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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龙之点龙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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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九阴一愣,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下意识反问道:“你说什么?”

    “那只翠鸟不是消失了,它是从画卷里跑出来了。”

    “什么跑出来了,它又不是被关……”

    烛九阴话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从他脸上的表情张子尧也猜到他大概已经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如果涉及被“关”这个问题,那么那只翠鸟的遭遇就和这位上古邪神完全一模一样了。

    被关在了画卷里。

    “张子尧,你之前说的那些个关于你们绘梦匠的黑话,是不是稍微忘记了那么一两个,”烛九阴加重了语气,“重要设定?”

    张子尧咬咬下唇,不得不默认了。

    前面说过,画活物与画一般物件不同,正所谓世间万物皆有灵,所以要借活物,就比借一般的物品麻烦得多,真的能将活着的动物从画卷里‘借’出来的情况叫做“借真灵”,也就是说但凡在画中出现的,都是活生生的活物,绘梦匠以画纸为媒介,用高超的画技将它们从原本所在的地方暂时借过来释放出来。

    就像是张子尧借来了毕方鸟。

    借真灵整个步骤从开始到完结可以看作是发生在三个面:第一个面是被借的活物原本存在的世界;第二个面是画纸;而第三个面,是要借真灵的绘梦匠所在的世界。

    借真灵是将东西从第一个面以第二个面为媒介拿到第三个面来。

    然而之前张子尧其实并没有跟烛九阴说清楚,正因为绘梦匠的借灵过程可以拆开分解成三个面,所以,在“借真灵”之外,有一种更加高超又不道德的技艺,名叫“封灵”:绘梦匠将一切的借灵行为终止于第二个面,不将活物从画卷中释放出来,而是让它们留在画卷当中被永久封存。

    就像是将活物们关在了一只笼子里永远囚禁,以此来完成一幅幅“活灵活现”的绘梦师画卷。因为这种手段残忍且违背道德底线,世间拥有“封灵”技巧的画卷极其稀少,一旦被发现,绘梦匠们也会主动试图销毁,以表达对此种行为的不耻。

    张子尧就曾经听过旁系家族曾有传人因年少触碰“封灵”技艺而被迫折笔退出绘梦匠一行。

    所以其实张子萧并不是无意中“借到了真灵”,他大概是在他那个不成气候就知道钱的爹的怂恿下完成了一次“封灵”,这种事若传出去在绘梦匠一行里可以说对张家的名誉影响可大可小,为了防止伤害被扩展到最大,张子尧才亲自跑一趟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并没有圣母到真的傻乎乎地给他老哥擦屁股的份儿上。

    从说什么“画上的鸟儿不见了”他就感觉到哪里不对路:普通的画哪有画上的东西消失的道理?

    “你说那翠鸟没被关住跑出来了?”

    “对。”张子尧掀起眼皮子扫了一眼烛九阴,“你现在才感觉到奇怪也太迟钝了吧,想想同样是绘梦匠画出来的东西,你怎么就被关在画里了,那只鸟却能来去自如……”

    “果然绘梦匠都不是好东西,譬如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骗人,说什么张子萧那是‘借真灵’……”

    “是你笨。”

    “若真如你所说,那只翠鸟是从画里跑了,那本君怎地跑不出来?”

    “封翠鸟灵的人是张子萧。”

    “啊?”

    “封你灵的人是点龙笔一脉祖师爷。”

    “……”

    “张子萧和祖师爷,”张子尧伸出右手的小拇指和左手的大拇指,合并靠拢在一起,然后勾了勾,“技术上还是有差别的。”

    “你少用这种‘你中头彩’的鸟表情同本君讲这番话,是不是讨打?”

