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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神鬼志怪小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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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驱魅
阌乡县主簿沈恭礼,太和中,摄湖城尉。离阌乡日,小疾。暮至湖城,堂前卧。忽有人绕床数匝,意谓从行厅吏雷忠顺,恭礼问之,对曰:“非雷忠顺,李忠义也。”问曰:“何得来此?”对曰:“某本江淮人,因饥寒佣于人,前月至此县,卒于逆旅。然饥寒甚,今投君,祈一食,兼丐一小帽,可乎?”恭礼许之,曰:“遣我何处送与汝?”对曰:“来暮,遣驿中厅子张朝来取。”语毕,立于堂之西楹。恭礼起坐,忠义进曰:“君初止此,更有事,辄敢裨补。”恭礼曰:“可。”遂言:“此厅人居多不安。少间,有一女子,年可十七八,强来参谒。名曰‘蜜陀僧’。君慎不可与之言。或托是县尹家人,或假四邻为附,辄不可交言。言则中此物矣。”忠义语毕,却立西楹未定,堂东果有一女子,峨鬟垂鬟,肌肤悦泽,微笑转盼,谓恭礼曰:“秋室寂寥,蛩啼夜月。更深风动,梧叶堕阶。如何罪责,(明钞本“罪责”作“自责”)羁囚如此耶?”恭礼不动。又曰:“珍簟床空,明月满室,不饮美酒,虚称少年。”恭礼又不顾。又吟曰:“黄帝上天时,鼎湖元在兹。七十二玉女,化作黄金芝。”恭礼又不顾,逡巡而去。忠义又进曰:“此物已去,少间,东廊下有敬寡妇、王家阿嫂。虽不敢同蜜陀僧,然亦不得与语。”少顷果有一女郎,自东庑下,衣白衣,簪白簪,手整披袍,回命曰:“王家阿嫂,何不出来?”俄然有曳红裙,紫袖银帔而来,步庭月数匝,却立于东庑下。忠义又进曰:“此两物已去,可高枕矣。少间,纵有他媚来,亦不足畏也。”忠义辞去,恭礼止之:“为我更驻,候怪物尽即去。”忠义应诺。而四更已,有一物,长二丈余,手持三数髑髅,若跃丸者。渐近厅檐,忠义谓恭礼曰:“可以枕击之。”应声而击,暴然而中手,堕下髑髅。俯身掇之,忠义跳下,以棒乱殴,出门而去。恭礼连呼忠义,不复见,而东方已明。与从者具语之,遂令具食及市帽子。召厅子张朝诘之,曰:“某本巫人也。近者假食为厅吏,具知有新客死客鬼李忠义。”恭礼便付帽子及盘铮热ァF湟梗卫钪乙宕切辉唬骸懊弁由笮敕辣福潭攴钊哦!毖员隙ァ9Ю窳皆略诤牵挂姑弁由矗詹桓叶裕缓蠹垂殂酉纾锤粢苟粒恢找嗖荒芪迹话肽辏ā澳辍痹鳌耙埂保菝鞒靖模┖螅蛉刮逡挂焕矗灰荒暧啵浇ハ S猩疃先饧盎缧粒撕蟾桓蠢匆印#ǔ觥恫┮熘尽罚∷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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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信三封
牛生自河东赴举,行至华州,去三十里,宿一村店。其日,雪甚,令主人造汤饼。昏时,有一人穷寒,衣服蓝缕,亦来投店。牛生见而念之,要与同食。此人曰:“某穷寒,不办得钱。今朝已空腹行百余里矣。”遂食四五碗,便卧于床前地上,其声如牛。至五更,此人至牛生床前曰:“请公略至门外,有事要言之。”连催出门,曰:“某非人,冥使耳。深愧昨夜一餐,今有少相报。公为置三幅纸及笔砚来。”牛生与之,此人令牛生远立,自坐树下,袖中抽一卷书,牒(明钞本牒作检)之。看数张,即书两行,如此三度讫。求纸封之,书云第一封,第二封,第三封。谓牛生曰:“公若遇灾难危笃不可免者。即焚香以次开之视。若或可免,即不须开。”言讫,行数步不见矣。