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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锦还乡-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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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指尖,此刻都因为太过紧张而微微颤抖,紧接着就泛起了一阵冰凉的感觉,一路传递到了她的尾椎上边去。
夏云初不免是苦笑。
这叫她想起了自己当初踏上考场的时候。
明知道那场考试是人生当中十分重要的一个转折,也觉得自己完全做好了准备。可当她真正面对着试卷、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地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紧张得脑海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该做什么。
那时候,她是花了多少时间才将名字写到了卷面上边去,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
可不能再出现当初那时候的失误了呀。
夏云初一边在心中暗自同自己说着话,一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用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疼痛来提醒自己,如今面对着的,可是一个随时会流逝的生命,不想当初的试卷那样,可以任由她无休止的发怔。
这么稍微分了一点儿神以后,夏云初却发现自己紧张的心情好像得到了一点儿缓和。
方才的紧张,好像是因为她太过在意而造成的。现在她将心思转到了别的地方去,再转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再郁结于那种紧张上头了,连带着手也跟着慢慢暖和了起来。
她一抬头,就见到旁边的赵三季还在相当着紧地抵住李顺背上的伤口,用力得很,甚至是在这寒冷刺骨的天气当中渗出了一额头的汗水。
夏云初看着赵三季那专注得近乎有些害怕一般的模样,突然就露出了个笑容来。
也许――
她无需那样害怕的。
因为不论她最后能够做到哪一个地步,至少现在,还是他们三人一同承受着这件事情,也是一并去接受最后的那个结果。
………………………………
六十五 拔刀
再怎么努力去不在意,紧张终归还是紧张的。
夏云初所能够做的,就只是尽量不要去将心思都放在“紧张”这件事上头,而是将更多精力集中在处理伤口本身。
李顺背上的伤口看着很有些狰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太多的缘故,这时候再看上去,伤口边缘的那一圈位置上的皮肉都已经有些泛白,微微朝外翻侧着,露出了一种似乎不属于活人一样的青白浮肿颜色,看着叫人觉得相当不舒服。
夏云初虽然算不得什么真正的大夫,可经验和眼力劲儿还是有的。这时候只朝那伤口上看了一眼,就已经意识到那一圈皮肉里边的血管同细胞恐怕早就已经失去活性,不过是一圈子的死肉,再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她侧头瞧了瞧李顺,见他还是陷入在重度昏迷当中,当先便是松了口气。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夏云初自己心中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她甚至不知道那样疼痛是不是李顺能够承得住的。她对这朝代实在太过陌生,也不知道在这时候是不是已经发明了麻沸散一类的药物。
即便当真就有,如今的条件之下,也轮不到她去挑三拣四的。
李顺昏迷着,反倒是可以免去了些不必要的痛苦。
她连烧热水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是抢着时间,在一旁那些迷蒙起来的硝烟掩护之下,赶紧燃起了一小团篝火。
“有刀么?”夏云初朝着赵三季喊了一声。
刀自然是有的。
赵三季好赖也是在阵前拼杀的将士,兵刃终归还是要随身携带。
可他一抽出来,夏云初的嘴角就跟着抽了抽。
赵三季腰间的那把刀,可也没有干净到哪儿去。上边除了一些斑驳可疑的血痕以外,还有些泥泞的痕迹同别的一些不明的污迹在上头,眼看着就不是什么干净清洁的东西。
