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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乱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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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你父亲断山,是土生土长的秦家村人。这孩子从小身体就比别的孩子棒很多。才十四五岁就是咱们秦家村最出色的猎手了。不过他很早就离开了家,听你爷爷说当兵了,不过在哪当兵,当什么兵咱们村里人也不是很清楚。十五年前,大燕朝刚刚建立,那个时代那叫一个乱啊。”老村长语气平缓、气息悠长,讲述这种历史大事别有一番引人入胜的味道。
可是秦忘依然连眼睛都没有转动一下,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老村长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好像是心疼秦忘,又好像在感叹那个纷乱的年代。
不过他并不气馁,继续自语道:“朝廷变天了,曹氏代替了姬氏,变天了。但是这些对我们天高皇帝远的秦家村来说影响并不大,唯一的产生影响的就是你父亲。他在一个晚上带着你娘满身是血的回到了秦家村,那时候你还没出生,你娘大着肚子被你爹背了回来。这可把我们吓坏了,老夫看你娘,怎么看怎么不像普通人家的闺女,她又姓姬,老夫还以为你爹当兵出息了,娶了个皇室之女回来。可是我们怕啊,万一朝廷为了清除前朝余孽派兵杀过来怎么办?全村都不太敢让你爹娘住在秦家村。好在你爹指天发誓说你娘不是姬氏之女,咱们才敢应承下来。后来就是大齐进攻燕国,一打就是十年,五年前才消停,可能朝廷顾不上吧,这十五年了,倒也相安无事。这事年长一点的都知道,我们全村人也闭口不提,就怕惹来祸患。”
听到老村长说了这么多,秦忘的眼珠转了转,这些话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听到这些,心里疑窦丛生。
母亲姓姬,莫非真跟前朝姬氏有什么瓜葛不成?可是想想秦忘又觉得意兴阑珊,现在爹娘都没了,再追究这些有的没的又有什么意思?
“你这个老不死的简直越来越没用了,你现在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吗?他能有个屁反应?你看他还不是在那挺尸?”听声音就是绣婶来了。旁边还有瘸郎中和秦青。他们一边走一边试图拉住绣婶,可是一个瘸子、一个小丫头,又怎么能拉住身强力壮的绣婶。
一看绣婶,怀里居然抱着一个大大的脸盆,里面半盆冷水“咣当咣当”晃个不停。
“娘,娘,我求求你,忘哥哥真的禁不起你这么折腾。”秦青带着哭腔不断地哀求。
“你这疯婆子,难道想害死忘哥儿吗?你这一盆水下去,忘哥儿指定得得伤寒,现在他虚弱成这样,你不是要他的命嘛!”瘸郎中又气又急,瘸着的腿让他被绣婶扯的左摇右晃的,看起来随时可以摔倒一般,很是滑稽可笑。
“老娘就是要要他的命,你们看看他的样子就跟活死人一样,倒不如死了拉倒。秦断山英雄一辈子,怎么生出了这么个怂玩意。”绣婶一边气冲冲地往床边走,一边破口大骂。
话刚说完,“哗!”一大盆凉水兜头盖脸的浇了秦忘一头一身。这可是腊月,滴水成冰的时节,秦忘被冻的一个哆嗦,刺骨的寒意像无数钢针狠狠刺着秦忘的骨头里,又像一把把冰刀,不断切割着秦忘的血肉。
“小兔崽子,看你这熊样。你怎么不干脆死了算球?你这样对得起谁?对得起你爹你娘吗?对得起全村死光光的老少爷们吗?对得起瘸子,对得起这个老不死的吗?”绣婶左手叉着腰,右手指着秦忘的鼻子,破口大骂,骂到老不死的时候又狠狠地指了老村长一下。
满屋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绣婶母老虎发威,秦青想扑过去给秦忘换床被子,却被老村长用眼神制止了。
“你这个熊样,最对不起的就是老娘的闺女,你晕了半个月,那死丫头就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你半个月。给你擦身敷药,端屎端尿,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说到这,绣婶真的动气了,脸都涨的通红,唾沫星子喷了秦忘一脸,那表情就像恨不得把秦忘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爹娘都死了,可你也不看看谁家没死人?现在村里就你一个还能动的爷们,其他的老的老、小的小,剩下的都是屁用不顶的娘们儿,你想让我们都饿死吗?你说你对得起谁?”绣婶越骂越上瘾,连珠炮一样骂个不停。她又何尝不是痛苦、憋屈了太久,也要一场痛痛快快的发泄。
谁也没有注意到,绣婶最后一句话骂完,秦忘的眼睛里多了一丝神采。
