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殇,丑颜不为妃-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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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呜……”

　　　　凡连衣仰起头来，她虽然没有眼珠，却能一直看着雪霓裳的方向，不断地呜咽出声。

　　　　女子洁白的手终于触到妇人干瘪的皮肤，雪霓裳缓缓闭上了眼，跪在地上，轻轻地将妇人的头颅拥进了怀里。

　　　　“凡姨，我欠你的承诺还没有兑现，你怎么能说瞎就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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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回公公的话，我家主子是当朝的驸马

　　　　“凡姨，我知道，这几日过的很痛苦，很绝望，可是如今，霓裳来了，霓裳来带你走。你再不用待着这个地方，从现在起，我会好好地保护你，再不会教人伤害你。”

　　　　雪霓裳突然哭了起来，她哭得那么大声，好像要将自己体内的胆汁都哭了出来。

　　　　而凡连衣这时却只能用自己的嘴唇狠狠地揪住雪霓裳的衣服，用力地拉扯钤。

　　　　雪霓裳知道，这个妇人是想要告诉自己，一定要替她报仇，一定要杀了云氏一族。

　　　　女子就只能连连地点头，一遍遍地承诺洽。

　　　　雪霓裳的手划过凡连衣干瘦的后背，贴着妇人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小心翼翼地安抚，就如同是儿时，妇人对自己的安抚一样。

　　　　是凡姨将她从地狱里救了出来，也是这个妇人不知疲倦地安抚自己，带着自己走出了心理的阴影。对方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然而自己却一直忤逆她的意思，到最后也没有替她完成心愿。

　　　　“呜呜呜……”

　　　　然而，在半柱香的时间里，那撕心裂肺的呜咽声终于归于平静，妇人的头一歪，却是在雪霓裳的怀里断了气。

　　　　凡连衣能过坚持这么久的时间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她这样活着根本就是生不如死。她之所以撑着最后不断气，只不过是为了再见一次雪霓裳，她只是想要在最后的时刻，让雪霓裳能够记住这种滔天的愤怒，她要雪霓裳为自己报仇！

　　　　“凡姨！！”

　　　　帝后的嗓音已经嘶哑难听，她的动作僵硬了很久，很久，到最后她就像是一个疯子那样，紧紧地抱住妇人的头颅，她仰天大喊。

　　　　冷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却赛不过她心底的凄凉无助。

　　　　*

　　　　宫门外，一辆马车已经守候了多时。

　　　　这辆马车用的是两匹汗血宝马，车厢的气派虽然不及帝王的排场，却也是讲究。

　　　　百年檀香木的车厢，幽幽散着挥之不去的清香，沉沉直入心脾。缀着五光十色的琉璃，那帷幕翩跹是最上乘的织造技术。而那车厢中一片通明，用的是大如鹅蛋的夜明珠。

　　　　云千葉是被宫中的太监用御用马车载着出宫的。

　　　　宫门开启，御用马车哒哒，车檐的铃铛叮叮作响，清脆有余，娟灯高高挂起，一路照着前方。

　　　　“前面的那辆马车是谁家的？”太监自御用马车的座驾上站起身来，遥遥地看着不远处挡道的那辆马车。

　　　　“敢问公公，你这边送的人可是当朝的长公主？”自那辆马车上突然跳下一个年轻车夫，匆匆跑了过来。

　　　　“杂家栽的却是是当朝的长公主，长公主身份尊贵，你们莫要耽误了公主的行程。”太监尖着嗓子不满地埋怨。

　　　　他也真是猜不到，究竟是何人这么大胆，居然敢拦皇亲贵族的御驾。

　　　　“回公公的话，我家主子是当朝的驸马，今夜亲自来宫中接公主回府。”那个马夫的脸上带着讪讪的笑，看起来却是极为恭维。

　　　　听着这个马夫的讲说，那太监的心中却是咯噔了一下，慌忙往那辆马车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人撩开车帘优雅地步下了马车。

　　　　丝缨苍蟒教子珠冠，石青直地纳纱金褂罩着一件葛纱袍，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那人的长相极为英俊，眉宇间褪不去的是征伐沙场的戾气和果决，这个男人生就是一个战神。此时，那个男人穿着一双长靿靴，不慌不忙地向这边走来，气质非凡。

　　　　“长公主，你快醒醒，驸马爷亲自来接你回府了。”那太监贴着车帘，对着车内的云千葉小声禀报。

　　　　然而，等了许久，里面却是没有一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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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即便如此，他依旧不舍得放手

