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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锦还乡-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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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当时在昏过去以前，他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有醒过来的一日。
赵三季当真以为自己会就那样昏死过去，然后一身血流个干净，又或是伤口溃烂而死。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伤兵，有时候受的伤还不如他，却再也没能醒过来。
夏云初离开了以后，赵三季曾经仔细察看过自己身上的伤口。让他惊讶的是，他身上的那些伤口都已经开始结痂愈合了。特别是腿上那个狰狞的伤疤，虽然看着十分可怕，却没有一点儿溃烂的样子。他自己用手轻轻按了按伤处，可以感觉到里边骨头的位置似乎十分端正。
赵三季并不完全知道夏云初在他身上做了什么，可见到自己的伤口已经，他便默默地接受了夏云初的指点，严格按照夏云初的要求去管理自己。
他不愿死，也不愿落下一身伤残。若是可以，他宁可再站起身来杀敌，哪怕就在那赤土黄沙之上流尽一身热血，也不要留在后方，等回王都以后接受朝廷的抚恤。
赵三季醒过来以后，夏云初还想着要去给李顺说一声。
没想到她还没遇上李顺，就已经从赵三季那得知李顺已经到过营帐那边去了。
“阿顺最近都在负责运送伤员，平日都会到这边来。”赵三季向夏云初解释道。
夏云初点点头。
她偶尔也会在路上遇到李顺，只不过李顺最近到这营帐里边来，挑的都是白日的时间，所以就是路上遇见了，也没机会站住多说几句话。
李顺所运送的那些伤员，夏云初只是远远看了几眼，却也能看出那些半昏在李顺身边的兵士，身上带着不轻的伤势。
从上次运送赵三季开始，李顺好像就已经得到了一些启发，以后再运送伤兵的时候，就再没有单独到营帐这边来了。夏云初偶尔碰见他，都能见到李顺同另外一些她不认得的军汉或担或抬、又或是将伤员背在身上，小心地送到营帐那边去。
有时候两人路上遇见，李顺身边没有伤员，可身上的衣裳却都会沾染了血迹，一看就是别人的血污到了他身上去。
夏云初很少去打听前头大军的动向，可见到李顺的次数多了，她也知道，前边的情形肯定是大不好。否则的话，伤员不会这样多。每日她歇息下来，走入伤兵营帐的时候，总能见到有不少新的伤员出现在这营帐里边。
结扎在别处的伤兵营帐，恐怕也同样是这种情形。
只要一想到前头的军阵之中，秦军可能正面临着大败的局面，夏云初心中就蒙上一片阴霾。
可惜，她就是再担忧，此刻也没办法多说多做什么，只能默默地在营帐里边做事，希望自己所做的这么一点儿小事情，也能够拯救几个伤兵的性命，好让秦军能够稍微见到一点胜利的希望。
除了赵三季以外，夏云初还陆续地救回了好几个看着不大好的伤兵。
那些伤兵要么就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要么就是哪里的伤口腐烂化脓了。这些人不用太麻烦的处理法子，只要想办法将他们的伤口清理干净，然后再用洁净的布带去包扎伤口，再在照料的时候注意一些，就能让他们慢慢好转起来。
这些人毕竟都是些当兵的，身体素质要说弱，那是绝对不可能。他们在军中做事，吃喝都要比寻常平头百姓好许多。此时被夏云初悉心照料一番，伤口慢慢地也就愈合了起来。
特别是在赵三季醒过来以后，夏云初对他交代了一番，赵三季便连着他身边的那些伤兵都照料了起来。平日要喝水换药的，都会要求按照夏云初的吩咐去做。
赵三季也并不是就多么相信夏云初一个小娃娃，只是他同那些伤兵唯一的希望都放在了夏云初身上，除了夏云初以外，再没有人觉得他们能活下去，所以他就如同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他们这些人在军中随意惯了，从来也没有人这样仔细地讲究过。可他们也从来没见几个伤兵能够好转，都是凭着自己的身子强硬地熬下来。若是能熬得过，那便是能好转过来，若是熬不过，就是一卷草席一捧黄土。要是在战事要紧的时候，可能就只是再多添一把柴火的事情。
