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上攻略-第7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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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部长你那个问题也是没有意义的，”林映空眨了眨眼睛，“就算你有顾闻知的性格，你也不会变成顾闻知。”

　　　　封容忍不住在想，即使林映空知道了他的很多过往，但是在林映空眼里，他似乎一直还是那个和他认识了七年的封容，而不是躲在别人的阴影里苟延残喘的暗儡，或许林映空说得对，即使他是顾闻知，他也不会做出顾闻知的决定，曾经的暗儡可以等死，但现在的他可以自卑懦弱，但他不会坐以待毙。

　　　　林映空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便道：“部长，我爱你。”

　　　　“……嗯。”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封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能匆匆应了一声。

　　　　林映空注视着他，眼睛深沉又温柔，“我爱你，但是你不需要为这份感情去改变太多，事实上我也没有为你去变换我的本性，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是我选择了你，你不需要为这份感情去承担什么代价，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那些都是我自己要负责的事情，你只要好好地也爱我就行了。”

　　　　封容轻声问：“你的感情足以承担任何代价吗？”

　　　　“我不能，”林映空说，“最起码，我觉得我承受不了有一天会失去你这件事。”

　　　　封容几乎想要苦笑，原来你也会担心失去我？我以为只有我害怕得到了再失去。

　　　　林映空看到他的苦笑，有点不理解，但他还是继续说：“我也不是没想过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怎么办，但是我不能因为这样就选择长痛不如短痛，干脆主动离开你吧？感情的确不能代表着一切，可是有了感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眼里的你可能和真实的你不一样，可是我爱你，我接受以前的你，珍惜现在的你，陪着未来的你，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对我来说都不会是困扰，因为——没有什么比我爱你这件事更重要，我对任何模样的你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陶幽镜也对林映空说——你爱他，所以他对你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你对我说过，你从未主动放开过谁的手，那么，部长，你也不需要为我去改变什么，担心什么，你只要永远做你自己就可以了，无论时间和空间怎么改变我们，你也要记住，我也不会主动放开你的手，因为在我眼里，没有人比你更好……”林映空轻声一笑，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我不爱你的毫无原则，但我想毫无原则地爱你。”

　　　　封容怔怔地看着他，似乎被震撼住了，许久没有说话。

　　　　林映空忍不住去亲亲他的那双毫无妩媚之意的丹凤眼，或许别人会觉得他的眼睛太过犀利凛冽，但他喜欢这双眼睛里装着他时的模样——那是独属于他林映空的温情，谁也看不懂。

　　　　好半天，封容才喟叹道：“其实我想说你挺傻的，但是想到你傻的对象是我，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映空却坏坏一笑，“部长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可以做点什么嘛～”

　　　　“啊？”封容还在因为他刚才的话有点动容呢，一时没理解过来。

　　　　林映空突然把餐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推开，抱着封容站了起来，然后……呃，把他放在了餐桌上，封容顿时：“……？！”

　　　　林映空笑眯眯地道：“部长你有没有发现这张餐桌下面的四个桌脚都是固定在地上的？”

　　　　“……好像是。”封容茫然地想，固定不固定有什么问题吗？

　　　　林映空又说：“部长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房间里放张餐桌其实有点奇怪？”

　　　　“……哦。”这个房间就没有不奇怪的东西好吗？

　　　　“其实啊，这餐桌是另有用途的……”林映空压低了声音，同时身体也朝着桌子上一脸淡定实际上眼神迷惘的封容压了下去，慢慢将他压倒在纯黑色的餐桌上，“不如，部长你来试验一下这个用途好不好？”

　　　　一！点！都！不！好！

　　　　几十分钟后，瘫倒在餐桌上的封容咬牙切齿地如是想。

　　　　“部长……”林映空顺着他汗湿的脖颈，向上寻着他的嘴唇，他笑着呢喃道：“你觉不觉得这张桌子特别牢固？不如我们回去之后在家里也换一张这样的？”

　　　　“……”不要！封容面瘫脸看他，眼神红果果地展露着这两个字。

　　　　林映空立刻笑了起来，胸腔震动着，连带着下面都在颤抖，封容立刻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不自然地蜷缩了一下，林映空被他弄得眼神一暗，干脆扶着他坐了起来，然后抱住他往马车床那边走过去，在封容没回神过来的时候直接把他往床上一丢，自己再扑过去，一压～

