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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大唐-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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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成轩摆了摆手,表示无妨。

    西岭月见这半天都没说到正题,不禁有些着急,干咳一声,插了句嘴:“上人啊,小女子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安成上人对西岭月印象极佳,来者不拒:“女官请说。”

    西岭月便故意问道:“贵国是何时开始派遣使臣来我大唐的?”

    安成上人回想片刻:“应是大唐立国之初就来了。”

    “那遣唐使臣来我大唐,是不是也抄录了许多好文章?”

    “这是自然。大唐人才辈出,文章风流,实在是敝国所不能及。”

    西岭月来了精神:“不知上人可曾听过《滕王阁序》?”

    安成上人笑了:“如此名篇,贫僧岂能不知?”

    西岭月心中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上人对这篇文章熟悉吗?”

    “倒背如流。”

    西岭月见他自信满满,遂笑:“那便请上人与小女子比试比试,你我一人一句,背不出来便要罚酒,如何?”

    “好啊!”安成上人倒也应得痛快。

    两人遂请李成轩评判,开始背诵《滕王阁序》。他们一人一句,不多时便将通篇背诵完毕,都很流畅,打了个平手。

    西岭月便叹道:“唉,可惜啊,上人和我所知的版本一样。”

    安成上人不解其意:“此话何解?”

    西岭月故作遗憾:“小女子也是道听途说,据悉王子安当年作《滕王阁序》洋洋洒洒,后来口口相传到了长安,不知为何漏掉了几句。再加上王子安英年早逝,那真正的版本便在大唐失传了,我原本以为贵国常有遣唐使来去,说不定能保有完整的版本呢!”

    她此言一出,安成上人渐渐蹙起了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西岭月正要开口追问,却被李成轩一个眼神制止,后者笑道:“本王的奴婢疏于管教,上人莫要介怀。”

    “不不不,贫僧不是介怀。”安成上人出言解释,“贫僧是想起来,好像的确在哪里看过一篇不同的《滕王阁序》。”

    “哪里不同?”西岭月急忙追问。

    “好像是……多了几句?”安成上人也说不清楚,“时日太久了,总有二十年了。那时贫僧尚读不懂《滕王阁序》,只依稀记得与现今的版本结尾不同。”

    (本章完)


………………………………

第310章 身份更迭

    西岭月与李成轩再次对看,后者随即笑道:“原来还真有其他版本?本王一直以为是西岭的胡话。”

    然而安成上人似沉浸在回忆之中,也没搭话,努力回想着。

    西岭月再行试探:“上人是在哪里看到的?是在故国吗?”

    安成上人点了点头:“好像是……是在贫僧剃度的寺院里,说起来足有二十年了,当时贫僧年少浅薄,不懂《滕王阁序》的jīng妙,只扫过几眼,依稀记得最后是一首八句四韵诗。”

    果然是被武后删改掉了!西岭月大为激动!如今国内的版本根本没有什么四韵诗,最后一句是“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王子安在篇尾曾写‘一言均赋,四韵俱成’,可见他的确作过一首四韵诗。本王初读《滕王阁序》时还曾请教过老师,老师言道这首诗并未流传。”李成轩脸上颇有笑意,“倘若上人真看过这首诗,本王愿重金相购,还请上人想法子将它誊抄回来,不至于令本朝的佳作就此失传。”

    “王爷说笑了,重金倒是不必,只是……”安成上人又开始皱眉,“誊抄诗作倒是不难,但敝国与大唐通信艰难,唯有每年进贡之时,敝国才会遣使来唐。这封信只能经由使臣之手送到贫僧少时剃度的寺院,找到那幅《滕王阁序》再抄录回来,前后至少要两年时间才能送到长安啊。”

    是啊,时日也太久了。这还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万一安成上人剃度的寺院早就搬迁了,或者将那幅卷轴丢弃了,也许线索就断掉了。西岭月这般想着,突然感到很泄气,她不知自己还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李成轩也知道其中艰难,唯有叹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还请上人尽力一试吧。”

    安成上人倒没推托,当即应承下来:“也好,贫僧也想看看,到底敝国的版本有何不同,是否更加jīng妙。”

    “有劳上人费心。”李成轩客气着,又低声道,“不过此事须得暂且保密,毕竟咱们尚不知那版本是真是假。”

