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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血丹心-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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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你故意骗我宽心的吧?
然后,她看到他回首停步,深邃的眼眸里似有无限神秘。“阿萝”!他轻轻的又唤了她一声。“也许……你的眼睛重见光明时最先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了。”
金鸡啼鸣,东方破晓,眼前人影倏忽已消失不见。
窦太后猛的从朦胧中醒来,身上已被冷汗浸透,手间空洞,耳边寂静。方才情景历历在即,梦耶真耶她爽然若失,再难睡却……。
此刻,她坐在高高大殿上,想着的就全是昨夜的情形。所以 ,内侍读完张汤所奏之事,尽管已经静待了有小半个时辰,她不发话,所有人都只能各怀心事的继续等待着。
刘飘儿却等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刚才,母后竟然对那卫夫人假以颜色,与从前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不同。宫中有人密报给自己的消息果然是真的!
这个女人不仅迷惑了天子,现在又开始用一些小手段来迷惑自己的母后。如果要这样下去,女儿阿娇在宫中还有活路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这儿,她再也忍不下去,从绣墩上站起来,前走几步,拜倒在窦太后身前,声音愤愤说道:“母后您要给儿臣做主啊!张汤大人所奏的事,可都是证据确凿的。儿臣府中管家昨夜协助巡武卫拿贼,竟然被那羽林军校尉当场射杀!而汲黯更是包庇罪犯逃避到长安府衙内加以保护。这些人等相互勾结,真是欺人太甚!还望母后下谕旨,加以严办。”
田玢这时终于等到机会,连忙附和道:“太皇太后啊,公主所言极是,巡武卫在长安城内正常执行公务之际,羽林军竟强加干预,乱杀无辜,并且协助救走罪犯!其罪也大。臣恳请对那李家父子予以严惩,以儆效尤。”
张汤也大声道:“臣附议!臣与廷尉府愿接旨彻查此事,请太皇太后恩准。”
窦太后依旧稳如泰山,不表态,好像是等着看每个人的意见。
窦婴见状,转头看看汲黯,却见那倔强家伙昂头观天,不语不言!再看御史大夫韩安国,这位是低着头,也是不言不语。
他心中又无奈又气恼。这两人一个倔傲,一个懦弱,看来谁都指望不上了。
“老臣以为,此事还需慎重啊!事情涉及多方,万不可轻下结论。”
“丞相大人!这件事已是人证物证确凿,您就不要再和稀泥了。”张汤嘴角带了冷笑,此人野心极大,既然认准了抱长公主的大腿,就连窦婴他也不太放在眼里了。
窦婴虽然上了年纪,做宰相日久,学着修养心性,以保持百官之首的气度。但并不表示他已经失却了早些年的豪情任侠之气!
“张汤!你就如此急于挑起事端吗?居心何在!还有,你再敢出言不逊,信不信老夫抽你嘴巴子!”窦婴终于被激怒了。
田玢心中大爽!暗中鼓劲,掐吧!快掐啊!使劲儿掐,当殿打起来才好呢!
张汤正求之不得在刘飘儿面前表现自己的忠勇形象呢!闻听此言,呵呵冷笑。
“身为大汉丞相,百官的表率,就是如此对待同僚的吗?一言不合就要动武打人!此间自有公论,难道我张汤还怕了你不成!”
