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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锦还乡-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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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法子……”那领头的医兵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小心道,“这法子虽好,但……医官大人可曾想过,这中间……”

    “什么法子都会有贪墨。我每日会在军中巡视,也会派人过来看着,尽量减少中间出的差错。我想你们大多还是念着同袍情谊的吧。”

    夏云初也明白那人想要说什么,只能是叹息着这样讲。

    无论是什么事儿,中间总还是有能钻营的地方。

    她即便不为这些伤兵们提升福利,要真有人想要抢他们东西,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根本等不到她将更多资源分到伤兵手上。

    那位医兵神色复杂地看了夏云初一眼,微微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夏云初被他说得心情也有些沉重,只能强笑着说,“先不说这些。你们若是能忙过来,自然无需伤兵帮忙。倒是你们可得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每日都会来看看,要有重伤病患,你们大可马上喊我过来,不论日夜。”

    她在这营帐当中可是帮不少伤兵清理了伤口,又做了些缝合一类的手术,那些医兵也是对她有了些许敬重。听得她这话,顿时有不少人点头,表示日后若有病患,自然会去找她。

    不过,也有些人面色泛冷。

    那些人直到现在也不相信夏云初做的那些处理能有什么作用,反倒是觉得夏云初给了那些伤兵第二次痛苦,因而对夏云初的态度很是冷淡。要不是夏云初有着医官的身份,他们可能当场就要破口大骂,甚至也不会让夏云初持续她做的那些手术。

    夏云初无法同那些人多说什么,只能是假装不知道,又仔细地叮咛一番营帐当中的人并那些伤员,要他们别去动身上的伤口,她过两日自会来复查,这才有些不放心地领着李顺离开了。
………………………………

一百二十一 巡视(二更)

    夏云初领着李顺,在每个营之间走动着。

    两人原本也曾在隋弁营前巡逻的时候,有过类似的相处经历。可那时候二人偶尔总会搭个话,根本不像现在这样,一路走了好久,却谁也没有开口。

    夏云初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点儿什么,却发现自己当真是找不到什么可说的话题,干脆又将嘴巴给闭上了。

    她想起自己白日醒过来的时候,见到李顺就睡在自己边上,差点儿没吓得直接从地上跳起来。

    李顺也不知是不是太累,整个人斜斜地靠到了她肩膀上,面颊压着她的肩膀,头发都扫到她的颈窝里边去了。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痒,才会醒过来。

    而等她醒转的时候,营帐里边已经没多少士兵在了。还坐着躺着睡觉的,大都是身上伤得严重些的家伙。像宋天岳那样本就没受多少伤的家伙,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外边的天色还是灰蒙蒙的,落下的雨水少了一些,却还是淅淅沥沥的。

    敌军那边还是漫天火色,想来是花费一整晚功夫却还没能熄灭天火,看着叫夏云初都升起了些同情。

    她不好吵醒李顺,呆呆地僵坐许久,李顺才慢慢醒转过来。

    等见到自己那姿势以后,李顺也是满脸的尴尬。

    没想到这份尴尬能一直遗留到现在。

    夏云初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又把手上的油伞更握紧了一些。

    李顺就安静地走在她旁边。

    两人为了不让身上的伤口淋雨,肩并肩地走在油伞下边。可就这样近的距离,二人还是没开口说一句话,这实在已不是寻常的状况。

    可知道不寻常又能怎样呢。

    夏云初心中一边叹气,一边慢慢地又走到了另外一个营里去。

    每个伤兵营帐里边,都有着不少伤口发炎腐化的伤员。有些人也好似赵三季那样,是骨头折断,以至于手脚受伤的。

    那些能接骨的伤口,夏云初都帮着给接回去了。伤兵有点并不很信任夏云初,但看着她是医官身份,也不敢多说什么。更多的伤兵与其说是相信夏云初能为他们创造奇迹,倒不如说是敬畏着夏云初的身份,这才勉强将他们自己的身体交到夏云初手上。

