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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娇女风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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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柳几个出去后,楼石为了解除尴尬,咳了声,道:“姊姊她们已经回去了,家里并没留吃饭。魏王、王妃先回去的。”
这是变着法的解释他为何没有喊她一块去前院吃饭。阮媛兴趣缺缺地重新拿起方子看,喝了口茶,果然是凉的。
楼石想了想,又道:“你别与三姊一般见识,她性子有些直。”
显然,这是楼石听了当时在屋里侍候的丫头说了,楼家三姑奶奶当着众人的面,找阮媛别扭了。那么,阮媛完全清楚,没人会帮着她去隐瞒自己让楼想下不来台的事。
阮媛将方子放到桌上,冷笑道:“我与她一般见识什么?世子爷想说的是,她性子直,心可是好着呢。不就觉得我配不上世子爷么?别说她,想来这镇北侯府上上下下,哪个不是这么想的?怎么?世子爷见我看过些医书,觉得有用,又来替你三姊描画描画?”
楼石皱眉,看着阮媛,终说道:“你别胡说,咱们是皇上赐婚。”
阮媛冷冷说道:“你们倒是一家子,敢想不敢认。你三姊我也佩服,可我只不服气一件事。她既然觉得我配不上你,想法子让咱们离了,再寻那配得上的不就行了?我最讨厌一个人,专做那无用的工夫。自来男女结成婚姻,也不一定就一辈子的。想分开,方法多着呢,和离、体妻、义绝。一见着我就冷嘲热讽可是有一点儿用?”
楼石用胳膊支着桌面,身子往阮媛跟前倾,将脸凑到阮媛跟前,阮媛吓得往后一闪,凳子不稳,差点儿摔了。好不容易稳住身子,道:“你干嘛?”
“不干嘛。”楼石笑一笑:“我就想仔细瞧瞧,你还是不是那个当初一心想要嫁给我的人,怎么就能说出这等话来。”
阮媛听了虽然心虚,但女人天生就是一张巧嘴,更何况阮媛是个中翘楚,没理也能说出三分来。
听了楼石的话,很快正了面色,淡淡一笑,说道:“自打世子爷打算着百日后便纳小雨,妾就想明白,妾是上了圣贤书的当了。娶妻娶贤不过是骗人的而已?况且这世上,才貌双全的贤惠人多着呢。妾嫁进侯府后,也算得上见过世面,便死了那份心了。再说,我是接受不了夫君纳妾的,与其日后恨世子爷,不若趁着现在,咱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好。”
楼石像是不认识阮媛一般,看着她不说话。
门口隔着帘子,绿柳道:“世子爷、少夫人,晚饭来了。”
阮媛正了正身体,道:“快端进来吧,我可快饿死了。”
绿珠几个人进来,没见着小雨。瞅了眼得意洋洋地绿珠,阮媛知道,小雨这是被绿珠给骂哭了。
饭菜碗筷均是双人份的。摆好后,侍候着阮媛洗手、脸,去里间换了家常衣服。出来时,楼石也洗了手。
绿柳轻声道:“奴婢就在外厅吃饭,世子爷、少夫人要是有吩咐说一声,奴婢们就能听见。世了爷、少夫人慢用,奴婢们就先出去了。”
阮媛没说什么,待绿柳几个出去。她便视若无人、风卷残云地将晚饭快速吃了。她果然是饿了,又过了饭点,所以吃的就比平日快些。
待她撂筷,楼石也将筷子放下。他在安居堂陪着楼书和简夫人吃完饭过归燕居来的,所以只是随意的夹了几口菜意思意思而已。也算得上是陪阮媛吃晚饭了。
待绿柳几个撤了桌子,侍候着阮媛、楼石漱口、洗手,完退出去。楼石正色说道:“孙老医的方子我没让侯爷服,你白天看时,果然没问题吗?我见你的神色,好看瞧出什么了似的。”
阮媛出言嘲讽道:“妾还以为世子爷与魏王好呢,一面怀疑人家,一面和人家走的新近,世子爷可真让人琢磨不透。”
其实阮媛也猜着了,楼石也不见得是怀疑魏王,大概也是防着有人钻空子,做计一面害楼书,一面挑拨离间。她就是想奚落一下楼石。
楼石发觉,阮媛很有意思,一着急了,便你啊、我的说话。一要讽刺他时,便左一句妾、右一句世子爷。楼石不与她一般见识,依旧笑着又另问一个问题道:“刚我进来时你看的那方子,可是有问题?”
