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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血丹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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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这是司马相如的计策,用此计倒逼着蜀地豪门的卓家妥协,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也!
但元召今日所见的司马长卿却不似这种人,他感觉此人心胸开阔,品性高洁,与文君感情笃深,怎么可能去利用爱人谋取自己的私利呢?
大约是〃有情饮水饱〃吧!与相爱的人在一起干什么都是心甘情愿才对。虽是粗茶淡饭,却甘之若饴!嗯,应该是这样子。呵呵,自己倒是替古人操起心来了。
只是,这家伙后来因为文章词赋被天子赏识后,却是渐渐辜负了文君的深情。
一旦热衷于权利,陷入名缰利锁的束缚,再洒脱出世的人也会变得吧?
于是才有了著名的《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元召喃喃的念了这一句几遍,想来那个温婉的女子写下这些凄凉语句的时候,心字成灰,神情已是多么的悲伤欲绝。
他眼前浮现出与卓瑛最开始相识时的画面,那个长途跋涉的午后,那场大雨,还有那碗酒……!
“既然你是在这个世界对我最先表达善意的人,我曾经说过会报答你的……那么,就让你现在的幸福一直保持下去吧!我会让那个男子待你如初,疼你入骨,余生不会再有那些白发哀婉之叹了!”
低语已被风飘散,无人听见,但那面斜挑的酒旗布幡已经记住了这些诺言……。
长安城内安远馆驿,也里胡所率领的匈奴使团都换上了草原勇士的服饰。一色的灰黑翻皮大氅,个个体格雄壮,显得彪悍非常。
今天是大汉皇帝召见外邦使臣的日子。究竟这位汉家天子对匈奴的关系是个什么态度 ,今天就可以探个端倪了。
想起大单于曾交代给自己的话,王庭和这个朝廷某些大臣的秘密交易,也里胡暗暗冷笑一声,看来这些汉人还是没有一条心啊,这就好办,只要他们有内部的矛盾,对外嘛,又怎么能硬的起来?
因此,他对今天的召见是很有信心的。先前的几个皇帝不都是一直妥协吗!这次也不会有什么例外。
也里胡信心满满的把单于交代的要向汉廷所提条件又细细的陈列一遍,确保没有遗漏,这才上马启程,二十多彪悍骑士左右簇拥,在光禄寺官员的引导下,直奔未央宫而去。
余丹今天仍旧在梵雪楼,只是元召不在,未免感到有些无聊。他与小胖子说了会儿话,想起使团今天要去觐见天子的事,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他倒不是担心两国的国事如何,而是想到那也里胡这次把单于交代的使命完成后,也许很快就要回转草原了吧?
可是他不想回去,不想回去那即将寒冬到来的冷僻草原。这长安的繁华使他深深的迷恋,街肆热闹,各种新奇的物品,人与人之间淳朴的感情……还有在梵雪楼的友情和温暖。
可是有什么办法留下来呢?也里胡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小胖子见他沉默下来,奇怪的问他怎么了?余丹想了想,转头看向他。
“如果我暂时不想回去那遥远的家,想在这儿住一段时间,能有什么办法?”
“那就在这儿住下就好啊!苏夫人和灵芝姐都很好的,大家也不会赶你的,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小胖子没心没肺的说道。
“可是,大人们会带我走的。我没有办法可想,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这样啊?”小胖子眼珠转了转,想到自己视若珍宝的那把金刀就是来自余丹,决定帮帮他。
“那……除非是生病了或者是有什么原因不能赶路,就能留下来多待些日子了。”
余丹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那你快好好帮我想想,看看怎么能编得圆满一些,要骗得他们相信才行。呵呵!”
