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倾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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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当然值，起码你是为了自己的信念而活着。”云逸扬劝慰道。

　　　　她露出浅浅一笑，道：“只是楚帝未死，即使去了阴司，我始终觉得愧对于父亲和家人。”

　　　　“你不用觉得愧对，你已经尽了你自己最大的努力了，不是么？”云逸扬劝道。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一阵呕吐，她只觉得胸口翻滚，“呜哇”一声，她吐出一大口鲜血。

　　　　“我被天司打成重伤，活不了了。”紫昀说这话时，竟是微笑着的，云逸扬看她这样的笑容，觉得无比的辛酸。

　　　　“我终于再也不用为报仇而累着了，而且能够死在我喜欢的人的怀里，我觉得很好……”紫昀伸手紧紧握着云逸扬的胳膊，似乎想要在临死之前，再次感受他的体温，可是不一会儿，云逸扬便明显地感觉到她手上的力气渐无，随即她的手便从他的胳膊上滑落，放倒在了地上。

　　　　他知道，她去了。

　　　　“紫昀——”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叫喊，仿佛惊动了整座山林的鸟儿，林中发出一阵阵骚乱的声音，枝叶晃动，晚风拂过。

　　　　起初，他本以为自己此生再也不会见到紫昀了，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这样早地死了，而且是死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望着怀里毫无生机的紫昀，思绪骤然回到了当初在青璃阁的时光。

　　　　“血影，这个竹笛送给你，这是我亲手做的。”那时的雪落如冰山玉洁，不可亵渎，可她对他却是格外的好。

　　　　“谢谢你。”那时的他亦是冷漠如血，不会笑亦不会哭，却唯独和她在一起时能够得到几分开心与放松。

　　　　……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明月将落，晚风吹过了岸边，岸边坐着的云逸扬依旧坐在那儿，未曾动过分毫，怀里的紫昀永远的闭上了双眼，不再睁开。

　　　　他感受着来自她身上的温度渐渐降低，逐渐变得冰冷。如今，躺在他怀里的，不过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罢了。

　　　　云逸扬将紫昀葬在了一座青山脚下，那隆起的坟堆前立下了一座石碑，石碑上是他用弑血剑刻下的“上官紫昀之墓”六个字。

　　　　“这里青山傍水，鸟语花香，相信你会喜欢这里的。”云逸扬望着坟墓，心生出许多凉意来，淡淡地对着墓碑说道。

　　　　“或许以后我都不能再来看你了，你在这里，也没有人会来打扰你的。”他说道。

　　　　“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会来看你的。”

　　　　坐在墓碑前，云逸扬倚靠着弑血剑，脑海中拂过一幕幕情形，甚至是天司的面容，他之前在成宗王府看到了天司和黑狐，心中便有了怀疑，此番真正看到天司的真面目时，他还是吃了一惊。

　　　　天司竟然就是小鞠的父亲成宗王韩儆。

　　　　那么他利用夜尽天明，便是来要谋杀楚帝，篡夺楚国江山的吗？

　　　　据云逸扬所知，韩儆和父亲云飞一样，是当年扶持韩仲夺取帝位的功臣之一，这么多年来他所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隐忍和懦弱，正是这么一个懦弱的人，竟然便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天司！

　　　　想到天司与小鞠的关系，云逸扬心头一怵，瑟瑟发抖。

　　　　回到青璃阁，云逸扬再次见到了师傅封天印。

　　　　小小的屋子里，封天印一声不吭地坐在席上，轻轻品着刚刚送上来的普洱茶，然后瞥了云逸扬一眼，良久后问道：“七煞已经死了，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见着韩鞠宁了吗？”

　　　　“没有，天司还要我为他做最后一次事情。”云逸扬轻轻答道。

　　　　封天印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叹道：“也是，我本该知道你没有见到韩鞠宁的，不然你又怎么会再回来这青璃阁呢？”

　　　　“师傅，你可知道天司的真实身份就是楚国成宗王韩儆？”云逸扬忽然问道。

　　　　这一问，让封天印停住了手上品茶的动作，他一言不发，缓缓放下茶杯，过了半晌才点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师傅是知道的？”云逸扬道，“因为天司杀了雪落和他的亲生儿子韩承庆。”

　　　　云逸扬分明地看到玄司的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的面色微微一滞，道：“雪落和韩承庆死了？”

　　　　“是。”云逸扬索性将当日在楚郡城外河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玄司封天印。

　　　　封天印听完后，又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良久道：“血影，你可恨天司？可想要为雪落报仇？以你如今的实力，就算与天司正面一战，也未必就占了下风。”

