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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烽烟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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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厉喝!
朱广手中长刀自下而上,竟后发先至!火花溅处,那长身贼壮硕的身躯把住不住,连退两个大步,撞在了后来的同伴身上,手中的大刀早已砍飞,掉落城下!没等稳住身形,朱广右脚往前一踏,百炼刀挟千钧之力砍落!
一刀两断!一刀两段!
壮丁们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呆立当场!
后上城的贼人一时忘了进攻,地上,只留着半边肩膀,大半片胸脯的长身贼已经叫不出来,只张大了嘴,颤抖着,抽搐着。内脏流了一地,惨不忍睹!
就在所有人失神的空档,朱广毫不留情地挥起了长刀!有一个贼几乎是站着让他砍死的!
眨眼之间,三贼横死当场。朱广未及收刀,便听得耳边有人大喝,又一贼攀上城头,大吼着跳下来!
他脚未落地,便被朱广一把接住!死命砸在地上!一口血浆喷出来,再动弹不得!
“愣着作甚!杀!”呆若木鸡的壮丁们被朱广的怒吼声惊醒,急忙堵上来!
张目四望,除所在的东城,其他三面都还没贼上城。但这只是早晚的问题,近战已经不可避免。这时候,怎么指挥都没有用,他手下并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自己的行动,来鼓舞他们!
时近中午,险象环生。
范阳四面城,都有贼登上。矮墙虽然还在,但只挡得了一时。从开战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时辰,护城壕上的飞桥已经足够贼兵通过;而搭在城上的云梯,也足以对范阳形成威胁。
幸运的是,壮丁们虽然害怕,却不再手足无措。朱广就象是救火队,哪里最紧急,他就出现在哪里。没有人能够挡得住他,看他杀人,如同砍瓜切菜。他情急的怒吼,凶狠的神情,和手起刀落的凌厉,激励着每一个人。
云中少年们虽然离开了马背,却仍然是凶狠的并州狼。高顺负责的城墙虽然有贼人登上,但就没有能立足的。
陈忠负责那一面,遭到黑山贼重点进攻,但他身先众人之前,已经砍卷了两把刀。
“县尉!西墙要陷落了!”连续几个恐慌的声音响起。
朱广扭头望去,不禁脸色大变!松开手中被拧断颈椎的尸体,他连推带踹,疯狂地冲向西城!
贼兵蜂拥而上,已经占据西墙大半,壮丁们被迫得连连后退,几乎被推下城。而赶来救援的预备队却被自己人堵住,上不得城!
“给县尉让路!”
无数个声音焦急地呼喊着。
透出重重人群,浑身是血的朱广出现在贼人面前。已经看不出他是什么模样,只看到浑身的血污,和那两眼中狼一般凶狠的目光。
排头的贼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他们不认识朱广,但却认得他手中的六尺长刀。在城下,他们曾经看到过,那雪亮的刀锋在阳光下何等的闪耀。他们也清楚,当雪亮的刀锋闪过时,意味着什么。
摘去头盔,抹掉脸上粘稠恶心的血浆,朱广从身旁壮丁的手中又接过一把刀,迈开了步子。
刀锋划过处,一挥杀数人。
一长一短两把刀,几乎无懈可击!长刀所向,血肉横飞,短刀挥处,皮肉翻卷!
壮丁们呐喊着跟在县尉后头,他们发现自己除了助声威以外,帮不上其他忙。因为谁也不敢靠上前去和县尉齐头并进,那两把刀可不长眼。
贼人们大概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剽悍凶狠的人,在两三回试探性的反击之后,他们就放弃了。对方手下没有一合之敌,退吧,往后退吧。纵使有人愿意舍命一搏,也让同伴裹胁着步步退却。
突然,后头也乱了起来!
贼人们骇然发现,一个黑面小将带着人从北墙杀过来,两头受堵,怎么办?恨急之下,有人纵身跳下城去!两丈高的城墙,摔不死人。
朱广已然杀红了眼,他只隐约得觉得面前的人影越来越少。当猛力挥出一刀时,竟被对方格住,一个急促而熟悉的声音响起:“少主!”
