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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神鬼志怪小说-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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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夺鹦鹉。
而荆客此时却一直低头在品茶,似乎对此事一无所知,眼看王二狗的手堪堪就要碰到鸟笼,忽见荆客放下茶杯抬起头来将他盯住,一双虎目不怒自威,目光如刀一般紧紧跟随着他。
王二狗见状全身忽感到一阵寒意,接着又打了几个哆嗦,手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可他随即便想到凭着自己一身的武力,在此地何曾怕过谁,更别说这人生地不熟的外地客商了,就算自己恃强凌弱,晾他也不敢放个屁出来,何况此时还有这么多兄弟盯着自己,刘三在旁更是虎视眈眈,这个面子无论如何是丢不起的。
想至此处,他手臂只停了一停,仍是高高举起,眼看手掌已经托住了鸟笼,只需稍稍用力便能将其取下。
正在这时众人忽见人影一闪,荆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迅捷起身来到王二狗身旁,伸出一指轻轻点在他的腰下。
王二狗正欲发力将鸟笼拿走,不意荆客一指点在他腰下,当即便觉全身一震,随即四肢犹如僵直一般没了知觉,而那只手臂依然保持着高高举起的姿势落不下去。
荆客此时才缓缓上前将鸟笼取下,然后放下笼布徐徐走出茶肆。
众人见荆客出门远去,而王二狗却身体僵直,始终保持手臂上举的姿势,既是滑稽又是古怪。
有人上前叫他,他口中虽答应,可却连脚趾头都动不了一下,众人见状大骇,心知这定是方才荆客一指所为,正议论纷纷不知如何是好,忽见刘三站起来对众人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眼前之际要赶紧将荆客追回,如此才能救下竹篙。”
众人一听深以为然,于是便和刘三一起出门,向荆客行走的方向急追而去。
众人直追了半柱香的时间,方才远远看见荆客手托鸟笼不疾不徐的正在前面赶路,忽听身后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转身一看却见刘三带着一伙人追来,以为他们要替王二狗报仇,当即便轻轻将鸟笼放在地下,随即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一语不发的看着他们。
不料刘三追至身边却上前对他深鞠一躬道:“不知先生身负绝艺,刚才得罪了先生还望海涵。”
荆客闻听此言不由大感意外,随即双手拱起还礼,口中谦辞不已。
刘三又道:“我那兄弟是个粗人,又不懂什么礼节,一时起了贪心以致于冒犯了先生,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将他饶恕则个。”荆客听罢将手一摆淡淡说道:“在下只是一介普通行旅,哪有什么技艺,你们定是弄错了。”
刘三听他矢口否认心中大急,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下拉着荆客的衣襟对他道:“我那兄弟有眼无珠冒犯了您,确是罪该万死,只是希望您念在他家中还有七十岁老母的份上饶了他,如此我们兄弟都对您的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说完回身使个眼色,和他一起来的人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原来这伙闲人虽说无恶不作,可是相互间还有些兄弟义气。
荆客见状大感意外,半响方对他们道:“不意你们居然义气深厚,我也就不为难你们了。都起身吧。”
刘三见他答应了下来心中大喜,急忙起身在前带路,一伙人前呼后拥的和荆客一起回到茶肆中。
此时王二狗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荆客来到他面前伸手在胸前轻轻一拂,只见他的手臂立即便垂了下来,随即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
原来是方才因为僵立太久,身体早就酸麻困乏,此时得解却再也支撑不住了。