　　　　云逸扬道：“师傅是想让我去报仇吗？”

　　　　“你可知道为师的身份是什么？”封天印双唇轻启，淡淡地问道。

　　　　云逸扬一听，便知玄司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于是问道：“师傅的身份又是什么？”

　　　　“天司同母异父的弟弟。”封天印语出惊人。

　　　　正是：

　　　　月落晚风吹过岸，雪落从此是阴人。

　　　　玄司身份道出来，欲言当年旧日恨。

　　　　且看下回。
………………………………

第九章　陈年旧事今日提，岁月无痕流年尽

　　　　五十七年前，永顺七年，楚殇帝韩文先少逝，在位仅七年，因其无嗣，弟弟韩文闵即位，这便是后来的楚顺帝，改年号为永康。

　　　　而在殇帝病逝之前，韩文闵只是一个亲王，曾游遍江南淮北，因缘际会认识了一名普通的良家女子，唤作婉卿。婉卿与韩文闵相恋，韩文闵声称要带她回楚郡，封她为王妃。可是第二年，殇帝突然病逝，满朝文武便拥立楚文帝韩施的次子韩文闵为皇帝，即楚顺帝。

　　　　楚顺帝即位，当即去江南接婉卿入楚宫，本要立她为后，可是却遭到满朝文武的反对，只因她是庶民之女，无德无能，而后顺帝被迫迎娶了重臣之女马氏，册为皇后，只封了婉卿妃位。

　　　　虽然婉卿未被封后，但是顺帝对她却是恩宠无比，入宫第四年，生下了皇九子韩儆。可是永康六年时，北方夷族大举进犯，顺帝御驾亲征，离京一年。就在这一年里，皇后马氏独揽后宫大权，只因妒忌婉卿，倍加迫害，将其流放出宫，交给衙役看着做苦力。

　　　　衙役看中了婉卿的美貌，遂行了奸污之事，使其怀孕生下了封天印。

　　　　待楚顺帝征讨北夷归来，却不见了婉卿踪影，马氏欺骗顺帝说是她生病已被逐出了宫，养在宫外的竹菊台，顺帝得知，即令人将婉卿接回宫中，婉卿偷偷将未满周岁的封天印带回了宫里，并嘱咐韩儆，这是他的弟弟，一定要好好善待他。

　　　　之后，婉卿因为被小人所奸污，愧对顺帝，便自行了断，送了性命。封天印身边，除了旧时贴身服侍的婉卿的一个侍婢，便只有韩儆一个亲人。

　　　　韩儆与侍婢商议，不能将封天印留在宫里，便送了出去，而后，封天印养在民间，因为是私生子，身份格外低贱，倒也是韩儆瞧得起他，一直善待于他。

　　　　封天印与韩儆巧合之下，一同入了夜尽天明，得到了上一辈夜尽天明天司的真传，此是后话，这里便不多说了。

　　　　楚顺帝在位三十多年，死后未曾立下储君，导致诸位皇子争夺皇位而致使朝纲大乱，韩儆自幼因丧了母亲，为人十分低调，不欲与诸皇子争位，便有心选择了皇六子韩仲做靠山，走上了帮助他登上帝位的路途。最终韩仲确实得了帝位，即如今的楚帝，但是韩儆心里的那份野心，却从来没有泯灭过。

　　　　席上的封天印回忆着旧时的事情，语气之中充满了哀叹，同时也包括了对自己身份的不甘和屈辱。只因为他是一个封姓衙役奸污皇妃而生下的一个孽障，便使他饱受冷眼多年。

　　　　幸好韩儆不曾真的对他有什么轻贱之心，这也使得封天印对韩儆这位兄长心存几分感激。可是韩儆对他，虽未轻贱，却也不曾真的十分热心过，或许他只是在完成答应的母亲生前的遗愿罢了。

　　　　故而韩儆与封天印的关系，可以说好，也可以说一般，甚至是彼此心生芥蒂。

　　　　后来，韩儆成了夜尽天明的天司，而封天印做了玄司。因为韩儆的刻意隐瞒，夜尽天明中许多人都不知道天司的真实身份。

　　　　云逸扬从师父玄司的眼中看到了对于往事流年的嗟叹，看到了他对于自己身份的不甘，可是云逸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一句话也不说，沉默在那里。