    夏云初也是劝了他们几句,又同他们说了些赵三季的事情,就没再多勉强去解释。

    只要这些人按照她所说的去管理身体和伤口,那些骨折也总有愈合的一日。他们好些人的伤都已是半旧的断伤,也许比不得赵三季那般能完全长好,但至少能不影响平常过日子。

    夏云初知道这些汉子们心中也有着对安稳日子的期盼,心底还藏着念想,希望等这些战争都过去以后,能回到家乡,娶一门妻,平常地做些农活度日。

    她希望能为这些憨厚的汉子们做点儿什么。

    但有些事情,也并不是她用心就能做到的。

    在营帐当中,夏云初见到了一个几乎是挣扎着呼吸的伤兵。那伤兵唯一没被丢到外头去的理由,大概就因着那些医兵都对他存有同情。

    夏云初掀开对方身上被褥的时候,差点儿没因为眼前的场景而落下泪来。

    跟在她身后的医兵早就换了一批,是负责照料这伤兵的家伙。那些医兵自己是见惯了这伤势,却还是忍不住声音低沉,道:

    “被敌军战马踏的。也不知踩了几回,等拖回来……就这样了。”

    夏云初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可能是有眼泪沾在了眼眶里边。

    “你……军医大人……能为人接骨?”一旁的医兵小声地问。

    那个原本病蔫蔫躺在床上的伤兵听到这话,忽地猛撑起身子,用大得吓人的力道,不管不顾地捏住夏云初的手,十分着急地问,“真、真、真的?您您……您能接骨?您能让我再站起来?”

    夏云初没有说话。

    她能感觉到手上的痛。

    被那伤兵捏着的地方火辣辣的痛,想来肯定是已被捏得发白,她却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挣扎,也没有掰开对方的手。

    面对着那伤兵期盼的眼神,她却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那伤口已经不仅仅是粉碎性骨折,甚至就连腿的形状都并不很完整了。这就放到她以前生活的那个年代,恐怕也是只能安假肢。她现在又去哪里给这人找些假肢来。而截肢手术,她也没信心自己能做得好。

    更何况这人还希望能重新站起来,根本没想过要将断腿砍掉。

    四周的医兵都扭转了头,露出不忍的神色。

    他们都明白这人心中的恐惧和期盼,但所有见到这伤口的人,都明白他再也不可能站起来。

    夏云初正尴尬着,却觉得手上被捏住的地方忽地一松,那个伤兵的手腕已被人从旁抓住了,轻声道,“你逾越了。”

    她扭头一看,便见李顺用一脸认真的神情看着床榻上的那个伤兵,面上唯有严谨,并没有一丝同情或其他异样。

    那伤兵本是情绪激动,可见到李顺那平静的神情以后,也跟着慢慢冷静了下来,最后竟露了个苦笑,带着些涩意点点头,开口道,“是,是……我逾越了。”

    夏云初听着他这样讲话,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好像快要挣扎着无法呼吸了一样。

    李顺还是没有特别的神情,微一点头,放开了手,将夏云初稍护在了后边。

    伤兵抬头看看李顺,又看看夏云初,面上那苦笑就变得更浓了,“我、我自己知道……我知道这伤好不了。我……就是拖着日子。我……”

    夏云初咬紧了嘴唇。

    周遭那些医兵甚至有些忍不住走到了边上去。

    他们就是见了再多生死,却还是没麻木到眼见同袍生命消逝,也能无动于衷的地步。

    夏云初有些想要抬手擦眼睛,却又生怕自己这样的情绪会影响到那个伤兵,只能悄悄伸出颤抖着的拳头,握紧了李顺身上的衣裳。

    “你……”夏云初微微喘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没有波澜,“你的伤太重,双腿都保不住。任由这伤口烂下去,连你自己的命都会丢掉。”

    床榻上的伤兵浑身一颤,低头去看着自己大腿下边血肉模糊的伤口。
………………………………

一百二十二 希望(一更)

    这些话夏云初并不想说。

    可她更不愿给那个伤兵虚假的希望。

    她是秦军医官,有些话必须由她说出口。她能承托起一个人的生,必然也要负担一个人的死。

    那伤兵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还完好的大腿位置,一边摸,一边拍打。他没有抬起头,从他那颤抖的肩膀中,夏云初也看不出来他是在恐惧,还是在落泪。