夏云初抿了抿唇,也没说什么,直接就将短刀接了过去,放到了旁边那团篝火上边去烧着,一边已经拿起那些被血污过了的布条,缠到了李顺背上的那半柄折断了的刀柄上头去。
“要拔出来?”赵三季惊觉,忙问。
“嗯。总不能一直就插在身体里边啊。我瞧着这刀也没伤到内腑,拔了也不过是多出些血罢了,总比一路搅插在体内要好。”夏云初细声回答着,又扭头打量了一下赵三季同李顺的模样,顺手指了指,道,“你这姿势不对,要将他的肩膀同腰的位置都压紧了,不能让他挣扎。”
――也不过是多出些血罢了。
若是这话放到平日里边去说,赵三季肯定会一下子就嘲笑出来。可如今到了面前这个状况,赵三季才知道,原来夏云初所说的,并不是玩笑话。
同五脏六腑都被搅得乱七八糟的这个下场比起来,仅仅只是背后的伤口里边多喷出来一点儿血,可当真算不得是什么。
赵三季眼看着夏云初用那被血染得湿哒哒的布条缠在了刀柄上边,微微吸了口气,紧接着就屏住了呼吸,一对手掌紧逼着刀刃的两端,猛地朝上将断刃抽了出来。
他本以为夏云初会小心翼翼地去对待那截断刃的,却没想到夏云初甚至都没有想太多,一下子就将断刃从李顺体内抽了出来。
随着断刃拔出,李顺的身体也跟着一颤,就是已经被赵三季压在下头了,也还是猛地朝上拱了拱,差点儿没从赵三季身下挣出去。
赵三季骇了一跳,也不知道李顺这重伤的身体是哪里来的力气,赶紧又用力地将李顺的肩膀给按住了,却只能眼睁睁就看着李顺背上的那个深长的伤口当中一下子就涌出了带着点儿粘稠的深红色血液来。那些血看着很有些浑浊,甚至不像是他平常见到的那种鲜血的模样,很是有些奇怪。
不过,他实际上也分不清那些血里边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如今更是分辨不出,只能很是焦急地眼看着夏云初会怎么做。
夏云初却是压根儿就没心思再多花费在赵三季身上了。赵三季就是再给她一百万个眼神,她这时候也接不到其中的一二。
快刀拔出,那是为了不要多给李顺背上的那个伤口造成更多的伤害。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飞快的拔出断刃,若是一个手抖,就很可能会伤到李顺的内脏,可若是她动作太慢,磨磨蹭蹭,一点一点地将刀刃拔出,那就等于是在李顺体内拉锯一般切割着皮肉,所造成的伤害是更多更大。两相权衡之下,她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手上的稳定动作。
断刃拔出,夏云初已经飞快地将缠绕在手掌上的湿布连着刀刃都扯了开去,顺手就拿起了旁边篝火上头灼烧着的那把小短刀。
“你……你要做什么?”
赵三季已经感觉到了什么,问话的时候连声音都已经有些颤抖。
夏云初抬头看了他一眼,竟然还笑了笑,“我想,你身上应当是没带着针线的吧?”
赵三季一呆,脑袋已经摇了摇。
夏云初的笑容也跟着收了回去。
她拿起短刀的时候,心中突然就是一动,突然弯下身子,凑到李顺的耳边去,小声地对李顺说了一句话。
赵三季几乎是只见到了夏云初动了动嘴唇,压根儿就没听到她嘴巴里边传出什么声音来。然后,赵三季眼看着夏云初又很轻和地说了一句什么,紧接着,便见到那个本应是深度昏迷过去的李顺似乎是抽了抽指尖,十分缓慢地动了一下脑袋。
“他……”
“别问了,你也过来帮忙,还是摁住肩膀。”夏云初却一下子就打断了赵三季的问话。
这时候,她仍是那个瘦瘦小小的娃子,可看在赵三季眼中,却突然觉得这小家伙好似一下子就变了个人一样。她的眼神闪闪发亮,额上的汗水一直顺着尖细的脸颊滑落下去,就凝在了下巴尖上,甚至没想起来要伸手去擦一擦。
她浑身上下都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叫赵三季一下就将所有疑虑都给打消了。
也罢。
赵三季咬了咬牙。
他知道李顺的命就只能是落在这个小娃子身上了。若是能捡回来,自然算得上是侥幸。而要是就这样丢了,他想,他那个顺子兄弟应当也不会怪他,更不会怪小夏子的吧。
………………………………
六十六 止血
赵三季可谓是经历了一番胆战心惊。
他眼看着夏云初用那柄在火上烧热了的短刀割去了李顺伤口上头的烂肉,紧接着就在李顺无意识的抽搐挣扎当中,用短刀上头的热度,将那个又大又长的伤口烫成了一片焦糊的模样。
李顺并没有睁开过眼睛,赵三季却觉得,幸亏那时候李顺早就已经昏了过去。要不是那样,说不准李顺是又要被痛晕过去的。
哪怕就是在那样的昏迷当中,李顺所感受到的痛楚也是一点儿不少的。
赵三季眼看着李顺抽动挣扎,浑身湿了汗,连着脖子上的青筋都痛得浮现了起来。
连他一个大老爷们看着都觉得心惊不已,夏云初手上的动作却连一点儿抖动都没有。
