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唐传-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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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目，足以叫杜云龙心疼，何况蔡聪还不知道要住多久呢。

　　　　“呵呵，看看好啊！看看好，见多自然就识广，可要多留几日，下官带你领略下这边的风土人情，四天后巩义举办花魁大赛，大人也可以留下来看看热闹。”

　　　　杜云龙笑了笑的说着，话才说完，就看到蔡聪身边俏丽的丫鬟横眉竖眼的呸了一声：“真真是肮脏泼才，我家小郎君才多大，你居然想带他上青楼？我呸！”

　　　　杜云龙这下尴尬了，他本来想着钱都花了，不如多花点，把蔡聪留住，等吏部的人来了，看到他和蔡聪相熟，说不定能高看他一眼，要是蔡聪能出面说情，那就更好了。

　　　　只是没想到嘴巴欠，忘记蔡聪的年龄，现在惹的人家身边的丫鬟看不过眼了。要是说说耳边风，保不齐自己就倒霉了。

　　　　“呵呵，你这丫头，不懂就别瞎说，花魁大赛可不是你想的那么肮脏，人家是从姑娘的姿态，琴棋书画，诗词曲赋，来选出一个最好的。洛阳的花魁大赛是最出名的，巩义这边倒是没听说有这样的比赛。”

　　　　蔡聪笑呵呵的说着，别以为古代上青楼很容易，除非是位高权重的人，不然就是很有钱的人，如果肚子没有点墨水，连在青楼泡妞都难，只能去暗娼小院子。

　　　　“大人好见识，洛阳乃是繁华之地，自前隋便有花魁大赛，各地的青楼头牌都回去参加，我巩义自然是比不得的。”杜云龙笑着说道，真心没法比啊，一个是全国性的大赛，一个县城的比赛，知名度自然不一样。

　　　　“哼，即便这样也不能去，要是让夫人知道郎君年纪轻轻便流连烟花之地，她该多伤心啊？”春雨哼哼唧唧的说着，再看这个英武儒雅的杜云龙，怎么看都觉得眉目间都是猥琐，不堪。

　　　　“呵呵，小丫头被我母亲惯坏了，杜县令不要见怪。”蔡聪笑笑的说着，杜云龙摇摇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巩义就那么大点地方，不用两天蔡聪就把几个景点都看完了，杜云龙放下全部的工作，简直一步不离的陪同着，简直都是黏糊糖，弄的蔡聪一行人玩的都不痛快。

　　　　蔡聪本来想离开，杜云龙盛情挽留，巴巴的想留蔡聪多住几天。总说花魁大赛很好，希望蔡聪留下来点评一下。

　　　　蔡聪眼睛翻翻，这人说话太没谱了，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啊？让小孩子去评比花魁，这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伯爷就多留两日吧！您看这才两天下官都没来得及好好招呼您呢！这是城里最好的酒楼的菜品，您是大美食家，要不尝尝给个评价。”杜云龙提着食盒笑着说道。

　　　　“本官就不评价了，嘴刁，说不好听的怕是会毁了人家的名声。”蔡聪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食盒，这老小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杜县令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作为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官，放下那么多的政事，天天陪我游山玩水，不可能只是想多留我两天。

　　　　看看你家县丞管你签字，拿粮食给我属下的时候，你那脸啊疼的和被人割肉一样。所以本官给你个机会说吧，是不是想让本官在吏部官员面前给你说好话？”

　　　　“哈哈哈，下官虽不济，却也不是贪恋权贵之人，伯爷就是这般看我杜某人？”杜云龙听了蔡聪的话，放下食盒负手而立，眼观天宇，大笑而后傲然的问道。

　　　　“难道不是？我听说吏部的人快要到了。”蔡聪没说话，春雨皱着眉头的说着。她现在很讨厌这个县令，原因还是那个原因。

　　　　“区区一个官位，我杜某人还不放在眼里，不过……下官真有事想请求伯爷。”杜云龙断然的说着不在乎，话锋一转却求人办事，这个弯转的，差点没闪了老腰。

　　　　“杜县令直言无妨，若是能相助，本官不会推辞。”蔡聪平静的说着，能帮不推辞，可是能不能是他自己说了算。

　　　　两丫头白眼翻的都快和死鱼眼一样了，夏云更是转身呸了一下，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刚刚还说的大义凛然，最后还不是求人办事？

　　　　“这个……那个…要不伯爷您先吃着喝着，下官改日再来拜侯。”蔡聪让他说了，这杜云龙反而扭扭捏捏，支吾半天脸红的和猴屁股一样，事情又说不出来，最后搁下食盒，转身就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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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历史淹没的人才

