幸福人生[重生]-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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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庭生回来时，我看到他领子前面湿了一大片，他脸上也挂着还没干透的水珠，他是跑回来的，到我不远的地方才放轻脚步，慢慢地走了过来。

　　　　我在这中间想了很多，想如果我现在告诉他，乔恩说的话是毫无根据的，我所说的喜欢他只是友情――毕竟友情也可以是带着独占欲的。顾庭生会不会被我说通？

　　　　我自己就是写小说的，我一直都知道语言是一门艺术，只要有心辩解，辩解的合情合理对方是能被说动的。

　　　　比如我可以对顾庭生说，我以前没有朋友，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但是现在高中了，我看到你交到新的朋友，我们也不总是形影不离了，我只是因为这突如其来改变的状况感到失落，不是那种“喜欢”，只是朋友的喜欢。

　　　　可是我看到顾庭生坐在我的对面，我看着他就说不出来了。

　　　　但是我很后悔，之前的愤怒早就没有了，之前不管不顾的说出来时有多么的愤慨，甚至在那一瞬间我真的仇恨着这个世界，仇恨着男人和女人，仇恨着世间约定成俗的规定与古往今来传下来的规则，在那一刻，我真实的、咬牙切齿的仇恨着我所在的这个世界。

　　　　可是现在我看着顾庭生，又后悔之前说的话，又觉得这个世界其实很好，因为顾庭生还在这个世界上。

　　　　我看着顾庭生，我心中有很多的话，有千言万语，但是我开口，我说：“大哥……”我喊了他一声，我发现后面的话我都说不出来了。

　　　　顾庭生看着我，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可以看出来他在思考在组织语言，我没抢得先机，顾庭生在我之前开了口。

　　　　他问我：“你才十三岁，你明白什么是喜欢吗？”

　　　　我看着他，我想我应该顺着杆子往下爬，说不明白，说我现在想了想，刚刚只是一时冲动，因为我们总是在一起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一直陪着我，我只是太寂寞了，想一想这应该不是喜欢。

　　　　我也确实这样说了，我对顾庭生说：“……我不太确定。”

　　　　我就说不下去了。

　　　　顾庭生脸上露出一副好像松了口气的模样，我看着他，他带着点笑，虽然笑得不好看，像是苦笑，他说：“是啊，你才十三岁，你只是混淆了两性之间的关系，因为我们两个总是在一起，所以你产生了错觉。”

　　　　顾庭生停了声音，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在很专注的看着他，我在愤怒落下之后开始后悔和无措，但是现在我动了动嘴唇，我平静的语言下带着再次而来的愤怒。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也会对顾庭生产生愤怒这种感情。

　　　　我看着顾庭生的眼睛，轻声而平静的告诉他：“但是我看着你，就像现在，我就很想去亲吻你的眼睛。”

　　　　顾庭生：“小露――”

　　　　“还有你的嘴唇。”我看着顾庭生红润的嘴唇，“我为什么暑假的时候躲着你，是因为我每次看到你都特别容易/硬/起来。”

　　　　“大哥，我也很害怕。”我告诉顾庭生。

　　　　我害怕被你知道后，你会厌恶我，会远离我。

　　　　顾庭生却看着我，他竟然微微的发起了抖，我说出来那些话后，我又开始后悔了，可是也很解脱，至少这辈子不用等到死了，都没人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叫杨露的人他爱着顾庭生。如果我足够勇敢，我应该再接着说，我对你的爱一点也不肤浅，我对你的喜欢是可以为你去死的那种喜欢。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上了断头台的囚徒，我说出了话，铡刀的绳子已经摇摇欲坠，只等顾庭生对我做最后的宣判。

　　　　他会说什么，恶心，其实我想想应该不会，他大概还会继续劝说我，告诉我，我是因为年龄小，辨别错了喜欢和依赖。但是我年龄不小了，前世今生加在一起我都三十九岁了，三十而立，四舍五入，我也过了人的大半辈子了。

　　　　大半辈子过去都没改掉喜欢顾庭生的这毛病，这一辈子可能就又改不掉了。

　　　　顾庭生明显的哑然，我看着他的表情，他又出现那种很痛苦的表情，这时候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是他当做弟弟亲人一样的存在，所以我喜欢他，意味着一种乱/伦，让他感到的这是一种负担和背负，所以他才这这么痛苦。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痛苦并不来源于此，他背负的痛苦的远超我的想象。他这么痛苦，是因为他背负着我的死亡。

