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神为饵-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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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不远处吴尘偏头看一眼，见这年轻人眼中坚定的光闪烁着，好似天上的繁星。

　　　　不知为何，这种目光和坚定的态度，竟像极了曾经年少时的自己，如今历经沧桑反而失去了那时的豪情闯荡之心。

　　　　感觉到高峻之人正转向这里，吴尘也看向他，眼中满是自信，仿佛在说：“尽管放马过来，你的心思瞒不过我的眼。”

　　　　高峻之人兀自撇嘴一笑，挥手道：“冲！”瞬即将冲在中段的几路兵马命令向前，很快便与前方几路冲锋军再次合力形成包围之势，加速，收缩包围。

　　　　此刻吴尘的兵马明显处于劣势，而且看起来后防不稳，有些松散，布局也不够广远，似乎经不起多少冲击。

　　　　若高峻之人的兵马冲过来包围，吴尘如果命令军队苦守后防，那高峻之人将继续下令不给他喘息之机，将他的兵马唯一的出口东北向也围住，如此胜负将定。

　　　　吴尘长出一口气，镇定了情绪，如今敌军在高空还没完全形成合围之势，想要突围还是有机会的。此刻心绪不能焦急不能乱。关键是，他的破绽在哪里？

　　　　万物皆无完美，只要事发必有破绽。

　　　　吴尘手臂悬停，暂不发令，只仰面细看去。

　　　　那高峻之人见吴尘面有难色，便扯起嘴角得意一笑。

　　　　可还不等他的笑容散去，就在吴尘定神去看几乎不待片刻反应的间隙，他便道：“又是破绽！”

　　　　高峻之人侧首来看，眼中一惊。

　　　　虽然这高峻之人的星宿布局着眼全局，满眼都是他的陷阱和布局，但布局越大集中在一个精细布局的精力势必会被分散，广布局必然导致破绽多，如果自信一点去看，他的布局实则是一盘散沙。

　　　　“前锋七队左路冲杀！”吴尘高喝一声。

　　　　高峻之人仰头细看，只见吴尘这方一路闲置的前锋突然冲入他的左路军中，那是他坐镇后方的布局，随着那支精锐前锋飞速冲断，瞬即将他的左路军阵分成两截，相互支撑难以维系，孤立无援，最稳妥的左路军陷入混乱。

　　　　高峻之人忙下令回拢想要拯救目前局势。

　　　　“再冲！”不想吴尘几乎不做喘息，紧随他的命令再次下令。

　　　　他手臂一挥，己方军阵中再冲出两路精锐，沿着刚才那支先锋军冲杀出的血路，一同杀向敌军混乱的左路战局。

　　　　得了吴尘命令的将士策马前冲，手中法器挥舞，缩小在天幕上看，正如一柄豁然发亮千斤沉重的狼牙棒，挥舞着，不仅切断了高峻之人的左路稳阵，更可用四面带刺的优势同时攻击左右敌军，瞬间改变双方战局。

　　　　“好一招一箭双雕！”那高峻之人面容虽然模糊，但声音清晰无比。

　　　　吴尘哼笑一声，也对自己这一破局指挥感到满意。

　　　　“别得意，星辰之道无常，你能破一战局，却破不了整片星辰！”高峻之人高声反驳，说过他更微微一笑，声音中满是自信，似乎对暂时的得失毫不在意。

　　　　虽说你的确比我想的更擅长军阵兵谋，也足够谨慎稳重，但你的兵谋还是不够缜密，虽然我以星宿星子布局看似散漫，但每一处都是变局，你以为几支先锋军就能彻底阻断我的后防吗？

　　　　高峻之人出乎意料地脚步一转，再没去急着派兵阻截吴尘派过来的几支冲锋精锐，而是继续在西北上方的军阵中展开攻势。

　　　　吴尘也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此人然舍弃地如此之快而果决。

　　　　兵者有云，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战场上要把握主动权来调动敌人，尽量避免被敌人调动。他怎会将主动权让出来？

　　　　难道又是阴谋？

　　　　……

　　　　……

　　　　从清晨狂奔到午后，翎玉率领的大军漠漠茫茫扬尘无数，一刻也没停留，沿途等待纳入军中的各个城池的军队和侍卫，都在最有利的路上整装等待，只待翎玉所率的主军一到，立即加入队伍，一同向前奔程。

　　　　前方惨况如何，在将士们的想象中被无限放大，他们只祈求自己想象的太夸张了，希望前方的百姓并没遭遇这些，但谁也不愿耽搁片刻去亲见真相。

　　　　但当翎玉率领的大军奔至昌记城中时，他们知道，想象并非夸张，现实却是更加残酷。

　　　　“吁――”