    “王爷放心,贫僧晓得其中利害。”

    李成轩见此间事毕,便打算与西岭月打道回府,正要起身告辞,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王爷、月儿。”

    两人朝外一看,竟是萧忆出现在门外!他一袭白衣仙袂出尘,面容却微沉,眼眸暗淡,薄唇紧抿。

    许是因为小沙弥上次见过他,知他是李成轩的人,故而没有阻拦,只跟在身后磕磕巴巴地禀报:“上人,这位萧檀越是来找王爷的,说是有急事。”

    “知道了。”安成上人摆手示意小沙弥退下。

    西岭月见到萧忆大感意外:“忆哥哥,你怎么找来了?”

    萧忆一脸肃容,两道眉峰微微拧着,站在门口沉声说道:“是父亲来了。”

    “这么快!”西岭月下意识地回头,就见李成轩也蹙起了俊眉。

    “父亲现在何处?”

    “被接到长公主府了。”萧忆言简意赅,“走吧,所有人都在等你回去。”

    萧致武是今晨抵达长安的,还带了家中两个仆从。这一路上,因李成轩和郭家提前打过招呼,各地的驿馆都予以方便、尽心护送,再加上水路通达,不到二十日他们就从成都府到了长安城。

    郭鏦提前得到消息,一早便派了管家在城门口迎接,径直将萧致武一行迎进了长公主府。与此同时,他又派人去福王府传口信,让西岭月和萧忆赶紧过来。岂料福王府的方管家说,西岭月一大早就出门去了,李成轩用过早饭也走了,一个说是去西市采买,一个说是去逛珍玩铺子,都是独自出的门,没带奴婢和侍卫。

    方管家立即派人出去寻找,奈何都没找到,还是靠萧忆走了一趟安国寺。如今他已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西岭月和李成轩,三人正在赶往长公主府的路上。幸而这两地只隔了四个里坊,倒也离得不远。

    外院内堂里,郭仲霆一家三口、萧致武等人或坐或站,各个心神不定,略有焦虑。

    长公主来回踱着步子,心中实在煎熬难耐,急急询问萧致武:“萧先生,我真的等不及了,你先告诉我,你是在哪里找到那孩子的?她身上可有什么信物?”

    萧致武蹙眉沉默着,没有任何回答。

    他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眉目英挺、身材颀长,眼角额头略有几道细纹,显得既沉稳又成熟,可以看出年轻时定是个玉树临风

    的男子。只是他去年遭逢家中大变,不但自己落了个牢狱之灾,祖业还关停至今,独子被迫定亲,义女又离家出走……

    这种种变故使得他迅速苍老,一夜之间华发丛生。尤其他近日里日夜不停地赶路,面上也略有倦色,失了原有的jīng气神。

    相较之下,他的同龄人、驸马都尉郭鏦虽没有他面目英俊,但因常年养尊处优、保养得宜,气质上反而更胜一筹,也更显年轻。

    郭鏦见他一直沉默着,也觉得妻子心急了些,连忙出言安抚道:“萧先生别见怪,说起来是我们唐突了,直接将你接来府里……还请你体谅我们寻女心切。”

    萧致武微微点头,神情不卑不亢,只道:“也请长公主和驸马体谅,不是草民不愿说,只是……没见到犬子和小女,草民实在没法说。”

    长公主心中已经有八成认定了西岭月,此刻听他说出“小女”二字,只觉得有些刺耳。她微微凝眉,正待开口追问一句,便见郭鏦递过来一个眼神。

    郭鏦认为,萧致武不愿开口是情有可原。毕竟身为人父,没见到子女,也弄不清这到底是谁的意愿。万一贸然说出了什么,误入外人的陷阱,反而会给子女惹来许多麻烦。

    于是,郭鏦歉然地说道:“咱们也理解萧先生的心情,是咱们心急了。不如这样,先让管家带你们下去安顿,等令公子和西岭娘子来了,再差人去唤你。”

    然而萧致武显然有所顾虑:“此事未了,草民也没心思安顿,您还是让草民在此等着吧。”

    他身后站着一老一小两个仆从,看样子一个像是管家,一个像是账房先生。这两人自打进了长公主府就一直沉默寡言,并未流露出逢迎之色,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这府里奢华的布局摆设。

