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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老师闯异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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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珪觉得自己很是神气,看着文天祥脸色有些阴暗,再接再厉道:
“你和张世杰他们熟,你写一封书信,好好劝劝他们,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赵昺小皇帝和杨太后,多么无辜呀,还有20万军民呢。
你放心,既然你家恭帝,我们大汗都能善待,更何况赵昺孤儿寡母,他们也是被张世杰蛊惑罢了,再说,这也不是灭国呀,这不是还有宋国朝廷——在嘛。
只要大家都放下刀兵,这个世界,就太平了,大家好好过日子。
我可听说了,大汗认为,宋国广大还是需要宋国的能臣治理。
我觉得吧,你这个劝书好写的很,你就如实写我大元的蒙汉联军如何,也不是投降我蒙元,是接受你家恭帝和全太后的诏命,你放心,既然是接受你宋家皇帝的的诏命,那自然还是一干忠臣良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改了就好嘛。
要不然,我蒙汉联军里面,还有10万朝鲜兵,朝鲜苦寒之地,那些穷酸丘八,就是来抢战利品的,最是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他们自己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战端一起,玉石俱焚。
文丞相,你以为——如何呢?”
文天祥听到此处,沉吟不语。
张珪也不着急,亲自到案几前,取了一张宣纸,拎着两边,竖起来,然后吹了一口气,轻轻抖了抖,看看,觉得不错,然后缓缓放到案上,从右到左铺开(注:古人写字,从右到左,从上到下,故而于现在左起向右书写习惯不同),接着双手平撑两边,又抚展展平,再取了一块镇纸,压住左边,看了看,又取了一块镇纸,压住右边,继续看看文天祥,然后,取了一座和田玉雕刻的送子观音,观音左手怀抱婴儿,右手拿着净瓶,然后又取了一支沉香倒流香,在蜡烛上点燃了,把倒流香头放到净瓶里面,不过数息之后,那乳白色的香流从净瓶漫出来,沿着观音胸怀,顺着衣褶,漫漫淌下来,颇有气韵;这才又取了竹子做的小水斗,从清水罐里面,舀出一点水,倒在砚台上,右手又拿起一块徽墨,怪好看地使一个揽雀尾的拿法,左手托起右手的袖袍,免得碍事,然后慢慢在砚台上划着圆圈,磨起墨来。
磨了20来圈,砚台滑腻腻的泛出油光,那墨水饱满漆黑,竟令人有观音怀、婴儿肥、灵鹊眼之感,一股浓郁的麝香、松香、沉香、冰片混合的气息,荡漾开来,令人精神为之清醒,心旷神怡。
张珪道:
“文相公文坛巨擘,蜚声朝野,我这是借花献佛;
不瞒您说,这套观音怀、龙涎霁、婴儿肥、灵鹊眼,还是宋朝的贡品呢。
说实话,我在都元帅这里,第一次见到这一套东西,不怕您笑话,我觉得,那都不应该是人间的东西,不是人能够制作出来的东西,所谓匪夷所思、巧夺天工、胸怀乾坤、浩然正气,原来都是真的有所指的,有所具现,我以前以为这些都是形容夸张,吹牛打屁。
你知道吗,
我不敢多嗅,恐怕我身上和呼吸的臭气污秽了房间;
我不敢用力触摸玉雕,恐怕弄疼了童子破坏了他的睡眠;
我不敢不端正均匀地研墨,墨锭在砚台上没有任何一丝干涩,像最好的丝绸被美人吹过,像天地之间的浓情掉落到墨色,我不知道怎么来说这些,这就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太奇妙了;
我不敢不珍惜地写字,恐怕我有一丝走神都愧对钟神毓秀的浩泰正气,每一条笔画,都如此耀眼夺目,你就觉得,他们理应是值得流传后世,被人膜拜的,若是我写坏了,我无法原谅自己的粗鄙,对了,就是粗鄙,就是糙,就是土气,土包子,泥腿子。
你们南人朝廷真是太有福气了,能够创造这样财富和土地和子民,却毫不珍惜。
我们蒙元呢,大汗与每一个部落的子民一起骑马,一起征战,一起面对寒冷的风雪,一样喝马奶酒,一样吃烤肉,当然现在用的盐巴不那么紧张了。
我们出发,大汗在中军,我们冲锋,大汗在前军,我们后退,大汗来了以后,我们没有后退过。
文丞相,你是朝廷重臣,你的见识是不同的,宋人,败在宋廷,不在子民。你们的子民,在那么丰饶的土地上,那么广阔的大海子边上,并不比蒙古人更幸福,更有信心,更有盼望。
蒙元代金,已经是历史的选择,宋投降了元,已经是历史事实。
文丞相,像你这样的人,只要有了自己的判断,我相信没有人能说服你。
我也不能,我侥幸有家里的机缘和元朝的扩张,能够有机会比一般人多学一点。
国已经破了,还让百姓的家也跟着亡了吗?”