阮媛见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也不好惹楼石太过明显。拿过那匣方子,从中挑出一张,问道:“这张谁开的?”
楼石道:“这是新方子,就前几天侯爷犯了旧疾,道一去太医院请太医。值职的太医赶巧都不在。就请了这位新入太医院的孙太医来,开了这方子。当时我也没在家,只夫人在,没敢给侯爷吃,等稍晚我回来,请文老太医来,两人还在家里吵了一架。”
孙太医?阮媛想到前几天郑妈病了,请的一位年轻太医,就姓孙。心里顿时不大高兴起来。心道:合着你并不相信孙太医的医术,那还请了来给郑妈瞧病?撇了撇嘴道:“因为方中两味药相犯?”
楼石道:“也不单因为这个。这方子根本就是通利之药,以前的名医均诊侯爷久病缠身,应以补为主。若利导,不是更相泄泻?”
阮媛道:“病多于阳气虚弱上得,可久病伤津,转而阴阳双虚,应先灭阳救阴,再扶阳卫。世子爷可为侯爷探过脉?”
楼石沉吟半晌,道:“我感觉着应是沉滑。”
阮媛摇头道:“沉与浮相类,阴阳二极,滑与数相近,失之却远。我觉得还是请这开方子的太医再来看一看。若是真像那些个所谓名医所言,为什么侯爷的病多年不见好?以我看是误诊了也说不定。定是先请的医生太过知名,以至后面的医生便盲从了。就是后来有诊出异议来的,鉴于前面都这么说,也怕自己诊错了。便不敢坚持。倒是这个医生有趣,不畏人言名家,敢于自抒己见。”
楼石道:“我也这样想过,又去太医院了解过这位孙太医。不过都说他恃技轻人,年纪轻轻便目中无人,对太医院的老医大医,攻讦其短。后来就作罢了。”
阮媛笑道:“难为世子爷饱读诗书,却没听过扁鹊为秦太医所害的事么?如李醯之人,何世都应不少呢。太医院的那帮老古物,正如孙药王所说,‘各承家技,始终循旧,省病问疾,务在口给’,神神秘秘,以炫己能。可不正是今之李醯?只怕开此方之人便是今之扁鹊,也让世子爷给错过了呢。”
………………………………
40 变故
楼石听了,细想了下,不由得叹道:“到底关系到侯爷的身家性命,我如何敢不小心?你进府日子短,哪里知道侯爷这么些年,可是如何过的?朝中的事,说了你也不懂的。”
楼石今年二十一岁,十二年前,年仅九岁的他,亲眼见着英姿飒爽出征的父亲,在举国庆祝燕京之战大胜之时,被人抬着回到镇北侯府。
本来,他父亲的病养了半年,已经渐好。可是铁狼族再度来犯,而与他父亲一块儿出生入死的边将,却在半年内降职的降职,获罪的获罪,还在其位的,也都尸位素餐起来,只求保家守命,朝中竟一时之间无将可用。
承天帝别无他法,只得乘着一顶小轿,亲自进了镇北侯府。开始,楼石也不知道君臣谈了什么,楼石只知道,两个月之后,边关传来铁狼族自动退兵的消息。
据说承天帝当时非常开心,圣心大悦,赐下专为承天帝看病的御医为楼书看病。开始也的确比之前的几个太医瞧得好得快了些,可突然有一日,偶感了风寒,如山倒般,楼书的病就一下子重了。
之后的两年之内,楼书都在生死边缘上挣扎。承天帝多次派御医来为楼书救治,终于将楼书的命救了回来。可身体自此一落千仗,多年来一直缠绵病榻。
从楼书被抬回府,伤养好后却一直生病开始,楼石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父亲到底是受伤、还是生病了?