    (本章完)


………………………………

第311章 可有信物

    仆人尚且如此,何况是萧致武本人。长公主心里再着急,此刻也不得不承认,端看这两个仆人的行事,便能看出萧家的家风是极好的,也不难想象萧忆为何能被淄青节度使的千金看上。

    倘若西岭月真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应该感到庆幸,女儿遇上了一户殷实的好人家,才能出落得如此机敏可人。这般一想,长公主更是抓心挠肺,想要立刻确认西岭月的身世。

    郭仲霆眼见父母都坐不住了,便自告奋勇地道:“父亲母亲别着急,儿子这就去半道上等着。”

    他说着便要抬步往外走,所幸管家洪亮的声音及时响起,人未到,声先至:“来了来了,王爷和西岭娘子都来了!”

    几人纷纷从坐席上起身,伸直了脖子朝外看,等了半晌,才看到管家的身影由远及近,引着李成轩、西岭月和萧忆三人先后进门。

    “父亲!”西岭月最为激动,还没跨进门槛已未语泪先流,急急忙忙跑到萧致武跟前,握住他的双手不肯放开。

    幸而萧致武还记得礼数,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拿眼风

    望着刚进门的儿子。

    萧忆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朝长公主一家三口行礼。西岭月也qiáng忍眼泪,跟着他敛衽行礼。

    长公主夫妇扶起两人,夫妻对望一眼,又对萧致武多了几分赞许。

    萧忆这才朝父亲介绍道:“父亲,这位是福亲王,也是月儿的救命恩人。”

    萧致武抬目一看,只见李成轩身形高大颀长,样貌俊朗轩昂,一双黑曜石般的瞳仁清明潋滟,富贵之中兼具磊落与从容,和爱子萧忆站在一起,气质各有千秋,难分伯仲。再想起儿子写信提及的种种事情,他更对李成轩多了几分感激,不由得拜道:“小女无礼冲撞,幸得王爷数次援手相救,草民感激之至。”

    他说着就要朝李成轩拜倒,后者手疾眼快地将他扶起,忙道:“萧先生太客气了,本王与既明、西岭一见如故,如今已是朋友了。”

    萧致武面露几分欣慰与谦虚,这才转头看向养女西岭月,见她神采尚好,身上穿的衣料也是极贵重的,便知她这半年里过得还不错。

    此时西岭月也发现了萧致武身后的两人,连忙喊道:“朱叔、小霖哥,你们也来了。”

    这两人是萧府的家仆,朱叔四十六七,是萧府总管;另外那个是他儿子朱梓霖,在锦绣庄任职总采办,二十四五,浓眉大眼。朱叔父子是看着西岭月长大的,彼此的感情亦是深厚,几人互相问候一番,半盏茶的时间就过去了。

    亲

    人久别重逢,难免多说几句,长公主在旁等得实在着急,只好开口打断:“萧先生,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你赶快把这孩子的身世说出来吧!”

    几人闻言,连忙聚jīng会神看向萧致武,等着他开口。他便坐回席上,喊了一声:“老朱。”朱叔及时递上一个包袱,萧致武接过,却不着急打开,只将左手按在包袱上,幽幽开口,“不知诸位贵人是否还记得,十八年前,西川与吐蕃突然jiāo兵,后来又在台登鏖战之事?”

    长公主是个妇道人家,根本不关心政事。但郭鏦自然是晓得的,此事在当年很轰动——

    西川自古与南诏、吐蕃临近,常年来边境烦扰,朝廷烦不胜烦、防不胜防,后来还被吐蕃侵占了整个嶲州。这种情况持续了数十年,直至韦皋受封剑南西川节度使,短短数年间与南诏、吐蕃开战数次,大获全胜,终于解决了边境之扰,收复了嶲州。

    而最关键的一场战役便是在贞元五年的深秋,西岭月也是在那一年出生,韦皋率部和吐蕃在台登鏖战,将敌军全部歼灭,吐蕃从此退出嶲州。因着此事,德宗龙颜大悦,对韦皋多有奖赏,只是苦了西川子民,那几年间面对了无数兵戈之事。

