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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烽烟乱-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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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差不多了吧?”震天的呼喊声中,一名骑督靠过来大声问道。
赵云不作声,又等一阵,眼看着绝大部分溃兵都掉头朝西,不至于大规模踩踏了,才道:“传我的命令,我部的任务,是将黑山贼往西赶。”
“诺!”
“走!”
战马奋蹄,声若奔雷。幽州突骑,早在光武帝刘秀打天下,创建本朝时,就已经号为天下精兵。胡人都打得,何况区区黑山贼?只要赵云一声令下冲杀过去,那只管收割人头就是,再简单不过。
但赵子龙却没有这样做,他只率领着突骑在外围奔走,好似牧羊一般将黑山贼往西驱赶。
此时,正规军和杂牌军的差距表露无疑。……不,张燕的嫡系可以算杂牌,这些仓皇逃命的,只是武装起来的农夫而已。
数万人,以轰然倒榻之势师溃如山。
几千骑,却以惊涛拍岸之势所向披靡。
原野上,随处可见黑山军丢弃的器械,只是这些破烂根本入不得冀州军的眼。
发足狂奔的黑山士卒们偶尔回头张望,只见后有追兵,侧有堵截,哪还想得到其他?只顾奔逃!
就在此时,仍旧身先于众骑之前的朱广却举起带血的断马,胯下的铁象,速度也慢了下来。回头一眺,黑山军的中军营寨孤零零在耸立在一片狼藉之中……
旭日东升。
漫野而走的黑山溃兵不知不觉间已经逃出了十几里地,尽管吃过早饭,但不少人都感觉两腿发软,若不是后头有同伴一直在朝前顶,只怕已经跑不动了。
不知道为何,溃逃的人潮突然慢了起来。后头的人被堵住,急得破口大骂!一时间,骂娘声响彻四野!
可不是前头的逃兵有心坑队友,而是,他们根本走不了了!
“污水”这个倒霉名字也不知道是谁取的,这明明就是一条清澈的邺城母亲河。它发源于邺城所在的魏郡西南,在邺城以西二十多里处改道,急转直下几乎呈直角往东。
此时,数万溃兵就被并州狼骑和幽州突骑赶到了这个直角里。西退不得,南下亦不得,真可谓插翅也难飞。
黑山溃兵们用尽所有恶毒的字眼咒骂起这条在朝阳光辉下,波光潾潾,如玉带般延伸的河水来。
前有大河,后有追兵,怎么办?难道真是死路一条?
数万人同声喘,吐气也成云,挥汗亦如雨。
“弟兄们!事到如今,走既走不脱,投河也是死!咱们这么多人,背水结阵,幸许还有一条活路啊!”
有人高声呼喊道。
溃兵们面面相觑,这,可行么?咱们连兵器都丢了,拿什么抵抗?可绝境之中,但凡有人登高一呼,拿出个主意来,是绝对不乏追随者的。
不一阵,数万人在河滩上紧紧靠拢,赤手空拳地面对着不远处已经停止进攻的敌骑。
朱广摘下了头盔,抹了一脖子汗,旁边部下大笑道:“早有这觉悟和勇气,何至于被追得穷途末路?”
并州狼们都笑,朱广朝北一望,赵云的部队也停在了百步开外。两支骑兵,一北一东,将黑山军完全堵死。
可几万人扎成一团,背水结阵,你骑兵再骁勇,真要去硬撞,还真不一定撞得动。何况,他也根本没有打算这么做。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越升越高,日头也越来越毒。别看已经快到农历九月,秋老虎的余威仍在。
几万人顶着大太阳。
这边狼骑和突骑冷眼望着一大片乌泱泱的人头,没有要进攻的意思。
那头陷入绝境,抱定要死一起死决心的黑山贼们闹不明白了,这是在等什么?
“是不是等咱们自己跳河?”
“要跳你跳。”
“那为什么不进攻?”
“鬼才知道!闭嘴!”
又等一阵,还是不见动静。可这是几万人啊,挤作一团啊,头顶上太阳晒着啊!那一个个汗流浃背,气儿都喘不顺,真是苦不堪言。
反正今天会不会死在骑兵刀下不知道,如果照这么下去,等不到晌午,咱们不中暑而死,也得被熏死……
什么声音?
