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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护卫,请留步!-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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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闻言,眼中带着笑意看向她。

    皇甫楠低着头正在想事情,自然也就错过了展护卫的眼神,而旁边的公孙策见状,心中不禁觉得莞尔。

    看来不论是怎样的男人,一旦遇见了心尖上的人,也只能化作绕指柔。即便是展昭这样的男人,也不例外。只是……公孙策忽然在想,遇上皇甫楠这么个对风花雪月没什么幻想的姑娘,展护卫的情路到底还有多长才能走得顺?
………………………………

第46章 风月恨(八)

    展昭和王朝马汉等人一入夜之后,就各自去盯着名单上的人。

    皇甫楠站在黑板前,看着几个死者的画像,若有所思的模样。

    “在想什么?”公孙策走至她身旁,托皇甫楠的福,从前一直只能用蜡烛的屋中,此时光亮得如同白昼,因为皇甫楠第一次晚上到开封府办事的时候,对一屋的昏暗十分怨念,后来就不知道她从哪儿摸出了一颗夜明珠出来,放在屋子里。

    皇甫楠没有回头,双手背负在身后,头微仰着,那束发的水绿色发带就垂在她身后。

    “我在想,这几人是否死有余辜。”

    公孙策:“不论是否死有余辜,这都是他们的命。”

    皇甫楠闻言,微微一笑,转身与公孙策相对而立,“公孙,我们去一趟悦来客栈吧。”她至今都没看过案发现场呢。

    公孙策微微颔首,“我正有此意。今个儿白天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分析了一下位置,可白天与晚上总是有差别。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或许也有什么事情,是我忽视了的。”

    公孙策与皇甫楠二人去悦来客栈的时候,并未带任何衙役。皇甫楠出门的时候,顺手抄起她搁在门口的弓箭,虽然她不认为有什么危险,但还是有备无患比较好。

    公孙策看了一眼她握在手中的弓箭,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是把好弓,展护卫真是有心了。”

    皇甫楠点头,神情十分坦然地说道:“他对谁都很有心,那时候你在杭州被人刺了一个大窟窿的时候,他心中十分自责。”

    公孙策:“……”

    皇甫楠:“说起来,展护卫的逆鳞一个手指头就能数过来,开封府算是其一。”

    公孙策:“……”

    他侧头,脸色古怪地望了皇甫楠一眼,很想正色问她真的没看出来他的意图吗?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说话最忌欲说不说,那种憋着的滋味就甭提了,但公孙策偏偏就憋住了。身为朋友也好同僚也罢,公孙策自认是了解皇甫楠的。

    包大人闲时会打趣几句,说展昭的路还远着呢,皇甫似乎天生对情字不开窍。

    公孙策却觉得,皇甫楠或许并不是不开窍,而是看得太透。人间有万千温情,男女之间的情爱不过其中一种,有人言情深必寿,可见情字伤人。他认识皇甫楠以来,与她谈天论地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谈,但每次无意中说起那些风花雪月的时候,她总是嘴边挂着微微笑,那微微的笑容没有任何的讽刺意味,但眸中也没有任何向往,那模样好似是看着尔等在万丈软红绫中翻滚,而她却独身事外的感觉。

    公孙策觉得在这种时候,他只要心知肚明展昭的心思就够了,若是多事挑明了,说不准还将皇甫楠吓得缩回去,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正在将箭筒背在后背的皇甫楠见公孙策没反应,回头瞅了他一眼,“还不走吗?”

    公孙策猛然回神,“走,当然走!”

    月黑风高夜,最适合做坏事。

    当皇甫楠和公孙策到了悦来客栈的命案现场时,唯一的感觉就是这般。大概是因为才发生了命案,因此整个悦来客栈并没什么人,皇甫楠和公孙策两人走在廊道上,一阵风吹过,廊道上的油灯火光摇曳,愣是弄出了几分鬼气森然的感觉。

    皇甫楠站定在廊道上,看向前方的围墙。

    公孙策说:“那围墙旁的房间,便是冯大人丧命之处。”

    高高的围墙,围墙之下种植着一排花草,房间离围墙还有丈余远。皇甫楠缓步走过去,推门而入,房中的东西被勒令维持原状,因此床上凌乱的被铺上血迹斑斑。

    她看着那凌乱的被铺,秀眉微扬。

    公孙策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皇甫楠转头,脸色古怪地看向公孙策,说道:“我忽然在想,为什么这些死者生前虽然没有受到折磨,但为什么也没有呼救?不论是被勒死还是闷死或是捅死,他们难道都不约而同地睡死了吗?”