“你……!既然如此 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太皇太后且告罪了!”窦婴把袖子一挽,虎目瞪圆。
眼见两人越说越激动,大有立刻出去动手之势,韩安国连忙上前拦住劝说,田玢也一边假意相劝,一边暗自言语间挑拨。唯有汲黯则一直冷眼旁观,束手在不远,两不相帮。
逸安殿里这么乱糟糟的,窦太后放佛刚被吵醒一般,轻咳了一下,殿中内官侍卫连忙上前厉声制止几人的喧哗。
轻纱屏后的小公主素汐听到那个长相凶恶的人这么诋毁卫青舅舅和自己的母亲,早已气愤的不行。对那个要揍人的丞相却大有好感,小拳头紧紧握起,恨不得有人赶快去揍那恶人一顿才解恨。
她又偷眼看看母后,见她满脸忧色,知道是在担心卫青舅舅和那几个很好的侍卫们的安危。素汐偎依在她臂间,也不说话,就安静的抱了母后的胳膊。
卫夫人懂得女儿心意,爱怜的把下颌抵在素汐头顶,相比起沉静稳重的云汐,还是素汐最知道疼人。
只是看到今天殿前的形势,卫夫人心里忐忑,她不怕大臣的参奏诋毁,但是窦太后到底会是个什么态度呢?这是她最在意的。
就在这个时候,小公主素汐忽然发现从殿门外进来的一个内官来到窦太后近前,低声禀报了几句,然后听到窦太后的声音说道“带进来吧。”
素汐有些奇怪,不知道是要带进什么人来,好奇心促使她趴到屏风边缘偷偷的往下看去。
此刻将近正午时分,逸安殿外的阳光有些晃眼,汉白玉栏杆和飞升指向苍穹的檐顶更显巍峨,殿外大榕树上有如丝绒般的落花偶尔飘荡在门口的光线里,有金甲武士雕塑般挺立在甬道,如果不是因为殿内的紧张气氛,这本该是一副多么美好的画面啊。
就在这秋阳正浓的时刻里,门口的金阶上有人在一步一步的走来。似乎有光晕罩在他的背后,看不太清楚来人的模样。
素汐使劲揉了揉有些被阳光刺的发花的眼睛,再看过去时,却忽的发现一个有些熟悉的影子已经出现在了殿前九层金阶下。她惊讶的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
而同一时刻,窦太后虽然眼不能见物,看不到来人的模样,心里却蓦然不知何故,又浮现起汉文皇帝昨夜梦里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并且一直在耳边萦绕不息“那人是我大汉的祥瑞!是祥瑞……祥瑞……!”
………………………………
第七十章 胸怀江山卷 清吟第一声
烟笼长安明月中,
金戈铁马欲待行。
锦绣江山细描画,
清吟破雾第一声!
在后来民间流传的很多版本里,都把这次元召觐见窦太后,作为他第一次正式踏入大汉帝国政治舞台的开始。
可是无论是汉宫实录,还是朝堂太史令所著的官方史书,都对此事语焉不详,一直遮掩隐晦,留下许多谜团。
而在后人看到的许多密档里,一位名叫司马谈的著名史书记载者,在此之前如实记录下的两次天文奇观,却引发了研究元公生平事迹的崇拜者们极大的兴趣。
“帝建元六年,夏末初三夜,落星如雨,荧惑竟天,有紫气自终南山起,直贯斗牛之间!周围十数里草木皆焦灼。后上林苑禁军搜寻未果,此事遂罢……。”
“……又秋末,有妖惑之气渐侵紫微宫,主星微暗稍倾!有大星如斗,未知来处,倏然临照宫寰,驱散迷雾,亮盈天地……!”
岁月消磨,星河沉落,历史的碎片逐渐湮没在轮回的浩如烟海中。许多真相已不可考,许多传奇都归于神秘!只留下简短的字句凝结成记忆,也许不朽,也许腐烂……!
但,对于当时所亲身经历过的人来说,所看到所铭记的,却远远比传说演绎的要真实而精彩的多。
风穿过殿堂,秋末暖阳照未央。窦太后看不清殿内的情形,听到内侍在耳边轻声说带来的人是个不大的孩子,不禁愣了楞。
而此时轻纱屏后的卫夫人心中的惊讶比窦太后更甚。不久前卫青对她说过的那些事,她记忆犹新。
这就是青弟说的那个很厉害的人吗?是救过小琚儿的那个人确实比我的琚儿大不了多少,不过,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女人果然都是好奇心爆棚的动物。这一刻她竟然暂时忘了眼前的不利处境,隔了纱屏细细打量着不远处的元召。
窦婴等几个大臣也有些疑惑,不明白那处被牵扯进来的商家想干什么。难道是自知罪大,想推出一个无知顽童来顶罪那可真是活腻了!