　　　　但现在的我并不知道，我站起身，对他微微的弯腰，我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发和脸，想像以前一样抱着他去抚摸他的背，告诉他别这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可若是对于顾庭生来说，他的痛苦是由我带来的呢，我想，那我离开好了，如果我让他感到痛苦，那我就应该离开了。

　　　　但是顾庭生伸出了手，他做出了一个想要抓住我的手之类的动作，结果他的手却停在半空。

　　　　我看着他用那种我无法形容的、很痛苦的表情看着我，好像我明明站在他身前，他却用一种很遥远的目光的看着我，好像我离他很远很远的距离似的。

　　　　我听见自己叹息了一声，我伸出手主动的握住他的手，十指穿/插进去，十指相扣，我感觉到顾庭生的手心温热潮湿，带着一种有些粗糙的触感，也带着一个鲜活蓬勃的生命的温度。

　　　　我对顾庭生说：“我不想瞒着你了，我还要带这个秘密走多远呢，大哥……”我轻轻地说：“我现在好了很多，但是在七月的时候，只是这样碰到你的手，我就会勃/起。”

　　　　我在过去的几个月为此尴尬不已，现在我平静的看着他，我甚至想用青春疼痛文学的说法来说，我现在的表情是不是一种平静的哀伤。

　　　　我把自己那些羞耻都剥开，告诉顾庭生：“我对你就是这样的感情。我希望你身边只有我，我快嫉妒疯了，我讨厌篮球场边那些女孩子看着你的目光，也讨厌上了高中之后，你就不总是在我身边了。”

　　　　“我是个同性恋，我不会喜欢姑娘的。”我对顾庭生说，“我只喜欢你。”

　　　　我说完，开始等待最后的宣判，等铡刀落下，从此以后就可以彻底收了心，从此永远都以一个朋友的位置呆在顾庭生身边，如果顾庭生还肯我以朋友的身份呆在他身边的话。

　　　　但我等到的是顾庭生悲伤的眼神，他很悲伤的对我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离你那么近。”

　　　　我这时才稍微有那么瞬间想了下，朝另一个方向想了下，比如顾庭生的反应是不是太过深刻和夸张了，他没有露出恶心的表情，除了自责，他的痛苦和悲伤都太真实了。

　　　　那不像是一分一秒的突如其来的悲伤和痛苦，那像是吉他姑娘所说的，那是过了很久很久，日积月累的岁月消失后，一层层一天天，重复着不断的悲伤和痛苦，最后累积而成的此刻情感。让我竟然觉得顾庭生现在的表情和感情，那是一种很厚重的悲伤了。

　　　　“我……”我突然害怕起来，我想到顾庭生有抑郁症，我这样是不是刺激到他了。

　　　　顾庭生这时合上了十指，他握着我的手，他脸上的悲伤和痛苦像是缓慢褪去的潮水，他脸上的水珠也都在夏日里干热中蒸发掉。但是我还是闻到他身上男生的汗味，真实带着温度，潮热而微咸，我喘了口气，很像拥抱这样的顾庭生，紧紧的抱着他，把他揉进自己的怀抱。

　　　　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告诉他，我就是喜欢你，你给我一个答案吧，行还是不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哭哭泣泣的哀怨又悲伤的说着我的喜欢。

　　　　顾庭生这时终于开口宣告了我这次糟糕透顶的告白，他看着我们握在一起的双手，我也看着我们握在一起的手，顾庭生松开了。

　　　　我想如果有点出息，我现在就该对他说，真是抱歉，不该喜欢你，让你困扰了，或者大大方方的学习吉他姑娘，说我们试试啊，你喜欢过谁吗，试试又不吃亏。

　　　　可是一个男生对另一个男生说这种话，不觉得恶心吗。世人有规则千百条，有的被推翻了，有的被重建，唯有男人爱女人，娶妻生子这条从未被人反驳――说这是不对的。

　　　　我可以对很多人说，我喜欢顾庭生，比谁都要长久的、认真的喜欢着他。可是一句这是不对的，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顾庭生松开手后，他对我说：“你还太小了。”

　　　　“你以后如果会后悔该怎么办？”顾庭生看着我。

　　　　“我不会后悔的。”我告诉他。

　　　　“大哥陪着你。”顾庭生突然笑了下，但他笑的一点都不好看，他又开始了那种很遥远很平静的悲伤。

　　　　“大哥陪着你。”顾庭生重复了一遍，“我们试试，只要你后悔了，觉得不合适了，其实是你的感觉错了，大哥随时退出，绝对不会纠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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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一零一章　叹息