　　　　封天印说完全部的事情，抬头看向了云逸扬，道：“韩儆他野心极重，隐忍多年，又岂会轻易罢手？为师助他完成心愿，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他照拂了我多年。只是你若恨他，要找他寻仇，为师也不拦着你，毕竟你是我封天印亲手教出来的弟子。”

　　　　“师傅……”云逸扬望着师傅，一时无措，道，“这个仇我会报的，只是如今我要先见到小鞠。”

　　　　“你可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封天印突然问道。

　　　　云逸扬冷眸一抬，道：“是什么？”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封天印淡淡地说道，“便是你这个弱点，害的你如今如此。韩儆他是个狠得下心的人，为了自己所谓的大业，也甘愿拿他女儿来做赌注。”

　　　　“他的女儿，他可以不在乎，可是我不能。小鞠是我的一切。”云逸扬斩钉截铁道。

　　　　“谁说他不在乎这个女儿的？”封天印却道，“他的儿子和女儿他都是看重的，只是有时候在大业面前，他需要做个选择罢了。当初小鞠要嫁给吴国太子时，不是天司让你们去阻止的吗？那是因为他不愿自己的女儿沦为政治牺牲品。”

　　　　“那不也是为了他的计划吗？他需要的是吴国与楚国的不和，不是么？”云逸扬一瞬间想到了之前许多的事情，如今倒是都想通了，天司让他们去做的一切任务，无外乎都是和楚国有关的，比如刺杀罗刹帮唐隐，那唐隐便是为楚帝做事的，还有刺杀吴国太子林炎，是想要挑拨吴国与楚国的关系。

　　　　当然还有刺杀无双七煞一事，相当于砍了楚帝的左膀右臂了。

　　　　天司韩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野心，那份想要篡夺楚国江山的野心。

　　　　云逸扬虽然对这些什么江山天下没有兴趣，却对天司所做的一切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封天印倒也不说什么，只让他下去休息一下，明日起身，前去水月阁见韩鞠宁，并嘱咐天司应当夜在那儿。

　　　　云逸扬听到“水月阁”这三个字时，微微一愕，他竟没有想到天司还将韩鞠宁关在水月阁里，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次日，清晨尚早，阳光初现，一道和风拂过水月阁前的枝叶，云逸扬踏在这片许久未曾来的土地上。

　　　　水月阁前有四五个夜尽天明的人守着，他们看到云逸扬来了，警惕了几分，盯着他看着。

　　　　云逸扬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对那四五人道：“我要见天司，我要见韩鞠宁。”

　　　　那四五人互相看了一眼，合计了一番，便让云逸扬进去了。

　　　　云逸扬见他们识趣让开，便也没有为难他们，独自带着弑血剑走了进去。

　　　　“你终于来了，是玄司告诉你韩鞠宁在这儿的吗？”刚进入水月阁里，云逸扬耳边便传来了天司的声音。

　　　　云逸扬环视四周，叫道：“是又如何？我要见小鞠。”

　　　　“见她可以，不过你要为本尊去做一件事情。本尊既是她的父亲，便能做主让她随你而去。”天司道。

　　　　云逸扬不知道天司在哪个方位，什么地方，只听得到他的声音，轻笑一声，道：“原来你还知道你是她的父亲？那她知道她的哥哥死在了你的手里了吗？她知道你是夜尽天明的天司了吗？”

　　　　“哼。”天司的语气明显的不悦，轻哼一声。

　　　　“我可以答应你，你要我做什么事情？”云逸扬切入主题，道。

　　　　“利用韩文献，接近楚帝，帮本尊杀了他。”天司冷冷地说道。

　　　　云逸扬心中一惊，虽然他早已料到韩儆是要篡夺楚国的江山，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此时明晃晃地说出这句话。

　　　　“你果然是个凶狠的人。”云逸扬似是默认了，道。

　　　　天司轻笑两声，道：“沿着回廊，一直往前走，便是小鞠所在的房间，你可以过来了。”

　　　　云逸扬听罢，心中对小鞠的那份相思之情愈加浓烈，此刻恨不得飞到小鞠的面前，然后抱住她，告诉她自己有多想念她。

　　　　云逸扬顺着回廊向前奔跑，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韩鞠宁笑容可掬的神态。

　　　　回廊尽头，是一间屋子，房门紧闭着。

　　　　云逸扬走到门前，却突然慢下了步子，即将要见到韩鞠宁，他反倒是有些紧张了，变得慎重无比。

　　　　他缓缓地抬手，轻轻敲了三下门，屋子里传来韩鞠宁那久违的熟悉的声音：“进来。”