荆客随即向众人告辞,转身出门而去,刘三口中不住称谢,待目送荆客远去,急忙返身回视王二狗,只见他面色沮丧目光迷茫,坐在地下不发一言。
刘三对他好言安慰道:“兄弟莫要生气,在这个地方只要惹了我们,无论他是哪路神仙,定然让他讨不了好去。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且先宽心静养几天,待身体恢复之后我们再慢慢计议不迟。”
王二狗一直以来即和刘三明争暗斗不休,今天经此一事却对他深感谢意,口中虽然默然不语,心中却早已失了和刘三争斗之心,当即点头不已,自此以后他心甘情愿作了刘三的手下,整日都盘算着如何能报仇雪恨以洗今日之辱。
可是说来也奇怪,荆客自离去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了,而刘三派人出去四处打听也没人知道他的底细,犹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不由心中为此纳闷不已。
时光冉冉有如白驹过隙,转眼一年又过去了,刘三等一直没有打探到荆客的消息,虽然他们心中明白象荆客这样的商旅经常是漂泊四方行无定踪,只怕以后永远也不会再来鸠慈小镇,可是心里毕竟还是不甘心,特别是王二狗为此一直念念不忘。
这年阳春三月柳发新芽万物复苏,恰逢一个外地戏团到镇上来唱春台戏,戏台就搭在江滩空地上,每日从早到晚锣鼓齐鸣丝乐悠扬,从四面八方赶来看戏的乡民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将这戏台围得是水泄不通。如此热闹之地刘三等一伙泼皮无赖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们每日一早便在戏台周围占据有利地形,一边摇头晃脑的听戏过瘾,一边对稍有姿色的年轻女子品头论足,有时甚至还会上前用言语调笑一把,吓得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都不敢经过他们身边。
这日午后阳光灿烂,王二狗闲的无聊,正在戏台边四顾环视,想看看附近有没有漂亮的女子,不料眼光一扫忽见东边一块石头上站着一个身材魁梧之人,正在聚精会神的看戏。
王二狗见此人的身形有些眼熟,他不由心中一动,急忙走至近前细细一看,这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去年在茶肆中羞辱自己的荆客。
苦苦找了一年都没找到,不料今日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也算是冤家路窄吧。
此时他眼看仇人在眼前心中是又惊又怒,可是去年领教过荆客的厉害,知道他身负绝艺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思来想去眼前之际唯有回去告诉刘三,看看他有什么好的计策。
刘三正眯着眼睛在河滩边晒太阳,忽见王二狗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回来,也不知是有什么急事。
他心中正在纳闷,就听王二狗禀告说在戏台旁见到了荆客。
刘三一听便来了精神,凝神细想片刻后,当即便命人将戏台附近所有的无赖子都叫来,对他们如此这般的交待了一番,众人一听都觉得此法可行,于是纷纷领命而去了。
再说这荆客本是做负贩生意的,每年都要到鸠慈来一次,今年他仍是象去年一样来此地售卖货物,为此还在当地租了一艘扁舟,将货物都放置在舟中,自己也不住客栈,晚间就宿在船舱中。
这日泊舟江边,他顺着江滩一路而下闲庭信步,远远便见搭台唱戏,于是也随众乡民一起前来听戏,不想江滩上人头攒动挤得是水泄不通,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块石头站在上面。
可是这戏才听了片刻,忽见周围人潮涌动不住向自己挤了过来。
开始他以为是看戏的人太多,正待从石头上下来,不料瞬间前面几人已经东倒西歪的靠了过来,转眼便倚在了他的身上。
荆客以为这几人是被挤撞倒的,正欲将他们扶起,忽觉一阵大力从这几人身上传来,力道来势奇猛,若是常人恐怕当即就会被挤倒在地,此时乡民挨三顶五一片混乱,一跤跌下定然会遭受万人踩踏,可谓不死也伤啊。
荆客见来者不善,急切间气沉丹田,双脚分开不丁不八,站在石上稳如泰山。
王二狗见状在后发一声喊,众泼皮集所有人之力齐齐向荆客撞去,想将其一举推倒。
荆客见众人势若排山倒海,当即大喝一声抬起双臂,将前面数人牢牢抵住。
众人只觉自己撞上了一堵厚墙般,使尽全身气力也无济于事。
