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游漫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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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禁不由地握紧七公主的手，生怕她突然离去似的，怅然道：“这一回到地球，天各一方，地条约束，只怕是劳燕分飞相见难，何不在此地多逗留些时光呢？难得来到阋神星一趟，却不识其真面目，不到地面一游也太可惜了！”

　　　　七公主虽然感到仙凡恋阻力重重、前景黯淡，但绝不会放弃。见孟宇的话颇为伤感，便安慰道：“看你说的，什么劳燕分飞相见难，我们不是说见面就见面了吗？”

　　　　孟宇委婉一笑，“但愿如此！”

　　　　七公主观察到孟宇那缠绵悱恻的心思和对爱情的坚定信念，芳心窃喜，愁云散去，再不多说，一蹦数丈高，借着下坠之势破冰而去。孟宇效法紧随其后，直撞破六层冰天才到了阋神星地面。七公主早准备着稳稳将他接住，两人相拥而笑。

　　　　这真是名符其实的九重霄，每重冰天相隔约四五千米，轮转不息。阋神星虽说是气体星球，却到处冰封，宛如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世界。天地形胜，美不胜收。

　　　　孟宇正目不暇接时，忽听得喊杀之声，一帮妖怪正追着两个红衣汉子朝这边而来。七公主忙拉孟宇隐蔽在一个冰堆后面。只见那伙妖怪在前方不远处追上那两个汉子，围住厮杀。七公主偷眼瞧了一下，说道：“原来是霹雳、铿锵二兄弟。”

　　　　孟宇悄声问道：“霹雳、铿锵是什么人？”

　　　　七公主道：“霹雳、铿锵原是太阳神手下的两名悍将，那年父皇十五万岁寿辰时随太阳神前来贺寿，是以认得。不知为何在这里被妖魔追杀。”

　　　　孟宇探出头去看了一下，道：“那兄弟俩似乎都受了伤，打得很吃力。”

　　　　七公主看去，见霹雳、铿锵二将分别被十七八个小妖围着打斗，圈外还有两个魔头在压阵，果然都受了伤，情况很危急。心想：“这两兄弟连小妖都打不过，看来受伤不轻，恐怕要命丧于此；我雪婵可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向孟宇道：“你呆在这里别动，待我去助他俩一下。如果情况不妙，你千万别出来，我想办法把妖魔引开，你冲出冰天去，向我父皇禀报！”

　　　　孟宇也不好阻止她，只得说道：“你小心点！”

　　　　七公主点了一下头。她怕暴露孟宇的目标，隐身冲出去助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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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六回2

　　　　她见铿锵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情况比霹雳要糟糕些，便先助铿锵。只见她迅如闪电地在围攻铿锵的小妖外围绕一圈便把那些小妖打得手忙脚乱，并猝不及防地打倒几个小妖。又见霹雳的情势也很吃紧，便跑过去为霹雳解围；一条白绢使得神出鬼没，有时当鞭甩、有时当棍使，随心所欲。后来干脆使出分身术，变出三十多个自己来，各使一条白绢，一对一抵住妖魔，同时喊道：“霹雳将军、铿锵将军，快跑！”

　　　　孟宇在冰堆后面偷看，没想到看上去十分娇弱的七公主竟是武术高手，且变化多端，差点就为她鼓掌叫好而暴露了目标。

　　　　霹雳、铿锵二将见是七公主前来搭救，他俩素来心高气傲，知道她不是这些妖魔的对手，更不愿让一个小神女替自己遭罪，不但没说一个“谢”字，还责怪于她。只见霹雳怪她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干（）你的事！还不给我退下！”又听得铿锵喊道：“你傻呀你，来趟什么‘浑水’？赶紧走吧！”

　　　　那两个魔头：一个膀阔腰圆、虎头虎脸，使双锤；一个身材瘦长、吐着蛇信子一般的舌头，使双剑。他俩见半路杀出个女将，并不当回事，只当做一场戏剧中的插科打诨，指手画脚、嬉皮笑脸地谈论起七公主的武学路数和风采来。后来见七公主分身缠住小妖，怕霹雳、铿锵两兄弟乘机逃掉，便迅即打倒两个来缠斗自己的七公主的分身，赶过来与那两兄弟交战。

　　　　霹雳和铿锵两兄弟本来就不愿开溜，便并肩与那两个魔头大打起来。他俩一边打一边互相吵嘴：

　　　　铿锵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逃什么逃？现在好了，把地帝的女儿也卷进来！”

　　　　霹雳道：“你还敢说我！若不是你贪杯，我们怎么会丢掉阋神星？怎么会受那鸟气，蹲那臭监狱？”