　　　　第一零一章

　　　　这天晚上我再回忆到这一刻；　我仍然记得在这一刻我有多惊讶。或者说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像是一只受了惊的鹌鹑。

　　　　我想过最好的结果是顾庭生还愿意和我做朋友，毕竟两年来每天的相处不是那么容易抹掉的过去，我相信我们之间是有着一种无法抹去的感情。

　　　　其实这也不算是接受；　我想更多的是顾庭生对我的妥协，就像他说，你还太小；　他又何尝不是，这个年龄的孩子谁知道喜欢和爱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这是一种他们根本不理解的、很沉重的东西。

　　　　但我还是惊住了，我听见自己声音干巴巴的问他：“试试？”

　　　　顾庭生对我点头，他说：“小露；　我们试试吧，然后你就会发现……”顾庭生的眼神变了；　变得很愧疚。

　　　　他说：“你会发现大哥没那么好，也不值得你喜欢。”

　　　　“哦。”我点点头。

　　　　我现在脑子中炸起了一片烟花；　脑子里亮闪闪的一片；　我想原来……这算是成功了吗？好像也不算，可是他说试试；　至少给了我一个可以再进一步的机会。这已经是个我从来都没想到过的答案；　也比我预想的最好的答案都要好的答案。

　　　　我觉得高兴极了。

　　　　我就又坐了回去；　我高兴地嘴角忍不住的咧起来，伸出手想去摸他的脸；　也想握住他的手；　但是很快我意识到周围还有别的学生；　虽然隔着藤萝隔着几米的距离；　但是总有人会从这里经过。

　　　　我只好缩回手，看着顾庭生很认真的告诉他：“你很好。”

　　　　顾庭生看着我：“也只有你觉得我很好了。”他说：“你是一个很傻的人。”

　　　　我摇摇头，最后还是没忍住去勾了勾他的小拇指，然后我听见自己傻乎乎的笑：“你真的很好，大哥，你是个很好的人。”

　　　　顾庭生说：“傻瓜，别再重复了，太肉麻了。”

　　　　我想这算什么肉麻，如果我想肉麻，我可以动用我写小说的那些句子，给你来一百句不带重复的情话。但是那些语言又都太肤浅了，我想如果非要表达我究竟有多喜欢你，可能我需要把我的心剖出来给你看看。

　　　　捧着我的心脏让你看到，杨露是有多么的喜欢顾庭生啊。

　　　　这天晚上回到寝室，张明晨和张悦洋一起进的寝室。张悦洋在昨天甩门跑出去后就没再回来。

　　　　他和张明晨进到寝室时，我整个人还有种在天上飘着的不确定感，好像脚碰不到地似的。

　　　　是李莫寻先打的招呼，李勋还在篮球场奋战没回来。

　　　　李莫寻：“哟，洋哥和小五回来了。”

　　　　顾庭生也不在寝室，在藤萝下说完那些话，我问他：“真的要试试吗，你不用为我妥协的。”

　　　　顾庭生说：“我没有妥协，大哥也是喜欢你的。”

　　　　我当时真是高兴极了，顾庭生又说：“我得先离开你一会儿，我去接着打篮球了。”

　　　　张明晨现在进来，他问的第一句话是：“只有杨露……顾哥呢？”

　　　　“顾庭生应该也在篮球场。”我坐在自己床下桌边，脑子里一直静不下来，我转过身去看张明晨和张悦洋。

　　　　张明晨也在看我，但是他只看了我一眼就背过了眼神，他背的书包很大很鼓，张明晨很快的走到自己桌边放下书包开始往外掏东西。

　　　　他边掏边说：“我带了可多吃的，有我妈自己做的，还有他们给我买的零食。老大、杨露你们都过来拿点。”

　　　　张悦洋也走到自己桌边，他拉开椅子反着一坐，张悦洋托着脸看着我，我觉得他眼神有点奇怪，我去看他，张悦洋对我笑了笑，李莫寻在那里问：“小五，你今天来的挺早的，平常你都□□点才来，今天来这么早。”

　　　　“我五点多就来了。”张明晨说，“我早就来了老大。”

　　　　李莫寻：“那你怎么这个点才来寝室，中间跑哪了？”