　　　　眼见着男子行动如风，一点点向此处逼近，再眼见他眉间不悦，阴沉着脸，好像比这夜色还要来得浓郁。

　　　　宫里的太监哪个不是见风使舵的主？这个驸马爷看起来明显是动了怒洽。

　　　　这番，他心下叫苦不迭，也不做多想，就将那御用马车的帘子给掀了开，可就是那一眼，却教他瞪直了眼——这马车里空荡荡的，哪来的什么长公主？

　　　　榻上的布衾被压出浅浅的痕迹，车中暗香浮动，徐徐醉人，还有伊人的温度，看来也是方才离开。

　　　　“怎么回事？不是你这太监送长公主出的宫吗？怎么公主人都不见了，你却一点也没有察觉？”马夫一把抓住太监的衣襟口，将他整个给提下了座驾钤。

　　　　太监也是冷汗连连，皱着一张脸，惴惴不安的心忽上忽下，将他吓得不轻，此时哆哆嗦嗦不知如何解释。

　　　　一边，宁楚离孑然而立，面上的怒气一点点积压，铁青着一张脸，明明是气到极致，却隐忍不发。

　　　　眯眼，这个男人冷哼一声，就旋身往自家马车而去，步伐有力沉重，晚风将男人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主子，等等~”马夫见着宁楚离离开，便松开对太监的钳制，慌忙赶了上去：“主子，你说，这么晚了，这少夫人能去哪里呢？”

　　　　“少夫人真是，主子对她一向宽厚温和，怎么少夫人就是不知道收敛一下性子呢？少夫人闹脾气离开将军府，都有大半个月了，主子来寻她，偏偏每次都落空……”

　　　　这马夫也是个直性子的人，此时难免替自家主子不值。他这边还在碎碎念，不想宁楚离的眸色越发深沉，黑的都能滴出墨来。

　　　　他霎时顿住了步伐，跟在后面的那个马夫一时不察，极难收脚，就不甚撞到了他的后背。

　　　　马夫哎呦一声捏着鼻子就叫唤出来：“主子~”

　　　　这一声道不出的惊惧，宁楚离微微侧脸向他睇来一眼，又冷又狠，马夫的心里一紧，方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宁楚离抬眸向夜空看去一眼，月朗星稀，徒添了一份感伤。

　　　　他的心间亦是怅然到了无着落。

　　　　云千葉对他有气，故意远离他，他又何尝不知道。

　　　　他们成婚五年，他一直惯着她的小脾气，对她忍让有加，却不想，他们之间的矛盾竟是越演越烈。可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舍得放手。

　　　　“走吧，我们回府。”宁楚离大跨步一脚踏上了马车。

　　　　马夫被宁楚离的这句搞得昏头转向：“主子不去找少夫人了吗？”

　　　　“不了，她若不愿相见，有的是办法躲起来。”更何况，他料定了她今夜会回府找他。

　　　　云千葉其实还在宫中，早在马夫出宫门的时候，她就从窗口那边跳了下去。

　　　　她一个人待在冷风里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才把云墨染给等到，央求他送自己回公主府。

　　　　“千葉，你这丫头自小就顽劣，如今成了人妇，怎么还是这样任性？”

　　　　宽大的车厢可以容纳数十人，车轮辘轳声缓缓好似水流声，舒畅。

　　　　云墨染坐在他的银质轮椅上，给对面的云千葉泡了一壶花茶，几片花瓣在茶杯中起起伏伏，晕着水温舒展花瓣。

　　　　“二哥，我和他之间是真的没有结果了。”云千葉坐在榻上，双眼红红的，胀胀的，两只手更是搅着衣裙，低着头，透着一股可怜劲。

　　　　“千葉，你们或许需要找个时间好好谈谈，躲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们之间不只是两个人的问题，你们之间还有一个宁如霜。如霜尚且只有四岁，还是个孩子，她需要待在父母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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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我希望，将军能把女儿还给我

　　　　云千葉回到长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这座府邸本就是她出嫁之前的宅院，只留了几个看家的仆从，偌大的庭院中，冷冷清清。