是啊,村里全是老弱,我怎么能让他们饿死呢?还有我的身世,也要弄明白。显然爹娘有事情瞒着我,娘以前还说我还有亲人,这中间到底有多少事,这一切我都要搞清楚,也许这些跟爹的失踪、娘的死有莫大的关系。
想到这里,秦忘的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求生的欲望。
“你们出去吧,我想静静。”沙哑又无力的声音,对满屋子的人来说无异于天籁。
人们守在房间门口,谁都不敢大声说话,一个个伸长了耳朵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房间里,秦忘又恢复了原来挺尸的样子,直愣愣的盯着屋顶。脸上无悲无喜,只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往下滑落,眼泪像湍急的小溪,哗哗地流淌,很快打湿了枕头。
他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伤,终于哭出声来,心里各种情绪憋得他的胸膛都要爆炸了一般,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他担心自己的哭声会让房间外的人听到,把枕头的一角咬在了嘴里,拼命压抑着,只剩下沉闷的呜咽。
那晚做梦时爹娘的脸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秦姬氏脸上的不舍不断在他的面前晃悠,“娘,您是不是怪我?是不是嫌弃我回来晚了,让你伤心了?娘,您怎么就不等等孩儿呢?那三天您是怎么过的啊?您是不是每天都盼望着我回来?整整三天我都没回来,你是不是绝望了,对不起啊娘,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人都快等不及了,担心秦忘会出什么事,绣婶一咬牙,伸手去推门。
手刚碰到门把,门“吱呀”从里面打开了。秦忘穿着一身整洁异常的衣裳,衣服上就连一条褶皱都没有。他似乎想笑一下,可是嘴角怎么也动不了,最后化为一句:
“绣婶,有饭吗?我饿了”
………………………………
第十章 松林祭奠
松影婆娑,新坟孤立。
秦忘跪在母亲的坟前,沉默地烧着纸钱。坟墓很简陋,只是用黄土堆砌起来的而已,坟头的泥土还没有干透,散发着泥土特有的腥气。
唯一的亲人就被埋葬在这里,秦忘是恨不得把眼前这摊烂泥刨得粉碎。
“忘哥儿,火太大了,都烧没了。我们只能找到一些破破烂烂的,你娘生前用过的东西葬了,权当是个衣冠冢吧。”绣婶儿站在秦忘身后低声叹息着说。
看到秦忘不说话,她又是一声叹息,旁边就是秦断山的衣冠冢,这孩子也太可怜了。才十四岁的年纪,爹娘连个尸首都没留下。
“谢谢婶子,我想静一下。”秦忘的声音低沉而无力。
“好。”绣婶儿点点头,转过身要回去,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忘哥儿,这是放在你家茶壶里的,幸运的没有被烧坏。我们猜这个应该是你娘留给你的最后遗物,你收好了。”
秦忘抬起头疑惑地接过绣婶儿递过来的东西,那是一个四指见方、紫红色的小匣子,色调极为深沉,模样也很是漂亮。
“婶子是不是搞错了?我家从来没有这样的匣子。”他诧异地问道,在他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匣子。
这样的匣子一看就不是凡品,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家里。
“你这孩子,不是你家的,会是谁能给你这么漂亮的匣子?咱们整个村子谁家能有这么漂亮的物件?”绣婶儿嗔怪地反问秦忘道,“你在这陪一会你娘吧,我先回去了。你身子弱,不要太久了。”
绣婶儿已经走远了,秦忘终于可以放下伪装放肆地哭泣,他跪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身体筛糠一样地颤抖着。沉闷的哭声从紧缩的身体里传了出来,“娘,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地抛下我?为什么啊?儿子回来了,儿子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你看看儿子啊?”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扑到母亲的坟墓上用脑袋用力撞着坟冢。他感觉自己的头好疼,疼得都要炸开了。他实在想不通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抛弃了自己,而且都是至亲的人。他再也找不到比他们更亲近的人了,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抛弃的婴儿,没人理会自己的哭闹、没人理会自己的生死。
良久之后,秦忘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拿过身边准备好的两块墓碑,一书“先考秦公断山之墓,不孝子秦忘立。淳化元年十一月二十日立”。仔细往下看,右下角写了一首五言绝句:
冬韵入园凉,
慈严已远航。
残红谁再护,
把酒问夕阳。
令一块墓碑上书“先妣秦姬氏之墓,不孝子子秦忘立。淳化元年十一月二十日立”。右下角一首七言绝句:
欲翠青山起母茔,
难别乱世舍亲情。
从此慢步重宵九,
再见音容梦几更。
两首小诗都是出自秦忘之手,写的不是多麽华丽,胜在直抒心意,恰到好处地表达了秦忘此时的心情。
秦忘轻轻抚摸着父亲秦断山的墓碑,眼睛里的泪水再次悄然滑落,这段时间他流了太多的泪水,他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哭干了。
“爹,您到底去哪了?你们到底去哪了?我该怎么办?现在村子里都是老弱妇孺,我真的没有信心带他们活下去。孩儿拼命打的一猎物根本不能渡过整个冬天,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从小娘教我读书识字,教我做人,但是咱们爷俩好像更有话说。您说秦家村的今天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白灾几年,朝廷一点救济的粮食、物资都没有送来,咱们被大燕朝廷抛弃了。爹,我好恨啊,这个世道为什么如此不公?平头百姓筚路蓝缕,豪门全贵夜夜笙歌,我不服!我不服!”连番的打击让秦忘的心里充满了戾气,也充满了仇恨。
“这个世道不容我们这些升斗小民活下去,我就杀出一条路出来让苍天看看,让大燕朝廷看看,让那些豪门之内的人看看,我们是怎么活着的。爹,您说这个天下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顾忌的了,这您说错了。我以后的人生将会为秦家村全村的老小而活着,为了他们,我可以不择手段,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您说我有心魔,让我学会戒骄戒躁、要平和。爹,我现在做不到这些,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是孩儿答应你,我会好好活着,拼命地活着。我们这些人是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我绝对不会轻易去死,在没讨个公道公道之前,我会拼命活着。”
说完这些他爬起来,缓慢而仔细地给父母立好墓碑,轻柔地擦去墓碑上的尘土,“爹、娘,孩儿就送你们到这了,在那边你们要好好的。尤其是你啊娘,别对爹那么冷淡了,这么多年了,虽然你们在我面前表现的很恩爱,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您对爹的冷淡。爹是个好男人,我不知道你们过去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你们不能像其他夫妻那样恩爱,我只是希望九泉之下你们能忘记过去的所有,恩恩爱爱的在一起。娘,你不知道爹是多麽的心疼你,每年你发病,爹都恨不得生病的是他。”
他伸出手,抚摸着秦姬氏墓碑上的那个“妣”字,“娘,爹不容易,在那边对爹好点。爹跟我说过,您温柔的样子,特别让他着迷。”
秦忘给爹娘又磕了个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片让他神伤的松林。在他回头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已经接受了天下之间他没有任何亲人的事实,也做好了承担拯救全村的重任。虽然现在他还只有十四岁,但是他已经开始逼着自己坚强。
秦忘仔细地打量着手里的小匣子,匣子也就四指大小,入手却极为沉重。整个色调是深沉的紫红色,上面棕眼极密,有光泽美丽的回纹和条纹,年轮纹路成搅丝状,更加神奇的是,只是经过简单地雕琢,整体的纹路就显现出龙凤呈祥的图案。图案栩栩如生,就好像一龙一凤分别活着飞翔在匣子上一般。秦忘抽动一下鼻子,居然可以闻到微微的芳香。
如果懂行的人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这居然是世间稀少的小叶紫檀木。传说小叶紫檀仅仅生长在极西的天竺和极南的大理两地。木材成材极为缓慢,至少需要数百年的时间,所以产量极为稀少。而且十檀九空,最大的也不过半尺多一点而已,向来有“寸檀寸金”一说。最关键的是,如此器物,雕龙画凤,不管是哪一国,绝对是皇宫禁品,出现在这么个小山村里,不能不让人多想。
秦忘从拿到这个匣子开始,疑惑就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里。这个匣子一看就价值不菲,而且上边居然还雕龙画凤,读书多年,他当然知道这显然是只有皇家能用的禁物,自己家里怎么会有这么一件物件?还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
老村长说过自己的母亲来历恐怕很是高贵,很有可能是前朝皇室姬氏之女,那如果是这样的话秦忘岂不是很可能就是前朝的外戚?那最近发生的事和现在的燕国曹氏有没有关系?
