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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大唐-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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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个人,他自然感到庆幸无比。因此,他今夜是最感激西岭月的人,不禁开口叹道:“西岭娘子真是才智过人,难怪世子对你……”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想起李成轩也在场,自觉失言,连忙开口补救,
“王爷恕罪,小人只是觉得……只是想说……西岭娘子她……”
李成轩冷冷扫了他一眼:“无妨,也是实话。”
西岭月则没想太多,她听到李徽提起李衡,心中伤感,不禁叹道:“其实我很想知道,世子他究竟是不是您的亲生子?”
高夫人张了张口。
“是!”李锜抢先接话,立即走到李成轩面前,朝他跪地磕头,“王爷恕罪,此事都是下官的错,是下官对您有所隐瞒。”
李成轩面色不变:“还请仆射仔细说来。”
李锜遂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此事都是下官的错,二十年前下官升任润州刺史,举家从长安南迁,不幸遇到风浪,拙荆掉落水中受了惊吓。自那之后,她的神志便不大清明,时而会假想自己是齐家后人,有时又假想自己是才女薛涛……下官因觉得太过丢脸,一直秘而不宣,只能悄悄寻医问药,却不知拙荆的病症已严重至此,竟犯下了弥天大错!下官罪该万死,还请王爷您恕罪!”
这番话漏洞百出,任谁都不会相信,但李锜是在放手一搏,搏福王尚且会给自己留下几分颜面,将此事揭过不提。
李成轩果然没有答话,似乎在斟酌该如何回应。
李锜见状,进一步道:“拙荆犯下大错,致使蒋府一门惨遭此祸,下官心中亦有愧疚,只是一念之差没有坦白……还请王爷看在……”
“不必!”高夫人突然从座上起身,冷漠地打断李锜的话,“你不必再遮掩了,二十年前落水遇难的是真正的高新波,不是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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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演出来的
高夫人指着李锜,凄厉控诉:“可怜我齐家满门,皆因这个畜生遭了殃,我母亲临盆之际上吊自尽,我却命大活了下来。李锜将我收养,还以为我不知此事,殊不知我齐家旧仆早就找到我,将实情全部相告!而我当时还一派天真,想着他收我为义女是心有愧疚……岂料……岂料二十年前他迁任润州,高新波落水淹死,他担心从此和淄青断了干系,便将我强娶回去,让我假冒高新波!”
高夫人说到此处,悲愤落泪:“当时我被他强迫,有了身孕只能答应,却因郁结在心生下了一个死胎!他怕我会自揭身份,便将一个同样临产的贵妾处死,将她的孩子抱给了我!对外却推说是我嫉妒成性,对府中妾室肆意凌虐!实则都是他,是他怕身边人将我的身份说出去,便将所有妾室全处死了!”
高夫人一边控诉一边痛哭流涕,那半生的坎坷尽在寥寥数语之中,令人不知该如何安慰,如何开解。
“原来你全知道了。”李锜露出痛心之色,“当年你产下死胎,我是怕你难过,才会找个孩子替代。我一直以为你不知情……”
“我怎会不知情!”高夫人目露憎恨,“那是我的孩子啊,是我十月怀胎掉下的一块肉!你以为寻个替代品给我,我感应不出来?”
“可你也养育了衡儿二十年……你……”李锜再也无法说下去,“别说了,这都是我的错。”
“是,都是你的错!我替你养了二十年的孩子,我就是要杀了他!”高夫人凄然地笑了起来,“李锜,你这个无情冷血的畜生,我只恨没能将你满门灭尽,让你断子绝孙!”
李锜也万分伤心:“我养你二十年,爱你逾珍宝,你怎就不想想我府中有多少姬妾?高氏死了,我为何偏要找你替代她?我杀了那么多姬妾,难道是怕她们说出去?我还不是想让你安心?”
李锜像是动了几分真情,这话却惹恼了李忘真,后者幽幽开口质问:“李仆射,我姑母与你少年结发,就换来你区区‘高氏’二字?”
“哎哟,连姑丈都不叫了,看来是真生气了!”小郭唯恐天下不乱,犀利地指出来,“哎,也难怪,换成是我也生气。”
只可惜高夫人并不领情,对李锜冷笑道:“高氏与你识于微时,你是如何对她的?你这个不伦的畜生,对发妻尚且如此,对我何谈真情?”
