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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烽烟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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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腿各一,从创口看,多为刀伤,且都添上不久。

    惨烈的景象震动着每一个人,齐周替朱广擦拭伤口血污时,禁不住泪流满面。

    范阳令拉着医者的手,再三央求,请先生务必尽全力救治。不一阵,县里大户人家们送来了各种各色的药膏药草,并留下话,但救得县尉,予求予取。

    很多人聚在县署不肯散去,有朱广的部曲,云中伙伴,也有素不相识的老幼妇孺。人群外,一个女子掩面而泣,悲戚莫名。

    太阳终于西沉,它见证了一天的的血腥和杀戮,落山时,也留下了血一般的余辉。

    朱广被安置在县署后堂,方便救治。他的情况究竟如何,县署严密封锁消息。毕竟,他的生死安危,对范阳的影响太大。

    黑山贼暂时退却了,但并没有走。

    因不清楚援兵虚实,张飞燕下令后撤二十里扎营。而范阳的壮士百姓,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来增援。只看到北郊外尘土大起,听得战鼓隆隆。

    “先生,如何?”等医者再次检视完朱广以后,旁边范阳令急忙问道。

    医者默然无语,将他请到一旁,小声说道:“县尉箭伤未愈,又遭此重创,失血过多,精气神俱损。现在脉象很弱,气息也如游丝一般,情况,很不乐观。”

    “唉……”一声叹,范阳令摇头不止。“朱母先前来探视,我是狠着心不许,诓她说你正在全力救治,打扰不得。她若再来,我……”

    “血是止住了,小人能做的已经做完。剩下的,就得看县尉的造化。”医者侧过头,看到朱广时,又补一句“似县尉这般神勇,想来,能撑过去。”

    范阳令默默点头,把医者送出门,又对一直坐在旁边不说话的齐周道:“你守着,我去善后。”

    “诺。”

    县令一走,齐周看着昏迷不醒的朱广,喃喃道:“你今天用这双手,做得好大实事。”

    回想起那一晚,朱广那些稀奇古怪的言论,现在才知道,这真的是他的信条。用双手,做实事,而不是坐而论道,务虚清谈。自己自诩慕圣道,读诗书,可在今天的范阳,怎么跟他比?

    贤弟,你可挺过去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嘈杂起来,齐周仍旧怔怔地坐在那里,仿佛丢了魂一般。

    当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时,他才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那一张脸,绝对是他希望看到,而又绝对没有料到会在此时此地看到的!

    他缓缓地起身,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

    当夜,张飞燕召集贼首商议。眼看着范阳就要攻破,却撞上有人来援,导致功败垂成,已令人恼怒。而更让他狂躁的是,经侦察,来援的似乎不是军官,而且兵力根本无法和黑山军相提并论!白天的烟尘蔽野,不过是对方虚张声势,用的疑兵之计而已!

    现在,人家已经在范阳城外扎下了营,与县城互相响应,再想一鼓破城,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望着那一群低头不语的大帅小帅,飞燕嘶着嗓子:“这来援的是谁且不说,明日,该当如何?”

    贼首们一片沉默,都拿眼角途光去瞄同伴,见谁也不肯说话,孙白骑犹豫片刻,道:“大从事,我们此来,虽说是夺范阳。但这小小县城,能有多少油水?其实主要,还是为张雷公复仇。”

    飞燕听到这里,已经猜到对方接下来想说什么,那脸上顿时不好看了。

    孙白骑自然看得清楚,但还是继续道:“如今,朱广想必也完了。我看,就撤了吧。”

    一有人挑头,立马就有人附和:“是这个道理,我们将近两万人马猛攻范阳数日,死伤了三五千弟兄不说,王铁刀、李大目、五鹿几个兄弟都折了。现在范阳又得了援兵……”

    一想到要把先前几天的情况再重复一次,再凶狠的贼首也头痛得紧。

    飞燕耐着性子听完:“你们的意思是说,就此撤了?再寻下一处抢粮?去哪里?涿郡?”

    贼首们无言以对,春荒时,黑山里也不好过。现在军中带的粮,就是全部家底,吃完就断炊。如果离了范阳,去寻一下处,万一再撞上朱广这样的人物……

    见手下的大小帅们都埋着头,飞燕恨声道:“范阳虽得了援军,却不足为惧,我们能战的还有近万人,先破了城外援军,再图范阳时,易如反掌!”