　　　　封容赶紧道：“不早了，我们……”不如早点休息吧！

　　　　林映空却很愉悦地说：“我们不如再来解锁几个姿势吧～毕竟这是部长你指定的酒店啊，我们怎么能浪费呢？”

　　　　“……”封容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林映空眼睛亮闪闪地一边啃着他的胸口，一边道：“沙发和浴室我们都还没玩过呢～”

　　　　封容痛苦地捂住眼睛呻吟道：“你杀了我吧……”

　　　　林映空笑眯眯地道：“在床上吗？部长你真热情～”

　　　　谁热情了？封容很想反驳一句，但是林映空不知道按了哪里，马车床居然慢悠悠地开始晃动起来，像是真的有马匹在拉车似的，一晃一晃的，吓得封容下意识抓住了扶手，林映空却非常趁人之危地愉快地开动了，等到封容发现那股灼热的热源钻进来的时候早就来不及阻止了。

　　　　“林！映！空！”

　　　　被吼的林助手心情非常愉悦地对着封容的脸啃了一口，哎呦，陶幽镜说得对嘛，部长怎么忍心拒绝他呢？真的忍心的话……就做到他不忍心好了！话说下一个姿势用什么好呢？不如沙发浴室各来一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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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童话地狱的花（四十四）

　　　　封容一口气睡到了日上三竿，睁开眼睛的时候都已经了第二天上午十一点钟了，他一醒来就下意思先摸手表看时间，结果被这个时间点吓了一跳，除非是熬夜通宵，不然他还没试过一觉睡到大中午——可是昨晚这样那样……比出任务的时候熬通宵还可怕！

　　　　封容在把神智惊回来之后就迅速回忆起昨晚的事情，然后瞬间就有了一种把林映空杀掉灭口的冲动，不是觉得林映空太过分，而是觉得自己太丢人，干掉自己不管用，得干掉知道这些事的人才行啊！

　　　　他发现以前的林映空真的是太知道什么叫做克制了，封容还以为在海底狂欢节那次他已经够卖力了，没想到这次……封容以前听说过一个说法，就说灵力高强的人在床上也是不会累的，但是！什么叫做灵力高强就累不着！累不累那也要看位置的好吗！抛掉场景和姿势不说，昨晚林映空做了几次？封容没数，但是他知道自己看总办外勤组私人群聊得活跃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等到林映空意犹未尽快结束的时候封容迷迷糊糊地瞄了一眼被他们不小心压到按亮的手机，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结果林映空给他弄了点吃的，带他去浴室洗澡的时候又在那个按摩浴缸……停住！别想了！

　　　　封容很严肃地趴在被窝里，刹住了自己越想越歪的思路，他明明考虑的是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把自己曾经做下的蠢事全部掩藏起来？比如认为平时蹭蹭抱抱就能喂饱他们家这条不知餍足的大尾巴狼，再比如上次海底狂欢节的酒店里林映空只做了三次就被他踢去出差了半个月，再比如……他似乎从没有考虑过他自己对林映空究竟有多少影响力。

　　　　食色性也，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来说，情到深处便滋生妄念，妄念便化作欲望反馈到躯体上，所谓爱欲滋味情欲交融，就是一种很自然的亲昵情态，就算是封容这些年都把自己修炼得清心寡欲了，他也没法说自己在和林映空相处的时候心底没有渴望和对方亲近的想法，但是封容自己是隐忍习惯了，林映空又尊重他，加上确定关系这段时间以来公事接连不断，私人时间实在不多，两个人自然是一向走半柏拉图的路线，偏偏封容心思又重，从小就缺乏安全感的人其实不是对肢体接触更排斥就是更眷恋，封容显然属于后者，那种渴望亲近又始终隔得有点远的距离让他不安得很，他自己有所察觉，但刻意压制，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就是一种力图主导对方的强硬了。

　　　　如果陶幽镜来分析，那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虚张声势，他得不到，那就只能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他的内心情感，这种一种心理上的反向作用，缓解封容自己内心的焦虑，所以林映空总是以为他家部长想压倒他，实际上是封容在无意识地担心自己对林映空的吸引力不够，他就只能被动地用这样的方式来吸引林映空的注意力，同时掩饰自己的不足之处，例如，他在情事上的生涩、他对自己魅力的不确定性等等。

