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六人行-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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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的身体撕成碎片，让它们失去再利用和再保养的价值，后者……似乎只有路靖之那小家伙研究出来的雷能与之匹敌。

　　　　回到自己的军帐，蒂莉坐在大统领的座位上思忖良久，也没想出对策来，便用支住额头休息。一回头，忽然看见了身边小桌上摆着李伯阳的黑玉盒子，眼睛忽然一亮，忙吩咐身边的侍女道：“去把魔法使路靖之阁下和黄金箭糖糖小姐请过来。”对侍女这个阶级来说，一般的士兵她们就要叫大人了，并且在路上遇到，是要给对方让路的。骑士已经是能决定她们生死的阶级了，而能被称为阁下的高阶骑士，更是要一生仰望的。

　　　　不一会儿，路靖之拉着糖糖的走了进来，见到蒂莉，路靖之走上前来行礼道：“路靖之晋见阁下。”他行的是亡灵贵族们的通用礼节，糖糖却站在他身后，朝着蒂莉微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蒂莉点点头，让他们坐在一旁，寒喧客气了一下，问道：“你们那些奴隶还算听话吗？如果有不听话的，送一个给我，我对他们的武器有些好奇。”

　　　　路靖之心一懔，道：“都还好，蒂莉阁下要问他们什么事？我必使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知道蒂莉的意思是想找一个对他来说价值最低的人类，抓过来拷问，弄死也好，弄残也罢，对他总之是没什么影响就好。但是他怎么可能把人交出来任她摆布？

　　　　糖糖听了抿着嘴微微一笑，道：“蒂莉姐姐，你有事，干嘛不问靖哥哥？”

　　　　蒂莉听得心一动，嘴上却道：“这打仗的事，魔法使也懂得么？”

　　　　路靖之赶忙道：“蒂莉阁下，我里那些人，都不过是些个大头兵，他们最大的本事就是摆弄一下里的那点东西，再多的也说不出来。倒不如咱们把他们扔在战场上的车给拉回来，自己研究研究。”

　　　　“你能研究出什么来？”蒂莉问道。她不是不相信路靖之，事实上她对于路靖之的研究能力是很佩服。这个瘦小的男孩看上去并不起眼，但是哪怕他一点点元素的亲和力都没有，连元素的波动都看不见，一样能把咒契研究入相当精湛。

　　　　“蒂莉阁下，我可是个高才生！”路靖之把小胸脯一挺，摆出一付“你伤害了我的骄傲”的样子。他倒真算得上是高才生，至少在小学的班级上，他算是懂得最多、理解能力最强的，不过这点知识量放到初都未必能够看，何况后面还有更高级的学府。

　　　　蒂莉看着路靖之的样子，不禁好笑，不过面上没表现出来，而是略作沉吟，道：“那你带着两队士兵去看看那些东西还在不在。”

　　　　路靖之道：“不如我带那些买来的奴隶把那些东西抬回来，他们知道哪些重要哪些不重要。”

　　　　蒂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可以，不过我派20个骑兵跟着你，你把那些人绑住脚，就不怕他们跑了。至于搬搬抬抬的事，那些人再强壮力气也比不过新炼化的仆从。”仆从就是刚附上灵魂的僵尸，在没开心智之前，亡灵士兵会把它们当成奴仆带在身边，去做些卖力气的事情。

　　　　路靖之点头应诺道：“好，蓉儿妹妹，我们这就走吧。”说着要伸去拉糖糖，却不料蒂莉拦住了糖糖，道：“你去打扫战场，又不是什么大事，20个骑兵足够保护你的了。这两天我心烦得很，你的‘蓉儿妹妹’正好可以跟我一起说说话。”

　　　　糖糖本是一刻也舍不得和路靖之分开的，这时听了蒂莉的话，一脸不高兴地问道：“蒂莉姐姐，有什么话不能等回来再说呀。”

　　　　蒂莉一指身边的黑玉盒子，柔声道：“你阳阳哥哥的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

　　　　一句阳阳哥哥，就把糖糖的心拉住了。她也有好多年没见到这个堂哥了，她还记得妈妈跟自己说得那句话：“跟好阳阳哥哥，别跑丢了。”那时，妈妈以为是阳阳哥哥要带自己在附近玩，哪知道一跑就跑出来好几年，再没回去过。

