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倾城色-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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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折子都是要太子殿下过目的，柳浣顺便可以看看许久未见的人。这几天李哲都很忙，白天柳浣找不到去见他的借口，晚上她墙不能翻，树不能爬，李哲不来见他，她根本就见不到李哲。这次绝对是个机会，她自然会好好把握。

一路上柳浣在心里哼着歌，脚步轻盈，心情愉悦。到了含凉殿的时候才得知，李哲下朝之后就被天后传进紫宸殿，现在还没回来说是有要事商议。

就像一盆凉水扣下，柳浣激动澎湃的心瞬间被熄灭。将折子交由于公公，柳浣悻悻离开。于公公，于明是李哲的心腹，柳浣自然认识，每次李哲出来会见柳浣的时候，放风的人就是他，他自然知道柳浣与李哲的关系，对柳浣毕恭毕敬弄得她一阵不好意思，久而久之，，柳浣才释然，是她心里有鬼，才会想歪是因着李哲的原因。其实以他的身份，在皇宫中行走，懂眼色的人，哪个不对上官家这对姐妹毕恭毕敬的。

柳浣回到夕松殿，对着绿茵交代几声，让她收拾一下跟她一起出宫，她已经向赵邦国为她告了假，把她一个人留在皇宫冷冷清清，柳浣于心不忍。绿茵听了喜不自禁，笑盈盈的看了柳浣好一会才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换上最喜欢的衣服，已经她认为最拿得出手的见面礼。绿茵很感动，她现在除了柳浣这个亲近的人，根本就没有亲人，自然把柳浣的家人当成亲人看待。

绿茵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柳浣，她换了一身女装，不是宫里的宫装，而是宫外大家小姐们的衣服，长发也没有掩在帽子里，用发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漆黑清亮的秀发如瀑布倾泻而下，绿茵对柳浣这一装扮有一瞬间的愣神。

听见声音，柳浣转身，看着绿茵莞尔一笑“在里面磨叽什么呢，那么长时间。”绿茵被这一笑看得痴了，只见柳浣一身浅蓝色长裙，外面披着厚厚的披风，绿茵知道她怕冷，可以理解。唯一吸引视线的便是柳浣垂在眉心的额坠，正好挡住眉心上的伤痕，猫眼绿的玉石垂在眉心，炫彩夺目。衬得肌肤如雪白皙，一张小脸越发精致美丽，美得动人心魄，让人窒息。作为女子的绿茵都看痴了。等她恍惚过来的时候，柳浣已经走出了夕松殿。

柳浣看着站在上官府门前的男子，一身清冷，落寞。心里有些苦涩，柳浣停下脚步静静的望着背对着她的男子，从小一直依赖着的男子。身形挺拔，冷酷俊毅。

如今，他已是孤身一人，上元节，街上繁华热闹，而他身上却一身清冷，曾几何时，她总是拉着他不知疲倦的穿梭如灯火辉煌的街市，看着擦肩而过的人群，惊喜而激动。如今，柳浣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竟然让他如此孤单。

绿茵看着柳浣，轻声唤了一声小姐。站在门口的身影僵了一下，然后转身，看着柳浣，眼里闪过欣喜的笑着。这一刻，柳浣觉得似乎很多没变，柳晋笑起来还是那么迷人，冷峻中带着他独有的笑容，柳浣白看不厌，小时候，柳晋在人前就是一副我是冰山我怕谁的神色，柳浣总是弄些稀奇八怪的东西逗他开心，或者，总是对着他笑，希望自己的微笑能够感染这位冰山少年，后来她成功了，柳晋会对着她，发自内心的微笑。对于流觞居的客人，则是敷衍。

“浣儿…”柳晋看着走进的柳浣，柳浣莞尔一笑，点点头，望着他不说话。绿茵看了看柳晋，上次在曲江池的酒肆，他并未见过柳晋，见他的神情，以及柳浣的神情，绿茵猜出几分，默默退开。

“这个给你。”柳晋摊开手，手里是一个纸包着鼓鼓的东西，柳浣一样就认出是她最喜欢的花生米，吸了吸鼻子，笑着接过，感动的看了看柳晋，又看看手里的东西似乎很开心，柳晋见她这神情，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十几天未见，她更漂亮迷人了，难怪吐蕃使臣提出让浣儿和亲，她的美色，有几个人能够抵挡。可他看重的是她那颗珍贵的心，比起她的脸，懂她的人知道，她的心比任何东西都珍贵。世上只有一个柳浣，却有很多很多漂亮迷人的女人，她们都不是柳浣，柳浣只有一个，他很清楚。也…很遗憾。