　　　　〃“站住，有话快说，有那个什么就快放。不说我们可要走了，谁还留在你们这个地方，看什么花魁。”春雨大步上前张手拦住杜云龙，叉着腰，横比竖眼的说着。蔡聪都看呆了，没想到那么温顺的女孩子，居然也有这么泼辣的一面。

　　　　“这个，这个，实在是羞于启齿，羞煞吾也！”杜云龙衣袖掩面，声音小的和蚊子一样。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能大大方方的？羞不羞人既然求人了，总是要说，你这般模样，反而落了下乘，平白丢的是你自己的脸。”

　　　　杜云龙肃然起敬，整理衣冠恭恭敬敬的对春雨行一大礼说道：“杜正行拜谢春雨姑娘，姑娘一席话令正行豁然开朗，虽丢脸然问心无愧即可。”

　　　　说罢他转身对蔡聪抱拳问道：“听闻伯爷宗亲有蔡刚先生，有范蠡之才，生意遍布大唐多地，连西域，突厥等地都有他的生意，不知可是真的？”

　　　　“是有这么回事，有什么不妥吗？”蔡聪随意的说着，不管是他还是长孙都不能直接出面，做生意的事情自然需要找人代理了。蔡刚就是很好的人选。

　　　　“岂敢，岂敢。蔡刚先生有范蠡之才，不同一般商贾，谁敢看轻？”杜云龙急忙摆手说道，接着有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是想请伯爷引荐一下，下官想和蔡刚先生谈生意。”

　　　　话才说完，脑袋都快藏到裤裆里去了。蔡聪眼睛瞪的老大，以为自己听错了。别以为这不丢人啊！士农工商，士人在最前面，自然有他的骄傲，商人重利轻义，最遭人唾弃。

　　　　在后世，总理还能跨过谈业务呢，可是在这个时代读书人去做商人，怕是祖先的棺材板都压不住，要爬出来掐死这个败坏门风的败类。

　　　　“杜县令你胆子也太肥了吧？陛下已经明令禁止官员经商，你居然还敢？”蔡聪大大的拇指朝着杜云龙竖起来，虽然大家都没把这条令当回事，可是那个官员敢大大声的说我要经商？

　　　　“伯爷您别误会啊！这不是下官要经商啊！”杜云龙立刻就急了，这话可不能乱传，要是传出去了，他日后辞官归故里，可能连家门都进不去。

　　　　“不是你？莫非阁下还想帮人牵桥搭线？”蔡聪立刻想到张亮几家人，端起茶杯不动声色的问道。

　　　　“唉，说来也是下官无能，虽然巩义很富裕，但是有些地方的百姓依然很是贫苦。就像是城外往北二十里的几个村子，哪里山多崎岖，道路不平，百姓根本无地可种。

　　　　平日只能靠打猎，采药为生，赶集的时候拿药材和猎物来换取粮食，可是就这么大的县地方，那些猎物和药材又怎么可能时时都有人要呢？

　　　　下官是亲自去看过的啊！那日子苦的家里没有一粒多余的粮食，一身衣服两口子换着穿，娃子连衣服都没有，就拿开档布兜着遮羞，实在是太惨了。”

　　　　“怎么会这样，既然那么恓惶，怎么不搬走呢？”杜云龙说的声泪俱下感人至极，夏云抹着眼泪不解的问着。

　　　　“怎么搬？祖祖辈辈都在哪个地方，这搬走了，老祖宗还要不要了？”杜云龙也是眼睛红红的，可是没办法啊，除了实在活不下去了，谁会搬离祖地？

　　　　“那你希望本官怎么帮你？不会是想叫我刚叔做赔本生意吧？”蔡聪喝了口茶，随意的说着，他大概已经想到这杜云龙想干嘛了，只是这杜云龙的想法也太超前了，莫非也是穿越来的？

　　　　“郎君您怎么这样？家里那么有钱，赔本就赔本，又不是赔不起，夫人知道了也会答应的。”夏云在后面嘟着嘴的说着，春雨急忙扯她的袖子。

　　　　蔡聪脸当即就黑了，这绝对是给蔡姐儿带坏的，心肠好的太过分了，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蔡聪没好气的说着，所有人差点没笑出来，一个个憋的相当辛苦，貌似你才是小孩子吧？

