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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妖似魔-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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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罢,观言与女巫分别选择第一位病人前去了解情况,按照他们自己的顺序依次询问,六个一刻钟过后,观言和女巫心中皆已有所决定。

    “请巫女先公布人选。”应皇天依然不偏不袒,示意女巫先挑选。

    “阁下果然一派君子作风,既然如此,吾也不能太过得寸进尺,方才经过吾之观察,六名病人之中有两名最为严重,为表达吾对阁下处事公平的赞赏之心,吾选择其中一位病情较轻之人,交予观公子医治。”

    “如此说来,巫女已经有为病情最重之人医治的打算?”应皇天问道。

    “不错。”

    “话虽如此,但我毕竟不能代替观公子做出选择。”应皇天说着,便对观言道,“轮到观公子公布人选了。”

    观言微微点头,便道,“巫女的心意观言心领,显然病情最重那人急需医治,但观言也不愿如此占巫女的便宜,因此观言决定选择另外一人交给巫女进行医治,至于病情最严重之人,我打算在比试中先行医治。”

    应皇天对观言的选择早有预料,闻言便再确认一次,问道,“观公子,你考虑清楚了?人选一旦决定,便不能再进行调换,另外医治时间也有限,这一点请别忘记了。”

    “嗯,我知道。”观言毫不犹豫地道。

    “哼,观公子如此做法,倒显得吾方才多此一举了。”女巫不由冷哼一声道。

    “请巫女谅解,就让我们各自拿出真本领,尽力为病人医治。”

    “观公子不愿占吾之便宜,难道吾便愿意?即是如此,吾会等观公子将病情最重那人医治完毕之后,再一同开始。”巫女负手道。

    “这样倒也不失公平,众人意下如何?”应皇天摸摸下巴道。

    比试如此谦让真是前所未见,众人自然是毫无意见,一致通过。
………………………………

第28章 丹朱之谎(六)

    一个时辰之内,三位病人均得到救治,但随即众人意识到问题又来了,只因就算对症下了药,要一个重病卧床之人在顷刻之间下床是根本不可能之事,于是乎,第二场比试的结果仍然要等。

    “那怎么行!接连两场都是这样,到底是想怎样?没有结果的比试谁要看!当我们是傻子吗?白白浪费了一个上午,不能就这样甘休!”好事之人的情绪开始躁动,人群中不满的言论蓦然爆发,却惹来身边妇人们的不满,“生孩子这样的事时间又由不得人控制,还没生出来也没办法,第一场比都比了,结果肯定要看到才行!”

    “对啊,卧病在床也不是人家愿意的。”也有人如此搭腔说。

    “就是,巫师又不是神仙,你当点石还能成金啊!”

    一时间议论纷纷,人群中嘈杂声渐起。

    就连一直安静伫立在外围的那顶车轿亦有些按耐不住,车帘轻轻浮动,似有人影欲掀帘而出。

    蓦地,一人在外拦阻,就听她在轿外出声道,“应公子必有良策,姑娘何必心急?”

    “是桑落姑娘,你也来了。”轿中之人幽幽地道。

    “这场难得的好戏我又怎么会错过呢?你放心观看吧,不多久便会有结果了。”桑落漆黑美丽的眸子落在人群中的一人身上,神情中满是信任与期待,甚少能见到那人畴咨俊茂、好谋善断的模样,他总是懒洋洋的什么都不肯干,从来只喜欢动动口,有时候甚至连嘴巴都懒得动,但其实她却最清楚那人不显山不露水的城府和机谋,以及常人所不能及的智慧,使人常常忘记他其实才不过十五,就如同此时,他波澜不惊,似是笑看风云,其实一切早在他的谋虑之中,因此眉宇间皆是浑不在意,任风涌云动,只因这在他眼底不过是极小的波澜,仿佛稍一挥袖就能将它抚平。

    由于应皇天一直静默不语,骚动经过不多时便又回到原点,一双双眼睛此时掺杂着各种情绪皆向他望过来,矛头都指向了他,每个人都希望他能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应皇天见人群逐渐安静下来都在等他开口,他便也顺遂众人的意,慢条斯理地道,“你们难道忘了今日还有一件更盛大之事么?在那件事还未到来之前,又怎么能轻易揭晓谜底呢?”

