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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尘中-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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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说着眉头一挑,并又换了副媚像。
王凝笑笑,这次他自是不会上当,况且之前的事还没弄清楚,现在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这个改天闲暇,倒也可以想想。”说了半句玩笑话,他严肃起来,“我这个人一向对弥勒教那些家伙都是见一个杀一个,这次的事,不瞒你说,我也是针对他们的。”
季茜儿一声冷哂:“跟我说这些,你就不怕我告诉他们?”
“我还真希望你告诉他们。”
季茜儿狐疑的看着王凝,却没有询问的意思,那边王凝开了口,解释道:“上次苏筱妍的事,既然是他们做的,那么就要付出代价……”顿了顿,他又颇为勉强的加上一句,“何况,我差点也死在那人手上。”
说完他深深看了眼季茜儿,季茜儿倒也不躲闪,正视着他:“那人是我透的消息,你也知道我一直想你去死……那时候,这城里有机会杀死你的人也只有他。”
季茜儿诚恳的说着,毫不避讳,随后却是苦笑起来:“事实上之前你就已经知道了吧,之所以过来问我,只是想试探我吧?”
王凝嗯了一声:“差不多就是这样。”他笑了笑,眼睛眯了起来,一道锐利的目光如月光迸射出来,“我也想杀死他……借你的手,不过是不想他猜到我的身份!”
季茜儿嘿然一声,俏脸上血色褪去,显得有些苍白,眼中满是沧桑失落:“你真是玩的一手好棋。”
王凝对于这种讽刺权且是当做恭维来听,并也受用了。
“既泡什么都在你掌握之中,你今夜过来,又为了什么?”女子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王凝,一波秋水,似要漫过对方身心,将他掩藏在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给冲出来。
王凝举起茶盏,浅浅的呷了一小口,看向季茜儿的目光骤然柔和下来,往深了看,掩藏着一抹哀伤。
他缓缓开了口:“我啊……就想过来看看你。”
说的深情,如是多年未见的红颜,乍见面时的慨叹与庆幸。
季茜儿怔在那里,呆呆的注视着王凝,随后怆然笑了起来:“王凝,你到底掩藏了多少面目啊!”
王凝嘟着嘴,扮了个很丑的嘴脸,却没有回答季茜儿的问题,而是严肃的反问了一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了你吗?”
四目相对,各自都想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什么。
季茜儿想了想,淡然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你死啊……这世上有很多人都该死,但他们却都活的好好的,甚至可以腰缠万贯,位居高位,做些欺男霸女的肮脏事,他们都不死,像你这样的好人又怎么可以死呢?”
季茜儿听着对方牵强附会的理由,想了想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死我呢?”她说着放在腰间的手做了个动作,跟着她哗的站了起来,那一袭白衫脱落,露出凝脂般的身躯来。
“是想玩腻了这副皮囊之后?”她俯视着王凝,声线浅淡。
只是无边春色,一转眼并是入股温柔。
(本章完)
………………………………
第77章 谋局(五)
月色含羞,薄云轻隐。
薄纱落地之前,王凝身子已经鬼魅般出现在季茜儿背后,一把抄起轻纱,重新披了回去。那具魅惑的身躯重新隐藏了起来,只是欲遮还现,似是云里雾里,越发诱人。
王凝轻声道:“这里人多眼杂,可不是做那种好事的地方。”
季茜儿哦了一声,不知是否真的有些害羞,面上竟是升起一抹潮红,似是熟透的苹果,仿若要滴出鲜嫩的汁水来。
季茜儿自是知道这里除了她们已经没有别人,不然也不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他与她之间,倒也不会因此尴尬,一来对方实在厚脸皮,二来往常的日子里,大抵都是彼此见过了。
纵然有些地方还是遮遮掩掩,实际上都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
王凝重新喝上了茶,季茜儿也系好了绸带,长发梳拢如瀑布倾泻而下,落在白色的绸衣上,深邃得如她的眼眸。
“我过来跟你喝喝茶,你莫要想多了。”他笑了笑,却难掩认真之色,仿佛每个字都是真的一样,“我们之间就不能单纯的聊聊天?喝喝茶?”