赵三季突然变得这样讲究，那些平日负责照看他们的医兵自然觉得有些烦闷。
可不管怎么样，赵三季他们终归是两军阵前舍命杀敌所落下的伤，就是稍微麻烦一些，倒也没人多说什么。
赵三季自己行动不便，又没办法同医兵讲得很清楚。很多时候，他都只能死记硬背，按照夏云初所讲的那些事情说一遍。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和不这样做会造成什么后果，他自己压根儿就不知道，更不要说是能讲出个所以然来了。
所有人都说这戊午营的伤兵们有特别多的讲究，好像就是在折腾人的一样。
军中讯息传递，说慢也慢，说快也快。
慢，是因为在这军阵当中，每个人都分属某个小部分。平日没有什么大事得到军令，是无法在军中四处穿行的。哪怕就是前头杀敌的那些军士，只要敢在军中乱闯，都会被当成是细作直接绑起来。
他们每日所歇息的地方、所见到的人，都不过是那十几个或几十个，隔了一个分部，可能就连脸都认不出来，因而才需要在身上带着秦军的标识，心中记着暗号。
可在这军阵当中，没有别的任何消遣，为了不被前头的厮杀逼疯，许多兵士都会在闲暇歇息只是说一说这军中的琐事，也算是一种放松。
因而戊午营这边的伤兵们特别讲究的事情，不一时就已经传遍了军中，成了秦军大营中的一个笑话。
夏云初兀自不知自己无意中已经成了这么一个大八卦的隐形主角，还在尽心尽力地想办法去照料那些受伤的兵士们。
………………………………
二十二 遭抢
这一日，夏云初如同往日一样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再想要去领属于自己的馒头，却突然发现那摆放馒头的盘子已经变空了，根本没有放着属于她的食物。
她呆了呆，还以为自己哪里搞错了。
以前她也同样来得比较晚，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她会在这个时候才出现，所以总会将她的那一份东西留下来。毕竟她可是那驼背老兵都降下过赏赐的人，也没谁敢在这方面克扣她了。
在做完了自己的事情以后，她总是会再烧着一锅滚水，然后再匆匆赶到伙房去领一个馒头，然后一边啃馒头一边烧消毒用的热水。只是，今日不知道为什么，属于她的馒头却不见了。
她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四周那些伙夫们竟然好像都在闪避着她的目光一样。
夏云初一愣，心中马上就已经有点想法了。她又不是傻子，眼下这情形，她自然能看出来有问题。
“郑叔，郑叔。我的……”夏云初向旁边跨了一步，想要向一个平日熟悉的伙夫搭话。
没想到那中年伙夫猛地朝她摆了摆手，竟然好似十分惊慌一样，也不去理会她，直接就走到了一边去。
夏云初眉头微微一皱，又扭头去看其他人。
其他人的反应更大，都不等她靠过去，只是碰上了她的目光，就纷纷从自己原来站着的地方走开了，十分的行色匆匆，显然是不愿意同她扯上什么关系。
“这是怎么了？”夏云初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处。
这军中的伙食虽好，却只是对将士而言。普通士兵也就仅仅够填饱肚子。而他们这些做杂活的，一天能囫囵个半饱已经很不错了。
夏云初这身子正是年纪小的时候，又在外头干了一整日的体力活儿，早就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的了。这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伙食好像被人抢了，一时之间竟生出了一点儿委屈的感觉来。
不过，她也就只是眼圈微微红了红罢了，紧接着她就已经忍住了心头的异样，仔细地打量起整个伙房来。
她好赖也活了那么多个年头，总不会因为一个馒头就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这伙房是她每日都会到一次的地方，这时候仔细一看，不论是人还是地方，都是她所熟悉的，并没有什么变化。伙房的角落仍是那样破旧肮脏，也没个人去打扫打扫。而那些伙夫除了躲着她以外，也再没有什么别的行为了。
她细细地将伙房打量了一圈，突然就定定地看着某个方向，眼睛眯了眯。
那是伙房的角落，一个勉强可以算是干净整洁的角落里边，正盘腿坐着一个壮年汉子。
夏云初穿越过来这么久，虽然从来没有出过戊午营的后阵，可在周围的人当中，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是盘腿而坐的。寻常村民歇息，不过是随便席地而坐。而那些当军的就是坐到地上，姿势也总是同旁人不一样，那大概就是后世当中提到的“军姿”了。
