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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尘中-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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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明月高悬,乌雀栖枝,徐徐而来的凉风撩拨着这夜色里最后的一缕燥热,柳条儿随风而起,抽打着空寂的夜,秦淮河两岸因为召令的缘故,眼下并不很热闹,当然各家青楼也只是将生意转到了后门,内里的皮肉交易依旧如火如荼的上演。如此一来,河上并要清净许多,一艘大船缓缓而行,只是船上的灯火有些暗,若不注意,大抵都不知道那是一艘船。
苏筱妍带着两个丫鬟站在河岸上,看着那艘渐行渐远的大船,风声里衣袂飘飘,颇有几分出尘的意味。
“回吧。”
这一声起,乍闻几声惊呼,原本延伸至河面的木栈道发出一阵艰涩之音,哗啦一声坠入河里,三道身影随即坠下,扑通几声之后是一阵急促的划水声,缓过劲来,已然是几声急切的呼救。
“小姐……小姐……”此起彼伏的声音打破了夜色,明月从乌云背后露了面,照在这片水面却毫无温暖之感。
“绿儿……你醒醒、醒醒!”
“小姐……杏儿,小姐呢……”
如是急切的声音又响了片刻,周边听到动静的人都赶了过来,大抵问询了事情之后,有几位水性好的已经下水找人。
杏儿被绿儿打发了回去,她则是红着眼盯着水面,一个劲的恳求着帮忙的几人,陆续有人下水,陆续有人上岸,绿儿一次次打击之后险些昏厥过去。
苏源急匆匆赶了过来,同样红着眼,在他身边,杏儿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绿儿嘴上骂着杏儿,脸上也是豆大的泪珠滚落,竟是无声的哭了起来。
苏源急得直跺脚,若不是被眼疾手快的护院拦住,他已跳进河里找人。
苏源被护院死死抱着,已经骂了起来,再有人下水,折腾了半个多时辰之后,河岸边除却苏家人已经没有别的人了。
苏源攒着拳头,握着女儿衣服上的半截破布,眼圈泛红,整个人顷刻仿佛老了十岁,绿儿杏儿站在背后,同样好不到哪去。苏家本家每个都神色凄婉,那种悲痛都是发自内心。
诚然平日里苏筱妍待他们都极好。
没人说话,不敢说也不好说。
夜色凄冷,月华如水。
河面上飘浮着碎木,男子提着衣服前摆,弯腰在水里摸索着,哗啦哗啦的声音里,男子朝河中心走了过去,待河边众人发现时候,他已经走出了好一段距离,水已经淹没到他的肩膀了。
王凝停了下来,对于岸边的声音如若未闻,转过头,看了眼河边,他的嘴角扯了起来,心道真是个拙劣的闹剧呢。
回到岸边,他本想就此离去,只是拿了苏筱妍几天的工钱,看着苏老爷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况且那个叫做绿儿的丫头……
哎,怎就哭的如此伤心,连他都有些难过了。
“放心吧,苏小姐暂且还是安全的!”他如是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色,复又说到,“这个时候,也许家里已经有了消息了,快回去看看吧。”
苏源毕竟阅历不浅,听出王凝话里的意思,眼中现出一抹精光,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不管对方要求什么,哪怕是整个苏家他也无所谓了。
一群人火急火燎的赶了回去,王凝叫住了杏儿跟绿儿,几次想说话都被两个丫头的哽咽声打断。
王凝忍无可忍,没好气的说到:“再哭你们家小姐可真就没救了。”
强忍下悲痛,绿儿悲戚道:“先生,看在小姐救过你的份上,您救救我们家小姐。”
杏儿在旁边一个劲的点头:“杏儿给你跪下了。”
王凝头大,一把扶住杏儿,悠然道:“放心吧,我姑且还是有些信心,就算不能还你们一个完好的小姐,也一定还你们个活着的小姐。”
“啊……”
“好了,告诉我这城里哪里有破旧的仓库……”顿了顿,王凝换了种说法,“就是平时很少有人去,或者没人敢去的地方!”
两个小丫头想了想,惊讶道:“你是说小姐在那种地方?”