    张子尧放下了手:“言归正传,其实我也很少听到说‘封灵’失败里面被关着的东西跑出来的事情,大概是‘封灵’本身便被人不齿,行为失败又过于丢人,所以才鲜少有人记载……”

    “往好了想,也有可能是那些能记载的人死得太快了都没来得及写啊。”烛九阴凉凉道,“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做梦都想着等我从画卷里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去烧了那秃驴的寺,然后踏平你家祖师爷的坟。”

    “……”张子尧盯着这小气包龙看了一会儿,片刻后面无表情道,“我拦不住你,所以麻烦你要对咱们祖师爷做什么千万别告诉我,省得我还落得个不维护祖先的坏名声。”

    “真自私啊。”

    “人性劣根,不许么?”张子尧转过身拿起洗脸巾一边洗漱,一边用极淡定的嗓音道,“言归正传,因为本身忌讳,绘梦匠点龙笔一脉的相关书籍里对于‘封灵’失败的事记载少之又少,加上我本身对这行不感兴趣看的相关书也少……所以封灵失败到底会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确定,然虽如此,我却还是知道,但凡是经过‘点龙笔’有过借灵相关行为的生物,短期内无论是以什么状态活动,其身上都会带着一股墨香。”

    “然后呢?”

    张子尧洗脸动作一顿:“昨儿个我在子湖身上闻到了墨香。”

    “兴许人家之前在练字。”

    “之前她在院子里唱歌,谢谢。”

    “你的意思是,这只翠鸟不仅从你们绘梦匠手中挣脱,获得自由后还大摇大摆地留在王府,甚至是化作人形……”

    “是。”

    烛九阴不说话了,看上去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张子尧天真地以为他在琢磨着关于“子湖是翠鸟”这件事的可能性,心想这龙难得靠谱着实感人,便也不再打扰,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坐到一旁就着昨晚拎回来的糕点吃早膳。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这才听见画卷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以为是烛九阴终于有了答案,他站起来走到画卷下,发现那保持一个姿势坐了大半个早晨的疯子龙终于换了个坐姿,此时此刻,他低下头,一脸严肃外加认真地看着张子尧。

    “如何?”张子尧挺期待似地问。

    “本君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也是自然。”张子尧不算失望地耸耸肩,我也觉得光凭墨香判断过于草率……”

    “本君,堂堂钟山之神,烛九阴,上古邪神,心情不好玉帝老儿亦不放在眼里的大牌,结果连一只翠鸟都不如?”

    “……”

    “本君他妈不如一只鸟?”

    “……你琢磨一早上就在琢磨这个?”

    “我他妈居然不如一只鸟!!”

    气得本君都变成“我”了。张子尧看着画卷上那满脸崩溃的“上古邪神”看了一会儿,片刻后,放弃强调“张子萧和祖师爷技术差得有多远”这件事,气不打一处来地点点头面无表情道:“你就是不如一只鸟。”

    家里墙上挂着的那位是指望不上了。

    张子尧只好自己动身在王府里试图搜寻蛛丝马迹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兜兜转转之间,不免听到些旁的风言风语。

    原来那日,王爷同他的对话不知道通过哪个嘴大的下人传了出去,楼痕亲口说的那句“要让子湖上除非是有神迹出现”传遍了整个王府,无论是火房的劈柴伙计还是后院的洗衣丫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议论纷纷的同时,不免拿出来作为奚落子湖姑娘的话柄。

    这话传到雪舞和芳菲耳朵里,两位歌姬也是多少既高兴又自得,纷纷将竞争对象锁定在对方身上,彻底无视了这眼瞧着没了希望的子湖。

    一时间,整个王府还当真嘲笑子湖成风。

    张子尧后来又见过几次子湖,虽然看上去依旧冷清淡漠,但是相比起之前几日里却明显消瘦憔悴许多,想来这些风言风语的嘲弄以及王爷话语中无形的死刑还是让她倍感压力。

    虽“除非神迹出现”这话不是张子尧说出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何,他也跟着内疚起来。

    奈何几次想要上前搭话,最后看着子湖那张脸都胆小地缩了回来,直到二次选拔即将到来的前三天,他才鼓起勇气来到子湖跟前搭讪。

    没想到的是对方对于他的歉意似乎有些意外。

    坐在莲池旁,那张看上去对任何事都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露出诧异的表情,子湖上下打量了一圈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少年,看到他的双眼那一刻便知他的愧疚并非虚伪奉承,于是唇角一软,连带着整个人都随和了一些:“先生不必自责,闲人自会说闲话,若他们乐意,便索性让他们说个痛快。”

    子湖的声音很轻。

    就同她在唱曲儿时一样婉转动听。

    张子尧捏住了衣角:“可是……”

    “子湖自知性格不够讨喜,身无彩冠霞衣,登不上大雅之堂,本就如此的事实,那些人想要笑话,便随意好了。”

    子湖站起来,稍稍抬起手让张子尧看她身上的衣衫,衣衫的料子看上去虽是极好的,颜色也新,然而那款式却不难看出大概是几年前流行的款……想来大概是雪舞或者芳菲之类的顶尖歌姬不要的衣衫又被他们的班主讨来分发给其他的歌姬。

    张子尧盯着那袖口上的精致绣花出了神儿。

    微风袭来,他鼻尖只闻到了淡淡的莲香以及胭脂淡香,并未有那日嗅到的墨香。

    果然是错觉?