良久,文天祥长叹一声,慢慢取了狼毫笔,在砚台里面,舔了舔墨,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写过一句,还要搁下笔,摇头晃脑,时而泪流满面,思之再三,又团起来,扔在地上。
过了片晌,再重新提起笔,又来一遍。
张珪倒也不着急,那亲兵取过文天祥仍在地下的纸张,要送给张珪看,张珪也不看,只把那团成一团的纸,用蜡烛点上,对亲兵吩咐说:只管拿到舱外,丢进水里去吧。
亲兵应了一声,出了舱室,过了一会回来,复命道:大人,已经扔到海水里面了,小可亲自看着的,烧没了。
张珪说:“很好,不要去打扰文丞相,你只管一会悄悄地收拾干净,都如此这般,休要堕了我的脸面。
这个时候,孟祺对几个亲兵使了使眼色,又对着观音怀、龙涎霁、婴儿肥、灵鹊眼努努嘴,一个亲兵比较机灵,舔着脸的谄媚样子,对张珪在胸前拢了一个拳,非常非常狗腿地,对张珪低声请求道:
“少爷……少东家……”
张珪疑惑地看了那个亲兵一眼,压低声音说:“张学义(家奴被赐姓张),你做什么,那么扣扣索索,鬼鬼祟祟的,成什么体统?”
张学义厚着脸皮,声音很小,但是刚好所有人都能听见,说:“少主,您不是让我们多学着点吗,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说的那个观音怀儿子、龙涎荠菜、婴儿肥肠、灵鹊眼珠,给小的们说教说教,我们这些丘八,祖上积了三辈子德,才能看见呀,你不给给我们张张眼界,免得出去给您丢脸呐。”
张珪好像很恨其不争:“没出息的东西,不,没见识的东西,这也是你们狗腿子能知道的,闻一闻,嗅一嗅,都延你们十年寿数。”
孟祺这个时候,又笑吟吟地开口了:“少将军,下官也是第一次有这个眼福,不知者不为罪,如此重宝,下官也很想赐教掌故呀。”
张珪就说:
“既然孟郎中替你们求情,看在求知的份上,给你们讲讲。
首先,张学义不学无术,什么——观音怀儿子、龙涎荠菜、婴儿肥肠、灵鹊眼珠——回答错误。
他们叫做——观音怀、龙涎霁、婴儿肥、灵鹊眼,实在是顶稀罕的玩意,跟书画那些玩意不一样,那些挂在那里,多少人看,也损失不了什么,这四样东西,都是不是看的,而是要用的,你们就只要知道,这些东西比同样分量的黄金,贵重2倍以上。只能多,不会少,无论什么朝代,都是如此。”
一群亲兵忍不住捂住嘴,一起“唔~~~~”
张珪得意地继续说:
“不仅仅是昂贵,这些都是极其精致的奢侈品,耗费材料极为稀有,耗费功夫极其奢靡,创意和发掘极其繁复。
观音怀,全名是观音怀抱送子昆仑玉净瓶雕,取“昆山之玉”(清光绪九年(1883年)设立和田直隶州时,才被正式命名为和田玉,其成分为闪透石),质地非常细腻,属于软玉,本套奢侈品中,这个玉雕本身是与龙涎霁倒流香配套使用,故而需要两者都具备的人家和制作明师,龙涎香只能偶的,无法定产,故而定位极为稀有,要想让倒流香在净瓶(水瓶的意思)内燃烧,并且不损坏玉质,净瓶的角度和里面的雕工,都需要很精巧的把握,这些把握,非多次实践不可,而且仅仅是模拟雕刻竹胚是无法做到非常自然精彩的,倒流香要像一种看得见的怜惜让人肉眼可见的青烟香雾,流淌过婴儿,产生摩面、绕脐,然后还要沿着身形起伏和衣服的褶皱,产生攀带、依裙、袅娜、庄严法相,没有十年以上的创作和经验,没有数十次创作的经历,不在成百上千块玉料中挑选,都是不可能完美的。
