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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烽烟乱-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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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

    “河北人马,如此雄壮!”冷不防一个声音在身旁响起,让正细细观察敌军阵容的淳于琼小吃一惊。扭头看时,却是东郡太守刘岱。

    “府君难道怕了?”淳于琼语气不是那么和蔼。

    刘岱,字公山,东莱人,年四十有余,容貌可称得“昳丽”,哪怕是身着戎装铠甲,你都能从他身上看出骨子里的清秀和高贵来。而且那把漂亮的胡须明显就是今天才修过的。眼见朱广之军旌旗鲜明,刀枪森布,步伍之整肃近年少见,轻笑道:“怕?哼。”

    只一个“哼”,多一声也不愿给。

    其实打从刚见面,这两位就处得不太愉快。刘岱认为自己是东郡太守,二千石,淳于琼乃杂号将军,亦二千石级别,且牧伯杨彪派自己率军过河,只说是增援助战,并无明确示下说让谁听谁的节制。

    我到平阳,你不来迎接就算了,但我与你平级,怎么连军事会议也不让我参加?就因为我说了你一句不懂礼节?

    这头在暗自腹诽,那边淳于琼也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若不是让着他汉室宗亲的身份早发作了,遂冷声道:“大战在即,府君最好慎言!”

    刘岱瞄他一眼,朗声道:“罢,将军既不愿听,我回本阵便是。”语毕,竟不等主将有所示下,径直打马,往兖州军阵去了。

    “什么东西!”淳于琼轻蔑地说道。三里外,军旗下,朱广一边眺望敌阵,一边听赵云报告。有意思的是,不知不觉间,他就被赵云牵着走,听到的和看到的一应证,全对。在报告完毕之后,赵云将自己的担忧合盘托出:“卑职以为,淳于将军想要取胜,就必须用尽一切办法来限制我军骑兵之利。”

    (本章完)
………………………………

第260章

    正文第二百六十章中计?

    朱广听罢,未置可否。

    别部司马徐晃徐公明此时也进言道:“将军,平阳城所在地势稍稍抬高,淳于将军背城结阵,既防我军迂回,又可限制我骑兵冲击,万不能大意。”

    朱三本来想听听贾和的看法,但长史却在马背上张望,凝神不语。见此情形,他问道:“先生有何高见?”

    贾诩忽吸一口气,啧啧连声道:“怪事。”

    “嗯?怎么怪了?”

    手一指对方,贾诩道:“主公,淳于将军既然背城结阵,用意就在于打消我骁骑直贯其阵的想法。可他又在大阵前方突出地带单布一小阵,量兵力不过千人,这倒像是在引我军去冲。自相矛盾,岂不是咄咄怪事?”

    实话实说,要论临阵指挥的水平,朱广可能还不如张辽。但是他的长处就在于预知历史,这不但包括一些重大历史事件的前因,经过,结果。也包括许多历史上著名战役的大概情况。

    在汉末,在河北,所发生的著名战役里,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袁绍与公孙瓒为争夺冀州而爆发的“界桥之战”。这场战役虽比不上“赤壁之战”那么意义重大,但精彩程度却丝毫不输。

    之所以说它精彩,就是因为以弱胜强。

    彼时袁本初尚未在河北站稳脚根,而公孙瓒却拥幽燕之强兵,挟名将之威悍然南下,一时气吞万里如虎,大有收取冀州,雄视河南之心。想必在当时,许多人也是不看好袁绍的。因为他刚刚威逼袁氏故吏韩馥致死,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取得“冀州牧”的位置,草草集结了几万人马,便仓促与战力剽悍的幽州军对阵。

    可结果,这场战役表明,军队的战斗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却是如何正确使用这种力量。

    想到此处,他忽然出人意料地说了一个字:“难。”

    武们没明白什么意思,贾诩问道:“难?这还没开打,主公是不是……”

    朱广遍视部下,见所有人都对他这句话有意见。大战在即,就不说讨什么彩头,你一来就“难”,这不是触霉头么?这是一军主将该说的话?

    但他不为所动,眼一斜仍旧道:“不难么?淳于琼占着地利就不说了。再看看这日头,若开打,我军是迎着太阳在冲锋,将士们视线受到干扰,而形势又逼得我不得不先手。诸公,这还不难么?”