“嘿,不一定,但总有可能吧。”
“城西的李家布仓,城南的肖家大院……嗯,还有城西的一书斋……”
“还有吗?”
“想不起来了……”
王凝点了点头:“罢了,你们回去等消息吧,我去看看。”
“那个……听说那里闹鬼啊!”绿儿一脸害怕的叫住王凝。
王凝一声轻笑:“只是闹鬼,又不是真的有鬼!”
“我……我们陪你去吧?”
“回家等消息罢,我一个人方便些。”临了,不忘调笑一番:“就算真有鬼,我总能跑得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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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试试能不能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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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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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暗流
打发了苏府两个哭哭啼啼的丫鬟,王凝独自上路,姑且算是作为苏府的护卫职责所在,因此对于这件事倒也没有放松。事实上自从纪灵儿莫名失踪之后,他的心情就没有真正放松下来过,诚然对那个女人,抛却救命之恩,尚且还有一饭之恩。
王凝大抵是想不通那个女人在自己身上付出了多少努力,方才将他从鬼门关拽了回来,在见识过这个残酷世界那些魑魅魍魉的伎俩之后,他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不信任任何人了。
若是可能,大抵他会选择陪着那个女人,直到她出嫁,然后告别而去,就连去处他都想好了,要么塞北,要么就往西方去。
大的层面来讲,新朝与周围几国的关系有些紧张,但他身为一个懂些拳脚的人,对自己逃命的本事还是极为信任的。
可是一切都破灭了,甚至因为他本身的过去,平白牵连了那个女人。
近来的日子他都未曾放弃过寻找,哪怕官府已经结了案,远在十几里外的纪家也已经派了人过来处理了后事。但他对那个结果是不信的。
姑且收起这些心思,有赖于近来寻找纪灵儿的下落,他对于江宁城有了全新的认知,因此对于城里的路并不觉得陌生。
纵然在眼下这种时候。
城里还没有撤掉宵禁,独自走在冷清清的街上,换作别人或许不如他表现得这么平淡。
王凝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一座恢宏的大宅跟前。眼前的宅院只看那座同样恢宏的大门并知其规模不小,门上已经落了漆,露出里面的木头来,许是在阳光的曝晒下,透着几分陈旧,门头的匾额已经被取下,两边的院墙上已经爬了些绿色藤蔓,白灰刷过的院墙有些地方已经成块掉落,裂隙之间满是雨水的痕迹。
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了,自从原本的主人家因为犯事被满门抄斩之后,这里更是被传成了凶宅,就连附近的一些民居也都搬走了,眼下只在宅子的对面还有一座不弱于它规模的大宅还有人居住,只是那边主人家大抵也有些担忧与凶宅门对门不吉利,因此将门挪到了更远一些的巷口,此时偏头去看,那边门前两盏灯散发着微弱的光线,如同黑夜里两团幽幽燃起的鬼火,来回晃荡。
王凝舒了口气,到了墙角,越墙而入,落在院落里。他的耳力向来不错,细下听来,倒也没有听到什么怪异的声音。
放眼望去,那些门窗大多已经开始腐烂了,窗纸在风中唰唰的响着,透过缝隙灌进屋内的风在屋子里肆虐,传来呼呼的回声。
王凝到了后院,站在院角的老槐树下,仰着头,眯了眯眼。
趁着夜色,王凝离开城南的肖家大院,不多时已经出现在一处更为破败的院落跟前。
这边自然不及那边繁华,回字形的院落里,半数的房间已经倒塌,粗看了一眼,王凝并知这等地方藏不了人。转过身,他望向了不远处耸立的一座高楼,乍一看应该是有五层的高度。
往那边过去,片刻后王凝站在楼下,抬头仰望,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眼前的楼阁规模同样不小,远看五层,实际上却是有着六层,在城西这等地方该是最高的一处了,荒废如此不免叫人难过。
王凝盘算着改天问问能不能将之买下来,一边上了台阶,脚下的石台阶磨损严重,可见当初定然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的。
高楼拔地而起,王凝借力上了一层楼顶,找了处窗子爬了进去,到得屋内已经弄了一身灰尘,踩在积得很厚的灰尘上,王凝的心提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一书斋的过去,因此小心翼翼的往前推进着,一个楼层的面积不大,里面的东西搬离之后,一眼就能看过来,他上了一楼又一楼,到了六楼的时候终于还是放弃了,嘴角扯着一抹难看的笑,他原路返回,对于自己留下的脚印粗糙的处理了一下,出了楼,到了街上,几个快步闪身进了夜色深处,不见身影。
