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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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子看了一眼熊惆，点了点头。

　　　　沉吟片刻，逍遥子又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既知道我是列御风，又知道我是逍遥子的，应该只有一个人！”

　　　　“谁？”熊惆一惊，急忙问道。

　　　　逍遥子的脸色有些黯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怀中。

　　　　熊惆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对啊！”

　　　　逍遥子点头说道：“如果蛇妖是人的话，也一定是个男人。无论从体型，到声音，都绝不可能是个女人！”

　　　　熊惆点了点头，又问道：“是不是夜前辈有什么至亲？她向那个人透露了你的身份，而蛇妖就是她的至亲！蛇妖有那么多夜前辈的画像，这样想来倒是可能性极大……”

　　　　“住口！”熊惆的话说到一半，却被逍遥子猛然打断。

　　　　熊惆一愣，抬起头看向逍遥子，却见逍遥子的脸上满是怒容，死死地盯着熊惆，眼神如刀般冰冷，只看得熊惆浑身发毛。

　　　　熊惆不明白自己刚才的那句话到底哪里说错了，为何逍遥子会勃然大怒。看逍遥子的神态，似乎就像要杀自己一般。

　　　　许久之后，逍遥子的脸色才缓和下来，摇头说道：“她没有什么至亲！退一步说，即使有，也绝不可能，因为我尚在人间的消息，即使是她也不知道！”

　　　　“我总是听你和蛇妖说‘尚在人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熊惆又问道。

　　　　逍遥子的脸上浮现出无尽的悲伤，望着远方，幽幽地叹了口气：“五年前，逍遥子就已经死了！”

　　　　熊惆更加疑惑，难道人死还能复生不成？

　　　　只听逍遥子继续说道：“五年前，我刺杀武当掌门鹤飞失手，负伤逃出武当山；后来又在楚国客栈遇到了两个大仇人，火并之后受伤严重，拼着最后一口气，逃出了楚国客栈！”

　　　　“那两名仇人紧追不舍；而楚国客栈又是火神派的地盘。我曾经杀死过火神派的大长老，与他们结有深仇。火神派得知消息以后，立刻派出人马，想要擒住我！”

　　　　“当时后有追兵，前有堵截，我又身负重伤，自知生还无望，想要举剑自刎！”说到此处，逍遥子的脸上流露出绝望之色。虽已事隔五年，但如今回想起来，仍然感到一阵阵胆战心惊。

　　　　熊惆默默地听着，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想要看看逍遥子究竟是怎样脱险的。

　　　　逍遥子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光：“就在我绝望之时，我看到了另一个逍遥子！”

　　　　“另一个逍遥子？”熊惆大惊失色：“难道这个世界上有两个逍遥子不成？”

　　　　逍遥子的眼中尽是悲伤之色，沉默许久，方才缓缓说道：“并没有两个逍遥子，而是我的一位好朋友，易容成了我的模样！”

　　　　“竟有此事？”熊惆感到十分震惊。

　　　　“我当时已经身负重伤，但凡我有反抗能力的话，绝不会允许他这么做！他封住了我的穴道，将我藏在一个山洞中，然后就独自去对抗火神派了！”

　　　　“三天以后，我的穴道解开，离开了那个山洞！我刚踏入江湖，就听说武林盟主石南山已经颁布了消息，说是火神派成功击杀了逍遥子！”说到这里时，逍遥子再也无法忍住，泪水滚滚而下。

　　　　“此人为朋友舍生取义，这才是真的英雄，真的大侠！”熊惆暗挑大指，心中对此人十分敬佩。

　　　　“师父，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如此义薄云天？”熊惆问道。

　　　　逍遥子说道：“此人是河北三河县远泰镖局的一名镖师，名叫杜坤。七年前，有人去暗河买了他的命，我奉命前往杀他，却见他家中妻子临盆在即，一时心软，就放了他一条生路！”

　　　　“想不到从那以后，杜坤对我感恩戴德，时常偷偷前往暗影山，也就是暗河总舵所在，找我喝酒谈心！一来二去，我们二人便成为挚友！”

　　　　熊惆忽然想到了王锲，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平安离开了太原城，也不知道两个人下次见面，将会是什么时候。

　　　　“想不到一名小小的镖师，竟然也有这般侠义心肠，甘愿舍身代死！”熊惆本以为替逍遥子而死的人，必是江湖中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却没有想到，竟然只是一名小小的镖师而已，心中对于杜坤的敬佩更甚。