牛生缄置书囊中,不甚信也。及至京,止客户坊,饥贫甚,绝食。忽忆此书,故开第一封,题云:“可于菩提寺门前坐。”自客户坊至菩提寺,可三十余里。饥困,且雨雪,乘驴而往,自辰至鼓声欲绝方至寺门。坐未定,有一僧自寺内出,叱牛生曰:“雨雪如此,君为何人而至此?若冻死,岂不见累耶?”牛生曰:“某是举人,至此值夜,略借寺门前一宿,明日自去耳。”僧曰:“不知是秀才,可止贫道院也。”既入,僧仍为设火具食。会语久之,曰:“贤宗晋阳长官,与秀才远近。牛生曰:“是叔父也。”僧乃取晋阳手书,令识之,皆不谬。僧喜曰:“晋阳常寄钱三千贯文在此,绝不复来取。某年老,一朝溘至,便无所付,今尽以相与。”牛生先取将钱千贯,买宅,置车马,纳仆妾,遂为富人。又以求名失路,复开第二封书,题云:“西市食店张家楼上坐。”牛生如言,诣张氏,独止于一室,下廉而坐。有数少年上楼来,中有一人白衫,坐定,忽曰:“某本只有五百千,令请添至七百千,此外即力不及也。”一人又曰:“进士及第,何惜千缗?”牛生知其货及第矣。及出揖之,白衫少年即主司之子。生曰:“某以千贯奉郎君,别有二百千,奉诸公酒食之费,不烦他议也。”少年许之,果登上第。历任台省,后为河东节度副使。经一年,疾困,遂开第三封,题云:“可处置家事。”乃沐浴,修遗书,才讫而遂终焉。(出《会昌解颐录》)'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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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归葬处
房陟任清河县尉,妻子是荥阳人,姓郑,很有姿色。
当时,有个村子中的一个老妇人要去拜见一个禅师。
还没到,中途路过一片荒野,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妇人,在荆棘、草丛间走动,哭得非常悲哀,又见她围绕着一个小土丘,在距离自己几十步远的地方,好象在整理什么。
老妇人感到很奇怪,走过去想问她。等稍稍靠近了她,那妇人就远离了她;老妇人走回来,那妇人就又在原来的地方。象这样有很多次。
老妇人估计她不是人。
天黑下来,就丢开她自去赶路了。
等到了禅师那里,叙述路上所见,又说了那妇人的样子及装束,禅师认为很奇怪,于是就把这事写在墙壁上。
以后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房陟妻突然死了,果然埋葬在那妇人哭和徘徊的小土丘一带,而容貌,衣服,全象老妇人先前见到的(那妇女)一样。(这才是鬼故事的结尾!)房陟任清河县尉,妻荥阳郑氏,有容色。时村中有一老妪,将诣谒禅师,未至,而中路荒野间。见一白衣妇人,于榛棘中行,哭极哀。绕一丘阜,数十步间,若见经营之状者。妪怪而往问,及渐逼,妇人即远,妪适回,而妇人复故处。如是数四。妪度非人,天昏黑,遂舍之。及至禅师处,说所见,兼述妇人形状、衣服。禅师异之,因书记屋壁。后月余日,房陟妻暴亡,果葬于前所哭绕丘阜间,而容貌衣服,一如老妪前见者。(出《通幽录》)'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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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
太和五年时,复州有个医生叫王超,很善于用针给人治病。
经过他医治的病人,没有治不好的。
王超曾经死了,过了一夜却又苏醒了过来,还说象作了一场梦一样:“梦中到了一个地方,高墙楼阁,象王侯居住的地方。看见一个人躺在那里,那人招呼王超上前给他诊脉,病人的左臂长了一个肿瘤,象酒杯一样大,王超用针给他排出一升多浓水。那个病人回头对身穿黄衣的小吏说:“可以带他去看看毕院。”