李锜踉跄一步,试图辩解:“她是异族!血统低微,怎能和你相提并论!”
“血统低微?”李忘真今晚一直保持着冷静,此刻终是忍无可忍,冷冷嘲讽,“李仆射,我们淄青李氏全是高句丽人,我姑母更有王族血统,原来在您眼中我们全是异族!”
此事就连李成轩也听不下去了,蹙眉斥责:“我朝向来包容并蓄,太宗曾说过‘四夷一家,爱之如一’。况且高句丽灭国百年,早已融入中原血脉,李仆射竟还如此狭隘。”
毕竟大唐皇室本身就有胡人血统,立国两百年来,在朝的异族官员不在少数,百姓早已习以为常。或许正统门阀还会排斥异族人,但李锜手下就有不少栗特人,他还时常教导亲信要平等视之……原来都是演出来的。
事到如今,李锜也知辩解无用,旁人的话他竟像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唯独看着高夫人,眼角溢出一丝泪痕:“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与你父亲情同手足,当年告发他,我也是逼不得已……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自责。”
“自责?”高夫人嗤笑一声,“为了你的大业,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李锜被她这一眼伤透,索性垂下双目不再说话。
西岭月则叹了口气:“夫人,我相信李仆射的话。您恐怕还不知道,他一早就猜到了您是凶手,却一直瞒着不说,还对我动了杀心。”
高夫人根本不信:“我的计划如此周密,他怎么可能发现!”
西岭月遂从袖中取出那两条白绢:“这要感谢某位神秘人物,在蒋韵仪和世子的尸体旁边,留下了这白绢作为暗示。”
她先将第一条白绢递给高夫人:“这是蒋韵仪死时留下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她又将第二条递了过去,“这是我在世子的尸身旁发现的,‘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初开始我以为这两条白绢是凶手留下的,因为一句有‘秋’字,一句有‘衡’字,像是在佐证死者的名字。后来我才发现,这是某位神秘人物留下的,他知道你是幕后真凶,又不敢直接说出来,便留下这白绢,想要暗示李仆射真凶是谁。”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暗含的并不是王秋萝之名,而是齐长天。‘星分翼轸,地接衡庐’,指的也并非世子李衡,而是字面上的意思,指洪州,齐长天正是洪州人。神秘人选用《滕王阁序》做暗示,李仆射自然会异常敏感,再结合这两句话,他便不难猜到主使者是谁。”西岭月突然笑了一下,“只是神秘人失算了,第一条白绢的存在,我并没有告诉李仆射,致使他一时没猜到凶手是谁,还命我着手调查此案。”
“神秘人见他没看懂,只得又冒险潜入藏宝阁,在黄金屏风上刻下了两句话。因为他知道,一旦我调查此案,必定绕不过那两扇屏风,将暗示的话语留在上面最保险,还能将线索指向刘掌柜。”西岭月兀自说着,也不禁佩服那位神秘人的才智,面露三分钦佩之色。
高夫人自从听到“神秘人”的存在之后,脸色便极度复杂,又是惊疑又是愤恨,忍不住问道:“他在屏风上留了什么话?”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西岭月其实也把握不准这两句话的意思,遂虚心请教,“还请李仆射和夫人赐教,这八个字可是意指真正的高夫人?”
“不错,”高夫人了然,“她是天宝三年九月生人,乳名便叫‘九儿’,小字‘序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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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杀人灭口
“原来如此!”西岭月表示受教。
高夫人却执着于那神秘人的身份,不停追问:“你告诉我那人到底是谁?”
西岭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即便知道我也不会说。”
高夫人开始环顾屋内众人。除李锜之外,李徽是高氏的庶子,裴行立问高氏喊舅母,李忘真则是高氏的侄女……这三人都与高氏极其亲近。而她自从顶替高氏的身份后,每年九月都要大办寿宴,生辰几何更是人人皆知。
究竟是谁早早勘破了她的秘密,却又佯作不知,眼睁睁看她杀死了李衡,自此坐收渔翁之利?是平庸的李徽,还是出色的裴行立?