开始,楼石还小,跑去问他母亲简夫人。
简夫人面色一暗,摸了摸楼石的头道:“真是乖孩子,你父亲不过是受的伤比较重,所以有些反复很正常,慢慢就会好了。”
楼石虽小,并不相信简夫人的话。于是,趁着他父亲楼书精神之时,偷偷问了楼书。楼石问得比较直接,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求父亲直言告诉儿子,是不是皇上。”
楼书着实一惊,看着已经长到十二岁的楼石,久久才叹道:“这几年,我也瞧出你长进不少,竟能懂得功高震主,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你到底还是小,我明告诉你,不是皇上。你自己去查,什么时候查明白了,日后你在朝中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后来,楼石才知道,都是他父亲当年给承天帝献那一计惹的祸。当年铁狼族再度入侵,举国无将可用之际,承天帝亲自来求楼书想办法。其实就在楼书上次将铁狼族打回去的时候,就已经防着他们的再度入侵了。
铁狼族向来是兄死弟及制度,最小的兄弟死后,再将大位传给大兄的儿子,或孙子。可是这样的话,那么将来,大位就与自己这一血脉无缘。
而当时的铁狼族的王上,正面临着如此的选择。是传位给侄子?还是儿子?王上的心自然偏向自己的儿子。而另几个兄长的儿子,便不服气,也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总之铁狼族的朝上,并不稳定。带兵在外的,正是铁狼族王上的儿子。
楼石动用当年安插在铁狼族的卧底,趁此机会,鼓动王上的侄子趁着王亲子出外带兵,后方空虚之际,给王上下毒,然后伺机夺取王位。
然后,再让人传出自信给铁狼族这位带兵在外的王子,那么,不费一兵一卒,便解了围城之急。而且成功使铁狼族陷入内乱之中,十多年来,铁狼族一直没有再来攻过一次边关,足以说明当年楼书的计策有多管用。
而十多年前,正是太子几个皇子因为皇位,争斗得最凶的时候。几位皇子,均想将楼书拉到自己的阵营。但楼书却只一心,忠于承天帝,就是太子,也只是恭敬而已。
楼石多年调查,只查到对他父亲下手的是皇子,因为拉拢不成,不想为对方所用,而是哪个皇子,却并不清楚。
也有可能是皇子的舅家也未可知。这也是楼石为什么会先魏王的原因,十多年前,魏王还小,还不大可能用那实力来收买御医;然后,魏王也没有可能用到的舅家。徐妃是罪婢出身。
阮媛上辈子毕竟给楼家当了十一年的媳妇,对于楼书在朝中的地位,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只笑笑,并不多话。反正她也算得上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至于听不听,就全看楼石自己的了。
其实阮媛也拿不准,楼书上辈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就又开始研究起那方子来。越看越心动,直想认识此人。绞尽脑汁,也想不起上辈子有这么一号人来。不过看这方子,应该上辈子有的,不过楼家没让这人再上门,她也就无从得知了。
君臣之药向来相协,他却敢开出两味反药。也难为太医院那帮子老古物叫唤,群而攻之。
楼石见阮媛并没有认真听自己的话,却一脸神往地对着方子发呆。皱了皱眉,口气略有些酸道:“一准能见着人,我明儿就打发道一去请去。”
阮媛笑道:“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世子爷吃醋了呢。好大的醋味。”
楼石也笑道:“你多心了。”
阮媛瞟了眼楼石,心想,这魏王领的那个孙老医生才走,你明儿就去太医院去别请太医,也不怕魏王误会?
楼石似是看出阮媛的想法似的,说道:“你才进门,有些亲戚还认不全。夫人有个亲妹妹,嫁给了前相陈家。前儿小姨打发人来和夫人说,莹表妹在家受了点儿小伤,让母派人接来,请个好太医来给瞧瞧。”
阮媛听了,故意说道:“我以前也曾打听过世子爷家里的亲戚,听说世子爷有个表妹对世子爷上心得很,可就这位?”
楼石一听,面上有些尴尬,咳了声道:“别胡说,莹表妹大家闺秀,进退有度,你别没事坏了她名声。”
阮媛撇嘴道:“我打听得真真切切的,世子爷何毕诳我?”
楼石只得解释道:“陈家姨父有个妾生女,比莹表妹小一岁,闺名玉,性子比较活泼,大概是被人误会了,你别听下人们乱嚼舌头,那都是没有的事。”
陈莹陈玉的事,阮媛哪里不知道?不过是故意逗楼石话而已,故而问道:“哦?难不成我真误会了?那莹表妹来,玉表妹会不会跟来?”
