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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嫁佞臣-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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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之不去的幽灵一般,时时回荡在众人的脑海中,让人觉得背后凉凉的,忍不住频频回头察看。
“停。”沐清臣发出指令,召唤手下将火把递近。
“这是刚才的长叉图案。”萧重柔道。
沐清臣目光中飘过一丝冷厉,他淡淡道:“这不是长叉。”
萧重柔好奇道:“那这是什么?”
沐清臣没有回答,转而看向精通五行八卦的瞻月:“瞻月,你有什么看法?”
“主子,我觉得您更应该问夫人。夫人可是一个人就穿过了这嵌设重重八卦五行的水道迷宫的。”瞻月回到。
众人的目光刷地移向萧重柔。
沐清臣的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流光,心口不禁泛起一丝讶异――瞻月会这么说,必然是已经怀疑萧重柔了。他不禁又想起了萧重柔闯入他设置的竹林八卦阵的事情――也许,他的小妻子并不如看上去般柔弱。沐清臣皱起了眉头,有些讶然也有些迷惑,精明如他,竟然对萧重柔提不起戒心。要知道,即便是那个人让他做的事,对他说的话,他也都会思量分析一番的。
为何他对萧重柔提不起防范之心?思及此,沐清臣面色一凛,目光冷了几分。
“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我第一次进来的路跟这次不一样。如果你们跟着我走的话,应该能走出水道。但我想先让你们带路试试,不同的路径,找到我二哥的概率更大。”萧重柔倒是不介意瞻月话中的试探,老老实实地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我觉得这长得像叉的图像很眼熟,只是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了。”
“这是……”瞻月开口道。
“瞻月,前面是岔路口,你去探探。”沐清臣打断了瞻月的话。
前方是一个四岔路口,沐清臣松开萧重柔,自己拿着火把上前查看。萧重柔百无聊赖,环顾四周道:“如果我四哥在这里,他一定会引经据典,跟我讲什么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其中水火为万物之源阴阳之基,阴阳顺逆妙难穷……霹雳巴拉一堆,我听啊听不懂,不说上半个时辰,他不会选出一条路的。如果是我三哥在这里,他一定脑子都不动,直接挑离自己最近的路,头也不回地冲进去……如果是我大哥,他一定会带一大堆人马,一条路都不放过……可是我二哥,我二哥的心思我一向是猜不着的,他如果经过这里会走哪条路……”
沐清臣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泥,走向第二条路:“如果你二哥真的路过这里,应该会走这条路。”
“为什么?”萧重柔小跳几步,走近沐清臣。
瞻月也问道:“属下也很好奇,这路明明是惊门。而第三条路是景门。”
沐清臣道:“跟奇门遁甲没什么关系,第二条水道里面有很浓重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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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二1:大难不共飞
章二二1:大难不共飞
众人小心翼翼地走入第二条水道,每深入一步,血腥味就浓稠一分,嗅之欲呕。在一个转弯的地方,血腥味顿时浓重了几倍,沐清臣挥手示意众人停下,将原先搂在怀中的萧重柔护在身后,伸手对候月、瞻月、冥月三人打了手势。三人会意,又分别对自己的手下做了无声的指示。
一切妥当后,沐清臣方带领众人再次前行。
火光明灭中,空气很潮湿,周遭弥漫着血的味道,众人忽然觉得身上粘热,仿佛那些血是从他人血管中迸出溅在自己身上的,又仿佛是从自己的毛孔中溢出的,不管哪种,都让人感到坐立不安。