　　　　路靖之这时哪里还不知道是蒂莉对自己起了疑心，怕自己带着糖糖和那些人一起跑掉。要知道到了那个战场上，离岩洞就只有15公里了。如果人类的士兵也在往这边搜索，很可能跑上十来分钟就能会合了。蒂莉不让糖糖跟自己去，就是让自己心里有个牵挂，不会耍什么花招，她算准了自己不会扔下糖糖一个人跑掉的。或是说，她根本不在乎自己一个人跑掉，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糖糖。

　　　　“好吧，蓉儿妹妹，你乖乖的跟蒂莉阁下坐一下，我马上就回来。”路靖之妥协了，不妥协也不行，他没有反抗的实力，哪怕身上揣了四五枚的雷，也不行――蒂莉绝对可以在雷出前摇动那些铃铛，让自己失去行动能力。

　　　　路靖之去了吗？糖糖怎么办？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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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打扫战场

　　　　（）　　糖糖也看出来，自己如果一定要跟着靖哥哥去，只怕是两个人都去不成，便作出一付听话的样子，走到路靖之身前拉着他的道：“嗯，我知道啦，你要早点回来哦。”两个人面对面地讲着这些给蒂莉听的话，眼神里却在相互询问。

　　　　“有会跑掉吗？”糖糖睁大了双眼，俏目向岩洞的方向挑了挑，嘴上说道：“要是看到有什么好玩儿的，一定给我带回来。”

　　　　“应该是有的。”路靖之在糖糖里画了个对勾，如果是肯定的就打勾，如果是否定的就画叉，这是他们在温莎城堡里就玩惯了的游戏，嘴上回答道：“放心吧，别的没有，至少单兵口粮肯定是有的。”

　　　　“那你别管我。”糖糖扬起下颌摇摇头，做出一付不屑的样子，但是眼睛看向鼻尖，表示摇头的对象是自己，嘴上却道：“我不喜欢那些人吃的东西，一点不好吃。”

　　　　“不行！”路靖之在糖糖心里画了个叉，嘴上回道：“要是有谁带了小熊什么的，我也给你带来吧。”

　　　　“记得去我家。”糖糖想到家，泪水盈满了眼眶，差点掉下来，用力捏了捏路靖之的，看着自己的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是家的象征，嘴上道：“快点去吧，要记得我啊。”

　　　　路靖之不再说什么，挣开糖糖的，抱了抱她，转身走了。糖糖眼里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蒂莉果然派了20个骑兵和40个僵尸跟着自己，而且只允许自己带个人，分别是驾驶员、枪和战斗步兵。这样不管是路靖之想跑，还是那些兵想跑，都要想想被留在亡灵军的人。走了20多公里，总算到了战场，那些被遗弃的车和武器都还在。倒不是人类没有再进来，而是每次前进到离岩洞10公里左右就会失去联络，15公里之内发动就会出现异常，所以在没有搞清楚原因之前，国民防卫军禁止了这里的一切军事活动。

　　　　路靖之在战场上转了两圈，假意寻找有用的东西，趁亡灵们不注意在心里偷偷藏了一枚50枪的子弹。这是一发钢芯被铜甲的子弹，因为钢有足够的韧性，它的穿透力很好，同时铜又有足够的柔软度，在射击时对枪膛的膛线不会造成严重损坏，同时铜在高温高压下又有相当好的自润性能，所以子弹外面包一层铜是很常见的作法。

　　　　“巴斯特，”路靖之叫住了那个一起来的枪，“你不是刚才说想去方便一下的？”

　　　　巴斯特被问得一愣，自己可没说过这话。但是他有战士的警觉，不会反问一句：你不是问错人了吧？而是点头道：“没错，我都快尿到裤子里了。”

　　　　路靖之对亡灵骑兵队长道：“麻烦你给我的奴隶解一下上绑的绳子，他要解决一下卫生问题。”

　　　　亡灵是不需要上厕所的，他们根本没有排泄的需求，也没有这方面的能力。直到路靖之反复地解释了很多次以后，亡灵骑兵队长才恍然大悟，但是他一点也没有去帮巴斯特解开上绑绳的意思，一付无所谓的样子道：“尊敬的魔法使阁下，那就让他尿在裤子里好了。”

　　　　路靖之急道：“一会儿他还要跟我们一起搜索这里有用的东西，如果他的湿裤子沾到你们身上，只怕不太妥当吧。”

