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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大唐-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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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看到皇榜时我想到的。”西岭月显得很激动,“你想啊,什么人才能聚集这么多宝贝?尤其武后的通天手杖,摆明是宫中之物啊!她一定是从宫里出来的!”
西岭月越想越认为大有可能:“自安史之乱起,肃宗、代宗、德宗三朝,哪一朝不是风雨飘摇,兵祸天下?就连沈……太皇太后都走失了!单就德宗时的‘泾原兵变’,他逃出长安,抛下多少宫人四处流散?那个甄罗法师,极有可能就是某次兵祸中逃出宫的,还秘密带走了宫里大批财宝!还有还有,那个清修苑就在安国寺后街口,离大明宫已经很近了!她可以走建福门,把宫里的财宝偷运出来,再藏到清修苑,马车运送只需半个时辰!”西岭月这般说着,不自觉地抓住李成轩的手臂,“王爷,她在宫里一定还有同党,是她的故旧,权势滔天,在暗中帮着她盗窃生辰纲!”
“你的推测极有道理,可是,”李成轩指出要害,“你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那就找啊!”
“有些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李成轩再次蹙眉,“倘若真如你所言,甄罗法师在宫中有帮手,你可曾想过那帮手是谁?你将那人揪出来,他是否会报复你?宫廷险恶,人心复杂,甄罗法师宁可自己承担罪责也没有供出同谋,可见那人藏得很深。”李成轩看着她,目光沉稳而深刻,“既然如此,为了你的安危,为了宫中的平静,也为了我母后顺利度过生辰,我希望你放弃此案。”
这是头一次,李成轩如此直白地告诉她宫廷的生存法则。讲句实话,有些说法她并不能认同,甚至还觉得疑惑,明明在生辰纲丢失之初,李成轩还信誓旦旦地要揪出那个宫中毒瘤。
前后才过了一个月,他的态度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郭仲霆都消极地对待此事,可见幕后之人的确能够只手遮天。
“王爷,我只问你一句,”西岭月仍不死心,压低声音附在他耳畔问道,“甄罗法师的帮手,是神策军中尉吐突承璀吗?”
这一问让李成轩沉默了很久,到最后他也没有给出回答,只是模棱两可地对她说:“西岭,你记住,如今你姓郭。”
西岭月终于决定放弃调查生辰纲的案子,倒不是她贪生怕死,而是她怕连累整个郭家。
可饶是如此,李成轩还是不放心,送她回来时不知对长公主和郭仲霆叮嘱了什么,总之他离开之后,西岭月就被禁足了。长公主不让她出门,说是皇太后生辰在即,让她在家中修身养性。
郭仲霆也每日来探她两三次,明里是说“增进兄妹感情”,暗里还不是怕她耍花招跑出去。西岭月对这些心知肚明,但佯作不知。
好在这禁足的日子只过了三天,秦瑟便差人来请西岭月进宫,说是让她帮忙参详太后生辰所穿的翟衣。这件事长公主自然不会阻拦,便放她和阿翠、阿丹进宫去了。
此时距离太后十月初十的寿辰只剩下五天,六局已将一切筹备就绪,正在进行最后的细节调整。尤其是尚功局,在杜尚功和钱司珍畏罪自尽之后,竟然在无人带领的情况下赶制出了太后的翟衣和首饰,备齐了寿宴要下发的赏赐,调配了所有服侍宴会的宫人,还为宫人们都裁制了新衣。
当然,这离不开秦瑟的亲自督导。
尤其是看到新制的翟衣时,西岭月更加惊叹于秦瑟的妙手慧心。整件翟衣上竟然真的绣出了百鸟朝凤,足足一百只鸟儿,神态各异,种类不同,从孔雀到喜鹊,从金丝到点翠工艺,华丽而繁复!