　　　　逍遥子的声音再度黯淡下来：“因为我的杀戮，造成了朋友的无辜枉死！从那以后，杀手逍遥子的心就已经死了！我隐居荒山之中，从此以后再也不过问江湖之事，就连去找火神派报仇，我都没有去！”

　　　　见到熊惆眼中流露出疑惑之色，逍遥子苦笑道：“杀戮无休，几时才是尽头！我若杀了火神派的人，火神派的后人势必会找我报仇，又将有无辜之人受到牵连！”

　　　　“这就是一名杀手的心声吗？”此时熊惆方才明白，刚刚蛇妖让逍遥子去镇江府刺杀江南剑客李啸天的时候，逍遥子为什么会犹豫！

　　　　“原来做杀手，竟也是这般的苦！”熊惆一直以为，杀手杀人赚钱，享受在杀人与奢靡生活的快乐中。他们没有公理，没有道义，甚至没有人性，自然也就不会有苦恼——因为有“心”的人，才会有苦恼。

　　　　可是，和逍遥子接触这短短的几个时辰之中，逍遥子的言行举动、生平遭遇，都在深深震撼着熊惆，让他觉得，这些江湖中最可怕、最邪恶、最无情、最黑暗的杀手，其实却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逍遥子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又说道：“五年来，我隐居荒山，从未离开，连个活人都没有见过，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我尚在人间！可是一个月前，蛇妖突然找到了我，拿出了她的画像，逼我到太原府杀死‘铁掌震山西’王明安！”

　　　　“我本已无意杀人，可她的画像，我实在太想得到了，所以被逼无奈，就答应了蛇妖！”逍遥子抚摸着怀中的画卷，眼神中满是柔情。

　　　　熊惆轻轻地叹了口气，对于逍遥子所为，他此时不仅十分理解，而且十分赞同。

　　　　“可是！”熊惆问道：“你刚才说，你五年都不曾离开荒山，江湖中根本就无人知道你活在世间的消息？蛇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也正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逍遥子的脸上也浮现出疑惑之色，眉头紧皱，想了许久，终于摇了摇头：“石南山的消息一颁布，全天下都知道我死了！当年我离开那个山洞以后，连暗影山都没有回去，直接就到荒山野岭中隐居起来，五年来根本没有接触过任何人！退一步说，即使有人没有留意到石南山颁布的消息，不知道已经我死了，他也绝不可能找到我的住处！”

　　　　熊惆越听越觉得十分离奇，实在是想不明白，蛇妖究竟是怎样知道逍遥子尚在人间的？天下之大，他又是怎么找到逍遥子的？

　　　　逍遥子的眼睛看向远方，喃喃地自言自语道：“这个蛇妖，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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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刺向太阳

逍遥子与熊惆二人思索良久，始终也猜不透蛇妖到底是人是妖；如果是人，又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他会知道逍遥子的真名，还知道逍遥子尚在人间的消息，而他又是怎样找到的逍遥子；他为什么要杀太原府的“铁掌震山西”王明安，又为什么要杀镇江府的“江南剑客”李啸天；他武功盖世，却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反而要逼迫逍遥子为他杀人。

　　　　还有一点让熊惆觉得很奇怪，那就是蛇妖为什么会认识自己——一个普普通通农民的儿子，一个最卑微的奴隶。

　　　　师徒二人猜想半天，却始终也没有丝毫的头绪。

　　　　“师父，莫非他真的是妖怪，能够推算世间的事情，所以才会知道师父的名字，所以才会得知师父尚在人间的消息，所以才能找到师父！”熊惆觉得这是唯一能够解释这件事情的理由。

　　　　逍遥子默然不语，眼中满是疑惑。他素来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眼下，除了这个说法，又有什么能够解释这一件件离奇的事情？