　　　　所以说，错估了形势的封容越是这么做，就越是担心林映空会发现他的不好，才会生出一种配不上对方的心思来，说不上巧合还是不巧，林映空的身份一直是封容的下属，又是先爱上的那一个，即使成为地位对等的情人之后，他还是会有一种以封容为先的想法，毕竟林映空本身也是那种事事以爱人为先的性格，换做别人的话肯定很感动，但是封容自己本身就被动，两个人就活生生卡在那里了，结果陶幽镜在他们中间搀和了一把，他很狡猾地没跟封容把这些道理掰扯清楚，而是拐弯抹角跟他说，你家助手很爱你啊，可是你不给他机会证明，他就该跑了！

　　　　跟封容是这个说法，陶幽镜一掉头又跟林映空说，你不想知道你部长多爱你么？那你就去试试呗！

　　　　反正在陶幽镜看来，没有滚床单解决不了的事情……

　　　　于是他们就像是两个圆球一样被陶幽镜推了一把，咕噜一转就撞在了一起擦出了一大片火花，然后就……呃，天雷勾动地火了。

　　　　封容以前还真的很少去注意自己能怎么样影响到别人，工作还好，感情始终是他的薄弱点，即使他现在抬一下脚都能让灵异学界震上三震了，他在感情上依旧还是那个被他母亲丢在旷野里面对无尽黑暗的小男孩，但是昨晚他听陶幽镜的话去“卖力”勾引林映空的时候却愕然发现——他好像也不太需要做什么啊……

　　　　其实他也不太明白自己明明只是抬起眼皮子看了林映空一眼，或者是主动趴在林映空胸口上蜻蜓点水亲了他一下，嗓子哑得受不了的时候喊他停一会儿……诸如此类的时候为什么会引得林映空更加那啥了，但是封容抱着被子琢磨了半天，模模糊糊的还是能够感觉得到——他这个人对林映空来说，还真是拥有非一般的影响力呢……

　　　　话说回来，要不是今天还有任务，估计对于可以好几天不睡觉的灵异学界生灵来说，林映空都打算奋斗个几天几夜了，这个影响力十分专注地体现在某件事上，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呢……封容摸了摸自己连上战场奋战个十天半个月都没感觉那么酸的后腰，心有戚戚然地想。

　　　　不过等到封容把思绪整理完了，他也发现不对了——他家助手去哪儿了？

　　　　封容纳闷地从被子里钻出来，脸僵僵地扫视了一圈整个还没打扫过的战况激烈的“战场”，但是却没看到林映空，也没看到小纸条什么的，他顿时更加茫然了，其实现在他们在扮演刘建贤和顾闻知，都算是还在任务期间，他家助手怎么无声无息的就不见了呢？

　　　　他睡得再死也不可能感觉不到有危险，所以说明不是什么紧急情况，封容慢吞吞地爬起来，一边痛苦地穿衣服一边猜想林映空去干嘛了，结果他刚把裤子穿好，房门就轻轻一响，林映空拎着几袋子东西进来了，一看到封容还没穿好衣服的样子，立刻反手就把房门一关，封容疑惑地朝他看了一眼，眼神很明显——有人跟踪？

　　　　林映空的眼皮子跳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的胸口，封容莫名其妙地顺着他的视线一瞧，耳根子刷拉就红了——身上全是灵力游走一晚上都还没来得及消去的痕迹！

　　　　林映空把买好的午饭放在了唯一被他收拾过的餐桌上——没办法，不收拾就真的没地儿能待了——然后凑过去把正在穿上衣的封容一把抱住，笑眯眯地道：“部长不再睡一会儿？”

　　　　封容僵了一下，“灭口”两个字又刷拉在脑子里刷屏了，但是飞快被他按了下去，面瘫脸道：“不睡了。”

　　　　林映空当然不知道封容会觉得丢脸，他还沉浸在昨晚那顿大餐里的余韵里呢，封容主不主动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反正他都对部长大人迷恋得不得了，只是封容主动一点的话他就可以放心地禽兽一把了而已，话说，这次比上次做得过分多了，部长大人也没生气，所以陶幽镜说直接把部长做到不生气了这招真的很管用啊，不如回头和陶幽镜多探讨探讨这方面的经验吧……

