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游漫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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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是无比尊贵的女神，而自己只是人间的一介草民，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啊！门户殊异且不论，仅就仙凡殊途来说两人也是完全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想到这里，孟宇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她，然而她的影子总是挥之不去，直纠缠得他到五更将尽才睡去。

　　　　七公主也和孟宇一样，回去后睡不着觉。辗转反侧中终于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孟宇了。昨晚虽然也是一直想着他，但想那只是日有所见、夜有所思罢了；今夜又是如此，不能不说已动了春心。这就是爱吗？她从来没有体验过。不禁警觉起来——仙凡之间是不可以恋爱的——这是违反天条地律的。她想算了，不要胡思乱想，不要陷入爱情的泥潭，免得走上一条不归路。然而，思想有如脱了缰绳的野马，怎么也拉不回来。她想到底喜欢他什么呢？他对神仙界的事情一无所知，一副憨头憨脑的样子。可是又觉得他憨得心里透明、憨得脑中无杂念、憨得可爱、憨得让人心里踏实。她想：“这种憨实难道不就是自己择偶的标准吗？”又想：“他打败弥天魔君，可能是机缘巧合，可他又出谋献策打败狼精，再次解了父皇之危，这就不是偶然的了。看来，他虽然憨，却不傻，他做到了一般神仙做不到的事情，可不能把他当凡人看待！能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情，不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吗？况且他被神仙界尊为恩公，父皇迟早要封他大神的。再说，几千年来自己从未动过春心，能对他动心必有缘分在里头，可要珍惜这个初衷，不然就不是雪婵了！”想到这里，心里暖呼呼的。

　　　　不觉天已黎明，她按捺不住心猿意马，起身匆匆梳妆打扮，便跑去找孟宇。怎见得：

　　　　神女春心，凡夫蝶梦，愁思几缕游幽径。黎明露短月迟迟，相知相映遥相送。

　　　　门户悬隔，仙尘异境，一根红线飘不定。关山难阻命中缘，真情却把痴人弄。——《踏莎行》

　　　　孟宇在睡梦中被女招待唤醒，说有人找。走出驿馆——站在面前的七公主打扮的更加俏丽，明媚的眼睛闪烁着含苞初放的光彩，仙袂轻扬，楚楚动人。

　　　　“早上好！”孟宇说。

　　　　“打搅你清梦了！”

　　　　“不，不，没什么。昨夜是睡得迟一些。”孟宇揉了揉眼睛。

　　　　“用过早点吗？”

　　　　“还没有。”

　　　　“快去吃一点，我们一起出宫玩去！”

　　　　“不用了，不饿。”

　　　　“还是吃一点。”

　　　　“你们神仙可以不吃不喝，我也要练练饿肚子。”

　　　　“好吧，那我们走！”

　　　　走出紫虚宫，却是一片冰天雪地。孟宇穿着仙服，虽然单薄，并不冷。这里山势雄伟瑰丽，奇峰突兀穿空；浮云在眼底下风驰电掣，似万马奔腾，而天空却一丝云彩也没有，被白云和白雪映得发白。凛冽的狂风吹得他们东倒西歪，本来他们都可站稳，但觉得这样更有意思。在这大自然奇观和美丽绝伦的仙子面前，已是老成持重的还在夜里想着怎么疏远七公主的孟宇一时童心大发，奔着、滚着、爬着、喊着，忘乎所以。七公主玩得更欢。他们打雪仗、散雪花、堆雪人，累了，便靠在背风处，沐浴着阳光、聆听着风的呼啸、呢喃细语着……

　　　　“这里人迹罕至，离紫虚宫近，妖魔不敢靠近，就咱俩独享一山雪呀！”七公主説。

　　　　“你这一说，我想起一首古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一江雪。’不过眼前不是孤舟蓑笠翁，也不是面临一江雪，而是仙凡两——两——”

　　　　七公主见孟宇结结巴巴的，神识一动，知道他想说“仙凡两情侣，共享一山雪”，而又觉得现在说“情侣”为时尚早，便卡住了。察知此情，不觉脸红，半晌道：“你是想说‘仙凡两玉人，共享一山雪’吧。”

　　　　孟宇连忙道：“对，对。不过，公主是玉人，在下称不上玉人，还是‘两朋友’合适。”

　　　　七公主见孟宇老实巴交的，心里愈发喜欢，看着层峦叠嶂的雪景，情不自禁地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在一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地方一起——修炼，那也是很惬意的事。”