    此时,那帐中站起一个人来。正当壮年,身材长大,尖颌下留有一撮短须,极为精悍。

    “大从事,弟兄们苦战数日,已然疲惫不堪。范阳又得新援,且这援兵就扎在城外,这摆出与我黑山军一战的架势。我看……”

    此人,也是黑山贼首之一,名杨凤。

    飞燕白他一眼:“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扎在城外?”

    杨凤一怔,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人家摆出一战的架势,挑明了不怕你!

    飞燕环视一众大帅小帅,朗声道:“范阳援兵扎在城外,那是因为不敢进城!”

    众人不明其意,杨凤思索半晌,才道:“大从事的意思是说,他们怕进城被围?最后也落个粮尽援绝,城破人亡的下场?”

    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飞燕没再说什么。贼首们一想,也确实有理,便不再有反对之声。

    飞燕忽想起朱广,急问是否生擒或斩杀?结果,负责近前攻城的贼首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当时杨凤上了城,问他便知。

    “杨凤?”

    杨凤,不过是托名,真名唤作杨奉。听张燕问起,他道:“朱广力大,初使一口丈余长钢刀,谁也近不得身。后来弟兄们拼死夺了他刀,使其施展不开。他又执了长短刀各一口,杀我弟兄数十人。但自己也被重创,我于混乱中下城时,他已扑倒在地。”

    飞燕闻言大怒:“那么多人,就没一个上前看看他断气没有!就不会斩下他首级来!”

    杨凤面色不改:“大从事息怒,当时你下令撤退,弟兄们都慌乱。那城下又抢上人来,因此不及细看。”

    飞燕铁青着脸,咬牙不语。

    他虽是黑山总帅,可杨奉也是一路首领,且剽悍善战。再说,朱广身被重创,就算不死,也起不了什么用。

    在他看来,朱广就应该战死在城上,方不负勇士之名。要是苟延残喘地活下来,那才是可悲。

    嗟叹归嗟叹,他到底是黑山军的总帅,个人的感情不足道,一切以大局为重,遂安排明日大战不提。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县署门前就堵了个水泄不通,前来要求探视县尉的人络绎不绝。可公人挡着不让进,这就让访客们怒了,我们不让进也就罢了,朱县尉母亲在此,如何也挡?没听说不让人家母子相见的!

    外头吵成一团,守门的急忙报到里头。

    后堂中,自范阳令而下,县丞、主簿、记室、少府,县中几乎所有官吏都在。范阳令把目光从双眼紧闭的朱广脸上收回,为难道:“若挡其他还说得过去,但朱母探视被拒,我们毫无道理。”

    “实在不行,只请朱母进来如何?”

    范阳令方要说话,齐周突然喊道:“动了!”

    众人急急看去,哪动了?正目不转睛时,果见朱广的手又迅速地动了一下!县令急忙上前,唤道:“县尉?县尉?”

    连唤数声,连换数人,朱广却没再动过。正失望时,病榻上的朱县尉突然一跃而起,大喝道:“****!杀!”

    范阳令当时就给吓跌坐在地上,连声道:“县尉,贼退了,贼退了。”

    朱广一屁股坐下去,眼睛仍然瞪着:“退了?”

    “真退了,真退了。”众人见他苏醒,都喜出望外,齐声保证道。

    目光从这些同僚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齐周脸上,他是想哭还是想笑?

    “贤弟,真壮士也!”齐周大声赞道。

    朱广脸一沉:“少说恶……”突然想到同僚们都在,后头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众人把范阳令扶起来,对朱广道:“县尉虽遭此大祸,然焉知非福?且好生养伤!”

    朱广此时思绪活泛起来,急问道:“来援的是谁?”