定眼一看,正是高顺。
“那是不是朱广!是不是!”张燕连声发问,对象是身边一个瞪着大眼的贼首。
其实隔着这么远,怎么可能看得清?但李大目还是点头:“范阳除了他,没人有这般手段,必是朱广无疑。”
飞燕的腮帮子不断鼓起,现在他亲眼所见,不得不信,朱广确如传闻一般,骁勇无比。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将数十上百人或斩杀当场,或逼得跳城,其锋不可挡!
他是多想和朱广面对面,一决胜负,看到底是你云中小儿勇猛,还是我黑山飞燕捷悍。但作为黑山军的总帅,他清楚自己的职责。
朱广虽然勇猛,但这是战斗,不是比武。你哪怕是万人敌,敌得过我数万大军么?范阳已经快撑不住了,再加一把劲,今天仍旧可以在范阳县署喝酒庆功。
“去吧,若遇到朱广,留下他的性命,我要亲手为张雷公报仇。”
黑山军再次增兵,本已苦苦支撑的范阳,雪上加霜……
噩梦般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尽管再一次击退了敌人,但范阳壮丁们再没有那亢奋的感觉。回忆起白天的战斗,八尺高的汉子也不禁发抖。太惨了,太可怕了!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芭呻吟,最后从城头上下来的人,哪个不是一步一个血脚印?
此刻,战斗虽然结束,但恐惧还没有停止。受伤的人就停在墙根下,所有的街道上都堵满了百姓,没有地方可用。城里缺医少药,壮丁们只能凭常识给内伴处理战创。说到底,也就是一回事,包扎。
朱广靠着墙根坐着,铁甲已解,只穿着单衣。高顺蹲在他身边,脸上写满了焦急。
一支断箭,就插在左边锁骨下面,血已经在箭杆上凝结,把旁边的布料染成暗红。谁也不敢去拔,这个地方太靠近心脏,万一有个闪失,朱广就完了。现在,只有等县里把医者找来。
朱广胸膛起伏时,带着断箭也动个不停。他倒不担心自己的箭伤,因为他知道,他的体质和从前已经大不一样,只要不致命,一般的伤会很快地痊愈。
他担心的,反倒是那些受伤的壮丁。范阳本来就地处偏远,环境不好,再加上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极其有限,纵使有华佗这种神医般的存在,却又到何处去寻?眼下天气热,伤口容易感染,体质弱的人,恐怕撑不过去。
“来了!”高顺霍然起身。
只见齐周亲自带着一个身背小木箱的中年人急步而来,到跟前时,那医者方蹲下,朱广却道:“那些受伤的壮丁,你看一看,还有生还希望的,赶紧。”
“你的箭伤……”齐周皱眉。
“我这点伤迟一阵也不会死,快去吧。”
那医者半蹲着,看向齐周,见县丞点了点头,这才背着箱子去救治伤丁。
见朱广神色如常,齐周跟那儿站了半晌,叹道:“你有名将之风。”
“怎么说?”
“被坚执锐,临难不顾,身先士卒,爱护部曲,你都做到了。”
朱广笑一声:“名将应该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怎会如我这般狼狈?”