因为她的心，给了别人，不再属于他。那个看着他，唤晋哥哥的浣儿，只活在他的记忆里。

第八十四章　凤城寒尽怕**　为难

柳浣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看着他的落寞，柳浣不忍，叫住了他，那一刻，她想陪着他一起度过这个上元节。而柳晋在听见柳浣的声音时，心里是喜悦的“晋哥哥，能让我陪你一起过上元节吗？”

柳浣说的很小心，像是害怕他拒绝。柳晋怎么会拒绝呢？背对着他的身子一滞，点点头。柳浣顿时笑起来，看了一眼绿茵敲开上官府的门，似不怕手痛，一下一下，像是奏着音乐。门刚打开一条缝柳浣便推开门，吓得开门的小厮连忙推开，柳浣已经跑了进去，身后跟着疾步的绿茵。

对郑十三娘以及柳妈说清情况，郑十三娘看着柳浣心里不舍，怎么说，这是柳浣在上官家的第一个上元节，自是要祭拜祖先的。闻言，柳浣有些为难，看了看柳妈“今天让晋哥哥和我们一起可以吗？娘，晋哥哥从小就照顾我，你应该见见他的。”

郑十三娘点点头，她从柳妈那早就听说这个柳晋，自是知道他们还有过婚约，也听柳妈说婚约解除。郑十三娘不是古板之人，见柳浣祈求的眼神以及柳妈的叹息声，便点头答应。

“谢谢娘！”柳浣欢呼！笑着跑了出去。郑十三娘看着她跑出去的身影无奈摇头，世人说，上官家的女儿，知书达礼，文采过人，端庄贤淑，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的典范。在郑十三娘看来，浣儿却是差强人意，哪个大家闺秀会像她一样喜怒于色。

柳妈虽看不见，听觉异常灵敏，听见远去的轻快脚步声，笑着摇头“即使在宫中，浣儿的性情还是如此，一点也没变，若不是婉儿在宫中，这孩子，还真让人不放心。”

“不过，浣儿小机灵不少，小时候虽然爱玩爱闹，却也懂得分寸。”柳妈握着郑十三娘的手，脸面向她说道“这孩子就是心善，对人真诚。夫人放心，婉儿，浣儿都是有福之人。”

“柳儿，这些年辛苦你了！”郑十三娘动容，回握柳妈的手，看着门口，脸上浮着一抹笑“她们自有她们的造化，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平平安安度过一生，这一生，我也就没什么可求的了。”

绿茵看着这一幕，偷偷的抹泪。

柳浣跑出门口，听见脚步声，柳晋回头看着她，就见她跑得很急，跨过门槛的时候，身子晃了一下，吓得柳浣大惊失色，幸亏扶着门框稳住身子，抬头见柳晋紧张的神情，讪讪的吐了吐舌头，跨出另一只脚，然后慎重的理了理衣服和头发，在款款走向柳晋。那模样，让柳晋觉得好笑，她总是有办法消除他心里的阴霾与忧愁。

“晋哥哥我不能和你一起过上元节了。娘说今天是我回上官府的第一个上元节。”说的有些为难，有些失望。

“没关系！”柳晋笑着说。他不让柳浣为难，即使自己失望。

“哦！”柳浣哦了一声，然后跳上前突然变了脸，笑嘻嘻的看着柳晋，柳晋看着她挽着他的手，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娘说让你和我们一起过上元节，柳妈很想见你。”柳浣搬出两座大山，睁着灵秀的大眼期待的看着柳晋。

“浣儿…”柳晋看着柳浣摇摇头，见她的笑慢慢沉下去，心也跟着沉下去“天冷了，你回去吧！我…她们还在等你。”柳晋看了一眼沉下脸的柳浣偏开脸，她们是家人。而他连这声晋哥哥已经是奢求，就怎么敢奢求同座而食。

“这样。”柳浣点点头，雀跃的心冷却下来，闷闷的说了一声，松开手转身往上官府走去，柳晋看着她这样，很想叫住她，知道身影消失在门前，大门关上，手上青筋暴起，他依然没出声，站了一会正要离去。紧闭的门蓦然被打开，柳浣探出一个头笑着说道“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去看花灯吗？”柳浣晃了晃手里的花生米。想起了坐在亭子的房顶上看着来往走过的行人，以及灯火通明的曲江池畔。