龙涎霁,全名龙涎香制霁倒流香:龙涎香是一种海里的大鱼所蕴含的易物(龙涎香抹香鲸排出未消化的物),经历海水和阳光,偶然浮出水面被人获得,极为难得(自古以来,龙涎香就作为高级的香料使用)它的价格昂贵,差不多与黄金等价。《本草纲目》中记载着龙涎香可以“活血、益精髓、助阳道、通利血脉”。龙涎香是治病和补益强壮的名贵中药。霁(拼音jì),意指雨停止,特指停止下雪,天空放晴,也比喻怒气消散,此处是指能够让人解除一切烦恼。因此龙涎霁,点燃以后,被用于除秽辟疫、清烟瘴、助阳道、通血脉,帮助不运动的僧侣、读书人保持精力、振奋精神,促进灵感。但是因为点燃释放,故而比用香水制作奢靡数十倍,非大富大贵之家,根本用不起,甚至接触不到。
婴儿肥,全名洮河绿石婴儿肥砚台,洮河砚因洮河而得名,简称洮砚,四大名砚之一,洮砚以其石色碧绿、雅丽珍奇、质坚而细、晶莹如玉、扣之无声、呵之可出水珠、发墨快而不损毫、储墨久而不干涸的特点饮誉海内外,故而此方砚台特别的细腻润滑,因此只能与特别细腻的墨锭配合使用,但是触感就因此非常好,甚至本身也可以被归为玉石,实至名归是也。
最后说灵鹊眼,使用了桐油烟、鹿角胶、犀牛角胶、麝香、松香、沉香、冰片、水飞珍珠粉、水飞孔雀石粉、水飞朱砂、金箔粉等调制的灵鹊眼墨锭,灵鹊就是喜鹊的意思,喜鹊通灵,所以能够报喜,故又称灵鹊。唐代有《鹊踏枝》词说叵耐灵鹊多谩语。喜鹊巢由雌雄共同筑造,以枯枝编成,内壁填以厚层泥土,内衬草叶、棉絮、兽毛、羽毛等,每年将旧巢添加新枝修补使用,全年大多成对生活,因此宜夫妻、宜家室、宜子孙昌盛,添喜悦、生和气。
这种墨锭,由于使用了最好的材料,并经过极为繁复的多次炼泥过程,让材料逐步融合,达到结合紧密、磨墨顺畅、香型高贵,由于成本太昂贵,工时太高和成功率太低,更因为效果极品——磨墨过程中,散发的气息,就能让人有喜从中来、喜上心头、定心宁神、驱四方鬼等功效,并且墨色优良、不晕不染,仅用于高规格书写绘画用品,僧侣界也可以使用这种墨撰写符篆符箓,比较用朱砂,格外有隐蔽性,也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张珪见自己的演讲引发众人的眼光,逐渐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于是停下来了,问张学义:“学义,你学到什么?”
张学义艰难地干咽口水,连声音都变了:
“少、少、少主,我不知道说,说什么,少主说的这些,连字我都不曾听全,更不敢说,听懂了;
以往,只听说宋朝富庶奢靡,常说富人一顿饭的花费,贫家一年所生聚,富家一夕之采女,贫家二十年之生养。
今天看一件玉雕,竟然精美如斯,真想不到,那要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工,要挑选过多少石料,要走遍多少山水,要雕刻多少件,才能得到。
还有这些龙涎香,想不到,要多么大的海子,产出什么样的大鱼,要多大的风浪,那渔夫才能漂泊多久,什么样的机缘,才能得到,又有什么样的人物,那样的学识,才知道如何制香,还要倒流下来,要把那小娘子和小王爷(注:张学义语无伦次,已经不知道找什么词语合适了),用那样的香雾,那个啥,我都不会说话了。
那个砚台,我不手摸,可以摸摸吗?”
在得到了张珪认可后,张学义摸了摸砚台,只见他伸出食指,先是点在砚台的边,然后轻轻的抹动,毫无滞涩,他有贪婪地伸出两个指头,摩挲起来,然后收回来:
“少主,学义摸过了,那个,跟没有东西一样,但是又有东西,我不知道,我想到汴京那个***楼的头牌****,兴起时、、、那般的滑***爽****,可是小的,觉得不敢比,觉得,这么想着,都是罪过。”
张学义惭愧地低下头,痛苦地啜泣。
孟祺摇摇头,又点点头:“甚善,学义,汝得之矣。”
张珪有点懵了,心想:
什么情况?