    这个案子虽然移交给了开封府,可前面几个死者的案发现场都不是他们在场,也不知道当时在场的人是怎么分析的?有没有因为这些人是达官贵人,所以为了顾及他们的名声而隐藏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公孙策一愣。

    皇甫楠皱着眉头,三思之后,斟酌了一下言辞,与公孙策说道:“你觉得他们在死之前……唔,有没有那个……”

    公孙策的目光落在血迹斑斑的床上,觉得跟皇甫楠讨论这个问题似乎有点不太合适,但转念一想,都是为了破案,更何况包兴都不知道搜刮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书给皇甫楠看,有什么事情是不能与她讨论的。

    这么一想,原本还有些放不开的公孙策登时释然,他走过去,说道:“应该有。”

    皇甫楠伸手,似乎是想要碰触那些被铺,但手停在半空,脸上神色十分挣扎,最后还是将手收了回来,那只收回去的手摩挲着另一只手上握着的弓箭,说道:“你查过房中的熏香?”

    公孙策点头,“熏香乃是助兴之物,并无安神入眠之效。”

    皇甫楠:“人在极度兴奋之后,会比平常更加疲惫,但你也说了熏香只助兴之物,并无安神之效,但那些死者为何都不约而同地睡死了?”

    公孙策看向皇甫楠,“你怀疑他们被下药?”

    皇甫楠点头。

    公孙策摇头,“几名死者虽不能说可以在朝中呼风唤雨,但也算是有一席之地,防人之心比起你我不知强多少倍,要对他们下药并不容易。”

    皇甫楠眨了眨眼,小心问道:“但若是凶手体内藏药,这些色迷心窍的家伙要怎么防呢?”

    公孙策听到皇甫楠的话,不小心岔了气,一时之间咳了起来,那咳得叫一个撕心裂肺。

    皇甫楠见状,食指在唇上点了点,神情十分无辜。她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的。

    公孙策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一手扶着旁边的床柱,苦笑着说道:“皇甫,你下回能让我心中有点准备吗?”

    她每次都这样语出惊人,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

    皇甫楠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公孙策扶额,忍不住嘀咕:“或许该让大人去管管包兴了,他都是扫了些什么书回来给你看。”

    皇甫楠一时没听清楚,皱着眉头,“你说什么?”

    公孙策叹息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没说什么,我说你适才说的确实有可能。”

    皇甫楠点了点头,继续推测:“若我是凶手,当我得手之后,便起来将床上睡死的男人直接一刀了结,现场并没有任何凶器,这说明他将刀带走了。你看被铺上的血迹,有一些是喷出来的痕迹,这说明他一刀下去之后,便将刀拔了出来。”皇甫楠站在床前,比划着,“凶手应该是站在这个位置,地上并无滴下的血迹,他站在此处将刀上的血迹擦干净了,你说当时现场留下了一条白色的手帕,那应该是他擦刀用的。”

    公孙策点头,“那手帕的布料有些特殊,我已经让人去查手帕到底出自何处了。”

    皇甫楠转身,一边走一边分析,“我将人杀了之后,因为武功不高,所以我会担心事迹败露,在整理好之后,就若无其事地离开。”她踏出房门,看向廊道,“当时夜深人静,若是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定会引起看门的店小二的注意,所以我会选择跃过围墙离去。”

    她说着,走至围墙前,眉头微蹙。

    公孙策走至她身旁,问道:“然后呢?”