　　　　韩鞠宁住在这里许久，虽然没有什么自由，可是水月阁里的下人对她却是异常的恭敬，让她讶异不已。此番听到轻轻的敲门声，韩鞠宁心以为是下人来送饭了，便随意地道了一声“进来”。

　　　　可是房门缓缓打开时，她的眼光逐渐变得惊异起来，甚至是不可置信。云逸扬推开门后，看到韩鞠宁的那一刻，两眼中充满了感动与喜悦，韩鞠宁同样是如此。

　　　　两人对望片刻，然后便是紧紧地拥抱。

　　　　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亲身经历的人大概才能体会到了。

　　　　云逸扬此刻只想要将韩鞠宁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心里，任谁也不能从自己的身边带走她了。

　　　　情不自禁之下，他拥抱的力度有些过重了，韩鞠宁轻唤一声，道：“你弄疼我了。”

　　　　“小鞠，你过得还好吗？”云逸扬轻轻放开她，然后问道。

　　　　韩鞠宁笑道：“他们虽然把我关在这里，可是对我还好，对我也十分恭敬。你怎么来的？他们是要放我们走了吗？”

　　　　“他们自然是对你恭敬的……”云逸扬心想道，然后笑着说道：“我是来带你走的，我们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我已经等了许久了。”韩鞠宁不禁喜极而泣道。

　　　　云逸扬紧紧握住她的手，她温热的手掌被他按在掌心里，仿佛温暖了云逸扬整个身心。

　　　　云逸扬说罢，便要拉着她出去，仿佛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忘了周围的一切，整个世界似乎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正是：

　　　　陈年旧事今日提，岁月无痕流年尽。

　　　　久别重逢是大喜，执子之手心相近。

　　　　且看下回。
………………………………

第十章　水月一战过往怨，生死离别断愁肠

　　　　就在云逸扬要拉着韩鞠宁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天司的声音再度响起：“有情人终于又见面了，你也该为本尊去完成那件事情了。”

　　　　天司的身份已经被云逸扬知道了，所以他这次与之前与云逸扬说话，都没有用内力变声了，这原本的声音听在韩鞠宁的耳朵里，她竟觉得如此的熟悉，只是并未在意许多。

　　　　在她的心里，觉得天司与父亲韩儆不可能是一个人罢。

　　　　听到了天司的声音，云逸扬拉着韩鞠宁的手的力度情不自禁加重了几分，韩鞠宁甚至能够感觉到云逸扬的紧张。

　　　　“你以为我已经和小鞠在一起了，还会答应你吗？”云逸扬本来只是为了见到小鞠，才临时答应了天司，如今真的见到小鞠了，他又岂会为天司去杀什么楚帝来完成他的大业？

　　　　更何况，云逸扬自以为，如今的他，与天司尚且有着深仇大恨，紫昀死于他手，他岂能不报仇？

　　　　可是偏偏韩鞠宁是他的女儿，起初云逸扬是犹豫了许久的，到如今也想开了，韩鞠宁是韩鞠宁，韩儆是韩儆，在他的心里，他们俩没有任何的干系！

　　　　“哼，你以为此番小鞠在你的身边，本尊就没办法奈何你了吗？”天司似乎丝毫不将云逸扬放在眼里，听到他这一句反悔的话，显得有些愤怒。

　　　　云逸扬面色清冷无比，道：“我与你，还有着深仇大恨，我要你为紫昀偿命！又岂会为你去做任何事情？”

　　　　当云逸扬说出紫昀的时候，他的面色极为愤怒，望着天司，如同望着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天司却是轻笑几分，道：“那就看你小子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云逸扬脸色通红，无尽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燃起，他转身轻轻对韩鞠宁说道：“等我。”然后便挥着弑血剑，朝天司杀了过去。

　　　　云逸扬的弑血剑瞬间充满了能量，散发着一股邪魅的红光，天司两眼露出几分犀利的神色来，双手顿时紧握，集聚全身之力，准备与云逸扬一战高下。

　　　　“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本尊无情了。”天司眼看着云逸扬冲来，两拳顿出，向云逸扬砸去。

　　　　云逸扬手中的弑血剑如同一道巨大的光幕挥下，同时它的口中念着：“你又何曾有情过？”

