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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妖似魔-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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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病人不多,观言在当天傍晚就结束了他的工作,村民们如往常那样殷切地留他住下,因而在吃晚饭的时候,观言才听村民们说起了瘟疫的事。
“是啊,听说官兵已经封了道,很快遭到瘟疫侵袭的那个村子就要被烧掉了。”就听知情的村民谈起此事道。
“我也听说了,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也有村民初次听说,便问,“烧掉?那里面的人要怎么办?”
“可能……也是一并烧死吧……”
“那怎么办……好可怜……”
众人听后唏嘘不已,观言在一旁蹙紧眉,心中纳闷为何自己在宫中却没听说有这回事,这时便问,“你们可知那个村落具体的位置?”
“就在距离我们这里大约三百里左右,那儿有一座山,那个小村落依山而建。”村民回答着,说完却又后知后觉地担心起来道,“观公子,你不会是想去那里吧?”
观言还未回答,就有人又道,“观公子,我们都知道您心肠好,可那瘟疫不是普通的病症,而且已经死了好多人了,您可不能乱来。”
“我只是去看看,你们放心便是。”观言不由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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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观言离开村庄,便匆忙赶了过去。
越是接近目的地,沿路便到处能见烧焦的农田和庄稼,更有牛羊的焦尸也一并混在其中,显然是为了将那村子的一切都隔离所致,他们甚至连水源都准备切断,看得出来正在做好烧村的准备。
见到此情此景,观言的心情越渐沉重,他驱马向前,远远的,已经能见到矗立的岗哨和士兵的身影了。
须臾,观言来到近前,他跃下马来,守卫的士兵也上前一步挡住他的去路道,“此路不通,请绕行。”
岗哨设置的位置远在村落之外,观言牵着缰绳走到士兵面前,他并未穿官服,但却随身佩戴官印,他取出官印给士兵看,并道,“我是巫宗府的人,想前来查看一下村子里的状况。”
一见是从巫宗府里来的人,士兵的语气便不由多了几分尊敬道,“禀大人,此村奉陛下之令已被封锁,任何人都不得入内,请大人见谅。”
观言并不意外,又问,“里面的情形如何?”
“瘟疫蔓延得很快,村里大半的人都被感染了。”士兵回答道。
“那些患病的村民应该还活着吧?”观言不禁问,“你可知瘟疫是从何处蔓延而来的?现在只有这个村庄的人被感染吗?”
“不止是人,大人,还有牲畜,但具体的情形小人并不清楚,小人只知目前为止只有这个村庄被封锁。”士兵摇摇头,然后回答道。
“那要怎样才能进入?”观言最后问。
“需要陛下的手令。”
观言想了想,又沿着被封锁的村子周围骑马转了一圈,了解了该地的地势,便回到宫中请求见楚王。
楚王一听他是为发生瘟疫的村庄之事而来,便立刻同意接见,观言一见他便即刻请命道,“陛下,观言斗胆请陛下答应一事。”
“何事?”
“请陛下晚一个月烧村,并允许观言入村为村民医治。”
楚王一听便问道,“观言,难道你已有办法解决瘟疫之症?”