    那一众将校都是刚从北方战场上撤回来,公孙瓒且仅以身免,淳于琼算什么玩意?哪怕兵力不优势,打他也跟玩似的。

    但朱广这一通抱怨,中郎校尉们虽然听着不爽,但心中也暗道,这仗确实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容易,须得仔细了。别阴沟里翻船,那玩笑就开大了。

    朱广正是明白麾下的将领们在重挫公孙瓒以后,不会将淳于琼放在眼里,他更深知,在乱世中想要生存、发展、壮大,那就永远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对手。所以,战端还没开,他就先把己方所有劣势都说出来,让武们知道,你不一定能胜,人家不一定会败。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拼尽全力。

    “先生,有件事情我想请教一下。”在长久的沉默以后,朱广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主公请示下。”

    朱广却好似有些难为情,扭捏了半天,才在马背上探身靠近贾诩,摊出手心,一笔一划缓慢地写着,最后问道:“这个字念什么?”

    贾诩大感意外,虽然他也听说主公没读过多少书,但从追随以来的相处中,听朱广言谈,证明这个人还是很有些学识见识的,怎么会连这个字都不认识。再说,这个字跟这场仗有什么关系?遂将那字解释了一番。

    “原来如此……”朱广喃喃道,转瞬之间他的神情变得阴鸷起来,双眼微眯,又盯着淳于琼的军阵好大一阵,忽然大声道:“子龙!”

    “在!”

    “命你率狼骑直接践踏敌阵!”

    赵云大吃一惊!贾诩也吓了一跳,急忙劝阻道:“主公!不可!淳于琼大阵中必有玄机!依幕下之见,还是……”

    话未说完,朱广已经举起手打断:“作战,拼的就是一股气势!并州狼骑追随我多年,骁勇无比!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他们装备之精良,足以摧毁淳于琼的锋线!”

    赵云见他态度坚决,欲言又止,将目光投向了贾和,后者对主公此举甚为意外,还想再劝时,却见朱广召了赵云近前,轻声细语对他说着什么。赵子龙听罢,只得一点头,领命而去。

    “主公……”

    “看着,什么叫骁骑。传我命令,擂鼓,吹号,助军威!”

    命令一下,身强力壮的鼓手光着膀子,提着两条鼓锤抡圆了猛击鼓面,雄浑的战鼓起骤然响起!一通未罢,嘹亮的号角声冲天而起!

    左翼,赵子龙举起钢矟,催动了跨下坐骑。身后,一千余“并州狼骑”缓慢出阵。

    狼骑营在河北军中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因此它一出动,全军鼓噪!万人齐声呐喊以壮气势!声若惊涛!

    许都将士们在这奔雷一般的喊声中紧紧攥住了兵器,他们知道,大战开始了……

    淳于琼心头暗呼一声“天助我也”,朱广,你会为你的骄傲和自负付出惨重的代价!

    阵前,麴义率八百死士静静伏于牌旁之下,他们的左右都是空地,突出于全军之前,这几乎就等于是找死!一旦敌骑撞来,他们一没有退路,二亦无依托……

    但这位“将种”此时完全不在意危险,他鹰一眼深沉的眸子里,满是对胜利的渴望!并州狼咆哮而来!疾驰的马蹄践踏着大地,那愈加迫近的雷鸣般的声响足以让任何人胆寒!这支北方精锐打从跟在吕布身后杀回云中城时起,还未尝一败!连草原上的骁骑之王魁头都认为,汉军的骑兵已经不够看了,但并州狼骑是一个值得敬畏的对手。跟朱广的骁勇绝伦无关,并州狼中的每一名骑兵,都是真正的勇士!

    (本章完)
………………………………

第261章

    正文第二百六十一章现形

    当高大的骏马负载着骑士挟雷霆之势而来时,无论你如何英勇,恐惧也会迅速吞噬你的心!

    麴义伏在大盾下,不需要去看,单凭感受也能知道身边士卒定然被咆哮而来的并州狼骑骇得面无人色。那扬起的尘土,那轰鸣的蹄声,还有那锐利的长枪,无一不在考验着这八百死士的勇气。

    “稳住!”他并没有怒吼,但声音足以清楚地传到每一名死士的耳中。这两个字或多或少起了一些作用,作为军司马,他自己都身处队伍前端,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激励士气?

