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游漫记-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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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灵子变来变去每次都走样，原来那些都是化身，带有随意性，现变回原身就无异样了。

　　　　心想：“初相识时灵子就说咱们半神半仙乃天造地设的一对，那夜在土地庙还说吾与汝比翼齐飞、去连那人间天汉，这都是男女情话呀！自己咋就这么笨，没听出那言外之意来？再说，灵子、林灵，这名字只是一字之差，他所变的那个姑娘也有几分像林灵，自己也真是憨得可爱，竟没多想一想！”

　　　　又想：“那次经灵子催眠后就在梦中再现祥云的我和她在莲池相恋的情景，而这莲池也就在我俩初到绿球的那个小镇境内，现在看来，这些都是林灵苦心安排的呀！”

　　　　想到林灵对我隔百世而不渝的坚贞爱情，想到她居然放下自己的一切伴我星游，想到她一路来对我的百般呵护和帮助，尤其是想到她为了掩护我而忘死冲向褐血魔王那悲壮的一幕，再也无法对她的宿世今生情无动于衷了。而对七公主，自己是决不会动摇的，尤其那半青半白的头发，总让人深自愧恨、良心谴责，总让人柔肠寸断，怜爱满怀。面对这两个痴情仙子，着实也没了主意，越想就越觉得难办，陷入难以排遣的苦恼中，正是：

　　　　仙凡相恋已荒唐，好事成双何以堪？

　　　　俗女无缘天作弄，神姝有意自为难。

　　　　林灵与七公主谈着些闺阃琐事。林灵在狱中第一眼见到七公主的白发时就为她的爱笃仁极所震撼，受伤之际又蒙她拼死相救，更受感动。在七公主的光彩形象面前，她为自己当时在御花园的冲动行为而内疚，甚至自惭形秽了，此时的心中只有惺惺相惜之情，更无半点芥蒂。七公主也为林灵对魔斗争的英勇无畏和对爱情的执着不屈所感动，两人自然都将情场之事置于话题之外。

　　　　聊了有会子，七公主道：“看来你身体已基本康复，有神医和孟宇照顾着，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去复命了。”

　　　　林灵似嗔非嗔道：“说哪里话？你这就见外了！难得交上你这至诚妹子，岂有让你就走之理！看来你也是少出门的，为姐的就陪你到几个有名的星球逛一逛。”

　　　　七公主辞了几次，见林灵执意要留，也就不走了。

　　　　神仙的爱情与友情本无轻重之别，林灵对自己魂牵梦萦的恋人固是当仁不让，然此时却是友谊第一了。

　　　　她俩见孟宇独自坐在乱石丘上发呆，相顾一笑，一起飘到他跟前，孟宇见她俩满面春风，心情也舒展开来。

　　　　他站起身来，首先关心的还是林灵的伤势，七公主在一旁笑着说道：“神仙可不像你们凡人，病要慢慢好。”

　　　　说笑一阵，七公主俯身拾起几块杂色鹅卵石，饶有兴致地把玩着，眼际爱意弥蒙，心地光明昭然。

　　　　孟宇见七公主对小石子都付予爱心，由此感知到她内心世界的慈悲，不由得又生出敬慕之情来。他也捡起一块鹅卵石，翻看了一下，道：“不知是海平面下降还是岛屿上升，从这鹅卵石看，这小山丘原来在海里。”

　　　　林灵说道：“沧海桑田、山川互变，这正是大自然的魅力和伟大之所在！别看这星球如此奇寒，陆地极少，海里又都是液化氢和液化氦，将来变成美丽人间也没准。”

　　　　孟宇听了，极目远眺，心胸豁然开阔起来，慨然道：“人虽渺小，却可以有一个包容宇宙万物的胸襟。”

　　　　七公主道：“与道合一，可驰骋于天地有无间。”

　　　　他们海阔天空地谈着，此时才有心情欣赏褐球风光。

　　　　骆驼岛方圆千里，在褐球算是大岛了，浓云密雾笼罩着岛屿、紧贴着海面，孟宇的肉眼只能见周遭三米左右，是个混浊世界。但是在当地生灵眼中却是个烟波浩渺、风云变幻、山岛雄峙的胜境，天眼更见其瑰奇壮丽。

