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游漫记-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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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怪不得你们都穿防护服。——核电站关闭，那其他发电厂呢？”孟宇说。

　　　　那尖下巴青年道：“哪还有其他发电厂？全球都是清一色的核电站！”

　　　　孟宇觉得不可理解：怎么会全球都是清一色核电站？神情怔怔的。

　　　　他们的眼睛似乎已适应了黑暗，在星光下仍能看清孟宇的面部表情，一个大嘴男青年向他解释道：“是这样的，核电站成本低，利润高，其他电源竞争不过，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没人投资了，因此全球现有的发电站都是核电站。”

　　　　孟宇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核污染严重，有问题的核电站关闭掉就行了，干吗全都关闭呢？再说，核电不行，其他发电站也可以重新搞起来呀！怎么可以全球都长时间停电？”

　　　　那大嘴青年道：“其他类型的发电厂已退出历史一百多年，现在再发展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全面停电，就无法生产那些过时淘汰的设备；其次，也没有石油、煤炭等燃料。至于为什么全球的核电站都关闭，这说来话长啊！”

　　　　“别说啦！反正情况就是这么糟，说了有什么用？再说我又要骂祖宗了！——我们走吧！”那大嘴青年身旁一个有点怪里怪气的女青年说。

　　　　“你先下去吧！难得见到外星人，我陪他们说说话。”那大嘴青年有点难为情地说。

　　　　“好吧，我先下去，你早点回来，超过十点就别想上我的床呵！”那女青年哼着小曲，腰肢一扭一扭地走了。

　　　　待那女人下去后，大嘴青年讪然道：“让你们见笑了，内人就是这脾气。”

　　　　孟宇问道：“她干吗要骂祖宗？”

　　　　那尖下巴青年身旁一个戴眼镜的女青年说道：“我们这一代人都在骂祖宗，说起祖宗来大家都有气，昏球现在核天核地，全都拜祖宗所赐——”

　　　　“好嘞，好嘞！让大哥继续说吧！”那尖下巴青年打断她的话。看上去这也是一对小夫妻或情侣。

　　　　那大嘴青年说道：“是这样的，昏球的煤炭、石油、天然气等能源早在二百多年前就开采用尽了，幸好原子能及时跟上，才使庞大的现代工业经济得以继续运转，并且运转得更好，一度创造了空前的繁荣。然而，好景不长，五十年前一次小行星撞击昏球后，昏球着魔似的，地震、海啸、火山爆发等自然灾害频频发生，造成核事故频发，不是这里核爆炸，就是那里核泄漏，防不胜防。这种情况持续了五十年，以至现在天空、地上、水里到处布满了核辐射微粒，水里的鱼和地里的庄稼都因核污染而不能食用，动植物物种大量灭绝，世界人口减少到五十年前的三分之一，而且还在锐减。核污染已经到了人类无法承受的地步，所以全球的核电站不管有无问题全部都关闭。”

　　　　孟宇听得心惊肉跳，道：“真想不到使用核电会出现这种情况，后果会这么严重！那这样全球停电对你们的生活影响太大了！”

　　　　那戴眼镜的女青年说道：“岂止是影响，整个社会机器都瘫痪了。现在工人不用做工、农民不用种地、机关不用上班、学生不用上课，整个社会就像一潭死水！”

　　　　“连学校都停课了？会这么严重？”孟宇惊问。

　　　　“那当然！你不看街道上车子随处停放着！整个社会的交通都瘫痪了，学校怎么开学？现在的学生都要乘车才上得了学呀！”那戴眼镜的女青年说。

　　　　“那些车子怎么啦？”孟宇一到这里就看到所有的车子都停着不动，对此印象很深。

　　　　“那些车子都是被收缴了核电池而不会动的。一个核电池的爆炸就会污染一大片天地，那也是非常可怕的。现在所有人的车子都扔掉，不管多高级的轿车，反正开不了留着干吗？还不成了累赘？可恼的是，没有人去清理，到处乱停着，搞得市容乱七八糟。”那戴眼镜的女青年说。

　　　　孟宇讶道：“你们这社会连车子也使用核能？”

　　　　“岂止是车子使用核能，所有的机械动力都是使用核能。现在所有的核动力都被禁止使用，你说这社会能不瘫痪么？”那戴眼镜的女青年说。

　　　　孟宇道：“这样下去怎么能行？总得想想办法呀！”