    而在他们身后,淳于琼捏着缰绳的手几乎攥出水来。因为他已经嗅到了胜利的气息!只要并州狼再往前数十步,他便能叫这支朱广赖以成家的精锐马军从此除名!

    来了!八百死士已经能够隐约看到并州狼们的面容。他们是如此的年轻……随后,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前面那个头盔上插着两支雉翎,并不算伟岸的背影,等着他一声令下!

    而当此时,比他们更紧张的,便是前来参战的一众河北武。贾诩不敢丝毫大意,甚至不肯多眨一下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不是盯赵子龙率领的并州狼,而是密切关注着淳于琼的大阵,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反观左将军朱广,他倒是沉得住气,若无其事地眺望前方,偶尔还跟身边的部将说句什么。他大概是不知道,敌人已经准备了一千张强弩,等着让他“重蹈”历史上公孙瓒“白马义从”的覆辙!

    身先于千骑之前的常山赵子龙突然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钢矟!

    淳于琼双眼中杀机陡现,敌骑前锋即将进入弓弩射程之内!

    许都军阵前的八百死士已经紧张得忘了呼吸,有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跃起!因为哪怕再多蹲片刻,他们就只能等着撞成肉泥!但,麴义仍旧伏着,威严的声音仍旧重复着那个命令!

    淳于琼本要等着前头麴义的信号,然此时他已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拔出佩刀,高声呐喊:“张弩!”

    指挥“蹶张士”军官们声声重复着他的命令,弩手们迅速而又整齐地踩住弩环,奋力拉开了弦,一支支锐利的弩箭被置入了箭槽!

    前头的麴义心里没来由地一沉!

    事情好像不太对头,朱广拥有绝对优势的骑兵,他若真要直接冲阵,这对面压过来的骑兵是不是少了点?

    “将军!不好!”部将的一声喊让淳于将军心头狂跳!他也清楚地看到了,就在敌骑前锋已经进入弓弩射程之内时,并州狼突然转向!

    尽管指挥着以步军为主的部队,但淳于琼对骑兵是了解的。疾驰冲锋的骑兵是没法突然停止的,只能转向。可今日敌我两军之间只隔着几里地而已,对方的前部已然进入射程之内,怎么可能如此灵活地转向?居然没有一名骑兵摔下马背!

    与此同时,前面的麴义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改先前的稳重,用尽所有力气大喊道:“别动!敌骑在试探!不能暴露!”

    迟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位袁公麾下资历最老的将军狂吼出声:“放箭!”

    军令一下,千弩齐发!

    无数呼啸而出的弩箭就从“八百死士”的头顶上空飞过,那密集的声响不禁让人想起前些年闹蝗灾时,遮天蔽日的飞蝗!

    麴义大惊!转瞬之间便化为暴怒!他一跃而起!却不是为了冲锋,而是转过身去,冲着阵后歇斯底里地呐喊!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许都全军将士眼睁睁地看着汹汹而来的敌骑,在战场中央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只损失数十骑之后,安然掉头。

    这几十骑,于朱广来说,是少时玩伴,旧日袍泽,哪怕一马一兵他也不想损失。可是,对整个河北军来说,这一点牺牲是完全值得的。因为,他们的牺牲让淳于将军现出了原形,暴露了隐藏在阵中,原本可以对河北军形成致命威胁的一千张强弩!

    西去的赵云回望仍旧密集的箭雨,英勇如他,也心有余悸。他实在不敢想像,若将军真命令全部骑兵践踏敌阵,会是什么后果。

    当他率军奔回本阵后,河北将士们一片骚动。尽管冲锋的不是他们,可也不难想像,方才那么一段短短的时间,是多么地凶险!

    “将军知道敌军阵中有名堂?”贾诩忍不住问道。

    朱广摇了摇头:“我又不会未卜先知。”

    “那将军怎么会命子龙试探?莫非……”贾和脸上阴晴不定。先前朱广问了他一个问题,问一个字怎么念。

    当时他很诧异,因为这位年轻的主公虽然出身边塞游侠,按说应该也没读几句书。但跟朱广相处久了才发现,他其实很有些学识见识。尽管,相当部分是野路子,可也正对自己胃口。

    可他却连“麴”字的读音都不知道,这不是很奇怪么?