这才是阮媛想问的。不过阮媛一点儿也不担心陈玉会不会跟来,而只是好奇简夫人会不会派人一并主动接来。
果然,楼石一想到陈玉便有些头疼地皱了皱眉。他是外男,不好插手内宅的事情。但不表示他是傻子。陈玉的那些个小手段,他可是门清。
楼石终说道:“大概她会跟来。”
不说是简夫人主动接来,只说陈玉跟来,可见也是无奈的。
阮媛听了,又是一笑。看看天色已经很晚,楼石没有要走的意思。阮媛听着绿柳几个,已经让小丫头将热水打了来。将方子重新装回匣子里,递给楼石道:“世子爷收好了,明儿不行给孙太医看看吧。”
楼石并不伸手去接,站起身道:“不早了,你洗洗就休息吧,我回去了。方子就放你这儿。”
洗完澡,躺在床上,一想到明天就能看见陈玉,阮媛竟然激动得有些睡不着。她的坏女人联盟,就要开始第一步了,叫她如何不兴奋?
第二天一早,阮媛梳洗完,才吃了早饭,楼石又来归燕居了。
“你说你要亲自去陈家接莹表妹?”阮媛一脸的不敢相信地尖着声音道:“还要我跟你一块去?”
楼石见阮媛一副活见鬼了的模样,非常开心地点了点头道:“对。莹表妹毕竟待字闺中,我一个人去接多有不便,有你陪着一块去,就不会落人话柄。”
“可是你怎么突然想起要亲自接去了?往日里不都是夫人派妈妈过去?”阮媛不死心地问道。
楼石一笑,道:“我回去想了想,那几个妈妈全都不行,才会每次都会多带人回来。这次,我定是要只接了莹表妹的。”
阮媛抽了抽嘴角,直想大喊:“可是我想要陈玉来啊。”可惜,她心下清楚,楼石是不管她喜欢谁的。只得道:“你打发个丫头来就行了,我收拾好了,自会去与世子爷会合的。”
楼石不语,侧身上下打量了下阮媛。她现在穿的是一身大红色的居家衣服,还算简朴,胳膊上带了一对足金两筷子宽的大金镯子,一对金耳钉,一根足金钗子绾起头发。楼石皱了皱眉,走到衣柜箱前,就打阮媛的衣箱。
阮媛道:“喂,你干嘛?”
“干嘛?看不出来?”楼石似笑非笑地瞟了眼阮媛,便低下头在里面翻找。好一会儿,在里面选了一件净一色湖兰色薄襦裙,拿在手里看了看。道:“一会儿你穿这件。”
阮媛看了看,道:“不喜欢,我的衣服我自己选。世子爷还是歇会儿吧,再累着。”
楼石笑道:“我不管你之前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今天与我出门,我不准你穿成那样吓小姨他们。”
阮媛不干了,气得不行道:“你说什么?我……我之前的打扮不好看?谁……谁没事闲得吓人玩?楼石,我说你有病是吧?我打扮得怎么不好看了?怎么不好看了?”转头指着身边的绿珠、绿玉、绿蓠道:“你们说,我的打扮好看不?”
绿珠等人异口同声道:“当然好看。”
阮媛冲楼石一扬脖子道:“你看!”
楼石道:“绿柳、小雨,你们说,你们少夫人的打扮好看么?要说实话。”
绿柳和小雨一脸期期艾艾地拿眼瞥阮媛,虽然死活不肯说阮媛打扮得不好,但任谁都瞧得出来这两人的意思来。
阮媛气道:“怎么不好看了?哪里不好看了?穿金戴银怎么了?”
楼石瞧着阮媛的神色,才知道原来阮媛根本不是为了气他,而是真的以为那样打扮是好看。楼石直想捂住自己的眼睛。
………………………………
41 陈家
忍了又忍,楼石颇有些郁悴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今儿你要是想随我出门,就穿这身,要不然,我自己去也没什么。”
若不是因为她的出身,楼石都以为她这是换了一个人。
阮媛不可能不去的。别说楼石上赶着来找她,让她跟去陈家。要是她先知道楼石今儿要亲自去陈家接陈莹的话,阮媛也要想法子去的。大概楼石瞧出阮媛的意思来,才会如此说。阮媛被气得没法,但又不能说不去。
她还想着怎么坏楼石的打算,将陈玉接进侯府呢,如何肯不去?阮媛只得从楼石手里抢过衣服,咬牙切齿道:“劳世子爷让让,妾好换衣服。”
楼石冲着阮媛笑了笑,又到阮媛的梳妆台前,打开她的首饰盒子。那里面的金首饰,多半是当初的聘礼,其实他是有意让人打的。不过是想让阮家难堪而已。谁能想到,阮家一件没留,全让阮媛带进了侯府,而阮媛还真敢顶着这一头的金子到处跑?