　　　　为首翎玉将军勒马而停，随她的动作，身后一批又一批的将士们勒马急停，现场一片马嘶鸣叫。

　　　　看着城中惨状，将士们全都傻了眼。

　　　　众人在进城的一条宽街街口，一时不能接受这一现实，现场一点声音也不能闻，没有任何一人言语，所有人都在心中震动。

　　　　经过短暂的舒缓，翎玉接受了这是事实，早做好准备异族不会手下留情，现在有什么不好接受呢？

　　　　她没有下令，而是兀自勒马前行，马蹄在街上徐徐前进，后方的将士们随着主将也向前行去，众将士策马细看，满城四下百里方圆，然看不到一个活人，甚至没有鸟雀和家禽。

　　　　拐了几条街眼前到处都是模糊的血肉，是残破损坏的房屋和土地，原本一座这一带人口最多最富足的城池，转眼间变成了荒野废墟！
………………………………

第374章　骨子里带来的热血

　　　　昌记城是大靖皇城靠近燕尾坡一带，原本最繁华富有人气的城池，城池并非村落，这里有殷实的人口和颇具规模的驻军管理，短短一日，竟成了这般惨状？

　　　　突发的战争蹂躏过后，这里满目疮痍，血流千里，城中的草木和囤积可以说是寸草不留。街道两旁的商铺木架牌匾被踩踏在地，商铺中的老板和家人无一幸免地倒在破败的木头和石头上，倒在血泊里。

　　　　百姓们住的连成一片的房屋更惨烈，倒塌的尘土还飞扬在上空没有散去，很多人被压在塌下的石头里，死不瞑目。

　　　　就连倒在地上还在襁褓里的婴儿，也不见一个哭泣。

　　　　“禽兽不如！”

　　　　“誓杀异族军！为乡亲们报仇！”

　　　　将士们悲痛之余，纷纷咒骂着异族军的残忍野性。

　　　　虽不同族，但面对一个个鲜活而无辜的生命，他们甚至毫无还手之力，异族军竟然一个也不手下留情。

　　　　触目惊心。

　　　　“想不到异族军残忍到如此地步。”翎玉身后的副将晏子龙攥紧鞭绳，咬牙切齿地说。

　　　　翎玉是队伍里为数不多的，曾经见识过异族军的人，但见到这些她也是一路心神震荡，无法平静。

　　　　这支队伍在不断经过城池驻军的扩充壮大中，原本几支完全陌生的军队在一起还需磨合，还有些涣散的军心，在面对这惨状后也一时间振奋起来。

　　　　翎玉回身看着将士们紧绷的神情，青紫的脸和火红的眼瞳，她知道身后这些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便前方刀山火海他们也愿一同去赴死，只为这些无辜的性命救赎灵魂和责任。

　　　　翎玉在前扬起手中法器，高呼：“将士们！”

　　　　她说着飞身向前，在前排将士的注目下落在一堆杂乱无章的大石上，这些石头应是房屋倒塌所致，翎玉落定，石头上尘土翻飞，但不影响前排将士热切地注视着他们的主将。

　　　　这位临时的女主将，她曾在边境军中做过将领，这时莫名给了将士们以信心。

　　　　尘土飞扬中翎玉的主将披风随风飘扬，手中法器豁然发亮。

　　　　“将士们，异族军的残暴远超我们的想象，这一战会比你们曾经的任何一场战事更加不易，你们可做好了准备？”

　　　　听了主将的问话，刚才还怨愤咒骂异族军的将士们尽数沉默下来，默然思虑着。

　　　　“身为将士，我们的职责便是戍守家园，保卫族人。

　　　　不论你是边境军将士，是禁卫军将士，还是某个城池的守卫军。如今我们的族人被异族军残害，我们的家园被异族军摧毁，这，正是我们冲锋陷阵之时！”

　　　　“这一路走来，我们看尽了同族同胞曝尸在此，惨绝人寰！”

　　　　将士们环视着周围的惨状，很多都默默低下头，眼眶酸涩。

　　　　“昌记城只是我们与异族之战的缩影，如果我们不加快速度前去阻击，像这样的惨状，将不断发生在更多城池中。”

　　　　“异族军没有人性，他们见人就杀，我们若不倾尽全力击退他们，日后，我们越来越多的亲人，挚友，都会遭遇此等惨痛！”