王凝离开不久之后,一书斋外现出数道身影,当先一位戴着金色面具的黑衣人看了眼漫无边际的夜色,目光锁定在一处幽邃的巷道口。
“本座从来不信世间有如此巧合之事,你们追上去看看。”
当下有人应声而去。
而后金面人沉吟片刻,目光落在更远一些的金凤楼上,藏在黑袍里的拳头骤然一紧,身后几位听着咯吱咯吱的指节发出的声音,头低得更低了些。
王凝接连跑了很多个地方,自然都没有苏筱妍的消息,回到苏家,兀自跑去睡觉了,引来一众苏家亲戚愤怒的质问之后,叫做绿儿的丫鬟敲开了他的门。
黎明之前,夜色最为深沉的时候,苏家的门前多了一封信,这封信很快送到了苏老爷手上,苏老爷盯着尚且没有干透的字迹,一巴掌拍碎了梨花木椅子的扶手,烛光的映衬下,脸上多了一抹浓郁的潮红。
苏源将那封信捏成一团,殷红的血迹浸染了那些墨迹,侯在旁边的管家提了提神,做出了听候吩咐的动作。
苏源闷哼一声,咽下了窜到喉咙的血,沉声道:“如此,倒也别怪我不义了。”
管家轻声的问到:“老爷,小姐怎么样了?”
“哼,虎头帮说筱妍在他们手上……”攒紧拳头,继而道:“他们让我准备五千两银子,明天去赎人!”
“老爷……那我们怎么办?”
“你且去准备银子。”
“要不……”管家试探着问道,“要不去官府报案吧?”
苏源嘿然一声:“不用了,我就不信他金木鱼真有那个胆子。”
听着苏源如此笃定的语气,管家莫名心一紧,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稍时掩藏而去:“那我先下去了。”
苏源颔首,坐回座位,揉了揉眉心。眼下知道苏筱妍的下落他倒是不怎么担心女儿的安全了,反而是另外的事情上,叫他不知当如何。
事后免不了要被问责,苏筱妍若真出了什么事,他这条命怕是要不成了。
心里暗骂了一句,苏源起身回了房间,处理伤口去了,关于苏筱妍的事情却没有任何安排。
王凝与绿儿说了一阵话,打发了小丫头,终于得以睡下,闭上眼之前,他也满足的笑了,心想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这一夜苏府上下大概都是情绪复杂的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鸡鸣之后,苏源从屋子里出来,脸色铁青,拿过管家准备的五千两赎金独自出了门去,却是什么人都没有带上。
王凝听说这个消息之后,也有些意外,但这事大抵他有了别的计较,对于苏源那个有些古板的大叔并没有什么兴趣,因此没怎么用心关注。
苏家的亲戚却在苏源离开之后忙碌了起来,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绿儿跟杏儿交替着哭,你方唱罢我登场,要么就是看着彼此哭的稀里哗啦。王凝听得一阵,果断逃了出去。
虎头帮算是江宁城里的老牌帮会,势力不小,加之与官府或多或少有些牵扯,因此没什么人敢惹,听说曾经有一任江宁知县有意铲除这个祸害,很是用心的打压过一段时间,只是虎头帮一番运作之后,这位刚上任没几个月的知县并被贬官发配。
当然了虎头帮倒也注意自己的形象,欺男霸女的事情终究还是很克制。
至于帮派头领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只是道上大家叫他金木鱼,近来这位像是已经退到了幕后,因此虎头帮一些人并不安分起来。
金木鱼年过四旬,身形微胖,眉宇间那丝凶狠似乎已经散去,看起来颇为和蔼,像是个普通的富家翁。
金木鱼盘着手里的念珠,眯着眼。
屋内檀香溢开,满屋清香。
听完手下人的汇报,金木鱼手上动作微滞,随即又转了起来,无奈道:“我金木鱼道上混了这么些年,不想临了竟然还遇上这样的事。”如是说着,金木鱼站了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看来最近帮里有人动了歪心思了哪。”
金木鱼能有今日这个地位,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了,深知江宁城里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因此听到手下的汇报之后,面上并不轻松,毕竟有些事他是不敢公布于众的。
心里叹息一声,眼下只愿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这边正说着,门外的院子里传来声音,金木鱼走了出去,并见自己府上的管事正努力的拦着一个信步而来的中年男子。
管事见他出来,躬身道:“老爷……他……”
话未说完,金木鱼已经挥手让管事离去,迎了过去。
身边人见到自家老大的模样,深知来人不是他们能惹的,也就各自退到一边。
“金老大,别来无恙啊。”来人说着客气话,语气带着几分生冷。
“见笑,见笑。”
来人嘿然一声,止住步子,骤然道:“今日过来有一事询问,金老大给个准信!”