季茜儿呵呵两声,带着几分讥诮:“我们曾经是仇人,现在也是仇人,哪能做到像你说的那样!”
王凝悠然一叹,正色道:“像我这样的人,很难有朋友,难得我们关系亲近些,怎么就不能相安无事呢!”
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跟对面的季茜儿说。
季茜儿想了想,眼睛鼓了起来,两条柳儿眉微微扬起,像是生气的模样。
“远的不说……”她斟酌了一下语言,说到,“最近发生的事,你都在拆我的台,试问这样的人,怎么能做朋友来处?”
王凝道:“那个老头都退下来养老了,你们何至于还抓着不放。”
季茜儿闷哼一声:“当初根本就是你有意放过他,甚至不惜自己的命。”如是说着,她目光微微凝聚起来,试探到,“你的身体真没有恢复过来?”
王凝瞪了季茜儿一眼,反问道:“你对自己的药没信心?”
季茜儿嘿然一声:“我忘了是我给你下的药了。”这已经是彼此心里都明白的事,她并也不假装不知道了,转念一想,眼前这家伙说不定当时根本就没有喝下那药,只是……
那次趁他熟睡之后,她检查过他的身体,身上那些上不似作伪,并是经脉都有些问题。
她看着他,像是在审视一件爱不释手的首饰。
实际上对于自己的伤势王凝倒没有说谎,诚然当时他是喝下了药了,原本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若非遇上秦瑞清,硬生生挡了那么几刀,他也不会落下病根。
秦瑞清那几刀连他的制式唐刀都劈断了,自是震伤了他,原本还没有完全排出体外的毒素并也因此扩散开,若非纪灵儿他可能真的要死的。
这也是他太过托大。
“不说这些了。”王凝顿了顿,“眼前的局面,姑且还在掌握之中,不过新法之下,肯定是要乱一阵的,那些老鼠想必也要爬出鼠洞抖抖身的。”
“我过来就想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掺和一下,江山楼在这边的势力足够左右很多事情的。”
季茜儿从王凝的眸子里收了目光,偏开头:“我已经掺和了啊。”
“何况,这很多事都不是我说了算。”说着再又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无奈道,“都是拜你所赐。”
这点王凝倒不否认,之前逼得有点急了,季茜儿与上面的人大抵还是生了嫌隙,对她职权还是有些削减。
“嘿,你别蒙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裙下之臣的能耐。”
季茜儿白了他一眼,声音糯糯:“奴家可不是那种人。”
王凝甩了甩头,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个油盐不进的女人,站起身来,走到女子旁边坐了下去,“你若不答应,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呦,奴家倒还真想看看你怎么治我。”
顺势一倒,靠在了王凝身上。
清香扑鼻,唇红齿白,极尽挑逗。
王凝揉了揉额头:“你啊……”叹了一声,他犹豫了一下,将女子身子扶了起来,到了窗边吹风。
季茜儿撑着身子,半躺着,若是剥去那一层轻纱,并是真正的玉体横陈了。
“你莫不是真对那个苏小姐动了心思?”要不说女人的直觉可怕呢。
王凝听到这话,笑到:“男人总是渴望三妻四妾的。”
言下之意却是不承认也不否决。
季茜儿愣了片刻,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到了王凝背后,抱住了他,脑袋枕在他的背上,语气恹恹:“那你为什么不碰我?”
“嫌弃我?”