    “你若是想要活着,就必须将腿锯掉。”夏云初以连她自己都害怕的冷漠声音继续说着,“你腿上的伤口已经都烂了,再不切去,那烂就会一直往你身上长,最后你必然会死。只有把那烂了的创口切掉,才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伤兵没答话。

    他还是在默默地抚摸着自己的双腿。

    其实夏云初所说的这些,其他医兵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的。

    他们每日见着那个伤口,自然知道那伤口正在渐渐恶化。这年代的人自然不知道细菌和病毒能随着血液流淌到身体各处的道理,可也知道随着伤口腐化,躺在病榻上的伤兵身体状况日益变差。

    这人现在是还情形着,可其实浑身发热,最近几日温度就一直没能降下去。

    若是再这样,他实在活不了多少时日。

    可即便是这样,却也还是从来没有人想过要将他的伤腿切掉。

    这人要是撑不过去,那便是一死,谁也不能做更多的什么。

    医兵心中怀着同袍的轻易,明知道他活不了几日,还是将一些草药用在他身上,却再没办法为他做更多的事情。

    然而,这位才新上任半日的医官,却说要……要把原本还连在身上的人腿给生生切掉?

    所有人都怔住了。

    就连一直护着夏云初的李顺,此时都是满脸惊讶。

    这样的话放到这个时候,确实太过惊世骇俗,谁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医官。

    夏云初心中其实也并没有很大的把握。

    她知道这里的人还从没见过如此大型的手术,而且也没有相关的工具,甚至连麻醉的药物都没有。她根本不确定自己能够做得来截肢。

    若她不是医官的身份,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甚至要被人当成杀人罪打死的吧。

    可她到底还是不愿让这人就这么慢慢死亡。

    至少至少让他有个选择的权利。

    夏云初不顾旁人惊恐的目光,咽了口唾沫,继续慢慢开口,“我并不是要让你一辈子躺在病床上。在你伤口恢复的时候,我会同军备大人商量,为你做个能安在腿上的机关,代替你的双腿。那不可能有你自己的腿便利,但你仍能活着,也可以走路。”

    她的声音十分平稳,没有多少波澜,好像对此有着十足的信心。

    可唯有夏云初自己才知道,她握着李顺衣摆的手,已经握得连指甲都快要掐进掌心里边了。

    她也害怕,害怕得浑身发抖,只是勉强自己要冷静地去面对。

    若是连她这个说要为对方截肢的人都没有自信,那么伤员又凭什么相信她的话。

    病榻上坐着的伤兵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他甚至没有抬头去看夏云初一眼,只是痴痴地望着自己腿上可怖的伤口。要不是夏云初说话的时候,他的肩膀会随之而变化颤抖,夏云初甚至要以为这人根本没将她说的话听进去。

    夏云初看着对方那模样,心知再勉强多说也是无用。她说得多了,反倒是让四周的人愈发怀疑她。

    她稳了稳心神,最后道,“你可以考虑考虑。若是你不愿意,我绝不勉强。”

    一直到她说出这句话来以后,那伤兵才轻轻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有抬头去看她一眼。

    夏云初心中叹息,自己身上手上的颤抖都还没止住,赶紧就拉着李顺一道,从那病榻前边走开了。

    等绕开了那病榻以后,跟在夏云初附近的医兵一下就都涌上了前来,每一个眼神里边都带着话,欲言又止地看着夏云初,可却又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全都只是相互左右对望,好像在催促着别人赶紧开口一样。

    夏云初早知道他们想要说什么,干脆也不等他们开口,就问,“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不过我所要做的事,也没你们想的那样惊骇。伤口上有了腐肉,要将腐肉切除。而这人不过是伤得太重,整条腿都是腐化发脓的伤口,所以只能将双腿都切去。”

    那些医兵左右看了看,中间有个年纪大些的犹豫了一下,见夏云初脸上没什么责怪的神色,这才咳嗽了一声,道,“这……我也能想明白。只是这人断了腿,如何还能活下去呢。”

    夏云初摇摇头,道,“军中难道就不曾有过断手断腿还活着的人么?”