　　　　张明晨没说话，他停顿的太明显了，我都忍不住去看他，是张悦洋解释了张明晨去哪了。

　　　　张悦洋说：“我五点多在学校里转悠碰见了老五，我们跑出去溜达了会儿，又去食堂吃了个饭。”

　　　　李莫寻：“不沉啊？你看老五背的那个包，得有十几斤重了吧。”

　　　　“不沉不沉。”张明晨很快的说，“一点都不沉，真的！”

　　　　张明晨：“……不是，你们怎么都静了？”

　　　　我看着张明晨，很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我又去看张悦洋，李莫寻也摸着下巴说：“小五，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啊？”

　　　　“真没什么事。”张悦洋收回看我的目光，跑到张明晨那里拿他带的东西吃。

　　　　张悦洋说：“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别这么敏感行吗，真没啥事，就算有啥事，还不允许我们小晨晨有点自己的小秘密？”

　　　　张明晨说：“洋哥，你滚……”

　　　　我去看李莫寻，李莫寻眯着眼笑呵呵的摇头，是不要再问的意思，我当然也不会多管闲事寻根问底，但是我想张悦洋装什么大尾巴狼，他是表现的比张明晨正常一点，但也只是正常一点。他以为自己装的很像吗，看着他的脸我就知道他和张明晨一样，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对的事却偏偏要瞒着我们的模样。

　　　　顾庭生和李勋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张悦洋主动对顾庭生打了声招呼，顾庭生也对回应了，两个人看起来都对昨天的事释怀了。

　　　　张悦洋还开口说：“顾哥，我想想昨天的事是我太冲动――”

　　　　“我先去洗澡。”顾庭生打断了张悦洋，他看了我一眼，又去看张悦洋，“回来再说。”

　　　　李勋也拎着洗澡篮子，他拽着顾庭生往外跑，还嚷嚷道：“哇，快点快点，澡堂关门就惨了！”

　　　　等顾庭生和李勋湿着头发回来时，寝室都熄灯了，我们都爬上了床，李勋在下面问：“这谁送的吃的啊，还有鸡腿呢。”

　　　　“是鸭腿。”张明晨说，“老二，那是我妈卤的，可香了。”

　　　　张明晨话刚落，我们就闻见了肉味，李勋嘴里嚼着东西含糊的说：“阿姨手艺真好，一个字――棒！”

　　　　张明晨：“你现在就吃开了……唉，真羡慕你，老二，你特别像个单细胞生物，整体没心没肺的。”

　　　　“你找揍吗？”李勋在下面说，“无论是你喊我老二，还是你说我单细胞生物，老五，想挨揍吗？”

　　　　张明晨：“啊……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更上层楼更上层楼，却道天凉好个秋！”

　　　　李勋：“你别转移话题，会背首诗了不起啊。”

　　　　我趴在枕头上，听李勋和张明晨说话，顾庭生没过多久爬了上来，接着外面的光看到他头上搭着毛巾，到了床上他把毛巾搭在了床边的矮栏杆上。

　　　　张悦洋在那边，隔空对顾庭生说：“顾哥，我有话想对你说。”

　　　　张悦洋说：“我们和好吧，昨天的事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为此伤了兄弟情分。”

　　　　顾庭生说：“嗯，没什么。”

　　　　张悦洋在那头就发出笑声，他也说道：“对，好兄弟，你记不记得第一次咱俩见面，我既觉得你拽，也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都一样的初中生，你给我们感觉特别独，但偏偏我不觉得你这样的讨厌。”

　　　　张悦洋：“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特别顺眼。”

　　　　李勋啃着鸭腿：“老四，洋哥！咱能别这么肉麻吗！”

　　　　张悦洋没理李勋，他继续说：“所以后来我想想，不该为了一姑娘伤了兄弟情分，姑娘总会再有，兄弟难遇，顾哥，咱们还是兄弟吧？”

　　　　顾庭生沉默了好一会儿，寝室里也静下来了，谁都没说话，连李勋在下面啃鸭腿的声音都好像小心翼翼的起来。

　　　　过了有一分钟了，我才听到黑暗中顾庭生说：“张悦洋，好兄弟，一辈子。”

　　　　张悦洋就又笑了，他一笑，其他人也笑，李勋锤了爬床的栏杆几下，他特别兴奋的说：“哎，就是吗，住三年寝室的兄弟这一辈子能遇到几个，漂亮姑娘多得是，虽然不知道你们俩昨天发生了啥，但就该时刻记着兄弟义气才是第一嘛！”