“请讲。”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来人沉吟片刻,笑了起来,“听说金老大手下有人将苏家小姐请去喝茶了?”说罢凌厉的目色投了过来,金木鱼暗自发苦,却不得不回答。
“方才听说了。您请放心,金某这就过去处理。”
来人目色缓和了几分,继而道:“那就有劳了……你也知道,这要是出了事,对你我两家都不是好事。”
金木鱼陪笑道:“手下人不懂事,叫您见笑了。”
“嘿,谁的手下没有两个不听话的。”
如此再说了几句闲话,来人并告辞离去。
金木鱼送到门口,望着那人的轿子远去,脸色沉了下去,对身后人道:“去见方横。”
(本章完)
………………………………
第36章 他问前街沽酒家
正月之后,天气已经回暖,年前落下少许的雪已经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秦淮河的水似乎也在一夜之间变得温暖起来,河面上零星的几只鸭子嘎嘎叫着。
这幅光景并没有往年同样时候那样热闹诚然去年变故太多,并也需要一段时间的缓冲。
换在往年,值此绿柳抽芽,春江水暖的时刻,秦淮河两岸早已经忙碌起来,尤其是白鹭洲畔,作为这座城市风月最为兴盛的所在,临河搭建的露台,忙着占位的小贩,各家有女子参加比赛的青楼都会早早就出现在这边,熙熙攘攘,人头攒动。那时节并是这一段河道都是临时封闭起来,官府那边也会派出书吏过来,大抵扮演着监工的角色。
事实上每年的比赛都是由官府出面,规模自然还是很巨大的,江宁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整个南方的文教程度,这里汇集的文人士子大多都是有着真才实学,才子佳人的故事一定程度上促使这里的娱乐也极为鼎盛。虽然与京师存在某些差异,但这种差异总得来讲也只是因为地域所造成的。汇集在京师的大多都是想要走走门路出仕的人,因此他们与那些青楼女子的往来,心思并不那么单纯了。
至于江宁这等地方,同时汇集了一批官场老人,平日里的往来大多也没有太过复杂的心思,大抵是维持着一种师生的简单关系。不在官场的老人遇到心仪的也会真心的点拨一番,是以来往的过程还是比较融洽的。
另外这边的士子大抵搏的是士林里的声名。虽然最终不免还是为了求官,但到底少了几分烟火气。
眼下已经是正月十四,距离上元节不过还有半日时光,官府却迟迟没有动作,府衙里打坐的知府大人近几月都忙着写公文,并也没有时间打理这些事情了,况且朝廷下了召令,这个节骨眼上他也只能夹着尾巴过了。对于寻常百姓,尽管事前并已经猜到这个结果,到底有些失落,当然这样盛大的节日,关上门还是要庆祝一番的,毕竟上元之后日子并会再次忙碌起来,将要持续到年底。
另一方面,诸如春苑楼这种已经做了一年准备的青楼来讲,不免更加觉得失落,私底下或许有几句抱怨,大家倒也也分得清轻重,因此不会真闹出什么大事来。
新朝不限民议,几句抱怨并也无关痛痒。
临河大柳树下的棋摊已经摆了出来,三五老头时常在这边对弈。靠河边座位上的老头棋艺甚高,因此另外的几个老头都是轮番上的。棋摊上的谈话随意,棋盘上的对弈却无所不用其极,输赢之间,偶尔也有为老不尊的吹胡子瞪眼,输棋的一方偶尔叫上旁边观棋的几位一道数落对方耍阴谋诡计。复盘之后一番议论,新局开始却又将对方的阴谋下法吸收过来,稍加变化用了出来。当然秦老棋艺更高一分,往往将几个与之对弈的老头的下法吸收之后完全换了样子用来对付对方都不被察觉的。