“好！”柳晋有些激动，看着柳浣声音响起。

“一言为定！”柳浣伸出小拇指勾了勾，笑着朝柳晋摆了摆手，然后关上门。

午饭后郑十三娘作绣活，柳浣陪在身边说了会话，郑十三娘时不时看着柳浣，满是心疼，视线落在柳浣额眉心上的伤痕，柳浣只说是不小心撞的。并未说出实情，害怕她担心。柳妈听了，执意要看看，她看不见，柳浣带着他的手放在眉心上让她摸摸，感觉到伤痕，柳妈叹息一声，嗔怪的说她总是莽莽撞撞的，让人如何放心之类的话。郑十三娘也说了几句，看着柳浣的眼眶变得湿润，柳浣最怕这样，连连认错，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淡化的，而且不觉用玉石点缀更加漂亮吗？

一句话说得她们哑口无言，知道她能言善辩，最会为自己开脱，事情已经这样，责备的话也说了，柳浣也认了错。她们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叮嘱她凡事小心谨慎些。

柳浣坐累了，说要在院里走走，郑十三娘点点头，有柳妈陪着，她也不会觉得孤单，知道她闲着没事也坐了一个下午已是不易，看她昏昏欲睡的样子，让她出去走走也好。柳浣得到允许，便带着绿茵去院子里逛逛。

上官府并不是很大，柳浣粗略的逛了一遍，看着天色已晚，便带着柳浣回去，老远就听见说话的声音，知道是上官婉儿来了，吃午饭的是柳妈问起上官婉儿为什么没回来，柳浣说她有些忙，应该下午过来。

有时候，柳浣觉得瞒着她们很愧疚，却也是为了她们好，谁也不会舒心，一对姐妹反目成仇。能瞒一时是一时，上官婉儿也是这样想的吧！否则也不会在郑十三娘面前隐瞒。

柳浣呼了口气，看着呼出的白雾，对着空气笑了笑点点头，绿茵会意推开门，就看看见她们围坐在炭火便，郑十三娘坐在首位上，正对着门，看见门口的柳浣笑着招手道“回来了，冷了吧！快点过来暖和暖和。”说着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置。

柳浣看见上官婉儿脸色一变，随即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笑着站起身“浣儿最怕冷了，快进来吧！”

柳浣笑着点点头，绿茵关上门，柳浣走近，见郑十三娘，上官婉儿看着她，柳妈面向着柳浣嘴角浮着一抹笑。柳浣思量了一下，在郑十三娘殷切的目光下坐下，然后把手伸进柳妈的手里，触摸到她冰冷的手，柳妈布满老茧的手把她的手抱在手心，暖暖的温度包围。柳妈啧啧唏嘘“这手可比冰还冷！”

“有柳妈护着，浣儿一点也不冷。”柳浣的话一出口，柳妈很受用，握着她的手更紧，像是要把身上的温度全都传给柳浣。

上官婉儿跟着笑了笑，看不出异色。

柳浣在晚饭之前净身之后一行三人进了祠堂上了香，又在里面跪了半个时辰才出来，出来的时候上官府已经点上灯笼。吃了晚饭后柳浣说要去看花灯征求郑十三娘的同意之后才出门，出门的时候柳妈给柳浣一个平安符，说去去年冬天为柳晋求的，一直没机会给他，知道柳浣不会是一个人去看花灯，让她转交给柳晋。柳浣笑着接过，说一定带到。她回来说柳晋有要事不能和她们一起过上元节的时候明显看见柳妈脸上的失望，最后她们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说，算是已经知道，柳浣也不再多做解释。

本来柳浣邀请上官婉儿一起去看花灯的，上官婉儿说她有些累并不想出门，想要喝娘说说话。郑十三娘本想让她也出去走走的，听见她这样一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上官婉儿自是看了出来，并未吭声自是看着柳浣。

柳浣和绿茵到了曲江池的时候，曲江池畔已经站满了不少人，脸上洋溢这笑容，与同伴说说笑笑，吟诗作对。柳浣看着他们书生打扮，知道是他们是赴京赶考的考生，不由多看了几眼。并不是每个读书人看起来都是那么温文尔雅，书生气十足，柳浣看见的这位就长得五大三粗，若不是穿着一身儒服，柳浣真的以为他是城西卖猪肉的。

柳浣并未意识到自己频频看去已经让那书生心生情愫，绿茵见状，赶紧拉着柳浣走开，柳浣回头，见扒开人群追来的书生屠夫，感觉不妙，心下一紧。柳浣连忙用袖子捂着脸，反拉着绿茵钻进人群避开。

好了好几步，柳浣才停下来，回头没见到人松了口气。回头看见挡在眼前的黑影，一时，还没看清，以为是那个屠夫书生，吓得转身就要躲开。肩上一紧，与此同时，柳晋的声音传来“是我！”

