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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烽烟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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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免了罢,若是城外饥民闹将起来,就我那两下子也震不住啊。”

    经这么一闹,倒不觉得饿了。回到房中,蒙头就睡。次日一早,又是清粥小菜半块饼,本指着齐氏妹子留两碗粥吃,但昨日得罪了她,又听齐周说她只是图新鲜凑热闹,想来今日没门,且饿着吧。

    带了高顺,到县署点了人马,一应公文什么的全顾不得,又出城坐镇去。一出城门洞,朱县尉倒抽一口冷气!今天的饥民比昨日又多!这可怎么得了?莫说五月了,能撑到四月底么?

    “县尉。”几个挎刀的汉子奔到马前,跪地拦了路。

    朱广识得其中一个,是乡下的游徼,掌管缉捕盗贼,维护治安。若说县尉想当于警察局长,那游徼就是派出所长。

    “有事起来说。”

    那游徼站起身来,皱着眉头报道:“今日中山郡唐县一伙民众,数十人,自小人辖区入了范阳境。连日来,唐县到范阳乞食的百姓日增。小人特请示县尉,是不是封住道路?”

    望着那一片攒动的人头,朱广叹了口气:“封路简单,可人想活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到时饥民红了眼,你有多少人马挡得住?县令又去郡里讨粮了,由他们来吧。”

    “诺。”游徼应一声,就要走。

    “回来。”朱广唤道。“饥民虽然不用挡,但你给我仔细了,严防有黑山贼混杂其间。”

    这其实与空话无异,涿郡地区本来就民风剽悍,舞刀弄枪的不在少数,那黑山贼脸上又没有刺字,如何辨认得出?

    打发走了乡官,朱广领着人继续巡逻。他日日骑着高头大马,饥民都晓得他便是本县县尉,因听过他名声,谁不敬畏?又亲眼见到当日挑唆哄抢的几个汉子被他就地正法,还有谁敢闹事?

    听说就咱们吃的这粮,还有人家一份呢。

    “县尉。”高顺唤了一声。

    “嗯?”朱广回过头看时,却见他盯着一个方向。寻着看过去,又见好大群妇女儿童围在一间草棚前,那条案板后,齐氏妹子忙得不可开交。

    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一下,两腿一紧,催马继续前行。

    不到中午,朱广实在饿得不行,高顺给他弄了两碗清得跟水差不多的稀粥,喝下去根本不顶用,两泡尿就撒没了。

    骑在马背上颠簸,也是件体力活,无奈之下,只能下了马,寻了块空地坐着,揪地上草根嚼。虽然不裹腹,就尝个甜味吧。

    他这本是无聊之举,但看在百姓眼中那个感动,县尉都吃上草根了!

    该是他命苦,今天来领粥的饥民比昨天多出三位数不止,一直过了晌午还没有施完。朱广饿得眼花,偏偏又想起当初在云中烤肥羊的逍遥日子。这时候要是有烤羊,他一人能吃一头!

    好不容易熬到饥民散得差不离,赶紧叫手下牵了马来,却见那大青马这半个月也掉了膘。朱广不忍心,便牵了马步行。随从们哪个敢骑,都牵着马往城里去。

    路过齐家施粥棚时,他侧头过去,边走边看。只见一个仆妇碰了碰齐氏女,她抬起头来,正迎上朱广的目光。见对方脸上歉意的笑容,她撇撇嘴,把头歪在一边。

    讨个没趣,朱广也顾不得许多,只想着回家。走了几步,便听得后头传来一声“哎”。

    高顺看向少主,见他嘴角明明扬起了,却又强忍着,遂伸手接过缰绳:“县尉,小人先牵马回去了。”

    “嗯,你先回吧,我……”也不好意思说我先吃两碗。好在高顺虽然少言寡语,却是个明白人,什么也不说,牵马带人走了。

    朱县尉左瞄右瞄,见没人注意他,这才装作漫不经心地挪到草棚前。

    “昨天实在对不住,我这个人口没遮拦,抱歉得很。”

    “哼,县尉不用说好听的,今日多了些饥民,早没饭了。”齐氏女歪着头说道。

    “没了?不打紧,我就是来跟你道个歉。”

    你当昨天朱广说了什么?其实放在他原来那个时代,根本不算什么。他就逗了齐家妹子一句,说你多大了,可许了人家?

