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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成佳偶-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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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楠姐儿莫怕,那些想要伤害你的人,以后不会有机会了,我的楠姐儿只要好好过下去,祖母便放心了。”
夏楠握紧了掌中的玉佩,将之撞在了荷囊里,贴身保管。
饭菜撤了下去。
夏楠坐在纪氏旁边,像个小女孩似得依偎在她怀里,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心安。
祖母的怀里有淡淡的檀香味,是她常年拜佛而携带的气味,味道淡淡的,却极其好闻。
纪氏所想给她的都是最好的,总是张开她的羽翼,将夏楠护在其中。
夏楠很想,很想有朝一日,换她将纪氏护在怀里,将她好好保护。
“听说初阳那丫头今日又来找你了?那可真是个调皮孩子。”
纪氏提到初阳,唇角也绽起笑颜。
她应是这些日子才听闻初阳的传言,对她所做的事情不置一词,话语里对她更多的还是亲昵。
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她瞧着初阳这女孩儿这模样便挺好的,活蹦乱跳,这才有年轻人的气息。
夏楠听纪氏提起初阳,面上也带着浅笑,她知道纪氏肯定想到她年轻时那疯狂的时候了。
“祖母,您可知道蒋文峰这个人?”
蓦地想起了初阳晌午所说,夏楠便提及,蒋文峰既是前任户部侍郎,纪氏理应是识得这人的。
“蒋文峰?”
纪氏蹙眉,似是在脑海里思索一番。
夏楠又补充道。
“便是前任户部侍郎,蒋文峰,也便是当今蒋家的前任家主。”
听到前任户部侍郎四个字,纪氏面色未变,望向夏楠的眸子有一瞬的惊诧,随即问她。
“你是怎么知道蒋文峰的?”
夏楠如实回答。
“前段日子有媒婆向初阳提亲,提亲之人是蒋家第四子蒋泽,而媒婆话语间也提及蒋文峰这个名字,原初云祭酒似是反感这门亲事,而后听闻这个名字,却也犹豫了起来,而后竟是同意了这门亲事,初阳为此整个人闷闷不乐。所以楠儿就在想,祖母会不会也认识蒋文峰?”
夏楠说完,目光便一直注视着纪氏,试图从她脸上获得什么信息。
纪氏听完,却是叹了一口气。
“蒋文峰,当年还追求过我,不过后来我有了你祖父,便也看不上他人了。”
纪氏蓦地说出这话,却是让夏楠瞪大了眼。
只听她幽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云侯雄与蒋文峰之间,也算是牵绊了多年,一切只怪当年年少无知,谁也怨不得谁,这些事情,要从那年说起”未完待续。
………………………………
115 少年意气
当年意气风发,如今百态沧桑。
云府中,乘梁横栏,雕刻着繁密的纹路,仔细一瞧,定会发现上头所雕刻的,皆是一些密集的文字,若非博学之人定然不识得。
云侯雄便立于这横梁之下,目光盯着上头所雕刻的密集文字,若有所思。
遥想当年,少年何等风发意气,如今物是人非,只剩一人百态沧桑。
先帝犹存那年,科举大大改革,人在京城的地位跃然而上,云家世代书香,所在当时的地位凛然,就连当时还未成太傅的阎煜德都未能撼动半分。
可云家时代忠心,出了不少科举上的人才,却始终中立于朝堂之上。
当年那一辈,云家大房只出了云侯雄一个嫡子,对他更是呵护疼爱有加,可过多的疼爱造成他往后的放纵。
“文峰,快点,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你慢点,小心别摔着。”
他们要去的地方,为一处藏书阁,听云侯雄说,里面有着自古以来最为博学的知识,可供他们认知,对他们的科举大业来说有着莫大的作用。
蒋文峰半信半疑,对于这位知交好友,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性情欢脱,对于任何想要做的事情,便没有可以放过的,他胆子也大,几乎任何事情都干得出来。
他狐疑问道。
“什么博学的知识?很快便是科举了,你不老老实实在家温习,却带我来这儿?”
听闻他的话,云侯雄却是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放心,有我在,保准你是下一个状元郎?”
听他这话,蒋文峰瞬间便察觉到不对劲。
什么叫保准他是下一个状元郎?