    萧致武见几人都不说话,便继续回忆道:“犹记得那年初秋,草民外出采办丝帛,遇上了节度使征兵发军,两路截断,耽搁在外。中秋那晚草民没赶上进

    城投栈,便与仆从落脚在西岭雪山附近,因是过节,便寻思着暖一壶酒、猎几只野味,大家喝上几杯。”萧致武刻意看了朱叔一眼,继续说道,“草民带着老朱去找断枝烧火,不知走到了何处,突然听见一阵婴孩的啼哭。草民和老朱顺着哭声寻过去,便瞧见一个刚足月的女婴躺在山脚下的石缝里,裹着被褥,一张脸冻得青紫。”

    长公主听到此处,明知道西岭月身子无碍,却还是感到一阵揪心:“后来呢?”

    “当时草民膝下只得一子,正想再要个女儿。草民见那女婴冰雪可爱、四肢健全,声音也洪亮,便将她抱走了。草民叫下人猎了头母láng,喂她喝了些láng奶,待翌日进城寻了个奶娘,就这么一路哺喂着,将她带回到家中。”萧致武说着看向西岭月,微微笑道,“那女婴就是阿月。草民见她肩头有个月牙形胎记,又是中秋夜在西岭山脚下寻得,便为她起名‘西岭月’。”

    “你为何没让她姓萧?”长公主感到很不解。寻常人家捡到孩子都是认了自家姓氏,哪有另起个姓氏的?

    听了长公主的话,萧致武沉默一瞬,才道:“不瞒长公主,草民见阿月的襁褓是上等丝绸,还以为是哪户富贵人家因遇上战事,不得已将孩子落下。草民一直有预感,阿月的亲生父母会回来找她,故也不曾想过要养她一辈子,便没让她姓萧……哪知拙荆自

    产下犬子后身子太弱,一直未有所出,阿月又机灵懂事,甚得草民夫妇喜爱。后来养着养着,也养出了许多感情,便将她视如己出了。”

    萧致武这番话说得真诚,在座众人也都相信。毕竟任谁捡了个孩子,都不可能立刻视如己出,况且他本身也有子嗣。想来当时萧致武的确是存了心思,还想着养她几年便放她去找亲生父母,才给她起了这么个古怪的名字。只是他没想到西岭月聪颖可爱,又一直没找到父母,这般养着养着,渐渐生出了深厚的感情,将她看成自家女儿了。

    显然这些内情西岭月早就知道了,她一直在旁默默听着,没有问过一句。

    长公主则继续发问:“这孩子被你捡到时,除了这个胎记,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信物?”

    (本章完)


………………………………

第312章 女儿家心事

    “有。”萧致武答得很痛快,终于拍了拍手里的包袱,解开了它,“当年捡到阿月时,她的襁褓、衣裳……一切物件我都留着,就是想到以后她认亲用得上。”

    萧致武说完这几句,已经把包袱彻底解开,将其中的东西一件件拿了出来,摊在桌案上。众人皆围上去细看,只见其中有几件婴儿的衣物、一套襁褓,都是上等丝绸缎面,即便已经微微褪色,但手感依旧顺滑。

    众人再往后看,又见萧致武拿出了带铃铛的金手镯、金脚环各两个,看样子是一套,最后拿出的是一枚手掌大小的玉佩。

    长公主看到那

    四个赤金缠丝手环脚环时,神情已隐隐激动;再看到那枚玉佩时,她突然不顾仪容地大哭起来,嗓音嘶哑:“就是这玉佩!就是她!是我女儿的啊!”

    郭鏦和郭仲霆父子看到那枚玉佩,也是欣喜激动。

    长公主边哭边伸手去拉西岭月的衣袖,一把将她拉到怀中:“好孩子,我就知道是你,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一定是我那苦命的女儿。”

    西岭月被长公主紧紧箍在怀中,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禁探头看向李成轩。

    后者看到她茫然无措的眼神,猝然觉得一阵刺目,默默地垂眸,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还是萧忆发现她的无措,急急问了一句:“长公主,单凭这一枚玉佩,您就能认定月儿的身份吗?”