听见声音，柳浣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不等柳晋细问，推着他就离开，边走边说“我们找一个地方坐坐吧！”其实柳浣是害怕被人看见，她这样是有够显眼的。

难怪会有非礼勿视之说，不无道理啊！柳浣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一定记住这个教训，好好提醒自己。

柳晋扭头看了看她身后，没发现异样，可柳浣的举止，像是在躲什么人。柳浣一来到曲江池柳晋就看见她了，他站在视野开阔的地方，能够俯瞰大半个曲江池，虽然与曲江池一墙之隔，却还是能够看的清楚那抹隐在人群中的身影，【wＷw。fsktxt。cＯm】一眼就能认出来，等他下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柳浣向他走来，慌慌张张的样子并未看见他。

柳浣正好侧头，垂在眉心的玉石跟着移开，柳晋看着柳浣的脸庞，视线落在她眉心的伤痕上，柳浣察觉到他的视线想要捂着已经来不及。对于他们懂得关心，柳浣知道，可是一天之内，看见她的人，都用这么惊讶，心疼的眼神看着她，她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消受不了，因为她必须把已经成形的谎言在说一次，谎言说多了最后变成事实也说不定。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晋哥哥我们去茶楼吧！”柳浣指着前面的茶楼看着柳晋。柳晋并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而是拨开垂在眉心的玉石。柳浣知道阻挡不了，任他查看，其实她仔细看过了，形状还好，像一朵绽开的花，并不是很难看。

“难道这就是你一死明志的标记？”闻言，柳浣惊愕的看着柳晋，对于这事除了几个在场的人，还有一些少数宫人知道以外，知道的人并不多，就连郑十三娘和柳妈都不知道，柳晋怎么会知道？惊愕过后，柳浣突然想起一件事，后退几步看着柳晋。

“晋哥哥你说，为什么你会知道？”

“这个你无需在意。”柳晋拒绝得干脆，目光灼灼的看着柳浣，她故意拉开的距离，让他有一丝受伤，他看出柳浣的戒备，闭了闭眼。柳晋说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顿了顿，看着茶楼对面的那间茶楼说道“去那吧！我订了包间。”柳浣点头，看了一眼绿茵，尾随在柳晋身后。

思绪百转千回，直到绿茵拉着她的袖子柳浣才恍惚过来，看着这间兰字包间，没想到她还会出现在这里。手摸过门栓，那天，她就是把柳晋粘好的玉坠挂在这个门栓上，她以为不会再见柳晋，不会再来这个与流觞居相似的茶楼。却没想到只不过过了二十多天，她再次出现。摆设还是一样，而他们的心境似乎变了。

“晋哥哥不打算对浣儿说明吗？”柳浣一坐下就忍不住说出心里的疑问。柳晋并不意外，看着柳浣笑了笑。

这时，传来敲门声，随即门被推开，柳浣抬头见是店小二，手里提着茶壶，知道他是来上茶，柳浣便将视线看向窗外，今天的春天来的比较晚，到现在，屋檐上的瓦上还残留着未融化的积雪。在花灯的照耀下，泛着暖色。

第八十五章　春风举国裁宫锦　茶楼

“浣儿想知道什么？”柳浣一窒，看着柳晋，不知道说什么。她没想到柳晋竟然能把话说得这般轻松，像是只要柳浣问什么他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柳晋间柳浣只是看着他，并不开口，索性说道“浣儿不是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天下没不透风的墙，皇宫也不例外。”

“浣儿不是很早就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神出鬼没，那好，现在，我就让浣儿看清楚，哪个才是真的的柳晋。”说着，柳晋站起身，不等柳浣反应过来绕过柳浣身边拉着她的手，打开门走了出去，柳浣被动的被拉着，并未挣扎，她很好奇柳晋有什么要让她看清楚的，她并不害怕，知道柳晋不会伤害她。柳晋的话令人遐想，对柳晋隐藏的秘密柳浣一直很想知道，她觉得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好奇心一旦被激发，便一发不可收拾，像是被猫抓了一样，痒痒的。

想到这，柳浣跟上柳晋的脚步，不用他拉着柳浣自己都会乖乖的跟着。感觉到她得到异样，柳晋微微侧头，正好看见柳浣也偏头看着他，视线相撞，相视而笑，然后两个人同时移开视线，谁都没有说话。柳晋带着柳浣走过走廊，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伸手敲了敲门，像是暗号一样，先是敲一下，然后连着敲两下，最后连着敲三下停住，柳浣以为门会开的时候，听见里面响起了敲门声，先是连着敲了三下，然后两下，最后重重的敲了一下。余音刚落，就听见拔下门栓的声音，下一刻，门被打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门口，看见柳晋恭敬低头，拉开了门。