　　　　翎玉说着挥手一指，北方大地是众多将士们的家乡。

　　　　翎玉站在乱石堆砌的高处，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再不是对月流泪酒醉，每天怀念先夫的妇人，也不是在暗鹰司中摒弃尔虞我诈，游离在权衡利益之外的普通鹰尉首领，她找回了她最想要的东西，成为手握兵权，掌控千万人性命的将领。

　　　　怀念先夫不假，但她没想到，自己有多怀念在边境军中杀敌卫国的日子。

　　　　战场和硝烟仿佛是她骨子里带来的，无法忘怀。

　　　　“杀！”

　　　　“杀！”

　　　　“杀！”

　　　　将士们的情绪爆发了，他们一声声高喊着，高举手中法器，有的跃在马背上，振臂高呼，为死去的同胞报仇！

　　　　誓将异族军赶出大靖族地！

　　　　翎玉飞身回到马背上，不愿耽搁时机，高呼一声：“前进！”

　　　　身后漠漠茫茫的大队伍随着主将跃向前方，奔出惨状环生的昌记城，走捷径向燕尾坡方向冲去。

　　　　将士们一路目睹异族军的残忍，心中迸发出无穷战力。一鼓作气再未做停歇，一直行进至官道和山野的交界处。

　　　　这一带是翎玉和几位副将商议过的地方，这里有几个岔路，根据梅圣人派人传来的异族军现实情形，他们预估过异族军的前进速度和战术。

　　　　异族军很可能已经走过了这个岔路的交界，但具体走向了哪里现在不得而知。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急切的马蹄声，疾驰归来两个哨兵。

　　　　“禀将军！”

　　　　两哨兵奔至近处，气喘吁吁跳下马来行礼，慌忙对翎玉和几位副将报道：“前方发现异族军踪迹……”

　　　　……

　　　　……

　　　　高峻之人并没给吴尘半分解释，他自顾操纵着他一方的军阵，从他笔挺的站姿中，吴尘看到了他的自信。

　　　　既然面对危局他也无比自信，想必他是有预谋的，吴尘下意识仔细仰面观察，不能进入那人布下的陷阱。

　　　　高峻之人坚信他的星宿布阵之道，他以天道布局设计，天道兵谋合乎天理，动一子而牵全身，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孤立无援，只看布阵之人有没有办法逆境求生。

　　　　“年轻人，你尽管来攻，年少轻狂还是草率了些！”高峻之人沉声自语。

　　　　高峻之人脚步站定，双手扬起不时挥舞，应他的军令，已经在西北方展开攻势的军队，更加铺开了战局。

　　　　吴尘平静心态，自认暂时没有受制于人，他也在己方军营中发出军令，调拨军马。

　　　　两军在高峻之人的左路军中，在吴尘军马的中路都展开了遭遇战，两方进攻也逐渐得到了敌军的反击。而吴尘那三支阻断高峻之人左路军队的前锋军，在高峻之人的几次连令下，被动陷入了围困，正在力求自保。

　　　　那高峻之人见自己争得了先机，便鼓足劲下令让兵马奋勇前冲，形成了一道看起来浑然一体密不透风的合围之阵。

　　　　而吴尘的兵马布阵却面临危机。
………………………………

第375章　两个灵魂

　　　　危局，真正的危局。

　　　　吴尘额头上渗出一层惊汗，即便冷风习习，他却心中灼烧的强烈。

　　　　那高峻之人看着吴尘，这年轻人衣衫破损，想必是在之前几关的法阵幻境中受的伤。太极冰火虽然猛烈，如果他有本事走出来，该不会伤至如此，想必另有隐情，他能坚持到这一步已然不错。

　　　　这成绩是一众参试者中佼佼了，但高峻之人还是发出了一声朗笑，笑的意思是，姜还是老的辣！

　　　　“不要急，不要急。”

　　　　“即便是天道也一定有破绽。”

　　　　“何况这并非天道，而是兵谋。”

　　　　吴尘尽力稳定自己的情绪，还在仰面细查其中布局。

　　　　那高峻之人已经胜券在握了般，在不远处道：“年轻人，你走到这一步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这是个无解之阵，你若是走不出去，就定然走不出去，不必费力气了。”

　　　　吴尘侧头看他，不懂他话中之意。

　　　　这是个无解之阵，那应该是谁都不可能打败你，为何叫作“我若是走不出去，就定然走不出去？”