观言摇头,老实地道,“观言还未见过此症,因此无法下断言,但观言无法放任仍活着的人被这样活活烧死,是以想确认是否有救治之法,即便没有,若能查出病症所在,日后也能够防范于未然,请陛下恩准。”
楚王闻言沉吟片刻才道,“观言,按理说你有这份心本王应该同意,但此事非同小可,一进入村庄很可能就无法再离开,因此本王连大宗伯的请愿都未曾批准,你又是大宗伯的得意门生,本王无论如何也不能如此草率地做决定。”
“陛下,观言曾观察过那个村落的地势,因村落有一面临山,并且与村子有一水之隔,方才观言也见到已经有士兵正在切断两端水源,但山上还有一处水源难以隔断,由于地处上游,因此山上的水源和地理环境都是最干净之所,只要村人不上山,瘟疫便不会蔓延其上,因此观言想在山上搭一处小屋,选一名村人与观言一起,观言只需一个月的时间,若一个月之后观言仍然无法查明病因,那便请陛下下令烧村。”观言回来的路上就已仔细设想过一切,因此此时便将设想清楚地表达给楚王听。
“你们师徒果然心连心,只有你们二人前来向本王提出这样的要求,其他人根本不敢提及‘瘟疫’二字,好像生怕被本王派去察看瘟情。”楚王不由叹道。
“不知陛下是否能够应允?”观言问。
楚王想了一想,道,“本王既然驳了大宗伯,就没理由同意由你前去,这样吧,本王且命人请大宗伯前来,你二人商定出最佳的解决办法,本王要确保的是你们二人安然无恙,才肯应允此事。”
“这……”观言很清楚这件事风险极大,一有不慎就会染上瘟病,但在良心上他无法置之不顾,因此并未来得及与师父商量就前来求见楚王,没料到楚王会有如此回答,但他既然已经开口,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更何况他是为自己好,于是他只能道,“好吧,那观言在此等待师父。”
很快大宗伯匆匆来到,他看见观言微微一怔,楚王简单地将事情说与大宗伯听,就道,“大宗伯,本王很欣慰你的徒儿能有如此主张,但本王并未答应你前去查看瘟情,自然也不会答应观言,但若是有一丝希望,本王也决计不愿意烧毁村庄,因此针对此事,本王希望你师徒二人能商量出万全之策,本王再做决定。”
大宗伯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观言一眼,随后对楚王道,“其实此事臣也正想再一次跟陛下请愿,不过既然是言儿先行提了出来,那么尝试医治的人选除了他之外便不做第二人考虑。”
“哦?大宗伯有何更好的解决之法?”楚王立刻问卜邑道。
卜邑缓缓道来,“此次的瘟病其实是有征兆的,先是牛羊无故死亡,随后便轮到人得病,一开始是全身发红色的斑疹,再就是热病和溃烂,最后全身抽搐至死,从发病到死亡大约一个半月左右,在村中第一个人死亡之后村长立刻派人来到丹阳城请巫医,跟随村人前去的那名巫医一路上看见了不少动物的尸体,之后在询问病症时便将两者联系起来,他觉得不对劲,因此离开村庄后马上上报,幸亏是如此,否则瘟情恐怕要扩散至整个丹阳城,而那名巫医现在成了唯一进入过村庄的人,但他也无可避免地被瘟病感染,所以臣觉得最好的方法是从那名巫医着手,臣早在他上报之后就已将他运送到一处封闭之所,若陛下应允,臣立即派言儿进入医治。”
“大宗伯将那名巫医安置在何处?可有绝对的把握不将瘟病带出来?”楚王问。
“请陛下放心,那名巫医自知有危险,在进入丹阳城之前就对自己做了有效的防护措施,并且避免跟人群接触,仅有接触的几个人,他也将姓名告知于臣,臣已派人将他们隔离起来密切关注,虽说现下臣还不知晓此瘟病感染的渠道为何,但在巫医如此小心的情形下,其他人被感染的危险已降至最低。”卜邑回答道。
楚王一听便道,“哦,那名巫医姓甚名谁,竟能有如此见识?”
卜邑回答,“他名唤‘枫佬’,正是十七年前那场大型瘟疫的幸存者,所以对此类病症特别敏感。”
“原来如此,既然大宗伯这样说,那本王就同意给观言一个月的期限来尝试医治那名巫医。”楚王说着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本王也有一个要求,本王要大宗伯确保已经做好一切措施来保护观言的安全。”
闻言,卜邑躬身道,“臣遵旨。”
楚王这时看向观言道,“如此,就一个月,若那名巫医在一个月内不治身亡,那么一个月到本王便下令烧村,反之,本王便允许你进入村庄救其他人,这样,你可了解?”
观言点点头,回答道,“观言了解了。”
楚王注视他片刻,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容来,随后道,“观言,无论你成功与否,此事本王都要预先给你嘉奖。”
“陛下过奖了,这是观言应尽的职责。”观言连忙低下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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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讹兽之名(二)
应皇天第三次下楼来的时候,观言仍然怔怔地坐在原地;一动都没有动过。
他伸手招来香兰;香兰即刻会意,对应皇天轻声说道,“观公子一个晚上都没睡觉;也不肯吃东西;这样下去真的不要紧吗?”
