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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龙之点龙笔-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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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没办法的麻,剧情需要……真正的深山里怎么会有人类出现呢?”
坐在张子尧前面的两只青蛙妖怪非常入戏,一脸瑟瑟发抖地团抱在了一起,满脸惊恐又期待地看着讲故事的妖怪。
张子尧:“?”
紧紧抱住青蛙妖怪二号的青蛙妖怪一号:“啊啊啊啊啊啊!”
死死回抱青蛙妖怪一号的青蛙妖怪二号:“啊啊啊啊啊啊!”
坐在它们身后的张子尧:“?????”
青蛙妖怪一号倒吸一口凉气。
青蛙妖怪二号捂住了耳朵。
两只妖怪持续瑟瑟发抖中,张子尧觉得自己再纠结他们的反应困惑大概就要变成费解了,他转过头对烛九阴说:“一床棉被加一桶热水还有一碟鳕鱼就能让英俊的猎人乖乖就范。”
烛九阴:“怎么啦?”
张子尧:“你睡了我多久的画卷?使唤我陪你晒了几千次太阳?吃垮了多少家包子店的豆沙包?”
烛九阴一脸警惕:“怎么样?”
张子尧:“我也要许愿。”
烛九阴:“本君不好龙阳,你死了这条心吧。”
张子尧不理他,双手合十闭上眼虔诚祈祷:“希望烛九阴变成哑巴龙,离开云起国后,有所远滚多远。”
烛九阴:“……”
张子尧还想再说什么,这个时候前面的惊恐青蛙妖怪二人组转过身来,愤怒地盯着他――
青蛙妖怪一号:“嘘!别说话!你别说话!”
青蛙妖怪二号:“就是就是!恐怖的气氛都被你们破坏了!接下来白雪姑娘要遇见可怕的事了!你们都别说话!”
张子尧只好闭上了嘴,虽然他并不知道两位青蛙嘴巴里所谓的“恐怖的气氛”到底在哪。
漂浮在半空中身的白雪姬面色冷漠,冰雪围绕在她的身边,她身上的白无垢无风自动,宽大的遮帽遮住了她的双眼――
张子尧听不下去了,凑近烛九阴小声道:“这算是在抹黑人类的形象吗?”
烛九阴莫名:“人类卑鄙无耻下流低劣,有什么形象可言?”
张子尧:“我现在觉得自己在听鬼故事。”
烛九阴:“本来就是鬼故事。”
张子尧:“我想去给白雪姬妹纸哐哐哐磕三个头然后说人类这么卑鄙男人这么渣真是对不起。”
烛九阴:“去吧,然后在场所有妖怪都知道你是假和尚派来友情参加百鬼夜行祭典的人类代表了,他们会对你热情相迎的。”
张子尧:“……”
白雪姬说完,她轻轻勾起鲜红的唇,眼中有嘲讽与冷漠的情绪一闪而过,而后她唇瓣微启呼出带着冰雪的气息,将手中染着青色火焰的蜡烛吹灭――
此时,整个篝火旁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身着白无垢的女人捧着吹熄灭的蜡烛从半空落座――张子尧这才注意到,雪女那一身洁白的嫁衣其实在她穿着貌似并不合身,准确地说,是过于宽松了。那腰间的腰带紧紧系着她纤细的腰,下摆和胸前却明显有多余的布料……
这衣服更像是缝制给一位身形发胖的嫁娘的嫁衣。
然而这究竟是否是他想太多,这似乎就完全不得而知了……
“――我就说了,刚开始就不要开门!”