她看得是眼花缭乱,忍不住抚摸着翟衣上那栩栩如生的火凤凰,连连赞叹:“这样一件衣裳,竟能在一个月之内赶工制成,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秦瑟也是熬了足足一个月的通宵,翻遍古人的花鸟画作,精心挑选出一百只鸟儿,再亲自画图绣样,删改无数,才带领司彩司将这件翟衣做了出来。如今她已是眼底泛青,有些憔悴,眼见西岭月这个出身蜀锦世家的翘楚都赞叹不已,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我们把衣裳送去让太后瞧瞧。”秦瑟强忍倦意,命人将翟衣穿搭在一个架子上,预备搬去蓬莱殿让太后试穿。岂料司彩司宫女手劲太大,竟让那架子钩住了翟衣的袖口,脱开长长一条丝线。
这倒还罢了,可衣裳搭好之后,几人又发现下摆两侧长短略微不一。其实这细微的差别几乎看不出来,但寿宴那日,太后要穿着这件翟衣走过长长的台阶,下摆会曳在她身后铺展开来,为免被眼尖之人看出端倪,秦瑟还是决定重新返工。
“让县主看笑话了。”她情绪有些低落。
“时间仓促,略有疏忽也是常情。”西岭月安慰她,又问,“修补需要很久吗?那我不耽误你们了。”
“不会很久,至多一个时辰。”秦瑟对司彩司的手艺极有信心,“你在这里稍坐片刻,或随处逛逛,等我修补好之后差人去唤你。”
西岭月其实不想留在宫里,反而想借此机会溜出去,便道:“我在这里又帮不上什么忙,这翟衣也不是我的功劳,我还是走吧。”
秦瑟目光一闪,柔声笑道:“怎不是你的功劳?这制衣的法子难道不是你想的?一会儿太后试衣,我可要替你表功呢!”
西岭月见她坚持,也只得随了她的意思:“那我在尚功局随便转转,你先忙。”言罢她便径自离开了司彩司正房。
(本章完)
………………………………
第357章 此中有真意
眼下正值巳时,日光绚丽,尚功局四司皆是忙碌不堪。西岭月这边走走那边转转,不自觉便走到了尚功局后面的小花园里,却发现司制司的赵司制贼头贼脑地走了进去,还不停地左顾右盼。
西岭月最掩不住好奇心,便悄悄地尾随其后,见她停在了一处假山之下,独自朝假山拜道:“下官见过吐突中尉。”
吐突承璀?神策军的护军中尉?西岭月忙闪身躲进花丛里,探出半个脑袋悄悄朝外看,却不见他的身影,只能看到一片暗色的袍角从假山下露出来,证明赵司制不是在自说自话。
“陛下有事交代,”吐突承璀的声音在假山下响起,紧接着他伸出了一只手,将两大串钥匙放入赵司制手中,“华清殿里有七十箱珍玩,都贴着大理寺封条,限你三日之内清点完毕。”
赵司制毕恭毕敬地接过钥匙,面露疑惑:“是让下官清点?”
“你不是做过司珍司的掌珍吗?”吐突承璀幽幽地说道,“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可七十个箱子,下官一人实在是……”赵司制颇为为难,“况且太后殿下生辰在即,司制司任务繁重,下官只怕抹不开身。”
“这你无须担心。”吐突承璀沉声叮嘱,“今日午膳会有一道珍珠四喜丸子,你吃掉中间那一颗,假装中毒,本官已安排好太医署的人过去。”
“下官明白了!”赵司制面上一喜,“吐突中尉请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上所托。”
“嗯,”吐突承璀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停顿片刻才又开口,半是强调半是警告,“你可知大理寺去封查这批珍玩的人全死了?”
“死……死了?!”赵司制闻言脸上瞬间变色,捧着钥匙的手颤抖起来。
吐突承璀从假山下伸出一只手,安抚似的比了个手势:“是歹人所为。因此陛下才下令秘密清点,正是怕走漏风声。尤其是在太后面前,你知道轻重。”
赵司制此时已经抖如筛糠,勉强抑制住忧惧之色,点了点头:“下官明白了。”
“回去吧。”吐突承璀不再多言。
西岭月听到此处,已知这段交谈接近尾声,连忙矮下身子藏回花丛之中。须臾,只见一个没有胡须的中年男子从假山下走了出来,想来就是吐突承璀。而赵司制也将两串钥匙揣入袖中,神色恍惚地匆匆离去。
西岭月慢慢地站起身来,心头充满疑虑。听吐突承璀方才所言,那七十箱贴着大理寺封条的箱子,分明就是甄罗法师私藏的珍玩——除去失而复得的镇海生辰纲。
那日她和精精儿几人离开清修苑之后,蒋维便下令封锁密室清查珍玩。此后她便再也没有过问此事,还以为这批宝物早就处置完毕,不想竟然出了意外?