王超跟随黄衣人走进一个门,门上标有“毕院”二字,庭中有数千只眼睛,眼睛聚在一起,象山一样,瞬间明灭、闪亮。
黄衣人说:“这就是‘毕’呀。”
不一会儿,有二人,身材高大,分别站在两边,搧动着巨大的扇子,吹动着那些聚在一起的眼睛。
扇子一动,那些眼睛就有的飞,有的跑,就象人一样,顷刻间那些眼睛就消失了。王超问是什么缘故,黄衣人说:“有生命的东西,最开始死的叫‘毕’。”
黄衣人说完王超就复活了。
太和五年,复州医人王超,善用针,病无不差。死经宿而苏,言如梦:至一处,城壁台阁,如王者居。见一人卧,召前脉视,右膊有肿,大如杯,令超治之。即为针出浓升余。顾黄衣吏曰:“可领视毕也。”超随入一门,门署曰毕院。庭中有人眼数千,聚成山,视内迭瞬明灭。黄衣曰:“此即毕也。”俄有二人,形甚奇伟,分处左右。鼓巨箑,吹激聚眼,扇而起,或飞,或走为人者,顷刻而尽。超访其故,黄衣曰:“有生之类,先死为毕。”言次忽活。(出《酉阳杂俎》)'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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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会友
韦齐休,擢进士第,累官至员外郎,为王д阄魍帕犯笔埂L桶四辏溆谌笾葜偕帷H螅×玻鲇谖鞅谙麓笊唬骸按锬镒樱抑箍蓿庇写Ψ帧!逼淦薮缶偷夭凰铡F胄萦隰老吕魃唬骸澳镒咏裎砥蓿殴碛铮鼍乱俊逼藜雌鹪唬骸胺俏芳拢缓嫌刖岣粲拿鳌9禄涛匏棱铮灰馍袷队兄鐾ㄑ杂铮痪鯋妇3腺姑鹘蹋窀矣形ィ俊逼胄菰唬骸八郎冢嬗谡嬖祝环蚋局溃卦谌寺住D秤肽镒樱橐逯辽睿辔聪嗌帷=衲呈∏以冢憧斫蟊А<沂麓笮。倚肷塘俊2豢煽瘴鼓秤内ぜ涓瞧捩垡病R估粗钍拢⒆岳托摹W芪奘眩芍拖病!逼拊唬骸昂我玻俊逼胄菰唬骸白蛉蘸莞凹穆蚩谇藻刂剩幻庾ㄐ牟渴稹=裨蛞晃牟磺罚嘧阄俊!绷季糜锞锤饔ナ隆2攀铮次藕簦骸笆实秸徘寮遥斓萌洳萏谩G拔萆嶙宰悖环忱退耍柘麓σ印!逼湎Γ徘逅泼沃泻黾胄菰唬骸拔易蛉找阉溃攘盥蜍闳兜兀伤僦Ч夭贾谩!币灰环置鳎徘逑ひ榔涿<敖椋栽穹⑷铡:艋揭蝗绯J保酒徒兴角裕薏环⒄媸麓诽ⅰ<爸辆阒闼徘遄寄饨员稀J眨蛉龊羝湎略唬骸八倨穑ㄌ们埃羧衫聪嗫础?伤媸戮呤常畲绶ǎ了σ病!倍擞铮商O羧烧撸粗胺嚼芍邢舫埂J侨兆溆谛嘶铮湎λ炖础6砦畔艉籼驹唬骸八郎恚筒桓液蕖5幸煺撸褪涨啊R蛑辽倭瓯鹗继庖皇资=袼贾耸巧鞴硎!币蛞髟唬骸靶戮忻┱敖Ф砷苯挥白惚纭H思渌暝氯缌魉问缕敌写寺分小!逼胄菀啾逶唬骸白阆麓耸鞘亲允丁F蜕般糜锌泼忠辔怂K牢词眨阌幸晃廾」碓黄馕邸H凰湎杆贾咽锹渌呔场!蹦擞皆唬骸敖α鞑痪疾菝嗝嘁盎ǚⅰW匀プ岳慈瞬恢苹栉┯星嗌皆隆!毕粢嗵鞠壑唬骸拔に墓酪讯嗍保滩桓蚀耸隆F湍耸世慈艘玻嵛吾分辏我钥按Γ俊奔次畔啾鸲ァS质眨の缂洌粼唬骸芭岫焕衫次浚删呤常易杂ァ!逼淙眨崾侠ゼ竟础V疗粝拿磐猓崛簧袼剩炙匚牌涫拢觳桓倚械醵亍E峒闯ぐ蚕亓睿郏胄葜扌忠病F洳壳拥埽醋镌穑豢捌渚濉<敖裎匆眩恢谷缰巍#ǔ觥逗佣恰罚∷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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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做媒
进士段何租房子住在客户里。太和八年夏天,得了一场病,病了一个多月,稍稍有好转。
天亮后用力梳洗后,靠几案坐着休息。
忽然有一个男子,从所住地方的墙壁中的夹缝中走出来,只穿下衣,光着上身,大声地呼喝着站在段何面前,仔细地看着段何说:“你病成这样,为什么不娶一妻,让她伺候你的病?如果你突然死了,那可怎么办?”