    他短短一句话,轻易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好一会儿,终于有人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了,忍不住开口问道,“水神?难道是指水神现身吗?”

    “对对,先前是曾听闻今日会有巫师召唤出水神,难道说的便是此事?”

    “如果水神能现身,我一定要求它保佑我们村子风调雨顺,庄稼年年有好收成!”

    众说纷纭,猜测和议论重新爆发,引起新一轮的骚动。

    “大家不要吵了,快听听公子如何说。”直到有明事理的人开始劝说,所有人才慢慢的又安静下来。

    应皇天非常愿意满足众人的要求,他淡淡一笑便道,“今日三场比试,先胜两场便算赢,众人何妨将方才比试的结果先压一压,我相信当两位巫师的其中一位若将水神召唤出来的话,那名婴儿必定能受到水神的保佑而顺利诞生下来,如此,便有两场比试的结果能够揭晓,说不定,届时就已能定下胜负了,不是吗?”

    “那万一水神不来呢?”

    “大家不可小看我们这两位巫师的能耐。”说罢,应皇天即转向身旁的女巫和观言道,“巫女,观公子,第三场比试便是祀,是谓祀神、请神,两位之中有谁能将江水的水神请出来与我们一见,我想胜负便已不言自明了。”

    请神……这两个字对观言而言是学习巫术最高的阶段,此时此刻的他,在现阶段压根还不可能做得到,而且神明并非说请就能请的,就算他身为宫中的巫师,也未必能请得动神明。

    观言犹在踟蹰,女巫却已先一步言道,“这一场,就由观公子先罢。”

    “观公子,你意下如何?”

    观言一愣,便注视应皇天,想问他,若他输了该如何是好?

    应皇天应该最清楚他在宫中的级别,那他安排这一场究竟是何用意?

    但应皇天仿佛没有看见他眼底的疑惑,一味等待他的回答。

    “呃……啊,那……巫女如此说,就让观言先吧。”他这句话十足地没有底气,谁都能听出来。

    果然人群中已经响起了唏嘘声,“行不行啊……”

    “我看还是让巫女先来比较有希望……”

    “是咯,事关水神,可不能得罪了它……”

    “比试既然已经开始,就请各位稍安勿躁,让我们一同前往江边静观吧。”应皇天却已由不得他们再胡乱揣测,率先开口道,并催促观言去到江水之边。

    说是江水,其实相当宽阔,又长得望不到边际,是这个村子赖以生存的源头,这里的人们做任何事都离不开这条江水,江水水源富足之地土地相当肥沃,村子里的稻田需要它的灌溉,靠捕鱼为生的村民比比皆是,而最担心的就是旱涝时节,因此这里的村民每到逢年过节,便会杀猪宰羊用它们献祭水神,以保佑他们丰泽的收成和安稳的生活。

    观言自是清楚这条江水的重要性,心中暗自忐忑,他跟着师父学习的大多是宫中的祭祀礼仪,需要准备相当多的物品,并且仪式非常之繁复,尤其在祭神之前更需要斋戒,但应皇天先前只字不提比试的内容,以至于他当天才知晓要祭神一事,这是大事,开不得一丝玩笑,观言再怎么想,依然觉得此时此刻的他,不应该对神明如此不敬,若是要真心实意将神明请至,他必须将敬意备足才行。

    正当他站在江水边思考自己该做之事和不该做之事时,人群中忽然发出惊异声。

    同一时间,江水开始翻腾,原本平静的水面逐渐变得不安分,隐约间,一抹青碧色映入众人的眼帘,随后慢慢变得真实起来。

    “是水神!是水神降临!”人群中已有欢呼声出现。

    越渐清晰的身形,如龙如蛇,巨大无比,风平浪静的水面也因它的出现而掀起了万丈波涛,碧玉色的鳞片覆上水泽,在光芒的映照下更是显得神采熠熠,煞是夺目惊心。

    “真的是水神,水神现身啦!”声音已一阵响过一阵,有人情不自禁走近几步,朝着江水拜倒在地。

    观言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很清楚自己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可眼前这翻江倒海之物不是水神又会是什么?