　　　　铿锵听得哇哇叫，“你这没良心的，还不是为你庆生日吗？娘真不该在这一天把你生下来！”

　　　　霹雳气呼呼道：“提到娘，我真想一掌把你劈死！你这怪胎，娘怀你，怀了十年还生不出来，几乎死于难产！你还敢提到娘！”

　　　　铿锵道：“提到娘，我更恨不得现在就揍你一顿！打小你就没少欺负我，可娘总是偏袒你！”

　　　　这两兄弟打不过那两个魔头，已是疲于应付、难以招架了还在吵嘴，然而吵归吵，打斗中又配合默契、互相援手。

　　　　毕竟双方强弱相差较大，他俩斗败早已注定，相持了一会儿，铿锵一个疏忽就被那虎头虎脸的魔头一锤打翻在地，眼看另一锤又要砸在他的头上时，霹雳忽地发出晴天霹雳般怒吼，甩出双斧，逼退他的对手，同时迅即飞扑在铿锵身上，替他挨了那一锤。这一来两兄弟皆失去战斗力，双双被制住。

　　　　原来霹雳和铿锵是属太阳系神仙分部管辖的镇守阋神星的神将。前不久，有妖魔袭占阋神星并将他俩逮住。刚才他俩是逃出牢狱被妖魔追杀；本来他俩的本领都非常高强，打不过那些追兵是因为在狱中中了魔道的散功毒，功力只剩下二三成。

　　　　孟宇后来知道，这是一对很古怪的兄弟，从小到大从不分开，但天天吵架，遇有外敌却又能共同对付，真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的典型。后来他还问七公主，是不是因为这两个镇守阋神星的神仙天天吵架，这个星球才名叫阋神星。这也是一段佳话。

　　　　七公主虽然分了三十几个身，但总的力量并无增加，只是把一个人的力量分成三十几分而已。她不分身尚能打倒几个小妖，分了身便只能与那三十几个小妖打成平手；为了拖住妖魔让霹雳、铿锵两兄弟逃走，她出此下策。

　　　　她边战边走，以远离孟宇，好让他有机会逃走。后来见那两个魔头拿下霹雳、铿锵二将，并向孟宇所躲藏的冰堆走去，知孟宇已暴露，便恢复了原身，快速飞过去提起他冲天而起。可不知何故，那冰天变得异常坚固，他俩被反弹下来。由于冷不防，孟宇碰得眼冒金星，幸好有仙衣神骨，不然非头破血流不可。虽猝不及防，七公主还是挟着他稳步落地，不至于跌在硬冰上。

　　　　这时妖怪已朝他俩围过来，七公主知再战已无胜算，便向孟宇道：“你赶紧化体逃走，这里我来对付。”

　　　　孟宇抚摸着被碰痛的头顶，道：“我怎可以一个人走掉，要走一起走。”

　　　　七公主急道：“你在这里只会给我添麻烦，赶紧走啊，不然都走不掉！”

　　　　孟宇见七公主这样说了，也明白在这里只会拖累她，便说了声保重，念起化体咒，哪知化体大法又不灵了。

　　　　情况紧急，刻不容缓，七公主推了孟宇一下，厉声厉色道：“怎么还不走！”

　　　　孟宇见化体大法失灵，倒是横下一条心，想豁出掩护七公主逃走，道：“化体大法又失灵了，你不要管我，赶紧走，我去迷惑敌人！”说着迈步向前。

　　　　七公主一把拖住他，就势夹在腋窝下，一飞而起，再去撞那变固的冰天，可是那冰天依旧把他俩挡回地面。

　　　　便在此时，蓦地里漫山遍野冒出妖魔鬼怪，冰天上也跳下许多魑魅魍魉来，只听得摇旗擂鼓，喊声震天，迎面走来九个个身材魁梧的魔头。为首一个鼠眉鼠眼的魔头指着霹雳和铿锵，喝道：“把他俩押下去！”

　　　　那兄弟俩骂骂咧咧的，铿锵道：“有什么着数就冲我兄弟来，为难小神女你他娘的就不是东西！”

　　　　霹雳踢了铿锵一脚道：“谁跟你兄弟！――有什么阴招尽管对本座来吧，本座是阋神星之主，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你爷爷！”

　　　　几个妖魔对他俩拳打脚踢，“看你嘴硬！”“我打你这贱骨头！”……把捆着捆仙绳的兄弟俩又拉又推地带走了。

　　　　七公主为不能救他俩出去，反把孟宇搭进去深感遗憾。孟宇却是觉得这两个神仙怪怪的，倒都是英雄好汉。他俩见妖魔声势浩大，知道任何反抗都是徒劳，便相互握紧手，静观事态。

　　　　这时那鼠眉鼠眼的魔头走近前，细声细气道：“七公主大驾光临，弟兄们深感荣幸！请到寒窑一叙，容本王略尽地主之谊。还有这位孟半神，久仰，久仰，也请屈驾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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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六回3