众人中除了萧重柔外,都是杀伐果断的人物,血腥场面一个比一个见得多。可是这一次他们连具体情况都还没有看见就滋生出一种莫大的恐慌,从自己心底蔓延出的恐慌――过去最不愿意想到的事情统统在脑海中晃过,晃过不愿面对的人,晃过刻意遗忘的事,晃过曾经幻想过的最坏的结局……就连素来镇定的沐清臣,也感到心脏越来越透不过气,眼前频频晃过夏子升失望的眼睛,叶炼骨鲜血淋漓的头颅,潘完淳掐向自己儿子的满布老茧的手掌……以及他自己刺向……沐清臣的喉咙溢出一抹血腥,他有罪,他一直知道。
感受到沐清臣的手掌越来越凉,萧重柔有些担忧,她想如以前一样轻轻地喊沐清臣的名字,可是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用力回握沐清臣的手。
感受到萧重柔的回握,沐清臣收回差点溺死在愧疚血海中的神思,用力握紧萧重柔的手,大步向前走去。感受到主心骨沐清臣气场的变化,他手下的一众侍卫都觉得精神一震,立时多出了三分勇气,三队人马都显得精神饱满、蓄势待发。
当真正看到转角后的场景时,众人反而镇定下来,有时候,幻觉远比现实可怕。
潮湿昏暗而显得肮脏可憎的地上躺着十五具半尸体,说是十五具半是因为还有一具尸体除了骨架之外,一点血肉都不剩,可是从甚为鲜嫩的软骨组织、尚具弹性的眼球、未失光泽的牙齿,又不难看出此人死去不久。剩下十五具尸体都穿着康国服饰,从露出的肌肤上看没有受任何严重的外伤,似乎走得都很安详,嘴角还露出诡异的微笑,但是,他们的眼睛却显示这些人在临死前承受了极大的痛楚。那一具骨架穿着的是南燕国的服饰,且是余纳玉部属惯穿的服饰。整个地方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却看不到一丝血迹。
“主子,如果这人真的是余中丞部属的话,余中丞处境堪忧啊。”候月到。
就在此时,侍卫中忽然有人传出一声闷哼,跪倒在地。
“不要出声,跟我走。”沐清臣说完,拉着萧重柔当先快步前行。众人立刻噤声,扶起那跪倒的侍卫,跟着沐清臣前行。约走了百米,看见一幕水帘,沐清臣将萧重柔推入水帘,让她里里外外淋个精透,然后自己跨入帘中淋水,其他人也无声跟着做。当众人都淋得如水鬼一般后,对巫术、毒术比较精通的冥月才为候月解惑:“刚才那地方,血腥味如此浓重却无一丝血迹,你不觉得奇怪?”
“对哦。别卖关子,却是为何?”候月着急道。
“相传苍暮大陆还是统一之时,是一个有着众多部族的国家。那时,最杰出的部族莫过于幻瞳族,幻瞳族的族民都具备异能,其中一种异能便是血咒。他们以自身全部血肉为咒,可以夺人生命。而沾染到他们血液的人分为两类,受者和染者。受者是施咒者施咒的对象,一般很难逃脱。而染者则是我们这类倒霉遇上的人,不过,破除误施在染者身上的咒也很容易,只要以水清洗,就能除去血咒。”
“所以,幻瞳族是一个恩怨分明的部族喽。”久没出声的萧重柔接口道,眼光看向淋了水后立时又变得神采奕奕的那个跪倒的侍卫。
“哼。恩怨分明?”冥月不屑道,“如果不是这个部族,苍暮大陆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祸乱。”
“沐清臣,你说呢?”萧重柔转头问沐清臣。
“每个部族都有恩怨分明的人,也有恩将仇报的人。”沐清臣此时正在检查水帘,“柔儿,你第一次进入水道时,是否也成看见这种水帘?”
“唔,我没太在意,应该没有吧。”萧重柔走到沐清臣旁边,“不过,我走的不是这条水道,我应该是从第一条水道出来的。”
“那我们就去第一条水道看看。”沐清臣说完立刻转身,动作利落干脆。与现下迅捷的行动相比,他之前的动作宛如在散步。
当众人走入第一条水道时,果然也发现了一幕幕的水帘。水帘在每个水道的入口,入口上方下方均有一道开口,水从上方倾泻而下,直接落入下方,甚为美观,在火把的照射下还能倒映出人的影子。
“我确信我第一次经过时,确实没有水道。就算看不太清楚,但这流水的声音我肯定能够听见。”萧重柔皱眉道。
沐清臣沉默了片刻,道:“我们退回去。”
“为什么?”萧重柔听他口气严肃,不禁有点着急,“不过是些水幕,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底下有暗河,水帘就没有问题,而如果底下没有暗河,如此多的水帘,如此快的流速,这些水道势必马上被淹没。”
“可是我二哥……”萧重柔着急道。
沐清臣冷冷截断了萧重柔的话:“我们并不能确定萧轩骄是否在此间。”
萧重柔抬头看着沐清臣的眼睛:“如果,如果我一定要进去找我二哥呢?”