　　　　“咳咳，岂敢叫伯爷做赔本生意，这山民是守着宝山而不知。下官查过县志，那些大山物产丰富，无论是飞禽走兽还是珍稀药材，都是很多的。

　　　　可是山民不懂啊！以前有还有些商贾来收购过，但是武德元年发生了疫病，死了很多人，商贾也死了不少，哪里被视为不祥之地，就再也没人来了。

　　　　下官是在想，能不能由我们地方官府让山民采集货物，然后蔡家商队派人收购，官府再把钱发给山民们。”

　　　　杜云龙才刚说完蔡聪就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的问道：“你是哪个招商局的？”

　　　　“甚？”杜云龙反应不过来，连关中方言都说了出来。

　　　　“没什么，没什么。杜县令这想法很大胆啊！”蔡聪笑了笑，玩味的说着。

　　　　“下官也知道这样有辱斯文，有损官府威严，可是看到那些衣食无着的百姓，这心疼的难受啊！出此下策实在是，实在是……罢了罢了，正行这就回去写奏折请辞，也无须等吏部来人了。”

　　　　杜云龙心灰意冷，瞬间就像苍老的十岁。原本他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拼着名声不要，换取一丝丝的可能，如今看到蔡聪的嗤笑，叫他如何不绝望？

　　　　“杜县令何必辞官？本官可没说你这想法不好，相反你这想法很好，能人所不能啊！本官佩服。”蔡聪正色的说道。杜云龙这人在后世没有留名史册，八成是因为他自己把这个想法付诸实践了。

　　　　没有强硬的手段，做超前的事，下场都是很惨的，比如有人被钉在柱子上烧死了，有人疯了，也有被当做鬼怪附体活活打死的。

　　　　如果蔡聪没有出现，杜云龙的下场也会是一个悲剧，一个藐视朝廷威严的罪名下狱，然后在有辱斯文的观念中，用自己的腰带结束自己的一生。

　　　　“伯爷莫要笑话下官了，如此离经叛道的想法，试问谁人又会接受呢？”杜云龙惨笑不已，在他看来蔡聪这是在赤裸裸的讽刺他。

　　　　“千万莫要这么想。本官问你，读圣贤书，寒窗苦读是为了什么？”蔡聪大声的问道。

　　　　“下官当年还是个士子的时候，前隋民不聊生，那时候下官就立誓要为百姓某一个温饱生活。”杜云龙大声的说着，他已经年近四十了，可是当年的梦想到今日还是镜中水月，不可触摸。

　　　　“这就对了，读书人就当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万民立命。汝天赋不足，继绝学怕是不行了，但是为百姓谋太平生活，你的想法很好。”

　　　　蔡聪理所当然的说着，杜云龙激动的浑身发抖，俯身在地恭敬的说道：“正行五岁就学，今已三十七载，只知所以然，不知其所以然。今日闻君一席话如醐醍灌顶，伯爷请受正行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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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李幼良余党

　　　　〃“能得此体悟是你自己聪慧，请坐！我们还是说一说山民的事情吧！”

　　　　蔡聪跪坐在垫子上，轻快的说着，其实很不喜欢这样，唐朝就这点不好，有啥正经事一定是要跪坐着，不会坐在椅子上。

　　　　“是伯爷！下官其实研究多时，山上的药材都是好药材，年份久，药性好，只是说没人去收购。皮货也很好，这些山民为了能卖个好价钱，都是尽量保持皮毛的完整。

　　　　武德三年有人两箭射死一头熊，皆是从眼珠进，直达后脑，简直神乎其技。若是蔡刚先生的商队能答应的话，我们县衙可以组织百姓狩猎，采药的！”

　　　　“这个不成问题，正好本官也在计划发展民生，你这一诉求正好与我的想法相符合，不妨让你们这边作为一个试点，看看可不可行。”

　　　　这个想法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蔡聪早先就和李世民说过打战是将军的事，他只负责让大唐富起来。

　　　　特别是这次脑袋发热，主动请缨了山东的事宜，最后却落得心伤神黯，数百万百姓就像蝼蚁一样任人宰割，他这么努力，这么绞尽脑汁的为灾民着想，也许在那些人眼中自己就是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想到这里他又暗暗神伤，气愤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只是难过和不解。

　　　　“伯爷，伯爷？”

　　　　“啊？什么事？”蔡聪从恍惚中醒来，随口问道。

　　　　“下官是问您要不要去实地看看，您是不是累了，要不下官改天再来？”杜云龙小声的问着，看蔡聪好像很疲惫的样子，他也不敢再说什么。

　　　　“你这么说，倒也有些乏了，明早到驿站来，我们去山里看看，再做定夺。老孟帮我送送杜县令。”

