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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女迷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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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上官族长去意已决,本王也不再挽留,请便。”玄音沉稳如常,平静的目光中流淌着丝丝寒意。
“阁主……”阿玲低声唤着,泪水悄然滑落。她曾享有爱的甜蜜,也体会了人世间最深切的痛楚。她曾为阁主答疑解惑,而今却再无法说出那般潇洒轻松的话。她感到虚弱无助,将仅存的一线希望寄予她敬慕的阁主,此刻又仿佛落入更为绝望的境地。
“阿玲,故人已逝,莫再悲伤,把他藏于心里就好。你终为影侠,又是上官家族唯一的传人,守在你爹身边,遵从他的意志,全心抗敌,哪怕有一天会与本王和你的哥哥刀剑相对。”玄音说着,起身负手而立:“上官族长,本王还有事,恕不相送。”
语罢,玄音翩然转身,步履轻盈地离开。
阿玲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泪如雨下。
………………………………
第六十六章 冤家
都说冤家路窄,因此,当苦大仇深的双方无意间相遇或是重逢时,一切都仿佛命中注定般奇妙,似乎世间到处都充满巧合,无论他们是否已准备好面对彼此。
广林王在虚渊阁中接待安东,短暂交谈后,两人即匆匆启程,清什有难,玄音自然义不容辞。不料刚走到庭院,却遇上当朝天子。
梵尘是位兢兢业业的皇帝,永远记得按时早朝,耐心听完文武官员的禀奏,处理了几项国事之后摆驾虚渊阁,带着宠妃夕禾。
可想而知,当这几人狭路相逢之际,画面会是怎样缤纷华丽。
夕禾一声“师父”唤得亲切;玄音俯身请安,沉稳镇静;梵尘负手而立,眼中光影变幻莫测,似笑非笑;安东依旧半张面具遮颜,唇角则向两边轻微扬起,不慌不忙,分别向圣上和夕妃行礼。
尽管事出突然,冤家们却也不失绰约风姿,表现堪称完美。
“安公子,朕常听夕禾提起你,知你诸事繁忙,一直未能得见,不料今日竟在虚渊阁偶遇,甚喜。”梵尘缓声道,目光深邃而又凌厉。
“能亲睹龙颜,是在下之荣幸。”安东迎着他的视线,礼貌回应。
“可惜朕却不能见到安公子的真容。”梵尘秀眉轻挑,笑意冷冷。
“圣上恕罪,是在下失礼了。”安东垂眸颔首,悠然抬手,缓缓摘下面具。
虽然梵尘已知安东即是风慕夕,并在萧瑾亦和清什的记忆中见过他的影像,但真当面对不加遮掩的本人时,镇静的梵尘也不由地指尖微颤。
当然,最激动的要属夕禾。跟在安东身边多年,今日竟是第一次看到他面具下的容颜。
“师父,你――”夕禾惊讶不已,她原以为师父脸上有伤痕,才会戴面具遮挡,未料竟是这般俊秀迷人,完美无瑕。
“夕妃娘娘在宫中,一切可还好?”安东沉声问。
“好……很好。”夕禾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有些恍惚。
“安公子,夕禾身受帝王专宠,荣华富贵,怎有不好之理?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夕禾,安公子为你配制的草药,是不是快用完了?”梵尘说着,很是霸道地揽住她的盈盈纤腰。
“药……对,是快用完了……”夕禾两颊绯红,将目光转向安东。
话中深意,冤家们心知肚明。
“那副药,可以停了。”沉默片刻,安东幽声道。
“真的?我的病已经好了?”夕禾急忙追问。
安东浅笑垂眸,以示认同。
“太好了!”夕禾笑逐颜开,娇羞地握住梵尘的手。
“夕妃娘娘。”一直无言的玄音突然开口,语气并不轻松。“娘娘难得来虚渊阁,本王让铃兰陪你四处转转。圣上今日偶遇安公子,想必也愿三人畅谈。稍后待圣上起驾回宫时,本王再派人来请夕妃娘娘。”
夕禾不知圣上来虚渊阁所谓何事,她只是奉旨随行,于是温柔地望向身边的俊逸天子。
玄音眉宇间的忧虑显而易见,现在能扰乱他心思的,似乎只有关于清什的事。
“去吧。”梵尘对夕禾说。
玄音唤来铃兰,嘱咐之后,遂引领梵尘和安东来到自己房内。
“清什有难,需即刻赶往桃源镇相助。梵尘,如果你能做到心平气和,就与我们同往。”玄音干脆利落地说明状况,神色威严。
“我是否能心平气和,要看那些一心想杀我的人,能不能管得着自己。你说呢,风慕夕?”梵尘语气轻佻,斜睨着安东。
“呵”安东冷笑一声,以同样的眼神斜睨回去:“慌乱代表畏惧,幽族最强大的祖先梵尘,这世上,你会怕什么?”