    原来,朱广知道“界桥之战”是怎么回事,也知道麴义这个人,但他不知道的,恰恰就是“麴”字与“曲”字同音,他还以为念“鞠”呢。

    所以,当听到情报,说淳于琼麾下主要的武官有“麴义”等人时,他听在耳里的却是“曲义”,还琢磨了许久这人什么来头,没听过有这号人物啊,直到开战之前他才回过神来。

    朱广当然不能告诉他真实原因,只随口道:“说来惭愧,我很早就知道有麴义这号人物,只是没想到居然真就是他。这人之前常年在西凉,对骑兵十分熟悉,因此我才让子龙去试探。”

    贾诩听了,也没再多问。想着主公年少时游侠边塞,知道麴义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朱广手搭凉棚,又望了一眼愈发毒辣的日头,问道:“先生,接下来怎么办?”

    贾和却已成竹在胸:“等,耗。”“哦,何解?”“淳于琼一击不中,士气已受打击。我军越是按兵不动,敌军就越着急。再者,我军列阵于西,迎着日头,将士们视线受到干扰。等到中午之后再战不迟,兴许,淳于将军会按捺不住,主动进攻呢?”

    (本章完)
………………………………

第262章

    正文第二百六十二章毒士

    农历四月,算不得盛夏,可你如果站在原地不动,日头所毒辣也不含糊。

    黄河南北的两支军队,步骑四万余人,各自列成严阵,就在已上三竿的太阳底下站着。早上时还有些风,这会儿连军旗都不动了。

    在赵云试探性进攻,使淳于琼暴露了隐藏于军阵中的大规模强弩以后,河北军再没有其他动静。一些士兵甚至将盾牌顶在脑袋上,借以躲避越来越有灼烧感的阳光。

    同样是等,同样是耗,但两军将士的心境却完全不一样。

    河北军的等,是在等太阳升上头顶,是在等我看你还有什么把戏。

    许都军的等,却多了一分焦急。对方只有折扣数十骑的代价就摸清了门道,这对于王师士气的打击虽不说大,但也够郁闷。

    麴义既惊且怒,他万没有想到,袁公麾下资格最老的将军,居然这么沉不住气。你不等我的信号就算了,明明看到人家转向,怎么还下令放箭?身为一军主将,就这种素质?

    淳于琼其实在下完令之后就后悔了,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呐,既然已经暴露,那就只能硬着头皮等了。

    “将军,朱广这是在等太阳西斜。”郭图跟淳于琼关系不错,没有质疑,也没有牢骚,只是沉声提醒道。

    “我知道。”淳于将军那脸色不比地上的灰土好多少。在明白中计以后,他一度恼羞成怒想要下令进攻。幸亏他忍住了,否则错上加错,今天这场仗可能就会让他身败名裂。

    “那我军就一直等?”

    “一定要等!”淳于琼切齿。“必须让朱广先攻,否则我军没有任何优势。放心,他比我着急。就这么对峙十天半月我也不怕,他却未必。”

    高干一张细皮嫩肉的白脸这会儿也热得通红,不停地拿衣襟擦汗。听将军这么说,他不无担忧道:“将军,若等到晌午,日头西斜,彼时于我军不利。

    “即便朱广洞察到我军阵中的强弩又能怎地?他只要先攻,就避不开我的箭雨。只是没能打垮他的骑兵部队,有些遗憾而已。”

    高干显然不同意这种说法,当即就要质疑,可素来对他客客气气地参军郭图此时却向他投来严厉的目光,制止他发言。

    高元才话憋在肚子里,说不出的难受。这怎么叫遗憾?不能重创他的骑兵,即便你今天击败他,人家也能在骑兵掩护下安然撤回邺城,整顿整顿,再拉出来跟你打。这明显就是一次指挥失误,你怎么就不承认呢?

    时间逐渐过去,这对于南北两军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幸亏两军将士都是饱餐一顿之后再拖出来的,否则饿着肚子,顶着日头晒两个时辰,铁打的汉子也给你烤蔫了。

    但显然,河北军的将士更痛苦一些。他们不但要经受阳光的直射,还要忍受那刺眼的光线。朱广许久没有“卖弄”他的骑术了,这时也不知是突然兴起还是怎么地,双手抓住马鞍一撑,哧溜就站在了马背上。

    两侧身后的将士们一见主将冒头,还以为是振奋士气呢,顿时欢声如雷。

    贾诩仰着头看了几眼,心中苦笑,到底还是年轻啊,这么严肃的场合你显摆啥呀?