    片刻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张子尧稍稍欠身道:“姑娘切勿为此烦恼,王爷说了,子湖姑娘还是有机会夺取开唱的机会的。”

    子湖笑了笑道:“子湖去哪寻一个神迹降临?”

    张子尧道:“心诚则灵。”

    言罢,不等子湖再回答,张子尧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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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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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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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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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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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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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我家姑娘当即便把整窝雏鸟端起来,不顾劝阻将昂贵的手帕盖在那些鸟的尸体上,将它们送到了懂这行的下人手中,那一窝的雏鸟只有那一只保住了小命,又被精心饲养了起来。”

    苏团圆坐在围栏上,她垂着眼,似乎还是那个紧张怕生的小丫鬟,唯独那双眼睛中透着莫名的冷漠。

    “姑娘给鸟儿取名团圆,看着鸟儿一天天从虚弱变得健康,脱掉胎绒,长出艳丽的羽毛,红色的鸟喙,脸蛋上有两团特殊的红晕,它长大了,磕磕绊绊地学会飞翔,最开始只是笨拙地往前跳跃,然后是从高高的窗棂上扑打着翅膀安全落地,最后是短暂的飞行……但是后来那只翠鸟无论飞得多高多远,也不曾离开她很远。”苏团圆说,“她休息时,它便靠在她的脸颊一侧;清晨,它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面颊将她唤醒;她练嗓子时,鸟鸣便是她最好的伴奏……小翠鸟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它只知道自己不能也不应该离开子湖姑娘。”

    “子湖姑娘也离不开团圆啊,平日里没有人跟子湖姑娘说话,她们说她冷冰冰的,然而这些人却不愿将一只冻伤的小鸟救下来。子湖姑娘在窗棂上给团圆做了个小小的窝,蹲在里面的时候就能看见外面的风景,子湖姑娘知道团圆最爱吃的是街角余记的糖莲子,外面是一层甜甜的糖霜,里面的莲子新鲜清甜,子湖姑娘不喜甜,却每次都会绕上远路去买一小些放在房间的茶杯里,茶杯的深度刚刚好,团圆站在边缘稍一弯腰,就能啄到上面的糖霜……”

    苏团圆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

    “团圆几乎以为日子就要这样平静地直到永远。”

    她转过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黑发少年:“直到三四个月前,戏班子南巡表演,去到一个偏远的镇上,听说镇上还有个了不得的画师,所画之物皆能存活。子湖姑娘对于这种谣传向来无兴趣,奈何那日,当她于河边练嗓,翠鸟立于枝头,那一人一鸟对唱之景,偶然叫那画师看了去……”

    张子尧很心虚。

    虽然干坏事的人其实不是他。

    眼下被这样的眼神瞅着,他就算是恨不得抱头逃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明知故问:“之后如何?”

    此时苏团圆的下唇已经退散去那鲜艳的红,周围浓郁的墨香散去,她又变成了那个不起眼的小丫头。

    苏团圆勾起唇角微显嘲讽:“被关在画里的滋味,你倒是问问你腰间那位大人。”

    张子尧低下头傻乎乎地看腰间画卷,烛九阴给出了回应:“想把那手贱瞎画的人也捉起来,再强塞他一口长生不死灵药,找个小黑屋把他关起来,最后……嘿嘿嘿。”

    张子尧:“……”

    张子尧面无表情地拍了拍画卷。

    画卷立刻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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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小丫鬟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她瞥了一眼张子尧和他腰间挂着的画卷,停顿了下又继续道――

    突然一日之后,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子湖发现那只总待在自己身边的鸟儿不见了,甚至没有一个正式的告别,昨儿她们还在一起,它就突然不见了。