她难以忍受自己被窥视的感觉,突然大叫起来:“是谁?是谁有如此心机?是谁坏了我的好事?!”此刻她已疯狂失态,轮番指着屋内每个人追问,“是不是你?是你?还是你?”
待她指向李忘真时,后者冷漠地扫了她一眼,转头看向李锜:“李仆射,家父三日前已派人来接忘真回去,今日福王也在此,忘真恰好一并辞行。”她话语微顿,刻意强调,“不过忘真体弱,又受了些惊吓,万一路上遇到什么差池,恐怕家父会与仆射心生嫌隙。因而忘真斗胆,还请仆射赐下一枚腰牌,能保忘真平安离开镇海。”
她这话的意思十分明显,是在暗示李锜可能会杀她灭口,索性便说了出来,让福王做个见证。
此时此刻,李锜根本顾不得李忘真返程之事。再加上他与李忘真的父亲有数十年的交情,淄青又比镇海的实力强上一倍,他自然不敢对李忘真动手。见她去意已决,李锜索性将腰间一枚令牌摘下,扔到她手中,道:“此事是我对不住令尊,还请侄女转告,待此间事毕,我会亲自去淄青负荆请罪。”
“忘真定当转达。”李忘真的语气仍旧很冷,又看向李成轩,再道,“还请王爷恕罪,此事太过复杂,忘真必须即刻回去向家父禀报,这便先行告辞了。”
李成轩自然不会拦她,客气地回道:“请代本王向令尊令堂问好。”
李忘真轻声称“是”,朝他敛衽行礼,待经过西岭月身边之时,她又停下脚步问道:“既明会送我回淄青,你可有话要对他说?”
既明正是萧忆的表字。
西岭月面无表情:“没有。”
李忘真遂不再多言,径直走到屋门前。裴行立替她打开房门,众人这才发现,时间已过了整整一夜,外头已然曙光微明了。
而在镇海的这一段旅程,也即将结束。
李成轩望着门外的朝霞,抬手掐灭手边烛火,长叹一声:“好了,一切终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敢问李仆射,本王是否能带西岭一并返京了?”
李锜哪里还有脸阻挠,况且寺外的两万义军也不是吃素的,他只得有气无力地伸手:“王爷请便。”
李成轩遂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袍下摆,正待说句什么,只见高夫人突然急切禀道:“王爷且慢!我之所以选这个时机杀掉李衡,是因为李锜他要——”
“刺”的一声,不待她将话说完,李徽突然拿起女刺客留下的那把匕首,捅入了她的心口。
高夫人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心口,随即露出愤恨之色。她缓慢地抬起头来,迫切地想要诉说什么,然而那目光却渐渐变得涣散,嘴唇也是翕动艰难,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便倒下了身躯。
“夫人!”奶娘刘氏哭着跑过去将她扶起,就见她抽搐了几下,双眼不甘地睁大,再也没了气息。
此情此景,竟然与蒋韵仪、李衡的死状分外相似,像是冥冥之中有天道轮回,万分诡异。
“当当当——”金山寺的晨钟恰在此时敲响,预示着新的一天已经到来,朝阳初升,万物宁静。
方丈室内,李锜不忍去看高夫人的死状,握紧双拳压抑着万般情绪,有愤怒,有恨意,亦有伤心。
小郭方才没来得及阻止李徽行凶,十分暴躁,拔剑指向他:“当着王爷的面,你竟敢下手灭口?”
李徽立即跪下磕头,亦是吓得浑身颤抖:“王……王爷恕罪,小人……小人一时冲动……”
“畜生!”李锜呵斥他一句,连忙跪下赔罪,“王爷,都是下官无能,管教无方,让您受惊……”
李成轩假装没看见刚才那一幕,只道:“此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小,依本王看来算是仆射的家事。皇太后寿诞在即,仆射又奉上一批珍玩,想必她老人家和圣上开怀之下,也不会多有怪罪。”
李锜听闻此言,明显松了口气,忙朝李成轩拜道:“多谢王爷宽宥!”