　　　　想起李世民和那些世家，蔡聪的心里腻歪的厉害，当下也无心再谈什么事了，打了个哈欠回去睡觉。

　　　　“杜县令这边请。”

　　　　“有劳孟校尉了。”

　　　　“分内之事，无需客气的。”

　　　　“孟校尉是伯爷的心腹，不知道伯爷平时有什么喜好，杜某也好为伯爷安排。”

　　　　杜云龙说着把一块五两重的银子塞到老孟的手里。

　　　　“嘿嘿……”老孟掂了掂银子，塞进腰带里，嘿嘿一笑：“我家这位爷是什么人物？金银钱财根本不放在眼里，平生就喜一些美食，不过……伯爷被尊为食神，你以为谁做的饭菜都能如他的眼？

　　　　伯爷就看不得百姓受苦，孟县令让百姓丰衣足食，伯爷就高兴了，杜县令要是有心。就在这方面多下功夫，慢走！”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驿站，老孟抱拳目送杜云龙离开，本来想转身回去，突然看到拐角处走过的两个人，立刻皱着眉头悄悄的跟上去。

　　　　一男一女，穿着粗衣麻布看上去和普通的百姓没有什么差别，可是老孟的眼神多好，一眼就看到，这女的娇嫩的手指，和一抹白皙的脖子，最重要的是那张脏脏的脸他曾经见过，记忆深刻啊。

　　　　两人看似夫妻，可是那男人走路落后女人半步，女人神态自若，男人却有些紧张，步子也踩的特别小。

　　　　两人走进一个农户家里，老孟心中一紧，门口的脚印杂乱，大小不一，屋里不止两个人。

　　　　那个女人的丈夫被蔡聪害苦了，现在她居然出现在这里，老孟不得不紧张。

　　　　顺着墙根想贴过去偷听，才靠近墙角就被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劲装男人发现，弓箭拉的像满月，嗖的一声就朝着老孟射过去。

　　　　箭支对准老孟的时候，生死间磨砺出来的直觉就告诉老孟有危险，他背上的寒毛都立起来，下意识朝左边滚过去。

　　　　可是那满月弓的速度多快？老孟只觉得右肩膀发麻，一截箭头从他的胸口戳了出来，这时候剧烈的痛感一波接一波传来。

　　　　看着举刀冲杀过来的劲装男人，老孟根本无力应战，左右看了看，从地上捏了一把黏糊糊的牛粪朝着男人甩了过去，自己捂着胸口赶紧跑。

　　　　劲装男人那想到老孟是这么恶心的人，一时间脸上，口鼻之内全是牛粪。也顾不上追杀老孟，扶着墙恶心的呕吐。

　　　　等他站直身子的时候，老孟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他脱掉沾着牛粪的外衣，阴翳着脸走回农家院子去。

　　　　“白狼，快点把衣服穿上，在王妃面前袒露身体成何体统？”

　　　　他一进来就有一开始那个男人就出声训到，白狼也不生气，扔下衣服，沙哑的说道：“你们被人跟踪了，是个高手。我一箭射穿他的甲骨，可惜被他用下三滥的手段跑了。”

　　　　“跑了？混账，若是走漏风声危害到王妃怎么办，你平日不是自称第一高手吗？怎么会让一个受重伤的人跑了？”

　　　　白狼一言不发，捡起地上的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不管那男人说什么他都不理会，开玩笑，难道要把自己被人暗算，吃了满口屎的事情说出来？那今后自己怎么行走江湖？

　　　　“王妃，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既然有人跟踪我们，说明已经被人认出来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立刻搬走。”男人恭敬的对那个一直面无表情的女人说着。

　　　　“既然如此就交给先生去办吧！只是我们该搬到哪里去？”王妃点点头，平静的问着，打一开始她就面无表情，好像这世界没什么可以让她动容一样。

　　　　“属下建议搬到驿站附近，分散居住，以免引人注意。这么做好处有二，其一如果我们已经被官府发现了，他们是不会去驿站附近查的，原因是因为那里住着天使。

　　　　其二，蔡聪那小儿住在驿站，外出，回归的时候是警戒最松的时候，只要我们一轮弓箭射杀，很有机会射死他。即便没杀死他，让白狼带人冲上去将他砍死也是很好的。

　　　　因为他住那里，所以没人敢查，没人查我们才有机会杀死他，这样才能叫他死不瞑目。”男人一脸怨毒的说着，一副非要置蔡聪与死地的样子。

　　　　“好！就按照诸葛先生说的办。本王妃要这小畜生死无全尸。”王妃拍着椅子，终于有了表情，一脸的狰狞和快意，反正蔡聪已经被射成马蜂窝了一样。

　　　　老孟逃走以后跑进一片山林，胸口已经被鲜血打湿，黏糊糊的贴着胸口。

　　　　“直贼娘，这田舍郎下手这么狠，也不知道是不是冲着伯爷来的，我得赶紧回去。”老孟用手握住有倒刺的箭头，担忧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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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救人