　　　　封容突然莫名地觉得脊背一寒，他茫然地想，腰痛难道还会觉得冷吗？

　　　　林映空很殷勤地伺候封容去吃午饭，消耗了大量体力的封容早就饥肠辘辘了，只是看到林映空把饭菜一份份地放在那张黑色的餐桌上，他就忍不住眼皮子跳了一下——他能不能直接坐在地上吃了？不行，地毯那地儿昨晚也……

　　　　最后，封容还是保持着面瘫脸坐在了餐桌前吃午饭，只有一张椅子，林映空理所应当地挤在他旁边，一只手的掌心贴在他脊椎上，化出灵力按摩着他酸痛的肌肉，身体在习惯那种欢愉之后的餍足感还没褪去，林映空的手贴着他，还亲亲蜜蜜地在他耳边说话的时候，封容总觉得骨头里还是透着一种麻痒和酥软的感觉，忍不住把林映空推远了一点，却被林映空揽得更近，故作可怜地道：“部长你这是吃干抹净不认人了吗？”

　　　　“……”到底是谁吃谁了？封容不吭声了，埋头吃东西——他家助手是越搭理越起兴！

　　　　林映空被他的鸵鸟心态逗乐了，笑得筷子都在抖，好半天才放过他，转而说起正事：“我刚才出去买午饭的时候看到望越和释山一了，他们也刚从酒店里出来，望越看到我了，不过我装作没有注意到他。”

　　　　封容吃饭的动作一顿，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之后才道：“他们一直呆在一块儿？”

　　　　“看起来像，两个人有说有笑从酒店里出来的，”林映空回想了一下，“不过小蓝说他们的订房记录是两个房间，应该没有睡在一起，看监控，他们也没半夜跑去对方房间。”

　　　　“……”封容嘴角一抽，“小蓝还盯着这个？”

　　　　“当然，”林映空很淡定地道，“万一望越真的把释家的娣孙勾住了，我们也好早点让灵外交部想想说辞对付兴师问罪的左丘世家。”这好端端的亲家孙子被一个人类犯罪头儿拐走了，还是在他们灵安全局的眼皮底子下，这可是一不小心就变成外交事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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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童话地狱的花（四十五）

　　　　时间往回拨一点，今天早晨，八点钟，陶幽镜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花七是已经不在了，他是个爱睡懒觉的，做事的时候总有一种不紧不慢的范儿，但是花七是以前的国家虽然小，但好歹也是有军队的，率领过军队的花七是身上没什么煞气，不过自制力比陶幽镜好多了，一般来说做起事情来都是有个规程的，哪怕被陶幽镜折腾得厉害了，早上也会爬起来去锻炼锻炼，陶幽镜虽然有心想陪他，可惜抵抗不了床的吸引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大早的就跑出去了，一个人的被窝总是显得空荡荡的。

　　　　陶幽镜在被子下面滚了一圈，模模糊糊地挣扎着再睡十分钟还是要起床去粘着花七是，但是滚完这一圈之后他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陶幽镜掀开被子，往墙壁上挂着的壁钟看了一眼，没错，是早上八点。

　　　　时间没有不对劲，不对劲的是花七是的作息，这几天陶幽镜都在折腾花七是，就是想让他累一点，没有心思发觉自己最近在忙什么，而被折腾完的花七是通常情况下都是八点半起来的，陶幽镜对他的任何细节都了若指掌，超过五分钟的变动都能让陶幽镜在心里更改属于花七是的数据，半个小时的误差有点大了，这……不正常。

　　　　是纯粹的一次意外，还是花七是又有了什么变化？陶幽镜因为刚起床而有些混沌的思维猛地清晰起来，他一边爬下床一边排除着种种原因，主卧室和洗手间都没人，他拿起一件上衣套在身上，拉开房间门，走廊上很安静，陶幽镜走到楼梯口，下楼，在二楼转角遇到一个佣人，问话，佣人说花七是在花园里发呆很久了，陶幽镜皱眉，脚下的步子加快了，直接奔向古堡外开满刺玫花的小花园。

　　　　说是花园，其实更像是随意用篱笆围出来的一片花圃，就在古堡背后，不靠着悬崖的方向，盛开的花才不会被悬崖上的风吹折了，陶幽镜走到花园的篱笆圈时，看到小正太模样的乘小呆居然没和总办外勤组的其他组员呆在一起，而是一脸严肃地蹲在那里，盯着花园里坐着的花七是，陶幽镜想了想，步子慢了下来，停在乘小呆旁边，问：“你在看什么？”