小胖子嘿嘿笑着,两人都是孩子心性,就在暗中策划起此事来。
也里胡一行人终于走进了未央宫。那巍峨恢宏的建筑群令这些桀骜不驯的草原汉子心中震惊。
在他们心中,草原深处那辉煌的匈奴王庭宫殿金顶已是神圣的所在,每次打马而过遥远的眺望时,心中就会激动莫名。
可是与未央宫纵横辽阔的宫殿群比起来,那些都已是黯然逊色不值一提。
只是在进入宫门时,他们与守卫的羽林军发生了小小的冲突。
入宫缴上刀剑,接受搜身检查!当带队的校尉面色严肃挥手示意时,也里胡身后的离竿七火等人却不干了。
“神圣的弯刀是我们草原勇士的骄傲!从不离身,除非对方是能胜过我们的勇士,否则不配接受我们的刀!”离竿等人一脸傲慢之色,而也里胡却面无表情的并不表态,冷眼看事态的发展。
能做羽林军的带队校尉,自然有自己的骄傲,何况这是职责所在,当然不会让步。
双方争辩几句,僵持不下,剑拔弩张,气氛逐渐紧张起来,大有在宫门口上演一出全武行的趋势。
………………………………
第四十八章 名将犹未老 大风起飞扬
也里胡和他的外交使团最终还是屈服了,低下了他们骄傲的头,解下了各自的弯刀短剑,接受了羽林军卫卒的搜身检查。
因为在他们的前方站着一个人,一位将军。青石阶前,他就凛然的站在那儿,如一杆标枪,锋芒毕露,气势逼人。
将军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身形消瘦,须发也已经有些斑驳的灰白,他虽然官衔并不高,也没有得到勋爵的封位,但所有的羽林军卫卒见到他的身影出现,都肃然起敬,躬身行礼。
因为,老将军是他们的偶像。是真正的军中之虎,他的箭术无论敌人还是友军尽皆佩服,从来没有人可以挡得住。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天下闻名的无敌神箭李广,现在职务统领羽林军的未央宫卫尉是也。
也里胡自然知道李广的大名,因为李广的所有英雄事迹都是在与匈奴勇士的战斗中产生流传的,草原之上,他的名号是被称作〃飞将军〃的。
即便是如离竿等这样的〃飞火〃死士,对于这个名字也是心服的,因为他们本就是出生在一个崇拜强者的民族。
而今天,李广就出现在未央宫门口,让来自匈奴的对手领略了他的风采,也见识了他的锋芒。
李广虽然号称虎将,沙场之上勇猛无敌。但他却是一个心细谨慎之人。几天前,听儿子李敢详细的描述了未央宫宫墙外的那一幕后,他的内心也是大吃了一惊。
世间竟有如此厉害的人!而且出现在这长安城中……此人竟然夜间在未央宫外逡巡,意欲何为他的内心有些警惕起来。
自己得刘汉皇室如此信任,宿卫禁宫,可不能出一点儿差错,否则一世英名付于流水,更对不起这份重托。
因此,这几天李广是一直待在宫内卫所之中的,就怕有什么意外发生。没想到今天遇到这个匈奴使团在门口纠缠,他与匈奴铁骑厮杀半生,哪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因此大喝一声,王霸之气发作,震慑了宵小。
看着那些匈奴人跟在羽林侍卫的身后乖乖去偏殿等候召见,李广心底一丝落寞油然而起,老将添白发,闲久郫肉生!
“什么时候才能再去军中,重回边塞,纵马引弓,射杀敌酋,余生方才快意!唉!”
他抬头仰望了一下宫殿檐角的天空,一只秃鹰正飞掠而过,消失在苍茫中。不禁长叹一口气,低头慢慢而去。
这次召见很顺利,并没有什么也里胡预想的情况发生。越过含元殿内相隔的空旷距离,高高在上那个宝座上的大汉天子表情他看不太清楚。
简短的会见过后,丞相窦婴接下了那份国书,只说是会克期答复,然后他们就被礼仪官引导出殿了。
也里胡并不着急,那份国书附件里,对汉廷所提的条件已经列的很清楚了。他看到那位丞相大人略微浏览一遍后,脸色变得很难看,额角隐隐有青筋暴起。
但心里愤怒又能怎么样呢?条件终归是要答应的。他有这个信心,因为以前的许多次惯例已经证明过这一点,虽然在某些方面可能略微消减些,但这些都早在预料中,那些条件本来就是漫天要价嘛。
至于再等上几天,也无所谓,正好可以领着这邦草原健儿再好好领略下长安的美酒饮食,落个好人情,何乐不为呢!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各邦使节接见完毕,朝臣退去。偏殿之中,皇帝把几位重臣留了下来。
气氛有些凝重,都是为官日久的人了,自然知道皇帝接下来要商询的是什么事。
自今年以来,匈奴屡次寇边,北疆不宁,边报急件早已收到几十封了,可是朝堂之上至今拿不出一个确定的意见,只能一次次的命令边疆将士疏散民众,严加警戒。
可是现在,匈奴使节递交了国书,把这个问题**裸的摆在了君臣面前,已是避无可避,已经到了必须要解决的时候了,否则朝廷颜面何在?
