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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烽烟乱-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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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走廊尽头,贴着墙露出半张脸来,一只大眼睛忽闪忽闪,逐渐弯成了月牙。
青天白日的,也不好过去跟她说话,朱广就站在原地看着她,齐棠探出头,咬着唇,忍着笑,眼中含情脉脉,那两个浅浅的梨涡,真个看得人心都化了。这公然眉来眼去,让人看了不好,朱广冲她使个眼色,齐棠也会意,微微点了下头,这才缩了回去。
一路疾驰,虽然疲倦,但这一晚朱三公子久久未能入眠。
入刘使君幕府,大概可以算是自己穿越以来所做出的第一个重大抉择。放着“前途远大”的六百石议郎不作,而去给人作幕僚,至少在表面上看,这是极不划算的。更不用说,历史上,自己即将效力的这位主公,最后还死于白马公孙之手。
但即使是作为穿越者,很多事情,也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既然命运已经将自己这颗小棋子摆在这个位置,那就得想办法,如何盘活全局。
次日一早,他便带几个亲随扈从,劲装骏马,先投齐家去。
到了那儿,见大门外停着马车,丫头仆妇们正往上搬行礼。朱广心说这肯定马上就要出来了,也就没打算进云。
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齐棠出来,直等到太阳也升起了。怎么个情况?这是大舅哥让我见习见习迎亲呐?那不是该带些红包上,也省得见不着佳人的面。
又等一阵,齐棠没出来,齐士安出来了。见他一身便装,朱广眉头拧成麻花状:“你今天又不去县署?”
“啊,送妹妹嘛。”
“那昨天呐?”
“等你嘛。”
“明天呢?”
“妹妹走了,我不得伤个神什么的?”
朱广直摇头:“我看还是算了,你先老实干几天,等我到刺史幕府混熟了,给你也弄过去。”
“那敢情好,我等你好消息啊。”
两人跟那儿斗嘴时,齐棠终于出来。顾及着兄长在场,不太好太那啥,只拿眼角余光直瞄县尉哥哥,朱广却只能一本正经,目不斜视。
等她上了车,齐周嘱咐几句,左右不过是到了家要听二哥嫂子的话,不要再放纵任性之类。这才转过头来,把朱广盯得直发毛:“人,我就交给你了,给我平平安安,毫发无损地送到蓟县,少一根头发……”
“你把我头拧下来扔粪坑里成么?哥哥,时辰可不早了。”
齐周点点头,在对方已经调转马头之际,道:“就看你了。”
当下离了范阳县,往东北广阳郡去。带着齐棠的马车,自然就走得慢了一些,高顺几个都懂事,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只让朱三公子在马车旁。有那不识趣非往前凑,差点让高顺一把给拽下马来。
一离了家,齐棠象是飞出笼的雀儿,一直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时不时偷揭起帘子来瞄,朱广就是不扭头,也感觉得到两道目光在自己脸上扫。这样他还能忍受,长得帅嘛,不怕人瞧。
可后来就过了,齐妹妹干脆挂了帘,就趴窗口目不转睛地看着。朱广无奈:“妹妹,你就不怕我摔下马去?”
“不怕,你不是带着两匹马么?”齐家妹子吃吃地笑着。
她惯会曲解别人的话,朱广也不跟他拌嘴,干脆拿右手把脸遮了,我让你看!
“你给我放下来!放下来!不放?我喊了啊!”
得,摊上这丫头,这一路是甭想清静了。朱广放下手,不去理她。可齐棠好似看不够,到后来,不时传出“格格”的娇笑。
“有这么高兴么?”
“自然。”
“为什么呀?”
“我不告诉你。”
朱广算明白了,为什么男人都爱萝莉,你说这都天下大乱了,她还跟这儿卖萌,真愁人。
涿郡范阳县,到广阳郡蓟县,只因带着个齐棠,愣走了四天。把她送回家时,跟她二哥齐秦照了个面。瞧这名取的……要知道,齐周虽然也算个士人,而且作了县官,可颇有些二货精神。
但他这个弟弟,却是个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看来齐棠这下得老实了。当事人自己也晓得,分别时,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直叫大英雄心疼。
可没办法,你县尉哥哥现在顾不得儿女情长,还得为自己前途奔波。
蓟县,广阳郡治所,即后世之北京。朱广一进城就傻了,说这哪有半点天朝帝都的气势?这连城乡结合部也不如啊,北京这前身,够可怜的。
更可怜的,则是蓟县的县令。只因这小小县城里,便有三个衙门。一个是县衙,一个是郡衙,还有一个,便是幽州刺史的幕府。
安顿好之后,朱广问明了方向,便单人独骑前往刺史官邸。到了那里通名报姓求见,却得知刘使君不在,想问个明白时,差点让人给轰出来。你是哪瓣蒜?使君在哪里作什么要跟你通报?