方才彬彬有礼的两人,此刻已是横眉冷对。果然冤家路窄,所幸有清什在中间制衡,梵尘和安东都只能暂先搁置前仇旧怨,心里别着劲儿,再无交谈,从后门离开虚渊阁之后,就全力施用幻行术,飞一般地前往桃园镇。
两人速度不相上下,这让梵尘很气愤,却也对安东百年的刻苦修行暗生敬意。抵达旖旎轩时,两人前后眺望,竟不见玄音身影。
“他已经在里面了。”安东侧眸望向梵尘:“你应该感到畏惧。”
“的确。只可惜这世上,不应存在我畏惧的东西。”梵尘的眼神傲睨万物,比起百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说完,如影般闪入桃林。
安东微皱眉头,迈步前行。
白日里雾气蒙蒙,桃林恍若隔世仙境。玄音很容易就找到清什所在之处,他请守在门外的炎轩和旖旎暂时回避,自己走进房内坐在床边,指尖拂过她苍白的脸颊。
清什缓缓地抬起眼帘,发现玄音深邃忧郁的目光正笼罩着自己,不由地扬起嘴角,温柔浅笑。
问缘的丹药虽让她痛不欲生,却也成功压制了她体内那躁动不安的能量。昏迷之后,依然是赤色世界,依然是那个声音反复说着同样的词句,但那声音越来越弱,直至归于沉寂。尽管困惑仍在,暂时的平稳终是带给她些许欣慰,再见玄音时,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只是玄音带来的消息,让她无奈地皱起眉。
冤家路窄,到底是重逢了。
清什急切地推门而出,玄音紧随其后,没走几步,两个修长却相隔较远的身影自雾中显现。
“清什,你醒了。”安东率先走到她面前,关切地上下打量她:“感觉如何?”
“如他所言,压制住了。”清什幽声低语,望着安东神色严峻的脸庞,浅笑垂眸:“经历过那么多苍凉岁月的你,还是会慌乱,再等一会儿,等我醒了――”她突然止住声,摇头笑了笑:“不过你们能相安无事地走到这里,已经是奇迹了。”
“玄音、梵尘,信,你们都看过了,对么?”清什语气平稳,目光掠过两人。
玄音颔首,梵尘不语,以示默认。
“扰乱我心智的能量,暂归沉寂。无论它是什么,待玄音神印全部解开,或是我与问缘再遇之时,真相终会明了。所幸,从信中来看,问缘和玄音,或许曾与幽儿结下仇怨,但对今世的我而言,并非敌人。当然,这也仅是我的猜测,真相毕竟仍在迷雾中。如此我的事,可暂告一段落。你们知道我的愿望和目的;也曾在我面前表态。此刻,我想再次听到你们的声音,就在彼此的面前,说出来。”
既然冤家相逢,清什想,不如把话都当面说明白,这样制衡彼此,则会更为有效。何况他们都曾为维护太平盛世,在她面前声言承诺。
“梵尘,我们的约定未变。”最先响应的是玄音,他声音沉稳,却多了几分凌厉:“你善待清什,勤政为民,我自会替你守密,不伤、不扰、不灭;你若有心违背,我绝不容许。”
玄音的语气言辞与之前大不相同,听起来更像威胁,而并非想要和平共处。
梵尘听完此番话,斜翘嘴角冷笑一下。傲睨万物的他何时受过这番压制,于是乎,他想要除掉玄音的心思愈发坚定了。但旋即,他又换上一副真挚神情,浅笑道:“既然广林王不忘约定,我又怎能践踏破坏?那么,风太子呢?”