齐周深深看他一眼,后道:“歇着吧,明天……”剩下的话他没说,也不必说。
残阳西斜,城外已不如之前两天喧闹。大概今天恶战下来,人多势众的黑山贼也胆战心惊。但朱广知道,张飞燕是绝对就此罢手,残酷的战斗还在后头。
(本章完)
………………………………
第52章
正文第五十二章烙铁
“晚上,把各墙守御召集起来,到县署议事。”
明天如果还象今天这样打,范阳必陷无疑。
高顺应了一声,却没有动,朱广侧首道:“现在就去通知。”
“少主,你的伤……”
“叫县尉,我们是上下级,不是主仆。”
“诺,县尉。”高顺折身就走,方转身,便瞧见城里的妇人们提着篮,抬着筐,来分发食物。齐县丞的妹妹挎着一个竹篮,正四处张望着。
朱广悄悄拉过身边一张木牌,挡住半边身子,而后用力挤出一丝笑容来。
齐棠看到了他,快步走过来。将臂上的竹篮放在地上,里面有好大几张饼,还有一罐汤。在印象里,这个妹子是很爱说话的,但此刻她却一语不发。
她一站到跟前,朱广就感受到了那股不安和害怕。本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语何起,只能努力使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轻松些。
“你吃。”她的声音不复欢快和清脆。
朱广点点头,伸手想去拿,却发现够不着。齐棠赶紧蹲下身往前推了推,朱广拿起两张饼,递给身边的壮丁,这才自己吃了起来。
齐棠默默地起身离开,帮着其他人分发食物。范阳面临灭顶之灾,凡是能作战的男丁都上了城,剩下的老弱也被安排了相关事务。妇女们也顾不得矜持和羞颜,站出来肩负自己应有的责任。
当齐棠再次经过朱广身前时,她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县尉哥哥左边身子一直藏在木牌里,无论是吃饼还是喝汤,都只用一支手。
“你受伤了?”她的语气有些慌乱。
“一点小受,不妨事的。”朱广轻描淡写。
“伤哪里了?严重吗?你为什么挡着?这样好得快些?”齐棠全没听他的话。
偏在此时,那木牌滑倒,锁骨下的断箭正随着呼吸起伏。齐棠本就很大的眼睛几乎瞪出眼眶来,她一把捂住了嘴,一双美目中,已然噙满了泪水。她的左手指着朱广箭创,在旁人看来,倒象是在兴师问罪。
感受着四周异样的目光,朱广也快哭了。
只能忍着痛,用力活动着自己的左臂:“你看,真没事,一会儿箭拔出来就行了。”突然间,他动作停在半途。
齐棠也注意到了他的反常,只见他目光延伸向自己的背后,回首望时,只见一个妇人,身着布衣,眼角眉头已现纹路,快步走了过来。
朱广站起来:“阿母。”
贾氏的神情比齐棠还要紧张,未说话,眼已红,上前扶住儿子的肩,泪水已迷蒙了双眼。她一哭,朱广哪还有先前的从容?
到底关切儿子的伤情,贾氏将朱广按坐下去,检视他的战创。正好高顺返回,急忙来帮手。
“是什么箭知道吗?”
“平头箭,没有倒钩,只是扎得深,若在别处倒好办,就怕离心近。”高顺答道。
朱广瞪他一眼:“有那么夸张?”
高顺却异常认真:“县尉,我手下有个壮丁,也是被射中左胸,拔出来就断气了。”
朱广没话说了,你有点眼力没有?
贾氏正着急时,听得背后啜泣声,她哪里顾得这些,急问道:“怎么没人替你治伤?”
朱广笑道:“我这伤,一时半会儿也没事。娘看,吃也吃得,喝也喝得。”
贾氏是带着食物来的,她深知儿子食量大,又在城上指挥作战,哪里顾得上吃喝?因此蒸了饼,煮了肉,此刻才发现,儿子面前那竹篮里还剩下两张饼,半罐汤。
此时,又想起背后的啜泣声,回头看时,齐棠急忙侧身,右手压左手,屈膝行了一礼。贾氏也是出身大户人家,看她行礼,心知不是寻常人家,便点头示意。
引起了朱母的注意,齐棠也不便再留在原地,遂看了朱广一眼,挪步移开了。
贾氏也没多想什么,就一直陪着儿子,直到医者前来。一检查,说倒没挨着心脏,只是扎得很深,万一是贯穿了血脉,一旦拔出来,血如泉涌,那可是麻烦了。
听他说得吓人,莫说贾氏了,连高顺都冒出一头冷汗!
“我看你给其他人拔箭下手之迅速,也没见担心血如泉涌,怎么到我这里就这么多周章?既然没挨着心脏,拔吧。”
那医者摇摇头:“县尉怎比常人?如今范阳一城之安危都系于县尉一身,小人如何敢大意?”
“保持平常心就好。”
医者还是不敢,万一下了手,给县尉弄个失血过多而死,莫说罪过大了,范阳只怕也跟着遭殃。他手里也没有止血的药,思之再三,说出了一个耸人听闻的办法。
贾氏当时吓得脸刷白,高顺差点跳起来:“什么?拿烙铁烫创口!”别说试,只想一想,都感觉到痛!
朱广也骇一跳,记得从前看那部男人必看的十大电影之一《勇敢的心》,里面有个起义军的老头,中箭拔出之后,就是拿烙铁烫。当时只以为是电影情节需要,没想到,真有这种法子?
只是,有这必要?