　　　　这时孟宇注意到在褐色云层中有各种颜色的小云朵在飘荡，这些小云朵的形状变化无常，但飘而不散，其速度时而飞快、时而缓慢，不像是随风飘动。

　　　　见此异象，孟宇大感奇怪。林灵洞察孟宇的心思，向他说道：“那些小云朵是气体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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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十二回2

　　　　“什么？气体生命？”孟宇惊诧出声，没来由地说道：“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林灵苦笑了一下，道：“一到褐球就和妖魔斗得你死我活，哪有机会跟你说这个？在监狱里有时间，也没想到要给你介绍褐球生物啊！”

　　　　“噢。”孟宇满面惊疑之色，“我以为生命都是固体的，没想到还有气体生命。”

　　　　林灵道：“生命是物质的，物质有固态、气态和液态，何以说生命就一定是固态的呢？”

　　　　孟宇无以对，半晌道：“地球上的生命都是固态的，我以为外星生命也都是固态的。”

　　　　林灵以师长般的口气说道：“你来到星际世界，可不能戴着地球的有色眼镜啊！”

　　　　孟宇讪然。林灵笑道：“你想不到吧，褐球不仅有固体生命、气体生命，还有液体生命。”

　　　　“哦！”孟宇更感奇怪，“不出来走走，还真的不知道！”

　　　　七公主笑向林灵道：“你别逗他了，宇宙之大，无所不有，很多东西要见到了才知道。”转向孟宇道：“你说是不是？”

　　　　七公主这一插话，谈话的气氛变得很轻松，孟宇连声道：“那是，那是。——你们聊，我去看看这气体生命什么样子！”说罢不待她们回答就兴冲冲地飞进浓密的低空云层。

　　　　褐球刚解放，还不那么太平，七公主和林灵不放心孟宇只身进入有可能潜伏着妖魔的云层，两人心意相通，对看一眼，便跟了去。

　　　　在天上，孟宇想抓住一个气体生命看看，可怎么也抓不到，那些气体生命总是很警觉地自动避开他，好不容易接触到一个生命机体，却是触手无物，跟抓云雾一个样。他玩心顿起，喊道：“你们帮我拦住，让我拥抱它们！”

　　　　七公主喊道：“我们是神仙，不可以跟凡间生命闹着玩。”林灵喊道：“还是你自己来吧！”

　　　　“好嘞，那就我自己来！”他展开神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一朵有色云彩，这似乎破坏了这个有机生命体，可是一离开，那朵云彩又弥合如故，并不会散去。

　　　　孟宇怕真的把它们弄死，便不再触犯它们，只是挨近观察。林灵和七公主便飞到他身旁，不离左右伴随着，俨然就是保护神。

　　　　孟宇挨近观察才注意到，这些“小云朵”比真正的云要浓密得多，形似小云朵，实际上不是云。七公主向他说道：“这种生命其机体的分子间隔较宽，所以呈气态。”

　　　　孟宇发现：不同颜色的“小云朵”会互相吞没，一般是“大云”吞“小云”，跟大鱼吃小鱼一个样；同色“小云朵”则不会互相吞没。林灵向他说道：“这就是异类相食、同类不相食。”

　　　　孟宇道：“看来气体生命世界也是弱肉强食。”

　　　　“是的。”林灵说。

　　　　孟宇见到一朵“小白云”吞没了“小黑云”，心想白黑两种颜色混合应该变成灰色，可是没有，“白云”吞没“黑云”后依然是白色，而且更白。他好生不解，七公主风趣地说道：“人并不因吃了黑色食物而变黑呀！”孟宇哑然失笑。

　　　　他们飞到一处，只见五朵“小黄云”聚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朵黄云，可是分开时还是五朵“黄云”。孟宇这才确信，每一朵“小云朵”都是獨立的个体生命。

　　　　他看到十几朵“小红云”在攻击一朵较大的“紫云”，“紫云”战败，机体被吞食小部分后，大部分散去，显然命终而散。

　　　　他看到一大堆蓝色“云朵”与一大堆绿色“云朵”在打仗，先是正面交锋，“蓝云”占优势后分两翼包抄，“绿云”一部分被消灭，大部分逃跑，“蓝云”紧追不舍。看到这些孟宇才知道气体生命世界也有社会组织。

　　　　林灵指着一堆橙色“云朵”道：“你看，那是一个家庭，有父母子女。”