经常过来的几个老头之中,叫做杜贤的老人应该是很富裕的样子,每次过来都是带着一男一女的使唤人,时常也带着好茶过来,下棋的时候并叫丫鬟在旁边的茶摊上沏了。老人身价不菲,很多茶甚至都要比进贡到皇宫里的好,因此另外几个老头常常也是过来蹭茶喝。当然眼下杜贤进京,这个福利也就不再有了。
“真是怀念明公在的日子。”对弈的老人投子认输,面上凄苦难掩,“往常输了还能得一杯好茶吃。”
秦老抬手拾棋,笑了笑道:“鹤翁真若惦记那几杯茶,不如也一并进京。”
对面被称作鹤翁的老头摇了摇头,正色道:“明公临走却是找过我的……”如是说着微抬了抬眼,看了对面的秦老一眼,“眼下这个时节,我们若是都出山了,对明公只有不利。”
秦老顿了顿,颔首道:“却也是这个理。”
旁边负手而立或捻须观望的几个老头也凑了过来,对于二人方才说的却似是无感。当中一位出声道:“眼下形势看来,不日秦公也将启程进京了。”
秦老不置可否的笑着,不甚在意:“这一两年权且做个乡野老头罢了。”
说的一阵,话题并没有转到面前复了一半的棋盘上,零散的提过几句,却也不晓得是否因为方才的一局不甚精彩,因此都无关紧要。
几个老头渐渐告辞之后,鹤翁面色微肃,怅然道:“秦老真就对朝局失望至斯?”
秦老微愣,随即倒也认真起来:“倒不能说是失望。”顿了顿,老人目光从棋盘上移开,落在缓缓而过的秦淮河里,“以前,看着支离破碎的家国河山,你我都希望有一番作为,现在想来,那时的努力到底是否真的值得?”老人目光落在对面的老人身上,四目相对,满是忧虑,“世人皆说万里锦绣河山。你我身在局中,对这河山有着更为深刻的了解,并也明白这锦绣背后真正又是个什么样子……”
“从熙宁五年范公变法以来,你我始终坚信那些事去做了就能有所改变,甚至不惜为此抛头颅洒热血,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皆符合正道,然而变法失败之后,范公病死流放途中,欧阳公心灰意冷退隐不出,你我一腔热血最终一场空欢喜而已!”
老人说到此处,大抵想起当年的热血,比及眼下这幅样子,想来还是有些难过。
当然这种难过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壮志难酬而痛感悲伤吧。
短短不过三十年,当年志同道合的朋友如今已是面目全非,要么站在了对立面,要么舍身成仁了。
“到头来,你我争了大半辈子,到底对这时局有什么改变呢?”
“唉……”鹤翁一声轻叹,“物是人非,着实叫人难过。但你我读书十数载,不就是为了报效朝廷,建功立业吗?”
“这么些年沧桑变化,当年初心却也觉得几分可笑。”
鹤翁点头:“只是那些事终究要有人去做啊。”
秦老站起身来,舒了口气:“你我在这矫情,若叫他人见了,不免要笑话你我了。”
如是说着,自然是不想再谈及这个,鹤翁嘿然一声,看了眼天色,道:“时辰不早,并先告辞了。”
“好走。”
打过招呼,鹤翁先一步离开,秦老看其背影,眉头皱了起来,不知在担心什么。
待得一阵,风声吹来,唤醒了他。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出现在他旁边,见他回神,忙问到:“老爷哪里不舒服吗?”
秦老抿嘴,摇头道:“不碍,回吧。”
两人收了棋摊,一道回了家去。夕阳余韵,在长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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