人头攒动,黑山贼们四张张望,终于,许多人发现东面又扬起了尘头,声音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不多时,但见一条粗粗的黑线在原野上推进移动。走得近一些赫然发现,竟是跑步前进的步军!
完了!敌骑等的就是这个!步军一到,咱们全都得被推进河里!庞大的人潮中一阵骚动!绝望的情绪迅速蔓延!
只见赶来的步军也不知有多少,前头已经透过两支骑兵之间的空地迅速抵达作战位置,后面的还见不着尽头!
“将军!”麴义纵马上前,对着朱广一揖。后者将断马一指,笑道:“这得算你一功。”
麴义倒也不谦让,一笑受之,想起一事,朗声道:“卑职来时,黑山贼营区已经为之一空。难道,都在这儿了?”
朱广摇了摇头:“方才发动进攻时,我只管冲外围,子龙只管迂回堵截,顾不得那中间的营寨。张燕十有在里头,这会儿,怕是跑了。”
麴义略一思索,笑道:“若这时候去追,怕是还有所斩获。”
朱广没多琢磨,便唤来了赵云:“子龙,现在步军到了,你率狼骑营再去追一阵,把我那位老朋友送得远一些。当然,若能阵斩或是活捉,那就更好了。”
“诺。”赵云领命便走。并州狼们正觉着杀得不过瘾,一接命令,二话不说调转马头便追随赵子龙呼啸而去。
他们一走,朱广才把目光转回那几万惶惶不安的黑山贼。
所谓“操生死之柄”,莫过于此。几万条人命,是死是活,都在他一念之间。他但凡说个“死”字,步军鼓噪而前,一顿乱箭射去,都得给挤到河里淹死。搞不好污水河都得为之断流!
他但凡说个“生”字,那就好办了,这几万人,一个也不用死。
这就叫权力!
中国历史上那几个有名的暴君为什么可以灭绝人性?玩的就是这种“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的感觉!
所幸,深受后现代文明熏陶二十多年的朱广不需要这种心跳的感觉来刷自己的存在。他手搭凉棚左右一张望,问道:“杨奉呢?”
一阵后,杨奉应召而来。
当初在范阳城头,杨奉放了朱广一马。作为回报,朱三在护送天子与陈留王北上至河内时,把他拉入伙。到河北后,更委以常山都尉之要职。
可惜,在淳于琼进犯河北之役中,杨奉有所动摇,贻误军机,后来虽然幡然省悟,从常山引军南下增援,却被淳于琼击溃,因此被免职。
但朱三毕竟是个念旧的人,现在又给他立功的机会了。
“将军。”
“嗯。”朱广应一声,指向对面人潮。“这几万人里,必然有认得你的。说降他们,算你一功。”
“诺!卑职这就去!”
“慢着,我派些人保护你。”
“谢将军,但不必。卑职昔日在黑山里,也不是白混日子的!”杨奉说罢,策马就走。
那些黑山溃兵们正忐忑地等着自己的命运,可等来等去,不见敌军进攻,反倒看见一人一骑,不紧不慢地奔到了阵前。
来人三十多岁的模样,身材长大,尖下巴,留着寸长短须,面色阴鸷,颇有些威仪。虽然身披铠甲,却没有带兵刃。
有人瞧着他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杨奉并不着急,离着黑山军阵只十来步的距离,立马不前。
“哎,这不是……这是杨凤啊!”
“谁?杨凤?不是,我记着杨凤去白波了啊。”
“嗨,早投了朱子昂。”
不少人窃窃私语,惊动了溃兵中几个首领。其中有一人,相貌凶悍,尤其是那一把长须,就是关羽在这儿也得甘拜下风。
他看清了杨凤,对身边众人道:“今天要活命,就在这人身上!”
“这是为何?”
“让我去跟他说!”
“好!就看你了!”
“让我去跟他说!”
“好!”
“好个屁!你们倒是让开啊!”