    “你稍后便知!”齐周见对方苏醒,惊喜之下,又恢复了本色。

    “去看看。”朱广说着就要起来。

    范阳令赶紧止住,你浑身都是伤,这可玩笑不得,先在榻上躺他十天半月再计较。朱广哪里肯听?齐周见他固执,悄悄命人出去将朱母贾夫人请进来。

    朱广正与众同僚解释争辩,冷不防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的儿……”立马老实了。

    (本章完)
………………………………

第59章

    正文第五十九章张飞大战张飞燕

    少不得百般询问,千般叮咛,更少不得慈母情怀,泪如雨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众官吏都识趣地退出,朱广费了牛劲才把母亲劝住。

    贾氏执意要看儿子身上的战创,朱广哪敢给她展示?虽说自己体质异于常人,普通皮肉伤,两三日便好,即便严重些,只要没有伤及筋骨,至多也就五七日。可现在才过一天,创口定然没有愈合,母亲看了,反倒担忧伤心。

    再三言说,贾氏见儿子精神还不错,也宽了些心。但听他说要上城时,无论如何也不肯。朱广见状,只得作罢。

    说一会儿话,贾氏谈起昨天听人说儿子在城上以一己之力,独挡群贼时,又落下泪来。朱广见不得她哭,赶紧岔了话题,说些其他。

    “对了,阿俗,那****拔箭时,有一女子在阿母背后哭泣。是哪家的?”

    “有么?阿母看错了吧?这城中女子不少,贼人一来,顾不得礼教,哪知是谁家的?”朱广开始装傻充愣。

    贾氏想了想,摇头道:“不对,我看她神情甚是悲切,一定认识你。再有,她见我时,行礼如仪,不是普通人家。”

    “有么?儿当时疼痛难忍,哪里顾及到这些?”瞎话张口就来。

    贾氏似乎信了,没再说下去的意思。朱广刚松口气,不料老娘又道:“还是不对,那日娘本是给你送饮食来,却见你面前竹篮中,有饼有汤,定是特意做的。谁送的?可是她?”

    “她?哪个她?那饮食就是城中妇人所做,因儿是县尉,因此吃得不一样。”

    贾氏盯着儿子半晌,摇头道:“阿俗,你学坏了。作个小官,阿母面前,也没有一句实话。”

    朱广没奈何,作势欲跪:“伏维启阿母,儿实无相瞒。若得一心人,乞母为儿求。”

    “罢,你不肯说,娘也不勉强。但这婚姻大事,不得擅专,你若真有相与之人,定要叫娘知道。”

    “诺!”

    又说了一会儿,贾氏惦记着儿子许久粒米未进,县署里也没办法,便急着回去做饭。

    她一走,清静下来,朱广躺了一阵,身上确实痛,便改了侧卧,又压得腿痛,索性坐起来,不知道该干什么,浑身不自在。

    脚步声响,两人踏进房来。

    当看到齐周身后那人时,朱广大吃一惊,急忙下了榻!

    齐周还没动,那人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他,关切道:“县尉身受重伤,乱动不得,快歇下吧。”

    朱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握着对方的手:“玄德公,我实没料到来援的是你。”

    刘备扶着他坐回榻上,直身笑道:“当日师弟相请,非是刘备不仁不义,实在因为势单力薄,于大事无补。因此与二弟急回涿县,得我们大师兄涿县县令公孙伯珪相助,将往日袍泽召集聚拢,因此耽误了些时日。”公孙伯珪,便是公孙瓒,与刘备齐周,都出自卢植门下。

    朱广知道,黄巾乱一起,刘关张三人便在涿郡召集义军助剿。后来张角兄弟三人全部玩蛋,黄巾主力被消灭,义军解散,各回本郡。刘备口中的旧日袍泽,指的就是这些当初战黄巾的义军。

    一时,心里感到惭愧。当时刘备态度暧昧,自己还以为……

    “玄德公……”

    刚一开口,刘备止住:“朱县尉,我与齐周出自同门,如今又是白身,你莫切如此客气。”

    朱广未及回答,齐周已在旁道:“就是,你我二人兄弟一般。师兄虽是汉室宗亲,但……”

    刘备一摆手,制止他再说下去。

    然而,朱广并没有显露出震惊或是仰慕的神情,面上有的,只是感激。起身揖起手,低头唤道:“玄德兄。”

    时刘备二十五,朱广十六,虚岁算十七,兄弟相称,倒也使得。

    刘玄德托住他:“你身上有伤,不必拘礼。”

    朱广终究还是牵挂着战局,当得知刘关张引两千余人来援,且扎在城外时,不禁忧道:“何不进城!”