　　　　乘小呆早就听到他的脚步声了，也不意外，闻言便道：“我在看花先生。”

　　　　陶幽镜盯着这个还没有自己腰高的小孩子，总觉得他的表情和平时不太一样，“你看他做什么？”

　　　　乘小呆抬起头，看着他，“你有没有发现……花先生有点怪怪的？”

　　　　“哪里怪怪的？”陶幽镜的心慢慢提了起来，事实上他今天还没有和花七是说过话，但远远地瞧着花七是坐在花园里发呆的样子，陶幽镜也觉得更加不对劲了。

　　　　乘小呆的脸色有点凝重，这股凝重在他稚气的脸上显得有些怪异，但是他的眼神却是深沉的，不像是个小孩子，“他刚才看到我，不认识我了。”

　　　　“然后？”陶幽镜觉得乘小呆还有后话，毕竟花七是的记忆混乱是大家都知道的，乘小呆不会专门把这个拿出来跟他说。

　　　　果不其然，乘小呆道：“然后我照惯例跟他自我介绍，说我是灵执法部暗部长手下外勤组的组员乘黄，但是他问我——灵执法部是什么，暗部长是谁？”

　　　　陶幽镜提起了的心一咕噜就沉了下去，就像是秤砣沉进水里去了一样。

　　　　遗忘是一个过程，一开始是混淆，记错，慢慢的就变得不清晰了，然后在意的被扭曲，不在意的被忘记，痛苦的会被清除，甜蜜的会被搅乱，但是有的常识和本能却是比较难以忘记的，例如睡觉、进食这些躯体的记忆，再比如年龄、地方这些常识性的东西，就好像是人们失忆的话常常忘记“我是谁”，却很少会忘记“我是人类”或者“这里是XX国家”，花七是的情况一直属于前者，混乱的记忆常常让他把什么人和什么时间段弄茬，但是他问乘小呆，灵执法部和暗儡是谁……这简直就像是人类在问，警察是什么东西，警察局长又是什么，可以吃么？

　　　　——花七是开始遗失他的本能和常识。

　　　　陶幽镜其实还能很冷静地分析着，很冷静地跟乘小呆说他先处理回头再跟他们说说结果，很冷静地一边分析一边走到花七是面前，神色如常地唤他一声“小七”。

　　　　花园里除了刺玫花之外，就是一些好生长的花花草草和树了，其中一棵大树上被拴着一个木制的吊椅，两人座，离地有点高，平时陶幽镜和花七是两个高大的男人坐在上面也能脚离地，晃悠着靠在一起说说笑笑，此时花七是就一个人坐在上面，身上穿着浅色的家居服，脖颈上还留着昨晚缠绵后的痕迹，但他不像是平时那样把扣子系得好好的，反而显得衣衫有些凌乱，头发也有几缕不安分地翘起来，他长得很帅气，平时总会把脊背绷得很直，像是个随时跨上马就去行军打仗的将军一样，但又有着王室独有的贵气，少了那么几分武将的凶悍，显得更加引人注目。

　　　　但是这个时候孤身一人坐在木制吊椅上的花七是却似乎多了几分颓唐，背部的直线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下来了一样，被压出一个不明显的弯曲弧度，他的眼神有点空，不像是平时那样总是亮亮的，脸上也没有那种阳光却又有点腼腆的笑容，脸部的轮廓被绷紧，反而变得冷峻起来，竟然也有了几分陶幽镜不近人情时的气息，像是没有活气的人偶……但是只有在看到陶幽镜的时候，花七是脸上的那份严峻才有了一分松融，但是下一秒又冰封了回去，他小声地唤了一句：“镜子……”

　　　　陶幽镜像是没有察觉似的，很自然地在他旁边坐下，抱住他，轻声问他睡够了没有，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温声细语的，完全不像是灵异学界里传闻中亦正亦邪脾气莫测的心理大师，花七是脸上的严峻慢慢消失了，他抓住了陶幽镜的衣角，眼里终于泄露出满满的困惑和迷惘，“镜子，我觉得有点不对……”

　　　　“什么不对？”陶幽镜问得很平静。

　　　　“这里……是哪里？”花七是愣愣地看着背对着他的半山古堡，“我们的家……是这里吗？”

　　　　有了乘小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