好吧,这算是我管教见成效了?
那个,还差一个东西没讲呢?
一时间竟然气氛,
那是,
不明……
张珪定了定心神:“张学义,那个墨锭呢,你有什么感觉呀”
张学义干脆坐在地下了:“少爷,学义从小被老爷从兵祸中救出来,这20多年,只知道习练骑射,只会杀人,只知道保护老爷、少爷,跟袍泽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把钱找女人,只知道今天的事情,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躺在今天的床上。老爷少爷老夫人待我们很好,写字、进学,寒有衣、饥有食、渴有酒,可是,我们兄弟们,都是刀头舔血,先生说杀人者,人恒杀之,我们,我们哪里敢想,宜家、宜室、喜上心头,驱四方鬼,这世道不靖,哪里都是有四方鬼。母亲,孩儿不孝……”
张学义在地上放声大哭,张珪也眼睛泛红(心想,这个效果杠杠的)。
其他几个亲兵不知道张珪的意思,有点担心,互相碰了碰,一起跪了下来,其中一个说:“少爷,张学义不是有意冒犯的,我们都愿意为学义作保,求少爷开恩。”
张学义也跪了起来:“少爷,老爷、少爷、老夫人,将来少夫人,就是我们的家,小的们一定为张家宜家、宜室、喜上心头,驱四方鬼。”
亲兵张学仁也说:“对对对,少爷,老爷,我们驱四方鬼。”
张珪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表情,有点云游天外——这个天煞的张学仁,少爷我……不就是装一装清高神秘吗,这一块都是那么老的,哪有我表现的机会,好不容易……“你们就不能再抬一抬少爷我,再说,我娘不是让老爷给你们安排亲事吗,是你们自己觉得那个什么楼的什么娘够劲,倒怪上我了。”
张珪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口里秃噜出来了,等到意识到,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看着亲兵们复杂的眼神,只好继续说:“这一仗打完了,都给老子好好活着,给你们安排亲事,不许背后腹诽,就是说坏话的意思。”
林夕并不知道周围具体是什么情况,大致来说,当箭矢越来越多,并且展开一个区域进行攻击,这太可怕了,那种很粗很粗的东西,力量非常大,林夕绝对不敢去试其锋芒,问题在于,不是林夕去不去的问题,而是那个东西一根一根飞过来的问题。
海水浮力比淡水大一点,要想深潜,要用更大的力量,海水很冷,必须全力游泳,一公里倒是不很远,不过以目前情况,半个小时总是需要的,但是林夕觉得,自己也许根本挺不过30分钟。
也许只要游泳到防守方近前,防守方如果进行反击的话呢……
这样,也需要至少先保命15分钟,好吧,减少了一般时间不是吗。
………………………………
第3章 3,人生自古谁无死,拼死吃河豚!
一.治大国如烹小鲜,拼死吃河豚
孟祺笑吟吟地,捋了捋下颌的胡须,走近张弘范:“仲畴公(张弘范),文端(张珪)说的好呀,孺子可教,孺子可为,孺子有为,此张家千里驹也!”
张弘范听着儿子说服文天祥的一番话,心下也是老怀大慰:“德卿(孟祺的字)兄抬爱了,犬子勉强知道爱民息兵,时势强弱,倒是能想到让陆秀夫、张世杰接受恭帝和全太后的诏命,既能全节,也能尽忠,更是爱民,老夫还是欣赏的。”
孟祺也似乎聆听仙音妙乐一般,把左手向上略略抬起,右手半握着空心拳,然后,右拳向左手掌轻轻一击:
“仲畴此言不错,另外,老夫要夸一夸文端呀;
你看文端,把观音怀、龙涎霁、婴儿肥、灵鹊眼,还是宋朝的贡品呢这件事情,这个来历,如数家珍,还能够管中窥豹,铺陈出新;
刚才,巧收人心,妙,不可言呀;
真真要让人击节赞叹,当浮一大白也!”