　　　　孟宇发现她说这话也卡了一下，一琢磨，猜想七公主出于自重把本来要说的“生活”改为“修炼”。不禁心湖荡漾，漪涟骤起。

　　　　七公主发觉孟宇能猜透自己微妙的心理活动，有点难为情地转了话锋。

　　　　不知不觉间，他俩都打开话匣子，从雪山谈到草地，从大陆谈到海洋，从人间谈到仙境，从天堂谈到净土，海阔天空，无所不谈，十分尽兴。

　　　　正谈得起劲，忽然香风阵阵、祥云朵朵，八位公主从天而降。

　　　　原来紫虚宫没有秘密，七公主和孟宇一起出宫，八位公主都知道，大公主雪婧向来以长姐如母自居，她担心七妹和孟宇真的谈上恋爱，触犯了条律，便约了姐妹们过来搅局。

　　　　六公主见七公主迎上来，笑着打趣道：“哟，七妹子，出来赏雪景也不叫上姐妹们！你是卓尔独行还是超然独处？”瞟了孟宇一眼，“哦，还有个恩公，那不是独往独来，算我说错，算我说错！”

　　　　七公主脸略微一红，道：“成天呆在宫内，闷得慌，出来随便走走。恩公初来乍到，顺便带他出来熟悉一下环境。”

　　　　孟宇也迎步上前见礼。诸位公主虽然是存心捣乱来的，但是对这位恩公还是恩礼有加，一个个都还了礼。

　　　　诸位公主虽然生活在喜马拉雅山之巅，但平时很少走出宫门，偶然出来一下，乍见如此美丽的人间雪山景色，多数寒暄一番就去赏景了，只留下大公主、六公主和九公主。

　　　　大公主也不好当着孟宇的面说七公主什么，问起孟宇的身世来。孟宇如实相告。大公主道：“原来是书香世家，怪不得如此儒雅！”

　　　　孟宇谦逊了几句。九公主与六公主、七公主最为要好，是姐妹中的“三家店”，她怕循规蹈矩、处事刻板的大姐说出什么令人尴尬的话来，便说道：“孟公子可是打败弥天魔君的大英雄，神仙界谁的功劳有他大，朝中一品大臣都对他礼让三分、关爱有加，我们更崇拜得紧哪！”

　　　　此话用意十分明显，大公主当然知道，不过她很有分寸，连声道：“那是，那是！”

　　　　他们无关痛痒地聊了一阵子，有六公主在，倒是充满了诙谐、乐趣。

　　　　不久去赏景的几位公主都不约而同地围过来。四公主雪容道：“难得出来一趟，我们一起到琅涯山仙境观光如何？”

　　　　众姐妹齐声附和，场面甚是活跃。大公主未表态，八公主雪芯拉着她的衣袖道：“大姐，你就行个方便吧！众愿难违呀！”

　　　　大公主没办法，道：“你大姐也不是苦行婆——就懂得苦修。好吧，大家一起去！”

　　　　众公主欢喜雀跃。六公主和九公主齐声道：“我们可不能把恩公扔在这里！”

　　　　大姐略一犹豫，点头道：“那就一起去吧！”

　　　　于是，皆大欢喜，把孟宇带上云头，驾着一片彩云，飞往琅涯山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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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四回5

　　　　本来众姐妹驾云片刻就可到达琅涯山仙境，然而她们贪看人间景色，飞行速度放得很慢。

　　　　孟宇俯仰天地，但见天朗气清、山河壮丽，颇有“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之感。又见众公主神飞色舞、欢声笑语、风姿潇洒，还真沉浸在一种美好的感受中。

　　　　正陶然自得、飘飘然之时，突然所乘的彩云快速上升，须臾间山川大地消失了，只见到白茫茫的一片。孟宇有点被抛到九霄云外的感觉，不料，那片彩云又快速下降，他又像失去依托，要摔到地面似的。突遇此情，孟宇吓得脸色发白。七公主一见，顾不上姐妹们的猜疑，挨近扶住他，道：“不要怕，不会跌落的！”见孟宇还是惊慌，便把他揽在怀里，直待下降速度减缓了许多才把他放开。这时，已到了琅涯山仙境上空。

　　　　虽然七公主的举动很正常，然而有的公主却在想：“看来雪婵和孟宇的关系就是不一般，不然怎么会抢在大家前面去扶他呢？”大公主见七公主把孟宇揽在怀里，心里有点不自在。

　　　　孟宇惊魂甫定，道：“小生首次乘云，不老练，让诸位见笑了！”

　　　　三公主雪媛别有深意地说道：“让恩公受惊，是我们照顾不周。也多亏七妹心细，把你扶稳了，不然有什么闪失，我们可不好向父皇交待呀！”