沐清臣回视她,背着光看不清是何神色,却让萧重柔感到果决和疏离,他放开萧重柔的手,一字一字冷冷道:“恕我不奉陪。”
萧重柔身子忍不住轻颤,她大口大口吸了好几口气,将冲到喉咙的梗塞哭音吸了回去,她嘴唇开开合合,却终是没有说出什么。她忽然一跺脚,快速从怀里摸出水怀珠,将其中一颗水怀珠塞入沐清臣手中,扭身向第二条水道奔去,转眼消失在水道中。
“主子?”候月小心开口询问。
沐清臣转身,冷酷道:“回去。”至始至终,未曾向萧重柔消失的方向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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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二2:大难不共飞
章二二2:大难不共飞
萧重柔在第二条水道中快速奔跑,催眠自己忽略那些骨架和尸体。
起初,她也不知该往哪里去,好在水道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出现岔路。她的额际渗出了密密的冷汗,心如擂鼓。如此没有意识地奔跑了一段,她的脚面开始感受到湿意――水帘下方果然容纳不了源源不绝的水流,水,开、始、漫、出。
如同癌症等重大疾病,在未被人们察觉时,往往看不出任何隐患,可是,当其一旦被人察觉,就是病来如山倒,凶恶到非夺人性命不可。此刻的流水也是这般,它之前的流淌是那么的轻快可爱,涓涓细流叮咚如歌,而当它漫出下水槽后,它的水量便喷涌而出,细流瞬间澎湃如海潮,那一个一个的水槽,如同一张张血盆大口,倾吐着死神的唾液,猎取最新鲜的灵肉。
萧重柔有一瞬间的迟疑,她不由自主地往回路看了看――水潮正以一种她从未见识过的速度汹涌而出,沐清臣他们能不能安然出去,他的水性其实……
咬了咬唇,萧重柔转身往回奔去,奔了十几步路,她忽然定住,跺了跺脚,她又转过身,再次往水道深处奔去。路上间或出现一些人经过的痕迹,却和萧轩骄没有半点关联。萧重柔焦急异常,胸口有些喘不过气,心隐隐作疼。她又深吸一口气,左手握紧拳头,指甲刺穿肌肤,滴滴血珠滴滴落下,她深提一口气,施展轻功快速奔跑。又奔跑了一小会,她开始喊叫,隐隐带着哭音――“二哥~二哥~”的喊声在水道中远远传出。而她的眼中也开始积蓄泪水。
在水流漫过小腿肚时,萧重柔忽然停住,似乎正在下某种极大的决心,她拿渗血的掌心抹了一下脸,闭眼凝思,睁开眼时,眼中绽放出红色的异彩。在眸色突变的刹那她的行速立时加快。此刻的萧重柔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青涩天真的娇娇女,仿佛是一个最敏锐的猎人。她的眼睛里折射出的是凌厉的光芒,行走间毫不迟疑,如有神指,在水流漫过脖子时,她来到水道中一处顶部较高的地方,终于发现了萧轩骄。水道其他的地方的顶部只有一正常男子身高左右,如沐清臣这边高峻的,在经过一些地方时,就得弯腰而行,而此处顶部却有两人高,在一人半处,有一方突出的花岗岩,萧轩骄正侧卧在其上,注视着越涨越高的水面,怀里还搂着昏迷不醒的余纳玉。
也许是因为多日不曾进食,萧轩骄的面容灰白,但是,他脸上神色却依旧充满着自信与沉着。
“柔儿!”在看清来人后,萧轩骄原本坚毅而冷静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随即化作焦急和气恼,“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伸出手,想将萧重柔拉上来,在对上萧重柔的眼睛时却住了手,脸色忽然沉了下来,语气里竟然无端端多出了三分责难:“你又不听话了。”
萧重柔没有跟萧轩骄寒暄,也没有回答萧轩骄的责难,她快速道:“二哥,不能往我的回路走,太长了。快下来,跟我走。”说完,她当先往水道更深处走去。素来娇痴,处处需要他照顾的妹妹忽然间变得凌厉逼人、能力强悍,甚至可以钻出他的羽翼窜到他身前为他挡风遮雨,面对这一奇特情景,萧轩骄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讶异,听完萧重柔的话,他没有任何迟疑,搂着昏迷的余纳玉跳了下来,紧紧跟上萧重柔。
水面往上漫的速度快得惊人,萧重柔已经无法站立在地面上,她水性尚好。可是萧轩骄就有些吃力,他一手扑腾着水面维持平衡,一手托着余纳玉的下巴,免得他窒息而死。他跟余纳玉已经困在这里多日,水道中除了尸体还是尸体,明明在湖底,却没有鱼,连老鼠、水蛇的影子都没有。在忍受饥饿的同时,他们还要躲避追杀他们的人,躲不过去时,也不得不撑着疲惫的身子与之恶战。此刻,他的体力早已经耗尽,全靠着非凡的意志力勉力支撑。
萧重柔回转过身,游到萧轩骄身畔:“二哥,你搂着我的腰,我带你。”
萧轩骄降着脸,默不作声。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他眼中闪烁的竟然不是恐慌,而是愤怒。
萧重柔不禁急道:“二哥,你要怪我出去再怪,你若再跟我赌气,拖垮的还是我的身子!”