汲黯那张一直冷峻的脸上却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转瞬即逝。几次去梵雪楼喝茶,他早就发现了这个孩子的不同之处。今天竟敢只身来至御前,他倒是对他一会儿的对答有些期待起来。
元召今天穿了一袭深青色的长袍,这是苏红云亲手给他缝制的。剪裁得当,熨帖合体,显得还未长成的身子有略微的瘦弱。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时间,他的头发已经留的很长,只是他一直不习惯的是,这个时代的人一般都是挽起来用布巾包裹一下,这让元召感觉有些丑怪。
苏红云曾经替他打理过几次,细心的梳理整齐,然后挽在头顶,扎一个布鬏。没想到元召跑到池边照了照水中的倒影,怪叫一声,跑回屋里赶快解了开来。
再出来时,他就只在头顶用木簪绾起一半,后颈半匹黑发就梳齐整了,任它们披在肩后。这倒让他自我感觉有些潇洒,类似后世的行为艺术家们,哈哈!
苏红云和灵芝看到了,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看上去也挺顺眼的,好在他还不是大人,没那么多讲究,也就随便他去了。
青衫磊落,发丝如墨,映衬着一点也不怯场的步伐,元召走进了逸安殿,这个大汉帝国隐藏的最高权柄所在地。
眼角余光迅速扫视一遍周围,大约猜测着现在的情形。收回目光之际,一张严肃脸上的笑意纳入眼底,呃!是汲黯,这是殿内所有人里面他唯一打过交道的人,这有〃活阎王〃之称的老头竟然给了自己一个善意的鼓励眼神!
元召静下心神,站到内侍指定的位置。
“太皇太后问话,你是谁家小儿为何到此可知欺惘皇家罪过的厉害!”
一个站在窦太后身侧的老宦官俯首听了她的几句吩咐后,转身厉色对元召开始发问。
元召微微抬头瞄了那高座上的窦太后一眼,见也只不过就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而已。
“回太后老奶奶的话,小子就是从长安城内绿柳巷梵雪楼而来,特奉接了太后老奶奶的谕旨,前来回话的。”
他口齿清楚,吐字明晰,大殿之中人人听的明白。听他竟然称呼窦太后为老奶奶,不禁都是愕然。
“大胆小儿!竟敢胡乱称谓老祖宗名号,却是该打!左右,先予以三十个嘴巴,让他长些记性。”老宦官黑下脸来。
刘飘儿本来听到元召是梵雪楼的人,那正是手下禀报的那处茶楼,这家伙敢对自己母后乱叫,她正要借机站起发怒,忽听母后身边最心腹的秀公公大声呵斥要惩罚于他,不禁心中大快,又稳稳的坐下来。
两个阶下侍立的内侍不敢怠慢,连忙疾步向前,就要对元召动手。
“且慢!先不要忙着打人。小郎,你且说说,老奶奶这个称呼可有来历?”
窦太后微微抬了抬手,示意暂停,亲自出言相询。内侍低首退了回去。
“回太后老奶奶的话,这个称呼是民间的称谓,代指家中祖母。儿女绕于膝前,慈颜温语,宽慰开怀,以示不忘养育之恩的缘故了。”元召并不为刚才老宦官的恫吓而害怕,继续声音清朗的回答窦太后的问话。
窦太后听到这孩子声音落落大方,说得清楚,一点也不怯场,不由得暗暗称奇。
特别是“儿女绕于膝前”这几个字,让她心中一动,似乎一下子就勾起她平日里那种孤独的心事。
身在帝王之家,最稀缺的就是人间的真情了。无上权力带来了万丈光芒的无尽荣耀,却也无情的扼杀了多少血缘亲情!
〃寡人、哀家……〃这些称谓背后的凄凉悲伤又有几人得知呢!
窦太后微不可查的轻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民间的尊老之语,在这深宫却不得而知,那却怪不得你了。好了,秀鱼,就不要为难这孩子了。”
秀鱼元召在下面听了这名字,差点没乐出声来。想来这就是那凶巴巴的老宦官名字了,那么丑陋的人叫这么秀气的名字
果然,听到老宦官答应了一声,表示遵从老祖宗口谕。
元召憋着笑,眉头动动,余光撇了一眼,却见那名叫秀鱼的家伙正瞪眼看着自己呢。似乎是能看透对他的嘲笑一般,眼里透出两道寒光,目光不善。
嗯,这老家伙身手看来不弱,应该是长乐宫中的一条大鳄了!元召暗暗掂量道。
他却不知,这老宦官已经跟随窦太后身边多年了,是当年汉文帝大去之前,特意挑选留给自己爱侣的一块护身金牌!