　　　　“罢了，我们先回北冥山吧！”逍遥子实在猜不到蛇妖的身份，只好放弃，带着熊惆回到了他的隐居之地——北冥山。

　　　　北冥山位于西域昆仑山脉之中，远离中土，而且据逍遥子所说，那里只是一片荒山野岭，本来无名，是自己隐居在那里以后临时给它起了一个名字。

　　　　师徒二人经过长途跋涉，历时十余天，这才来到了昆仑山。

　　　　在这期间，逍遥子先教会了熊惆骑马。一个行走江湖之人，骑术是必修的功课。

　　　　而在路上，熊惆更是知道了一个让他惊骇不已的消息——逍遥子今年已经三十九岁了。

　　　　本来熊惆以为，逍遥子的年纪应该和自己相仿，所以对于拜逍遥子为师，熊惆一直觉得自己跌了辈分。知道了逍遥子的真实年龄以后，熊惆才觉得有些释然。

　　　　可是，一名三十九岁的中年人，竟然会有着十八岁的少年容颜，这着实让熊惆惊讶不已。

　　　　熊惆询问逍遥子原因，逍遥子告诉熊惆，是因为自己在十八岁时曾经服食过一种神奇的丹药，所以才能使得容颜再无变化。

　　　　熊惆询问是什么丹药，逍遥子也说不上名字，只说是朋友所赠。

　　　　熊惆又问朋友是谁，逍遥子却默然不语，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怀中。

　　　　“原来是她！”熊惆点了点头。

　　　　一路上，熊惆一直想从逍遥子口中套出关于夜寒冰的事情，可是一提到她，逍遥子就沉默起来，一句话也不肯说。也不知道两个人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逍遥子会如此伤心。

　　　　所以熊惆什么也没有打听到，除了“夜寒冰”这个名字以外，熊惆对这名女子的了解，仍然是一片空白。

　　　　可熊惆却不甘心放弃。逍遥子不告诉自己，自己以后就去问其他人。毕竟这个夜寒冰极有可能和自己被卖入九道山庄有关，所以自己必须把她调查清楚。

　　　　进入昆仑山以后，又经过数天时间，二人来到一座荒山面前。

　　　　这座荒山隐匿在一片苍林古木之后，再加上地势不高，若非仔细寻找，根本无法找到。整个荒山几乎被一人多高的野草完全覆盖，就是连条山路都找不到，说这个地方有人居住，只怕十个人中有十个人都不相信。

　　　　如此边远、偏僻、隐蔽、荒凉的地方，熊惆实在想不明白，蛇妖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没有山路，对于一般人来说，上山的确是个困难；可是，对于身怀逍遥御风步的逍遥子来说，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当下，逍遥子带着熊惆，身体凌空而起，双脚踏在一株株野草上，借助野草上那微弱的力道，逍遥子竟然像如履平地般向前走去。

　　　　熊惆暗暗惊奇，对于这种绝世神功更加向往不已。

　　　　“看来，不管怎样，我必须学会这门轻功。否则的话，只怕以后连上山下山都很困难！”熊惆心中思忖。

　　　　逍遥子一路踏草而行，来到了荒山深处的一个山坡上，在这里，盖着一间极其简陋的草屋。

　　　　即使世人知道逍遥子尚在人间的消息，只怕是任凭谁也想不到，堂堂暗河第一杀手、杀手江湖榜上位列第十位的逍遥子，竟然会住在这种地方。

　　　　熊惆明白，逍遥子死中得活，当年离开了那个山洞以后，就来到这里隐居起来。他早已看破了世间的一切，更遑论钱财这等身外之物，所以也就没有回到暗影山去取钱财，以致落得现在这般落魄。

　　　　熊惆跟着逍遥子进入草屋之中。只见屋中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外加一些生活必需品。

　　　　可是在这个屋中最显眼的地方，却摆着一个香案。香案的正中央有一个排位，上面写着——“好友杜坤之位”。在排位前面，放置着一座香炉，炉中的香已经燃尽。

　　　　逍遥子重新点燃了三支香，冲着排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把香插入香炉之中。

　　　　熊惆也走到排位前方，深施一礼。杜坤是他师父的救命恩人，他理应行礼；更何况，此人轻生重义、义薄云天，熊惆更是从心里对此人十分敬重。

　　　　“这里的条件你也看到了，只有一张床，一张椅子。”逍遥子对熊惆说道：“从此以后，吃饭你站着，睡觉你睡地上！”