　　　　她带着女儿从将军府里搬了出来，在这里一住就是二十天。

　　　　灯深人静，卧房那边亦是一片黑暗钤。

　　　　点了灯，她才发觉屋中的异样。

　　　　她本来以为是如霜等不到她回来，先睡了过去，却不想，那张沉香木阔床上，锦云被下空空如也。

　　　　*

　　　　穿过庭院，迈上九重石阶，奔上崇台楼阁，一道翩跹的身影在灯光下急速地移动着。

　　　　重重的塔灯在地上留下细细碎碎的灯光，昏黄慵懒的色调。

　　　　将军府极大，亭台水榭，青松拂檐，气派不输王府，却自有一番情趣。

　　　　云千葉心下着急，竟是没有片刻的停歇，慌忙往寝殿跑去。

　　　　玉栏绕砌，金辉兽面，回廊一角，那处方亭却有一人早早地候在那边。

　　　　那人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神落在女子的身上，一脸漠然。

　　　　而这人的身边，还有一个美姬搔首弄姿地伺候着，衣衫不整，媚眼如丝，又是端茶又是捶肩捏腿的，好不殷勤。

　　　　不知怎么，在看到宁楚离的刹那，云千葉忽而觉得自己的脚有点迈不开。

　　　　喉间有些紧，她的眸色在一瞬间黯淡无光，只觉得脸上辣辣得烫，她想逃离这里，却忍不住要往那个方向多看几眼。

　　　　数月不见，她对他就已经有了陌生感。

　　　　她早就听说过，几日前，宁楚离就在青楼赎回了一个美人，只是听说的时候，她就觉得心痛，没曾想，到亲眼所见，她会有这种窒息般的胸闷，恶心不适。

　　　　各种情绪夹杂着涌了上来，让她一时哽咽，却极力咬牙不发出声来，将唇瓣都咬出一圈血迹，舌尖轻触，便有淡淡的铁锈味在口腔漫延。

　　　　“长公主终于知道回来吗？”这个男人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波澜不惊的语调，对着她的时候，更是说不出几句话。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成婚多年，他甚至都没对自己露出多少笑来，总是一副淡淡的脸色。或许，由始至终，他都没爱过自己。

　　　　本来，最开始，宁楚离会娶她也是因为皇兄一道赐婚的圣旨，他既不甘愿，又怎么会幸福？

　　　　“我来，是为了要回如霜，我希望，将军能把女儿还给我。”云千葉站在亭外，缓了半晌终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长公主可不是在说笑，如霜她虽说是长公主生下的，可长公主一人又怎么能生下孩子，您还不是向将军借的种。所以说，如霜这孩子不仅是长公主您的，也是我们将军的。怎么在公主的眼里，如霜回将军府看看生父也是不行的吗？”

　　　　是那美姬先声夺人，这女子长了一副好皮囊，嘴巴上的功夫亦是不差，只把云千葉气到发抖，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女子的手划过男人的眉眼，探进衣襟，轻轻挑逗，身子更像是无骨般，又似绵软的蛇类，轻轻坐到了男子的腿上，对着男人的呵气如兰。

　　　　男人既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而美姬就似个胜利者般对着云千葉暗暗使了挑衅的眼神。

　　　　云千葉的胸前似乎堵了血块般，闷得她阵阵抽痛。

　　　　她到现在，还是爱着宁楚离的，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会难过，会心碎。

　　　　她一直在想办法克制自己的泪水，只是为了在这俩人面前留的一份自尊，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忍不住要哭出来。

　　　　泪水一旦破闸而出，竟是再难止住。

　　　　她虽然已经是人妇，已经是孩子的母亲，可是，她的心性却从没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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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求你休了我

　　　　扑簌簌的泪花沾湿了她的脸颊，看起来既可怜又可笑。

　　　　云千葉飞快地背过身去，这样狼狈的样子，她不想被人瞧见。

　　　　女子的背影在风中微微颤抖，牵扯着宁楚离的每根神经，他的眸光不由渐渐幽深，此时更是挥手将美姬推了出去。

　　　　那女子嘤咛一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此时泪眼蒙蒙地向男子爬去，伸手抓住了对方的双脚钤。

　　　　可惜，宁楚离一向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对于眼前的这个美姬，他甚至没有存一丝喜欢。之所以将她娶了过来，不过是为了刺激云千葉。

　　　　如今，他的目的达到了，可是心里却竟觉得越发堵得慌。

　　　　“滚~”男人横了那女子一眼，只觉得女子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颇为烦心。

　　　　云千葉狠狠地抬起衣袖，她一遍遍地将泪水摩擦，一遍一遍，将她如羊脂的皮肤都擦得有些干涩难当。

　　　　“你既然选择离开我，如今又何必难过？”