柳晋带着柳浣进去，男子探头看了看门外才关上门，下一秒抱拳跪在单跪在地上“少主。”柳浣愕然，后退一步看着柳晋，见他神色淡淡，并不惊讶，柳浣才恍惚过来。

柳晋看了一眼惊愕的柳浣，并未解释，而是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说道“带我们去密室。”说着看了一眼柳浣示意她不要害怕，男子站起身，对于柳浣的存在并不诧异，走近桌子旁，。柳浣这才发现，这个房间的摆设与兰字号房间并无区别，墙上挂着字画，一面桌子，几条凳子，唯一不同的应该说这里光线很暗，不像是是面对着曲江池，否则外面的灯光不会透不过来。

男子从桌上拿起一根蜡烛点燃，然后走进柳浣对面的一副水墨画上，光线太暗，等到男子走进，烛光照耀柳浣才看清，画上画的是一处农家小院，背后偎依的高山，烟雨蒙蒙的样子，小院半隐半现在雨雾中，只见男子伸手在画上的小院闭着的门处点了一下，接着就想起一动的声音，也就在这个时候，柳浣看见画卷慢慢卷起，出现一道只能通一走过的小门。

柳浣惊讶不已，看着男子拿、护着蜡烛走了进去，转身看着他们，柳晋上前一步，扶着柳浣的肩说道“若是不想去，我们可以不去。”

“去。”柳浣抬头看着柳晋，难道他想要反悔吗？怎么可能。果断的回答，不等柳晋做出任何反应，柳浣上前走了进去，视线看不远，只能看见蜡烛照到的地方，影子投在墙壁上，柳浣进去才知道，下面是楼梯，扭头看着身后的时候，柳晋已经尾随而来，而身后的门被关上，进来的时候柳浣特地看了一下，发现画卷不是挂着的，而是刻在墙壁上，然后用薄薄的纱绢附在上面，用什么东西把它们黏在一起，然后用水墨着色。分明就是一条暗门。看起来足以乱真，难怪她怎么都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心想，若是那么容易看出来也不用遮掩了，更不用这么神神秘秘。

柳浣走在中间，视线看得并不远，她害怕摔了，眼睛看着楼梯，耳边是咚咚的脚步声。踩在木板上，回声阵阵，柳浣有些担心这么大的声音外面的人会不会听见。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除了她之外，其余的两位神色自然，并未受到声音的影响。

走下最后一级楼梯，先她几步的男子已经打开一道门，站在门口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手里蜡烛融掉的泪滴在手上已经凝结。柳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柳晋，心里有底，走过男子。脚步顿时一顿，正要退出来，背撞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双肩被人扶住，受惊回头，柳浣看着扶着他的柳晋，一转身躲在他的身后，受惊的叫了一声晋哥哥。

柳晋自然知道柳浣看见了什么，眸光一暗，看了一眼男子，男子将蜡烛放在门边的盘子里，躬了躬身退了回去。柳浣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直觉得认为他们跟着离开比较好，手抓着柳晋的衣服提醒道“晋哥哥，我们出去吧！我害怕。”

“浣儿不是很想知道我的秘密以及身世，都到了这里只差最后一道门，难道浣儿决定放弃。”柳晋轻声哄骗，柳浣响起看见的东西，只是摇头，把柳晋的衣服抓得更紧。柳晋无奈，转身看着柳浣，背挡住了烛光，柳浣看着他，张了张嘴，低下头。

“晋哥哥走前面。”闻言，柳晋嘴角勾着一抹笑，点点头，手覆在柳浣手上，微微下滑，牵着她的手，柳浣顿了一下，并未拒绝。深吸了一口气，刚才，她好像看见一排灵位。

果然，她并没看错，站在柳晋身后，柳浣探出一个头看着立在上面的灵位，一排排全都是杨氏，杨氏，杨氏…

这时，柳晋松开手，走进灵位前，拿起放在台前的香点燃，虔诚的拜了拜，插在香炉里。嘴里说了些什么柳浣没听清，只知道她现在脑海里飘着杨氏，杨氏，杨氏两个大字。然后思绪在一处定格，看着柳晋，柳浣只觉得呼吸一顿。

刚要出声，柳晋的声音响起“六十三年前，隋朝灭亡，杨氏子孙杀的杀，死的死。世人以为杨家一脉就此中断，却不曾想，当时的隋帝还有一个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