　　　　这个“若”字包含了无限可能。

　　　　吴尘面对高峻之人问出他的疑惑。

　　　　“我不明白。”他说。

　　　　走到这里的参试者，都会得到高峻之人的解释，吴尘也同样无可厚非。只是他得到解释要比其他人晚些，因为高峻之人想看看他布法兵谋的实力。

　　　　也很久没棋逢对手地玩过了。

　　　　“这一关是为天阙阵最后一个阵眼挑选合适之人，并非考验你们的排兵布阵能力，若是只考验谁能靠法阵和兵谋胜过我，那久经沙场的宿将恐怕更容易通过些，也不必从你们这些小家伙里筛选了。”高峻之人解释。

　　　　吴尘对他以小家伙相称感到不悦，但见模糊身影中，那高峻之人仿佛是白发飘散，或许是位老前辈，随他如何称呼吧。

　　　　“可我们一直在排兵布阵，你多番阻挠，设下陷阱引我进攻，不考验兵谋考验的是什么？”吴尘还是不解。

　　　　高峻之人哼哼一笑，坦白解释说：“我见你有些本事，一时技痒想和你斗上一番，才让你有这错觉。

　　　　若是旁人，甚至是不懂兵谋之人，我会更快下令让兵马排成无解的法阵，引他们直接到最终的考验。”

　　　　搞半天耗尽心力，居然就是这人的玩兴大发？

　　　　吴尘深出一口气问：“你还是没说，此关考验的是什么？我怎样才算走出去？怎样又算走不出去？”

　　　　“你站在这里，破不了我的法阵，就算失败，无缘下一关。你若能打破我的无解之阵，就能进入下一关。

　　　　当然，你不可能打破，否则你也不会在这里绞尽脑汁蹙眉流汗了。”

　　　　“为何是无解之阵？”

　　　　“你也擅长兵谋布局，你该知道我的下一道命令是什么。在此之前你只剩一次军令发布的机会，可你的兵马不足以在一次命令中打败我，所以，胜者势必是我。”这算高峻之人最后的解释。

　　　　吴尘仰望着两军交战的星空，心知此人说的没错，这也是为何他迟迟蹙眉思索，也不愿轻易说出最后一次命令的原因。

　　　　因为敌军已经形成合围之势，攻击也很猛烈，只要那高峻之人再一道命令下达，他的兵马便会大败，他的将领也会被擒。

　　　　“如此说来，这势必是个无解的法阵，你一定会胜，怎么可能有人能解开危局？”吴尘脑筋一转，再问。

　　　　“不错，所有参试者最终都会面临这样的无解之阵，虽然无解的道理各不相同，但结果是一样的。

　　　　但的确有人能解得开，那些人是特异之人。”高峻之人耐心解释。

　　　　对这个陪他打发了很多无聊时间，解了多年的技痒的年轻人，他更愿意解释的详细些，以示尊重和欣赏。

　　　　“何种特异？此话怎讲？”吴尘不明。

　　　　“你可知弈棋之道？”那人却问，打算继续耐心解释：“围住四方之气，便可提取围住之子，如果只剩一个眼，甚至没有眼这便是死棋，如同这无解之阵。但若有两个眼，死棋也可复活。

　　　　特异之人可在无解之阵面前，同时发布两道命令，无解也可变作无解。”

　　　　“两道命令？同时？”吴尘错愕，可这两军对决的规矩便是一次只能发布一道军令……

　　　　仿佛看出了吴尘所想，那高峻之人道：“因为特异之人可在这样的无解之阵面前，迸发出两个灵魂，每个灵魂都可对兵马发出命令。

　　　　这是所谓的两道命令。”

　　　　“这法阵所筛选之人，竟是有两个灵魂的特异人？”

　　　　两个灵魂。

　　　　吴尘错愕。

　　　　“不错，所以失败也并不耻辱。”高峻之人似是安慰，每个走到这里的参试者，他都会象征性地安慰。

　　　　两个种族之人不算十分稀有，但一具躯体拥有两个灵魂，可谓凤毛麟角。在此考验刚塑成时，高峻之人已对这次天阙试不报多少希望。

　　　　因为这还不是最后一关。

　　　　激发两个灵魂。

　　　　激发……灵魂……

　　　　吴尘听到这句话时，感觉心间一震，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击打着心灵深处，而心灵深处也在发出声音，给予回应。