    刘备倒也坦诚:“范阳城小,若将人马驻进城中,左右不过是再抵抗一两日,最终仍不免城破军败,到时走投无路。想必你也知道,现在幽州兵马应付着东部鲜卑,距此又远,不可能分兵来增援。”

    这是实话,范阳能抵挡这几日,多半是因为浅壕和矮城的阻挡。一旦这两样不存在,黑山贼就直接攻上了城头。

    刘备将人马扎在城外,虽然战胜飞燕的可能性不大,但至少,万一战败,还能走得脱。

    不能怪人家心眼多,能在黑山大军围攻范阳的情况下引众来援,已然是义薄云天了。

    当下计议一阵,刘备问了许多关于黑山贼的情况,朱广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身上有伤,刘备也没有多打扰,便出城去安排。齐周见他醒过来,精神也还不错,也就放心走了。

    房里一空,朱县尉就开始不安起来。这两天,除了应付黑山贼以外,有件事情始终牵挂在心头。

    “郡兵来援时,自己又派了人去接应,还不来?难道出了什么事?”

    过了许久,忽听得外面隐约传来呼喊声,他警觉地倾听一阵,喝道:“有人没有!”

    无人回应。这群家伙,把我一个重伤之人留在这里,自己倒全跑了。挣扎着下了床,试着走了几步,吃力得很,榻上有套衣服,也不管是谁准备的,胡乱穿了。便高一脚低一脚步出后堂。

    走到前堂时,已经满头大汗,出了大门,一个趔趄,险些栽倒。那把守的公人大惊,急忙过来扶住。

    看这样子,走是没办法了,遂道:“弄辆车。”

    “县尉,还是……”一个公人大着胆子想劝一句。没说完,迎上县尉吃人的目光,赶紧叫旁人弄车去。

    坐在车里,挑帘见街道两旁的百姓不复昨日的惊恐,有三五个孩童又在街上追逐打闹,朱广放下帘子,觉得心里很踏实。

    车到城下,是人都说谁这么大架子?这两日连县令都是步行,你敢坐车?等车上人被扶下来,全傻了,朱县尉?

    齐周听得背后人声嘈杂,挪了几步朝城内一看,捶墙道:“这不胡闹嘛!”赶紧窜下去,扶了朱广,小心翼翼往城上来。

    县令等同僚都接着,连声责怪他不该这么草率。朱广哪管这些,问道:“外头喊什么?”

    “开战了。”

    朱广眉一挑,上前凭城而眺。刘关张的营垒就扎在范阳城南角,此刻,人马尽出,已在场中跟黑山贼杀作一团!

    实力对比的悬殊,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黑山军虽不比当初兵临城下时的人多势众,但仍然数倍于范阳援军。

    但刘备军虽然兵少,却是参加过镇压黄巾的作战,壮士们多持长兵,奋力向前。黑山军则是诸般器械,长短都有,胜就在胜在人多,两方人马挤作一团,一时间谁也推不动谁。杀声震天响,令人动容!

    过许久,战场中的形势仍旧没有变化,胶着着。朱广看向城下,刘备跨匹黄马,左边那将持大刀,右边一将执长矛,想是关张无疑。三人被百十骑簇拥着,正督战。

    步军作战就是这样,只要不是力量对比天差地,一般很难出现十几个回合下来就有一方溃散的情况。

    站得太久,腿上吃痛,朱广不停地变换站姿。忽感手被人架住,侧头就看到一张黑脸。高顺不善言辞,很多时候,朱广得从他的眼神去琢磨。此刻,他从高顺的眼中看到了太多的情感,和眼屎。

    “你一夜没睡?”

    胶着的战况,让城上的范阳人很是着急。黑山贼虽然是乌合之众,但一来人多,二来此番张飞燕带出山的,都是他能直接控制的部属,并非是一盘散沙。

    刘备的人马虽然有过战黄巾的历练,但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自然吃力。

    激战还在继续,涿郡的壮士们虽然剽悍,却也推不动面前庞大的贼潮。张燕很乐于看到这种情况,以他在河北攻掠郡县的经验来看,一旦黑山军能稳定下来,不被官军冲溃,那么坚持到最后的结果,通常都是以官军败走而告终。

    官军尚且如此,这些所谓的义军,就更不用说了。

    可是今天,他没有耐性等到那一刻。

    在马背上远眺敌军阵后,一直延伸到范阳城下,他已有计较。对左右小帅道:“战况虽胶着,然我军已疲倦散漫,如今,只能奇袭取胜!”