    本来嘛,齐氏女是齐周的妹妹,他与齐周于公于私都还不错,也当她是个妹妹一般。见她可爱,就开句玩笑而已,而且这北地也没那么多礼教,哪知就得罪了人家姑娘。

    “道歉?可不敢哟,你是堂堂县尉,我只是个小女子。你若发起火来,一刀杀了我可怎么得了?”齐氏女眼睛瞪得老大,说话时眉也动,眼也动,说不出的灵巧。

    朱广见她肯招呼自己,明显是不生气了,因此又拉下脸来,佯怒道:“得理不饶人,这可不好。我昨天还在你兄长面前夸你是慈悲心肠呢。”

    “真的?”齐氏女雀儿般跳着,极开心。

    “我堂堂县尉能骗你?”

    齐氏女这才笑了,耸耸鼻子,哼一声,又矮下身去,端出两碗粥来,这回几乎都是锅巴。若是往常,朱广只当这是刮锅底剩下的。可现在才明白,这是实实在在的干货,最扛饿!

    “你不说没有了?”

    “哈,我骗你的!”齐氏妹子撑着案板,两只脚扑腾着,好似能骗到县尉是件极了不得的事情。

    看着那两个梨涡,朱广由衷的笑了。家里若有这么个妹妹,那可真是个开心果。

    见他只顾笑,齐氏女催促道:“快吃吧,人们都在说,连县尉都吃上草根了。”

    朱广不再多话,端起碗来就吃,齐氏女又递了筷子,趁他狼吞虎咽时同,忍不住问道:“县尉……”

    (本章完)
………………………………

第45章

    正文第四十五章偷牛贼

    “我与你阿兄也是兄弟相称,你不必这么叫我。)”

    “县尉兄,你早饭不会真少吃了些,专等这两碗吧?你家里没粮了么?”齐氏女关切地问道。不等对方回答,她又为难起来。“可惜我家里也没多少粮了,哥哥捐出一百石,嫂嫂很是生气,都不让他进门了。”

    朱广一口饭几乎喷出来,这丫头脑袋里都想些什么东西?

    两碗锅巴吃完,肚里有货精神头也足,他才道:“家里其实有粮,只是紧着吃,偏我食量大,禁不住饿罢了。”

    齐氏女翻着白眼长长地“哦”了一声,忽笑道:“嫂夫人精打细算,可真会过日子。”

    朱广一时没回过神:“谁?”

    “嫂夫人啊?”

    “哪个嫂夫人?”

    “啊?县尉家里几位夫人?”

    “就一位啊。”

    “那就是了。”

    朱广差点给她绕进去,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她说的嫂夫人是指老婆,而自己平常听高顺“夫人夫人”地叫惯了,一时以为她指的是老娘呢。

    聊一阵,朱广要回城,与她作别,却听她说明日不来了。想起齐周说她只是图新鲜,朱广遂道:“不来也好,这本来也不是你该抛头露面的地方。”

    齐氏妹子摇摇头,似有些落寞:“因为我们家捐的粮已经放完了。”

    原来如此,一百石粮确实禁不住这么吃。看她神情,朱广有些不落忍,安慰道:“你有慈悲心肠,已经做了你力所能及的事情,不必觉得难过。”

    齐氏女听了,忽然一跺脚:“哎!我会驾车,帮你们运粮去?”

    朱广哭笑不得:“妹妹,要是我让你去运粮,你阿兄非抽我不可,还是算了吧。眼下非常时期,人多事杂,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不好?”

    “哦。”将额前一缕乱发顺在耳后,齐氏女心有不甘地应了一声。

    “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谢谢你三碗锅巴。”

    齐氏女眼珠子一转:“县尉兄知道韩信的故事么?”

    “韩信?韩信的故事就多了,你指的哪一件?”

    “漂母那一件。”

    “漂母?哦,就是给他饭吃……你想说什么?”

    “漂母饭信,淮阴说他将来发达了,必然重重报答。起舞县尉兄想怎么报答我?”

    朱广实在弄不懂她脑子里想些什么,便道:“施恩望报,可不是君子所为。”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孔子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就是这个道理。”

    “这句还能这么解释?”