段何知道他是鬼,就说,“我是个举子,家境贫寒,没有心思娶妻。”
那人说:“让我给你作个媒人。现在有个人家的女儿,容貌、品德都值得一看,无论内心、外表都很纯洁、高贵、亲朋故友也很多,自有资财来源,又不麻烦你花费财礼。”
段何说:“没成名,始终不会有这个意思。”
那人说:“不举行成婚的仪式也行啊!现在我马上为你迎来。”说完,那人就出了门,不一会儿,又回来了,说:“到了。”
一会儿,就见四个人抬着用金玉装饰的轿子,后面跟着两个婢女,一个梳着高高的发髻,另一个发鬟低垂,都是绝色美女。
两个男仆拿了妆奁、衣箱。径直把轿子抬到阶前才放下。
媒人又把轿中的女子引入闺房中,放下帘子,关上门。然后又到段何面前说:“迎取她这样良家女子,连礼仪都不举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段何听后非常厌恶,加上困乏疲惫,就躺下不理他。
媒人又说:“即使你无意娶她,但是也可以试着看一看。”类似的话,那人反复说了许多遍。
段何始终不答应。一顿饭的工夫,那自称媒人的人又带这一行人出了门。
轿中那女人用红色信笺写了一首诗,放在段何面前的几案上走了。
诗中写道:“乐广清赢经几年,姹娘相托不论钱。轻盈妙质归何处,惆怅碧楼红玉田。”那字迹轻柔漂亮,也没写姓名。唯独在纸末写了个“我”字。
从此以后,段何的病也一天天好转了。
士段何赁居客户里。太和八年夏,卧疾逾月,小愈。昼日因力栉沐,凭几而坐。忽有一丈夫,自所居壁缝中出,裳而不衣,啸傲立于何前,熟顾何曰:“疾病若此,何不娶一妻,俾侍疾。忽尔病卒,则如之何?”何知其鬼物矣。曰:“某举子贫寒,无意婚娶。”其人曰:“请与君作媒氏。今有人家女子,容德可观,中外清显,姻属甚广。自有资从,不烦君财聘。”何曰:“未成名,终无此意。”其人又曰:“不以礼,亦可矣。今便与君迎来。”其人遂出门,须臾复来,曰:“至矣。”俄有四人,负金璧舆。从二青衣,一云髻,一半髻,皆绝色。二苍头,持装奁衣箧,直置舆于阶前。媒者又引入阁中,垂帏掩户,复至何前曰:“迎她良家子来,都不为礼,无乃不可乎?”何恶之,兼以困惫,就枕不顾。媒又曰:“纵无意收采,第试一观。”如是说谕再三,何终不应。食顷,媒者复引出门,舆中者乃以红笺题诗一篇,置何案上而去。其诗云:“乐广清赢经几年,姹娘相托不论钱。轻盈妙质归何处,惆怅碧楼红玉田。”其书迹柔媚,亦无姓名,纸末唯书一“我”字。何自此疾病日退。(出《河东记》)'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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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宅
广陵有官舍,地步数百,制置宠丽。里中传其中为鬼所宅,故居之者,一夕则暴死。锁闭累年矣。有御史崔某,职于广陵。至,开门曰:“沃不自作,我新居之,岂能为灾耶?”即白廉使而居焉。是夕微雨,崔君命仆者尽居他室,而独寝于堂中,惕然而寝。衣尽沾湿,即起。见己之卧榻在庭中,却寝。未食顷,其榻又适于庭中。如是者三。崔曰:“我谓天下无鬼,今则果有矣。”即具簪笏,命酒沃而祝曰:“吾闻居此者多暴死,且人神殊道,当自安其居,岂害生人耶?虽苟以形见,以声闻者,是其负冤郁而将有诉者,或将求一饭以祭者,则见于人。而人自惊悸而死,固非神灵害之也。吾甚愚,且无畏惮。若真有所诉,直为我言,可以副汝托,虽汤火不避。”沃而祝者三,俄闻空中有言曰:“君人也,我鬼也。诚不当以鬼干人,直将以深诚奉告。”崔曰:“但言之。”鬼曰:“我女子也,女弟兄三人,俱未笄而殁,父母葬我于郡城之北久矣。其后府公于此峻城池,构城屋。工人伐我封内树且尽,又徙我于此堂之东北隅。羁魂不宁,无所栖托。不期今夕,幸遇明君子,故我得以语其冤。倘君以仁心,为我棺而葬于野,真恩之大者矣。”已而涕泣呜咽,又曰:“我在此十年矣。前后所居者,皆欲诉其事,自是居人惊悸而死。某儿女子,非有害于人也。”崔曰:“吾前言固如是矣。虽然,如何不见我耶?”鬼曰:“某鬼也,岂敢以幽晦之质而见君乎?既诺我之请,虽然冥昧中,亦当感君子恩。岂可徒然而已?”言讫,遂告去。明日,召工人,于堂东北隅发之,果得枯骸,葬于禅智寺隙地。里人皆祭之,谓之三女坟。自是其宅遂安。(出《宣室志》)'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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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对诗