    朱广张望一阵,两腿一开落坐下来,看得身边武有极是担心,这不得压着蛋呐?

    “先生知道周亚夫么?”朱三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帝时平七国之乱的功臣,如何不知?”

    “提起周亚夫,先生想到的是平乱功臣,但我想到的却是他在细柳这个地方迎接帝阅兵的故事。这个人的性格固然是其悲剧的根源,但得承认,他是真将军,他的部队才称得上铁军。我也是将军,可你看看我这些部卒,站不到一个时辰军容就散了。席地而坐的,拿盾牌遮荫的……同样是将军,差别怎么这么大?”

    贾诩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坦诚道:“确实,军队之所以是军队,不是因为武装,而是因为纪律。但是主公请看。”

    朱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得意地笑了。

    那是中郎将高顺亲统的“陷阵营”,列阵之后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没有任何一名士兵懈怠。或许因为“陷阵营”的榜样力量,连旁边徐晃率领的步军也站得整整齐齐,不好意思松懈。

    “子严真是将才啊。”贾诩不常夸人。朱广麾下四大庭柱,他最尊重的,不是有勇有谋的张远,而是这个永远谨慎踏实的高子严。

    朱广并没有因为跟高顺亲密的私人关系而避嫌,深表认同地说道:“高顺治军虽严,但可贵之处在于能以身作则,与士卒同甘共苦。世人都以为我朱广靠的是快马利刀,我便叫他们知道,有高顺在在,我的步军也不输给任何人!”

    贾诩频频点头之际,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敌军大阵,等朱广一说完他便道:“主公,这仗恐怕还真就得高中郎了。”

    话刚说到这里,旁边一部将忽然打断:“主公,淳于将军变阵了。”

    急忙抬头去看,果见许都军阵形变动。原来突出于大阵之前的那一个小阵已经缩了回去,而把手持强弩的“蹶张士”排在前头。淳于琼当然不会靠他们来抵挡河北军的冲击,而是反正也已经暴露了,不如堂堂正正给你摆出来,让你明白,只要来,我这千张强弩就等着你。

    贾诩突然笑了,不是冷笑,而是那种会心的,舒心的笑声,听着让人很受感染。

    “我就说嘛。”

    朱广一时疑惑,他的指挥水平虽然算不得高超,但从南下助剿开始,这么多仗一路打过来,见识还是有的。淳于琼变阵,乃是因为“弩阵”暴露,孤悬于前作诱饵的小部队已经没有必要了,这完全是正常合理的变动,贾长史这是……

    “先生笑什么?”

    “主公,现在敌军变阵,我军该如何进攻?”

    “骑兵用不得,就只能靠陷阵营从侧翼攻进去,尽量避开敌军的弩阵,扰乱其布置,伺机破敌。”

    “侧翼?那主公是选左翼还是右翼?”

    “先生熟知地理,又何必问?平阳城地势东高西低,南高北低。我自然是要……”说到这里朱广打住了。

    从贾和嘴里说出来的话不可能没有原因,而且他拿这么明显的问题来问,明显是有所指。遂道:“先生看出什么来了?”

    贾诩一抖袖子探出手来,指向一个方位:“将军看到南边那片麻田了么?”

    真是一片长势喜人的麻田,要不了多久就能收获了。这里的麻,不是植物纤维,而是曾经名列“五谷”之一的农作物。此时的人民用它作为主食之一,朱广前一世时,麻这种东西一般只用来榨油了。

    “看到了,怎么?”

    贾诩嘴角一扬,笑容中的不屑和眼神的中锐利让人生畏:“必有伏兵。”

    “你是说……淳于琼故意将蹶张士排在前头,让我知难改道,不作正面冲击,也不会选地势较低的北面进攻,却设伏兵于麻田中,专等我从南面发起攻击时,前后夹击?”

    “正是。如果幕下所料不差,淳于将军一定把自己的精锐放在南面,等着夹击我军,摆在北面的,一定是东郡太守刘岱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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