　　　　七公主再次暗向紫虚宫发报呼救，可发出的意念信号仍然被反弹回来。原来冰天被施了魔法，不但凭七公主的功力冲不出去，连信息也传不出。

　　　　她见跑不掉，也无法与家里取得联系，反而显得异常镇定，冷冷道：“你们是何方妖怪？既认得本公主，还不让开！”

　　　　那鼠眉鼠眼的魔头满脸堆笑，依然细声细气道：“本王属鼠，人称鼠疫魔王，权领阋星事，与令尊是老交道了。”他的长相实在令人望而生厌，讲话倒是斯斯文文的。

　　　　他介绍了身边的十大魔王，起先那两个魔头也在其列：膀阔腰圆的那个叫虎贲魔王，身材瘦长的那个叫蛇足魔王。其他是：牛角尖魔王、兔脱魔王、马屁精魔王、羊角风魔王、猴戏魔王、鸡鸣魔王、狗盗魔王、猪瘟魔王。

　　　　孟宇几经出生入死，已是处变不惊了，他被诸魔王的长相惹得暗自好笑，十二属相就差一个龙，果然称猪的像猪，叫狗的似狗，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出身世家来。鸡鸣魔王狠狠瞪了他一眼，显是洞悉他的心思。

　　　　七公主认得那猴戏魔王原是御花园中的仙猴，曾因偷吃琼母娘娘寿宴用的仙桃被鞭罚，后来挟恨离开御花园，不知去向，现见它竟然堕落为妖精，还当了魔王，十分气愤，但在这场合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怒目而视。那猴戏魔王不敢正眼看七公主，显得有点不自在。

　　　　羊角风魔王上前一步作揖道：“今日幸遇二位大神，真乃我等福缘！请放心跟我们走一趟，有事相托，决无为难之意。”

　　　　猴戏魔王连忙上前献谀道：“是的，是的。有事相托，绝无为难之意。”说话时偷眼看了七公主一下。

　　　　孟宇道：“有事相托在这里说便是，干吗跟你走！”

　　　　虎贲魔王凶巴巴道：“你们去还是不去？”

　　　　漫山遍野的妖魔鬼怪震天价响地喊起来：“绑起来，拖下去，女的做夫人，男的宰了吃！绑起来，拖下去，女的做夫人，男的宰了吃！……”

　　　　鼠疫魔王脸色一沉，道：“不得无礼！”沸腾的场面立时肃静下来。他的声音非常低沉，孟宇不知远处何以能听到，以致全场肃静下来，不禁暗暗称奇。

　　　　七公主气得花枝乱颤，斥道：“你们这也叫有事相托吗？别假惺惺的了，到底想怎样，直说吧！”

　　　　鼠疫魔王赔笑道：“请恕手下不懂礼数。所托之事非三言两语可尽，还是请二位跟我们走一趟，不然只恐手下不听约束，弄出难堪来。”

　　　　这话柔中带刚、绵里藏针，实含强迫之意。孟宇心想：“不去恐七公主要吃眼前亏，都是我要到地面来玩，结果惹了这个祸，连累了七公主，眼下能让自己补偿过失的，唯有把众魔头引开，看看七公主有无逃走的机会。”于是说道：“既是一言难尽，我跟你们去就是。七公主乃清水芙蓉、雪中傲梅、冰清玉洁、高贵无比，岂可去你们那乌烟瘴气的魔窟！”

　　　　“我们一起去吧！”七公主怎肯让孟宇孤身入虎穴。

　　　　孟宇急阻道：“雪婵，你就不用去了！在这里兜兜风不好吗？有什么事我给你传达还不是一样！”说着使了个眼色。

　　　　七公主明白孟宇的意思，却附耳道：“我们不是说好永不分离吗？”她在群魔面前牵起孟宇的手，秀发一甩，道：“走吧！”

　　　　众小妖见他俩如此亲密，一片哗然。有的说这小子真有福气，准是个驸马爷；有的大叫准驸马小子，到时候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七公主听了，心里甜蜜蜜的。