应皇天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径自走到观言对面;盘膝坐下。
观言的表情茫然而出神;不知在想着什么,他并没有去看应皇天;却忽地喃喃地道,“应公子……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一种怪物;是不畏惧恶疾;还喜欢吸食恶疾接近痊愈之人的鲜血;并让人失血致死的……”
这么说着;他却不等应皇天回答,又道,“不过据我所知,有一种嘴巴是红色的大虫,吃了它的肉可以医治恶疠……”说到这里,他才抬眸去看应皇天,眼中怀着一丝期待问他,“既然存在这种特别的鸟,说不定也有我所说的那种怪物吧?”
应皇天注视他半晌,才低低地问出声,“你想要我怎么回答?”
观言闻言一怔,随即自嘲地笑起来道,“也是,明明是自己能力不够,却想嫁祸到凭空想象出来的怪物身上……”
应皇天这时却偏偏又道,“这世上无奇不有,而且,我有说这世上没有你说的那种怪物吗?”
他的话似假似真,观言多半难以分辨,可这样的回答,他并未真的有过期待。
“不过,为何你不将那件事说清楚呢?也许我可以帮你找到那种怪物。”应皇天继续道。
观言低下头,眼神中那抹期待再度浮现,却又好像不愿去回忆。
应皇天也不着急,陪他坐在窗边。
过了很久,观言才慢慢开口,他的声音很低,听来就跟他此刻的人一样没什么精神,不过最终他还是努力振作了一下,抬起头对应皇天道,“这要从十五天前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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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王答应下来的第二天,卜邑就亲自把观言送到那名巫医的所在地,一处偏远而封闭的院落。
在前一天里他们已经拟定好了一切将会遇到的细节,诸如如何送食物,如何避免与已被感染的枫佬做最少的接触,如何安排沐浴等等,虽然进入的只有观言一人,但先前在外围照料枫佬的下人也早已一同被隔离进这座宅院里,并且要完全按照规矩送水送饭,不能有丝毫纰漏,为了观言和其他人的安全,这里的所有流程都由大宗伯亲自监督。
观言走入宅院的时候,卜邑再次叮嘱他一番,最后,他将观言送到大门口,看着观言好半晌,忽地说了一句道,“言儿,记得,义父以你为荣。”
这一日卜邑向来显得严肃万分的脸上总是忍不住流露出几分少见的复杂情绪来,那里面藏着的是对观言深切的关心和不放心的心情,是他将观言一手带大,偏偏观言这个孩子总喜欢舍己为人,这样的性格对卜邑来说既感到高兴又忍不住想要苛责,但观言如此大情大义,他作为大宗伯,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观言在进门之前,亦对如师如父的卜邑道,“义父,是孩儿不孝,如果此去孩儿有任何不测,请义父原谅。”
“嗯。”卜邑按住观言的肩膀,似乎想通过自己的掌心传递一份力量给他,随后才又道,“义父知晓。”
观言再度看了卜邑一眼,这才转身进入宅院。
枫佬并非宫中的巫官,只是一直在丹阳城的边缘施法作巫,帮助普通的老百姓,观言进入宅院的时候,他正蹲在院子里念念有词,观言远远地就看见他脸上可怕的疮疤,那疤痕一看便知枫佬身上的恶疾已经过了第一阶段,也就是全身发起红色的斑疹,第二阶段便是热病和溃烂,现在,他正在向第二阶段过渡。
观言缓缓走近,渐渐听明白了枫佬似是在念某种治愈的咒文,随后,他将地上的草药捡起来送进自己的嘴巴里咀嚼,这些草药观言听自己的师父说起过,是枫佬自己向他们要的,但看起来草药的效果并不显著,就见枫佬将草药全部吞入肚中,随即长长叹出一口气,看起来像是想要将体内的恶疾从口中吐出来那样,他闭着眼睛,一直到无法延续自己的呼吸,才停止这样做,并重新睁开眼睛。
“枫佬。”观言趁机出声唤他道。
枫佬这几日一直是一个人,忽地听到声音不禁吓了一跳,险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茫然四顾,看见身边多了一人,于是慢慢抬起头,对上观言的眼睛,却见来人有一张特别年轻秀气的脸。
“枫佬,我是观言,是一名巫师,我来这里是想助您一臂之力。”观言又道。
枫佬好半晌才听明白他说的话,不禁喃喃地道,“你要如何助我一臂之力?”