冷兵器时代作战,中箭者没有敢当场拔出来的。只因中箭,创口虽然不大,但一般都很深。如果伤着动脉之类,拔出来就需要马上止血,否则就是个死。汉代,医疗条件落后自不必说,具体到范阳,连医生都没几个,且没有止血的药膏。医者提出这个办法,虽然耸人听闻,确也是无奈之策。
“如果没有大出血,自然不必,小人有其他办法可用。万一不幸言中,县尉可要扛住。”他不问你扛不扛得住,直接让你扛住,只因你扛不住,范阳就扛不住。
朱广闭着眼睛,用力点了一下头:“来吧!”
县尉身上无小事,很快,他的身边聚集了一大群人。火已经生起来,烙铁已经烧得灰白,相信很快就会红了。
那医者拿一把铁钳,望向那四周众人:“请来几个人,按住县尉。”
话是这么说,道理大家也明白,可除了高顺,谁敢动?对这个年轻的县尉,他们有着深深的畏惧。
最后,还是几个云中小伙伴按肩、执手、扯腿,其他们也知道,三公子要真发作,谁也制不住。
“儿啊,可忍住了。”贾氏心都快跳出来了。
其实朱广起初还不怕,偏偏搞出这么大阵势来,他都有些怵了。牙一咬:“来!”
医者双手执钳,夹住那断箭杆,众人都悬着一颗心,不为其他,只为当事者是朱广。
“县尉,这拔箭是有些痛,你得忍住,不要乱动。只怕……”话刚说到这儿,那医者手上一用力!
朱广闷哼一声,眉头拧成一团,显然是极痛的。当他睁开眼时,却发现,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一低头,妈的,倒霉,还真是血如泉涌!
贾氏慌得六神无主:“这,这如何是好!”
朱广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烧红的烙铁。
虽然大热的天,有人却起了冷战,拿烙铁烫箭创,这不是痛上加痛吗?便是铁打的汉也禁不住啊!
医者夹起烙铁,他的手都抖个不停,吃力道:“县尉,没奈何,只能如此了!”顷刻之间,涌出的鲜血已经将县尉的衣襟浸湿了一大片。
贾氏紧紧握住儿子的手,一遍又一遍地鼓励。朱广将心一横,闭眼切齿道:“操!来!”
当娘的背过脸去,她实在不忍心看到如此残忍的一幕。
医者强迫自己定住心神,慢慢将那烙铁伸向了汩汩流血的创口……
白色的烟雾陡然腾起,那“哧”一声听起来更让人毛骨悚然!朱广痛苦的咆哮更是惊得所有人猝然失色!远处不明内情的人一转头,就看到一个人影飞了出去!
陈忠无疑是倒霉的,他负责架住朱广的右手,结果被扔出老远。当他面皮抽搐着走回来时,还能闻到那一股烤肉的味道。
朱广好像是昏过去了,耷拉着头,一动不动。创口处,被烧熟的肉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贾氏和众兄弟疾声呼喊,朱广这才缓缓抬起头来,舒出一口气,他眼都红了。
县署
没在现场的人都为朱县尉呲牙咧嘴的模样所疑惑,这是干嘛呢?痛恨黑山贼至此?
从县令县丞,到高顺陈忠等云中伙伴,以及县里的武职,乡里的亭长游徼全都出席。说是一次军事防务会议也不为过。
“浅壕已经被填平,只有矮墙还能阻拦黑山贼靠近县城。我们缺少弓弩,无法在远距离对贼人形成威胁。今天可以说是险象环生,能击退贼军,除了诸位用命之外,也是运气使然。但运气这种东西,不可能时时刻刻眷顾范阳。”
“明天,如果还是这种策略,我们就危险了。今天召集诸位来,就是商议对策,怎么破解黑山贼的攻城。高顺,你先说。”
高顺负责的城墙,在今天可以说是防守得最严密最顽强的。有惊无险,伤亡也最小。
这个憨直的少年没有多余的话,开门就见山:“云梯一搭,贼人就蜂拥而上。但黑山贼所用的云梯不宽,一次只容一人攀登。所以,小人将使长枪的壮丁排在后面,枪尖朝向城头,执刀牌的壮士就站在两枪空隙之间。如此一来,贼人上得城,也不敢往下跳。执刀的壮丁,可砍,可推。”
(本章完)
………………………………
第53章
正文第五十三章无耻
朱广虽然痛得直咧嘴,可还是露出赞许的目光。好小子,真有你的。
“妙!此策攻守得法,我看全城都可效仿。枪不够,削木为枪,牌不够,拆门就是。不过,这得连夜训练,向壮丁教习。”齐周道。
“这战术并不复杂,你们传下去就是。”朱广道。
此时,一个满面虬髯的亭长道:“县尉,据小人观察,对我范阳威胁最大的,一是撞杆,二是云梯。东城城门,今天险些被撞破,现在只是粗略补修加固,明天恐怕挡不住;还有云梯,一旦钩上城,推也不动,砍也不断,几乎无法破解。”
朱广只记得他长相,一时想不起姓名来,问道:“你叫什么?”