大理寺去清查的官兵居然全死了?是有人想抢走这批宝物,还是甄罗法师的同党报复?
圣上不把这七十个箱子送到司珍司入库,反而让赵司制悄悄清查,是否他也怀疑六局之中有内奸,因此才不想让皇太后知道?
还是吐突承璀假传圣旨?此案是否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吐突承璀就是甄罗法师的同党呢?
西岭月越想越觉得不解,可她既然已经答应了李成轩放弃调查,便只得按捺下心中疑惑,返回尚功局。
那边厢秦瑟还在修补皇太后的翟衣,时辰很快到了午膳时候。虽然秦瑟表明要给西岭月开小灶,但西岭月执意和尚功局一起用午膳,果然就撞见了那一幕——赵司制吃完珍珠四喜丸子之后突然昏迷,被太医署的人诊断为中毒,匆忙将她带走了。
事情也很快水落石出,据说是赵司制喝了太医署开的驻颜药物,恰好与那珍珠四喜丸子的食材相冲相克,再加上她近日过度劳累才会“中毒昏倒”。临近皇太后生辰,秦瑟不想闹得人心惶惶,便将此事压了下来,命在场众人不许声张。
待到午后,司珍司终于将翟衣修补完毕,秦瑟掐算着太后午睡已起,便与西岭月一道去蓬莱殿献衣。
两人走到正殿,不承想王太后正在待客,与一名女子相谈正欢。
见是秦瑟和西岭月带着衣裳前来,王太后也没让那女子回避,反而客客气气地道:“来来来,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有客要介绍给你们认识。”
她话音刚落,座上那位年轻女子已迅速起身,朝西岭月和秦瑟见礼道:“是西川县主和齐州县主吧?田忘言见过两位县主。”
秦瑟似乎知道她是谁,极为客气地笑回:“田娘子客气了,总听太后提起你,何时到的长安?”
田忘言矜持地回道:“是太后殿下抬爱,忘言今日刚到。”
王太后也适时开口介绍:“月儿你还不晓得吧,圣上为了这次寿宴,广邀各地闺秀进京,忘言便是魏博节度使田季安田仆射的同胞妹子。”
皇太后五五寿宴,竟然广邀各地闺秀进京朝贺,这是打的什么算盘?况且西岭月记得很清楚,皇太后收取的四批生辰纲之中,就有魏博节度使一份。
不知怎的,她猛然想起了高夫人的簪花宴。同样是一场宴会,同样是广邀闺秀……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月儿怎么了?”王太后的关切声轻轻传来。
西岭月连忙回神,随口说道:“哦,没什么,月儿是听到田娘子的名字,忽然想起淄青的李忘真李娘子。不知田娘子闺名里的‘忘’字怎么写?”
田忘言莞尔:“正是和忘真妹妹同
字。”
“‘忘’字做闺名可不多见,倒真是巧了。”西岭月极力寻找着话题。
“县主有所不知,这并非巧合。”田忘言兴致勃勃地说起内情,“当年家母临盆之时,恰逢淄青的李司空前来做客,他与家父在敝府后山饮酒对弈,醉后吟出了陶靖节的佳句——‘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待两人宿醉一夜酒醒之后,便听说家母产下了一名女婴,家父开怀之下取了‘忘言’二字与我做名。谁料一月之后李司空归家,也喜得一名千金,他便随了家父起名之巧,为其女起名‘忘真’。”田忘言笑吟吟地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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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欲辨已忘言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原来这就是李忘真名字的由来!魏博田家和淄青李家竟还有这段渊源!西岭月忍不住打量起田忘言,见她身材纤细高挑,肤色白里透红,举手投足也是充满闺秀风范。
只是那容颜……至多算中人之姿,莫要说与李忘真的清丽脱俗相比,即便是阿翠、阿丹也比她好看三分。
可显然太后对姿色平庸的田忘言分外喜爱,否则那么多闺秀进京,她为何只单独传见这一人呢?西岭月这般想着,面上却道:“田娘子和李娘子这段故事,倒是一段佳话。”
“可不是吗!”王太后也笑看田忘言,“那你与李司空的千金,想来感情是极好了?”
“正是,”田忘言嫣然一笑,“忘真妹妹只比我小一个月,我们俩时常书信来往,去年还曾见过一次。”
“本宫想起来了,淄青的那位千金,是月儿义兄的未婚妻呢!”王太后转头向西岭月求证,“月儿,是不是?”