　　　　那尖下巴青年道：“有什么办法？现在地下能源没有了，昏球太阳能没什么好利用的，其他什么风能啊、生物能啊、水能啊，都试了，根本不解决问题。这么庞大的现代经济生活，一天要消耗多少能源啊！所以只能使用核能，而使用核能又捅了这么大的娄子，你说，这不是死路一条吗？”

　　　　那戴眼镜的女青年忿忿道：“本来昏球的石油、煤炭和天然气资源都非常丰富，但这些东西不会再生，再多也会用完，可我们的祖先全不替子孙后代着想，就那么三四十代人半用半浪费就把它全耗光了，留下无米之炊的偌大一个现代工业经济框架，逼得后代人铤而走险去发展核能，以至造成当今这种无法收拾的局面。你说我们能不骂祖宗吗……”说着说着竟呜呜咽咽哭起来，“我宁可像古代人那样点油灯生活，也不要祖宗那份产业！古人没有电、没有煤炭、没有天然气照样活得好好的，可现代生活没有电、没有那些能源就活不下去呀！”

　　　　“别哭！别哭！……”大家劝慰了一番。

　　　　孟宇听了叹道：“昏球走到这一步，真是人类文明的悲哀！不过祖宗还是不能骂的，各个时代有各个时代的生活方式和追求，假如我们生活在那个年代，也许也跟他们一样挥霍地下能源。——天无绝人之路，我不信你们就找不到一条出路！”

　　　　那大嘴青年道：“还有什么办法，只能坐以待变了，等待核污染慢慢淡去。幸好昏球储存的生活物资还比较充足，人口也只剩下三分之一，即便不再生产，十几二十年吃穿是不用愁的。”

　　　　孟宇听了说道：“坐以待变是行不通的：一是如此严重的核污染其遗患可能持续百年以上；二是核能已被社会广泛应用，要一下子消除隐患也非易事，保不定核事故还会不断发生。唉，我真的也想不出你们这社会该怎么办！”

　　　　那尖下巴青年道：“其实，人应在精神文化上尽量充实自己，在物质生活上大可不必要求太高，基本生活资料有保障就行了，这样人类社会就可以长治久安。可糟糕的是，昏球人不是在精神上有多高的追求，而是在物质追求上畸形发展，也不看昏球有多大，能够提供多少东西让人类去享受挥霍，结果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可悲可叹哪！”

　　　　那戴眼镜的女青年听了又开始骂前人。

　　　　孟宇心想：“地球现在的石油、天然气、煤炭等能源的储存量充其量也只能开采数百年，若不能理性地处理好发展问题，弄不好将来也会被子孙骂的。”他向七公主道：“有没有办法帮帮昏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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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十三回6

　　　　七公主没有回答，也真不好回答，因为她知道：不少星球的人类社会在地下能源枯竭后都依赖核能，而最终都毁于核害，这几乎成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很难改变的趋势，非自己一个小神仙所能左右。不过她想：“昏球这种情况既然让自己撞上了，就不能袖手旁观或一走了之。”

　　　　她秀眉紧蹙，苦思良久，无有计策。

　　　　孟宇见七公主沉思不语，转向那些年轻人问道：“没有电、煤炭、天然气，你们煮饭用什么燃料？”

　　　　那大嘴青年道：“这个问题农村比较好解决、城市很难办，目前还限量供应一些沼气、木炭，只怕难以为继。”

　　　　那戴眼镜的女青年道：“现在已经有人开始生吃蔬菜，再下去我们恐怕都要茹毛饮血了。”

　　　　那尖下巴青年道：“过去是农村人口向城市集中，现在是城市人口向农村转移。”

　　　　孟宇听了叹道：“现代化城市没有电、煤炭、天然气还真的活不下去，不过农村污染也很严重啊！”

　　　　那尖下巴青年道：“那至少不会做无柴之炊呀！”

　　　　又聊了一会儿，那几个年轻人都走了。这时七公主说道：“我们下去看看！”

　　　　于是他俩便从二百多层的高楼顶飞到街道上。夜晚的街道更少行人，除了车子乱停外，垃圾也没人清理，一派脏乱差景象，这与高大建筑形成很大反差，孟宇顿生人世沧桑、盛景不再的凄凉感觉和感慨。走着走着，听得一处人声嘈杂，走近一看，却是市第一医院。