    只见“水神”甩动又粗又长的尾巴,只轻轻一下,就见巨浪滔天,然后浪花下的水珠便像下雨一般纷纷落到岸边。

    众人见状,不由自主抬起脸和双手迎向细细密密的水珠,像是接受神的润泽,看起来相当虔诚。

    女巫的脸一直被面纱遮住,此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负在身后的双手已不由自主紧握,稍稍透露了几分她此刻正在浮动的情绪。

    好一阵,“水神”慢慢隐去,江面却过了好半晌才恢复平静。

    所有人都因“水神”的到来而欣喜若狂,只有少数几人情绪不一,观言内心充满疑惑,却又因水神的到来微微出神,一直到它离开,他都还未回过神来,女巫自然也不见欣喜,桑落替观言高兴,唯有应皇天表情不变,在“水神”离开后便开口道,“现在轮到巫女了,请巫女上前。”

    女巫听到他的话之后却并未有动作,她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就闻一声叹息自面纱底下传来,随即尖刻而沙哑的嗓音响起,“罢了,水神已然现过身,吾又如何再唤它出来一次,吾自认没有这样的本领,吾认输。”

    她如此轻易就认输,显然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但她的话也不无道理,水神毕竟是神明,是不可能受人所驱使的,她既然自认为没有这样的本领,便没必要硬是要她上场。

    “哦,如此说来,这一场巫女要认输?”应皇天问。

    “然也。”女巫点头,却道,“不过,另外两场吾未必会输。”

    “唔……有自信是好事……”应皇天喃喃地道,随即,他看看天色,又道,“算算时间,也该来了。”

    他话音方落,一人自村落那边匆匆赶来,正是第一场比试时的那位丈夫。

    “应公子!”

    “哦,来了!”

    “应公子!应公子!孩子出世了!孩子顺利出世了!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哈哈!”这的的确确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喜事,也难怪丈夫大喜过望,大老远就冲他喊道。

    应皇天像是早就算准了,这时便对众人道,“看来,第一场比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如此,我们便将竹筒打开,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问问大家,你们想先开谁的竹封呢?”

    “自然是观公子的!”
………………………………

第29章 丹朱之谎(七)

    这是再自然不过的答案,只因女巫已经输了一场,就算开出来她是对的也赢不了观言,但观言则不同,一旦竹筒开封,而他的答案是正确的话,那么显然他就是今日的得胜者了。

    竹封慢慢开启,应皇天将里面的绢帛递给那位丈夫,“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就由你来宣布结果吧。”

    丈夫接过绢帛,慢慢展开,随即,他脸上露出惊异的神情,便道,“好准!太准了,观公子才是真正的巫师大人!”

    他这句话让期待了一整天围观了一整天的群众们终于觉得值得了,于是比试结果一出,人们一瞬间都涌过去纷纷围住观言,口中尊称他为“巫师大人”。

    桑落与那顶车轿也缓缓靠近。

    女巫被冷落当场,没有人再注意她,也无人关心她的存在。

    “恭喜观公子。”桑落与车轿一同来到观言面前,恭喜道。

    观言简直不知道喜从何来,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只有一片茫然。

    他隔着人群望向应皇天,应皇天正垂首缓缓收着绢帛和竹筒,他的动作慢条斯理,似是心不在焉,而微敛的长睫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一切似乎全都不那么对劲,观言看着他手上的竹筒,输赢只凭借丈夫最后那句话,可答案究竟是什么?那户人家究竟生的是男是女呢?何谓“母子平安”,真的只有“子”而已吗?他推算出来的结果可不是这样简单,难道是他把这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吗?