西岭月的身世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早已随着圣上的册封旨意传遍天下。她本人也对此事并不计较,坦然承认:“正是,月儿今年在镇海时,还曾见过李娘子。”
“忘真妹妹身子可还好?”田忘言立刻问道,那关切之意不似作假。
西岭月略略点头:“看样子都好。”
田忘言便长舒一口气,一语双关:“倒也是,有萧神医在,她自然药到病除。”
西岭月听她提起萧忆,便知她与李忘真的确是闺中密友,听语气她什么都晓得。
“这下子好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王太后突然这般言道。
田忘言却低下头并不接话,看样子很娇羞。
娇羞?西岭月脑中闪过一丝疑惑,可没等她抓住,只听王太后又说:“哎,说了这半晌的话,衣裳还没看呢!忘言也来参谋参谋?”
秦瑟连忙命人将翟衣抬了进来,刹那间,满室光彩。田忘言更是惊叹不已,连连称赞。
王太后便在宫人的服侍下试穿了翟衣。不得不说秦瑟对太后是极其了解的,这翟衣不仅尺寸适宜,上身之后还显得她老人家气色极好,更掩饰了缺陷、凸显了优势,将太后高挑的个子、纤长的脖颈全衬托出来,显得无比雍容华贵。
太后自然对这件翟衣万分满意,但还是挑了一个小小的毛病,说是领口有些扎人。这倒是很好解决,只需在领子内侧加一层同色的内衬即可。秦瑟得了太后的指示,立刻带着司彩司的人回去修改,西岭月则留下和田忘言一起陪太后说话,话题不外乎魏博的风土人情、长安的气象风貌。
三人闲聊了好一会儿,魏博节度使忽有口信传来,田忘言便借机告退了,西岭月也准备返回长公主府。
谁料她告辞的话还没出口,王太后已笑眯眯地问道:“月儿,你瞧那位田娘子如何?”
西岭月自然不会说田忘言不好,况且这半日相处下来,田忘言分寸得宜,性子既不冷淡也不过分热情,的确颇招人喜爱。只是和美艳的秦瑟,甚至一室秀丽的宫女相比,她的容色还差了一些,而且是她擦过脂粉以后。
但据西岭月对王太后的观察,她老人家是极其注重色相的,蓬莱殿里从服侍的宦官宫婢,再到她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挑剔形貌。
因此,王太后对田忘言的青睐便显得更加难得。
西岭月琢磨着她老人家的心思,口中也迎合道:“田娘子风趣健谈,性子也和顺,月儿很喜欢。”
“那就好。”王太后似乎正等着这句话,目中闪过一道精光,“将她许配给你的福王舅舅,你觉得如何?”
当日返回长公主府后,西岭月立即冲进郭鏦的书房,找他询问魏博镇的情况。
魏博镇,下辖魏州、博州、相州、贝州、卫州、澶州六州,治所魏州,拥兵二十万。自四十五年前田承嗣被委任节度使之后,他便勾结时任淄青节度使——李师道的祖父李正己,逼迫当时内忧外患的朝廷承认田氏割据。
自此,魏博镇开创了节度使世袭的先例,其他藩镇遂纷纷效仿,父传子、子传孙,令朝廷再无掌控之力。
首任魏博节度使田承嗣去世后,其侄、其子相继接任过节度使之职,朝廷不仅不敢追责,还被迫下诏封赏。德宗甚至将姐姐嘉诚公主下嫁给田承嗣的儿子田绪,使其成为名符其实的驸马都尉,且还掌握着一方大权。
嘉诚公主也是背负着使命下嫁到魏博,以求魏博镇和朝廷能够和平相处,免生战火。遗憾的是公主无子,只得抚养了妾生子田季安,将当时年仅十五岁的他扶上魏博节度使的位置。
嘉诚公主在世时,管教田季安极其严格,田季安也表现得至孝,魏博镇一直没有异动。可自从去年公主死后,二十五岁的田季安便开始纵情声色、肆意妄为,还联合了毗邻的范阳、成德两个藩镇雄踞一方,俨然成为国中之国,世人称为“河朔三镇”。
再加上淄青的暗中支持,这四个藩镇占领了大唐东北部的一大片土地,百姓行路到其他地方,竟要绕道而行不敢过其境。而朝廷不仅无力管辖,还要正式下诏承认他们的节度使之职,另加赏尚书仆射、检校司空之类品阶更高的虚职,以示安抚。
在此情况下,世人纷纷传言说“大唐号称一朝,实为二国”,那另一国指的就是河朔三镇和淄青。
到如今,这四镇和朝廷已是各自为政,互不干涉,四镇名义上俯首称臣,实则割据自立,仅仅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罢了。
听了郭鏦的讲述,西岭月越想越觉得心惊。倘若魏博真有这种野心,田季安为何会在皇太后生辰之时送来一批寿礼?他是在向朝廷示好吗?