这种事情,谁敢担保?
“你先说清楚!”
蒋文峰立在了原地,动都不动,无奈之下,云侯雄才吞吐道。
“就你事情多,我跟你说,这次的知识,据说是从内殿看到的人总结出来的试题,很可能便是这次的试题,如果我们知道了,那诶诶你干什么!”
“回去!”
落下两字,蒋文峰便拽着云侯雄走。
“这是个好机会,文峰你怎么舍得!”
“你这是泄露试题,被知道的话是要掉脑袋的!更何况你云家书香世家,倘若你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简直有辱门风,对得起你家人父母,对得起云家列祖列宗吗?!”
说罢,蒋文峰直接强行拽着云侯雄离开,根本容不得他反抗。
别看蒋文峰平时柔柔弱弱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可当他发起火来,却将云侯雄压得死死的。
“诶你你你”
不管他如何反抗,蒋文峰就是铁定了心,不准他舞弊。
云侯雄奈何不过他,想了想,也只能忍痛放弃,只能遂了他的意。
之后蒋文峰便日以继夜的学习只为备战科举,而云侯雄却是被他强硬拉着,同样日以继夜地学习。
云侯雄生平最为厌倦,可奈何好友威逼利诱之下,他也只能遂了他的意,两人一同备战科举。
蒋文峰家境平凡,只是万千学子中的一个,他品性高洁,为人文弱,先前有幸与云侯雄相遇,两人一见如故,此话便成了知交好友。
揭榜之日如期而至,蒋文峰成了状元郎,而云侯雄则排在第三十七名,对于这个结果,他是很满意的。
可突然之间,有人被爆舞弊,取消本次科举成绩并且禁止此人终生不得步入考场。
那人云侯雄相识,便是之前介绍他前去的人,当时云侯雄万幸听了蒋文峰的话,没有去看所谓的试题。
可变故往往在一瞬间。
那人被爆出来,所有的负面情绪一下子涌上身。
他被爆出来,终生不得再入考场,而令他的家族蒙羞,当即便恨上了所有人,当他望见云侯雄时,见他目光带着戏谑,当即便恼怒,死死咬定他也作弊。
云侯雄当懵住了,性子激烈的他不由得破口大骂,紧接着他也被抓了起来。
云家世代书香,怎能因他蒙羞。
事情很快便控制不住,舞弊的罪名太过巨大,稍有不慎便会蒙羞一世连累家族。
云侯雄悔不当初,可他并没有舞弊,当即便也挺直了腰杆子,相信事情总会水落石出。
可事情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当时那人在告诉他泄露试题的地点时早在他身上动了手脚,为的便是万一事情败露,还可以将人拖下水。
外人的指责,家人的无声怨怼仿佛死死压在他身上,让他疲惫不堪。
当时的少年挺直的腰杆子也渐渐弯了下来,似是扛不住这肩上重担。
变故也是接踵而来。
蒋文峰出现了,他如今身为状元郎,本是前途无可限量,可他却站了出来,担了他的罪名。
他说,“承蒙皇天眷顾,蒋文峰愧对皇上,云侯雄所做的事情皆因我而起,他所谓的舞弊,其实都是为了我”
听完这句话,云侯雄其他什么已经听不进去了。
蒋文峰将他所有的过错都担了下来,护住了云府的世家名声,却生生断了他的似景前程,为自己划下一个牢笼。
云侯雄很想大声的说不是他,根本不是。
可他却说不出口,他要维护云家的名声,只能生生看着好友替他担了罪名。
只能看着他割舍为之努力了一辈子的科举,成全云家。
不远处的亭台似是已经模糊不清,有鸟儿啼叫声萦绕耳侧,熙熙攘攘的余晖洒落下来,糊了他一脸。
明明一大把年纪了,眼角还是这般酸涩。
望着如今以满是皱纹的手,再回想起当年少时模样,才惊觉,原来是热泪盈满了眼眶。
当年他便已然发誓,今后不管蒋文峰发生何事,他定要护他一世周全,可他还是错了
夏威侯府韶松堂
纪氏望着窗外栽种的梧桐树,目光落在新芽上,似是心中也萌发了一抹青翠。