　　　　孟宇看去，见许多“小云朵”紧紧围绕着两朵较大的“云朵”，果然像个家庭。

　　　　林灵道：“褐球自然界跟地球一样，存在生物链，杀机四伏，那父母对子女有保护之责。”还告诉孟宇，这些气体生命眼耳鼻舌身意俱全。

　　　　孟宇嗟呀不已，还要到远处去观察气体生命，七公主道：“现在时局不稳，我们还是不要走远，免生不测。”孟宇又提出去看看液体生命，七公主道：“机会很多，还是先回到岛上再说。”于是，他们回到骆驼島。

　　　　站在一座小山顶上，孟宇意犹未尽地把目光投向云层，搜索着那些气体生命，还真有“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之感慨。七公主和林灵也是“游目骋怀”，“极视听之娱”。看着这奇丽而别有一番情调的异星风光，想到褐球又重新回到神仙手里，他们都由衷的高兴。

　　　　四处游目了一会儿，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锁定在海滩上。那一片沙如珍珠、潮若雷鸣、光灿夺目、延伸在秀丽山脚下的海滩，着实令人心往神驰。孟宇想看液体生命，便提议到海滩上玩，以得近水楼台之便。七公主和林灵皆举双手赞成，于是一起下了山丘，欢奔而去。

　　　　海滩上正有三个米许高、身首似鱼、双脚直立行走的动物迎面走来，见到他们就惊慌地掉头跑进大海。

　　　　孟宇奇而问道：“这是什么动物？”

　　　　林灵道：“这是双脚鱼，两栖动物，主要生活在岛上。妖魔统治期间它们被捕杀殆尽，剩下为数不多的逃到海里，现知妖魔退去，便想回岛上生活，这三尾是探路的。”

　　　　孟宇道：“那我们惊扰它们了！”

　　　　林灵道：“没事！我去招呼它们上岸。”说罢径自飘到海边，对着大海唧唧咕咕起来。

　　　　七公主想过去看看，刚举步，孟宇拉住她道：“雪婵，我们聊聊吧！也是难得一见，还不知你什么时候走掉！”说罢不自然地一笑。

　　　　七公主来到后，孟宇见她凄惨如此，总想说些梯己话以表慰藉，可一直不得便，现林灵走远，只剩下他俩，便把她拉住。

　　　　七公主止住了脚步，心里已明白孟宇之意，却没有开声。孟宇微颤着声音说道：“雪婵，你这头发因我而白是不是？不会是我自作多情吧！”

　　　　七公主踌躇了一下，道：“可以说有些关系，也可以说没关系，是我自己想不开造成的。”

　　　　孟宇柔情满怀，道：“你咋就这么想不开呢？我真不知怎么向你说才是……”

　　　　七公主带着几丝苦意的笑说道：“你不用说，我什么都清楚。——我也不知怎么搞得，一夜之间头发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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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十二回3

　　　　孟宇鼻子一酸，低声道：“都怪我！”

　　　　“这怎么能怪你呢？头白又有什么关系？”七公主说着头一甩，变得满头黑发。

　　　　孟宇傻眼了，随即笑逐颜开，道：“神仙就是神仙，头发白了也可以变回来。”

　　　　七公主头一摇，满头黑发又变得半白半青，“我就喜欢自然的颜色，不喜欢变出来的，你就别把这放心上了。”

　　　　孟宇又看傻了，道：“你自己不在意就好。白发也好、黑发也好，在我看来都是好看的。”

　　　　“那就好。”七公主说。

　　　　孟宇心想：“她说得轻松——‘喜欢自然的颜色’，可她心里的愁苦就是呆子也看得出来。——有什么能让一个少女白了头呢？这白发说明她是多么在乎我们之间的关系呀！在她和林灵之间，我只能选择她，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既然如此，还是尽早把问题解决了，免得她再这样愁苦下去。”又想：“这样对林灵太残忍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呢？长痛不如短痛啊！”想到这里，决然道：“雪婵，我们结婚吧！”

　　　　猛然间听孟宇提出结婚，七公主怔了怔，随即一股暖流激蕩心胸，——这可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事。然而，他的心又一下子沉重下来，——自己不是已决定成全林灵了吗？心想：“凡人是没有多少时间的，这事应当做一个了断，不然对大家都不利。”便说道：“你还是跟林灵吧，她苦苦思念了你一千多年，这种情意亘古未有、感天动地，是不能辜负的呀！”说着眼眶里泪花在闪动。

　　　　孟宇听了，心情也沉重起来，看着海边林灵的背影，又是一阵酸楚，不过还是坚持说道：“你说的情况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失信于你呀！”