还有田忘言,她正是节度使田季安的亲妹妹,从小亦是养在嘉诚公主膝下。太后为李成轩娶这样一位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西岭月隐隐觉得此事极不寻常,但以她生养在民间的智慧还不足以判断背后的风云,只得将此事告知郭鏦。
郭鏦听后大为吃惊,立即招来长公主相商,后者亦是吓了一跳。
“母后这是什么意思?圣上对成轩已经够猜疑了,母后还想成轩与魏博结亲,圣上会怎么想?”长公主简直气急败坏。
郭鏦亦是不解:“这些年福王一退再退,只做个闲散王爷,正是想让圣上安心。太后为何反其道而行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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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聂隐娘来寻
夫妻二人越想越是惊疑不定,长公主又看向西岭月:“按理说此事尚未确定,母后为何要将消息提前透露给你?”
西岭月摇了摇头:“女儿不知。”
长公主毕竟是王太后的亲生女,对其母的行事做派十分了解,她知道太后不会无缘无故提前泄露此事,且还只告诉西岭月一人。想到此处,她不禁盯着爱女打量起来,心中回想着太后的一言一行……
西岭月被她盯得一阵忐忑,忙问:“母亲,怎么了?”
长公主凝眉:“月儿,上次你进宫小住时,你外祖母可有对你说过什么?”
西岭月仔细回想,再次摇头。
长公主渐渐沉下脸色:“那她为何着急给你定亲?”
“这……”西岭月也感到很费解,“是因为忆哥哥的关系吗?”
长公主闻言叹了口气:“我倒宁愿是萧忆。”
听闻此言,郭鏦似乎也明白过来,难以置信:“公主,你是说月儿她和……”
“月儿的心上人是萧忆!”长公主重重咬下最后两个字,又深深地看向夫君。
郭鏦遂住口不言,只是面色渐渐凝重。
“不行,我必须进宫阻止这门亲事!”长公主当机立断,说着便要招呼管家备车。
郭鏦亟亟拦住她:“眼下天色已晚,宫门落锁,你怎么进宫?再说还有圣上在,他不会轻易同意的。”
“圣上连知道都不行,否则成轩定会遭殃!”长公主越发急切,“况且魏博势力有多大?田季安若真要这个妹婿,圣上拦得住吗?”
郭鏦自然也晓得这个道理。那田季安虽然年纪轻轻,却是十五岁就继承了节度使之位,再加上前头三代田家人的经营,势力根深蒂固。而圣上去年才登基,又接连平定几个藩镇,正是元气大伤之时。
此时若要硬碰硬,只怕圣上也占不到便宜。
“无论如何,也等明日一早再进宫吧。”郭鏦再次劝道,“此时你若破例进宫,反倒会引起圣上的注意,小事化大。”
长公主细想夫婿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只得点头同意:“好吧,明日一早我再进宫。”
然而只是耽搁了这一夜光景,事态已急转直下。翌日一早,长公主的车马刚进宫门便听说了两件事:
其一,大理寺丞蒋维昨日上书,状告福王李成轩私自干涉大理寺办案,更隐瞒生辰纲被盗之事,间接导致大理寺一队守卫死在窃贼的密室之中。圣上听后万分震怒,下令福王禁足府中,待皇太后生辰之后再行责罚。
其二,魏博节度使之妹田忘言昨日夜间突发急症,被太医署确诊是在进京途中感染时疫。为避免疫情扩散,今早城门郎已下令紧急关闭城门,田忘言也被隔离治病。
这看似是毫不相关的两件事,但长公主心里明白其实是一件事,意味着圣上已经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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