张弘范想了想,也捋捋胡须,半侧着身子,向着文天祥,大声说:
“当然,宋瑞相公(文天祥为南宋右丞相,宋瑞是文天祥的字,刚才训斥教育儿子的时候,偏不把文天祥最大的官职说出来,而是说较小的官职,现在为了劝降顺利,就开始吹抬文天祥)悲天悯人,德被苍生,宋元两国百姓幸甚至哉。”
两个人正在相互吹捧,孟祺见张弘范意气风发,就想着推进高潮:“那么,都元帅,下官这就命人准备酒席?南国有米酒,绵软醇厚,不误军中之事。”
说到这里,就见到张珪也面有得色,只怕是矜持不住,张开大嘴,又不能发出笑声,忍得十分辛苦,渐渐的肚皮一鼓一缩,连身体都一顿一顿的。
孟祺见这情形,连忙帮着张珪解围:“海力(亲兵的名字)百户,你去叫厨头上来,听我吩咐。”
然后又说:“少拔都(蒙语少年勇士的意思,叫张珪),就叫儿郎们烤两只羊来如何?来一只羔羊,来一只老羊”
一霎时,海力百户带着厨头过来了,厨头弯腰行礼:“各位大人,小人听候差遣。”
孟祺说:“你且起来,选两只上好的肥羊,一只羔羊、一只老羊,架过来烤,咱们在这舟船之上,还是要一些海鲜,向(往日的意思)日里,我在坊间品尝过一道茶叶溜虾仁,甚是美味,你会做吧?”
厨头说:
“这里海边虾仁应该算是贫户常吃的,老爷们不爱吃;
这里是江海入口,海虾甚多,都是鲜货,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茶叶,不知要什么等色?
南人喜好细嫩的卷叶子,与我们爱吃的茶砖不同。若是用茶砖和虾仁,只能煮一煮,味道好不好,咱们做就是了,至于说孟郎中说的茶叶溜虾仁,倒是难为小的了”
孟祺叹了一口气,说道:
“厨头,这个菜色呢,你只管叫南人厨子来做(元代蒙古贵族以少数民族统治阶级﹐因为人数少,所以推行民族等级和分化政策,分为蒙古﹑色目﹑汉人﹑南人,其中汉人是先被征服的汉地人民,南宋朝廷治下则被进一步贬称南人),一方山水养一方百姓,这特色菜就要是要地道才好。
虾仁剥好了,挑去肠线,要挑干净,不然就牙碜了,用精细的青盐裹一裹(宋元时期,精盐非常贵重),然后拍干;
这个茶嘛,就要用这崖门左近的绿茶。
这个溜法,我把你说,你要仔细看好他们,用最好的面粉,用上好的井水,必是冷的,不可烧热了,装在碗里,一边慢慢地下粉,一边匀匀地搅拌,仔细不可太快,免得团成了块子,就不美好了,一份面粉,加五六份水,搅拌均匀以后,等这粉沉底了,捞起这底子上的粉,裹住晾干的虾仁;
这道工序,万万不可让他们偷懒。
然后用今年新舂榨的茶树籽油,热锅温油,这裹粉的虾仁,滑入锅内,中等火头少顷只等白色花起,逐一捞起,放在一边,炸完以后,把油倒出,不可靡费丢弃,赏给军士们做菜饭。
再重新放一点茶油,等到油烟冒起,急把嫩茶叶煸炒,出香气,把刚才炸好的虾仁混入,把刚才搅粉的水,上面澄清的水分,捞起一点,淋放入锅中,等到热气白雾腾起,出锅装盘,不用淋面油”
厨头听了呆了一呆,吸了吸口水,慌忙说:“小人知道了。”
张珪觉得,这个孟祺所有说的,竟然仿佛看得到、闻得见,不觉之间,听到厨头吸口水,这才发觉,自己好像已经有口水留下来似的,掩饰地摸了摸胡须——真丢人,什么好像有口水,真的就是有口水,尴尬地说:“孟先生倒是别有心得。”
孟祺也觉得很得意,但是又害怕他们觉得自己太掉价(古人觉得只有女人才能做饭,有身份的人不能做那些卑贱的行业,有失体面):“惭愧,老夫也是每到一处必要体察民情,熟知乡里,赶集赶圩,酒肆勾栏最容易了解每一处的,老子曰治大国如烹小鲜,故而常常关心而已。”
张弘范挥了挥手:“德卿(孟祺的字)果然是农学精深(孟祺是元朝初年农学专家,国史院编修官等职),都说治大国如烹小鲜,但是又说君子远庖厨,不明所以,今听闻德卿一道菜,就令人折服,难怪丞相伯颜将兵伐宋。诏选宿望博学、可赞画大计者,德卿为之上。文端你可要多学着点。”
张珪俯身行礼道:“爹,孟先生,文端受教了。”
孟祺虚扶了一下张珪:
“惭愧,嗯,嗯,对了,还有一道菜,最是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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