当然，大秦这里的士兵坐在地上也天然带着一股痞子一样的气息，同后世的军人那是完全不一样，十足的凶悍。
夏云初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中年人。她昨日才到这伙房里边来了一趟，若是这中年人在人群当中的话，她绝对是一眼就能发现。因为那中年壮汉实在是太过特别了。
他不似一般当军人那样精悍凶恶，眼神当中没有带着粗粝的气息，可他就只是那样安安静静地坐着罢了，就已经叫人觉得十分难受了。只要被他看上一眼，浑身上下就好似要冻结了一样，让人恨不得马上就逃开去。
可若是当真去仔细看那人眼神的话，又会发现他眼神其实十分空洞，当中并没有任何冰冷。自然，也没有温和的感情。
他的身体十分粗壮结实，在这人人瘦弱的伙房当中，更是抢眼无比。
夏云初在心中比较了一下，觉得她曾经见过的那几个前阵士兵，譬如李顺赵三季等人，好像都并没有这壮汉身体粗横。当然，李顺和赵三季这些士兵，也远不到壮汉的年纪，所以会显得稍微青涩一些。
她一眼就见到了壮汉手中的东西，不由抿紧了嘴唇。
那人手中拿着的，是三个大大的馒头，都已经被咬了几口了。
在这后阵当中，没有人能分到三个大馒头的，那其中必定有一个就是她的。
夏云初心中有些愤怒。她见过的人多了，唯有是李顺那样直接拿刀架在她脖子上边的，才能够让她感受到惊吓。而寻常这么些所谓的“个人魅力”，是早就没办法让她有什么感觉。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如今不过是个小孩子，完全没有必要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来，反倒是率性而为，更像她如今这年龄的表现。她甚至抬起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眼睛，将那本就已经有点儿泛红的眼眶揉得更明显，感觉到自己双目含泪了，这才朝着那壮汉跑了过去。
“我的馒头！还给我！”小娃子尖锐的声音在伙房中间响起。
她并不是当真想要回那已经被咬过的馒头，只是，她知道，若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的话，日后那人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甚至可能会愈发侵占她的利益。哪怕她来得再早，可能都再没有她的食物了。
那壮汉目光一凝，扭头朝着夏云初的方向望了一眼。他的眼神十分锐利，一下子就瞪得夏云初一顿。
她总觉得这人要冲上来打她一样，吓得她一时就站住了。
“哼，哪里来的小东西。”壮汉轻蔑地笑了笑，根本就没将夏云初放在心上。他根本压根儿就没注意过自己抢夺的到底是什么人的食物。
夏云初被他一吓，心中更升起一点愤怒来。
明明是那人抢了她的东西，却好像是她理亏一样，她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好脾气。
她咬咬牙，见那壮汉早没有看向她这边了，就冲着那壮汉又跑了过去。
………………………………
二十三 追逃
那壮汉并没有想到夏云初被他一瞪，还敢扑上前来展现出一副拼命的姿态。这次夏云初没有再喊叫，而是咬着下唇，露出一副倔强的神色朝对方撞过去，好像一个小牛犊一样，想用自己的脑袋撞翻对方。
等壮汉眼角余光发现夏云初的身影，两人之间已经离得很近。
周围那些伙夫其实都在悄悄看着这边，好些人见到夏云初为了一口粮食就朝着那凶神恶煞的壮汉撞过去的时候，都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
要不是他们的惊呼，壮汉可能都不会回头看向夏云初。
夏云初心中不忿，含着怨气一冲，便是连那壮汉面色都微微一变。他要是胸口肚子这样的地方被夏云初一头撞上去，肯定要受内伤。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对方光是身形就已经比夏云初粗壮了不少，手脚上都是鼓鼓的肌肉。他目光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紧接着就又重新露出了那种嘲讽一样的神情来。
只见那壮汉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单手一抬，稳稳地摁住了夏云初的脑袋，往身旁一带，就见夏云初整个人被力道带到了一边去。