一连去了好几天,无一例外被告知使君不在。幸好朱广见过刘虞,也知道他断不是那种嚣张跋扈的狂人,否则真要拍屁股走人了。穷极无聊,在蓟县除了齐棠也没有熟人,现在她回了家,也不可能去相见。
遂引了几个少年,没事就出城打猎,回来换些酒食吃。
这一日,朱广等人收获颇多。便寻了家酒舍,给主人一些野味,换了酒,再置些菜。汉代酒舍,本只卖酒,不提供饭食。但看朱广是外乡人,又有礼节,便帮他做了。
正吃喝时,外头进来一青年,带个随从,说要买酒。可朱广他们见天来吃喝,恰巧今日把酒买光了。
那青年倒没怎么样,他那跟班闹将起来。
穿越汉末这几年来,旁的没学会,看人还是有些眼光的。朱广见那青年跟自己年纪相仿,衣着饰物不似寻常百姓,随从闹时,他急忙制止,看见朱广望向他,颇有风度地点了点头。
“少年人莫闹,你要酒,我分些给你就是了。”上得前去,朱广笑道。
那小厮见朱广高大威武,腰里又佩着刀,说话却又和气,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倒是那青年道:“就不麻烦了吧?”
“打什么紧?只管去取。”
趁着小厮去沽酒的空档,朱广与那青年攀谈起来,得知他是右北平无终县人,姓田名畴。当他听到朱三公子的姓名时,有些意外:“足下便是范阳尉?”
“田兄知道在下?”朱广更意外。
“黑山贼围范阳,县尉以一人之力护得城池百姓周全,如此神勇,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田兄谬赞了,这些市井传言,往往穿凿附会,添枝加叶,唯恐语不惊人。其实,哪有那般夸张?”
朱广笑道。既然认识了,便请他吃酒,田畴倒也爽快,当即应下。
少年们腾出一张几来,又分了些酒食,让他两个旁边坐了。
初时,只说些有关于“范阳之围”的故事,朱广将那些传得变了样的传闻一一纠正。后来,田畴问起朱广因何辞议郎不就,而到了蓟县时,朱广也没有隐瞒,说自己是来拜会刘使君的。
“不巧得很,鲜卑犯边,使君巡察边郡去了。”田畴道。
鲜卑又犯边?张辽之前才说这几年胡人不曾来犯云中呢。转念一想,大汉沿边九郡,不犯云中,不代表不犯其他边郡。再说了,魁头虽然是鲜卑王,但是鲜卑内讧,东部西部的鲜卑大人都不臣服弹汗山王庭。
经过和连,魁头两代鲜卑王的镇压,明面上是大家一团和气了,但实际控制力很弱。犯幽州边境的,不知是东部鲜卑,还是中部鲜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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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68章少年俊彦
突然想到,自己去了刺史幕府好几次,都探不到丁点消息,田畴也是个外乡人,他如何得知?当拿这话去问时,田畴笑道:“在下现为刘使君幕下从事。”
闹了半天,人家是刘使君的幕僚。
朱广抱着歉,连称自己眼拙,田畴不以为意,问道:“恕在下多嘴,朱兄此来,可是为谋前程?”
交朋友,贵以诚,这是朱广处世的准则,遂据实相告道:“不敢相瞒田兄,在下正有此意。”
“朝廷拜你为议郎,你不肯去,却来拜会刘使君谋前程。朱兄,不是俗人呐。”田畴赞道。
朱广谦虚几句,又听他道:“刘使君来幽州不久,幕下各僚属人选尚未齐备。以朱兄之才,之名,使君求之不得。只消等使君回来,你我便可共事了。”
“田兄倒是抬举,只怕使君看不上。”
“哎,过谦就是自负了,你议郎都作得,还作不了个州从事?”
又说一阵话,谈得挺投机,两个都是少年人,又都豁达大度,很快便热络起来。老实说,朱广对入幕,还是有信心的。既然作了人家的幕僚,那肯定就要为主公办事分忧。眼下,刘虞的难处,怕就是鲜卑犯边了。
想到此处,他叹道:“胡人剽悍骁勇,又好逞凶斗狠,见我大汉内乱不止,连年犯边,实在让人头痛。”
田畴喝口酒,倒也直接:“朱兄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愿闻其详?”
“胡人犯边,固然是其生性勇悍贪婪。但更重要的是,不如此,胡人便难以为继。”
“怎么说?”