这时周围的乡民见形势不对都已远远避开,只留下荆客一人被数十人牢牢包围在里面。
刘三在后看荆客依然纹丝不动,双手一挥又有十数人从旁扑出加入到战团中去。
荆客站在石上看得真切,眼看对方人源源不绝越来越多,忽低喝一声将双臂放下身子也随之一跃闪开,众泼皮正将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不料原本面前的这一堵墙忽然消失不见了,一时猝手不及失了重心,只听哎呦之声不绝,众泼皮摔得摔,爬得爬,倒在地下呼痛不已,而荆客却袖手在旁不住冷笑。
王二狗见状心中恼怒万分,对众人大喝一声道:“大伙一起上啊,他一个外乡人能有多厉害。”
众人一听此言当即爬起身来一拥而上,对着荆客拳脚相加,欲仗着人多势众对他一顿乱殴。
荆客见对方人数众多,自己又手无寸铁,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形势危急之下他顺手一指便将最前二人制住,随即一手一个抓起二人作为肉盾,一边抵御众人拳脚一边夺路而出。
众泼皮见他如此勇猛心中也是惊骇万分,一番拳脚倒有一大半打在了两个倒霉的同伴身上,而剩下的一小半打在荆客身上直如击中一块硬石一般,荆客似乎毫无知觉,反是他们的拳脚都红肿了起来。
再过片刻荆客居然挥舞着肉盾冲出重围,顺江边急奔而去,众人只敢在他身后装腔作势大声呐喊,却无一人敢再追过去,眼睁睁的看着他提着同伴远去了。
刘三见状也咋舌不已,半天方才回过神来,而荆客一脱重围便足不沾地双脚如风一般回到舟中,一看两个肉盾脸上鼻青脸肿,身上也是青紫交加,此刻竟然已经昏了过去。
舟中艄公见状不由大惊失色,待问清原因方叹一口气对荆客道:“你之所以不远千里孤身一人来到此地,不过是为了赚取一些蝇头小利罢了,岂是来这好勇斗强以求名扬天下的吗?再说这帮人都是本地的泼皮无赖,别说一般的寻常百姓见了他们要绕道走,就连官府拿他们也没办法,你现今招惹了他们,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你势单力孤,若是再争斗下去,恐怕会给你带来更大的祸患。以我看你不如将这二人赶紧放掉,再将舱中货物卖掉早早回家,如此才能得保平安啊。”
荆客听罢此言深以为然,于是便依言解开两个肉盾的穴道,将他们提到离小舟很远的地方放他们回去了,接着又上岸找到买家,想将所有的货物都贱卖给他。
正在二人讨价还价的时候,恰好王二狗从门外经过,一眼便看见荆客正在里面和买家商谈,他唯恐打草惊蛇,只站在隐蔽处悄悄监视,等荆客谈好价钱匆匆离开,他才进去问明白了荆客的所居之所,急忙回去告诉了刘三。
刘三听罢先惊后喜,踱步思虑半天,方才对王二狗道:“我先写一封信派人交予荆客。你现在就出门将镇上所有兄弟叫来,人要越多越好,明日一切听我号令就是。”
王二狗听罢大喜,当即领命而去。再说荆客与买家谈好价格回到舟中,刚坐下没多久便见一人来到舟前,将一封书信毕恭毕敬的交给了他。
荆客打开书信一看,方知此信是刘三所写,信中说道明日午时在江滩戏台旁备下薄酒,请他务必光临。荆客看毕略一思索,对来人道:“请转告刘三爷,我明日定会准时赴约。”
待得来人转身离去,荆客回到舱中打开一口箱子,从中取出两柄长约尺许的腰刀仔细擦拭起来。
艄公见这两柄腰刀刀刃锋利寒光习习,脸上不由惊得变了颜色,慌忙对荆客道:“莫非你想要杀人不成?如此的话必然将会惹来滔天大祸,不如趁此时机速速回去,以我看这才是上策啊。”
荆客听罢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虽然有一身武艺,但却不欲以此伤人,更谈不上杀人了,只不过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罢了。”
艄公听罢半信半疑,荆客也不再多说,先将双刀用布束好,随即让艄公随便做些饭食,待吃饱喝足之后倒头就睡了。
当晚夜凉似水新月如钩,荆客一夜鼾声如雷沉沉入睡,唯有艄公提心吊胆忐忑不安,在舱中辗转反侧半天之后方才睡着。
第二天旭日初升时荆客才睡起,他只用江水随便洗了把脸,便怀揣着两把腰刀前去赴约,艄公见状让他吃毕早饭再去,他笑一笑对艄公道:“深感你的厚谊,待我回来再吃也不迟。”
艄公听罢摇头叹息不已,认为他这一去定是凶多吉少。
荆客见他神情已知他心中所想,却也不以为意,抬头仰天大笑三声方才疾步远去。
待他走到昨日戏台旁举首一看,只见天上日头恰好正中,放眼四顾周围却并未见刘三等人的人影,只有十数个体形健硕的彪形大汉虎视眈眈的站在那里,一见荆客便从四面围了上来。
一个虎目鹰鼻的大汉上前两步对荆客拱拱手道:“刘三爷早已命我等在此等候多时了。”
荆客听罢问他道:“不知刘三爷所在何处?”