“当年舞弊事件一出,影响深重,虽然最后查明蒋文峰并未舞弊,可奈何名声已然失去,被勒令禁止,十年以内不准参加科举,他原先的官途也随之淡然于世间。”
“十年后蒋文峰已不复当年少时模样,可云侯雄已然是翰林院侍读学士,两人之间,身份悬殊。蒋文峰这些年并未离京,而是做起了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十年过后,他在云侯雄的引荐之下入了官途,才开始走上正道。”
夏楠静静听着纪氏讲述着,纪氏眼神缥缈,回想往事,她竟也觉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蒋文峰的实力毋庸置疑,而后几年,他官途顺畅,步步高升,最后官至户部侍郎,荣耀无比。当时蒋文峰的上升,也带动了蒋家,那段时日,是蒋家最为风光的日子。”
纪氏停了下来,目光变得深远,像是在回想着那罔若透明般的往事。
“那后来呢?”夏楠问道。
“后来朝中生变,动荡不稳,混乱中蒋文峰成为朝中人针对的目标,陈年往事也被翻了出来,正是当年的那桩舞弊案件,而后蒋文峰受害,云侯雄出面帮他解难,可却害他陷入更深的危机。云侯雄年少时得罪不少人,步入官场之后性情依旧,顺带得罪了不少人,当中便有以萧正钦为首的正四品官员,动摇不得云家这棵大树,便将云侯雄的罪过都推到蒋文峰身上,造就了当年京都一场玉林之乱,蒋文峰便葬身在这场大乱中,蒋文峰去了之后,云侯雄性情大变,他手段雷霆,为人变得刻板严肃,一步步荣登高位,直至太子太师,而后才退居下来,成了国子监祭酒。”
纪氏罔若在讲述一件非常平凡的事情,可夏楠却听出了其中的种种磅礴。
寥寥数字想要讲述当年的一番动荡,谈何容易。
“蒋家随着蒋文峰的没落也开始没落,没过几年,蒋家便彻底消失在了京城,无人知晓其家人何去何从。”
听完纪氏的话,夏楠算是理清了云祭酒与蒋文峰之间的关系,云祭酒对蒋文峰,是怀念,是悲伤,是不舍,更多的是愧疚。因为愧对蒋文峰,他觉得愧对蒋家,因此蒋家提亲,他便应承了下来,也不管不顾这门亲事门不当户不对。
可夏楠始终想不明白,蒋家真正的目的在何?
当年蒋文峰死后,蒋家便消失在京城之中,可如今却再次出现,所为何事?
“祖母,当年那场玉林之乱,你可以与我说说吗?”
夏楠像是听上了瘾,还想继续知道。
可纪氏却摸了摸她的头,笑道。
“太过久远,祖母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当年的事情就无需再提了,你也莫要过多打听了。”
纪氏叮嘱她莫要过多打听当年的事情,可她越是不说,夏楠心中越加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让纪氏这般,不愿详说。
她的样子,是知道这些事情的,或许当年的事情,与今日蒋家参与其中有所关联?
回了夕颜阁,夏楠便让人找来了阿恒。
少年依旧是稚嫩青涩的脸庞,却始终带着强于成人的刚硬。
“帮我查一查前任户部侍郎蒋文峰的事迹,越详细越好,还有当年的玉林之乱。”
夏楠沉吟了一会,又道,“对了,你再暗中帮我查探一下明王,记住,千万要隐蔽,莫要让人发现。”
阿恒凝视着她,不语,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玉林夏楠低喃着,蓦地瞳孔一缩。
玉林。
夏威侯府所在的地方不便是玉林胡同?
线索太少,根本拼凑不起来,看来,还得等阿恒去查探出消息再来。
阿恒迟迟未走,夏楠抬眸望向他,后者面上终于松动了一分。
“童先生的事情,可有线索?”
说到童先生,夏楠面上也软了几分。
“今早我将资料交由阎大人了,之后我们等他消息便可。”
听到阎大人这三个字,阿恒的眉头很明显蹙了起来。
“阎大人信得过?”