她再又加了一句。
王凝目光停留在远方的那片夜色里,半晌道:“我跟你说过,当时在吕梁时候的一些事……”
“嗯……”
“我欠她的。”
季茜儿抱得紧了些,在这件事上她不尽知,却知那个女人对他的意义,因此纵然平日里说些讽刺挖苦的话,她也不愿在这件事上说什么。
或许是作为女人,对于那种情感的认可。
说起来也只有在他提起那个人的时候,她才能感觉到他所表现出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女人也好,权利财富也罢,事实上都不重要,若是可以,我愿意拿这些东西去换回她……有时候我也想,要是当时死的是我,那该多好。”
“之前几次,你若真能杀死我,我真的会感谢你的。那时候我确实挺想死,只是不敢自己杀死自己,我害怕到了那边,不敢面对她。”
王凝说了一阵,语气缓了过来:“我或许会爱上很多女人,或者身边有很多女人,但到底不及她。”
“杀手嘛,遇上一个真正对你好的人真的不容易,我大概也做不到分心他处,所以我逃了,逃离一切。”
“我不碰你……”他顿了顿,“也许因为你骨子里是个好姑娘吧,我杀人不知凡几,对女人却从来狠不下心。”
他转过身,凝望着她,深情道:“有人跟我说过……唯女人与酒不可辜负……”
她回望着她,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夺眶而出。
也许因为他说她是个好姑娘。
也许是吧。
姑且还是连续两更了几天。
嗯,有点自我膨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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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大概只会有一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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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更)
夜色如潮,却几家心思。
客栈里,苏筱妍已经几次开门,看了对面紧闭的房门一次又一次,到得最后,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就仿佛魔怔了一样,起身开门,面临的也只是别人怪异的目光。
坐在桌旁,檀香萦绕,驱赶着本不强烈的躁意。她从未像今夜这样手足无措过,心里也第一次有了某种叫做恐惧的东西,尽管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在恐惧什么。
哪怕之前被人追杀。
想的深了,却都往那个男人身上去想了。
说起来他们的遇见足够偶然。若非自己被他救了一命,或许她对他还只是以形同陌路的关系相处着,所谓的主仆关系也不会转变成眼下这般恼人的模样。
苏筱妍是大姑娘了,按理说她这个年纪早就应该嫁人生子,但以前因为家里的事,她有着逃避的借口,眼前真正想起来,却也希冀能够有个家。
这其实是挺矛盾的,似乎在瞬息之间,她就有了这种想法。
逃亡的路上,两人相依为命,有些想法大抵是刻意的去考虑,然后用她那商业头脑做一番细致的权衡,而后对方怎么想她不知道,她心里却是悄悄定了下来。
往后终于逃出生天,借宿于江边那户人家时,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想起来都是叫人害羞的。尽管彼此只是静静躺着,甚至连粗些的喘息都没有,但毕竟身边多了个人,那种感觉本身就足够奇妙了。
关于嫁人,她有时想,有时又害怕想。平日里真要想得害羞了就打趣身边两个小丫鬟,弄得她们一脸羞红,得意之余倒也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
只是,有些事,大抵还是说不准,由不得自己的。
比如心意,喜欢一个人的心思,莫名其妙,却又那般真实。
以至于回到江宁之后,她都有些患得患失,甚至不敢正眼看对方。
刻意的回避之下,想必有些怯懦了,亦或者在感情这种事情上,每个人都是怯懦的。
当她知道他一夜未归,回来时身上多了那么个印记的时候,心里的气愤险些叫她昏厥过去。无论面上怎样,心里她是认定了的,经此一闹,就像自己心爱东西被人抢走了一样的难过。
难过之余,并又反应过来,她们之间本来没有那么复杂的关系。
往深了想,并又归咎于自己一厢情愿了。
月光从窗口进来,照亮了漆黑的屋子,檀香在月光下轻盈起舞,她静静看着,直到看得出神。
想到早些时候他踢开门时候的一脸焦急,她还是很感动的,只是那种焦急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太短,顷刻并转变成了不耐烦。