她先前明明是那样的紧张,连着指尖都有点儿颤抖,可当真开始处理着李顺背上那道伤口的时候,夏云初却好像已经没有了感情,只是静静地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去给那道伤口止血。她知道李顺有多痛,正因为知道,手上的动作才不能慢一分一毫。
多犹豫一瞬,李顺要受的痛要多一分。
没办法,这地方实在没有条件,甚至不允许她慢慢儿地用针线去将那伤口缝合,只能是用这样粗暴的法子,祈求李顺自己的体能可以撑过这么凶险的一关。
一直到李顺背上那道深深的伤口完全被烫成了个狰狞的疤痕,夏云初微微眨了眨眼睛,才发现自己面上好像连着睫毛上都已经沾了一粒汗水,几乎就要渗入到她的眼睛里边去了。
她吓了一跳,赶紧抬手去擦眼睛上的汗水,却又见自己手上满是血污,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赵三季可是一直在旁看着的,眼见夏云初方才处理伤口的时候,露出了一副可说是严酷的神情来,这时候才终于恢复了当初那种有些孩童的迷蒙神情,甚至还更多上了一点儿不知所措,眼看着倒是挺软和的,叫人完全没办法想象她方才的冷峻。
“……噗。”
虽然眼下的情形很是有些奇诡,他自己手上也满是血污,地下躺着的李顺也可能还没有脱离危险,可赵三季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他却也知道现在并不是笑的时候,稍微这么一真情流露,赶紧就又将自己的笑给收回去了。
夏云初这时候已经完全回过神来了,也不去在意自己手上的那些血色,稍微侧了侧脑袋,就将面上的汗都擦到了肩膀上边去了。
她这时候回过了神来以后,才忽地觉得身上一冷,忍不住就是一阵颤抖。
“怎么,冷?”
赵三季也是直到这时候才将注意力放到了夏云初身上。
夏云初刚被拉到这边来的时候,身上还另外再穿着一身半厚的袄子,可这时候那身袄子全都已经裹到李顺身上背上去了。
刚才她一直在紧张地为李顺处理伤口,也没怎么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状况。此时终于可以稍微松一口气,才猛地觉察出冷来。
“……没什么。”夏云初只是摇了摇头。
她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着。那种震动一直延伸到她的指尖,让她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她还是顽固地伸出自己颤抖的指尖,轻轻地放到了李顺的额头上去,为对方擦了擦上头的灰土。
实际上,别说是李顺了,即便是她自个儿脸上身上,都已经抹了一层重重的灰和土,手指朝哪儿一抹,留下的就是黑白分明的一条明显的污痕,可实在也起不到什么清洁的作用。反倒是赵三季瞧着她面上这模样,忍不住是扭转身子微微耸了耸肩膀。
夏云初哪里不知道自己面上身上肯定狼狈不堪,却也是表现如常。
方才她料理李顺身上那些伤口的时候,李顺本能地痛得有些挣扎。此刻也不知是累了,还是已安稳下来,却是再没有了原先的那些挣扎,而是慢慢陷入了沉睡当中去了。夏云初倒是很想要看看他睁开眼睛,最好是能当场说一声“我没事”才好。
可她也知道这样的心思其实要不得,自己又不是那些亲朋好友被推入手术室的病患家属,怎么也不该是这样浮躁的心思才对。
这么一想,她才勉强将自己那种急切的心情按捺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呼吸已经平缓了下来的李顺,只觉前边战场上喊杀的声音好似也离自己远了,虽然身在战场,却好似反倒宁静得叫她安心,这可当真是种奇怪的感觉。
“没事儿了?”赵三季一边问着,还忍不住伸手去探了探李顺的气息,这才跟着露出了点儿松口气的神情来,却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地看了夏云初一眼。
夏云初自己也是有些后怕的。可眼见赵三季这仿佛很没出息一样的表现,却也有些忍不住笑意。
她点点头,道,“没事儿了。他……李大哥的血也都止住了。你待会儿……”
话音未落,只听得前头的两军交战之处忽地就传来震天的呐喊声。那响动同原先全然不一样,只将夏云初都惊得差点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她可从不曾经历过这样的阵势,极目望去,更是见前头传来响动的地方狼烟四起,也不知是有了什么动静,还是起了何等冲撞,一时满脸都是惊骇和茫然。
“这……”夏云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扭头去问赵三季,“咱们是不是好要马上逃命了?”