这一刻,这个普通的山村少年内心深处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长这么大去过最大的地方不过就是赤城县城,现在却可能跟康、燕两朝的皇室都有瓜葛,这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秦忘轻轻打开匣子,生怕把它弄坏了,这是他的娘亲留给他的最后遗物,他不得不重视。匣子里映入眼帘的除了一张纸条之外别无他物,秦忘打开纸条,一行金钩铁划、骨气洞达的陌生字体浮现在眼前:
“此匣出世,杀身祸至。切记!”
正是秦姬氏的笔迹,跟其他女子娟秀的笔迹不同,秦姬氏的字刚硬绝伦、杀气腾腾,一行字,却让秦忘无端的感受到一股凉意。秦忘对娘亲的字体再熟悉不过了,他的字也是娘亲一手教授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自己的手掌。都说一个人的字代表一个人的心境,有时候他也奇怪,娘亲这样柔弱、美丽的女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字体。秦忘甚至能从娘亲的字里行间体会到一丝恨意,他不知道什么样的经历能造就娘亲这样的心境。
虽然一头雾水,不知道娘亲临终前为什么会给他留下这样的字条,但是他不觉得这行字是母亲在吓唬他,母亲没理由害他。
想起自己来历不明的身世、娘亲一辈子对父亲的冷淡态度、父亲这次神秘的失踪,再加上这个名贵的匣子和匣子中的字条,秦忘觉得有一团迷雾紧紧包围着他。他急切地想要知道所有事情背后的真相,但是想想目前的处境,又无奈的摇摇头,“不管怎样,先活下去吧。”他在心里告诉自己道。
珍而重之的把匣子放在衣服的最深处,秦忘轻轻按了按,一种安心的感觉油然而生,感觉就像父母还在身边一样。
在以后很长的时间内,秦忘都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在遇到困难或者想念父母的时候,他都会时不时的按按胸口的匣子,只要这样做,就给了他面对一切的勇气。
秦忘放好匣子,收拾统计一下手上的工具和财产:父亲留下的角弓一张、箭二十三支、柴刀一把、短猎刀一把、身上穿的破烂冬服一套、各种肉食十斤、熊皮一张、狼皮一张、其他各色小猎物的皮子十几张。
听起来不少,但是在漫长的冬天面前显得那么匮乏,秦忘苦笑一声,决定在那些毛皮身上做做文章。
………………………………
第十一章 赤城惨状
依然是秦老槐家,依然是那张破旧的案几,只是周围再也没有了那群昂扬的汉子,取而代之的是秦忘、绣婶、石头婶、段婶还有打下手的秦青等人。男人没了,女人得顶起天。
“我说老不。。。。。。老村长,又快断顿了,得想办法啊。”石头婶打破沉默,率先问道。
经过近几个月的疗伤,秦家村的妇人们多少恢复了理智,不把所有错都怪在秦老槐头上,称呼也在慢慢改变。
“是啊,忘哥儿带回的狗熊、野猪、老狼和其他杂七杂八的小野物也只够全村老少勒紧裤腰带坚持一个月。昨天晚上,村头的秦大娘饿死了,后来才知道为了省点给两个孙子,她老人家四天没吃任何东西。”绣婶儿的话惹来大家一阵唏嘘,大家都心里戚戚然,这样的惨剧不知道还会有多少。
对妇人们改变的态度,老村长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就像当初所有人把他当成出气筒撒气时一样的波澜不惊。这段时间的惨剧已经彻底抽走了这个老人的魂,留给他的只是一具空空的皮囊。现在支撑着他继续活下去的,也许只是他想要带着全村人活下去的信念。
“忘哥儿,你怎么看?”秦老槐又看向左手第一位,在那一瞬间他有种在他面前的不是秦忘,而是秦断山的错觉。