当年,文帝以代王身份被选中入继大统,从遥远偏僻的北地代国跋涉来到长安,面临的形势十分险恶,朝中各种势力犬牙交错,敌我难分。
多亏了这批从潜邸带过来的心腹勇士们,用鲜血与生命兑现了忠诚,帮助文帝度过了最初的那段艰难岁月。
后来,他把他们还活着的这些人全部留给了自己的皇后阿萝。并赋予了这些忠勇无双的死士巨大的权力。
这些人唯一的使命就是在活着的时候为窦太后的安危付出一切。而他们唯一的结局就是在窦太后的人生之路结束后,追随而去。这是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文皇帝最后的弥留岁月里,对那位伟大的帝王立下的誓言。
而秀鱼就是其中最厉害的一个,也是他们的首领。此刻他退回窦太后身边侍立,暗自观察着元召 ,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你这小郎,年方几岁了?为何会让你跟来宫中呢?”窦太后又温言问到。
殿内众人有些纳闷,各自揣摩今儿这老祖宗为什么会对一个孩子的话感兴趣起来 ,竟然如此耐心相问。
“嗯,我今年已经八岁多了!至于为什么会是我来宫中回话,那是因为太后老奶奶您老人家想知道的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啊!”
“哦是嘛,那你来说说我老人家想知道的是何事呢?”
窦太后话中竟带了一丝揶揄玩笑的语气,随意问道。殿内诸人都暗暗惊讶,平时威严的太皇太后如此平和的与人开玩笑,这可是极其罕见的事!
“您老人家一定是想知道皇家与梵雪楼合作的话,到底能分到多少银子,对不对?”
元召一点也没有犹豫,脱口而出,然后仰头做一副天真状。
“啊……”窦太后笑容僵在脸上,有些苦笑不得。
在绿纱屏后凝神静听的卫夫人吃惊的一下杏眼圆睁,樱唇微启,差点站起来。而小公主素汐就一头撞到自己娘亲的怀里,咬紧了牙才没有笑出声来。
其余众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长公主刘飘儿眼里要喷出火来,要不是顾忌母后的威严,她早就过去亲手拍元召两巴掌了!说的话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这小子!母后贵为太皇太后,富有四海,会与你家去分银子真是气死了!
窦婴目光呆滞 ,嘴里喃喃,这小子也太大胆了!虽然说童言无忌,可是这是什么所在?上面坐着的那个人可不是普通人家的老太太!那是口含天宪,一言可决生死的大汉最高掌权者。
汲黯则脸色铁黑,恨恨的盯着元召的后影,直喘粗气,心里已经在开始盘算待会儿怎么想办法救这孩子一命了。
就连韩安国这老实人也忍不住了,用怜悯的眼神瞅瞅元召,再偷偷看看窦太后的脸色,心里暗中算计,要不要出言帮帮这不知老虎为何物的可怜初生之犊一下。
而田玢与张汤对视一眼,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这简直就是放之四海八荒、千秋万代不变的真理啊!
这下有好戏看了,哈哈!惹怒了窦太后,不管你有理没理,那都白搭!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窦太后一怒,说是天地变色也不为过!
如果因此而兴起大狱,通过一个小小的梵雪楼,连带着汲黯、建章宫都会跟着倒霉,那才是大快趁意的事啊!张汤已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那你就在这儿好好的说说吧!怎么个分银子法。”
窦太后的声音变得威严起来,从高高的金殿头顶隆隆穿过,回旋萦绕在逸安殿的角角落落,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这就是权柄的重量!
名叫元召的穿越者抬起头来,目光静静盯住面前的那根九龙盘柱。
一个伟大民族的图腾就在那儿麟爪飞扬,已经潜伏隐忍了太久,似是欲要挣破枷锁,清吟呼啸,腾转苍穹!