观言点头,回答他道,“我希望能医治好您身上的病症。”
枫佬闻言却问道,“你可知我患的是何病症?”
“这是疫疠之气所造成的病症,发病急剧,症情险恶,初起可见红斑,旋即但热不寒,头痛身疼,亦可看做是疫毒,但是每一种疫毒情况不同,我必须经过详细了解才能找到医治之法。”
枫佬一愣,瞪着他道,“你……几岁了?”
听他问来,观言不由回答,“今年满十七。”
“十七……十七……”枫佬似是没料到一个年仅十七岁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年轻人,竟然能一眼就看出症结所在。
“枫佬,我需要您将患病之后的一切细节告知与我,以便我能更准确地掌握您的病情。”观言仍然道。
枫佬却瞪着他,眼神之中满是怀疑和不信任,他不由问道,“你真的能够医治我?”
“我会尽力,但也请枫佬不要失去希望,如果有您的配合,我相信一切会进行得更加顺利。”观言当然清楚他的怀疑和不确信是来自哪里,因为恶疾太过恐怖,轻易就能够夺人的性命,也因为自己太过年轻,看起来有点经验不足。
“你为什么愿意来医治我?”枫佬再问。
“因为我学到过医治此症的方法。”观言回答。
这个回答显然让枫佬有些吃惊,他定定地注视着观言,问他道,“你年纪轻轻,是从哪里学到的?”
观言回答,“是师父教我的。”
“你师父是谁?”
“我的师父名叫卜邑,是楚国现任大宗伯。”观言答。
枫佬闻言,不禁再度重新打量观言,随即长叹一声道,“难怪你如此年轻,已经一眼就能看出这类复杂的病症,原来是大宗伯的徒弟……”
“你知道我师父?”轮到观言一愣,不禁问他道。
“当然!你师父当年一双妙手医治了将近十个村的村民,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选择做一名巫医,我这一生的愿望就是要入宫见一见大宗伯大人,想告诉他我曾经也受过他的恩惠。”枫佬满怀感叹地说道。
观言还记得前一日在楚王面前听自己师父提起过这位枫佬是十七年前那场大型瘟疫的幸存者,此时听他如此说来,不由好奇地问道,“枫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师父会救了十个村的村民?难道也是瘟疫?”
果然就听枫佬道,“就是瘟疫!你今年十七,这件事好像就是发生在十七年前,也难怪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你恐怕还没出生呢!”他看着观言满怀期待的眼神,便又道,“那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恐怖瘟疫,累及了将近十个村的村民,楚王那时又刚登基不久,就要面对这一场浩劫,那时就连宫里的老巫官们也都束手无策,是大宗伯站了出来,说他愿意进入村庄尝试救治那些村民,若在既定的时间内他无法医治好他们的话,那么他就甘愿跟那些村民一同被火烧死。那时你师父似乎刚入宫不久,应该只是一名小小的巫官,可在当时他就有如此的魄力和牺牲精神,也无怪乎后来他会成为众人景仰的大宗伯。”
观言原本就对自己的师父尊敬非常,乍一听闻过去这件事,不禁自豪地道,“这的确是我师父会做的事,这次他一样想进入那个村庄医治村民,但却被楚王阻止了,在这之前我都还不知道。”观言说着问枫佬,“刚才枫佬说受过我师父的恩惠,难道您曾是那十个村庄中的村人?”