有梁璟者,开成中,自长沙将举孝廉,途次商山,舍于馆亭中。时八月十五夕,天雨新霁,风月高朗,璟偃而不寐。至夜半,忽见三丈夫,衣冠甚古,皆被珠绿,徐步而来。至庭中,且吟且赏,从者数人。璟心知其鬼也,然素有胆气,因降阶揖之。三人亦无惧色,自称萧中郎、王步兵、诸葛长史。即命席坐于庭中,曰:“不意良夜遇君于此!”因呼其童曰:“玉山取酒。”酒至,环席递酌。已而王步兵曰:“值此好风月,况佳宾在席,不可无诗也。”因举题联句,以咏秋月,(明钞本、陈校本“月”作“物”)步兵即首为之曰:“秋月圆如镜”萧中郎曰:“秋风利似刀。”璟曰:“秋云轻比絮。”次至诸葛长史,嘿然久之,二人促曰:“幸以拙速为事。”长史沉吟,又食顷,乃曰:“秋草细同毛。”二人皆大笑曰:“拙则拙矣,何乃迟乎?”长史曰:“此中郎过耳,为僻韵而滞捷才。”既而中郎又曰:“良会不可无酒佐,命玉山召惠娘来。”玉山去,顷之,有一美人,鲜衣自门步来,笑而拜坐客。诸葛长史戏谓女郎曰:“自赴中郎召耳。与吾何事?”美人曰:“安知不为众人来?”步兵曰:“欲自明,无如歌以送长史酒。”惠娘起曰:“愿歌凤楼之曲。”即歌之,清吟怨慕,璟听之忘倦。久而歌阕,中郎又歌。曲既终曰:“山光渐明,愿更缀一篇,以尽欢也。”即曰:“山树高高影。”步兵曰:“山花寂寂香。”因指长史曰:“向者僻韵,信中郎过,分愿续此,以观捷才耳。”长史应曰:“山天遥历历。”一坐大笑:“迟不如速,而且拙,捷才如是耶?”长史色不能平。次至璟曰:“山水急汤汤。”中郎泛言赏之,乃问璟曰:“君非举进士者乎。璟曰:“将举孝廉科。”中郎笑曰:“孝廉安知为诗哉?”璟因怒叱之,长史亦奋袂而起,坐客惊散,遂失所在,而杯盘亦无见矣。璟自是被疾恍惚,往往梦中郎步兵来,心甚恶之。后至长安,遇术士李生辟鬼符佩之,遂绝也。(出《宣室志》)'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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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传书
陕州东边三十里的地方本来没有旅馆。往来旅客有时傍晚到达这里,就有人老远地去迎接、安置,到天亮的时候,常常有死的人。
有个扬州旅客叫欧阳敏,在天渐渐黑下来的时候来到了这里,(迎接他的)那鬼是一个老头,把他迎回了旅馆。
半夜后,老头就到欧阳敏的住处,打听他的家乡。又用酒肉款待他,欧阳敏从容地说到上天默默地安定下民的事,老头显出吃惊和惭愧的神色。
欧阳敏认为他很奇怪,趁机问他说:“鬼神能侵害人吗?人能害鬼吗?”
老头回答说:“鬼神的事,人不了解,人怎么能害鬼?鬼神也一定不能无缘无故地侵害人,有侵害人的,恐怕也是妖鬼,就象人间的盗贼罢了。如果妖鬼害了人,偶尔被明察之神得知,一定不能宽容,跟盗贼触犯法规没什么不同。”
老头又现出忧虑的神色。
欧阳敏更感诧异,于是对老头说:“我如果知道妖鬼在什么地方,一定到尊神那去控告他,让他把妖鬼全部铲除。”
老头听后,不自觉地起身下拜并且说:“我是强鬼,估计你知道全部真情,不会宽恕我。现在希望你能可怜我,饶恕我。”
老头于是献一卷书给欧阳敏,并说:“这书能预先知道帝王的历数。要好好保存,好好爱惜。”欧阳敏接受了它。
到早晨,老头不辞而去。回顾夜来的事,却是满腔愤怒。那书是篆字。欧阳敏托人译过来,流传在世上。
陕州东三十里,本无旅舍。行客或薄暮至此,即有人远迎安泊,及晓前进,往往有死者。杨州客欧阳敏,侵夜至,其鬼即为一老叟,迎归舍。夜半后,诣客问乡地,便以酒炙延待。客从容谈及阴骘之事,叟甚有惊怍之色。客问怪之,乃问曰:“鬼神能侵害人乎?人能害鬼乎?”叟曰:“鬼神之事,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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