    “当然!我给县尉饭吃,不求你将来重重报答,只希望你时常来我家。”

    朱广愣了,妹子,哥实在跟不上你的节奏,这是闹哪样?见他一头雾水,齐氏女嘿嘿笑道:“我哥哥平常从不喝酒,县尉一来,他便喝得大醉。县尉若常来,哥哥便能常醉。”

    “然后呢?”

    “嘿嘿。”

    朱广完败,拿她没办法,若再说下去,真不知她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赶紧抽身走人,想起还不知道她的名,便拿话去问,答曰,齐棠。

    时至四月,因范阳大户们捐粮,灾情得到很大程度上的缓解。至少鲜有听闻饿死人。但其他地方情况就严重了,直到这时候,朝廷才作出反应。命幽州刺史主持赈灾,各郡县官吏皆得听命。

    现任幽州刺史是谁?汉室宗亲,刘虞。

    刘伯安在甘陵相的位置只干了几个月,便安抚了境内吏民,重新恢复生产生活。因幽州情况复杂,再加上他之前就做过一任幽州刺史,因此朝廷再三考虑,又派他重挑旧担。

    当日朱广能过督邮那一关,就因着他的关系。

    刘虞虽然是宗亲,是贵族,却比较了解民间疾苦,一面筹措粮食,一面探访灾情。范阳因为反应比较快,饿死人不多,反倒没引起重视,差点没进放粮的名单。还是朱广借着与刘虞之前就认识,且护送过他一回,腆着脸相求,这才给安排进去。

    这天,范阳令又从郡里回来,跟往回不同。这次没有愁眉不展,只有喜笑颜开,因为人家是押着粮回来的。

    一见朱广就把他手执住了:“县尉,这次多亏了你啊!若不是你面子大,我们范阳险些给误了!范阳能过这一关,百姓都该感念你!”

    见县令激动,朱广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去:“黑山贼的事,郡里怎么说?”

    齐周在旁边笑道:“你怎么也得容县令喘口气,喝口水再说吧?”

    三人进了后堂坐定,范阳令长饮一气后,才道:“府君说了,经他与幕僚计议,这必是黑山贼声东击西之策,信不得。哪有贼寇要来犯境,还提前下战书知会,容你布置准备的?这等伎俩如何瞒得过人?”

    “也就是不发兵?”

    “嗯,府君说,郡兵被征调了大部,在应付鲜卑。剩下的,也要紧守着郡城。不过,便是黑山贼真扣范阳,涿县离此不远,发兵也来得及。只叫我们作好防备就是。”

    这倒也有理,涿郡郡治涿县,距离范阳县一百来里,火速行军也就一天的时间。朱广没再多说,自此集合壮丁,严防死守不提。

    有了县令带回来的粮食,再加上新城县等地也开始放粮,范阳的困境得到了缓解,撑到五月收获问题应该不大了。再加上前几个月下了几场雨,估计今年收成不至于差到哪里,难关似乎已经过去了。

    至此,朱县尉也终于吃上了饱饭。只是,吃着干饭就着肉,感觉还是那锅巴香些。

    四月上旬,难关过去,苦日子到头,一直在高压状态下运转的县署也松懈了。范阳令一直郡里县里两头跑,现在终于给累病了,在家躺着下不了榻。一应公务都由齐周和朱广分担。

    几下敲门声把朱县尉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抬头看时,齐周摇把羽扇,直扯领口:“我先走了,热得不行,晚上别忘了。”

    “还是到我家吧,总吃你的,过意不去。”

    “你?过意不去?也没见你少吃啊,走了。”齐周这厮,虽说作个县丞,其实不太称职。他不是那种能在案前坐一整天,埋头处理公务的人。现在县令病倒了,按说他为佐吏,应该负起全责,可这货三天两天迟到早退。逼得下面的人没办法,有事都来请示朱广了。

    他走后,朱广也没太在意,吃饭嘛,早些晚些无所谓,遂又埋首于案间。不是他有多努力,而是不得不如此,那竹简汉隶,他虽然能看懂字眼,但整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得详细推敲,尤其是断句太麻烦。作县尉一年多,直到现在才算入了门。

    “县尉。”高顺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朱广见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问道:“怎么了?”

    “昌亭亭长解来一个盗牛的贼人。”

    “然后呢?”