夏云初反应也很快，人才刚被推开，双手已经一抬，一下子就抓住了壮汉的手腕，抬头怒视着对方道，“我的东西！你抢我食物！”
壮汉眼中凶光一闪，喝道，“小鬼胡说八道个啥！你再胡扯，我就打死你。”
他这次的眼神可当真是带着凶戾，再没有了最初的平静。夏云初抓着他，他也反手抓住了夏云初的手臂用力一捏。
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大得厉害，这么用力一抓，夏云初顿时觉得自己手上的骨头都要被捏烂了一样。她身上细细瘦瘦，根本没有几两肉，被对方这么一弄，她顿时痛得满眼是泪。这眼泪根本就不是她自己可以控制的，是身体在感受到疼痛以后，一种本能的反应。
夏云初可不管对方有多凶，仍是含着泪直直瞪着对方，也大声喊道，“抢我东西！就是抢我东西！当军的军爷都不这样霸道，你抢我东西，还要在军爷面前打死我！”
那壮汉眼神凶悍，夏云初却也毫不服输。
她其实根本没什么把握，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当真对她动手。可她也不能就这样泄气。至少在这后阵当中，她觉得对方肯定是不能打死她。
可不能打死她，也不代表就不会打她。她这么一开口，壮汉早就瞪着双牛眼，抬手就想要朝她打下去。
四周那些伙夫早就在注意着这边了，这时候见到两人竟然当真对上了，都纷纷后退，想要从这混乱的环境之中抽身而去。
夏云初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对方。
若是换了个当真从乡下长大的小女娃子，这时候说不定已经被吓得哭出来了。可她见过的世面可多着了，根本不会被这么一点儿恶相就吓住。就是眼眶上的那点红也是装出来的。见到对方态度这样强硬，她自己心中也跟着横了起来。
这人敢抢一次，就敢抢两次，她一旦退缩，以后就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夏云初将心一横，看准了对方的动作，不等他动手，张口就咬在了对方手腕上。
这一下实在太快，方才她还直直瞪着人，壮汉还以为这丫头被吓傻了，根本不会反抗，一下就被夏云初咬住了，发出一声惨叫来。夏云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咬得多恨，闭着眼睛用力磨牙，然后在对方的惨叫声之中，一下子就跳到了地上，猛地朝外跑出去。一边跑，她还一边大喊，“这人抢我东西，还有打死我！”
那壮汉哪里想到夏云初那样气势汹汹地扑过去，好像要一头撞死在他身上一样，结果却只是在他手腕上狠咬了一口，就已经吵吵嚷嚷地跑开了。他举起的拳头还来不及落下，这时候定在空中，虽然是一副凶恶的模样，却莫名地就叫人觉得好笑。
不少注意着他们这边的人都跟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赶紧捂紧自己的嘴巴，生怕惹恼了那个壮汉，会迎来对方的报复。
壮汉却哪里还有心思去在意旁人，他本来还想要抬手将夏云初狠狠教训一顿，好让她知道谁才是这里的大爷，可夏云初这么一跑，简直就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将他的怒火点得更旺盛。
“臭小子！往哪跑！你站住，看我不打死你！”
壮汉口中一边大喝，一边抬脚朝夏云初追了过去。
夏云初哪里会站住，随便挑了个杂物多的方向，就绕着圈子跑过去。
她以前小的时候也算是个调皮的，虽然是个女孩子，可跟着外头的男生野惯了，也不是没被家长追打过。她可不会就站着挨打，这样的经历多了，也就总结出了一种躲避追打的法子。
小孩子比大人要灵活得多，只要是跑开了，绕着杂物跑，后边的大人不一定就能跟上。
而且夏云初也不像一般小孩子那样，跑几步还回头看一眼。她压根儿不回头，一味大叫大喊地向外跑，好像恨不得吵得全后阵的人都知道一样。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法子。
那些伙夫眼看着好像都已经被壮汉收复了一样，根本没有人敢同那壮汉对抗。她若是想要得到帮助，就只能从前头那些管事的军汉下手。
那些军汉肯定不愿见到军中哗变，只要知道，一定会管这件事。只是，连着她这个吵闹的家伙，也会被那些当军的给惦记上了。可即便是这样也没办法了，除了这么做以外，夏云初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还能用什么法子去对抗那粗壮凶戾的男人。