    那名医兵顿时哑然。

    这样的人虽然少,却也并不是没有。

    军中多伤残,好些士兵在战场上被砍断了手脚,有的逐渐死去,而有一部分却是侥幸活了下来。

    “可、他身上带了伤,人又一直烧着。你若是强行再将他的双脚斩断,他岂非伤上加上,恐怕痛也要痛死了,怎么还能活命呢?”那位医兵又皱眉追问。

    夏云初抬头看了看他的脸,发现这人面上并没有刁难的神色,只是紧锁着眉头,好像只是在询问一个难以想通的问题。

    她见了那医兵神态,忍不住在心中点头。

    这一位想来是懂些医术,真心为伤兵着想,也想要弄明白这些医术问题的。

    见周围的人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夏云初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一些,道,“若是先将人灌醉呢?”

    四周的医兵一怔,接着都露出一副恍然的神情来。

    夏云初又吸了口气,干脆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那人腿上伤得太重,无论如何也是保不住双腿的。他若是想得个全尸,我也不会勉强。但他若愿意,我是想先以酒灌醉伤员,将他的病处切除,再以烫灼为他止血。顺子哥先前曾被我用这烫灼的方式处理过伤口,想来不会出大差错。”

    用酒是个险法子。

    血液里一旦有了过量的酒精,就会特别容易造成大出血。

    可已经逼到了这份上,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

一百二十三 烫灼处理(二更)

    那些医兵全都对李顺身上那烫灼处理的伤口十分感兴趣。

    他们不好主动开口求看,却全都是用一种发热的眼神盯着李顺看,眼中的意思不言自明。

    李顺被他们看得十分尴尬,忍不住扭头去瞧夏云初。

    夏云初抿嘴一笑,道,“你看我做什么,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若是不愿,他们还能扒了你衣服不成。你倒是帮我作证,你身上的伤口可是我处理的么?”

    李顺无奈,只得点头,道,“伤口是烧过,如今已无大碍。”

    夏云初心说,这哪里是无大碍,甚至都已经能跑到战场上伤人去了。

    那些医兵顿时就都感叹起来。

    他们当中有些是懂医术的,也大都见过烧伤的伤口。那伤口当中确实不会再流血,也不容易腐烂化脓。在没有其他处理手段的时候,用这种方法加以应急,倒是很不错的一个做法。

    那年长的医兵忽地朝夏云初行了个礼,道,“医官大人,小的原先见您年青,还怀疑您可能……可能不太懂医术一道。不料你原有大才,又肯不吝赐教我等,难怪宋将军会让您来当这个医官,实在是名副其实,小人佩服。”

    夏云初早知道这些人心中其实对她并不服气,不过是看在宋天岳的情面上对她言听计从罢了。现在忽地被人这样施礼,先是一呆,紧接着就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

    她可没想过竟然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手术手法的事,只要她不是一个人躲起来做手术,又封住别人的眼睛嘴巴,其实根本就瞒不了多久,她也没想着要隐瞒。却没想到在这技艺传承十分闭塞的古代,这种开成布公的做法瞬间就迎来这些医兵们的好感。

    夏云初按捺住心中的兴奋之情,回了个拱手礼,笑道,“我也不要你佩服我。若是你觉得我说得有理,只希望你在平日照料这些伤兵的时候,能依照我的法子处置,不要让他们再平白受更多伤害。”

    那名医兵见夏云初回礼,仿佛很是看重他,心中也十分高兴,同样笑道,“这是自然。我还会去同阿宝就是那伤腿之人说明利害干系,希望他能试着考虑接受医官大人的提议。”

    夏云初没想到他竟这样信任自己,心中也有些七上八下的,却只能在面上装出一副感激的神情来,向对方道谢。

    她又回答了一些医兵们的问题,这才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拉着李顺离去。

    这次从伤兵营帐之中离开,夏云初竟然有种落荒而逃的错觉。

    李顺被她拉着衣袖,抿着嘴唇在一旁走着,面上是一副严肃安静的神情。可夏云初再怎么看,都觉得这人好似想要笑话她一样。

    两人一路走出了伤兵营帐的范围,连后边的人都看不见了,李顺面上还是维持着那个表情。

    夏云初顿觉有些羞恼,忍不住一跺脚,转头道,“你若是想要笑话我,你就直接笑出来么。憋着这么个阴阳怪气的神情,是想让我羞死么。”