    “然后……”她低喃着,看了一下周围,她听展昭说过,习武之人,不管轻功多好,都需要有借力点。这堵围墙这么高,大概是不可能一跃而过的。

    皇甫楠正想要找凶手会选择的借力点在哪儿,或者说借力的时候会不会留下痕迹。

    忽然,一阵轻微的声音传来,好像是有什么人,不小心将落在地上的枯枝踩断了。

    “什么人?!”皇甫楠手中弓箭瞬间举起,弓中之剑对准前方。

    公孙策脸色一变,转身看过去,只见前方阴影中,一个瘦高的身影站在那里。

    “我并不想伤你,走出来。”皇甫楠一边说着,一边分神踢了踢公孙策。这个院子离前方比较远,大概是喊破了喉咙掌柜也听不见的。

    公孙策眉头微皱,他当然明白皇甫楠的意思,可她当真以为自己拿着的箭术不错,便能与这些人比了吗?

    皇甫楠弓箭瞄准对方,“我再说一遍,出来。别让我说第三遍。”说着,这次毫不客气,重重地在公孙策的小腿上踢了一脚。

    公孙策知道此时不走,如果对方身手了得,他留下来也是塞牙缝的。趁着皇甫楠可以牵制对方的时候,他还是赶紧去搬救兵。于是他转身,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着来人。

    对方见状,冷哼一声,身体腾空而起,皇甫楠眼睛微眯,手中的满弓一松,弓中之箭便飞了出去,那个在半空中的人闷哼了一声,就直直往下掉。

    皇甫楠正要过去,忽然感觉身后一阵刀风,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脖子就挨了一手刀,她闷哼了一声,整个人顿时失去知觉。
………………………………

第47章 风月恨(九)

    展昭赶到现场的时候,月已上中天。》し

    柔和皎洁的月光下,一把手工精巧的弓箭静静地躺在地上,而主人却不知所踪。他缓步走过去,将地上的弓箭捡起来握在手中,弓身冰冷,早已没有了主人握着时的温度。

    “怎么回事?”他压下心中浓浓的担忧,沉声问道。

    与他一同前来的公孙策说道:“我与皇甫一同前来,看是否有什么发现。她在推测凶手行动到来屋外的时候,发现前方有人……”公孙策指向前方,原本的圆形花圃中,空了一小块,“她在牵制对方时暗示我去搬救兵。”

    展昭走过去,蹲下身体,伸手轻触地上,地上的泥土黏黏的,他抬手一看,指腹上的泥土颜色不对,凑至鼻尖一嗅,血腥味。

    他站了起来,英俊的五官线条此时绷得死紧,“她射中了你们开始遇见的那个人,来人肯定不止一个。”

    公孙策说道:“我离开之时,只看到了一个高瘦的人。他穿着夜行衣,整个人隐藏在阴影之中,我看不清他的模样。皇甫在推测凶手的行动方面十分擅长,我想与她一起前来看看也好,说不定她能发现一些我遗漏了的问题。”顿了顿,声音一直十分平静的公孙策,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自责,“我们应该要带上衙役的,是我大意了。”

    展昭默了默,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他想像上次公孙策出事时,他安抚皇甫楠一样,与公孙策说,这并不是谁的过错。

    这确实不是公孙策的错,可展昭此刻心中却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愤然,他甚至在想,为什么当时公孙策要离开皇甫楠,如果是他,如果――

    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展昭惊然发现,原来自己也会因为偏袒一人,而迁怒他人。

    而且话说回来,即便公孙策天生聪明,足智多谋,当时若是他与皇甫楠一同留下,开封府大概也只会是多一个失踪之人。

    展昭抬手揉了揉脸,终于忍不住爆粗,“卧槽。”

    公孙策:“……”

    他看着展昭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转了几圈,然后说道:“你还没来之前,我已经分析过了,现场并没有打斗的痕迹,皇甫应该是背后遭人暗算带走的。”若不是背后暗算,大概对方也带不走皇甫楠,公孙策虽然没有目睹当日在杭州皇甫楠美人救英雄的场景,可平常也看过她在开封府中闲暇练箭的场景,她的弓中箭是从无虚发的。

    展昭闻言,强自将心中那股烦闷的情绪压下去,“会不会是杀死冯天的凶手?”

    “我想应该是的。”公孙策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玉佩,递给展昭,“这是我在围墙的花草中发现的玉佩,应该是前一天夜里凶手杀了冯天离开时,不小心掉落的。”

    “这玉佩对凶手来说应该很重要,所以他才会冒着风险再度回来现场寻找,却没想到会遇见你和皇甫。”展昭接过玉佩,低头端详着那个玉佩,玉佩触感颇好,即便是不识货之人,也能感觉得出这玉佩的名贵,圆形的玉佩中间雕刻一只倒挂的蝙蝠,而圆周上则是一些云纹。

    公孙策:“或许这个玉佩是找出凶手的关键。”四处作案的少年,为什么会有这样名贵的玉佩?