　　　　亡灵的身体没有再生能力，也无法抵抗细菌的侵蚀，哪怕一丁点的排泄物沾在身上，都是致命的。如果发现得早，可以用大量的硫磺水擦洗，再风干或用硫磺粉吸干水份；如果没发现或是发现晚了，让细菌在身体内开始繁殖了，就只有被细菌吃掉的结局。亡灵骑兵队长眼杀气一闪，几乎要动杀掉巴斯特，终于还是忍耐下来，从腰间抽出来一把匕首，扔给身边的一个士兵，道：“你去把他的绳子割开。”

　　　　那士兵走过去，把巴斯特推倒在地，按住他绑在背后的，挥刀一割，就把绳子割开了，然后像躲避瘟疫一样远远地走开。

　　　　路靖之走上去扶起巴斯特，背对着那些亡灵道：“去那边，大石头前面，不要脱离我们的视线，不要试图逃跑，不然你和你的朋友都会被杀死。”嘴上一付恶狠狠的语气，脸上却挤眉弄眼地做着各种表情。

　　　　巴斯特压根没看懂路靖之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但是里被偷偷塞进一枚05的子弹。他不明白为什么路靖之要给自己这个东西，拿一枚子弹，难道能打得过这几十个亡灵？但是形势不允许他多问，于是装作尿急的样子，提着裤子跑向大石头。

　　　　亡灵骑兵队长看他跑得有点远，两腿一夹马身，就要追上去，路靖之忙对他说道：“是我让他走开一点的，免得弄脏了这片地方。”这时巴斯特也跑到了石头前面，叉开双腿，拿着子弹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他把子弹拿在里，在大石头上找了个尖锐的棱角，刮掉了上面包着的铜层，用钢芯在较平整的地方歪歪斜斜地刻了个词：ulebieaptive

　　　　国民防卫队看到了这些字，应该不会贸然对亡灵军发动炮击了。如果他们不知道姆勒小队在亡灵的军营，直接来个炮火覆盖，那就玉石俱焚了。为了让这块石头更显眼，他把那枚子弹小心地竖在了石头上。粗大的弹体立在上面，有些许微风也不会吹倒它。正当他想要转身离开时，后面传来一声惊叫，好像是路靖之发出的，紧接着身体像是被一辆汽车撞到了，直接飞了起来。

　　　　亡灵骑兵队长终究是看出了巴斯特在搞鬼――没有哪个人类小便要这么长时间，从后面看动作也太过复杂了。虽然亡灵自己不用小便，但是他还是有一些采邑和人类奴隶的。没吃过猪肉，不代表了没见过猪跑。于是他策马冲上去，撞飞了巴斯特，在巴斯特摔得半死后，又拉起来，扔回亡灵军。

　　　　巴斯特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着站起来，吐掉嘴里的血，想要在被杀死前做最后一搏，但是并没有谁向他举着武器杀过来。亡灵骑兵队长并没有想要杀巴斯特，只是想惩罚他。

　　　　路靖之跑过去，想要看看巴斯特的情况，却见他一脸敌视地看着自己，知道他是被摔晕了，忙停下脚步，道：“是我，巴斯特，是我。只有我一个人。”

　　　　巴斯特缓过神来，见亡灵们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便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亡灵骑兵队长缓缓策马过来，道：“尊敬的魔法使阁下，请约束好你的奴隶，不要让他再试图愚弄我们。”

　　　　路靖之转身对他怒目而视，却也无可奈何同，只好道：“让我的人休息一下，十分钟后打扫战场。”

　　　　亡灵骑兵队长礼节性地半低了下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路靖之也没跟那些亡灵们客气，但凡能抬得动的，就让僵尸抬着，有些轻省的东西，就扔给骑在亡灵战马上的骑兵拿着。反正是他们大统领要的，他们也不敢不拿。这些僵尸看上去行动迟缓，傻乎乎的，但是力气确实够大，几吨重的巡逻车，四个僵尸一抬就起来了。路靖之也不会告诉他们，这东西只要松开刹就能推着走，反正你们不怕沉，抬着走吧。至于这些东西自己有没有用？那肯定是有用的，哪怕一枚螺丝、一个齿轮，都是亡灵国度很难生产出来的。

　　　　就这样，打扫战场的工作进行得出奇地顺利，十辆车，几十只轻武器，一点没落全扫光了，只用了十来分钟。

　　　　“尊敬的魔法使阁下，这样就好了吗？”亡灵骑兵队长看着自己的队伍抬着十辆吉普车迤逦而行，对走在后面的路靖之问道。

　　　　路靖之不至可否地哼了一声，强忍住了想要去大石头上看看巴斯特留下了什么痕迹的念头，喊了一声：“等等，把我放到车上去！”