    李顺轻咳了一声,不知怎的,竟觉得在知道了夏云初是个姑娘以后,愈发觉得她的言语如同娇嗔一般。他自己这样想着,忍不住面上一红,赶紧摇头,讲,“我没有笑话你。只是不曾想你有断人双腿的胆气,很是惊诧。”

    夏云初忍不住叹气,道,“我那是在救他。”

    李顺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你是救他,所以才觉惊诧。换了旁人,断无法说出断腿之言。”

    那不是因为我比你们多了数千年的文化传承,医学知识也更丰富么。

    夏云初好不容易才将这话憋回到了胸膛当中。

    她想了想,只能向李顺解释,道,“这并不是我才能想到的事情。你瞧瞧我方才一开口,那些医兵们就都明白了。他们也懂得保命不保腿的道理,只是谁也没往这方面想。他们没见过这样的做派,我却见过。我知道这能成功,自然敢开口,也不过是给那伤兵一个选择。我瞧着他应当是舍不得双腿的。”

    别说是这个年代的古人了,就是在夏云初原先生活的那个时候,还不是有许多人舍不得截肢,最后连命都搭进去的么。

    她只是个医者,能做自己所做的一切,前提是对方愿意。若是那伤兵开口,她肯定是会认认真真去做那个截肢手术,尽所有可能让对方活下去,再将假肢制造出来。

    可若是那人不愿意,她绝不会勉强去做截肢手术。

    这在古代实在太过于惊世骇俗,若是病人不配合,即便手术成功,在康复的过程中也很可能出大问题。到时候人被她治死了,她说不准还要被看成是杀人凶手。

    她其实胆子很小,即便有宋天岳在背后撑腰,她也不愿用对方的愚昧为借口,强行在对方身上动刀子。

    李顺沉默了半晌,忽地点点头,道,“你做得对,若是对方不愿,确实不必勉强。医者父母心,你也不必太过牵挂。”

    夏云初苦笑,心说,我哪里敢牵挂。

    两人原有的那点儿尴尬,好似在这样对话当中渐渐就消失不见了。

    也许就从李顺方才护着她的时候开始,她就已经感觉到了李顺对她的亲近和保护,那可绝不仅仅只因为她是个医官,而李顺则是被宋天岳遣到她身边的护卫。

    夏云初不愿多说方才之事,想了想,便岔开话题,道,“是了,先前说起这军中断腿之人,不知可多么?我是指那些真的腿脚断碎,无法行走之人,可不是像赵……三季哥那样,腿脚仍在,只是行动不便的。”

    她原先都称呼赵三季做赵大哥,可现在认识了赵正勇,称呼起来就有些不便,只能改口。

    不知为何,李顺听到夏云初称呼赵三季做“三季哥”,心中竟是微微一拧,生出一种不高兴的感觉来。他自己也被这种感觉吓了一跳,赶紧晃了晃脑袋,将这种心思赶出心中,才道:

    “不多,但也不少。我在军中就见过好几个。他们平日没法活动,只能呆在某些营帐当中,所以你才见不到。”
………………………………

一百二十四 断肢

    “断了腿的士兵也很不少么……”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让夏云初站到了隋弁面前。

    隋弁听了夏云初的提议,微微睁大了双眼,一手抓住了夏云初的肩膀,“你说什么?”

    李顺看了一眼隋弁的手,皱了皱眉头。

    夏云初也被这突如其来凑近的脸吓了一跳,赶紧要朝后缩。但她肩膀都已经被隋弁抓住了,要躲也躲不开,只能是苦着张脸伸手推了推隋弁的脸,嫌弃道,“你先……把我放开。”

    隋弁这才省起自己面前抓着的是个小姑娘,赶紧嘿嘿一笑,放开了夏云初的肩膀,一边拍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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