    刚开始子湖也找,走遍了大街小巷每一个林子,用她那清冷却好听的声音叫着“团圆”“团圆”,山林之间鸟雀无数,却没有一只是她的团圆。

    整个戏班子的人都知道子湖的小鸟不见了,有些人为她惋惜,有些人则是满脸嘲笑,畜生便是畜生,你对它再好它也只不过是只白眼狼,天气稍一变好,说没了就没了,就算现在不会走,将来开了春肯定也是要飞走的……

    这些话子湖都听在耳朵里,她不反驳也不辩解,只是变得越发沉默起来。

    后来便过年了。

    大约是初一的那一天,戏班里的人敲响了子湖的房门,子湖开了门正欲打发这些人走,却发现站在门外的是笑眯眯的班主,在他的身后站着个胖乎乎的、不到人腰高的十一二岁小姑娘,她扎着两条小羊角辫,绿色的发带颜色鲜艳又特别,也不晓得是外面太冷了还是怎么的,一张肉嘟嘟的脸蛋红彤彤的。

    外头下雪了,雪落在她的肩膀上、头发上,风吹过时,她的发被吹得有些乱,不知道附近哪个兴致大发在书房研磨练字,子湖在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之后,忽然看见那小丫头不知道为何微微眯起眼,然后又睁开眼,充满忐忑地飞快看了她一眼。

    便是这一眼,让正欲将门关上的子湖停了下来,她站在门槛后,目光冷清地看着站在门外的小姑娘,片刻之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脸蛋上,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名叫团圆。”

    “……团圆,真是一个好名字。”子湖笑着倚靠在门边,又掀起眼皮子看了眼班主,“别是您为了讨我欢喜,专程教她这样说的罢?”

    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那只不知道飞到哪儿去的鸟儿的名字。

    班主连连摇头,还没来得及喊冤,突然子湖便开口叫了声“团圆”,只见原本羞答答站在班主身后的小丫头立刻抬起头:“在!”

    子湖愣了愣,那先前还有些清冷的眼角终于柔软了下来:“还真叫‘团圆’呐?”

    “?”

    小丫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然而子湖那张鲜少有情绪的脸上这一次真的露出了笑容,她将房门拉开了些,让出一个可供小孩进出的缝隙,懒洋洋道:“这孩子我收下了。”

    班主长吁一口气――子湖老不要专门的小丫鬟伺候,搞得他每次都要从别的歌姬那借人,几次下来后院几乎要着火了……所以眼前可是好不容易被他盼来的松口啊!

    班主都来不及计较那扇不客气地在他鼻子前关上的门了,他站在门口半晌,最后忍不住趴在门上偷听,隐隐约约地,他只能听见从门里传来含糊地对话声。

    “你叫团圆,姓氏呢?”

    “没有姓氏的,姑娘,给奴婢名字的人,没有给姓氏的。”

    “……我知道了。”子湖的声音淡然如常,“那从今日起,你便随我姓,我姓苏,你便跟着叫‘苏团圆’吧。”

    苏团圆。

    小小的婢女反复念叨着自己的新名字,那张红扑扑的脸上,一双眸又黑又亮,写满了欣喜。

    子湖一不小心想到的是刚刚学会飞行的那只小鸟,当她叫它的名字时,它便会快乐地扑打着翅膀飞到她的肩膀上,发出悦耳的叫声,亲密地用喙去触碰她的耳垂,还有她耳朵上偶尔会出现的饰品。

    子湖的团圆又回来了。

    没有了小鸟,她的身边有了一个不起眼的、有点儿胖的小丫头,她走到哪都低着头仿佛胆怯怕事的模样,说话声音也小,唯独在被子湖叫到名字的时候,她会变得和平常不那么一样,看上去真心欢喜自己被叫到似的。

    沉默寡言。

    忠心不二。

    做事干净利落绝不推脱也不质疑。

    这样完美的奴婢,反倒是让其他那些早就有了、甚至不止一个人伺候的歌姬们羡慕或嫉妒了。

    虽然包括子湖在内,谁也不会知道,苏团圆就是团圆,团圆就是苏团圆。

    眼前的小丫头就是那只从画卷上逃走的翠鸟,所以她第一次见面时便告诉子湖她叫“团圆”,

    对外人,却直接称这名字是子湖给的。

    也确实是子湖给的。

    在被张子尧的兄弟强行封魂入画,这只自小便与人类在一块儿的鸟儿悟性极高地弄明白了画中原理,知晓画中一切规则,索性幻化为人类,又挣扎着离开了画卷,找准时机出现在班主跟前,最后顺利来到子湖的面前。