　　　　对于力大无比的僵尸来说，几吨重的吉普车也没显出多沉来，多抬几十斤和少抬几十斤也没什么差别。路靖之就像坐轿子一样坐在车里被抬了回去。他也曾想让巴斯特坐到车上，但是被亡灵骑兵队长拒绝了，理由是人类奴隶没有资格享受和高阶骑士同等的待遇。

　　　　糖糖再看到路靖之时，高兴地跳了起来，冲上去抱住了他。她知道路靖之是不会扔下她走的，虽然她那么劝路靖之离开这里，回去以前那个世界，但是从心底里她还是盼着路靖之能回来，好好地回来。蒂莉见状，只是淡淡一笑，问道：“我要的东西都拿来了？”

　　　　路靖之收拾好心情，把脸从糖糖的头发上抬起来，对蒂莉道：“蒂莉阁下，不光你要的东西带回来了，连我要的也一起带回来了。”

　　　　糖糖讶然道：“真的有玩具熊？”

　　　　路靖之笑道：“现在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就快有了。靖哥哥弄来好多东西，可以给你做一个出来，开不开心？”

　　　　糖糖把小脸一扭，道：“不开心。”

　　　　路靖之问道：“蓉儿妹妹，这是生谁的气了？”小姑娘不是应该就喜欢这些东西吗？小熊、芭比娃娃什么的。

　　　　糖糖哼了一声，推开路靖之，道：“你自己知道！”转身跑到蒂莉那边去了，留下路靖之一个人发呆。

　　　　糖糖为什么生气了？路靖之能做出小熊来吗？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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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纸张与颜料

　　　　（）　　糖糖并没有生路靖之的气，她只是在怪路靖之，为什么没有逃走。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自己心里也深深地害怕路靖之真的一去不返了。路靖之还没回来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向军营门口张望，等看到他的身影时，甚至抑制不住心里的高兴，冲上去抱住了他。所以糖糖气的是自己，气自己太小，不能帮靖哥哥逃走，反而成了他的牵挂。在这个层面上，牵挂成了贬义的，在她心里引伸为负担了。

　　　　路靖之倒没想这么多，他大大咧咧惯了，没糖糖那么敏感。这时他指挥着自己的20多个人，把车上的突击步枪、重枪、榴弹发射器等东西拆下来，全搬到蒂莉的军营里去。“一件武器也不许留，枪和步枪对这些东西没效果，留下反而是祸患。”路靖之看见有人想把自己的突击步枪藏到床下面，立即制止。

　　　　那人有枪在，对这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就没那么遵重了，一脸不屑地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嘴，不然小心打爆你的屁股。”

　　　　姆勒走过去，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把那人打翻在地，从他怀里把步枪夺走，扔给搬运武器的人，这才回身对他说道：“留不留武器，我说了算。至少现在，我还是你们的队长。”

　　　　其他人看到姆勒动了，都停下来看热闹，一个跟藏枪人关系还不错的兵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道：“你想死的话，自己去死就好了，不要害我们。”那人点点头，明白自己的行为影响到了其他人，他揉揉被揍得红肿的脸，对姆勒道：“对不起，头儿，我太爱我那只了，它从一开始就跟着我。”

　　　　姆勒拍拍他的肩，表示谅解，转身对所有人道：“大家注意，我们要听这个男孩子的话，因为在这里，他是我们安全的保证。甚至在有必要的情况下，我们要舍弃生命保护他，因为保护他，也就是在保护我们自己。”

　　　　路靖之听了姆勒的话，颇有点感动。在他心里，这些人只是他的同类，或是同时代的人，并没有太多的亲近感，经姆勒这么一说，反倒是觉得有点愧疚。但是他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对那些人说：我也会尽力保护你们的。

　　　　武器和弹药送走了，车留下了。除了汽油另有用处，需要连油箱整个儿拆下来外，其它的东西全都能拆多碎拆多碎，哪怕一个螺丝钉或是一个齿轮，都要拆下来。要做什么用，路靖之心里已经有一个计划了，他称之为毕升计划。

　　　　毕升是国古代发明活字印刷的人，而想要大批量制作咒契，就离不开印刷。所以路靖之把印刷咒契的计划称为毕升计划。他这灵感来自于0年代美国开始的“古腾堡计划”，当时一个大学生获得了某台超级电脑的最高权限，同时这台电脑又是最早组成网络的节点计算之一，于是那个大学生就开始了图书电子化行动，并称之为古腾堡计划。路靖之借鉴了这个命名法，不过他更倾向于用国人的名字命名，所以就选择了毕升。