她有些不记得他开口说了什么,反正她听了之后过去当着客栈小二就是一个耳光。
一声脆响之后,两个人都懵了,一边的小二吓得直哆嗦,立马转身跑了。
随后王凝揉了揉被打的脸,无奈的转过身,嘴里咕哝着“唯君子与小人难养也”,悻悻离开。
留下她呆立在门口,久久回不过神来。
“今夜他也不回来了吧?”她想。
“他肯定是不会回来了。”她拄着下巴想。
“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回来了。”她偏着头想。
“嗯……肯定不回来了……”她嘟着嘴,眼中莫名的汪起了泪水。
眼看就要哭出来,她忍了又忍,自言自语道:“我错了还不行……”
说了一阵,那眼泪还是落了下来。樱唇轻启,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小声的嘀咕着。
夜越发深了,她晃了晃脑袋,终于趴在桌上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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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明媚,绿水轻灵。
薛琳站在望江楼下,等了盏茶功夫,楼上才有人下来将他迎了上去,见他的不是那个谈过合作的女人,而是虎头帮的副帮主方横。
这位脸色不虞,对他上门显然并不欢迎。但事关薛家日后的存亡,些许面子他也不得不放下,甚至已经做好让人踩到狗屎堆里的准备。
从昨天下午听到消息到眼前,他已经数次拜访,对方不见他,显然也是将他舍弃了的,但事情不到最后,总还有转圜的余地。按他的想法,不过是最终他将付出的代价多大而已。
只是那个女人不见他,他并也不再抱有幻想,是以询问的事情也换了方向。
主客坐定,薛琳恭敬道:“之前两家定下的约定,眼下贵方既然反悔,薛家无话可说,但总得有个理由吧?”
方横接过话来,淡淡道:“薛家目前的处境,试问谁敢跟你们合作?”顿了顿,又不客气的说了起来,“况且为了补偿,我们已经放弃将投入薛家的钱收回来。薛少爷这样跑过来兴师问罪,怕是不妥。”
薛琳无奈,面上强自镇定:“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纵然合作不成,又何必闹成不死不休的局面……只要你们出手,薛家承诺,原本答应的三成利再提两成。”
方横眼色一闪,薛家不是小布行,五成的利润他自是不可能不心动,只是想到那位的提醒,他倒也不敢应下。不过语气软了下来:“五成确实不是个小数目。”
就在薛琳以为还有一丝转机的时候,方横道:“但我们吃不下……做我们这行的知道明哲保身,说得难听些就是势利眼,墙头草,形势比人弱,薛家这面墙,我们自是不打算靠了……”
薛琳叹了一声,起身拱了拱手,无奈道:“既是如此,那就不打扰了。”
临去之时,方横叫住了他,犹豫片刻,却也提醒道:“薛家如果想继续存在下去,你不凡去找找苏家!”
“苏家?他们不也……”话未说完,薛琳已经转了过来,想到先前贺光亭提到的苏家“女婿”,他倒也以为自己猜到什么,于是再又恭敬的拱手,这才告辞而去。
就在薛琳离开不久,季茜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大抵注意到快步离去的薛琳的身影,好奇的问道:“你跟他说了什么?”
方横倒不隐瞒,实话实说道:“我让他去找苏家!”
季茜儿哦了一声,嘿然道:“倒是会折腾人。”
一般有一更,就要有后面好几更。
哈,姑且以此鞭笞一下自己。
如果只有一更……嗯,那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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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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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朝堂(二更)
零零碎碎的时间里,事情也显得凌乱不堪。
暖春的风声渐渐听不到了,夏日的燥热悄然而至,更多生活在这城里的人开始走出家门,上了街,或是游船,或是在岸边三五成群说些闲话。
升斗小民的生活,大抵就是如此。对于朝廷颁布的法令,亦或者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变法之事,对他们而言其实是很遥远的事。