“不必,”李成轩伸手揽住西岭月的腰身,笑道,“就当本王为这腹中孩儿积福吧!告辞。”
言罢他携美而去,小郭抬脚跟上,只留节度使府众人在厅内各自叹息。生离死别、情仇恩怨,充斥着佛光普照的金山寺……
半个时辰后,五百人的神策军队伍抵达了润州江南河畔。当先一百人打头阵护卫,其后是一辆由四匹骏马所驾的华丽马车,马车后头是三百人护送的三十个箱子,另一百人殿后。
毋庸置疑,这是福王李成轩从长安带来的人马,奉命前来护送李锜给皇太后准备的寿礼——一批价值连城的古玩珍奇生辰纲。
他们一行人来到江南河畔,打算从此地的码头出发,取道水路行至洛阳,再转广通渠前往长安。这一条水路乃前朝隋炀帝留下的遗泽,途经江南河、邗沟、通济渠、洛河、广通渠五大水域,以东都洛阳为中心,北至涿郡,南至杭州,贯通南北,不仅能行船运货,还能灌溉周边良田,惠及无数百姓。
五百神策军侍卫行走水路,压力可想而知,虽然刺史早已得到消息,提前准备了船只,然而登船还是耗费了极大功夫。前头一百侍卫上船之后,开始运送三十只箱笼,才刚抬上去七八只,远方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似是有大批人马朝码头赶来。
远远看去,足有两三千人!神策军如临大敌,纷纷跳下船只抽刀备战,而马车里的那位主子只是撩起车帘看了一眼,再无任何反应,冷静至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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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护送生辰纲
来者并不是劫匪,而是镇海的兵马,打头之人骑高头大马,老当益壮,正是李锜本人。自清晨李成轩等人下山之后,他也随之下山,这才发现金山寺外根本没有什么“两万义军”,一切都是李成轩的空城计!再想起自己在镇海的所作所为,政事、家事上的糊涂账,他这才反应过来李成轩的意图,连忙带了人手前来阻拦,务求将李成轩软禁在镇海。
眼见这五百侍卫并未登船,李锜心头顿时一松,跳下马来。他缓缓走到神策军队伍之前,自报家门:“尚书仆射、镇海节度使李锜,特来送王爷一程。”
马车内没有任何动静,唯独神策军中走出一位统领,朝李锜抱拳回道:“原来是李仆射前来送行,真是吓了我等一跳。”
他话虽如此,却也知这其中必有内情,李锜若只是来送个行,何须带两三千兵马?而且人人都佩戴了兵器。
李锜显然看不上他一个统领,不愿与他多说,只道:“本官有要事与王爷商讨,快快让开。”
那统领也是个硬气的人物,笑道:“让步可以,但请李仆射严正己身,卸下佩剑,独自前去觐见。”
李锜勃然大怒:“你算什么狗东西,竟敢挡本官的路!”
他边说边将统领一把推开,快步走向那辆华丽的四驾马车,神策军们纷纷持刀阻挠,却被李锜的兵马团团围住。双方僵持着,等待各自的主人一声令下。
李锜就这般面不改色地走到马车前,随意拱手做了个样子,朝车内冷笑:“下官李锜,突然想起这批生辰纲有些问题,特来向王爷请罪。”
马车内无人应答。
李锜脸色一沉,又道:“王爷,下官有要事相告。”
马车内似乎有人打了个哈欠,仍不应答。
这已算是怠慢至极,李锜大怒,一把撩起车帘喝道:“王爷……”
一句称呼才刚出口,他却愣住了——是小郭坐在马车里,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
小郭仿佛刚发现李锜的存在,迷茫地问:“咦?李仆射怎会在此?我分明记得……”他挠了挠脑袋,“难道我在做梦?”
李锜见状脸色铁青:“王爷呢?”
“王爷?”小郭又挠了挠头,“王爷护送生辰纲先走一步了啊!”
“护送生辰纲?”李锜诧异,“那外头的箱子里又是什么?”
“是王爷的衣帽冠服啊!”小郭故作不解,“怎么,有问题吗?”
李锜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中计了,脸色越发沉冷。
小郭嘿嘿一笑:“李仆射,你自己送来的生辰纲,你难道不知箱子长什么样?外头这些箱子都刻着狻猊图案,是亲王专用啊!”
李锜气得说不出话来,也知道自己再去追击福王已经晚了,非但让他逃离了镇海,还白白送出去价值百万贯的奇珍异宝。他想起这些日子所遭遇的一切,各种祸事所累积的恼恨在这一刻尽数爆发,一股脑儿迁怒到小郭头上,怒喝道:“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侍卫抓起来!”