“我相信他。”
只四个字,便堵住了阿恒的嘴。
他深深望了一眼夏楠,也不再说话,便转身离去。
待他离去之后,夏楠却是横躺在卧榻上,抬头仰望着天。
很快,她便坐到楠木书桌旁边,取出纸笔,一点一划在洁白的宣纸上标注出她所有知道的东西。
先是童先生的死,无人牛车,蒋家,淮南,锦盒,明王,云祭酒,初阳,婚事,蒋文峰,还有她。
这些人或物,到底能拼凑出什么事情?
纪氏不肯言明隐瞒的,到底又是什么事情?
夏楠在宣纸上留了一处大大的空白,写着玉林之乱四个字。
随后她取出阿恒先前给她的证据,上面列举着蒋家近年来犯的错误。
其一,蒋家在淮南一带独大,肆虐搜罗土地,其中大部分的土地为官宦手下的。
其二,蒋家与南洋来往密切,东陵国律令每月只可与南洋来往一次,蒋家一个月内多次出入南洋,携带诸多货物。
其三,淮南县令袁明惨死家中,有怀疑是与蒋家人有关。
看到第三点时,夏楠不由得多看了一遍。
县令的死与蒋家有关?
若是县令的死与蒋家有关,那么一定是袁明知道了有关蒋家的秘密,才让人动了杀心。
可若与蒋家无关呢?
夏楠望着宣纸上的一团一团字迹,紧锁的眉一直未曾解开。
见她一人锁在屋里许久,翩若送上了一壶提神的龙井茶并上一盘水晶玫瑰糕。
夏楠也不想了,索性放下笔,捻起一块水晶玫瑰糕,吃了起来。
软糯适中的皮过着甜软清香的馅料,口感十足,令人吃着心旷神怡。
她又喝了一杯龙井茶,茶香四溢,甘甜的气味萦绕口中久久不散,无限美好。
夏楠寻思着,有空她得去云府走走,初阳的这门亲事,她或许可以帮上些什么忙。
如此想着,她的脑袋也随之放空。
不觉间走到楠木书桌前,提笔落字,一字一划,轻重有序,稳稳落下,直到她回过神,却已发现,自己所落的字,柔婉俊逸,潇洒不羁中携着几分狂傲,劲度极厚,破有入神的意味。
夏楠瞪大了眼,不可置信。
她不过是一瞬间的冥想,书法技艺竟然提升了这么大一步。
但虽是一步,却也还没做到入木三分的地步。
难道术,也是需要悟性来提升的?未完待续。
………………………………
116 夏正修
入木三分,这是寻夫人要求的。
她现在所做到的,不过是个基础。
夏楠深知打好基础的重要性,她并不激进,纵然现在时间紧迫,但她也得稳打稳扎前来。
术法术法,既为术,亦为法。
唯有两者相辅相成,交相辉映,方能绽出其色彩。
寻夫人教她的术法,是要以手中的笔为媒介,推算万物,而她的武器,既为一手字,所以寻夫人最先的要求,便是她将字迹练好,是要入木三分。
夏楠自有自己的一套写法,之前是看多了童先生写字,学着他的样子练习,却幻化出另外一种字体,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如今,寻夫人看中的便是她这样的天赋。
暮色渐浓,夏楠却沉迷于习字,竟丝毫都不觉得疲累。
直至写满了一桌子的宣纸,她才缓过神来,惊觉手臂略微酸痛,却是展颜一笑,笑颜如沐春风,尤为娇艳。
入神于一件事情,原来是这么让人幸福的事情。
夏楠用过晚饭,便也走出院子,是要消消食。
碧波湖上斑斓一片,有暮光沉沉,暖黄的光映射到湖面上,犹如阵阵斑驳破碎的琉璃,精致绝美。
望着这一大片的湖泊,夏楠渐渐出了神,就连身旁出现了人都未曾察觉。
“这片湖,是很美。”
突如其来的浑厚嗓音夏楠震惊,猛地转过身望向来人时,夏楠身子不经一颤,急忙掩饰好她的失态。
“二舅父”父亲
夏正修的面上带着长辈的宽容,望向她时目光有暖色,他似是注意到夏楠轻颤的身姿,笑容愈发柔和。
“是不是舅舅吓到你了,女儿家真是不经吓。”
说完,夏正修低笑了一声,目光投向碧波湖边。
夏楠微微垂下了头,突然不敢看向她。
这是第二次,她站在他的身边。
就像女儿那般。
她只能拼命抑制住血液里沸腾地想要与他相认的冲动,克制着站在这位父亲的身旁。
夏楠偷偷斜眼打量着他的脸庞。