　　　　十辆车全拆开以后，路靖之测绘了所有零件的尺寸，并根据材质换算出了它们的强度、硬度、耐磨度等信息，又根据零件的通用性设计了备件数量，这才着搞第一台印刷。其实如果只是做咒契雷，大可以不用这么费工夫研究印刷，直接雕印刷就好了，也就是在木头上刻些图形，拓印在纸或是布面上。但是路靖之的心很大，不是有了这么多材料了吗？通过咒契的力量，还原出世界上所有先进好用的工具――如果有可能，甚至包括计算和d打印。这除了大量的设计之外，还要有足够灵活的咒契生成方式，活就成了最灵活的既有元素阵列的组合方式。于是，路靖之大量采用永磁体固定的方式，改变活咒契图形的位置，能够在可以接受的精度内达到最接近设计标准的印刷图形――这么简陋的条件下，印刷肯定不如绘来得精准，但是效率却能提高几十倍甚至几百倍、上千倍。

　　　　可问题不止是印刷和面的设计，还有纸和颜料。这才是限制路靖之最大的难题。不过随着这次打扫战场，他在战场附近发现了一种灰色的岩石，带回来细看，果然就是他想了很久的石灰岩。这种石灰岩经过高温煅烧后就是生石灰，即氧化钙；遇水反应就是熟石灰，即氢氧化钙。石灰是造纸的重要材料，人们早在一千多年前就用石灰水泡大竹、木头、茅草等物，充分熟化以后沥去多余水份，晾干就可以了。用石灰造出来的纸，纤维更细，纸制更坚挺，颜色也更白一些。

　　　　如果是别人，一定会发愁去哪找人来开山炸石，但是路靖之不愁。他做出来的几千枚雷，本来就是爆炸杀伤型，不是用破片来杀伤的，拿来炸石灰岩，不过是多捆一些罢了。只是因为它不是真正的炸药，不能用单一的雷管启爆，而是要算好元素储存咒契的释放时间和引爆咒契的吸收时间，让它们在一起爆炸，才能得到威力的提升，不然只有一个爆炸，是不能引爆其它捆在一起的雷的。至于在石头上怎么打孔、怎么深钻、怎么埋炸药，路靖之完全不去考虑。他想的方法更简单。先用火元素给石头加温，再用水元素降温，让石头自然开裂，然后把装好的雷放进去，一次扯出所有的羊皮纸条就行了。不过人要快点跑开，不然一旦被冲击波震到，或是被飞起的石头砸到，绝对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路靖之在设计开山计划和咒契图形时，姆勒已经带人把活印刷的雏形搭建好了。他们用冰果圆木当碾子，碾开拆下来的车顶铁皮，把它变成一个大铁筒，铁筒上面做出一个基准的圆圈，圆里面是预开的几个孔，孔里面是螺栓，只要活的面设计好，就随时能用螺母固定到这个圆里面。活的圆是用另一个车顶的铁皮抠出来做的，路靖之在上面细细密密地打满了格子。所有的单兵无线电和车载无线电台全拆开了，里面的永磁体拿出来当活的基座，把基座对准格子吸在圆铁板上，再在基座上固定好刻出来的钢纹咒契。为了防止咒契在钢纹上直接生效，不会直接把完整的咒契刻在钢上，而是分开两部分印刷。咒契印好以后，也是分成两部分的，使用时通过外力把它们对齐在一起，就能生效。这样虽然效果比直接印出来的完成咒契差一些，但是便于保存，几百张咒契堆在一起，也不会自己爆炸。在解决储存方法之前，路靖之决定还是先接受次等品好了，大不了增加咒契的使用密度。

　　　　因为开采石灰岩和印刷的制造是同步进行的，所以当姆勒小队安装完成了第一台人力印刷的时候，路靖之也带着几十个僵尸奴仆采了几十吨的石灰岩回来。这次倒没用多少僵尸来抬，而是把20组车轮弄成了20辆简易推车，让僵尸奴仆给推回来了，搬运能力大为提高。

　　　　如果用冰果木煅烧石灰岩，成本就太高了，冰果树的树龄长，长大一棵很不容易，经不起乱砍滥伐。不过路靖之也根本不需要用传统的窑法烧石灰，他只是找来一些比较硬的钢，比如车上拆下来的框架、小队成员携带的钢制匕首等，用这些较硬的材质做成刻刀，在石灰岩上直接刻出火元素的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