李锜的侍卫闻言纷纷拥向马车,小郭却很是惊讶:“我哪里以下犯上了?”
李锜怒哼一声:“你一个小小侍卫竟敢坐四驾马车,见到本官而不拜,难道不是以下犯上?”
他此言一出,神策军们都笑了。李锜左右看了看,不知他们在笑什么,耳中便听小郭问道:“哎呀,我一直对本朝的官阶品级搞不清楚,敢问李仆射,您的官职是几品啊?”
李锜虽恼怒,却还是冷冷回道:“本官乃圣上钦封‘尚书右仆射’,从二品下。”
“哈哈哈哈!”神策军们笑得更加放肆。
唯独方才那侍卫统领勉强咳嗽一声,忍住笑意道:“李仆射,马车里坐的这位乃汾阳郡王郭子仪的曾孙,先升平公主与先代国公郭暧的嫡孙,当今圣上的同胞亲姊、汉阳长公主与驸马都尉郭鏦的嫡子,太原郡公郭仲霆是也。”
“太原郡公……”李锜大为惊诧,忍不住望向车内的小郭。
小郭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啊!我这个太原郡公好像是……正二品?而且是爵位啊!”
李锜望着他嬉笑的表情,心中更堵。他不禁飞快地思索着——郭家,自汾阳郡王郭子仪开始,其八子七婿皆为显贵,后嗣之中娶公主、尚郡主者足有十余人。尤其是升平公主的夫婿郭暧这一支,不仅袭封了郭子仪的爵位,其四子之中更有三人娶了公主,另一人则娶了公主之女……而当今圣上的嫡妻郭贵妃,正是郭暧之女、郭鏦之妹,也即眼前这位太原郡公的亲姑姑。
放眼大唐,郭家当为第一世家,亲族遍布朝廷及各个藩镇、道区,绝大多数都掌控着实权位置,有文有武。“宁得罪宗室,莫得罪郭氏”是一句极出名的官场言论,毫不夸张!可以说他李锜有胆量得罪无兵无权的福王李成轩,却真真没有胆子敢得罪郭家!
再看小郭那故作无知的模样,他不禁感叹这位太原郡公演技之高,在润州待了二十余天,竟没教他看出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才!还有李成轩……也不如表面上简单。
这般一想,李锜只得按捺下心头怒火,吃了这个哑巴亏。他深吸一口气,扯开一丝干笑,拱手回道:“原来是郭郡公,下官真是失仪了。”
小郭闻言摸了摸下巴,仍旧一派天真无邪:“哎,年初皇帝舅舅封我这个郡公,我还不稀罕,没想到还有点用啊,至少我不用拜来拜去了!”
他边说边斜睨着李锜,笑道:“不知者无罪,本郡公不怪罪李仆射,你还不快让手下把兵器都收起来?”
“是。”李锜笑得越发勉强,朝身后比了个手势,他的手下们便收起兵器,下跪请罪。
小郭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李仆射还有事吗?若是没事,本郡公可要启程了啊!否则今晚要睡在河上了。”
“是,下官告退。”李锜握紧手中佩剑,转身便往回走。
“慢着!”小郭忽又沉声唤他。
李锜心中一紧,戒备地回头,就见小郭正冷冷地盯着他,满目杀意,半晌转为一笑:“啊!我是想借李仆射的人手一用,方才没好意思开口。”
(本章完)
………………………………
第273章 乌鸦嘴
李锜不知他是何意,唯有回道:“愿为郡公效劳。”
小郭遂朝外喊了一声:“都听见没有?还不感谢李仆射出手相助?都快快把箱子抬上船吧!”
最后,神策军们什么都没做,眼看着李锜的手下把箱子、铠甲等物抬到了船上。而小郭一直坐在马车里,直至开船之际才慢悠悠地下车,走到李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劳李仆射了,多谢。”
与此同时,李忘真已在淄青人马的护送下离开了镇海辖区,抵达扬州。想来李师道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竟派了三百余人前来接她,她又在镇海住了小半年,衣裳、首饰亦足足装了几十个箱笼,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邗沟码头。
待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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