秦忘坐在父亲原来的位置上,心里也有点唏嘘,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村里所有人家把以前保存的皮子捡好的都给我带上,我明天去县里碰碰运气,不要太多,太多我带不了。”听到老村长问过来,秦忘平静地说道,成熟的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往年这也不失一个救急的好办法,但是今年的情况太特殊了。大家把能吃的全都吃掉了,绝大部分皮子都被去毛煮了吃了,恐怕搜集不到多少。”听到秦忘的办法,绣婶儿为难地说道。
“是啊,现在也就是忘哥儿你手上有几张还能值点钱的皮子,可是我听说县城都饿死好多人了,这几年实在太惨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能卖出去吗?”段婶也愁眉不展地补充道。
“大家先不要管这些,不管什么样的皮子都给我带上,我知道县城的情况也不乐观,但是总要碰碰运气。”秦忘知道两个婶子说的是实情,但是他并不打算放弃,“哪怕能换来几十斤杂粮也是好的。等我身体好一点了,再进趟山,说不定还能有点收获,然后在进城卖皮子,以此类推,说不定也能熬过去。你们放心,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们饿死。”
听秦忘又要进山,众人都齐声反对,“可不敢了忘哥儿,现在大雪封山,进山就跟进阎王殿一模一样,再说现在猎物都掉膘的厉害,不值当的。”想起秦忘上次进山命差点都丢了,绣婶的脸都白了,赶紧出言反对道。
“是啊,不值当的!”大家七嘴八舌的劝着秦忘,生怕他再去冒险。
“好,这件事以后再说。”秦忘知道大家担心自己,也没再坚持,“绣婶、段婶还有石头婶子统计我们村里的人口,多少老人、多少孩子、多少还能干活的妇人都要弄清楚。如果带回粮食,得按人头分粮,这是最节省的办法。另外大家也都不要闲着,去林子里碰碰运气,能捡几斤松子就捡几斤,能拾几只野鸡、野兔、狍子之类的就拾几只,但是千万不要往林子深处去,更不能单独去,每次四五个人搭伙好有个照应。”
“好,我会安排下去。”绣婶点头答应下来,“离咱们村子近的林子这段时间被大家翻腾了无数遍,估计是没什么收获了,我组织人往林子里稍微走走,不过忘哥儿放心,我们一定会注意安全的。”
“好,忘哥儿说得对,大家就按绣婶说的来,散了吧。”秦老槐习惯性地摆摆手。
大家闻言起身走了出去。
“忘儿,你留一下。”像留秦断山一样,秦老槐又把秦忘留了下来。
秦忘闻言又坐了回去。
“忘哥儿啊,看着你我就好像看到了你父亲一般。我老了,现在身体也不行了,以后这个村子就交给你了。你识文断字,又勇武过人,你肯定比我这个老东西强。”秦老槐希冀地看着秦忘,于公于私,他都想让秦忘马上答应下来。
“过了这一段时间再说吧,说不定我们都活不过这个春节,说这些早了些。”秦忘不赞同也不拒绝,平淡地说道。
“也好,你回去准备吧,明天不管怎么样,人,活着回来。你再出事,那我们全村老小就真的没有活路了。”秦老槐没办法,只能顺着秦忘。
赤城县城。
县城的城墙是用黄色的夯土做成,绵延不过三四里,高不过一丈半,破落的城墙到处都是裂缝,积雪和冰块把这些裂缝堵得严严实实,让整个城墙看起来还是非常坚固的。
路上的积雪也没人打扫,在马路上被踩的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又被冻成一个个小疙瘩,分外隔脚。今天虽是晴天,但整个县城却是灰蒙蒙的,街上也没有几个行人,只有路边数不清的乞丐和流民蹲在墙根晒着太阳。但是阳光不能给他们任何舒服的感觉,也许是饥饿、也许是病痛,他们不时发出一串痛苦的呻吟。
最扎眼的就是躺在路上的死尸,虽然每天都有衙役清理饿死的人,但是这些饿殍还是随处可见。没有走几里路,秦忘就看见了不下百具尸体。他们或卧、或坐、或躺、或伏,姿态各异、千奇百怪。
秦忘可以轻易的分清他们的死亡原因,冻死的人在临死之前会出现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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