　　　　身后是男人的嗓音响起，下一瞬，更是一个坚实有力的怀抱将云千葉包围。

　　　　男人的声音，少有的能听出几分温柔来。

　　　　云千葉却觉得十分恶心，这个男人的怀里还有一股很浓的脂粉味，一点点渗透进她的鼻腔，让她的胃里一番搅动。

　　　　“你放开我！”女子忽而开始极力的挣扎，她也是用了狠劲，可是男人将她钳制得太紧，她竟无可奈何。

　　　　那种无力感深深将女子包围，心之所恨，她怒起，骤然就咬上了男人的手腕。

　　　　她咬得那么用力，就像是将这么多年的恩仇纠缠全部发泄，深深扎进对方的皮肉，一直探到对方的鲜血，一直，一直用力咬下去。

　　　　咬到最后，便连她的牙龈有觉得有些痛，她的口水在男人的皮肉上，唇瓣紧紧地贴着他的肌肤，她明明是哭着，她明明是想要对方放开自己，可是，她有希望，他能将自己抱得紧一些，她还是希望能留在他的怀里。

　　　　男人却始终没有蹙一下眉头，更是没有将这个发了疯的女子抛开。哪怕那疼痛阵阵袭来，哪怕知道她恨他，他却依旧不愿放开。

　　　　“宁楚离，就当是我求你，求你休了我吧。”

　　　　一句话，在男人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休了你，你做梦！”宁楚离也是怒了。

　　　　这时，男人却忽而用力地掰过女子的身体，他压着她，躺倒了草地上。

　　　　他有多久没有吻过她，他有多久没有碰过她？

　　　　宁楚离的唇划过云千葉的眼角，将她的没一点泪水都含进嘴里，从下颌到脖颈。

　　　　丝绸锦带在女子的腰间滑落，忽而，女子的身上一凉。

　　　　而男子每次的呼吸都喷洒在她的肌肤上，灼热，竟是冰火两重天。

　　　　他一向就是这么霸道，霸道到让人没有还手的余地。

　　　　一时间，云千葉觉得心灰意冷。

　　　　没有反抗，她甚至都没有出声，她只是抬头看着夜空，目光空洞到令人心碎。

　　　　宁楚离也是一时魔怔了，待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抬眸看去，就见到女子咬舌的动作，那一刹，他顿时就慌了神。

　　　　啪的一声，是宁楚离扇了云千葉一个巴掌。

　　　　他还撑在女子的身上，他的身体还是之前的那个热度，可是，男人的心却渐渐地冷了下去，眉眼间也是狠历到杀人。

　　　　“好好好，云千葉，你真是好样的！”

　　　　男人从女子的身上起身，简单的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子，好像要将对方的狼狈尽收眼底。

　　　　半面脸高高得隆起，云千葉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踉跄着起身，步步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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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他不是不爱她，只是不敢爱！

　　　　“今夜，我就只是想要来要回如霜，另外，还烦请将军你写一封休书给我，从此之后，你我楚河汉界，再不来往。洽”

　　　　女子的话说得那么冷静，说得那么绝情，宁楚离只是紧紧地握着拳头，眯眼看她，胸膛起起伏伏。

　　　　“还有，我今夜好心告诉将军一声，你不用再为我二哥筹集兵马了，我二哥他根本就没有造反的心思。将军莫要再坚持下去，到时落个身败名裂。”

　　　　云千葉恨恨地看着他，她拖着疲软的身子从男人的身边走过，想要绕过男子去往寝宫。

　　　　只是，在俩人错身的一瞬，宁楚离却勾住了女子的手臂：“所以，这大半个月，你不辞而别，就是为了这事？你为了这件事才离家出走？”

　　　　他是凤祁的将军，可是他对云千珏这个帝王却是怀恨在心，他不会出卖guo家，可是，他却有意要将云千珏拉下台，另辟新君钤。

　　　　如今，朝堂人心惶惶，云千珏重病，时机成熟，此时若不行动，更待何时？

　　　　“宁楚离，我就这一个同胞的皇兄，你若是存心要害他，我们如何还能继续做一对夫妻？”女子嘲讽地向男子看去一眼。

　　　　“宁楚离，我皇兄从来就不欠你什么。当年，宁楚欢落下寒疾是有我皇兄的一部分责任在其中，可是，这么多年，我皇兄一直在损耗内力相救，更是为了取药引，生生将无颜逼走。说起来，我皇兄欠你的，欠宁楚欢的早就还清了。更何况，这些年，我皇兄对你格外器重，多次委以重任，他这般待你，你却还要叛变。”