　　　　六公主雪颖对七公主笑了笑道：“恩公有七妹护法我们就放心了，不然一起出来玩还要多操一份心。”

　　　　五公主雪婷却一本正经地说道：“七妹，我们可把恩公交给你了，路上有什么差池唯你是问！”

　　　　七公主知道她们话里有话，知道自己的心迹瞒不了她们，也知道她们出宫找自己的用意，干脆大大方方地说：“多谢三位姐姐的信任，小妹自当尽心尽责。”

　　　　二公主雪颐怕玩笑开过分了，示意她们不要再说，向孟宇道：“你知道刚才为什么会受惊吓吗？”

　　　　孟宇道：“在下不知，请公主见告！”

　　　　二公主道：“琅涯山仙境是太阳系神仙分部直接管辖下的一个神仙疗养地，也是旅游胜地。这地方有设防，不让妖魔进入，凡人自是到不了这里。我们九姐妹带了一个凡人来，接近该区域时，你就受到该区域对非仙类的排斥力的作用而快速升降，你脚下踩的云朵是跟你连在一起的，也跟着升降，如果不是我们及时控制住，这云朵还会翻滚。由于从来没有神仙带凡人来这里，我们事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刚才本公主是通过神识了解到的。现在没事了，挺过这一关，又有我九姐妹保护，恩公尽管放心游玩。”

　　　　孟宇听了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就多谢诸位公主提挈了！”

　　　　说话时公主们已按落云头，在一个美丽的湖畔降落。湖畔上有几个神仙在赏景，彼此不认识，也不打招呼。远近景色极美，大家四处游目了一下，很自然地先观赏湖景。这湖名叫镜湖，面积大小让人觉得恰到好处。水波虽然清澈，却被各种景象映的光怪陆离，倒影时隐时现，水面浮光掠影。湖岸上杨柳依依，柳色清翠；浅水处芦苇靡靡，色泽金黄。水底龙宫隐约可见。最夺人眼球的是湖中央的蜃楼，在烟雾飘忽中，有时见到一座，有时见到数座，有时连成一片。

　　　　四公主雪容见此奇景，当即吟诗一首：

　　　　水上楼台水底宫，

　　　　水边杨柳水中芦。

　　　　浮光倒影添奇瑞，

　　　　疑是蓬莱迁镜湖。

　　　　姐妹们听了，赞扬这首诗把镜湖的全貌都概括了。七公主道：“平时也未见四姐做什么诗，今日怎有此雅兴？”

　　　　性情好静的四公主道：“你四姐喜欢水，平时总爱在水边散步、静坐、赏水景、听水声，今见这镜湖风景更胜过御花园的溪流，便作了这首诗。”

　　　　九公主雪白道：“雪生于水，又化于水，姓雪的谁不爱水？不过四姐也爱得奇特，不但把雪与水联系起来，连四姐的‘四’也要跟水联系在一起，你看，短短的一首诗就用上四个‘水’字。”

　　　　这说得众姐妹笑开颜，孟宇也觉得有意思，微微笑着。

　　　　九公主见了孟宇的笑态，心想：“本来这次大家是来搅他和七姐的局的，而自己并无此意，还羡慕七姐找了个好对象，自己迟了一步，被她捷足先登呢。既然如此，本姑娘还是帮七姐一下，营造一个松弛气氛，免得大姐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一想，便指着湖中的蜃楼道：“九妹也来一首。”说罢一边踱步一边吟道：

　　　　妙哉七彩蜃之楼，仙子楼中独个愁。

　　　　只见一竿临水面，渔夫已自上楼头。

　　　　这诗中用了个“七”字，暗指楼中仙子就是七公主，又用了与“宇”字谐音的“鱼”字、暗指渔夫就是孟宇。众姐妹何等聪明，哪会不知道九公主的意思。六公主笑道：“好一个‘只见一竿临水面’，渔夫不知何去了，原来是上蜃楼钓大鱼，――就不怕仙子打他一巴掌？”

　　　　又是一阵笑声。诸位公主都受到良好的家教，虽然不会捧腹大笑，有的竟也笑得花枝乱颤。

　　　　九公主道：“渔夫肉眼凡胎，哪能见到仙子，他也只是去参观一下蜃楼呗！”

　　　　大公主雪婧原想约姐妹们来拉七公主一把，没想到大家并不当一回事，九妹还做出那有悖神仙思想的俗诗来，而姐妹们竟然当做笑料。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也吟词一首：