　　　　熊惆苦笑了一下。不过自己是来这里学武的，又不是来贪图享乐的，吃一点苦，也是应该的。

　　　　从此以后，熊惆就开始了荒山中的生活，每日跟随逍遥子去打猎、挖野菜，日子虽然清贫，倒也逍遥快活，和自己小时候在村子中的生活差不太多。

　　　　这一天早上，熊惆起床以后，却发现逍遥子并不在屋中。他走到屋外，见到逍遥子站在远处的一片空地上，手持一柄银色软剑，正在那里练剑。

　　　　那剑法飘忽诡异，如鬼似魅，熊惆只见银光闪闪，只闻风声阵阵，却根本看不到剑身，其速度之快，已无法用语言形容。

　　　　“好！”熊惆忍不住拍掌喝彩，心中十分期盼逍遥子能够将这种绝妙的剑法传授给自己。

　　　　逍遥子收剑定身，回过头看向熊惆，朗声说道：“此剑法，名为逍遥泠然剑，乃是我自创而成。古语有云：‘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我的这套剑法，正是根据我的名字所创，所走的，都是轻妙飘然的路子！”

　　　　熊惆认认真真地听着，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

　　　　“想学吗？”逍遥子忽然问道。

　　　　熊惆使劲地点了点头。

　　　　“可惜我不想教你！”逍遥子又说道。

　　　　熊惆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脸疑惑地看着逍遥子，问道：“为什么？”

　　　　逍遥子又说道：“因为有一套更适合你习练的剑法！”

　　　　“什么剑法？”熊惆有些好奇。

　　　　逍遥子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落日剑法！”

　　　　“落日剑法？”熊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逍遥子将掌中的银色软剑扔到熊惆的面前，熊惆将那把软剑捡了起来，剑身轻灵，拿在手中几乎没有任何感觉。

　　　　“用这把剑，刺向太阳！”逍遥子朗声说道。

　　　　“刺向太阳？”熊惆愣了愣，不明白逍遥子是什么意思。

　　　　“落日剑法，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剑法！”逍遥子说道：“它的修炼口诀只有一句——一剑刺向太阳！”

　　　　“一剑刺向太阳？”熊惆微微一愣：“莫非这种剑法还能将太阳刺落不成？”

　　　　“不错！”逍遥子朗声说道：“落日剑法练至大成，就可以发出传说中的剑气，将太阳击落！”

　　　　“剑气？”这个词熊惆倒是第一次听说。

　　　　“行了，抓紧时间练吧！”逍遥子见熊惆有些犹豫，就催促道。

　　　　熊惆抬起头看了看东方天空中的太阳，猛然将掌中的银色软剑刺向了太阳的方向。

　　　　“有感觉没？”逍遥子问道。

　　　　“有！”熊惆回答道。

　　　　“什么感觉？”逍遥子想不到熊惆仅仅刺了一剑就产生了感觉，心中更加对熊惆的悟性感到惊讶。

　　　　“太阳晃到我的眼睛了！”熊惆苦笑道。

　　　　逍遥子十分泄气，又说道：“你只要勤加修炼这个动作，就一定可以产生传说中的剑气！”

　　　　“一直刺太阳吗？”熊惆觉得这个动作十分古怪。

　　　　“嗯，早上朝东刺朝阳，中午朝天刺艳阳，傍晚朝西刺夕阳……你问题太多了，都问的我忍不住作诗了……”逍遥子说道。

　　　　“好吧！”熊惆点了点头，拿起那把银色软剑，不断地朝太阳刺去。

　　　　一天的时间转眼过去，熊惆连刺了一天，只累得腰酸背痛，却觉得逍遥子所谓的这“世间最强大的剑法”平平无奇，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威力可言。

　　　　“莫非因为我修炼的时间太短，感受不到剑法的威力？”熊惆有些疑惑。

　　　　太阳渐渐向西转去，终于落进西边的群山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没有太阳了！”熊惆停下动作，挠了挠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接下来应该怎么练呢？师父说，这落日剑法的口诀只有一句——一剑刺向太阳！可是，如今已经没有了太阳，我的剑又应该刺向哪里呢？”

　　　　熊惆不得其解，回到草屋之中，询问逍遥子。

　　　　逍遥子闻言怔了一怔，一时间也觉得十分迷茫，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熊惆。

　　　　熊惆见到师父也面露不解之色，不由得大为奇怪：“怎么？师父你也不知道吗？”

　　　　逍遥子摇了摇头。

　　　　熊惆十分泄气。世上哪有这样的师父，他要教弟子，自己却根本弄不清楚。

　　　　“那师父当年修炼落日剑法的时候，夜间又是如何做的呢？”熊惆问道。

　　　　“我从来没有修炼过落日剑法，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夜间应该怎样修炼！”逍遥子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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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落日剑法