　　　　七公主强作镇定道：“你没有失信于我，是我自己变心的。”

　　　　孟宇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不要逞强了，如果你放得下，怎么会头白如斯？”

　　　　七公主强词道：“那是过去的事，现在想开了。”

　　　　孟宇宛然一笑，“你骗得了谁？你内心的苦楚全都写在脸上呢。”

　　　　七公主赶紧擦了擦已经掉下来的眼泪，强颜欢笑。

　　　　孟宇道：“我们已经私定终身，有过山盟海誓，这是建立在真心实意的基础上的，我决不会背叛，此生非你不娶。林灵是半路杀出来的，怎能改变我们既成的事实呢？尽管她和我有很特殊的宿世缘，但我也不能改变初衷、移情别恋哪。倘若再来一个姑娘，说和我有万世情缘，那我是不是也要中途变卦？”

　　　　七公主觉得孟宇说的有情有理，自己也是割舍不下他，但总是见不得林灵的眼泪，总是不忍心见她千年的追求毁于一旦，而且是毁在自己手中，看着孟宇那热切的眼睛，一时间乱了方寸，半晌道：“今天不谈这个好吗？”

　　　　“不，我要谈！”孟宇很激动，“我们见一面多难，今天不谈清楚，难道要等你头发全白了再谈吗？我真不能让你再这样愁苦下去呀！”

　　　　七公主见孟宇情真意切，一阵酸楚又涌上心头，老半天说不出话来，转过身去，悄悄拭泪，良久，自顾自地沉吟了一首《钗头凤》：

　　　　滩头毁，潮头垒，万般奇景无滋味。枝连理，节生事。一场急雨，满园残迹。觅，觅，觅。

　　　　形儿悴，心儿累，忍疼割爱肝肠碎。祥云匿，悲风泣。山盟虽在，锦书难寄。避，避，避。

　　　　孟宇闻之，顿觉天旋地转，当真也是肝肠寸断，禁不住滴下泪来。这时有一只双脚鱼上岸，七公主便借那双脚鱼摆脱窘境：“你知道那双脚鱼是什么鱼吗？”

　　　　孟宇擦了擦眼泪，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双脚鱼就是双脚鱼嘛。”

　　　　七公主提高嗓音道：“那是人造鱼。”

　　　　“什么？人造鱼？机器的？”孟宇似乎受这新鲜事的刺激，不觉脱口而问。他以为世间有机器人，这人造鱼也必定是机器鱼。

　　　　七公主道：“不是机器鱼，而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鱼儿。”

　　　　孟宇大感奇怪：“人造的真鱼，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和见到。这么说褐球有人？我怎没见到？”

　　　　七公主总算把话题转过来，见孟宇心态不错，甚感欣慰，便饶有兴致地说道：“这——我还是从褐球的古文明说起。”顿了顿道：“褐球远古时候有人，且人类文明很高，能够制造动植物，后来因生存环境发生剧变，原有的人及自然生物全都灭绝了，倒是人创造的动植物大都能够适应环境变化，得以保存并繁衍下来。所以你现在能见到人造的动植物，却见不到人。”

　　　　孟宇狐疑道：“既然他们能造动物植物，何不也造些人保存下来？人为万物之灵，一个生命世界没有人，那是一片蒙昧状态的呀！”

　　　　七公主叹惋道：“那时他们的科技水平还造不出人来。有的星球是有人造人。”

　　　　“真的？你说的不是克隆人吧？”孟宇见七公主说得那么认真，没想到宇宙间真的有人造人。

　　　　七公主认真说道：“当然真的！不是指克隆人。在超高科技的星球，人造人只是家常便饭。女人生孩子是很痛苦的事，她们不生孩子，只是造孩子。地球不是也已制造出完全由人工合成基因控制的细菌来了吗？那就是创造生命的开始呀！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将来也可以制造动植物、造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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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十二回4

　　　　孟宇想了想道：“生命的最根本特征是自组织，不可创造，此说我从未怀疑过，听你说来，我得破除传统观念了！”

　　　　七公主笑道：“老观念是要破一破。生命是物质的，只要彻底弄清人体的物质结构，科技水平够，就可以依样画葫芦，把人制造出来。你们唯物论者同时也是可知论者，对这一点应该容易理解。如果说人不可创造，那就意味着人体不可知。”