窦婴把那卷匈奴人用羊皮所制的书信从侍立一边的侍从托盘中拿过来,递给几个人。
“都看看吧!匈奴人的胃口可是越来越大了,哼!”
太尉田玢接过来,大略看了一遍,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的递给下首的御史大夫韩安国,他看完后又传给郑当时、张汤几人。
待到一圈阅罢,皇帝开口说道:“众卿既然都已明白匈奴人此次入长安的意思了,就好好议议吧,尽快拿一个良策出来!嗯”说完,他扫视了一眼下面跪坐的几人,然后摆正了身子,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其实此事在朝会之上也曾经讨论过几次了,只是众说纷纷,各执己见,没有拿出一个定论来。今日皇帝只留下他们几个来说此事,看来他心中应该已经有了自己的某种主意了。
丞相作为百官之首,自然是要最先秉承圣意的人。可是,窦婴并不知道天子是怎么想的,他略微沉吟片刻,轻叹了一声。
“自高皇帝立朝至今,这匈奴大患难除啊!远的就不去说了,即便以文、景二位先帝之英武,也只是勉强妥协维持和平而已。”说到这里,他拱了拱手,以示对先帝的尊敬。
“可是,匈奴狼子野心终是不改,这次所提条件更是让人气愤,简直是变本加厉。如果这次再稍有示弱,如此姑息下去,何时是个了局啊!”
“丞相所言极是。”御史大夫韩安国见太尉田玢闭目养神,并不说话,只得出言接下了窦婴的话头。
“只是要如何应对法,还需要细细商量妥当才是。既不可失了我大汉朝廷的威严,又不能贸然加剧边关紧张局势,以免引发更大的战争,高皇帝白登山之围不可不戒啊!”这韩大夫一向是和稀泥的角色,却是模棱两可惯了。
廷尉张汤在旁边不屑的撇了撇嘴,心底非常看不起他,忍不住哼了一声。
“韩大夫此言差矣!想我大汉如今国力日盛,早已不是开国之初高祖皇帝时的模样。即便两国开战,又怕他怎地!”
韩安国被他呛了个大红脸,但他是老实人,不与那张汤论辩,只是淡淡说道:“我只是怕战事一旦大起,战火蔓延之处,黎民又受苦尔,却是别无他意。此事全凭圣断!”
张汤正要再出言讥讽他几句,太中大夫郑当时皱了皱眉,出言截断了他的话头。
“如今国力虽盛,库府也算丰盈,可是供应民间温饱还算勉强,要是支撑一场战事的话,恐怕就要拮据起来,更不要说两国大规模的开战了!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稳妥。”
郑当时这几年掌管库府钱粮,他说的话自然是有依据的。听他如此说,窦婴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皇帝刘彻坐在上面,一面似是很细心的擦着食指上的扳指,一面随意的扫视几个大臣一眼,见田玢一直没有说话,有些奇怪。
“田太尉今日一语不发,却是为何呢?”
田玢听到天子询问,忙向上拱了拱手,叹道:“陛下啊,非是臣田玢不言,实在是未曾想出良策,因此不知从何说起呀!”
他停顿了一下,又开口说道:“如果匈奴欺人太甚的话 ,也不妨给他个教训尝尝,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军心还是可用的。就算是老臣,也可以披挂上阵,决不后退!”
“哈哈!田卿倒是豪气可嘉。只是……郑卿说的也有道理,此事确实急躁不得,且让那匈奴使节在馆驿等着吧。”
然后他又把脸转向窦婴。
“丞相回去可召集有谋之臣再好好计议一番,想一个合用的两全之策才好。”
窦婴忙躬身接了口谕,皇帝摆手离座,众臣各自散去。
刘彻步出偏殿,侍卫内官簇拥着向后殿而去。他龙行虎步越走越快,胸中似有一股火在慢慢升腾。
匈奴人真是可恨!擅起边衅,还竟然提出如此条款,他那年轻骄傲的心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去!