萧轩骄神色一凛,将余纳玉交给萧重柔,语气僵硬:“你带着她,我跟得上。”
“二哥,我可以再带上你的。”萧重柔还欲游说。
“休想!”萧轩骄冷冷何止,“我说了,我跟得上,你只管往前走就是。”
萧重柔眼睛里飘过一丝委屈,她不再说话,蒙头往前急速游动。
水越流越急,越涨越高,萧重柔暗暗着急。脸上神色却不敢显露半分――距离她知道的那个出口还有好长的一段路,在地上奔跑时犹自需要很长的时间,而此刻逆流而游的他们需要的时间更多,她自己也许可以勉力到达,但萧轩骄的体力却已经支持不到那里了,更何况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处于昏迷状态无法闭气的余纳玉。
萧重柔目光看向远方,心里快速旋转着各式各样的办法,却没有一个可以采用――该怎么办才好,难道今天真的要绝命于此?
另一方。
沐清臣一行人还未奔到洞口,凶猛的水流便已经没过他们的下巴,沐清臣大声道:“闭息,顺流而行。”话音刚落,水流便没过了他的头顶,倒不是说他不谙水性,而是水已经漫到了水道最顶端,整个水道都是水,水性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冒出水面吸取空气。侍卫中,懂水性的还算好,他们听从沐清臣的指示,毫不挣扎,闭上呼吸,将自己当做一块浮木般,跟随湍流前行;而那些不懂水性的就惨了,他们压抑不住自己的恐慌,胡乱挣扎着,嘴巴鼻子里面灌入了大量的水,而剧烈的挣扎,也耗去了他们体内的氧气,使他们的胸口越来越闷,恍如要炸开一般,不挣扎痛苦,挣扎更痛苦……
时间很长,生命却很短。当沐清臣等人终于被猛烈的水流冲出洞口时,他率先站起来,抢救昏阙过去的侍卫。冥月等武功高强的,也迅速反应过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帮着救人。饶是沐清臣等人费尽心计、不惜动用内力救人,最后清点人数时,终究有五人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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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二3:大难不共飞
章二二3:大难不共飞
水已经没过萧重柔的身高,萧重柔回头看去,发现萧轩骄也即将被淹没,她的眼睛越来越红,当一滴红泪从眼眶中掉出来时,萧重柔忽然定住不前。
“柔儿!”萧轩骄大喝一声,却已然来不及。
萧重柔的眼睛在这一瞬间绽放出包含红橙黄绿青蓝紫粉银九色的流光炫彩,比明珠晶莹,比彩虹缤纷。
她回转过身,将余纳玉重新推回萧轩骄怀中,左手伸手穿过萧轩骄的腋下,拖着他快速滑游,速度极快,如一尾灵动的人鱼。她往前游了三十多丈左右,忽然放开萧轩骄,钻入水中,一晃后又迅速钻出水面后,只见左边的墙面快速开启,萧重柔推着萧轩骄闪入。墙面又快速合上。墙内也是一条通道,如果说之前的水道古朴自然,有如千百万年来天然形成一般,这条通道却如皇家的回廊一般,华丽而精致。整个廊壁都是黄金打造,黄金墙壁上镶嵌着各种图纹,却都是用各色宝石拼成的。萧轩骄将余纳玉安顿在通道没被水打湿的地方,立即回身搂住萧重柔,眼光中充满了自责和心疼:“柔儿,二哥拖累你了。”萧重柔冲他娇憨一笑:“二哥,接下来换你保护我了。”她话一说完,便陷入昏暗中。
萧轩骄接住了昏过去的萧重柔,手指温柔抚摸她苍白的脸颊,轻轻抹去她眼角滑落的两颗赤红色泪珠:“柔儿,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想守护的人就是你,最不允许为了我而受伤的人也是你,以后,莫要再为了我伤害自己了。”
日升复日落。