    展昭:“那还等什么,回去将玉佩上的图形画出来,派人去查这玉佩到底有何来历。”

    就在开封府等人因为皇甫楠的失踪陷入低气压的时候,皇甫楠正在城郊一处破庙中醒来。

    疼。

    这是她醒来时的唯一感觉,脖子疼死了,可见当时下手之人有多狠。

    她低低地呻|吟一声,张开了双眸,看着周围的环境。破庙残破不堪,屋顶上还有几个洞,日光透过几个破洞照了进来,在地面落下几个光斑。缓缓移动着头部,然后她发现自己正与残破神台上的关二哥大眼瞪小眼。

    皇甫楠:“……”

    她手脚被绑,侧躺在地上,那酸爽的滋味……皇甫楠觉得这辈子都不会想再尝一遍。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汗流浃背地坐了起来。双手被绑在身后,脚也被绑着,他们倒是留情,没有在她的嘴里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是,荒郊野外的,就算她喊破嗓门,鸟都不搭理她,更别说是人了。

    鬼影都没个,要怎么自救?

    就在皇甫楠苦恼着的时候,她看到前方有一道阴影,那是一个人影。

    她抬起双眸,看出去,对方站在门口,背着光。她眼睛微眯,冷静问道:“你是谁?”

    踏进来的人一身墨紫色长衫,眼睛以下的面部被蒙了起来。

    皇甫楠对上他的那双眼睛,心中惊了一下,“是你?”

    对方脚步一顿,整个人蹲下,与她平视,“你居然认得我?”

    皇甫楠抿了抿唇,对方忽然与她这么近距离,她心中不紧张,那是假的。她忍住往后缩的冲动,没有说话。

    这样漂亮的眼睛,比起方戒的丹凤眼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只在一个少年身上见到过。就是那天她与李氏在大佛寺回府途中,遇到刺杀姜中行的领头少年。

    少年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你竟然不怕?”不等皇甫楠说话,他又冷笑一声,说道:“也是,身为包大人的义妹,当今皇上还给赐了特权,让你虽无官职在身,但却能与开封府一干人等平起平坐,随案调查,胆子大概也不是不小的。”

    “何止不小,她竟敢伤我严哥哥,胆子肥得早能下酒了!”

    一道公鸭嗓响起,皇甫楠闻声看过去,那个有着公鸭嗓的人并没有蒙着脸,大刺刺地走进来。

    皇甫楠心中一沉,没有蒙脸……那就意味着对方并不怕她看清他的相貌,他们是打算要杀人灭口吗?

    少年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压低了声音,“我本想放你一马的,可惜你太过聪明,昨晚你与公孙策二人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她的猜测丝毫没错,留着她,他们这群人早晚会一锅熟。

    一滴冷汗从背后滑过,皇甫楠抬眸看向少年,那双明亮的眸子中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失望,轻声问道:“那日我是否不该出手?”

    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秀丽的五官,淡声说道:“昨夜我将你掳走,便直奔城外。公孙策虽然聪明,前去让包拯下令封锁城门,可他一介书生,脚程如何能与我相比?你若是想拖延时间,等援兵前来相救,那是不可能的。”

    皇甫楠整个人靠向身后的破墙,冰凉的墙身与她背后相贴,她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少年看向她,眸中流露出几分讥讽之色,“我还以为你不会怕。”

    “我想过自己的生死,却没想到会是这般死法。”皇甫楠闭了闭眼,随后张开,看向眼前的少年,“我原以为城中那些贵族之死,与你无关。”

    少年站了起来,“怎会与我无关?若我与你说,这全是我计划的,你是否会更加后悔当日在林中射偏了那砍向我的刀?”

    皇甫楠眨了眨眼,答非所问:“体内藏药是真的?”

    少年一怔,看向她。

    皇甫楠苦笑,“人至将死,想要死个明白,难道不可以吗?”