　　　　孟宇听了说道：“是呀，从可知论的观点和角度看，人体是可以认识的，如果有一天科学完全彻底地认识了人体，是可以把人制造出来。但这有一个前提条件，人必须是纯粹物质的东西，否则，就不可能制造出来，即便制造出来，那也是死人。问题是，人未必是纯粹物质的东西。我就搞不懂，没有意识、知觉的物质，一旦拼凑成人体，怎么就会产生意识、知觉呢？”他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你看，我这肌肉若割下一块拿去化验，不外是氧、碳、氢、氮、钙、磷、钾、硫、钠等等一大堆元素罢了，这些元素没有痛觉呀，怎么组合成我的肌肉一拧就痛呢？科学可以做出很多解释，说来说去不外乎说人体的某些机制、一定的物质结构会产生痛觉。可人一断气这些机制、物质结构未变，怎么痛觉就没了呢？这就让人费解了。我想，人体除了物质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东西在起作用。”

　　　　七公主笑了笑道：“纯粹的物质组合，当然没有意识、知觉，要使制造出来的生命机体产生灵知，还需要另一样东西，那就是生命之本体。生命的本体也就是万物的本体，佛家把它称为佛性，道家把它称为道，也可以理解为上帝、真主，见仁见智而已。它既非物质、也非非物质，它的质量或正或负，它无形无相、不生不灭、万德万能、充斥于宇宙间。你把生命的机体制造好了，因缘成熟，它就自然附体起作用了。这就像一部机器、一辆汽车，制造好以后是不会动的，有了人的操作才会运动一样。制造好的物质的人体一经与生命的本体结合，就心物不二、身心合一、一体圆融，成了大活人了，并赋予了生存需要的基本功能和诸般禀赋――意识、知觉等等。”

　　　　孟宇听得津津有味，却不以为然，道：“纯粹的物质依一定的模式拼凑在一起就会产生灵知，这科学根本讲不清楚，还没有一篇让人信服的文章，这就使人不得不揣度心物之外是否有个起决定性作用的东西。不过你的说法也太武断了！有何依据？常言道‘天若有情天亦老’，天地浑浑噩噩，凭什么会有这么高级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东西？而且还是本来就有的、不生不灭的、万德万能的、与宇宙同在的，这不是信口雌黄吗？”

　　　　七公主被这么一说，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并肩走的孟宇，声调低沉地说道：“你认为我说得武断也好、信口雌黄也好，都在情理中，因为生命的本体的确无法用语言表述清楚，只能是各人在修炼中去体悟，‘道可道，非常道’就是这个意思。”

　　　　孟宇听了说道：“我刚才说话激动了些，对不起！不过以本人的修为还体悟不到生命本体的存在，你能不能把它的大致情形描述一下，给我一些启发。”

　　　　七公主略一思索，说道：“宇宙有三大要素，空间、时间和万物的本体。在日月星辰、天地万物生成之前，宇宙是空空洞洞、浑浑噩噩的，时空中只有一样东西，《老子》书中‘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指的就是这个东西，老子把它称为道，我们这里为了便于说明生命现象，就称它为万物的本体，简称‘本体’。这‘本体’是看不见，摸不着，不生不灭，充斥于宇宙间的。它能生万物却不作为，只是不自觉地生成一些生命以及其他物质。它对它所生成的生命以及其他物质也是不管不问，任其自生自灭的，这就是《道德经》所说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然而，生命在其发展过程中却逐步认识了‘本体’，并运用它。‘本体’无为，被生命利用后就变得无不为，于是，便有了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

　　　　孟宇听了觉得很有意思，兴冲冲道：“你说的生命是指神仙吧，凡人怎认识得了‘本体’并运用它？”

　　　　七公主道：“这世上本来没有神仙，凡人或其他生灵认识‘本体’后就成了神仙。所谓明心见性，就是认识生命本体。见性成佛呀！”

　　　　孟宇道：“照你说来，这个世界是凡人认识‘本体’，也就是见性成佛后，利用这个‘本体’创造出来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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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十二回5

　　　　七公主道：“在谈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得先理一下有关概念。地球上有句名言：佛陀是已经觉悟的众生，众生是尚未觉悟的佛陀。这句话揭示了一个事实真相，就是说神仙佛菩萨和众生都是生命，区别就在觉悟与未觉悟。我所说的认识‘本体’的生命，就是觉悟的众生，指佛陀，也指得道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