这黑山军赤手空拳,背水结阵,士卒之间紧紧靠拢,简直是前胸贴后背。众人费了牛劲,又是推又是喊,这才给长须哥让出一条通道。
一出大阵,他不着急去见杨凤,而是运用了自己最大的肺活量,使劲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而后,才快步走向了杨奉。
正当此时,黑山军中阵脚松动,又先后走出几人,来到长须身后。
“杨兄,多年不见,一向可好?”长须抱拳问道。
杨奉认出他来,这位在黑山中也算有名,因为胡须极长,遂得了个浑号叫“左髭丈八”。遂一揖手:“丈八,几位,叙旧咱们先缓缓。”语至此处,又朝后一拱手“我此来,是奉朱将军之命,叫你等弃械投降。”
一听这话,几名匪首倒心中窃喜起来。这就是不用死了!可那左髭丈长却不改面色:“杨兄,我们这里可有几万人!”杨奉知道他想干什么,一挥手不耐烦道:“你他娘的少跟我扯东扯西,我一路过来看得真切,你们连兵器都丢了,还拿什么抵抗?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武装齐全,我身后那是谁你不清楚么?飞燕那般人物都只有望风遁逃的份,何况是你?赶紧地,少他娘的废话,回去叫弟兄们都散开,双手抱头跪下,如此便可活命!”
(本章完)
………………………………
第326章
正文第三百二十八章悔之晚矣
“一言为定!我们这就去!”其他几名匪首快乐出鼻涕泡儿来,却被左髭丈八拦住。
“杨兄,你投朱将军早,如今是显贵了。可我们不同,这回出来本是帮袁绍打邺城的,他能不记恨?这头叫我们弃械投降,掉头变了脸,不是坑杀就是活埋,这种事可不少见。”
杨奉有些怒了,但强压着:“那你想怎么地?”
“除非……朱将军亲口保证。”
“呸!”杨奉大怒。“你算老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处境,竟作梦想见朱将军?我不怕告诉你,你们是死是活,都是朱将军一句话。若惹恼他,哼哼!”
左髭丈长竟不惧,冷笑道:“你也不用吓我,敢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造反,就想过有这么一天。就是这句话,只要朱将军亲口保证,我们立马就投降!对不对?”
“对!”这会儿,几个匪首倒齐了心了。
杨奉急得一脑门汗,左思右想,一拍大腿:“行!你们几个跟我来吧!”说罢,便调转马头,可回首一望,几人却没动。
“嘿,这倒是怪了。方才还嘴硬,怎么一说去见朱将军倒怂了?”
虽说是生死关头,可一听这话,左髭丈八还是有些挂不住,冷声道:“不要忘了,你和我们是一样的出身!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说这种话?”
杨奉本想讥他一句你倒是点啊,但对方说的确系实话,干咳一声,催促道:“走吧。”
左髭丈八转过身,冲黑山军们打个手势示意稍安勿躁,这才掉过头来,深吸一口气,会同几名匪首跟在杨奉马后。
可几万黑山溃兵哪里“勿躁”得了?见他们一走,立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刹那间,污水河边跟飞蝗过境一般。
这头见杨奉去而复返,还带回来几个人,一军官语气颇为不满:“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他何用?”
上回淳于琼进犯河北,杨奉拖延时间,被鲜于银在朱广面前狠狠告了一状,因此免职。这事许多人都知道,云中系的军官们对此尤其不满,看不起他。
到朱广跟前,杨奉在马背上一俯首:“将军,这几个人都是黑山中的首领,想见将军一面,问将军讨一句明白话。”
“怎么?我说得不够明白?”
杨奉又一低头:“毕竟关乎生死,他们也不敢大意,还请将军……”他本想说赏卑职一个薄面。正如左髭丈八所言,他从前也是黑山中的人,不说替原来的弟兄们请命,至少帮着说句话,能顺顺利利的把事情了结了自然最好。
朱广倒也能体谅他的心情,轻笑道:“罢,看你的情面上,让他们过来说话。”
杨奉谢过,回头道:“过来吧。”
那几名匪首不免有些紧张,尤其是朱广手里还提着那柄令人闻风丧胆的丈三断马刀,可想着几万名弟兄都在后头盼着,左髭丈八硬着头皮上得前来,稍一犹豫后,便屈膝跪下,剩下几个有样同样,都跪得端端正正,不敢抬头。
朱广把刀往旁边部将一扔,趴在鞍桥上探出身问道:“谁要跟我说话?”