她的话问得十分稚气,面上却是带着十分的认真神色。此刻的她,哪里还有什么成熟,更没有了先前帮李顺治疗时候的果断。这样的惶然,可就显得同她自身的年纪十分相符了。
赵三季本事有些猜疑,觉得她这样年纪的小子,本不应该有那样的决断,可这时忽地见到了夏云初这样惊慌的一面,瞬时就又将先前的那点儿猜忌抛到了脑后。
他倒是见惯了这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又知道李顺无大碍,更是心头一阵轻松,便故意同她开玩笑,板着脸道,“咱们都是在这大秦军中当军的,哪里能从战场上逃开。当了这逃兵,你以为能落得什么好么。”
夏云初没见识过真正的战场,被前方的声音骇了一跳,却并不怕赵三季对她的吓唬,当下眉毛一扬,道,“你方才逃出来找我,可不也算是从战场逃开么,怎地没见你有什么不好?”
赵三季是从没想过这些的,被夏云初回嘴一说,细细一想,便也是怔住,到底没办法再回嘴了。
………………………………
六十七 争辩
夏云初也不是当真就要落赵三季的面子,不过是二人间的一点笑闹。
赵三季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来,夏云初又不是当真小孩子一个,哪里会继续追着为难他。当下也是笑笑,转口就岔开了话题。
夏云初是当真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什么情形,眼看着战斗离自己这样近,甚至都能见到隐约的身影,心中的惊惶可当真不是假装出来的。
她见赵三季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这情形,忍不住就向对方打听起前头的情形来。
赵三季虽然没亲见,却到底是在军中许久,只是用想的就已经能明白前边发生的事,便向夏云初说明了一番。
大秦的军队虽弱,可如今有了宋将军领着,用着从王都学来的兵法,战况倒是从一路接连的大败扭转了过来,如今勉强也是能形成僵持之势。若是原先听到这样震天的喊杀声和铁踏声,倒确实要逃命一番。可如今两军是一般的能耐,秦军甚至偶尔能同敌方缠斗许久,趁着敌军松懈之际,还能给予对方重创。
“前边这声音听着喧杂,却大都是咱们这边的口音,想来却是占了便宜了。”赵三季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都带着喜色。
他是老兵了,跟在宋天岳手下打过仗,更就曾经历过秦军最初的大败,因而对现今的这位宋将军可是有相当好感的。此时同夏云初说起这些事情来,话语当中也带上了自己的感**彩,有了不少偏重的好话和感慨。
夏云初到底不懂这些。
赵三季说,她便是默默的听着,然后点头算是应和。到了这时候,她就又恢复成了最初赵三季所认识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娃子了。
瞧见夏云初这个模样,赵三季心中也不免是有些惊奇。
夏云初总会给他种惊奇之感。在旁人面前,夏云初好像永远是这样沉稳的样子,这已经不是天生的性子沉静,而是一种刻意营造出来的古怪氛围,好叫别人不那么在意她的存在一般。也就唯有是在李顺面前的时候,夏云初才能够稍微话多一些。
赵三季也知道,他自己恐怕也是沾了李顺的光,才能见到夏云初这更活泼的一面。
他心中感慨,更觉得看不透眼前这小家伙。
要说夏云初是个精明能干又成熟沉稳的,他却是刚见识过这小子慌乱的一面;可要说这是个年幼无知的,却又哪里有年幼无知的乡间娃子能懂得那样多的东西,甚至还能将人从死亡边缘抢回来的。
――这小东西,可真怪。
赵三季不免是在心中这样嘀咕着,却到底没将这些话说出口。
二人想法子弄了个简陋之极的担架,小心地将李顺放上去,一路半拖半抬地送到了伤兵营帐那边去。夏云初年纪小身体弱,实在没办法将担架抬起来,于是也就只能委屈李顺了。幸亏李顺背上的伤口早处理妥当,虽然路途有些颠簸,他却也还是安稳地沉睡着。