    正当他失神的当,女巫忽然动了。

    利落至极的一剑,连着她的人,像箭矢一般冲着轿中人毫不留情地刺了过去。

    观言自然还来不及看清这一幕,即便车轿就在他身边,而这一剑去势相当之快,即便是桑落的惊呼声猛地拉回他的神智,他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谁知轿中寒光一闪,一箭射出,女巫未料会如此,慌忙中变招抵挡,就听“叮”的一声,那一箭正好落在她的剑锋之上,随即,轿中再射出一箭,直往她面门而来,女巫这回只能低头闪避,但饶是她动作快,头上的斗笠连着面纱仍然被那一箭扫落在地。

    而斗笠之下,猛然现出的竟是一张英气逼人的男子的脸孔。

    同一时间,充当轿夫的四人纷纷亮出武器将他围在阵中。

    人群在这时纷乱不已,哗然散开。

    “好计谋!”男子一见原来是陷阱,便负剑而立,目光朗朗望向应皇天,神情略带赞赏地道,“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他的嗓音不复沙哑尖刻,而是说不出的温润和平和。

    应皇天双眸紧盯着他,半晌才回话,“敌不动,我不动,你既然有了动作,我也不能不奉陪,这不过是预先就有的防范措施罢了。”他一手布计,自然滴水不漏。

    “真没想到……”男子话音未落,忽地剑势再动,他的剑不仅快,而且威力惊人,若轿中并非巧布机关而是原本他要刺杀的那人,恐怕早已成为他的剑下亡魂,眼下就算以一敌四,他也丝毫不落于下风。

    应皇天见状脸色微微一变,脱口而出道,“桑落观言!快快退开!”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开口的同一瞬间,男子已然抓住空隙,看中目标,掳了观言就走。

    “想要人,用另一人来换,子时之前,可别让我失望啊……”男子丢下这句话,再度施展来时的身法,足见一点便纵身跃入轻舟之上,乘风离去。

    谁能想到,这场比试最终竟会是这样收场。

    应皇天面无表情紧盯着轻舟远离,而桑落则担忧地道,“应公子,观公子他……”

    “不要紧,我会救他出来。”他平静地说罢,拂袖道,“回去罢。”

    桑落这时跟在他身后,竟一时不敢再出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气,总觉得他的情绪敛而不发,甚至没有外露一分一毫,却因此时此刻的沉默而显得愈发无形无状,一股威压之势自他周身弥漫开来,令她不由暗自心惊。

    ………………………………………………………………………………………………………………………………………………………………………………………………………………

    观言发呆之际被人掳走,这还真在他的意料之外,事实上当他看见原来女巫是个男人的时候,就愣在当场了,当时的情势变化相当快,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倒挂在别人的肩膀上了,应皇天最后那句“快快退开”他就算听到了,也已无能为力。

    此时,他们已经在江对岸的一处山洞里,男子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将剑伫立在地上说,“看在你是一名巫师的份上,我不为难你,希望你不要有逃跑的念头,否则,休怪我的剑不客气。”

    观言看看四周,不禁苦笑道,“这里一处临水,三面皆壁,你又守在洞口,我能逃到哪里去呢?”

    “知道便好。”男子道,“等子时一过,他会不会来,一切自然会见分晓。”

    “可是,你并未告诉他们地点……”观言不知为何并不因自己的处境而感到害怕,而是忽然想到这一茬。

    男子闻言不由瞥他一眼,皱眉问,“你真的是巫师吗?”

    “啊?什么意思?”观言不解地看着他。这跟他是不是巫师有什么关系吗?

    “方才的‘水神’,你真以为是你召唤出来的吗?”男子淡淡地道。

    “自然不是。”观言很快回答。

    “原来你已知晓。”男子又道。

    “知晓什么?”观言再度陷入不解。

    男子不禁深深注视观言,而在他的脸上找不到一丝一毫伪装的痕迹,不由有些无语地道,“你到底是太过单纯还是太容易相信人?”

    “咦?”

    “你道今天的比试,真的只是比试而已吗?这都是为了让我入局才精心布置的一场戏,难道你看不出来?”