左髭丈八一顿首:“小人左髭丈八。”
“什么?”朱广不是有意为难他,而是真没听清楚。再者,黑山匪首们为免祸及亲族,一般不用真名,都取浑号。你取花名就取吧,像什么孙白骑,李大目,张雷公之类,虽然粗俗,至少让人听得懂是什么意思。
可左髭丈八、畦固、苦哂……这都什么破名?要表达什么意思?
杨奉急忙喝一声:“将军面前,岂敢报浑名?”
左髭丈八也惊一跳,忙道:“小人本姓朱,没有大号,因家中行三……”
这话一出来,朱广本人倒没有怎么地,他身边几名云身的军官却变了颜色。有一个手都搭刀柄上了。去你娘的!你敢叫朱三?
杨奉脸都绿了,虽跟左髭丈八认识,可他真不知道这厮原名叫朱三。
朱广也有些不悦,坐直身子沉声道:“好好说话。”
左髭丈八显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忌讳,一时有些懵了。
杨奉见势不好,喝道:“说正事。”
左髭丈八闷了好一会儿,才道:“朱将军当世英雄,黑山的弟兄们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今日我等势穷,是生是死都在将军一句话。方才杨兄已言明,要我等弃械投降。弟兄们自然是想活命,因此这里讨将军一句明白话。若我等归降,是否不杀?”
“嗯。”朱广答应了。这个时代,人口和土地都是最最重要的战略物资,既然愿意投降,我杀你作甚?
左髭丈八仍旧紧低着头,可面上却是阴晴不定,只“嗯”一声,这也未免太没有诚意了吧?可这话他绝计不敢说出口,憋了半天,居然又问一次:“若我等归降,将军是否不杀?”
杨奉怕朱广发作,从旁道:“将军,这些人都没读过书,从前都是乡里扒土挑粪的,脑子简单,肠子也直,求将军,给他们一句明白话,也好让他们安心。”
朱广看他一眼,扔了缰绳,翘腿跳下马来,走到几名匪首跟前。
“起来。”
“小人不敢。”
“废什么话?起来!”
几人这才起身,但仍旧低着头,不敢直视。
“把头抬起来。”
左髭丈八一迟疑,到底还是抬起了头,定睛一看,这么年轻?
“只要你们诚心归降,规规矩矩,不作乱,不生事,我朱广指着太阳向你们保证,一个不杀。这,就是我的承诺。”
几名匪首总算松口气,其中那么一两个发现朱将军指的是正空,太阳还在东边呢,但心想人家这么大个将军,总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空口白牙说谎话吧?
左髭丈八扑通跪下地去,咚咚磕了两个头,大声道:“如此,我等都愿归降将军,决无二心。”
“如此最好。去吧,赶紧把这事结了,我看你们挤着也难受。”
往东南一百五十里,魏郡内黄县。
袁本初最终还是决定不冒险,后撤一百余里以策万全,观望局势发展。对于这个决定,大多数谋士都表示赞同,而建议袁绍冒险的郭嘉也没有多劝。反正,谋臣的使命就是运筹帷幄,至于听不听,那不是他能左右的。
一百多里虽不算远,但毕竟船大难调头,昨晚半夜就动身,一直忙活到现在,七万步骑才全部撤到内黄安顿下来。
日上中天时,全军主帅大司马骠骑将军袁本初,才得空吃点东西。
虽然有酒有肉有菜,还有时鲜的瓜果,但袁绍却没有什么食欲,一心等着邺城的消息。
“来人,撤走撤走。”
仆从们添着小心,轻手轻脚撤走了饮食。也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怎地,袁绍心烦意乱地踱到门槛里,漫无目的地朝外张望,嘴里时不时发出“啧”一声。
闷了一阵,忽然对卫士道:“去,叫许攸来。”
卫兵刚挪一步,他又改了口:“不,叫郭嘉来。”
卫士领命,这才一转身,又听大司马道:“算了算了,还是叫许攸来。”有此话,还是跟许子远说着方便,毕竟相识这么多年了。“嗯?你站着作甚?快去!”