将李顺送到那伤兵营帐里边去的时候,不免是得了些惊诧的目光。
先前赵三季可是到这边来求助过的,虽不是所有医兵都见过李顺的伤势,可却也还是有不少人知道是什么个情况。他们一路忙乱,也没时间说这些闲话,于是也就只是那几个见过李顺伤势,又拒绝了去做治疗的医兵知道当时的情况。
饶是如此,营帐中的兵士只要扭头看见了李顺身上包裹着的布条,还有那上边沾染着的血迹,就已经能想象他所受的到底是怎样的厉害的伤势。
原本忙碌而显得有些喧闹的伤兵营帐,这时候忽地就一下安静了起来。所有人都只瞪着李顺后背上的伤看,竟都没有人开口讲话。
这样诡异的沉默持续了有好一阵子以后,人群当中才忽地走出了一个年纪稍长的兵士,撩起眼皮子看了看李顺后背上那层层叠叠的布条,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张口斥道:
“不是同你说过了么,不要将死人拖到这营帐里边来。”
死人……
夏云初一怔。
她就是不问,也已经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再加上旁边赵三季那难看的脸色,她更是猜到了这年长的医兵恐怕是在方才就已经为李顺判下死刑了。
对于这年长医兵的定论,夏云初倒是没有赵三季那样的愤愤不平。她到底是见识过古今的人,更是知道怎么样的伤势在何等医疗条件之下算是可以救治,更见过许多医生的苦衷,倒更能够理解那年长医兵的心思。
夏云初细细地打量了眼前这兵士,忽地觉得他看着很有些面善。回头一想,才省起竟是先前宋天岳让她帮忙传授疗伤手法之时曾见过的兵士之一。据她后来私下了解,那些被喊到一块儿去的兵士,可全是各营伤兵营帐当中的领头人,不管出身几何军衔何等,全都是略通医道之人。
想来,也正因为是通晓医道,所以才会对自己的判断分外自信。
赵三季却已经是将脸色沉了下来,带着微怒,道,“先前我求你医治他,你说是伤得太深无法治疗,我也不曾为难你。可如今他后背的伤口已然料理妥当,人是绝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只要好生休养着就是,你却仍要将他赶走,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他同李顺关系本就亲近,又自觉自己的腿是李顺帮着救回来的,更觉自己欠李顺一份人情,见到李顺三番五次被伤兵营这边推开,顿时是心头火气,连着讲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那年长的医兵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稍皱眉头,道,“他背后的伤势我是见过的,自然清楚得紧。你若是不拔去那断刀,他说不准还能再活个把时辰。可如今你胡乱将那刀拔掉,他断然是生机全无,马上就要倒霉的。你想就此用些粗布将伤口一挡,就把人送进来,未免也有些太小瞧我了。”
他是个对医术有研究的人,说起话来也格外文秀,倒是一时说得赵三季无法回嘴。
赵三季本就不懂这些医术上的东西,只能兀自在旁生气,拿眼睛直瞪着那名医兵头头。
………………………………
六十八 入帐
夏云初并没有着急讲话。
她在旁静静听完了年长医兵的话,见赵三季说不出话来,这才朝前走了一步,小声地开口,道,“李大哥背后的刀伤并没有伤到内脏,此刻又已经止血,并不碍事。您若是不放心,可以掀开血带检查。若是当真伤及内腑,他的伤口如何能止得住血,也抬不到这里来吧。”
夏云初的声音虽小,可这时候的营帐当中却是彻底地安静了下来。所有兵士都在有意无意地朝这边伸耳朵,想要知道这门口到底是在闹哪一出。她一开口讲话,声音顿时就在整个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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