她一边跑一边喊，身子灵活得像水里的泥鳅一样。
壮汉好几次已经冲到她身后，身后要去抓她，却都被她一个拐弯就从指尖溜了出去。
随着夏云初的大喊大叫，越来越多人扭头朝他们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高壮得像马栓一样的汉子在追逐一个瘦小的娃子，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微微摇头。
远远这么一看，谁看不出来后头那壮汉是在以大欺小。可其他人也只是这样暗自摇头罢了。要他们上前去帮夏云初，他们可没有那样的觉悟。
夏云初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浑身冒出一层细汗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后衣服一紧，人不由自主地就被拎得拖离了地面，高高举到了空中。
那壮汉拎着夏云初衣服后领，狞笑道，“瞧你这臭小鬼还往哪里跑！”
………………………………
二十四 打斗
壮汉一声狞笑，如同拎着一只小鸡崽一样将夏云初提到了空中。
夏云初扭着身子，想从这样的桎梏当中脱身，至少将外边被拉扯着的外头脱掉。可那壮汉抓得很近，她再怎么挣扎，一时之间，还是没办法从对方手中挣脱开去。
四周那些注意着这边的人，很多已经不忍地闭上了眼睛，不愿去看夏云初被打的情形。
夏云初并没有求饶，只是努力地想要挣开。只可惜她力气太又被拎在半空中，这么点儿挣扎，在壮汉的压制之下，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壮汉冷冷一笑，拳头已经落在夏云初身上。
她没办法挣扎，只能用手臂去挡，又努力缩起腿，不让对方的拳头落在她肚子上。才挡了没两下，她已经觉得自己骨头跟碎了一样，浑身火辣辣的痛，都说不清到底是伤到了什么地方。
壮汉打了夏云初几拳，见夏云初再没什么反抗的能力，这才将她一把摔到了地上，紧接着脚就已经踢踩了上去。
夏云初只觉得自己猛地摔到了地上，虽然只是背部落地，可却还是被跌得几乎吐血，胸口一下窒住了，连呼吸都做不到，更不要说是挣扎。还没等她缓过神，壮汉的脚已经又踹了过来。
她痛得浑身紧缩，脑子里边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护住胸口和脑袋这些部位，绝对不能被踢成重伤，脑子里边一时都没了要反抗的想法，都有些被打懵了。
那壮汉面上的笑容更显狰狞，控制着脚下的力度，既不将夏云初踢开，又狠狠地往夏云初身上踩。
就在夏云初被踢得耳朵里边都嗡嗡作响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住手！”
壮汉听到那声音，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眼中反倒是凶光一闪，紧接着就又朝夏云初踹了一脚。
“住手。在这军营当中，哪里容得你逞凶！还不住手，我马上就劈了你！”
讲话的正是那个平日巡视后阵的驼背老兵，他虽然走得不快，可这时候他已经算是表明身份，那壮汉就是再不甘心，也不能继续踢打夏云初，只能气哼了一声，将脚收了回去。
他停手了以后，夏云初还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夏云初方才一直护着自己的要害，脑子里边嗡嗡作响，整个人晕乎乎的，甚至都听不见外头的响动。
可她很快就发现那个一直在踢打她的人好像已经停下来了，她也没去想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管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疼痛，猛地朝前一扑，抱住面前那条腿就一抓，然后又是一口咬了下去。
“啊！”壮汉还在扭头看着那慢慢靠近的驼背老兵，没有注意夏云初的动静，一下就被夏云初狠狠咬在腿上。这一下可当真是含恨咬下去的，完全没有节省力气。
他本能地就想抬脚踢开夏云初，可还没来得及动，面前就已经被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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