　　　　〃他整张脸白的和纸一样，额头全是豆大的汗滴。甲骨被打穿，右手已经无法抬起，他只能用左手将箭头对准树干，左手猛的发力，后方的箭支瞬间缩短一截，箭头钉在树干上。

　　　　“啊！吼……”

　　　　任凭箭支在身体里穿梭该是多么的痛苦？老孟把树皮都扣下来了，痛苦的叫声都在抖，他却忍着剧烈的痛苦，左手向下折，将箭头留在树干上，再背手从后面将箭支拔出来。

　　　　做完这个动作以后，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给伤口止血了，蜷缩的身体在地上痛苦的嚎叫，最后才挣扎着给自己的伤口撒金疮药。

　　　　靠着树木休息了一刻钟，他才将那个箭头拔下来，放在怀里，踉踉跄跄的朝着驿站走去，此刻夜幕降临，老孟只觉得人生如夜色般灰暗。

　　　　蔡聪正在吃晚饭，他已经找了老孟好几次了，没人知道他去哪里了。

　　　　连和他关系最好的方元也不知道他去哪里，方元嘟嘟囔囔的说该不会是去找女人快活了吧？蔡聪直接否定了，老孟知轻重，不会不知道轻重的。

　　　　“你们出去找找看，再派人去杜县令哪里问问，我怕他出事了。”蔡聪有些担忧，吩咐方元再派人出去找。

　　　　“是，属下这就带人去找。”方元说完就退了下去，蔡聪吃了两口菜，心神不宁的。干脆当下筷子，吩咐人把菜撤下去。

　　　　老孟这时候已经快到驿站，幸亏不是在城里，不然这时候老孟连城门都进不去。

　　　　方元带着人远远就看到昏暗中有个人跌跌撞撞的走来，心中不安急忙跑过去。

　　　　看到浑身是血的老孟，他眼睛都赤红了，扶住老孟摇摇欲坠的身体，哽咽的问道：“谁做的？兄弟要给你报仇。”

　　　　“兄弟算是废了，报仇迟点再说，你快带我去叫伯爷，我有事要汇报。”老孟看了看自己的右肩，眼中满是绝望。

　　　　众人急忙搭手轻轻抬起老孟，别嫌弃七手八脚抬的难看，老孟伤口不断流血，到现在没失血而死已经是他命大了。

　　　　“伯爷，伯爷，救命啊！丘老先生救命啊！”方元走进驿站就大声的叫了起来，一下子惊动了所有人。

　　　　蔡聪推案而起走出房间问道：“可是老孟出事了？”

　　　　“伯爷老孟受了重伤，求您让丘老先生救救他吧！”方元大声的叫着，他先跑进来，老孟还没有被抬回来。

　　　　“快，春雨去请丘老先生过来，夏云你去把我房间里床下的箱子拿来。”蔡聪大声的说着，自己快递朝着外面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看到气若游丝的老孟，蔡聪上前几步搭住老孟的脉，脉搏若有若无，低头看去路上的鲜血一直延绵到黑暗不可见。

　　　　“郎君，箱子拿来了。”

　　　　“郎君，丘爷爷来了。”

　　　　春雨和夏云两人的声音自己同时响起，都是小跑过来的。丘老先生原本慢妥妥的被春雨拖着走，看到一身血的老孟，立刻甩给春雨的手，几步跨到老孟身边，这个老头也是个高手。

　　　　“丘老，他伤的太重了，我先给他缝合伤口，把血止住，再麻烦您给他诊断，开药。”蔡聪接过急救箱子飞快的说着，手下却一点也不慢，已经打开伤口上的布，开始清理伤口，血痂要挑掉，沾上沙子的地方要清洗，白白的豁口，一丝血色都看不到，一个尾指粗细的洞，从后背贯穿到前胸。

　　　　蔡聪挑出破碎的骨头，看着森然的伤口，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缝合，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剧烈的疼痛让老孟清醒过来，他对着蔡聪咧嘴扯出一个笑脸，艰难的说道：“伯爷不要哭，您在我们心里可是很高大的，这么一哭形象就全毁了。”

　　　　“放你个狗屁，我……对不起，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