　　　　那道巨大的剑光带着邪恶的戾气，奔腾汹涌，可是天司那两拳砸来，竟将其抵消了，一道绚烂的光芒闪出，两人各自退了数步，显然是被那气波所震的。

　　　　“没想到你的功力比去刺杀七煞之前又高出了许多了！”天司不禁微微一惊，却带着一副嘲讽的语气道。

　　　　云逸扬心知此刻他身上有着御剑门的三门武学在身，加上师傅玄司秘授的九啸神剑，足以与天司一战，甚至是击败他。

　　　　云逸扬冷眼看着天司，倒不说话，紧接着挥剑起身，一跃腾空，竟在一刻之间，连挥六道剑式，将御剑诀进攻的那六式尽数打了出来，天司一味防守，两人打斗三十回合，御剑诀十八式已经全被云逸扬使了出来，前后招式衔接天衣无缝，咄咄逼人，让天司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气势。

　　　　这云逸扬御剑诀的修习似乎又到了一个更为精进的地步了。

　　　　天司的天化神拳虽然刚猛至极，可是奈何云逸扬有神影踪的傍身，速度奇快，来往无形无影，只见剑式百出，天司却一时奈何不了他。

　　　　乱斗之中，天司望着面前神行百步的云逸扬，一掌击去，打了个空，紧接着反倒是刺斜里云逸扬一道弹明指点来，那一指直点天司的死穴，天司大吃一惊，身上护体的幽冥神功的金光顿时大振，他反应极快，转瞬间便是一拳打在云逸扬的指上。

　　　　二者相碰，云逸扬只感觉到指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而天司的感觉亦好不到哪去，弹明指素来擅长以柔克刚，使得他的拳头竟是感受到了几分生硬的刺痛。

　　　　云逸扬见这一指被他瞬间化解，似有不甘，右手同时挥起弑血剑，一道弧形剑气扩散而去，天司聚集真气会于掌心，一掌击出，与那剑气相撞。

　　　　这剑气来的刚猛，似有无数真气涌动，天司活生生被那剑气击退了数丈远，身子向后一倾，随即才稳定下来，可是他的嘴角隐然间已经流出斑斑血迹了。

　　　　“这不是御剑诀，”天司神色一惊，这招式他之前从未见云逸扬使出来过，那招式散发出的剑气中夹杂着的内力真气与御剑诀十八式中的任何一招都不相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更显几分吃惊，叫道，“九啸神剑？”

　　　　“原来你认得这套剑法！”云逸扬道。

　　　　“这套剑法不是早已失传了吗？为何你会学得这门武功？”天司脸上的讶异已经不小了。

　　　　云逸扬岂会说出是师傅玄司所给的，所以叫道：“连御剑门的三门武功绝学我都会了，再会这九啸神剑，有什么可诧异的？”

　　　　云逸扬说完，顿时再度一剑挥来，这一次的剑气似乎比上一招还要强烈，天司再也不敢大意，顿时周身上下涌出白色真气，夹杂着黄白色的光芒，那些真气汇聚在他的面前，像是形成了一道屏障。

　　　　剑气击打在屏障之上，发出一阵“砰！”的巨响，气波激荡而起，向四周扩散而去。

　　　　韩鞠宁虽然远远站在后面，可是这气波仍旧是波及到了她，她一个踉跄，并未站稳，向后倒去，跌在地上。可是随即她一抬头，却看到了一个自己难以置信的画面。

　　　　原来那道气波竟然将天司的面罩揭了去，他的真面目显露无疑，韩鞠宁怎料到那个无恶不作的天司竟然长着和自己父亲一模一样的面孔？不，她想着，那个就是自己的父亲啊！

　　　　“爹？”韩鞠宁仍旧不敢置信眼前这一切，略带疑虑地唤了一声。

　　　　天司朝她这边看了一眼，并未说话，随后又朝云逸扬看去，道：“今日在这里，你必须死，就算没有了你，本尊一样可以杀了楚帝。”

　　　　云逸扬与天司仍旧打斗在一起，混乱的真气涌动使得韩鞠宁无法近前，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两人的对决。

　　　　云逸扬打得兴起，战斗之中，竟又被那弑血剑所控制，双目殷红，招式变得愈加凌厉和凶狠。天司心知云逸扬一旦被控制而入魔，势必功力大涨，远比平日里更厉害，由此也不敢掉以轻心。

　　　　又斗了半个多时辰，直打的天昏地暗，黑白不分，失去理智的云逸扬混乱之中竟然一剑刺中了天司的肩膀，随即一剑划下，哧啦一声，天司肩膀被划破一道血口，顿时鲜血四溅。

　　　　天司面色一惊，而此时云逸扬趁势再来一击，一记弹明指点在天司胸前，将他直直地打了出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