　　　　原先，她也以为，只要过得再久些，他就会放下心中的偏执，只是，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云千珏欠了我宁家一族性命，我虽说只是宁家的一个养子，可是受人点滴恩情便要涌泉相报。千葉，若是你换做我，你又该如何？”

　　　　宁楚离将女子用力地拉到胸前，低着头，与女子的琉璃眸相对，嘴唇开合间，抿出的弧度冷硬。

　　　　片刻的沉默，云千葉的心一紧，竟不知如何作答。

　　　　本来，她以为，宁楚离和皇兄之间的恩怨就只是一个宁楚离，不想，是她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当年，宁家满门被杀，死相凄惨，一场大火更是烧尽一切。她没料到，这些事情都与皇兄有关。

　　　　说起来，云千葉被帝王保护得太好，根本就不知道官场的尔虞我诈。更加不知道，为君者手段的血腥残酷。

　　　　“所以，这么多年，你对我忽冷忽热，是为了这层关系？”云千葉试探着开口，傻傻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好像就只是在这一刻，她理清了很多思绪。

　　　　宁楚离对自己并不是没有感情，像他这样冷漠刚硬的人，若是对自己没有半点喜欢，又怎么会答应迎娶自己？若是不喜欢自己，他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碰自己？

　　　　他不是不爱她，只是不敢爱！

　　　　“楚离，我相信我皇兄他不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当年，他既然选择动手，就必定有他的一份理由在里面。你要是放不下，我们可以进宫问问皇兄，我相信，皇兄一定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云千葉忽而极为用力地抓上宁楚离的肩膀，满眼希冀。

　　　　一个是她的同胞兄长，一个是她此生的挚爱，她不希望看到，有一天，他们两个兵戎相向。

　　　　宁楚离的瞳孔中映着女子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个女子，是自己放在心间上的人，爱上她只是一瞬，只是因为她的单纯、善良，这个女子，明明是在皇宫这种污秽不堪的地方成长，却像一张白纸一样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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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惊遇

　　　　宁楚离注视云千葉良久，终是没有回应她，更甚至，探出一只手，将女子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拉了下去。

　　　　云千葉的眸光慢慢暗淡了下去，颓败地向后退去，后背抵着沁凉的石柱，眼神飘忽，不知看向何处：“楚离，哪怕是为了我，为了如霜，你难道不能放下这些恩仇吗？”

　　　　女子的话轻柔的好像丝娟，一丝一缕飘进宁楚离的耳廓，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然而，终究，他没有应承她。

　　　　*

　　　　泗水之滨，北方的军队在这里安营扎寨，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收回了北凤的所有领土，同时占领了南方的不少城池，士气高昂。跨过泗水，放眼就全是平原，到时便可长驱之下，攻打帝京。

　　　　已近黎明，这一带清流，佳木茏葱，守职的官兵还在巡视营帐，篝火已经熄灭，尚留烟灰漫漫。

　　　　巡视中，有一人从队伍中脱离出来去水边小解，密密麻麻的草丛、小树灌足有半人高。

　　　　那士兵也是憋得急了，慌慌张张就跑了过去，解下腰带就开始稀里哗啦撒了个痛快。

　　　　待他解决了这一通，提裤之间，却发现裤子被某种东西给羁绊住了，愣是他怎么用力都难拉扯上来，他心中正纳闷，低头看去，却是被吓破了胆。

　　　　那拉着他裤子的是一只苍白若骨的手，披头散发，看不清面貌，大半个身子还泡在河水中，白色的衣裳七七八八散了多片，鼓鼓胀胀地浮在水面上，还有淡淡的血色在漫延。

　　　　“真是活见鬼了。”那士兵被骇得面无血色，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

　　　　“救我，救我，救我……”于此同时，那个“厉鬼”亦是轻声呐呐着，只是声音太小，难以分辨。

　　　　士兵挣了良久，终是摆脱了对方的纠缠，裤子尚未用腰带系好，就匆匆往营帐的方向跑去，跌跌撞撞，更是大声疾呼。

　　　　凌晨的时候，东方已经落出了淡淡的霞光，大多士兵也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

　　　　河水边突然变得很热闹，聚拢了不少人。

　　　　楚辞和凡语嫣闻声赶来的时候，那所谓的厉鬼已经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

　　　　那遮体的衣裳已经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