大汉道:“还请贵客随我前去,一会便知。”
说完便转身在前带路向东走去,荆客见状也不多问,跟在他身后缓步而行,其余十数个汉子皆紧跟其周围,将他簇拥在中间唯恐他趁机逃掉。
走了约有一盏茶时分,远远便看见前面有一座宏伟的道观,引路的大汉走至观前,躬腰做个手势请荆客进去。
荆客抬头一看,只见门上悬着三个斗大的字曰“清风观”,待他进得院中,发现这道观规模宏大院落众多,分为前中后三殿,而院中此刻已然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约有数百之众,皆是短衣开襟面容狰恶,站在两旁怒目而视,只留出一条通向中殿的小路。
荆客见状殊无惧意,怀揣双刀目不斜视款款进入殿中。
而大殿四周也站满了几百名粗犷的汉子,皆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刘三及王二狗等站在中间,一见荆客便迎了上来。
只见刘三笑容满面拱一拱手道:“自去年得以领教您的神技之后我等兄弟一直铭记于心。不料昨日在江滩偶遇,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属下欲和您一较高下,只是米粒之珠难挡光华,最终仍是丢盔卸甲溃不成军,您的武功可谓深不可测万人莫敌啊。今天我等专程在此相候,欲与您再一较高下,您神功盖世,自不会以为我们是以多欺少,再说我们也不过只有千人而已,离万人尚远,凭您的本事也是绰绰有余。若是这次您能再胜,则我等不仅心服口服,更愿尊您为我们之首,任凭您的差遣,您看如何?”
话一说毕他将双手一挥,只听身后轰然一声,原来有人已经将道观大门紧紧关闭起来,显是不欲让荆客逃走。
荆客见状知道今日刘三一伙有备而来,接下来恐将是一场恶斗,他倒是不愁脱身,只是到时又要多伤性命,以致后患无穷啊。
想至此处他对众人大声道:“你们这样苦苦相逼又是何苦呢?我之所以做下如此冒昧之事,是因为诸位欺我人生地疏身单力孤,一开始想要夺我所好,后来又欲让我被万人踩踏,所以不得已才出手自救。今天诸位恃众欺寡迫我入此重围,若是我要离开自是不难,只恐拳脚无眼伤了诸位。我现有一策在此,请诸位允我略施小技,若诸位觉得可以相敌则来攻击我,若是觉得不能相敌就放我离去,这样也可以避免两败俱伤的结局,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刘三听罢此言先是一愣,接着转念一想这荆客武艺高强,若是硬来即使自己人多势众只怕也要受伤不少,此刻荆客提出的这个办法倒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之策,于是他便点头同意了。
荆客见他应允下来又对他道:“请拿一斛小豆来。”
刘三转头吩咐属下去找来一斛小豆,荆客让众人在殿中腾出一块空地来,用香灰在地下划了一个圆圈,自己手持双刀立在中间,接着命十数人每人抓一把小豆依次站在外围,对他们说道:“等会待我双刀舞起之时,请诸位各自以手中的小豆一颗颗的投掷到圈内,落在圈外就非我所知,若是落在圈内的小豆有一粒完整的,就算是将我放进油锅内烹炸我也不会眨一眨眼。”
说完便手抡双刀挥舞起来。
只见他由慢到快由缓而疾,刀光四面闪动上下盘旋,瞬间便如白练一片不见人影。圈外之人手持小豆一颗颗的向圈内扔了进去,转眼空中豆飞如雨,唯听刀声淅淅而已。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众人已将手中之豆尽数抛了出去,而荆客也徐徐收刀站在原地,大气都没喘一口。
围观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圈内积了一寸多厚的豆子,只是都已经被残破碎割,没有一颗完整的。
众人一见脸色大变,皆瞠目结舌惊愕不已,此时荆客方对刘三说道:“此时你们应该知道我刚才所言非妄了吧?若是与我真枪实剑的交手,只怕此道观中的人非死即伤有如此豆了。”
刘三听罢面如死灰默无一言,半响方挥一挥手让手下将道观门打开,恭恭敬敬的目送荆客远去了。
自此以后再也没人在镇上见过荆客,而刘三等一伙的恶行也收敛了许多,当地居民都说这是因为荆客的缘故。