“既然要开始了,就好好做吧!也不枉了来这一场……。”
低语呢喃,无人听见,巨龙蟠珠,似乎眨了眨眼……。
………………………………
第七十一章旧梦沉香尽 山河几回新
苍茫大地,欲把豪情抒尽。
纵横阡陌,浮生几多,倚天长剑定乾坤。
流星飒沓夜,飞鸿照影来。
旧梦沉香尽,山河几回新。
秋风肃杀,落叶凋零,寂谷高山隐隐鸣咽,凛冽之意已经开始漫延人间。
匈奴人离芉静静伏在一片深草里,居高临下看着远处的那块禁地~终南山上林苑。
身为草原上最勇敢的武士,在这山林之间潜伏隐蔽一些时日,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今天有些不对劲儿啊!”他自语了一句,没有回头,但知道那个人一定在。
果然,过了一会儿,一阵轻微的草木窸窣响起,有人伏在他的身边,但没有说话。
林边平地上的各处军账里,羽林军进进出出,好像是在收拾着东西,就连那些旗子都收了起来。
“御驾要回长安了。”低沉的声音,算是回答了离芉心中的疑惑。
“不是每年你们皇帝来这儿秋围狩猎都会要一个月时间吗?怎么这次……这么快就要回去了?”离芉有些愕然。
“长安城内发生了一些事,昨夜得到密报,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说话之人转过头来,赫然就是不久前随侍淮南王世子刘健来长安的贴身高手少恭满。
原来淮南王刘安心怀异志已久,不仅在朝中广布眼线,勾结重臣。就连汉王朝的北方大敌匈奴也暗通款曲多时了。
“布局天下,储积力量,以待时机!”
这就是淮南王府的一众谋臣们给自家主子筹划的一条大计方针。
而这次淮南王世子刘健以拜贺重阳节为名来长安,却另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事要做。联络一下匈奴人的使者就是其中之一了。
与匈奴使臣也利胡私下暗中见过几次后,双方各取所得,皆大欢喜。而对于对方提出的想派人去汉家天子御驾狩猎之所看看的要求,这位世子当然会如其所愿!
不管匈奴人的目的是什么,是如其所说只是想去见识一下汉家威仪武功,还是另有其他什么铤而走险的想法 ,他都会装作不知道的。
并且,刘健还慷慨的派出了自己的贴身侍从少恭满给他们引路。哼!这些匈奴家伙要是真的想去刺杀皇帝才好呢!那样的话,不管成败,两国之战马上就会爆发,淮南王府渔翁得利的机会就来了!
因此,刘健这几天是满心期盼的,就盼望着有什么劲爆的消息传回来。
劲爆的消息果然来了!不过不是来自终南山上林苑,而是来自大内长乐宫。
接到密报的时候,他呆了半响,不知道这些消息意味着什么。以他的阅历和智商还勘不透这短短几行字里面所包涵的意思。
消息是武安侯府传来的,“勿要轻动,静观其变。”据来送信的人说,这最后八个字是侯爷亲口嘱咐的,要谨记!
不是在自家地盘上,总是有些束手束脚啊!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刘健还是知道轻重的。连夜派人去通知少恭满立即回来,不要横生事端了。
离芉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座被禁军环绕在中央的御顶金帐,心里有些遗憾。潜伏在此紧紧盯了五天五夜,可是没有找到一点能刺杀汉天子的机会。
距离太远了,根本就没可能近身。贴身的大队羽林军安全警戒做的非常严密,尤其是一直随侍天子身侧的老将那弯从不离手的宝雕弓,令人胆寒。
离芉非常相信,如果自己和手下几人在某个威胁到汉家天子的距离内出现,有一丝的异动的话,飞将军手中的铁羽就会闪电夺命的。
此行唯一的收获就是看到了汉家军队的实力,这支护卫羽林军,精气神还是很足的。不过,要是真正在战阵冲杀,他们还不是草原勇士的对手。因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制约了他们,那就是马力!
豢养栏中的驽马又怎么能够与驰骋草原的骏马并驾齐驱一决高下呢!
离芉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巴,打个手势,远近起伏的长草间出现几个人影,俯首低语几句,然后连同少恭满一起隐没在山林密影中,消失不见。
御帐内,刘彻在侍卫的帮助下穿上了甲胄,一袭红披风斜系肩后,宝剑挎于肋下。他身材修长,面容英俊,斜眉入鬓,天子风仪,抿紧的嘴角更添一丝霸气。
收拾齐整,出得帐门来,迎面群山起伏,风鸣松柏,隐隐似龙吟虎啸之音。
他要回长安了。虽然这次围猎仅有六天时间,潦草收场,但他并不遗憾。
因为,长安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回去了。昨夜接到的急报,让他既高兴又担心。
窦太后的眼疾有人说有办法可以医治好!这个消息不可谓不重大了。相比起这件事,另外的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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