　　　　顾庭生：“妈的，李勋。”

　　　　李勋：“你骂我干啥老三？”

　　　　“我毛巾掉了。”顾庭生说，“你锤什么栏杆。”

　　　　顾庭生和张悦洋之间关于乔恩的那些事在今晚好像彻底解开了，我本来以为张悦洋到了青春期变得和被荷尔蒙控制的大多数男生一样，现在发现他比我想的好很多，他还是更重视朋友。

　　　　等李勋也爬上床，李莫寻已经打起了呼，顾庭生也躺在了床上，我还趴在枕头上，我伸手去摸他的头发，还是湿的。

　　　　顾庭生也伸手，他握着我的手，在我的手心上挠了挠，我忍不住笑起来。

　　　　顾庭生说：“你以前就总爱挠我手心。”

　　　　我小声的对他说：“我现在还觉得和做梦似的。”

　　　　顾庭生怎么就答应了呢？

　　　　“睡吧。”顾庭生说，“没做梦，都是真的，明天早上你起床了喊我，我也得背单词了。”

　　　　“嗯。”我点头答应，我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顾庭生晃了晃我们握着的手，他就收回了手。

　　　　黑暗中顶上的吊扇吱扭的转，聊有胜无的带来点风，我趴在枕头上突然愣住，等到了半夜我都没有睡着，兴奋与开心很快的褪了下去，或者早就褪下了，只是在夜深人静时我才感承认，我早就在顾庭生说试试的时候，已经产生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

　　　　我感到自己心脏又开始很重的“砰”的一下下的跳动，整个人耳边都只剩下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想来想去，最后很悲哀的想，顾庭生只是妥协，因为这一世虽然我没有被顾醒松和袁梦宇领养，但是我走进了他的世界。我们两个孤单的小孩在一起过去了两年了，我对他也很重要吧，他不愿意为此失去我，所以他为此妥协了我。

　　　　杨露，你真是卑鄙啊，这和无耻小人有什么两样。我趴在枕头上闭上眼，这样得到的结果和威胁顾庭生有什么两样，我究竟高兴什么呢，我希望的是顾庭生安稳幸福的度过这一生。

　　　　我想要的不是把他带进违背伦/理的恋情，被众人用看变态的目光一样被注视，我总是想他能够幸福的度过这一生，即使他的幸福是与我无关的。

　　　　黑暗中，寝室里除了电扇的声音，还有李莫寻的打呼声，还有别的人睡着了发出的呼吸声，在这些声音中我听见自己发出了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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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一零二章　恐惧

　　　　第一零二章

　　　　这天晚上我想了很多；　带着一种很浓重的恐惧，前生我也有几次是这么的恐惧，比如在一堆文件中翻到当年顾庭生在袁梦宇欺骗下签下的文件；　我当时找到那份文件，手都是颤抖的。

　　　　我把那份文件贴身别在了身后，用衣服盖住；　幸亏那时候是初冬了，穿的衣服也厚，我一路上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了公司，等我回到家连鞋都没有脱；　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开燃气烧了那份文件。那天很巧的是，袁梦宇突然来了我家中。

　　　　她有我当时住处的钥匙；　事实上和顾庭生闹翻后，我所住的那所房子就是袁梦宇提供的。

　　　　当时她进来；　幸运的是我已经烧完了好一会儿；　并且处理了烧掉的灰烬，还开了窗煞有介事的放上了锅熬粥。

　　　　袁梦宇进来；　她穿的高跟鞋发出“噔噔噔”的声音；　她走路发出的声音和架势就很像她这个人；　干练果断且无情。

　　　　当时她进了厨房，我一脸平静；　她问我：“这什么味；　什么糊了？”

　　　　我说我刚刚煮了锅粥；　但是煮糊了；　这就重新煮了一锅。

　　　　袁梦宇那时对我说：“你现在很有钱了，你可以请一个保姆专门给你做饭。”

　　　　“我习惯一个人了。”我那时告诉袁梦宇。

　　　　袁梦宇对我笑了笑，她说：“可你并不是一个人长大的。”

　　　　但其实那天有一个致命的遗漏，有时候想也许那正是命运的巧合之处，许多巧合凑在了一起。

　　　　比如那天有一个重大失误――我没有换鞋，但来的人是袁梦宇，如果是顾醒松，我觉得那天很有可能会出问题，但来的袁梦宇，这就是命运了。

　　　　袁梦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