　　　　七公主怕被看出非该星人而惊扰了病人，和孟宇穿着法术变出来的防护服进入医院。

　　　　医院里也没有电，只有几个地方烧着松明照明，幸好昏球人夜视能力较好，黑暗还不是大问题。

　　　　病人爆满，连走廊、过道、大厅都摆放着病床，其中多是核辐射病患者，呈现多种症状，有脱皮、脱发、呕吐、出血、高烧、昏迷和畸形等等，一派乱象。病人多，医务人员根本照应不过来，有些病人出现紧急症状也叫不到医生护士。孟宇见一个病人快不行了，帮着去叫医务人员，找到的那护士却说道：“你不看我正在忙吗？”

　　　　孟宇急道：“再不去那个病人就不行了。”

　　　　那护士却是说道：“这病人也快死了，离不开呀！”

　　　　孟宇没办法，只好再去找，可是连找了几个医生、护士，都说没空过去，还说过去也没有用。一个护士对他说道：“你急什么？那些人都是来等死的。”

　　　　孟宇大为惊讶，“怎么可以这样说！”

　　　　那护士道：“现在没有电，医疗设备派不上用场，连检验都没法检验，几乎所有药厂都停产了，药物供应不上，这些病人都受到过量辐射，来医院有什么用，还不是等死吗？每天都有近百个死人从这里抬出去呢！”

　　　　孟宇听了，喃喃自语道：“来医院没有用，还来干吗？”

　　　　那护士道：“心理上的安慰嘛，死得其所呀！”

　　　　孟宇听了，大是感伤，感到昏球的形势确实太严峻了，已经到了人类文明崩溃、毁灭的边沿，不觉转头看七公主，似乎想看看她对此有何反应，却见她神凝气定，一种运功的神态，知是在为在院病人发功治疗，便默默地守护在她身旁。

　　　　大约过一个小时，七公主收了功，道：“我们走吧！”

　　　　孟宇边走边问道：“你刚才是为病人治疗吗？”

　　　　“是的。”

　　　　“这些患者有救吗？”

　　　　七公主神情郁郁地说道：“我是尽了力，但是能否保得住他们的命，要天亮以后才能见分晓。”

　　　　孟宇听了心想：“以七公主的神仙术，治疗这核辐射病应该没问题，而且作为神仙，应该知道这些病人有没有救，怎么说‘要天亮以后才能见分晓’呢？”好生纳闷，停顿许久才说了句：公主客气了！

　　　　七公主没说什么，从她的神情看，似乎并不乐观。孟宇感到非常郁闷――林灵的事又很急，可眼下的情况怎走得了呢？他想七公主能够施展神仙术为核辐射患者治疗，若在这里多呆一天，就可以救许多人命，两事相衡，还是救人命要紧，只是放不下林灵的事。

　　　　他心情沉重地陪着七公主街道上逛了一会，七公主道：“现在时间很宝贵，与其在街上闲逛，倒不如再到其他医院看看。”孟宇满口赞成，于是他俩迅即去到一家大医院。

　　　　这大医院的情形比市第一医院更糟，七公主照样发功为核辐射患者治疗。尔后，他俩又跑了几个医院，直忙到天亮，累得七公主面无血色、站立不稳，显然大耗内力。

　　　　所谓天亮，就是那个兵乓球般大小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其实天色还很昏暗，只是比夜间稍亮一点。他俩钻进一辆无主轿车，隐了形，七公主就在车中练功以恢复元气。其实，不用隐形也没人发现他俩，白天的街道也是冷冷清清，大家怕辐射都躲在家里，没急事不出门，没有人会注意停在角落的轿车。

　　　　到了中午时分，七公主恢复得差不多了，便说去医院看看昨晚经自己发功治疗过的病人。哪知去到医院一打听：仍有许多患者不治而亡，病情好转的只是个别。

　　　　七公主一听，心凉了半截儿，知道自己的疗法效果甚微。孟宇惊问其故，七公主说了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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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十三回7

　　　　孟宇惊问其故，七公主却说了一个故事：“古印度憍萨罗国国王琉璃王欲灭释迦种族，释迦牟尼佛的十大弟子之一目犍连尊者请佛祖解救之，佛祖怀着沉痛的心情说道：‘此为前世因果，今世又增怨怒，琉璃王杀意坚决，已不可救。’目犍连尊者不忍心，使神通用钵装了五百个释迦族人到天上去，等到杀戮完毕，大兵退去，持钵往见佛祖，以为救了五百人，哪知打开钵盖一看，五百个释迦族人都已化为血水——”