“――人类呀,人类呀,真是太可怕啦!你都不知道,住在第三条街那家的阿碟,便是被人类摔碎了!哎好好的一个碟子,前些天看见它时还生龙活虎的说是要找画师给它重新上色哩!说是画好看些,说不定就可以被再次使用了,结果当天晚上就被摔碎了呀!”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你摸摸我,我浑身都是冷汗了,就跟白雪姑娘一样。”
两只坐在张子尧前面的青蛙妖怪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讨论的时候它们紧紧互相拥抱难舍难分,像是回想起雪女被关在门外阳光下苦苦哀求最终却还是化作一摊雪水的场景就十分害怕……
直到下一个妖怪站起来,开始讲他的鬼故事――
张子尧挪了挪屁股问烛九阴:“后来那个白雪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又一年隆冬来临,一个美艳却冷若冰霜的女人敲开了那作死猎人的房门,猎人在开门的一瞬间便被一口吹成了永垂不朽的冰雕。”烛九阴撇撇嘴,“等人们发现的时候,猎人家中一切完整,只有那件他曾经的未婚妻缝制的白无垢不见了。”
张子尧转过头去看坐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白雪姬。
“当然,有这个结局的版本就是属于你们人类的恐怖故事了。”烛九阴一脸感慨地拍拍张子尧的肩,“毕竟神转折。”
“……”
“听了这个故事以后你有没有什么启发?”
“什么启发?”
“提示一下,当初你嫌本君尾巴有鱼腥……”
“是啊,可我也没拿姜葱蒜给你腌制去腥,”张子尧斜睨他一眼,“你也没被腌成一条咸鱼,只是执着地拿着那大尾巴往我脸上糊,强行辩解自己一点都不行腥……”
不知道为什么,烛九阴顺便脑补了下如果自己是白雪,恐怕就是一边嚷嚷着“老娘貌美如花”一边用自己强壮的身躯往猎人身上压――一直压到他臣服,压到承认他确实他貌美如花为止――
啊,这画面感。
“你不得不说,本君这般自信与执着兴许也是避免悲剧结局的正确打开方式之一。”
“……”
两人对话之间,妖怪们一个个说完了不同的“鬼故事”,听得出大部分都是与妖怪他们自身有关的故事,故事里各式各样的人类米分墨登场,均是扮演了面目可憎、贪婪、自私的角色。
张子尧看着面前燃烧着的青色篝火,以及现场陆陆续续被吹灭的九十来只蜡烛,心中感慨,这活动与其叫“百物语”,不如叫“一百个告诉你人类有多讨人厌的故事大会”……当前面两只青蛙妖怪一度被故事中的可恶人类吓得晕过去时,张子尧对于自身的存在性头一次产生了深深地自我疑惑。
想要给雪女磕头谢罪的冲动瞬间升华到想要给大自然所有生灵磕头谢罪的程度。
……时间在一点点推移。
当坐在素廉身边的人吹灭了自己手中的蜡烛,众妖怪的焦点放在了素廉的身上――
“是祸津神。”
“他怎么来了?”
”看上去年纪还小,恐怕是刚上任吧?”
“我听说前段时间中原地区出了些事,便是与祸津神有关……也不知道这位大人会不会说说跟那个有关的故事。”
妖怪们窃窃私语之中,张子尧也转过头看着素廉,很难想象这张向来缺乏感情的脸上在说鬼故事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而不出预料的是,素廉说了被盒子关起来的神明的故事,从神明不慎遗失了重要的法器说起,被大妖怪关进了无法挣脱的宝盒里,宝盒因为某种目的被送到了一个人类的手中――
“‘大人大人,保我荣登后位;大人大人;保我天下无灾’……女人每一天都捧着木盒碎碎念这样的词语,虔诚而充满信仰,”素廉淡淡道,“但是被关在宝盒中的神明却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尊重,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它心中的憎恶与阴暗变得更加深重――”
“它被关在漆黑的盒子里,感觉不到阳光。也感觉不到风霜雨露,只有狭隘的四壁,有时候伸手不见五指……它试图挣扎。试图破坏,但是那牢笼坚不可摧,哪怕是神明的力量也无法摧毁。”
“神明丢失的法器就被铺展开贴在宝盒的四壁上,每一次,当凡间遭遇灾祸,那个每天念着虔诚的祈祷语的女人便会将她的发钗插入盒中――那尖锐的利器刺伤神明,令它发出痛苦的哀嚎与咆哮!它在挣扎,锋利的爪抓挠在囚禁它的宝盒上,法器上的字样被抓花,人间的灾祸也就停止了――”
“曾经有一次,听见外面哗哗的大雨声,听见宫女们在讨论皇城恐怕要被水淹没,那位神明的心中非常痛快,它心想――如果我在外面就好了,我要让大水冲散这城中每一块砖瓦,我要让大水夺取这城中每一个人的姓名,要让浮尸飘满京城,要让这皇城变成人间的炼狱。”
素廉说到这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了眼天上的明月,那一轮圆月昏黄的光倾洒大地,印照在那只金色的瞳眸之上――
那金色的瞳眸出现了变化。
“神明被关入宝盒那晚的月亮。和今晚的看上去一模一样。”
素廉语落,瞳眸亦从纯粹的金色变成了橙色,仿佛沾染上了一层血雾……紧接着,平地起一阵莫名狂风吹过,那高高的篝火架发出“嘎吱嘎吱”不堪负重的响声――
张大了嘴看着素廉的青蛙妖怪一号眼珠子瞪大,然后直挺挺地瞪大眼就这么原地被吓得晕了过去!