匈奴所提的和平条件林林总总十几条,大约归纳为三点:
一、献赋。在从前每年的基础上增加三倍,借口就是现在的草原环境越来越难以生存了,都吃不饱饭了!需要汉廷加大供养力。
二、重新开放边市贸易。以最优廉的价格供给草原粮食、盐和铁制品等,并不得无故中断,否则就是违反约定,责任在汉方。
三、大单于王庭空虚,需要汉室女填充。特聘汉室公主再次入草原和亲,以体现两国敦睦之意。
这羞辱性的三条,使刘彻越想越气,不觉来到未央宫小校场内。命人牵来自己的宝马良驹〃黑旋风〃,翻身而上,狠狠抽了一鞭,那马稀溜溜叫了一声,四蹄翻飞,绕着场内跑道疾奔起来。
奔行之际,刘彻摘下马鞍边的宝弓,双脚点镫,身子前倾,双膀用力,拉圆了这张弓,略一瞄准,松弦如赶月,箭去如流星!四周侍卫齐喝一声彩,只见这枝箭正掼在十余丈外箭靶红心之上。
此时这马第二圈又已奔回,第二箭早又飞出,红心又中!
如此循环十几圈,箭箭不落空,直到箭囊已空。刘彻打马而回,拉住马缰,那马一声长嘶,前蹄悬空立起,人如虎,马如龙,甚是英武!
一时之间,四周侍卫、羽林军卫卒人人激动齐齐拜倒,大呼“万岁、威武!万岁、威武……”之声不绝!宫殿回声连稍远些的那些守卫都惊动了,都跟着大喊起来。
刘彻甩镫离鞍下的马来,走到拜倒在地的那位老将面前,一手亲自把他扶了起来,面色沉静的盯着那双眼睛。
“朕,刘彻,箭术曾经受过李将军点拨,算是半师之尊。昔日战国廉颇虽老,尚能威震敌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金雕弓托起来,郑重递过去。
李广早已翻身复撩甲胄,重重拜倒在地,双手举过头顶,接住御弓。只听皇帝继续说下去:“将军为国戍边近二十年,更是威震草原边关,胆略不让古之名将。匈奴号飞将军而不名!如果……朕,有一天需要老将军重披战袍,还能执此弓英勇如昔日否?”
李广神情激荡,虎目含泪,把金雕弓紧紧握在手中。
“末将敢不竭尽全力,以死报国!”
“好!”刘彻转过身,甩掉外罩的赭黄袍,只着紧身箭袖短偈衣,几步登上小校场点将台,转身面对逐渐聚集起来的那些年轻羽林将士的激动面孔,点了点头,然后把肋下的宝剑出鞘,插在身前台上。
“那么,你们呢?大汉的英勇儿郎们!在那一天朕的剑锋指向处,你们会怎么做大声告诉朕!”
西风起,龙旗猎猎飞卷,回答他的是山呼海啸般的狂热声音“报国报国!灭奴灭奴!……。”
大汉帝国第五代天子刘彻抬头望天,耳边仿佛听到了未央宫深处传来先祖遥远的吟叹。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声音苍凉豪迈,辽远悠长!