    虽然这一次身上多了些奇奇怪怪的墨水味儿,她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

    “说是更开心,或许也不为过。”苏团圆微微眯眼,她摊开双手,轻轻握拳而后道,“现在的我,可以为姑娘做更多的事了,这样很好。”

    苏团圆语毕,张子尧站在那小丫头身后还沉浸在她缓缓道来的故事当中一时无言,良久无人说话。

    直到不远处宾客席位上传来赞扬和掌声阵阵,张子尧抬眼望去,只见天空鸟雀伴随着子湖离场展翅飞去,成群结队消失于月色光晕云层后……

    张子尧神色动容。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他腰间挂着的画卷传来一声咂舌,悠声道:“故事总是说得动听,你这鸟儿却是莫要诓这小蠢货绘梦匠博取同情,小小一只雀鸟,哪来那么大的力量挣脱绘梦匠点龙之手的束缚,冲出画卷,化作人形来到凡人之间来去自如?”

    苏团圆听了只是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微微一鞠躬:“大人,其实世间没有押上了性命还做不成的事,若觉得自己拼尽了全力还是做不到,那便是还没有做好彻底的觉悟呢。”

    言罢,不等烛九阴再搭腔,她便向着张子尧的方向恭恭敬敬地做了个福,随即转身迈开脚步显得有些匆忙地往长廊外走。张子尧道她急急忙忙是要做什么,原来只是迎上了子湖,又踮起脚将一件披风披在了她的肩头。原来因为那件仙器羽衣看着极为轻薄,秋夜夜里风凉,这只小鸟怕她的主子受了邪风着凉。

    “倒是将那个歌姬的鸡毛蒜皮小事儿当作自己鸟生头等大事了。”烛九阴凉凉道。

    张子尧看着不远处那主仆二人在席间落座,苏团圆一双眼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子湖,那小心翼翼又倾慕的模样倒是看得他五味陈杂,觉得绘梦匠是不是当真是个很可恶的角色――人家一人一鸟日子过得好好的,偏生要去打扰,这又是作了哪门子的孽。

    张子尧随后归席,听闻席间众人对于子湖赞不绝口,纷纷感慨以前为何从未注意过这名歌姬的风华绝代与绝佳唱功……听到这些评价,本就有心扶持子湖一把的张子尧本应心生欢喜,但是却一脸无喜无悲,倒是越发地沉默了,只管埋头喝那闷酒直至散席。

    散席后,一路吹着凉风回到自己那小院,倒是把酒劲儿吹了上来,张子尧回到小屋里关门声有些大,随即听见腰间那人道:“那小鸟满口胡言,你这小蠢货怎就信了它,倒是闹得自己不高兴。”

    “我没不高兴。”

    “你有。”

    “没有。”

    “有。”

    “没……”

    “本君说有就是有,你少废话。”烛九阴蛮横道,“把本君挂起来,挂高点。”

    张子尧闻言莫名,却不多说乖乖照做。待那画卷被挂至稍高的地方,画卷展开,里面的英俊男子抖抖那黑色的绣袍,垂下眼居高临下地瞥了眼站在画外巴巴抬头看自己的黑发少年,清清嗓子。

    张子尧:“做什么?”

    烛九阴:“教育你。”

    张子尧:“……”

    烛九阴:“你这样好骗活不过二十岁。”

    张子尧嗤之以鼻:“多谢祝福。”

    烛九阴:“真的,你也不想想,那只小肥啾怎么可能为了个人类豁出去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跟她在一起?其中肯定有其他玄机,她知道你绘梦匠身份,生怕被你捉回去,故意找了个荒唐的理由骗你,也就你这傻子信。”

    “你又随便给人家取外号。”张子尧说。

    “你管不着。”烛九阴跷起二郎腿,“你有没有在听本君说话?一晚上哭丧着个脸给谁看,你们绘梦匠确实是祖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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