    长公主点了点头,啜泣着说不出话,只能看向自己的儿子,以眼神示意他。

    郭仲霆会意,立即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枚玉佩,放到萧忆手中。长公主也将西岭月襁褓中的玉佩递给他。

    萧忆两手各拿一枚玉佩,对着窗外日光细细比对……其实根本不用比对,任何人都能看出这两枚玉佩是一对——同样的白玉翡翠材质,同样的手掌般大小,同样的形状和雕工,只不过郭仲霆的玉佩雕的是观音菩萨,而西岭月那枚雕的是阿弥陀佛。

    再看反面,郭仲霆的玉佩上刻着“长生”二字,西岭月的则是“喜乐”。字体、字形、大小皆一模一样。

    长

    公主抽噎着解释:“我怀月儿时,父皇赐下了一块上等翡翠,我便令人雕了这两枚玉佩。‘长生喜乐’也是安国寺住持大师赐下的字,在这世上,绝不可能还有一模一样的了!”

    是啊,每一块翡翠的纹理、质感都是不同的,若非出自同一块翡翠所造,这两枚玉佩绝不可能如此相似。

    萧忆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从他的掌心中流失,从他的心中流逝……他不得不面对、不得不承认——西岭月的身份落定了。

    他缓缓抬起双目,看向那个他呵护爱惜了十几年的女孩,只觉得心中阵阵苦涩。他听到自己不受控制地说:“月儿,的确是长公主的女儿。”

    一锤定音。

    郭鏦再也无法遏制情绪,连连点头说出三个“好”字,竟致无语。

    所有人都围着西岭月:长公主喜极而泣,郭鏦激动不语,郭仲霆开怀大叫,萧忆则表情复杂。还有萧致武,望着自己养育了十八年的女儿,目中满是欣慰和不舍,就连朱叔父子都落下了泪水。

    唯有李成轩一直沉默着,站在热闹的人群之外不发一言。他看着那被围在正中央的女子,看着她从茫然到欢喜的眼神,看着她从惊愕到接受的表情,看着她由动容变得热泪盈眶,还听到她喃喃地说:“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亲生父母了!”

    这一场相认,他从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转身打开正堂大门,径

    直迈步离去。

    西岭月很晚才回到福王府。

    长公主夫妇拉着她的手,不停地询问她这十八年来的生活,不肯放过一点一滴。待到用过晚膳,长公主还想让她直接住下,是她坚持要回福王府收拾行李才得以脱身,并约定后天一早搬家。

    自然,作为她的义兄,萧忆也要随她一起搬过去住。而萧致武和朱叔父子已经劳顿数日,西岭月不忍心折腾他们,便让他们直接在长公主府歇下了。

    当萧忆陪着西岭月回到福王府时,李成轩没有露面,只有方管家为两人守着门。

    西岭月张口便问:“王爷呢?”

    方管家顿了顿:“王爷已经歇下了。”

    西岭月霎时有些失望。她不知李成轩是何时离开的,他走得悄无声息,甚至没有对她说一句“恭喜”。

    方管家见她面色不好,连忙扯开话题:“老奴还没恭喜娘子。等长公主将此事呈给圣上,您的封赏也该下来了,往后您也是老奴的主子了。”

    西岭月闻言只勉qiáng一笑:“方伯客气了,咱们走吧。”

    方管家遂提灯在前,引着两人回到住处,途中路过李成轩的书房时,西岭月的脚步倏然停下——那里分明还亮着一盏烛火,在窗户上映出一个剪影,那般熟悉的轮廓,她绝不会认错。

    夜色已深,李成轩还在书房做什么?他明明没睡,又为何不愿意见自己呢?西岭月有些迷惑,迷惑之中更觉失落。

    方管家顺着她的

    视线看过去,没有任何解释,只是低头深深蹙着眉,似乎担忧什么。

    还是萧忆打破了这异样的气氛,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日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西岭月这才点了点头,继续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三人一路再也无话,默默走到她住的小院前,萧忆忽然对方管家道:“方伯,我与月儿还有两句话要说,您先回去歇着吧。”

    方管家应了一声,将手中的灯笼递了过去。萧忆朝他摆手推拒:“廊下有灯火,我住得近,您提着吧。”

    方管家也没拒绝,只一笑,提着灯笼告退。

    萧忆这才端详起西岭月。这一日她经历了心绪的起伏,数次落泪,直到此刻还眼圈微红。他望着她轻声说道:“月儿,你的情绪并不高。”

    西岭月缓缓抬头看他,没有否认。

    “找到生身父母,难道你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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