'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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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伎
江苏吴县以东有一座山名叫上方山(又名楞伽山)。
这座山立于石湖之畔,一面依水,三面皆是田园风光,站在山顶放眼望去可谓青山绿水风景独秀,是当地的一处名胜。
俗话说天下名山僧占尽,如此风水宝地自不能少了佛家寺院,在山的南麓有一座禅院名曰治平寺,据说始建于隋代,虽历经岁月沧桑却一直香火不熄,到了康熙年间经过众善男信女不断修葺已成为当地的一座名刹,不仅规模宏伟院落甚多,且房屋幽邃小径曲折,不知道的人第一次进去往往会迷于其中不知路径。
寺中僧众约有五十余人,年龄自老至幼不一而足,每日晨钟暮鼓打坐诵经,俨然是个庄严宝刹佛门净地。
这年三月间春回大地和风袭人,山上鲜花烂漫绿草如茵,附近村中女眷见此美景纷纷上山踏青,闲暇之余也顺便到寺中去拜佛求签,以致山上一时柳腰纤纤俏影不绝。
可这一日忽发生了件咄咄怪事,有几个年轻女眷清晨便早早上了山,本应午时即回,可到了傍晚日头西斜百鸟归林仍不见其踪影,一家人见状心中焦急万分,担心她们出了什么意外,便集结相邻村民点着火把上山寻找,可四处搜索一番皆遍寻无果,有人便说她们可能去了寺庙朝佛,想问问治平寺的僧人见过没有。
可众人来到寺前敲开山门一问,寺中僧侣纷纷摇头摆手,皆说从未见过,众人一听面面相觑,均有些半信半疑。
这时,治平寺的主持出云大师见状更是满面怒色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此为清修之处,如何能收容女流之辈,岂不亵渎了众位神佛。”
众人闻听一时默然,无奈之下只好下山报官。
官府第二日一早便派大批衙役到山上细细搜寻,连治平寺也被里里外外的翻了一遍,可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未能找到,于是就怀疑这些女眷可能在山中遇见了什么意外,或是被人拐卖到他处也未可知,让家人又去附近相邻之地到处找寻,可都犹如大海捞针般毫无消息。
后来连续数月,每月都有几个年轻妇人在山上失了踪影,这些妇人均是附近村民家眷,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前后共计有十数人之多。
即使是家属报了官府也无济于事,此案也作为一桩疑案被搁置了起来。
附近的村民觉得此事很是蹊跷,想这山上并无财狼虎豹,最近也没见什么陌生可疑之人,这些年轻妇人好端端的怎会凭空消失不见?有人便怀疑这些年轻妇人是被治平寺的僧众强留藏在了隐蔽之地,于是数次借上香之机在寺中四处明察暗访,可终究无半分端倪可寻,且众僧侣面容庄重目不斜视,似乎也不是什么见邪之辈,此事只好不了了之。
只是众人始终难去心头疑虑,便互相告诫不要让女眷再上山,即使是进山求佛也是几家结伴而行求个平安。
自此便没听说过有妇女再失踪过,而以前失踪的那些年轻女子却还是一直未能找到。
直到七月酷暑间,县城中忽来了两位绳伎(登高走绳的杂技女艺人),大清早便在热闹的集市中敲锣打鼓表演杂技,一时观者如堵行人皆驻足不前。
这二位绳伎其一是个容貌姣美的少妇,约有二十余岁,长身玉立媚态动人,红衣绿裤立于系在两根竹竿的绳索上,登高走低疾步如飞;另一个紫衣黄裙的垂髫少女是她的妹妹,也是明眸善睐楚楚动人,且两人身姿曼妙脚步轻盈,有懂行的人便怀疑她们都是自幼习武身怀绝技之人。
过不多时二人又站在绳子两头舞起剑来,一时白练耀眼寒芒慑人,众人眼花缭乱咋舌不下,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张如痴如醉,待二人舞完之后方才爆出一阵雷鸣般的叫好声,少妇面不改色跳下绳来,先向众人做个万福为谢,随即便让少女手持瓷盘上前讨要赏钱,众人皆慷慨解囊少有吝惜,不到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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