现在,楼石恨不得将她那些个金首饰全都溶了。
从里面翻翻拣拣,楼石发现里面竟还有新打的金首饰。他颇为意外。阮家的条件,楼石心下是清楚的,他没想到阮家没留下楼家一丝聘礼,竟还又给阮媛添了妆。金子虽然他瞧不上,可那是要钱的。对于阮家来说,这几个纯金首饰,可能是阮家的所有家底了。
翻拣了会儿,楼石终拿出一个青玉步摇钗来,那是他母亲简夫人当初放到聘礼里的。一对瓜子大小,红宝石耳钉。那是他大姊楼敏给的。又拿出一对透亮的青白玉竹节玉镯,这是他二姊楼婕放到聘礼之中的。一一放到梳妆柜面上,道:“绿柳,一会儿给你们少夫人挽个妇人髻,就戴这个,别的首饰一个也不准带。”
绿柳哪敢说不?自然是接到手里应道:“是。”
楼石去外间,小雨便跟了出去,绿珠气哼哼地一撇嘴。阮媛却转到衣屏后面,绿柳、绿珠跟过去帮着阮媛换了衣服。坐到梳妆台前,绿柳果然只是帮阮媛轻轻挽了个妇人髻,插上步摇。耳上一对小红点,很是提色。一对浅青竹节玉镯,质地细腻,颜色匀称,带在阮媛的腕上,显得她的手腕纤细娇弱。
这样一打扮,倒是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可惜,站到大穿衣镜前,阮媛左右地看,半点儿也不满意。觉得无论是衣服还是配饰,总之无一是她喜欢的。阮媛非常郁闷,她难得出去一回,又是去不如镇北侯地位,已经滑落地陈家,如何也显现不出她的高贵来。
她还打算着让陈玉一眼见着她,便对她心生羡慕,以为有便宜占,上赶着靠过来呢。现在她这身装扮,简直就是半点儿喜气没有,倒像个受气的。
绿珠也叹气道:“不好看,全都像旧的。”
绿柳却道:“少夫人别听绿珠胡说,少夫人这样打扮最好看了。”
阮媛是赞同绿珠的话的,所以根本听不进绿柳的夸赞,气呼呼地出到外间。坐在外间圆桌前的楼石,正一脸不耐烦,小雨不见了踪影。见到出来的阮媛,倒是一愣。
“看什么看?不认识了?不好看也是你选的。一会儿丢脸,可别怪我。”阮媛恶声恶气道。上辈子她为了讨他欢心,一天都没穿过自己喜欢的衣服。这才舒心几天?他就跑这儿来管她。真是气死她了。
这么想着,阮媛又狠狠瞪了楼石一眼。
楼石看着阮媛,嘴角很是抖了抖。才保持住他温文尔雅的形象。拳放唇上咳了声道:“走吧。没人会笑话你的。”
阮媛身材瘦高,这身扎腰湖兰净色襦裙衬出她的好身材,又让她显得干净。肤色虽然黑,但显得她很是健康,尤其是她的那双传神的眼睛,与那一点红的耳钉,交相呼应,特别有活力。
楼石打前走,阮媛带上绿珠与绿柳两个,跟在他身后,见直往后院的马房走,阮媛问道:“不去与夫人说声?”
“不用,我出来时,已经禀报过夫人了。夫人在侯爷哪儿,要是你去了,又是一翻折腾,扰得侯爷不得休息。”楼石背着手,边走边说道。
他今天一身宝蓝色直缀,腰扎一条铜扣束带,压襟的月芽青玉,下坠着流苏。脚上一双青缎粉底小朝靴。楼石身量高,平日走起路来脚步带风,极为速度。虽然阮媛以前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但,上辈子与楼石一块儿走,也总是要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
不过,今儿楼石走得极慢,以至于阮媛要放慢了步子,才能勉强错后楼石半步。她现在可半点儿不想与楼石齐肩而行。
马车还是上次阮媛出去时的那辆,赶车的也还是那个妇人,不过另一个肥胖妇人被楼石留下没用。跟着楼石出去,如何用得到两个赶车人?
楼石骑马,后面跟着小厮道一、唯初。青天白日之下,再亲密的夫妻,也不能同乘一辆马车,从同一车厢里出来。这若是被御史发现,会被弹劾,有伤风化。
陈家原住在京城的东北宰相府里,后来陈相致仕后,举家迁到了京城的西北陈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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