事实上,真就与他们说过,他们也不怎么关心。往常这样的事情并非没有做过,只是结果都是折腾来折腾去,到得百姓层面,基本上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变法之事,朝堂上诸位相公打了一次擂,定下来发往各地,各个派系再打一次擂,哪怕如此最终定下来,真正实行起来,朝廷与士绅大族还有一次擂要打。这背后大抵也就是那些肮脏之事,天下士绅的能耐不容小觑,历经几百年,这些家族已经根深蒂固,哪怕再强势的皇帝,真打算将之拔起,也是需要极大的魄力的。
先皇如此,当令官家不外如是。
只是对于年轻的小皇帝,真正看好的人恐怕也没几个,毕竟先皇的经历摆在那里,他执行起来,却也近乎是硬着头皮上了。
当然变法从某种程度来讲,是要重新给这天下厘定规矩,打破陈旧。因此,面对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东西,压在肩上的各种压力,足够压死人了。
皇帝心有抱负,不想老祖宗打下的基业被外族欺辱,渴望变法强国,这之中固然有大决心,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真就做起来,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为这件事,朝廷其余的事情都被搁置或是简化,一时间倒也真是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事实上,皇帝心里也是直打鼓。
祖训后宫不得干政,然而新朝以孝治天下,皇帝也不敢真就不理会后宫那位太后的意思了。
这日晨间,周顼从保慈宫出来,脸上的笑容并僵硬了下去,眉宇间多了一丝戾气。这位平时极为注重涵养的皇帝能够流露出这种情绪,甚至不惧被身边人见到,可见他心里有多愤怒。
太监黄恩早早恭候在门外,见他出来,忙迎了上去,周顼一挥袖,示意不坐辇了,径自离开。
黄恩示意几个抬辇的小太监跟上,自己追了上去。
走出保慈宫的范围,周顼缓了缓:“韩束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原本作为内侍,这些国政不是能够参与的,但周顼大抵是在太子府的时候用的惯了,此时却也是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黄恩自是清楚这些,眼下问到,他顿了顿,恭敬的回到:“回官家的话,韩相公递了文书上来,西凉退兵之后,倒也信守之前的约定,退回河西走廊一带,边境已经稳定下来。”
“嗯,着韩束注意西凉动静,朝廷现在需要一个稳定的局面,尤其边境不能生乱。”
黄恩点了点头:“杜相公他们已经有了主张,眼下夏季到来,无论北方,还是西北都是水草丰盛,边境想必是很安宁的。”
周顼嘿然一声,不作回答。
说话间,已经到了御书房前,远远的,周顼并看到政事堂与枢密院的几位已经在那边侯着了。
他敛了心神,大步走了过去:“今儿朕去见了太后……老人家虽然有些担忧因变法生乱,但到底还是允了。”
杜贤听着这话,眉头微挑,旁边几位面上老神在在,心里却升起一抹警兆。
都是官场老人,成了精的,周顼本身也不指望从他们脸上看出什么来。
如此说大抵是释放一个信号,表表决心,大抵告诉某些人,不要拿太后的声名来压他。
“时局在变,眼下已经不是太祖立国之时,祖宗之法并也要变一变。不然国家积弱如此,朕诚然不知百年后如何面见祖宗。”
诸位大佬心一沉,似乎终于反应过来面前的已经不是那个耳根子软的先皇了。
当中一二位则是有了计较,大抵想着自己请调了。
眼下改革派得势,在这朝堂上难免是要被针对排挤,就算不请辞,如此重要的位置也不可能放在他们这些守旧派手里,迟早要被赶下去的。
御书房外,天下之势就这样随意的说了起来。
夏风湿热,卷潮了一树海棠。
翌日朝堂之上,左相吕简请辞,着实吓了众人一跳。
众人看着躬身立在朝堂最前面的老人,心思复杂难言,变法派的或许觉得高兴,守旧派的则如丧考妣。
杜贤站在吕简旁边,此时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很多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却都看不出什么来。
周顼手搭在扶手上,脸上的错愕渐渐平息下去,神色缓了过来,讶然道:“吕相这是何意?”
吕简道:“微臣近来旧疾复发,时常感到力不从心,请辞回乡休养。”
周顼道:“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吕相此时离开,朕心难安。”
“臣惶恐……”吕简竟是跪拜了下去,新朝在君臣之礼上,轻易是不行跪礼的。
周顼紧紧攒着扶手,脸上保持着一份从容,心里却气的发疯。
“罢了,吕相有意让贤,朕也不拦着了。”这话说的很是直白,年轻的皇帝当即宣布准辞,另外赐千两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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