生命有时尽,水道中的水却似流不尽一般。
沐清臣一直站在洞口,洞口干涸已久的山渠如今湍流不息,侍卫们分别立在山渠的两边,打捞从水道中冲出来的尸体。他们中有些是本就已经死了的,有些是被淹死的……不论是怎样的死法,生命终止了就再也无法复苏。等待一具又一具或有的尸体的过程很痛苦,侍卫们一个个面色凝重,眼睛里蓄满同情的光芒,不知道是同情这些尸体,还是同情他们自己。
每次有尸体被水流冲出时,沐清臣的脸色都会白上一分,身子变得僵硬,眼睛死死盯着那尸体,长长的睫毛如逆着狂风的无叶枯枝,想倔强挺立却始终无法自抑地轻轻颤抖。当看清尸体面容后,他的身子会放轻松一点点,随后却又立刻绷得更紧,脸色再苍白上一分――很多时候,等待的过程比等待到的结果更令人痛苦。
他的眼睛停在新打捞上来的一具尸体上,由于在水中泡的太久,这具尸体的脸已经浮肿,脸皮发白发皱,舌头微微有些伸出嘴巴……沐清臣是武状元出生,也成上过沙场,他能够平步青云,除了他颇得圣上欢心外,累累军功也是很重要的原因。看惯杀戮的他,面对这具尸体时忽然有一种作呕的冲动,他的心脏似乎被猛禽的利爪刺入、收缩、残酷攫紧……撕裂的疼痛感使他的额头密生出豆大的汗珠,他无法想象萧重柔面容浮肿的模样――直到此刻,他才不得不承认,萧重柔早已经是他的家人,是除去沐女后,他在这繁华世界中唯一的家人。
“主子,冥月烤了一只香獐,您去吃点吧。”候月走到沐清臣近前,忧心道。他们从水道中出来已经七天了,这七天里,沐清臣滴水未进,也不曾合过眼睛。
候月跟随沐清臣多年,当年沐清臣在沙场上受了重伤,还是候月将他背下战场的。他知道他的主子素来冷静,凡事都看得极为清晰,也能用顽强的自制力一板一眼地完成他认定的所有事情,就好比他受了极重的伤,疼得根本没有食欲,他也能安静地一口一口进食。可是这一次,沐清臣的反应却有些反常。
沐清臣这种反常的样子,他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主子。”候月忍不住道,“如果您真的如此担心夫人,当时又为何任她走?”
“候月。”沐清臣没有回头,他的眼睛似乎定格在那具尸体浮肿的面容上,无法移转。
“属下在。”候月道。
沐清臣忽然间很想找人说说话,他的脑海中盘旋着满腹的心事,词藻换了又换,语句编织复修改,到了最后,说出口的不过是一句:“无事。”
日升与日升之间,以时间来计算不过是十二个时辰,却是鸢尾花开花败、绚丽绽放的一季花期。鸢尾在苍暮古语中意为彩虹,因为鸢尾花色繁多,彩虹的颜色均可以在鸢尾中看到。萧重柔他们已经在通道中待了七天。七天,足够残月归圆,足够鸢尾七世轮回,也足够让饥肠辘辘的人奄奄一息。
萧重柔身上的衣服绣得就是鸢尾,花姿各异、花色亦各异的鸢尾,昏睡中的她右手紧紧攥着衣摆上的一朵半开的鸢尾。
余纳玉已经苏醒,刚苏醒时他虽然对自己所处的境地有一丝迷茫,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他强打着精神向萧轩骄了解了自己昏睡后发生的事情,便拖着虚弱的身体开始找寻出口。此时,他正在打量通道里的饰纹――异常精美的鸢尾。
萧轩骄探路回来,轩眉微皱:“没有路。”
余纳玉看着萧轩骄走哪里都一直抱着的萧重柔,眼睛盯着萧重柔衣衫上的鸢尾,试探道:“萧侍郎,我们到底是如何进入这里的?”
萧轩骄皱眉道:“我之前已经说过,误打误撞进来的。”
余纳玉冷笑道:“就算萧侍郎你是误打误撞进来的,凭你的精明冷静,如何误打误撞又怎会说不清,道不明?”
萧轩骄冷冷道:“如果一个人几十天都依靠窃取死人身上的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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