枫佬摇摇头道,“不是的,我是误闯入被大宗伯所救的人,但那时很混乱,我想大宗伯早就不记得这件事了吧……”
“原来是这样……”观言感叹一声,又道,“那十七年前那场瘟疫的病症您还有印象吗?那时您应该也是一名巫医了吧?”
枫佬摇头道,“哪能?要不是大宗伯救了我,十七年前我还懵懵懂懂的完全不知道人生应该如何选择,也亏得那次的场面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什么是希望,什么是绝望,因此我才决定要像大宗伯那样做一个能带给别人希望的人。”
观言听了不由肃然起敬,对枫佬道,“您真是了不起!枫佬,我想我们这次也会成功的,我会尽力医治好您!”
枫佬看着他,脸上首次露出笑容,笑容里充满了信任,对观言道,“如果你学到了你师父所有的本事,那么,我相信你能够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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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讹兽之名(三)
说到这里,观言好半晌都没有再言语;因为一个月的期限不到他就突兀地出现在了重楼里;那么医治的结果应皇天又岂会猜不到。
但应皇天既不问,也不催促,只是静等他自己整理思绪;观言停了好一阵,才又道,“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我每隔一日便跟师父汇报一次,枫佬身上的病症被我控制在第二阶段;没有再恶化,到第二个七日的时候;他身上原有的红疹甚至开始结痂,这分明是好转的迹象……”
观言总觉得现在自己说什么都已是多余;人已经死了;他又能解释得了什么呢?可为什么会是枫佬,因为如此一来;要连累整个村庄的人……观言怔怔地睁着双眼;显得无措极了。
应皇天看着他若有所思;过了片刻,他对观言言道,“现在距离约定之期还有十五日,若要找到你所说的那种‘怪物’还来得及,只不过我不能保证引出那‘怪物’后能够对付得了他,兴许你还会受到同样一次打击。”
观言出神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不禁问,“应公子,难道世上真的有那种怪物?你说的打击,难道指的是――”
应皇天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点点头指出,“你方才说得如此明白,那么枫佬想必是死于全身失血,若那‘怪物’再度出现,必定会有人再度死于此症。”
“枫佬全身上下都没有伤口,只有脖子上有一个很小的痕迹,就算鲜血全部从这里流尽,可他身上那么多的血又去了哪里?四周围根本一点痕迹都没有。”观言自见到枫佬的尸体后就百思不得其解,这显然跟他所患的恶疾毫无关系,他更想不到用什么方法能够做到一夜之间让人身体里的血就这样消失得无踪无迹,最后他只能想到兴许是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将他的血一饮而尽,他忍不住喃喃地道,“为什么偏偏是枫佬?他本是我救全村人性命的至关重要的人物,到底枫佬有什么特别之处成了那‘怪物’的目标?总不会是有人与村庄的人积下了仇怨,而且,这也不像是人为能做到的事……”
应皇天看着他这样半天不响,深黑的眸子慢慢沉下,过了良久才开口,“所以你觉得是恶疾接近好转让那‘怪物’盯住了他,其实这也并非不可能的事,观言,你若想知道‘怪物’的真面目,我能够帮助你,这本就是我最拿手的事,你说是吗?”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安抚的意味相当明显,观言像是被催眠一样,又像是被他的话说动了,慢慢地点头说,“是的是的,所以我才忍不住来找应公子,我本来不该到处乱走的,因为很可能我自己也已带有疫毒……”
应皇天却对他的后半句话充耳不闻,只道,“知道就好,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可以设法引出‘怪物’,却未必有办法对付他。”
观言恍惚地看着他,忽地又问,“可是……那些村民要怎么办?”
“那要看是否能顺利引出‘怪物’了,否则,你说什么也没人相信。”应皇天毫不犹豫地指出这一点道。
观言黯然地垂下眼,应皇天已经起身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兴许还有希望,对了,你不是曾经想在山中搭一个小木屋救人吗?”
观言闻言,不由抬起头来,看着应皇天点点头。
“走吧,我已经替你搭好了,我带你去转一转。”
观言冷不丁一怔,便被应皇天稍一用力拉了起来,然后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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