安东迎着梵尘潜藏危险的目光,沉默片刻后说道:“再加两个条件。遣散虚渊阁影侠、让夕禾出宫。”
梵尘愣了一下,旋即垂眸冷笑。方才平静相融的氛围顷刻间变得剑拔弩张,如此针锋相对,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
清什再难沉住气,为了避免他们在此刻刀剑相向,她准备替梵尘说几句,可尚未出声,梵尘却展露笑颜,冲着安东说:“你的条件,我都照办。”
“梵尘――”清什欲言又止,她不曾料到,向来高傲的梵尘竟会以妥协回应。
“清什,不必惊讶。”梵尘缓缓将目光转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怨怒。“我今日的妥协,是因难舍人皇之位。清什,你让我知晓你的心念,让我变得脆弱,让我以为这世上终于又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他凑近清什的脸庞,神色忧怨又落寞。
“可惜,你和那些向我摇尾乞爱的女人没什么区别。”他贴在她耳边,低沉的声音潜藏着几分不屑:“没用的。我的心里,只有郁芊芊。”
梵尘说完,如幻影般飞离她身侧,旋起一阵力量强劲的风,继而姿态挺拔地立于三人正前方。
“这十年来,我如何为帝,世人都看在眼里。你们今日的条件,我会满足,但是你们也要记住,若不想生灵涂炭,就要懂得收敛,否则――”
梵尘没有继续言语,他的目光凛冽如冰,平稳地掠过三人,随后转身没入雾气缭绕的桃林。
………………………………
第六十七章 雾花
梵尘离开前的对清什的耳语,无论是因怨怒未消而泄愤,抑或是他的真实想法,都是冰冷残酷的。
清什红了眼眶,目不转睛地望着梵尘离去的方向。
“如此,便可安生一段时日了。”她浅笑,声音却是低沉压抑。
“清什――”安东想劝她就此放弃对梵尘的心念,看到她迷蒙的灰眸闪动着点点柔光,终是欲言又止。
“有些累了。”她幽幽地说着,疲倦地垂下眼帘又抬起。“都回去,耐心等待吧。”
她似乎被浓厚的伤感笼罩,灵动的身姿比往常迟缓许多,一步一步走向雾气缭绕的桃林。
玄音静立片刻,向安东颔首示意,快步跟上清什,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安东的视线里。
“你们的‘约定’,我都听到了。”低沉的声音响起,炎轩从一侧的树后走出,停在安东身边:“原来他那般在意人皇之位。或许,将他推下王座,更能让他痛苦。”
“将梵尘推下王座,并非难事;然而,他若被彻底激怒,掀战乱灭苍生,也是易如反掌。如今,天下霸权在他手中,椒图也在他手中,表面上他被动答应了我们的条件,实则是他对我们的警告。若非我当初有意引导清什归属尘之血,恐怕冤家重逢,就不会如此风平浪静,条件,约定,全将化为无稽之谈。”安东语重心长地说道。
“有意引导清什归属尘之血?此话怎讲?”炎轩微皱眉头,有些困惑。
“炎轩,你向来认为清什对梵尘的眷恋是你复仇的阻碍,但当我了解到清什并非传闻中那般薄凉,而是心怀慈悲时,遂发觉她的心念是你我的护身符,甚至可以成为助力。只是,清什实在沉得住气,若不推她一把,她或许永远都不会让梵尘知晓自己的心思。所以,我用那局棋指引她归属尘之血,虽然也希望她亲自去感受五年内战的悲凉,但最终目的是让她与梵尘凝结血之牵绊。如此,梵尘可以感知清什的心,那份穿越千年的眷恋、背负清颜的死却又不忍伤害倾慕之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握紧龙骨不让影侠夺走――这份情,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有所撼动,更何况梵尘并非冰冷无情之人。
然,也正因如此,知晓这些是不够的,毕竟在梵尘心中,还有一个无可代替的郁芊芊,还有一个夺去他心爱之人性命令他至今不能原谅、却与清什息息相关的人,清颜。所以,归属誓言的另一个作用就成为关键所在。炎轩,你可还记得是什么?”