现场的妖怪们稍稍陷入混乱,青行灯远远地叫了声“大人息怒”,同时张子尧心中也是咯噔一下,焦急之中顾不上许多伸手一把将望着明月的素廉抱入怀中,素廉身体倾倒,手中的蜡烛滚入地上,然后“噗呲”一声熄灭……
那怒号的狂风突然骤停。
胡乱中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妖怪抬起头来,各个都是一副“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里”的懵逼表情――
张子尧咬着后槽牙死死地将小孩摁在自己怀中。
良久,这才听见怀中沉默许久之人缓缓道:“我没事。”
语气平淡。
张子尧心中一酸,放在他肩上的手却扣得更紧,素廉放在少年腰间、缠满绷带的手动了动,却最终没有动作落回原地――脸压在少年怀中,素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良久,只是听他平静道:“放开我,我脸上没缠绷带,当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会害了你。”
张子尧没动。
这时候他只是余光看见自己那根蜡烛的火窜得高了些――
意识到似乎该到他说故事的时候了,然而此时此刻张子尧却完全没有心情去讲什么鬼故事给这些妖怪听,一只手拦着他家祸津神大人。另只手端起蜡烛,鼓起腮帮子就吹了一下――
只见烛火攒动,却并未熄灭。
咦?
张子尧愣了愣,正想问是不是不讲故事这破蜡烛还不肯熄灭,而这时却听见周围的妖怪炸开了锅――
“他吹不灭蜡烛!”
“只有人类才吹不灭蜡烛!”
“人类人类!人类混进来了――”
坐在张子尧脚下的青蛙妖怪二号加入了直挺挺昏死过去的队伍中。
这时候,张子尧余光瞥见身边烛九阴瞳深如血,他眨了眨眼,张子尧手中的蜡烛便被熄灭了。
张子尧愣了愣,原本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放松,灵机一动完全不过脑子地对着愣怔中的妖怪宣布:“我的故事说完了。”
众妖怪沉默。
良久像是猛然反应过来,妖怪之间雷动般掌声响起――
批判人类鬼故事大会中,张子尧带来的鬼故事就是:大家好,我是吹不灭蜡烛的人类。
众人纷纷叹息,这是今夜最佳。
当烛九阴懒洋洋地宣布自己“没故事说来取悦你们这些弱智”并直接敷衍地吹灭自己的蜡烛,那面前的篝火开始颤抖,最后“啪”的一声巨响,成千上万的青色火焰蝴蝶从篝火中飞出――
飞到天上,久久盘旋不肯离去,最后逐渐汇聚成了一道紧紧关闭的大门的形状――
子时钟声终于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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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城
………………………………
第73章 城
玉藻前殿里,整座宫殿里静悄悄的。没有仆人,走廊两旁到是有很多房间,只是那些门都紧紧关闭着,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将它们推开过。
宫殿沉静在幽静昏暗的荧光绿之中,仿佛在哪个角落里藏着成百上千的萤火虫,又或者是压根就是青行灯手中的幽冥鬼火――人走在走廊上,只能听见自己孤零零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
张子尧往身后看去,发现烛九阴他们没有跟进来――又或者是压根就在某一时刻不小心走散了,现在他一人站在回廊中,在他不远处是一处开阔的小院,张子尧绕过小院的时候看见了一些建筑,看上去还挺眼熟,像他家那个被他一把火烧光之前的书房。
此时张子尧还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前方不远处、几道围墙之外是有橙黄的光仿佛在引导他,黑暗之中,少年不假思索便顺着那光亮起的地方走,又绕过几道走廊,最终他踏出了庭院来到了开阔地――
一阵凉风吹过,荷香钻入鼻中。
在抬起头的一瞬间,张子尧便愣住了:此时此刻,他看见的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在他的脚下延伸开来,在小路的另一段,是一池盛开得正好的荷花,花在凉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清香,同时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