夏正修面上棱角分明,剑眉横立,一双好看的剑眉中间有微微的蹙起,不知是否因常年的紧蹙而成,他的眼窝深邃,眼角周围有暗淡的青色,若是不仔细观察定然看不出来。
想来这些年,他过得并不好。
容氏离去已有多年,他却未曾再娶,始终只身一人。
而他的身旁,竟连个姨娘或是通房都没有。
夏楠宁愿他续个弦,多位陪伴他的人也好,这么多年来,他太孤单了。
夏正修官职不高,一直麻痹着自己,也不进取,一直便在原先的职位呆着,似是要这样茫然过一生。
她想,夏正修或许这大半辈子都活在痛苦挣扎中,挣扎着当初放弃女儿,挣扎着对女儿是该爱还是恨,可他挣扎着,伤害的却也是自己。
低垂下头,夏楠目光落在地上,不经意瞥到夏正修的靴子。
黑色靴子用着上等的料子缝合而成,如今却沾染上了泥土,靴子头部竟还有些许破损。
夏楠微怔,眼圈蓦然酸涩。
他未娶,身边自是连一个帮他做鞋子的人都没有,纪氏虽记着儿子,可到底年老,难免忘记,而他就这么不说,穿着破损的旧鞋,来来往往
“如果她还在的话,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
过了许久,夏正修蓦然吐出这么一句话。
转头望向夏楠,目光略微迷离,似是透过她,望向另外一个人。
夏楠却因为他这句话怔住了,他所说的,是她吗?
体内抑制住的冲动又重新沸腾了起来,夏楠藏于袖口中的手不断收拢,紧握,深深地在手掌心掐出印记。
转而疑惑问道,似是不明所以,“她?”
夏正修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却是转移了话题。
“听说楠姐儿被寻夫人收做弟子?”
夏楠轻轻颔首,后者面上露出笑意。
“好样的,寻夫人与长公主为女子之首,你能为她所教,值得骄傲。”
听闻他的赞赏,夏楠脸上也发出由心而至的笑容。
只要父亲的一个赞赏,都能让女儿觉得开心。
“夜晚风大,你也早些回去吧,莫要受寒了。”
说完,夏正修便转了身离去。
夏楠望着他的背影,久久。
夕颜阁灯火通明,烛火摇曳,夏楠的身影被烛火拉得极长,而她纤细的身影在烛火下也愈显单薄。
“撕。”她不经痛呼一声,惹得外面的翩若急忙跑了进来。
只见夏楠白皙的指腹冒出一个小红点,鲜红的血珠凝聚成一颗,在烛光的衬托下,愈显瑰艳。
翩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取出纱布,要为夏楠包扎。
哪知夏楠推开了她,将手指头放入嘴里一允。
她唇色本便娇艳,因沾染上了一丝血色,更显娇妍无比。
“我没事。”
说罢又继续折腾了起来。
翩若望着她,双眉不由得紧蹙。
“姐儿,您这鞋子,是为谁做的?方才您一回来便急着找做鞋子的材料,折腾到现在已经接近两个时辰了,您的手指头都不知被针扎了多少回,天色已晚,您不妨先放着,明日再做?”
夏楠不语,低头拿着针,继续做她的鞋。
她从未拿过针,这些绣活她是第一次摆弄,鞋子做的不好,绣得歪歪扭扭的,手指头也不经意被眨了许多次,每次她总是将手指头含在嘴里一允,而后便继续做着。
翩若无奈,只好使出杀手锏。
“姐儿您知道你要送的那人脚有多大吗?若是送的不合脚,那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她这话一说完,夏楠顿时怔住了。
对哦,她并不知道他的脚有多大,万一不合脚那岂不是
如此寻思着,夏楠总算放下了手上做了一半的鞋子。
还是明日去问问祖母吧,父亲的脚,祖母应该清楚。
见她放下,翩若也松了口气,如今已是快到子时了,她也同样疲惫不堪,姐儿若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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