安东望着炎轩,目光深邃。
“献誓的一方若遇险境,受誓一方必须不遗余力相救,否则,献誓人的损耗将直接压制受誓人的血气,继而消弭其意之力,令受誓人痛苦万分,无法抵御任何外敌……原来,这才是约束梵尘的关键……”炎轩回答完,恍然大悟,不禁暗自赞赏安东的缜密心思。
“不过,太平总归是暂时的。就算有清什在其间制衡,梵尘也难容你我,包括玄音。如果有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所有威胁到他的人。他一日放不下郁芊芊,就一日难消往昔仇怨,血雨腥风终会降临,只是早晚而已。所以我们绝不能放松警惕,平静之下,到底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安东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
“若椒图在梵尘手中,我倒有个办法,或许能拿到龙骨之刃。”炎轩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安东专注地看着他。
“跟我来。”炎轩说罢,走向不远处的木屋,安东随他走进屋内,见他从书橱中拿下一只箱子。
“这是清颜在最后一战前留下的遗物。”安东指尖轻抚箱上的灰尘,目光柔和又感伤。
“都是她生前喜欢的书画雕刻,虽非重要之物,但百年辗转,我一直都带在身边。你方才说,郁芊芊在梵尘心中无可替代,我蓦然想起,这箱子里有一副画像――”炎轩说着,打开木箱,从中翻出一个画卷,将其铺展在桌上。
“这是……”安东盯着画上面容清秀娇美的女子,微蹙眉头。
“看这里。”炎轩将指尖点在画卷的右下角。
“郁芊芊……”安东低声念出镌刻其上的名字。
“你从未仔细看过这箱中的东西吧。”炎轩也不免伤感起来:“害怕触碰到让你痛心的回忆。”
“那么,你的主意是?”静默片刻,安东将目光转向炎轩。
“旖旎的易容术十分精湛――”
“她是妖,梵尘顷刻即可察觉她的身份。”
“并非让她变成郁芊芊的样子,而是……”
“夕禾?”
炎轩迎着安东的目光,点了点头。
“不可。”安东冷声回应,拂袖转身:“梵尘已答应让她出宫,我怎能再将她送入龙潭虎穴!郁芊芊已死,夕禾变成她的样子再进宫,明显是另有目的,梵尘不至于糊涂到被一张脸迷惑。”
炎轩盯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你啊,也是心软之人。高深,都是装出来的。”
安东依然背对着炎轩,似乎仍对他的提议感到生气。
炎轩没有多言,望向从雾中缓缓飘来的桃花。
粉色花瓣片片缠绕,时起时伏,如绸带般自林中飘来,悠然落在亭中,柔光绽放,女子的曼妙身姿玲珑显现。
“赏花人归来,试问故乡之花,是盛还是衰?”旖旎声音清浅, 眉目娇美如画。
“虽是初冬中,雾中自有桃花飘,春必随后到。”炎轩温和回应。
“真是好词。”旖旎夸赞道:“教主大人,太子殿下,旖旎在园中备了香茶美酒,何不将烦忧之事暂先搁置,我们一起饮酒吃茶,闲聊畅谈呢?”旖旎说完,又化作桃花轻盈飘走。
安东轻叹一声,回望炎轩,两人相视而笑,一同走向桃林深处。
三人饮酒吃茶的功夫,清什和玄音也已行至幽明山下。这一路清什不言不语,气氛冷到极点。玄音跟在她身侧,终是压抑难耐,停下脚步,沉沉地换了声“清什”。
清什原本沉浸在探寻真相的思索中,突然听到玄音的呼唤,转身之际望见他如星月般明亮的眉目,眼前又闪过那零碎的记忆。
呵,她差点忘记自己已经知晓他最初的名字。
这个名字让清什到不安。可最初的时候,幽儿在蛮荒之际看到从天而降的他,那一瞬间,她的热情、她的冷漠、她的戾气、她的温柔,竟全部化为对爱恋毫无理由的相信。
“告诉我,你的名字。”
彼时,幽儿平静地问起了他的名字。于是,从他的名字开始,后来,有了一切。
悲欢离合,绝望而又美好的故事,可那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怎样的热爱与悲恸,清什最多可忆起零碎的片段,完整的故事,只能日后听由问缘和玄音来向她讲述。
“清什,不要勉强自己。如果痛苦,就释放出来。”静默片刻,他声音沙哑地说道,眼中满是疼惜。
“玄音”清什望着他幽声低吟:“我所坚守的心念,从开始就已注定无果的结局。所以,我并不痛苦。曾经的靠近,不过是昙花一现的梦境。百年来沧海桑田,岁月变迁,我早已看透欢乐的短暂。幽族之所以难忘初心,更多地是因为我们拥有漫长的时光,有着看似无尽的生命,就有着看似无尽的希望,所以我们坚守初心,或许到最后都已忘记究竟为什么坚持,似乎它已化为一种信念……”
清什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没有勉强自己,倒是你……问缘的那封信,让你的心情愈发沉重了,对么?”