　　　　他仰面看着高空，两军交战的战局中仍是战马嘶鸣烽火漫天之景，但他的眼睛似乎亮了起来。

　　　　高峻之人不经意看到吴尘的眼神，身躯一颤。

　　　　……

　　　　……

　　　　翎玉率领着大军队伍站在好几条道路交叉的岔路口，接到前方派出的哨兵传来的回禀。

　　　　“禀将军，前方发现异族军踪迹！”哨兵急道。

　　　　“异族军人数多少？距离！方位！”翎玉催促。

　　　　众将士屏住呼吸，但听哨兵的详细回禀。

　　　　“人数大概五千，在昌记城东南向三百里，异族军的队伍中，不都是人……”哨兵声音有些颤抖，不全是因为急着赶回来禀报的急促，可能还因为想起那一幕感到后怕。

　　　　“还有什么？”副将忙问。

　　　　“奇形怪状的，还有巨大猛兽，十几倍于人，而且……异族军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加，他们在地面上协助没有突破的异族打破结界，涌出来的异族军越来越多。”哨兵说道。

　　　　所有人都明白，如今形势极为不利。

　　　　前方等着他们的不止是战争，还有刷新观念的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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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自己对自己说话

　　　　在听过哨兵的回报后，将士们一传十十传百，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假想中异族军是那般可怕，可听到的现实似乎不比假想敌好多少，甚至更恐怖。

　　　　翎玉忙吩咐下去，让几个副将逐一下令，各分队的领队各自安抚将士们的情绪，这样的心态不正常，还没交战就自己吓唬自己，等到交战时武器都抬不起来了。

　　　　“翎玉大人，这一仗要怎么打？您觉得呢？”身侧一位副将问。

　　　　翎玉卷起手中的地图，目光向远处投去，吸了一口气她眼睛一眯，斟酌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兵者有云不会有错。”

　　　　翎玉若有所思地停顿，几位副将也不说话，期待她给大家一颗定心丸。

　　　　“异族军现在前进到祁松山附近，他们明显是朝皇城去的，按照他们前进的速度预估，再过一个时辰，他们便能抵达匹猎城。

　　　　匹猎城四周只有一座佛掌峰，我们就向佛掌峰进发。”翎玉思索后道。

　　　　“佛掌峰？”

　　　　“大人的意思是？”

　　　　副将们若有所思。

　　　　“翎玉大人是想让将士们先登上佛掌峰，亲眼看到异族军后再行决策应敌之计？”副将晏子龙虽是问话，但语气中已是肯定。

　　　　翎玉闻言颔首应下，晏子龙是禁卫军中知名宿将，这次虽然翎玉和他临时搭档一同率领军队出征，按理说会有个相互试探磨合的过程，但晏子龙的脾气柔和宽容，刚好和翎玉的火爆直脾气互补，两人几乎没经磨合就很默契。

　　　　而且晏子龙这名字，与翎玉的先夫白子龙刚好巧合相似，翎玉面对他甚至爆不出脾气。

　　　　“异族军的样貌不断变异，我现在也不知他们什么样子，如果直接正面迎敌，我担心将士们会因为放大了心里的恐惧，丧失了战力。”翎玉补充说。

　　　　众将领颔首应下，一声令下，大军浩荡向佛掌峰方向进发。

　　　　穿过群山交界，跨过一道横插平原的内陆河，一路不加停歇，沉重而紧密的马蹄声如同众将士的心跳声，敲击着众人的担忧，唯恐不能承受。

　　　　过了内陆河，地势平缓起来，放眼远望，再奔程一段就要抵达佛掌峰了，佛掌峰的山峰已经在将士们的面前显露出来，近在眼前。

　　　　“吩咐下去，我们不必攀上顶峰。”翎玉吩咐说。

　　　　瞬即有传令士兵下去向后传令。异族军就在山的另一边，但不必非要到顶峰才能看到，只需攀上附属在佛掌峰旁的山峰便可。

　　　　这座附属的山峰坡度平缓，众将士屏声攀爬，速度很快，第一批登上这山的将士便看到了山峰另一面，已经在稍微远处的异族军。

　　　　众将士隐蔽着，在这山势周围一字排开，静静地观察着敌军的背影，唏嘘不已。

　　　　在视野的远处，向皇城方向背向离去的队伍中，不仅有同样人族模样的异族，军中还有大批见所未见的异兽猛兽。

　　　　看起来异族军也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他们将身躯庞大的异兽分作几批，但最大的两批一批作为军队前锋，一批走在最后，作为后防。

　　　　异兽高大且凶猛，长相丑陋怪异。有的生有獠牙，有的长有犄角，多半浑身长毛，有的多肢手臂挥舞在身侧，还有的爬行前进。但即便是爬，身高也在人身高之上，巨大无比。

　　　　“翎玉大人，您以往在边境军中打交道的异族军，就是这样吗？”副将晏子龙问翎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