    “据他供认,盗牛是送进黑山。”

    “还有么?”朱广耐心问着,高顺就这么个性子,能说一句决不会说一段。

    “人已经解到县署,县尉要亲自审讯么?”高顺抹把汗道。

    朱广思索片刻,麻利地卷起竹简,穿了鞋,在高顺陪伴下往牢里去。那狱卒们见县尉居然亲至监牢都感意外,不就是一个偷牛的,至于劳动县尉亲临?

    “就是他。”高顺指着一间牢房说道。

    那牢里地上,坐着一人,蓬头散发,也看不清面容,朱广便叫提出来。

    “县尉请坐。”狱卒抬过来一张堆放杂物的案桌,抹了又抹,请朱广坐下。那偷牛贼带到他面前,低着头。

    “抬头。”朱广说道。

    那贼却不动,旁边狱卒上去就是一鞭子,打得哎呦一声,赶紧抬了头。也就三十模样,哭丧着一张脸。看样子,在解来县城之前就已经被饱揍了一顿。

    “认识我么?”

    “你是,范阳尉。”

    “叫什么名字?家里几口人?”

    “小人姓王,没有大号,乡邻都唤小人作王番儿。家中只有老父与小人过活。”

    朱广琢磨片刻,点头道:“王番儿,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那王番儿突然跪下去,声泪俱下:“县尉怜见,小人老父亲瘫了多年,倘若小人两三日不回家,老父就得饿死!小人虽然起了歹意,但终究没有得手,求县尉……”

    朱广不理他,狱卒见状,上去把鞭子抽得啪啪响,打得王番儿满地滚,急忙告饶:“招了招了!”

    “说!”虎狼般的狱卒厉声喝道。

    “小人已经招了啊,黑山贼愿出高价买耕牛,小人一时蒙了心,才作出这等事来。”语至此处,见狱卒又扬起鞭子,他抱着头喊“哎呀!别打!黑山贼也开荒耕作,需要耕牛!有几个乡人前些日子投了贼,便寻到小人,让我去偷,许诺事成之后有重赏!”

    “都是实话?”狱卒见县尉不爱多说,大着胆子问道。

    “句句是实!绝无虚假!”

    “县尉?”

    朱广站起来,看一眼坐在地上的王番儿:“盗窃,通贼,现在是非常时期,明天拖出去,杀之以示众。”语毕,便朝牢外走去。

    (本章完)
………………………………

第46章

    正文第四十六章

    王番儿登时面如死灰!他怎么着也不会想到,自己偷牛未遂,居然会给判个死罪!而且明天就行刑!

    片刻之后,空洞的眼神突然浮现无尽的恐惧,他扑向县尉离去的方向,歇斯底里地吼道:“县尉饶命!饶命!小人还要招认!”

    朱广在牢门口回过头,等着下文。

    王番儿被架着,一边喘息一边大声说道:“黑山贼除叫盗取耕牛以外,还说若能探得范阳城中境况,另有重赏!”

    朱广脸色一沉:“探什么!”

    “这……小人虽有胆子偷牛,却没胆子替贼人刺探,因此,没有多问。县尉!句句实情!小人就知道这么多!”

    黑山贼探范阳?

    这个问题一直在脑子里打转,以至于当朱县尉回过神来时,竟一时不知道自己走到什么地方去了,齐周家在什么方向来着?

    又骑着马找一阵,这才找到了齐家,那看门的忙下来牵了马,笑道:“县尉可算来了。我家主人已经叫人来问了一回。”

    朱广应一声,撩起袍摆就往里头走,方进门不多远,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咦。”

    朱广看过去,顿时笑了:“你干嘛呢。”

    之前见她,都是挽着头发,撸着袖子,小大人似的。今天却跟变了个样,一袭墨绿拈边的深衣,腰里系根丝绦,满头秀发披在肩上,双手拢在身前,正式得很。

    齐棠没说话嘴又撅起来,半晌才道:“我半个月没出门了。”

    “谁不让你出去?”

    “哥哥,还有嫂嫂,还有许阿母,还有……”见了朱广,她倒像是在告状一般。“哎,县尉哥哥,你今天来是公事还是私事?”

    一声“县尉哥哥”听得朱广那个舒坦,你说她声音怎么就这么好听?

    “你猜猜看?”朱广逗她。

    却不料齐棠没那个兴趣,耷拉着脑袋道:“唉,你这时才来,便是哥哥吃醉了,我也出不得门。”

    “你怎么总想出门?现在世道多乱,在家呆着不好?”