　　　　沉沦情海是迷舟，堕落红尘仅蜃楼。

　　　　应晓楼虚无所住，明人到此自回头。

　　　　此诗一出，活跃的场面立时肃静下来，众姐妹都知道这首诗是针对七公主和孟宇，也是针对九公主那首诗的。孟宇听了这首诗，见眼前情景，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低头不语。七公主当然明白这首诗是针对自己的，心想：“自己和孟宇才认识两三天，还说不上谈恋爱，怎么就指责自己沉沦情海、堕落红尘呢？还规劝孟宇要回头！”她虽然性格比较柔弱，却也有任性的一面，看准的东西不会轻易放弃，又见孟宇难堪，便产生逆反心理，也吟诗一首：

　　　　天生蜃景岂无因，看是虚无却有情。

　　　　谁使楼空仙子去，凡人到此意难平。

　　　　大公主见七妹跟自己唱反调，心里着实不痛快，但她是何等修为，岂会动怒，只是觉得现在妹妹们不好管了，自己没尽到大姐的责任，同时也感到七妹堕入情网不浅，如果不及早拉她一把，恐怕会越陷越深。

　　　　二公主雪颐一向老成持重，在大姐面前说得上话，经常做和事老，她察知大公主的心思，又见了眼前的尴尬局面，怕把事情搞僵，便以一种密音功夫把话传到大姐耳朵：“今天出来游玩，又有恩公在场，就让大家玩个尽兴，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大公主点了点头，二公主便说道：“今天大家玩得很开心，二姐也来一首。”说罢吟道：

　　　　湖山邈邈气恢弘，谁遣神工造蜃楼。

　　　　七彩纷呈多变幻，人神共赏乐悠悠。

　　　　此诗一出，众姐妹都笑逐颜开，只是碍于大姐的面子，没说说什么。大姐道行很深，对八个妹妹的心理活动都了如指掌，便说道：“还是老二的诗做得好，既有气势，又随和。大姐是刻板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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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四回6

　　　　众姐妹见二姐出来打圆场、大姐做出让步，是以谁也不愿再挑起事端，一点小摩擦便过去了。大家看足了镜湖风景便三三两两地离去，到别处观赏。

　　　　孟宇跟在后面，无精打采的。他早就觉得今天的气氛不对，除了七公主外，各位神仙公主看自己的眼神、讲话的语气都没有初次见面时那么自然，隐约透露出对自己的不满。从各种表征分析，她们是怕我和七公主谈上恋爱，大公主雪婧的诗更说明了这一点。心想：“‘沉沦情海、堕落红尘’这话够重的了！不会别有所指吧？不会的，明摆着就是指七公主；我本来就是红尘中人，当然不是指我。那句话――‘明人到此自回头’，应该是指我，劝我早回头。神仙界真是太灵、太透明了，自己和七公主刚有点朦胧的爱意就被发现，就招来这么多卫道士！要是真的谈恋爱，那还不知会怎么着！对此自己本来已有清醒的认识，怎么又纠缠不清呢？”

　　　　他想起上午在天上遇险的一幕，心想：“当时站在身边的公主都没有扶我，七公主隔着两个人竟然抢过来扶我，还当着那么多姐妹的面把我揽在怀里。她可是‘嫌疑犯’哪，也不避忌，如果不是对一个人有深爱，怎会如此呢？”又想：“她竟然做诗跟看来颇有威权的大公主作对，那首诗充满了对存乎天地间的真情的追求和对天条地律的反抗的精神。如果她像古代那些为了爱情敢于冲破封建礼教的女性，而自己畏畏缩缩岂不辜负了她的一片情意。”想来想去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顺其自然了。

　　　　七公主见孟宇一个人跟在后面，恐冷落了他，但眼下这种处境又不宜一个人陪他，便拉六公主和九公主停下脚步。孟宇跟上来后，三位公主见他郁郁寡欢，都陪着说说笑笑，然而，孟宇心中的阴影并没有因此而散去。

　　　　琅涯山无处不风光，每一处风景都会使人耳目一新、叹为观止。然而，此时再好的风景也勾不起孟宇的赏景兴致。公主们多有随感而发，咏山吟水、吟花咏草的，叫孟宇也来一首，他却说道：“人间四季交替、花开花谢，做起诗来就很有韵味、情调；这里四季如春、花开不败，写成的诗肯定也是枯燥乏味，我真不知怎么吟咏。”这种论调跟以前对仙境的赞叹截然不同，显然受情绪的影响。