“小人长平亭长,王开。”
记住这个名字,朱广点头道:“你的话切中要害,撞杆和云梯,这两样对范阳是最致命的。城门,我们可以加固修补,实在没办法,拿石料砌它一半,这都好说。但云梯……”
“撞杆,云梯,云梯,撞杆。”齐周好似发了癔症,在那儿喃喃念个不停。
但他是县丞,也不便打断他,众人耐着性子等着,看他要念到什么时候。不一阵,朱广发现他眼睛一亮,突然一拍手道:“若拿撞杆去撞云梯,如何?”
什么?
众人听了个糊涂,拿撞杆撞云梯,黑山贼是疯了么?但有听明白的,当时就有人问:“齐县丞的意思是说,我们也备撞杆,去撞贼人的云梯?”
“怎么?行不通?”齐周问道。
“行,倒是行得通。只是,撞杆那般粗壮长大,如何上得城?”
齐周皱眉道:“你不会把它缩小?”
“那又如何缩得小?”
齐周不想说话了,太费劲。真不想通,朱广成天跟这些人打交道,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高顺想了一阵,试探着问道:“县丞是指用较小的木桩,去撞云梯?”
“嗯。”
“这倒是个好法子!”高顺频频点头。“小人观那贼人云梯,是于梯头钉入铁钩,搭上城时,尚且支出两角,正好去撞!”
说完,心里暗想着,只是如此一来,枪兵和刀牌手的位置就得作出相应调整。
朱广诧异地看向齐周,都说书生只会高谈阔论,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但齐士安显然不在此类,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当下,那亭长游徼之类,见上头能从善如流,即使他们这种小小乡官的意见也能采纳,谁不抓破头皮,绞尽脑汁?纷纷建言献策,但若说可行实用,莫如高顺;切中要害,莫如王开;神来之笔,莫如齐周。
商议毕,朱广让人记下,在问过范阳令之后,即刻施行。
次日,数言一日破城的张飞燕恼羞成怒,下令四面强攻。主帅动了怒,贼兵们更加卖力,效果也是很卓著。上午开战不久,黑山贼就撞破了范阳东门。可贼兵们冲进去一看,城门洞被守军连夜用石料封住了大半,根本过不去!
其他贼兵搭上了云梯,可正攀爬时,云梯竟然向后倒去,砸倒一片!
好容易窜上城,入眼就是一片枪林!正琢磨是往前跳,还是往后跳时,刀砍盾推,已然替他们做出了选择。
两日,破城不得,一清点伤亡,四天下来,折了两千多人。
张飞燕急怒交加,四天!整整四天!我一万六千多人马拿不下小小范阳!再这么下去,自己还怎么统率几十万黑山军!
五月初七,又是一个大晴天。
或许是因为攻城受挫,黑山军在已经日上三竿时还没有进攻的意思。朱广暗自松了口气,箭已经用完了,壮丁们都很疲倦,若黑山贼还象前两天那样不顾一切地强攻,范阳真撑不了。
他照例巡视四墙,完毕之后,到县署跟众官碰了个头。一听黑山贼今天没进攻,县署官员们都很高兴,认为贼人可能眼见破范阳不得,是想撤退了。
想起几天不曾见到齐棠,想问齐周,又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遂作罢。
从县署出来,他一时倒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从五月初三以来,黑山贼连日进攻,他也每天作着同样的事情。今天张飞燕不来了,倒有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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