玄音微蹙眉头,依然专注地凝视着她。
“方才我一直在回忆所有相关联的故事。我想你也已经猜到,问缘,或许就是当年的天尊。”尽管声言猜测,但她的语气已十分肯定。
玄音望着她,沉默以示认同。
“他在信中说,最初未能相信幽儿,铸就一场错局。于是,这成了你负疚的缘由。不必如此,玄音。还记得那日在桃林,我说过,你杀了幽儿,却救了清什,就算前世的幽儿有多少绝望怨恨,也已消弭在今世清什对你感恩中。更何况,信中说幽儿最初的记忆已经毁灭,我即使能忆起,也只会是零碎片段,往昔的悲欢,无论如何都无法感受――”
清什突然停住,望向他目光越发悲凉的双眸,声音微微颤抖:“还是说……这对你才是真正残酷的事……”
玄音悲凉地笑了。
多么孤独啊,面前的这个人。他深沉的目光里流动着千年情殇,他最希望能感受到自己心怀的人,却注定无法忆起往昔的爱怨情仇。哪怕是绝望的恨,悲恸的怨,他也希望她从心底真正将他记起,记起他才是她,最初的心之所归。
清什转过身,指尖在微光中颤抖。
她再次嘲笑自己的怯懦,然她也就这般怯懦地,无声地逃进葱郁苍茫的山间。
………………………………
第六十八章 焚身
清什在山间独坐冥想了几个时辰,直到夜幕降临,才唤来上官云莫,令他带几个族人去村中取血。清什打算在觅食这件事上不再亲力亲为,他们终归要学着**,不伤人命而饱腹是幽族必备的技能。
云莫是个优秀的指引者。经历翼化之后的他成熟若百年幽族,头脑灵活,技艺精湛,谨慎稳重,确为不可多得的有力助手。也多亏云莫归来,现在无心顾及族人的清什,才能安静梳理自己复杂的思绪。
这世间最难消弭的,莫过于爱与恨。它们潜藏在平静水面下,却始终暗流汹涌,尤其对经历漫长岁月的幽族而言,更为顽强。
郁芊芊、清颜,这两个女人的死和五年内战之殇横亘在炎轩、安东与梵尘中间,那染血的沟壑或许只有更多的鲜血才能填补,也可能,永远无法除去。
桃林的对峙让清什意识到,“制衡”早已注定是一厢情愿的奢求。那么如清颜安东最初的理想那般,炼成将幽族变为凡人的丹药,是否可以解决一切?彼时,清什单纯地相信了,因为百年来安东一直在寻找奇异之物,坚持不懈地炼制丹药。
如今看来,安东的坚持仅是为了清什,为了不让她卷入今世的同族纷争,让她有机会成为凡人,远离血雨腥风。而他们与梵尘的恩怨,却一定要有明确结局,胜者存、败者亡,或是,同归于尽。
现今的事早就有了。清什垂眸苦笑。她再度遭遇相同的困境,与六百年前如出一撤。安东和炎轩化身为清颜的复仇者,梵尘则依旧是她眷恋的男人。不过这次,她不会再怯懦逃离。尽管化解仇恨的希望无限渺茫,她仍将竭力追寻,那微弱的光芒哪怕在最遥远的天际,她也会用全部的力量走向它。
清什感受到血气深处蓬勃的信念,缓缓现出一丝笑容。但很快,她又苦恼地皱起眉,起身眺望灯火明灭的天都城。
玄音,问缘,她体内的奇异之力,最初的故事……
清什需要关注和担心的,不仅是同族间的旧怨,还有她自己与幽儿的故事。层层交叠,事事相连,真相还未全部展露,一切向远方的思索遂成徒劳。
清什摇头笑笑。不会老去的幽族,看似有着无限未来,却也只不过拥有“当下”这点可怜的光阴。
还是去见梵尘吧。长夜漫漫,就这样耗在山间实在浪费,虽然早些时候他说了刻薄无情的话,但清什只是有些伤怀,并未感到痛心。
悄然潜入长明宫,梵尘未在其间,周围也没有他的气息,偌大华屋内,夕禾跪坐床边泣不成声,旁边两位宫女想要扶起她,又见她悲伤不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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