………………………………
第四十九章 国患思贤良 聚财用奇谋
刘彻的英雄心自来有之。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听过本朝许多人物的事迹。尤其是高祖皇帝肇基之初那些壮怀激烈的英雄传奇。
金戈铁马、奇谋密计,万军对阵,流血盈野!这些对于他的先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但是对于出生于繁华未央宫的刘彻来说,每当听到这些,少年的心就充满了热血沸腾的诱惑。
由于这样的情怀,他自小就热衷于弓马武艺,自觉勤奋苦练,跟宫中的很多侍卫都讨教过,而李广就是他曾经最钦佩的一位将军,飞马骑射之术就是他一手传授。
先帝驾崩,刘彻即皇帝位的时候还不到十六岁,至今已十余年矣。
可是,他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无上天子权力,因为长乐宫中那道如山般的阴影笼罩着他。
经过文、景两位皇帝的苦心经营,留给刘彻的是一个朝廷稳定、民间日渐繁荣的大好局面。
政局稳定当然是一件于国有利的事。但是同样的,也给朝堂上带来了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勋贵大臣们的心都惰了。
刘彻暗中叹了口气。今日留下这几位大臣商议匈奴事,他本来心中还是存有几分希望的,希望他们还能有那种为国的勇气,可是,他终究是失望了。
“暮气沉沉的朝堂啊!这不是朕想要的。朕对外需要的是手中利剑的锋芒,对内需要的是经纬天下的无双国士。”
要说朝中还是不乏能臣勇将的,比如丞相窦婴,在汉景帝时,就有保国之功,被景帝称为社稷之臣。
能做到社稷之臣,那可不容易。而窦婴就是其中之一。
在由于景帝削藩而引起的那场〃七国之乱〃时,举全国之力方才平息了这场叛乱。而将帅用命,更是其中的关键。
叛乱平息后论功,公认的功劳最大的两个功臣,一是周亚夫,二就是窦婴了。
窦婴是窦太后的亲侄子,当时以宗室之亲,不辞辛劳,亲冒矢石 ,领军冲杀在最前线,便宜指挥,统帅得当,为平息叛乱立下了巨大功劳。
窦婴对汉室的忠心,那是没的说的!因此景帝驾崩时,遗命他以大臣身份辅佐幼帝,足见对他的信任。
可是天下承平这些年,他身上当年的锐气早已不复再见,当起了按部就班唯唯从命的平和宰相。这让刘彻对他渐渐失望起来。
其实,即位之初时,刘彻对窦婴还是很赞赏的,这源于他印象深刻的一件事。
那是刘彻刚刚懂事的时候,窦太后非常宠溺小儿子梁孝王,那年重阳节诸王来给太后贺宸,一家人在长乐宫后花园围座 。
窦太后也不知道是有些高兴过了头,还是饮了几杯酒的缘故。闲谈之际,转身对自己的儿子汉景皇帝说了这么一句话“武儿仁孝,如果你以后皇位传给他,一定也会做得很好的。”
当时景帝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但他却不敢反驳自己的母后 ,只得强装笑脸,违心的说了一句“千秋之后可传梁王。”
当时窦太后大喜,连声夸赞,两个皇儿都孝顺。周围之人虽然看出皇帝的不悦,但无人敢开口说此事的不妥。
这时候 ,只见坐在座位最末的魏其侯窦婴举了一杯酒,站起身来,先祝了太后寿语。然后转身对皇帝拜了拜,冷着脸说道:“天下者,高皇帝之天下也,父子相传,乃当时的约定,陛下怎能擅自送给梁王呢!”
汉景帝心中大喜,脸上却装出发怒的样子训斥了他几句。而窦太后被窦婴驳了话头 ,无法再继续说下去,此事就此作罢了。
当时刘彻就在旁边,他虽然年纪幼小,但却记住了此事,并在当上皇帝后还念念不忘窦婴当年犯颜进谏的恩情。
只是,魏其侯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锋芒毕露的人了,繁杂的政务早已消磨尽了他当年的锐气,一如这个暮气沉沉的朝堂。
“天下英杰何其多也!朕这次一定要好好选拔一批贤才,完全为朕效力的贤才,与朕一起打造一个全新的大汉!”皇帝刘彻握紧了手中宝剑,暗自下定了决心。
青郊外酒楼中,几个书生终于从醉中醒来了,只是个个头感到疼的厉害,龇牙咧嘴的喝了卓文君给他们准备的醒酒汤,方才逐渐感觉好起来。
距离朝廷召开的词林苑招贤还有半个多月时间,既然闲来无事,这帮人就天天在酒楼喝酒作赋,谈论国事,司马相如作陪,倒是逍遥快活。
偶尔也会去后院,看看那处酿酒作坊的操作,美其名曰免费品酒,与在此处的元召小冰儿崔弘说笑些时候,倒是与三个孩子相处得甚是融洽。
司马相如已经把元召那次所吟诵的《侠客行》抄录整理了出来,与严安等人逐句赏析了一遍,越发觉得这首诗作的妙处。
自古书生侠客梦!何况这几个人本来就是文武双全之辈。这样的诗句正切合他们的心境。司马相如竟然依律给它谱了琴曲,吟唱起来更添豪情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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