　　　　不到一天的旅游很快过去了，傍晚时他们就回到紫虚宫。

　　　　在这以后的十多天时间里，七公主来找过孟宇几次，都在驿馆的客房里谈话，每次都是来去匆匆，逗留的时间很短，有一次似乎只是为了见他一面而来，还没坐下就走了。但是七公主每次离去时的眼波都洋溢着依依惜别之意和无限的深情，这让孟宇难以忘怀。显然她的行动受到约束，很可能还是顶着很大压力来找他的。这期间还有一位老仙翁找过孟宇，说了许多学道的事，其中说到：要想星游就得学道，要想学道就得放下儿女私情。孟宇真不知与七公主的关系要怎么处理：继续发展下去吧，一是鸿沟难以逾越、二是恐怕连星游的计划也要泡汤；不继续发展吧，想到七公主那依依惜别和无限深情的眼波，又怎能割舍得下？

　　　　要往屋牖山了，好多神仙前来送行，七公主也来了。她那光彩照人的面容蒙上一层淡淡的幽怨，更令人心生怜爱。孟宇见到她，只觉心头一酸，差点要落下泪来。之前两人都没有启齿表白过爱情，现辞行在这大庭广众面前还能说什么，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埋在心底了。他向众神仙挥手告别，目光却停留在七公主身上，顿时产生一种失落感，两位护送的神仙把他带上云头，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扑簌簌地落下来。

　　　　屋牖山层峦叠翠，群峰拱抱。

　　　　主峰四面峭壁，形似房屋，正面峭壁上端有个洞口，恰似这房屋的窗户，风光无限，因此该峰得名屋牖峰，该山也因此而称屋牖山。那洞就是星仙洞，由于洞口居高处险，还从来没有人攀登上去过。

　　　　两位仙使一阵风就把孟宇送到屋牖山的清水宫。无为真人已接收到地帝的意念传诏，早就在宫门口等候。孟宇看那无为真人：身穿青色道袍，手执银白拂尘，高个子，身板硬朗；包子似的隆起的额头，给人以道力高深的感觉。当下无为真人把他们迎入正殿，使者交接完毕即告辞走了。

　　　　孟宇呈上姜子牙的荐书，便要行拜师礼。无为真人拦住道：“恩公平波之举，能神仙所不能，老道自愧弗如，岂敢为师！我们还是做个忘年交，以兄弟相称，互为师徒吧！”说罢哈哈大笑。

　　　　孟宇慌忙道：“仙师说哪里话！平波之举纯属机缘巧合，小民实无半点本事，若不嫌愚鲁，请接纳于门下！”说罢硬是三拜九叩。

　　　　无为真人满心欢喜。把孟宇上下打量一番后，却不满地说道：“是谁出的馊主意，让你换神骨？”

　　　　孟宇讶道：“换神骨不好吗？”

　　　　无为真人摇了摇头道：“也不是不好。我看你的根器，按正常途径修仙，稍加加持，此生定有成就，而换上神骨，虽立马成了半神，但要进一步修成全神就要多费周折了。”

　　　　“怎么会这样？”

　　　　“神骨功能很多，与你这血肉之躯反差太大，勉强合并在一起，神骨功能受到多方面限制，体内矛盾很多，心静不下来，反而不利你进一步修行了。”

　　　　“还有这么一回事！”

　　　　“比如说，神骨能遁地，你这血肉之躯钻得下去吗？只要你头脑中一有遁地的信号，体内立时就会产生不适，你还能静下心来修炼吗？再如，神骨能挑万斤重担，你这肉肩负荷得了吗？神骨的能量释放不了，会使你心烦气躁的。”

　　　　“这如何是好？”孟宇有点沮丧，想了想又问道：“那换上神骨有什么好处？何谓半神？”

　　　　“换上神骨可使你身强体健、能活到三百岁、能飞天等等，这有别于凡人，但又不是神，所以称半神。”

　　　　孟宇听到“能飞天”三字就眼睛发亮，心下寻思：“人类的许多问题神仙是解决不了的，要是解决得了，大家去求神拜佛就好了。有些事情神仙办不了，还非要凡人去办不可，那次伏击弥天魔君还不是这样？尚且地球上有那么多神仙，多我一个少我一个也没什么两样，倒不如换上神骨能够飞天再说。”于是说出自己的想法和志向，要求换上神骨。

　　　　无为真人听得神采飞扬，道：“怪不得贤弟有此建树，果然是心气超绝、意识超前！不过，你想到天上去，单是会飞还不行，还要学几种功（）法。”

　　　　“弟子悉听师傅调教。”

　　　　“好！老道就授你几种功（）法，让你上天！”无为真人正在兴头上。

　　　　孟宇大喜，再拜顿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