那头许攸刚吃过饭,还说小眯一会儿,一接召唤,赶紧过来。他进帐时,正看到袁绍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蚂蚱,这个更贴切。
“主公这是怎么了?”许攸关切道。
袁绍一脸的纠结,叫他坐下以后,问道:“子远,你跟我说句实话,郭奉孝的建议有几分道理?”
许攸了解他,心知主公这是有些动摇,甚至后悔了,遂道:“本初啊,撤都撤了,还想这事作甚?”
袁绍摇了摇头:“这一路上我都在想,假如听从郭嘉的建议,冒这一回险,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孙子云,以正合以奇胜。朱广一死,我军的优势便更加明显,这时候去冒险,万一失利悔之晚矣。而后撤,即便是错过了什么机会,那又怎么样?朱广能活过来么?张辽能取代他么?而且主公怎么就不明白一点?”
袁绍来了精神:“哪一点?”
“郭嘉之策虽然冒险,但有一桩说得很对。那就是张燕乃反复无常之人,他是可以被收买的。即便我军退到内黄,主公仍然可以再派使者,游说于他。张辽一到,不信他不紧张。”许攸眯着小眼笑道。
袁绍徐徐点头,方要说话!
“舅舅!舅舅!”高干的呼声从帐外传来,听起来似乎急切得很?
袁绍眉头一锁,这孩子怎么不懂事了?居家为甥舅,受事为君臣,扯着嗓子喊什么喊?
高干风风火火闯进来,还没开口就被舅舅一顿训斥,正着急时,许攸插了一句嘴:“元才,什么事这么急?”
“大司马,子远先生,出大事了!”
袁绍脱口就问:“莫不是许都有变故?”
“不是,邺城!”高元才吞了口唾沫。袁绍许攸同时起身,同时开口:“邺城怎么了?”“方才得报,邺城兵马倾巢而出,奔着黑山军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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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正文第三百二十九章恍然大悟
袁绍许攸面面相觑,这怎么回事?
“几时的事?”许攸随即问道。
“说是早上日出之后,探得邺城步军大举出动往西去。”
许攸面上越发阴沉,朱广拥有优势马军,步军日出之后出动,那马军必定在拂晓之前就动手了,这是打突袭,攻其不备啊!
一念至此,对袁绍道:“邺城虽然倾尽全力,但张燕此次出兵号称十五万,就算缺少训练和器械,邺城想击败他也没那么容易。”
袁绍不语,片刻后厉声道:“传令,多派哨骑,再探!随时回报!”说完这话,他立即传召主要幕僚及高级军官前来相商。
不多时,沮授、郭嘉、朱灵、高览等文武官员相继赶到。高干把事情简略一说,众人都感吃惊。邺城竟然在王师没有出兵相助的情况下也倾尽全力进攻黑山军?他们怎么想的?
面对部属们的窃窃私语,袁本初不耐烦地问道:“有何高见说出来大家听,何必私语?”
沮授有一段时间没有得到主公“垂青”,大概他自己也察觉到了,因此主动道:“朱广方死,对冀州军的影响自不待言,这种情况下大举进攻,就算偷袭得手,估计也占不到太大便宜。”
这话正合许攸心意,赞同道:“公与所言有理。冀州军虽然战力不俗,但张燕号称步骑十五万众,就算虚高,折个半数总是有的。”
但这显然不是袁绍想听的话,摆摆手道:“战果如何,消息回来自见分晓。现在我关心的是,邺城到底是什么意图?奉孝?”
郭嘉并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主公,张辽是否抵达邺城?”
“暂时还没有张辽的消息。”
“那就是说,邺城方面是仅凭现在的力量向张燕发动了突袭?”
“嗯,应该是这样。”
听到这里,郭嘉一声叹息。
许攸斜眼一瞪:“奉孝为何而叹?”
郭嘉摇了摇头:“诸公都以为邺城难以取胜,但以我观之,邺城或许大胜,甚至一举击溃黑山军也不是没有可能。”
袁绍顿时紧张起来:“何以见得?”
郭嘉对他一揖:“主公,诸位,时至今日,还有人相信齐周贾诩等人当初是真心归降么?”
帐内鸦雀无声。
“虽然没有事实证明,但从种种迹象判断,纵使朱广身死,但邺城方面并没有失了分寸,他们一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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