    王当明白他的意思,孙白骑也道:“我去!”

    张燕一拨马头,大声道:“跟我来!”

    果然是飞燕!胯下马四蹄翻飞,载着他矫捷的身躯在战场上如离弦之箭!身后,数百匹战马踩着小步渐渐脱离本阵,追随着飞燕的方向!

    朱广瞥见马贼出动,先还不明其意,你一两万人马,只这数百骑而已,不留着保命,跳出来作甚?但当马贼们发动全速,他判断出对方的进攻方向时,不禁皱起了眉。

    “兄长快看!”关羽刀一抬,大声喝道。

    刘备张目看去,一支马队疾速向自己所在的地方袭来!他很清楚,对方这是要尽快解决战斗!

    (本章完)
………………………………

第60章

    正文第六十章狼骑

    “大哥!我去!”张飞吼了起来。

    刘备神情凝重,此时容不得他多想,立即点下了头。

    张翼德铁塔般的身躯裹在一件皮甲之内,手里一条长矛,为朱广穿越以来所仅见。这就是传说中的丈八蛇矛?

    当他举起长矛,催动那匹黑马时,四周壮士高声呼喊着跟随上去!

    战马奋蹄,驮着骑士们撞向了来犯了的黑山马贼!

    飞燕竟然不执长兵,只背着一张弓,身先于马贼之前。近七十步,他执弓在手,搭箭上弦。六十步,弓似满月,箭似流星,一骑应弦而倒!手中却不停,双方人马交错之前,他已射倒三骑!

    一杆铁矛当面搠来,张飞燕竟在马背上将身体歪到了一边!除了踩环那只脚,他身上几乎没有一个部位还挨着马鞍!敏捷地避开攻击,他迅速恢复坐姿,反身再射!竟无一箭虚发!

    朱广在城上看到,也不禁失声:“好个飞燕!”他自问骑术不错,要象飞燕那样单凭一只脚就能固定在马背上,也不是办不到。可还要兼顾着连续射击,且箭无虚发,只能自叹不如。

    飞燕战马去势不停,竟冲着刘备关羽的方向撞过去!

    眼见两骑立在营前不远,飞燕一扯弓弦!利箭呼啸而出!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那两人中手执大刀者挥刀一扫,另一人居然纹丝不动!

    飞燕吃了一惊,急扯缰绳,那马好生灵活!人立而起时已调转了马头!飞燕在原地呆了片刻,同伴才陆续与他并肩。

    另一头,张飞回过身来,咬了咬牙,黑脸也涨出血色来!方才那左右开弓的贼首必是飞燕无疑!且看我今日当阵杀了他!好叫黑山贼晓得我燕人张翼德的手段!

    打定这主意,再次催动坐骑,一马当先!

    果然!对面冲来的敌人中,那执弓的贼首又跑在第一!

    张飞脸上杀机陡现!他右手执住长矛,左手搭上了刀柄!

    飞燕已经注意到这冲锋在前的战将,也起了歹毒心肠!

    一进七十步,他连发两箭,全奔着张飞来!可他显然小看了三爷,张飞左晃右闪避开他两箭,即将相接时,右手丈八长矛搠出!

    飞燕故伎重施,身体几乎悬空在一侧!当两马相错时,张翼德飞速地拔出环首刀!一刀斩下!

    鲜血四溅!张燕跑出不到两丈,战马突然载倒!他好似好预料到有此一遭,马倒地之前,就已从马背上跃起!

    “好!”朱广喝一声彩。这一击虽然没有成功击杀飞燕,却也砍倒了他的坐骑,张飞威武!

    可很快,他嘴角的笑容就凝结了。飞燕脚一沾地,反手就是一箭!奔跑中的张飞突感战马失去了控制,身体腾空而起!重重摔出去!

    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飞燕一箭射倒张飞战马后,小步倒退着,马贼从他身边轰鸣而过,他竟然跟着战马奔跑,且丝毫不落下风!当他窜上部众的坐骑时,所有人都明白他“飞燕”的含意。

    部众抢回张飞,环顾左右,已经折了数十骑。可能十之二三,都是飞燕的杰作。

    看到这里,城上哪怕是外行,都感觉到了氛围不对。眼前这一战,搞不好……

    万一援兵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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