在整个荷花池的中央有一个湖心小木屋。
那橙黄色的微光便是从那木屋里照射出来的。
张子尧的脚下仿佛生了根,他呆立在那儿一动都动弹不得――眼前的这个小木屋让他感觉如此熟悉,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他下了早课之后都会穿过一个个庭院,走过很多道门,来带这个地方……张子尧猜想,世界上大概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比他更加熟悉眼前这一池荷,无论春夏秋冬,昼夜交替,他都看过它们任何时刻任何姿态――
他总是会踏上嘎吱发响的小小木桥,让伸展的荷叶上滴落的水珠沾湿他的裤脚,在荷叶与衣服摩擦发出沙沙声响之中来到那湖心小屋门前,轻轻敲响推开那扇门……
就如同现在这般。
眼前的门被他敲响然后推开,屋里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张子尧心猛地狂跳了下,屏住呼吸迈入门中,而后,他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床上的女人――似乎是因为久病成痨,女人的脸色并不好看,面色泛黄,唇瓣也有些干裂――唯独那双眼是清明的,她看向退肯而入的少年,露出了一个微笑。
“子尧,你来了。”
张子尧将门完全推开走进去,小心翼翼地绕过了放在屋子正中央的桌子,他熟悉的从床边拖来那张他总是要坐的小板凳――上面的刮痕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张子尧垂下眼笑了笑,坐下来,却不说话,只是望着面前的元氏。
后者稍稍坐起来,自顾自说道:“孩子,原谅之前娘的不辞而别――只是娘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面对你……离开了无悲城后,娘便一路向着东边进了沙漠,起初是想着能到哪,哪怕是渴死累死在沙漠里那也是自作自受,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便到了云起国,被这里的人救下,就定居了下来……”
“这座庭院是――”
“娘用身上的盘缠特地叫人弄得,怎么样,是不是和家里一幕一样?”元氏笑道,“娘就是想着有一天若你找来,能像是回家了一样自在安心,之前不是总说要在无悲城买个别院么,娘倒是觉得这里也还不错……”
张子尧看了看周围,然后点点头道:“嗯,倒是真的一模一样。”
元氏笑吟吟地拉过张子尧的手,伸手摸摸他的头:“许久未见,我儿倒是又长大了些,总觉得现在的你和以前那个嚷嚷着不要画画只要读书的不懂事小毛孩子不一样了,那时候娘总是担心你长大了受兄弟们欺负,对你放心不下……”
张子尧:“……”
元氏:“现在好了,你也不会再抗拒继续画画,娘也稍稍能够放心下来……”
张子尧看着眼前那笑容和蔼的女人,胸腔之中就像是伸进了一只手此时正在残忍地压榨他的心脏,他胸口起伏却觉得呼吸不过来,他看着元氏,良久没有对她微笑,而是突然问:“为什么突然要对红叶出手?”
元氏微微一愣,笑容稍稍凝固。
“刚开始我并不知道原来蔷薇凋谢会让娘亲也消失,所以便任由她去了,这点是我的过失,对不起――后来我知道以后,索性想着,要不就复活那个将军吧,这样娘哪怕是不能成活人,至少也摆脱了蔷薇印记,能以现在这样活下去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张子尧咬咬牙――
“可是您自己跳了出来,阻止了红叶复活将军……我原本以为,你是要牺牲自己来成全红叶,让她摆脱镜女巫的身份了,然而却没想到,最后你还是对红叶痛下杀手!”
元氏愣怔,那瞳孔微微缩聚:“你怎么……”
“我都看见了。”张子尧像只斗败得鸡似的垂下脑袋,“在后土的镜子里,都看见了。我知道,其实红叶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相比起您,她又算是什么呢,可是我心里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有时候啊,我也挺讨厌自己这种多余的善良的,自己过得好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去管这些人那么多?”