　　　　孟宇听到这里惊奇地插话道：“怎么会这样？目犍连尊者在释迦牟尼佛的弟子中不是被誉为神通第一吗？怎么也会失手？难道空有其名？这真叫人难以置信哪！”

　　　　七公主道：“目犍连尊者救不了五百释迦族人，不是神通不行，不是失手，也不是徒有其名，而正是佛祖所说的因果报应，释迦族人定业难逃。”

　　　　孟宇讶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七公主道：“据有关记载，释迦族人往世曾在逻阀城捕池鱼为生，而琉璃王往世曾是那些池中的一个名叫麸的鱼王，是以琉璃王灭释迦族人是因果报应——你捕鱼、吃鱼，我就灭你全族。”

　　　　孟宇听明白了七公主讲这个故事的用意，道：“你的意思是说：目犍连尊者救不了释迦族人，是因为释迦族人定业难逃；你今天救不了那些核辐射患者，也是因为那些患者定业难逃？”

　　　　七公主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担心昏球出现这么大的核灾是昏球人类的宿业和共业所致，不以神力为转移，从我给他们治疗的情况看，果然如此。我昨天把那些患者身上的核辐射因子都排除干净了呀，照理他们今天都该出院了呀，可是他们中的大部分仍然难逃一死，这就是定业，因果循环报应丝毫不爽啊！”

　　　　孟宇听了说道：“这么说昏球人没救了？”

　　　　七公主犹豫了一下，说道：“是定业问题就没救了，但愿不全是定业问题。”

　　　　孟宇问道：“怎么知道是不是全是定业问题？”

　　　　七公主道：“从我给他们发功治疗后，大部分人难逃一死，但也有个别治好的，从这种情况看，还不完全是定业问题，或者说还不完全是恶业，也有善业。”

　　　　孟宇道：“那只能救一个算一个。”

　　　　七公主道：“现在不是救几个人的问题，而是怎么扭转乾坤的问题。”

　　　　孟宇听了振奋起来，“对，应该扭转乾坤，不能眼看着昏球人类就此完蛋！——不过，我是有心无力，就看七公主你的了。”

　　　　七公主道：“我连几十个人都救不了，怎么扭转乾坤？不过，问题摆在面前，干不了也要干，勉力为之吧！”

　　　　孟宇听了，喜动容颜，“我就知道你能行！”

　　　　七公主道：“不是我能行，我想找当地神谈谈看。”

　　　　孟宇道：“是呀，皇帝不急太监急，昏球出现这么大的情况，没见当地神有什么动静，却是我们两个过路客在这里干着急。我们找他们论理去！”

　　　　七公主道：“那就去吧！”

　　　　于是，七公主作法，就地转换时空，他俩出现在昏球仙境。

　　　　他俩寻访到昏球星主去处——开明阁。

　　　　星主正与两位老仙翁在阁中品茶论道，闻报是两个地球来客求见，知是做说客的，眉头一皱，道：“不见！不见！”

　　　　那两位老仙翁：一位是昏球的南极老君，瘦骨伶仃、长髯飘洒；另一位是昏球的北极老君，大头大耳、鹤发朱颜。南极老君道：“地球星主的爱女七公主和名闻遐迩的孟半神到此，也是稀客，圣上还是见一见吧！”

　　　　北极老君哈腰献笑道：“对，对！圣上还是见见他们！”

　　　　星主左右瞧了瞧他俩，道：“好吧！宣入！”

　　　　七公主和孟宇进入阁中，礼毕坐定，一个仙童过来上了茶。

　　　　星主道：“两位地球神仙不远万光年来到敝境，不知有何见教于寡人？”

　　　　七公主即从座起，又道了个万福，道：“见教不敢！启禀圣上，我俩路过贵境，见人间核灾泛滥、难以收拾、惨不忍睹，一时悲悯心切，故不揣冒昧前来请命，祈求圣上普施天恩、拯救昏球人类！”说着眼圈一红，几欲落泪，楚楚然动人心魄。

　　　　星主听了，怫然不悦道：“人间核灾寡人难道不比你们清楚吗？你们来谈这个是否有越俎代庖之嫌？”

　　　　七公主被抢白得脸色惨白、十分尴尬，幸好北极老君为她解窘。他满脸堆笑道：“圣上快人快语，客仙别介意，也真难得二位如此大慈大悲！坐，坐！有什么坐下来慢慢谈！”