    “我只知道你假扮巫女,其实是为了刺杀离遥姑娘。”话虽是如此,但这也是在观言亲眼看见刺杀这一幕时才明白过来的。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男子言道,“而且,我并没有假扮,我本来就是巫师。”

    “啊?那你为何……”

    “看在今天跟你比试一场的份上,我就跟你说个明白吧。”

    观言等他说下去。

    “今日看似有三场比试,实则前两场都只是为了配合最后请神那一场所做的伏笔,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如何做到的,但‘水神’的的确确出现了,其实这两场结果如何设计的人并不在意,因为只要最后一刻将‘水神’唤出来,所有人都会相信那个人就是最厉害的巫师,就像方才所上演的那样,然后那个孩子又故意问众人先拆开谁的竹封,所谓先胜两场就算赢,一切早在他的算计之中,那位丈夫只需配合他说出台词即可,你看他最后是否连你写的内容都不需要公布不是吗?难道那户人家出世的婴儿真的只是男或女吗?”

    他显然说中了观言先前的疑惑,这使得观言不禁开口道,“按照今日的时辰,若我推算不错,他们将出世的并非只有一个孩子。”

    “不错,今日乃三月十六,稍一推算便知妻子是在六月初怀孕,此为双六,乃落子成双之象,而六为阴,双六得阳,其中一个必定为男孩,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毫无意义,不是吗?”

    “你果然是巫师不假……”观言听他三言两语就将方才他推算了半天亦求证了半天的结论说了出来,不由怔怔地道,“可为何……”

    “为何我要做杀手吗?”

    “……嗯。”

    “这与你无关,我只是想说明,今日他的目的从头到尾都不是比试,比试不过是为了演一场戏,让那顶车轿出现并引起我的注意,使我相信里面的人就是离遥。”男子喃喃地道,“一开始我确信轿中的人的确是离遥,可是他却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调了包……”

    “咦?”观言一怔。

    “算了,这些都跟你没关系,其实关键就在于第三场比试必须由你先来,因为只有最后一场比试你先出面请神,对众人来说才有说服力,否则一旦我先你后,就未必能真的证明水神是由你请出来的了。”

    “可这又如何能提前预料……”观言讷讷地道。

    “这并非预料,这才是最出色的一招,当水神现身的那一刹那,我便已意识到自己其实早已落入了布计人的圈套而不自知。”说来也奇怪,男子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生气,却一味赞赏地道。

    观言闻言不由仔细回想,一开始应皇天便提出公平的比试方法,并且连出的题也算在内,一旦不公平就算他输,而所出之题又无一不令人觉得公平万分,并无任何可趁之机,一直到第二场比试开始,对方出声谦让,“难道从一开始……”

    “不错,正如你所想的,其实一开始他就一直在传递绝对的公平和己方若是占一丝便宜就算输的意思给众人,包括我在内,对如此公平的比试方法自然没有二话,关键就在第二场,第二场他故意要我先挑选,显然给我占去了很大的便宜,那六位病人皆是重病,药石罔效,你我最多只能尽力减缓病人的痛苦,比试的内容看似是谁的病人先下床为胜,实则你我都知晓,包括在场所有人都很清楚如果谁的病人先死去自然就算输,那么这个便宜我显然占大了,我只需要挑选最危险的病人留给你,这一场便胜得无忧,但如此一来,因为是我先选,他一直的表现都是对己方过分严格,这必然会让我自觉赢也赢得毫无光彩,那么我自然会当场表态,其实当时我也有我的盘算,当场谦让的后果就是让你难以选择最重的病人给我,这样一来,我已有胜两场的把握,他显然料准了这一点,我的谦让正中他下怀,而到了第三场,请神是个大难题,你我必然毫无把握,而我已经对前两场有必胜的把握,因此顺理成章让你先来,这同样是心理战术,我相信你我都很清楚,请神不是这样简单就请得到的,一旦我认为请不到,先后就有很大的关系,先请的人失败对后面的人有好处,因为会让后请的人的失败看起来不是那么失败,我相信你懂我说的意思,所以这一场才是他真正的重点,我只有认输,不是吗?”

    长长一番话,让观言如梦初醒,他没想到这看似简单的比试,一层一层抽丝剥茧下来,竟然暗藏如此多的关窍,里面环环相扣包罗万象,是他始料未及的,而对于应皇天,他不得不深感佩服,光是刚才那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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