“……”
“可是做不到。”
“……”
“不能看见您做出那样的事;不能看见烛九阴做出那样的事……当你们做出不好的事时,我只是站在一旁沉默,因为和自己没有关系,就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张子尧从床边站了起来,“做不到。”
元氏眼神微微震惊,她露出个欲言又止的表情……然而还没有等她开口说话,便见张子尧稍稍后退一步:“娘亲离开后,我也没有特别去找,因为害怕……我不知道就算是真的找到了我又应该如何面对?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少年的眼角微红。
他站立于距离床不远处的地方微微鞠躬,然后直起身子,喉结紧绷艰难道:“所以玉藻前娘娘,请您不要再保持这个模样戏耍子尧了――想要做什么,您只管告诉我,只是不要再这样……”
坐在床上的妇人稍稍起身,她眼神震动,笑着嘟囔着“娘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那模样似乎还想要替自己辩解――然而当她抬起头对视上黑发少年的眼,她唇边那息事宁人的笑容终于再也挂不住。
笑容停顿了下,突然便变成了向上勾起至奇怪的弧度――
“叫你看出来了。”
眼前,原本一脸病容的女人突然神色产生了变化,虽然样貌未变,身上穿的衣服也还是那样,但是奇怪的是,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元氏虽然久病,但是这些年保养得好,再加上年轻时的底子也不能说不是一位美人,但是张子尧从未想过会在元氏的这张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妩媚?
或者是别的什么。
张子尧垂下眼不语,同时在他身边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张子尧坐过的、充满了他熟悉划痕的小板凳变成了一张做工精致的琉璃椅;泛黄的窗幔成了红色的轻纱;脚下走起路会嘎吱嘎吱响的地面也扑上了吼吼的兽皮地毯……
小木屋中间那张破旧的茶几,变成了一口青铜大盆――那盆虽然有了年代,却极为精致,张子尧匆匆一瞥便看见上面描绘着的大约是十八层地狱的内容,而在青铜盆的正面,用古字体书写八字:前世缘孽,不如忘却。
小木屋不见了,起而代之的是一座华丽的宫殿。一轮元月从镂空的天井照射下来,月光轻洒,倒映在铜盆之中……
连带着那股中药味也跟着消散,鼻息之间是淡淡的胭脂水米分香,空气之中盈满了叫人身心不自觉想要放松的暧昧。
唯独玉藻前娘娘还保持着元氏的模样端坐于床前。她拿过放在手边的小铜镜照了照,左右打量了下自己,发出轻轻哼声:“嗯~虽然上了年纪,倒是有一副叫人羡慕的好气质……”
张子尧睫毛轻颤,下一秒,便听见床边的人咯咯笑了起来:“可不是本宫不变回原样,只是本宫天生便是如此,但凡人魔仙怪见到本宫,本宫便一定会是他心中牵挂最深之人的模样,爱也好,恨也罢――”
玉藻前那笑容扭曲了下,笑容之中沾染上了讽刺:“包括那些男人们给我所谓至死不渝的爱呀,不过是他们对于另外一个人女人的弥补或缺憾……夏桀也是,子受(纣商王)也是――”
她转过头来看着张子尧笑道:“你倒是比这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昏君脑子清醒得多。”
张子尧淡淡道:“只是因为进入宫殿的时候脑子清醒,知道自己究竟来了什么地方罢了……而且,我娘也不会有因为我肯安心继承家业便放心这种说法。”
“既然早已揭穿,那又如何对本宫诉说那般多?”
“情不自禁。”张子尧不假思索道,面色坦然,似毫不掩饰。
玉藻前似乎觉得有趣,盯着张子尧片刻之后“噗”地欢快地笑了起来,片刻之后这才抹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从床上下来――她走起路来,和扶摇有得一拼,就像是腰肢软的没有骨头似的,张子尧仿佛能看见空气中有九条尾巴在她身后轻微摆动……
“不是情不自禁,”玉藻前趴在少年肩头口吐兰香,她用指甲轻轻刮过少年的面颊,微微眯起眼调侃道,“是你骨子里都是冰的,虽为善,但却像是投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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