　　　　鼠疫魔王喝退众小妖，与其他十个魔王及少数随从拥着他俩，使了缩地法，须臾间就到了千里之外的魔宫。

　　　　所谓魔宫，其实就是一些不规则的冰窑。他们朝一个门特别大的冰窑走去，那冰窑门口上方写着“正邪洞”三个大字，两侧一副对联相当醒目，孟宇凝目看去，见歪歪扭扭写着：

　　　　道本虚无空空如也

　　　　魔源实有滚滚似乎

　　　　此时的孟宇相当从容，走到门口竟然驻步欣赏起对联来，向七公主道：“这对联写的有点意思。”

　　　　七公主看了看对联说道：“神、魔本出一源。道生一，一生二，于是便有了正邪之分、神魔之别。”

　　　　孟宇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群魔吆喝道：“走吧，走吧！要说进洞再说！”

　　　　于是，他们进入正邪洞，成网字形坐定，他俩居中。

　　　　只听鼠疫魔王说道：“我们原来都生活在地球，你们神仙容不得我们，屡屡兴师问难。我们在地球呆不住了，节节退到冥王星，可你们还是不放过，三番五次派兵追剿，直把我们赶到这儿。这小小阋神星，物产贫乏、又冷又暗，怎是安身立命之地？现在太阳系各处的妖魔鬼怪都不堪忍受神仙的压迫，纷纷跑来投靠我们，队伍虽然壮大了，但后勤更成问题。我这家也太难当了！看着弟兄们在这里受苦受罪，我们十一个头领计议，还是招安了吧，但又恐地帝不肯接纳，因此请二位在此盘桓数日，参议、参议！”

　　　　七公主道：“你们把我俩扣做人质，好让我父皇接受你们的招安条件，是不是？”

　　　　蛇足魔王奸笑道：“是又怎样？一个是地帝的掌上明珠、一个是神界的恩公，有这两个重量级人物在我们手中，还怕地帝不接受我们的招安条件不成！嘿嘿！嘿嘿！”

　　　　虎贲魔王哈哈笑道：“有这两张王牌在手，我要让赤脸帝让出半壁江山来！”

　　　　鸡鸣魔王眼露贪色，道：“孟半神这套仙服可是无价之宝，听说是大有来历的，穿上连黑洞也去得。若谈判不成，这仙服可是我先要的，你们都别争，咱们是丑话说在前头！”

　　　　狗盗魔王抢着说道：“还有这神骨，听说是上界修行大几万年的神仙留下的，我几次盗都没得手，安在这小子身上也没鸟用，要是让我换上，嘿嘿，可抵得上万年修炼！如果谈判不成，神骨可是我的。你们就别打这个主意喽，免得伤和气！”

　　　　蛇足魔王色迷迷地盯着七公主道：“这美――”刚启齿鸡鸣魔王就打岔道：“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嘻嘻，理所当然给鼠王做押寨夫人喽！你们该没意见吧！”边说边对着鼠疫魔王谄笑。

　　　　孟宇见鸡狗二魔王觊觎仙衣、神骨，禁不住打了个冷战，随之而来的却是愤怒，当听到辱及七公主的话时，更是怒不可遏。尽管他面对强魔，性子里也没有骂街、斗狠之类因素，然此时也不由然豁了出去，霍地站起，大声骂了句――你们这帮畜牲！

　　　　群魔哄堂大笑，却是说道：“我们本来就是畜牲。”

　　　　面对这帮无耻无赖的妖魔，孟宇实在也没什么办法，恨只恨自己没有斩妖除魔的本领。

　　　　七公主强压住怒火，拉住孟宇道：“别跟这些不要脸的计较，看他们还有什么招！”

　　　　“招数可多着呢！小美人！”群魔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这时，鼠疫魔王拍案而起，脸色铁青，呵斥道：“够了！你们这些下三烂之辈！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我的脸皮都给你们丢尽了！如此恶习不改，还招什么安？”他怒色骤起，又笑向他俩道：“二位大神大量，别跟这些宵小认真。”笑脸甫现，又阴沉下来，道：“不过你们神仙处事也太不公平了！”

　　　　七公主心想：“蛇虎鸡狗四魔王直言不讳，倒是原形毕露。鼠疫魔王阴阳怪气，不知安了什么心？我倒要看看！”于是问道：“怎么不公平？”

　　　　鼠疫魔王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我们妖魔也是在公平竞争中保存下来的种类，是合理存在的，可是你们神仙非要把我们铲除不可，这公平吗？”

　　　　七公主斥道：“你们邪魔夺人命、坏道法、干尽伤天害理之事，我们降魔除妖是替天行道、保护苍生，正体现了公平！有什么不公？”

　　　　鼠疫魔王道：“这么说，你们神仙太偏心了。”

　　　　七公主道：“怎么偏心？”

　　　　鼠疫魔王道：“我问你，人吃不吃人？”