“你说什么？”熊惆险些跳了起来。逍遥子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样修炼落日剑法，却让自己站在大太阳底下，像个傻子一样地刺了一天的太阳！

　　　　逍遥子的脸色却十分坦然，丝毫没有因为欺骗了熊惆的感情而有半分内疚。

　　　　“我的确从未修炼过落日剑法！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的成名绝技，是逍遥泠然剑！”逍遥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相当于是在告诉熊惆，我就是不知道夜间怎样修炼落日剑法，你自己看着办吧！

　　　　熊惆几乎气昏过去！自己冒着生命危险重返王府，哭着喊着求逍遥子收他为徒。想不到到头来，这个衣冠楚楚的逍遥子，竟然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大骗子。

　　　　别说是见过了，就是听说，熊惆也从未听说过世上竟然有这种师父，自己不会的武功，却在这里瞎教徒弟，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你自己都不会，为何要教我？”熊惆实在是忍不住了，冲着逍遥子大声喊道。

　　　　“我告诉过你，这‘落日剑法’是世间最强大的剑法！怎么？我让你修炼这世间最强大的剑法，反倒错了不成？”逍遥子一副被冤枉了的模样。

　　　　“我的师父，果然是个无赖！拿着不是当理说，实在是太可恶了！”熊惆十分后悔，当初还不如跟王锲一起逃走，说不定现在已经能够拜到名师了，怎么会在这里受逍遥子的欺骗。

　　　　“这世间强大的武功多了去了，关键是你不会有什么用？即使这种剑法再强大，没有一个明白人指点我，你让我怎么练成？”熊惆可着实有些愤怒了，逍遥子找出的理由实在是太过牵强。那少林寺的易筋经，还是天下第一内功，照逍遥子的说法，自己还应该修炼易筋经不成？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这套剑法就一句口诀——一剑刺向太阳！只要你领悟了这句口诀，就能够发出传说中的剑气！是你自己的悟性太差，居然还埋怨我教得不好，简直是岂有此理！”逍遥子也有些恼怒，大声辩驳道。

　　　　“可是这句口诀……也太简单了吧！”熊惆虽然没有练过武功，可他小时候也听村里人讲过那些大侠的故事。那些大侠们所修炼的武功，都是极为艰难晦涩，据说有的武功秘笈，仅仅是总纲，就多达数万字。

　　　　可逍遥子口中的这世间最强大的剑法，从开头，到结尾，总共六个字！

　　　　“还真是言简意赅啊！”熊惆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你既然从未修炼过这套剑法，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套剑法？又是如何得知的这六个字？”熊惆的火气稍微消了一点，又对逍遥子问道。

　　　　熊惆觉得逍遥子说的也有些在理，他已经把这套剑法的所有内容都传授给了自己，其实也并不算骗了自己，所以火气也就慢慢消除了。

　　　　关键是——这套剑法的内容，实在是少得可怜。

　　　　逍遥子的脸色忽然黯了下来，沉默许久，才幽幽叹气道：“这套剑法，是当今世上第一武学奇才所创！正是凭借着这套剑法，此人才能纵横武林，普天之下，无人可敌！”

　　　　“师父所指的，是夜寒冰夜前辈吧？”熊惆忽然开口说道。

　　　　逍遥子一惊，抬起头看着熊惆。

　　　　熊惆苦笑道：“当师父脸上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套剑法必然和夜前辈有关！”

　　　　熊惆早就看出来了，只要一提到和夜寒冰有关的事情，逍遥子的脸色立刻就会变得十分黯然。所以熊惆明白，这套剑法，必是夜寒冰所创无疑。

　　　　其实熊惆的心中十分痛恨夜寒冰，因为他怀疑自己被卖入九道山庄，极有可能和夜寒冰有关。可夜寒冰毕竟是逍遥子最爱之人，当着逍遥子的面，熊惆还是要尊她一声“夜前辈”，其实在心中早已骂了她的八辈祖宗。

　　　　逍遥子的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苦笑，轻轻点了点头。

　　　　“真是想不到，原来夜前辈是武林第一奇才！”熊惆十分惊讶，心中对夜寒冰的身份愈发好奇。

　　　　“不错！”逍遥子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她不仅是武林第一奇才，自创了许许多多世所罕见的绝世神功；更是武林第一高手，普天之下，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连武林盟主石南山也不行吗？”熊惆有些好奇。他在九道山庄五年，虽然见到石南山的次数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可他也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