    少年看着她半晌,忽然抬手,摘下了蒙脸的黑布。

    皇甫楠:“……”她以为方戒已经漂亮得够让人感觉不舒服了,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却是漂亮得让她想吐。

    “我叫何遒,从母姓。我父亲,姓姜。”他说到父亲时,眸中竟闪过一丝缱绻之意,但瞬间,又充满了怨恨之情。

    父亲姓姜?

    皇甫楠闻言,目瞪口呆。饶是她自认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此时也被心中的想法惊得眸子都睁圆了,“姜中行是你的生父?”

    何遒呆了呆,“你知道?”

    皇甫楠闭了闭眼,感觉思路有些不做主。她被掳走至今,大概已经快一天了,一天之内,她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又渴又饿,简直是身心都遭受到巨大的摧残。她的额头已经开始有冷汗不断渗出,声音已经透出虚弱,她没有在纠结何遒和姜中行的事情,反而问道:“你们连杀五人都能顺利逃脱,下手之前,一定下足了功夫吧?”

    小小年纪,就能让比他年长的人唯他马首是瞻,这个少年的能耐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何遒冷瞥了她一眼,“好色贪乐之徒,皆是一丘之貉,越是刺激越是喜欢。我摸准他们的心态,让同伴投其所好与他们玩新鲜的花样,他们自然是愿意跟着走。”

    “他们在朝中皆有一席之位,防人之心比常人更重,怎会愿意跟你的同伴走?”

    何遒微微一笑,俯下身,手捏着皇甫楠的下巴,双目与她直勾勾相对,“这些人私下都干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吧?我们有什么过错,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在被人玩腻了之后,便弃若敝屣,谁给他们那样的权利?我的同伴杀的,皆是他们昔日的主子呢,有什么人会比曾经承欢于他们身下的人更清楚这些人的弱点?他们是长得没小时候好看了,嗓音也变了,可总归也是有那么一些手段的!”

    少年咬牙切齿地说着,手中的力道加重,皇甫楠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捏碎了。
………………………………

第48章 风月恨(十)

    人在逆境之中,时常会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但当发现自己在现实面前无能为力的时候,会怎样?是不是除了认命,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皇甫楠看着眼前的少年,想想如果是自己遇上这样的事情的反应,忽然之间,即便是被掳到了这么个破地方,她心中也无法对他苛责半分。

    少年猛地放开手,皇甫楠闭眼,头靠在身后的墙,缓缓调整着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

    “何遒,你与她啰嗦什么?别忘了,她也是官。她是为了命案而来,还伤了严哥哥,不杀她,只会后患无穷!”那个有着公鸭嗓音的少年终于按捺不住,提醒何遒他们该要做的事情。

    一滴冷汗从皇甫楠的额际滑落,就连浓密而长的睫毛上,都沾染了湿气,似乎一眨眼,那睫毛上的水珠就能滴下来一般。

    皇甫楠眼睛微阖,似是已经体力不支,说道:“你天生心思敏捷,聪颖无双,为何要走上这一条路?”

    何遒拂袖站了起来,背对着皇甫楠:“你没有经历过,当然不会明白。若是人可以选择自己该要走的路,又怎会有那么多的离情别怨?我的母亲原是姜府的一个侍女,无意**便有了我。她离开姜府后生下我,却无力抚养,便将我卖给了邻村的一户人家。我五岁之时,那户人家有了自己的孩子,转身便将我卖进了姜府,我……”少年的嗓音有些低哑,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一般,将心中的想法不加掩饰地说了出来,“我宁愿那天在林中,你没有救下我。”

    他自从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想要杀姜中行的念头一直无法控制,似乎杀了他,自己心中便能好过些。可姜中行比那些死去的贵族聪明谨慎多了,他从不去风月场所,虽然也会寻找刺激享乐,都场所都只局限在姜府。那日他好不容易打听到姜中行将要路过一个人迹颇少的树林,便计划好在树林中将他刺杀。却没想到刺杀不成,反倒差点把自己的小命搭上去。但每次午夜梦回,他心中愤怒郁结无法排解之时,便又会想,还不如那日死在姜中行侍卫的刀下。人死如灯灭,一切便是一了百了。

    皇甫楠有气无力地笑叹,“可我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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