　　　　七公主道：“人不吃人。”

　　　　鼠疫王魔道：“那人吃不吃其他动物？”

　　　　七公主道：“人吃其他动物。”

　　　　鼠疫魔王道：“人吃其他动物你们神仙怎么看呢？”

　　　　七公主道：“人吃其他动物是活命的需要，是由其生理性质和环境条件决定的，一时难以尽数改变。尽管如此，我们神仙还是对人实行教化，劝人吃素和关爱动物生命。”

　　　　鼠疫魔王道：“人不吃人是同类不相食，人吃其他动物是异类相食。人对我们来说也是异类，我们吃人同人吃其他动物有什么两样？为什么你们神仙对我们不是劝化而是诛杀呢？这不是偏心吗？”

　　　　七公主觉得鼠疫魔王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实是强词夺理，一时却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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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六回4

　　　　孟宇见七公主一时语噎，便接着说道：“假若你们仍然是野兽而异类相食，甚至同类相食，那么也属神仙劝化对象。可是你们已经修炼成精，可以不食人间烟火，也可以一口吞下一群大象，怎能与凡间众生相提并论？如果让你们腹饱嘴腻，势必造成生物链断、万类萧索。你们有超凡的能力，如果为善，其利不可估量，如果为恶，其害亦不可估量。可惜你们不是为善而是作恶，这就为天地所不容。神仙之所以要铲除你们，正是替天行道，而不是什么处事不公和偏心。”

　　　　狗盗魔王大叫道：“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这是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则，也是我魔教的理论基础，你胡说什么我们强食就天地不容！”

　　　　鸡鸣魔王怪声怪气道：“天地赋我以生命，对得起自己才对得起天地；人不为己才是天地不容！天地赐我以营养，不豪饮暴食就愧对天地；巧取豪夺亦是天经地义！”

　　　　孟宇正色道：“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这是自然界和野蛮社会的一种现象，而不是宇宙间永恒普遍的规律。真正文明的社会就决不恃强凌弱、弱肉强食，而是扶危济困，甚至抑强扶弱，力求和谐发展。优劣之间也存在相辅相成、相互依存的关系，往往唇亡齿寒、劣汰优亡。天道是力朝各方面协调平衡的方向运动的。你们把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等奉为魔教教条，信守有加，从而只从一己之私利出发，无所不用其极，严重破坏了自然秩序，成了三界的害群之马、天道的反动力量，同时也把自己孤立起来，是以愈来愈弱小。神仙以济世度众生为宗旨，顺应大道，处处维护自然、社会的和谐发展，可舍己利他而决不损他利己，深得道心、广得助缘，因而越来越强大。如果你们不从宇宙观、魔生观、处世法上来个根本转变，那么等待你们的将是彻底灭亡！”

　　　　群魔默然；七公主喜形于色，赞道：“说得好！”

　　　　半晌，兔脱魔王凄然道：“在下原是食草动物，本性善良，由于误入魔道，作恶多端，经君点拨，方始恍然。望二位大神在地帝面前说个情，给我一个悔过自新、改邪归正的机会。”

　　　　七公主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兔王诚能远离邪恶、真心向善，前程兀自光明。”

　　　　马屁精魔王道：“听君一席话，胜过千年修行。我是恶贯满盈，只怕朱不我近，还是远墨近绿，回蒙古草原吃草，重新做马吧！”

　　　　牛角尖魔王道：“马弟，走时说一声，我陪你去！”

　　　　虎贲魔王忽然怒道：“怎么？你他妈（）的都想叛教吗？”

　　　　牛角尖魔王霍地站起，高声道：“什么叛教？还不是讲好走招安这条路吗？”

　　　　“你这混蛋！招安是有条件的，岂有让步到回草原吃草之理！”虎贲魔王暴跳如雷。

　　　　牛角尖魔王毫不示弱，怒目圆睁、牛毛倒竖，亦吼道：“你骂什么？你骂什么？想打架是不是？谁怕你了！——没有诚意，谁会接受你招安？”

　　　　虎贲魔王推开座椅，气势汹汹地向牛角尖魔王走去，边走边说道：“骂你又怎样？我还奈何不了你这头笨牛不成！”

　　　　猴戏魔王赶紧拦在他俩中间，“都是自家兄弟，动口不动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说着硬把虎贲魔王拉回座位去，平息了一场武斗。

　　　　蛇足魔王却在一旁干笑了几声，瓮声瓮气道：“招安不招安你都是魔，难不成还想成神成佛？”

　　　　羊角风魔王一本正经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成佛不成佛，先放下屠刀再说！”

　　　　蛇足魔王讥笑道：“什么时候羊老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