    齐棠听了这话,白眼一翻,使劲“哼”了一声,便踩着小碎步走了。望着那袅袅婷婷的背影,朱广直乐。这齐家兄妹都不是俗人。

    “还看?”齐周的声音毫无预兆地背后响起。

    朱广着实给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只见齐士安微眯着眼睛审视着自己。明明心里没鬼,却让他看得心虚,尴尬地笑道:“我,才进来,正好碰上。”

    “碰上?”

    “遇到,遇到。”

    “你们很熟?聊什么呢?”

    “呃,前些日子她在城外施粥,见我饿得慌,便施了三碗锅巴给我。这不正好遇上,我感谢她呢。”

    齐周又满怀戒心地盯了朱广好大一阵,才换上笑脸:“怎么才来?快快快,今年的新酒。”

    朱广松了口气,跟他到堂上坐了,酒菜摆上来。虽然难关差不多过去了,但齐县丞家的伙食还是不比原来。就一碗荤的,还是骨头汤,上面漂着,大概十几颗油珠,这是熬了几回的?

    见朱广盯着那碗骨头汤看,齐周有些抱歉:“菜虽不怎么样,酒确是新的,来吧?”

    朱广端起盏,忽又放下,沉默不语。

    “这就不对了,你我在公是同僚,在私是朋友,我有好东西能不跟你分享?家里真就……”

    朱广摇了摇头:“酒先不吃。”

    “怎么?问你两句还多心了?我那是跟你玩笑罢了。她是我妹妹,也就是你妹妹,你的人品节操我还信不过?”

    “嗯?嗨,说远了,我是真有事。”

    看他神情不似作假,齐周也放下酒盏:“什么事?把你愁成这样?”

    “下午的时候,你刚走,昌亭就解来一个偷牛的犯人。旁的都不打紧,只是这牛他打算偷了送进黑山,说是有赏。再有,黑山贼还告诉他,若能探到范阳内情,另有重赏。”

    齐周把腿伸出来盘坐了,手掌着席想了一阵,脸色暗淡下去:“不对。”

    “我觉着事有蹊跷,这不是打算跟你商量么?上回你说,张燕下战书是故布疑阵,声东击西,郡里也这么认为。但既然如此,那又……”

    齐周举起手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范阳要遭。”

    “你也认为张燕真要图范阳?”

    齐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使劲拍着额头,懊悔不已,一个劲地说道:“上当了,上当了,这飞燕不是等闲之辈!他是在跟我们搞虚虚实实那一套!”

    不等朱方问,他就坐直了身子,沉声道:“明目张胆下战书到范阳,若是普通人,定然吓个半死。偏生你我,县令,府君都不是普通人,认为他是声东击西。可人家就看准了这一点,真就冲着范阳来的!自以为聪明,失算,太失算了!”

    朱广咂巴着嘴:“他怎么就冲着范阳来?我们县户口锐减,再加上这时节,能有什么油水?”

    齐周看着他道:“不仅仅是油水问题,更重要的是面子。”

    “面子?”

    “涿郡南部各县,哪处没遭过黑山贼祸害?只在这范阳,黑山贼折了两回,第二回贼首张雷公让你差点削成两段。飞燕是黑山贼的大首领,必然是要报复的。我估摸着还有一层,飞燕在黑山贼中以武力著称,剽悍敏捷,你当阵杀死张雷公,他要来掂掂你的斤两。”

    朱广不说话了,范阳可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地儿,春荒刚要过去,飞燕又来了。这一次,绝不会是李大目张雷公那样的小打小闹。张燕号称有几十万众,真要围攻范阳,凭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挡。

    良久,朱广问道:“如之奈何?”

    “你容我想想。”齐周闭着眼睛,两根指头不停地敲打着额头。看他那痛苦的表情,朱广也锁起了眉。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那碗汤里的油珠都结在一块了,齐周突然问道:“庄稼几时能收?”

    “二十天之内吧。”

    “二十天?只怕我们一收粮,黑山贼就来了。现在没别的办法,一是向郡里求救;二是县里组织人手,加固城防;三就是抢收粮食。”

    “郡里……靠得住么?”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黑山贼这么猖獗,但朝廷要应付西凉的叛乱,无力征剿。幽州力量有限,又跟鲜卑不对路。群里会不会相信我们而发兵,只有天知道。”说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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