　　　　星主似乎觉得自己讲话尖酸了点，缓和了语气说道：“二位嘉宾有所不知！昏球千百万年来生态自然平衡、万类生生不息，可是自从人类出现后，情况就不一样了。他们能力超群，把天下万物据为己有，却不懂得自己必须依赖万物的存在而存在、不懂得众生所共有的生存环境来之不易、不懂得人与自然界必须保持天然平衡。他们若是生活简朴些，这天下之物本可把他们养得好好的，可是他们穷奢极欲，把地上地下水里能用的几乎采用尽。自然之物不够他们用，就大搞科学开发。搞科学固是好事，但他们却摆脱不了功利，随便改变物质的分子结构，由此衍生出许多有害物质，把浑然天成的无比精巧的自然环境破坏得一团糟。他们难道就不知道煤炭、石油、天然气等能源不会再生，用完就没有了，可还是滥采滥用，也不为子孙后代着想，还自信科学能不断产生新的能源，却不知昏球的有限。当能源危机出现时，他们的经济框架已成骑虎之势，这就逼得他们走上开发核能的路子，以至完全依赖核能。核哪有那么好玩的？玩核自（）焚哪！这里下去还有许多大自然灾害，还会不断引发核事故。看来不出十年，人类就会在昏球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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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十三回8

　　　　七公主听了，大惊失色，潸然泪下。

　　　　孟宇则惊呼道：“什么？不出十年昏球人类就要灭绝了？这太残酷了，岂有此理！——星主，你们不能不管哪！”忽觉失态，——在星主面前怎可如此大呼小叫，忙伏地再拜顿首道：“小民孟宇斗胆叩请圣上普救昏球人类！”说罢仍然拜伏于地。

　　　　星主见了直皱眉头，没好气地说道：“起来吧！”

　　　　孟宇道：“小民愿为昏球苍生长跪不起。”言下之意是圣上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他觉得直说不妥。

　　　　北极老君忙上前扶起他道：“这样不好，圣上乃一星之主，是昏球众生的荫庇，对人类还宠着呢，岂会不管人间核灾？”说着向南极老君挤眼，意思是要他帮着圆场或向星主进谏。

　　　　南极老君装作没看见，含笑抚髯看着别处。却见星主忿忿道：“他们是自作自受啊！你们地球不是有句古话，叫什么‘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吗？”

　　　　七公主见了星主的神色言辞，以为他并无拯救昏球人类之意，更是悲怆，半晌，咽声道：“圣上请恕小仙又要多嘴了！芸芸众生智力低下、娇嫩脆弱、苟存性命于天地间，风风雨雨、杀机四伏、艰难度日、毫无生命保障，实在是可怜哪！难得人类离蒙昧、开智慧，一枝独秀、脱颖而出，给野蛮世界带来文明和光明，这多让人鼓舞啊！人类是万物之灵、天之骄子、世界的希望，应当予以肯定和保护，纵有千错万错，也不当受此灭顶之灾呀！望圣上以济世度人为怀，解苍生于倒悬垒卵之间！小仙给您磕头了！”说罢颤巍巍拜倒。

　　　　孟宇见了，也跟着下拜磕头。

　　　　两位老仙翁忙上前扶起他俩，笑呵呵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星主冷冷道：“核灾是人类自己造成的，也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惩罚、上天对人类的惩罚，寡人不能违背天意呀！你们同情人类，可是有多少动物物种因人类的肆意掠杀而绝迹，有多少植物物种因人类对生态环境的破坏而灭绝，这你们想过没有？”

　　　　七公主抹了抹泪眼，道：“星主这说的倒也是！不过，大量物种灭绝是人类行为的客观结果，不是他们的主观愿望。据小仙了解，昏球人类已认识到与各种生物共存的重要性，已在挽救濒危物种，并对自己过去的那些行为深深自责、忏悔，还多有怨怪先人的，这一点，其他动物是做不到的。人类的继续存在，一定有利于生态环境的恢复，将会给昏球带来生机和新气象。不管怎么说，神仙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类遇此浩劫而袖手旁观、总得援之以手啊！”

　　　　星主道：“怎么相救，怎么援手？他们把地下能源都搞光了，昏球太阳能没多少利用价值，其他能源维持自然经济还可以，怎有办法支撑发达的现代社会？他们只能利用核能，而核能他们又驾驭不了，再搞下去不单是人类，恐怕所有物种都要灭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