“从前,朝廷在宁城开设胡市,与乌丸鲜卑等互市。胡人输入马匹、牛羊、皮货等物,我们输出精金盐铁。但后来,各边郡两千石对待胡人的态度屡有反复,再加上一些边郡豪强勾结胡人,胡市便关闭了。如此一来,胡人只能靠抢,才能获得他们需要的东西。”
朱广听完,暗呼惭愧。自己好歹还在云中边郡呆了几年,自以为熟悉夷情。却不知道里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又想起朱达父子勾结鲜卑一事,猜想着他所言不虚。
“共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受教了。”
“我这也不过是泛泛而谈,你权且一听。”
“这话,田兄可曾对刘使君说过?”朱广忽问道。
田畴却笑了起来:“刘使君?刘使君上次任幽州刺史时,我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这些情况,他比我熟悉。”
“既然知道,何不解决?”
“哪有那么容易,这桩桩件件都牵扯到朝廷,不是刘使君可以决定的。”
朱广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又问了许多,田畴倒也不藏私,尽力解答。
等两人说完话时,田畴那小厮已经和朱广的护从们喝得面红耳赤了。
又等了两天,田畴派人寻到朱广的住处,告诉他刘虞从边郡回来了。
朱广遂收拾整齐,单人独骑投刺史幕府去。那看门的门亭长已经被他扰得不胜其烦,见他来,早拉下了脸。
只等着他下马往台阶上走,便拦住道:“我说你这人倒也拧,还来”
“怎么今天又轮到你你们不是几天一换么”
“唉,我那同伴有事告假,我不来谁来偏偏使君又回来了,偷不得闲。”
朱广似乎深有感触:“唉,不论刺史幕府,还是郡县,最苦的便是你们啊。”
那门亭长一时倒忘了其他,跟朱广在那瞎白话好一阵才省悟过来。只是此刻,那脸也就拉不下来了,问道:“你这少年到底寻使君何事说吧,我进去给你通报。”
“有劳了,就说朱广从范阳来,专程拜会刘使君。”
“朱广好,等着吧。”扔下这句,自往里去。
朱三公子在外候着,里头还没传出消息,突然瞥见田畴打外头来。一见他,诧异道:“你怎么在这站着”
“这不是,通报去了。”
“通报通什么报使君见你迟迟不来,正差我去请,现在还在堂上等着你呢。走走走。”
两人并肩往里去,半道上见那门亭长一脸晦气,急匆匆地出来。见朱广田畴两个,忙退到旁边让路。心说这人什么来头使君那般重视?
“使君,朱广到了。”
那堂上,刘虞已然高坐。上次见他时,作乡野村夫打扮,还可以理解为当时赴甘陵相任上,为方便行路。可现在他为一州刺史,仍旧是粗衣布鞋。作为正经的汉室宗亲,节俭到这个地步,若非真的高风亮节,那就是大伪似真。
朱广没空思索这些,上得堂,执礼拜见。
“当日一别,两年多了吧”刘虞面带笑意,打量着这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云中少年。
“不想使君还记得。”
“哈哈,当时你说,天下大事不该你考虑,只知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后来我想你这话确有道理,若天下的官吏都能做好自己份内之事,那就是太平盛世了。”
说几句话,刘虞让他坐了。又问了些关于不赴洛阳任议郎的事情。
末了,不等朱广自己提,他倒先道:“天子因为我之前任过幽州刺史,熟悉边情,此番再委重任。但,时过境迁,幽州情势很复杂。我颇有些力不从心之感,朱广,你现在左右也无旁事,可愿帮我一个忙”
怎么什么都没说呢,就先让干活
幸好朱三公子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爽快地答应道:“使君但有差遣,广敢不从命”
“好。”刘虞很是高兴。“我记得,你是云中人家中是边郡豪商”
听他问起这个,朱广有些狐疑,但人家摆明了知道你底细,遂答道:“确实如此。”
“那想必是熟悉胡人了”
“有些接触。”
刘虞喜他坦诚,也不拐弯抹角:“我之前巡视边郡,就是因为鲜卑于去年年底时又犯幽并。这胡人累年抄略,我们自顾且不暇,也无力弹压。但总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打算与鲜卑人讲和,你有什么看法”
讲和这恐怕不容易。当初在云中时,云中太守也希望通过朱家跟鲜卑王檀石槐搭上线,许以财货,希望胡人罢兵。但为檀石槐所拒绝,反倒过头来,要拉朱家反水谋云中。
回忆起前几与田畴的谈话,朱广道:“使君,若要与胡人讲和,得有两个条件。”
“说来听听。”刘虞见他这么快就进入角色,暗叹自己没有看错人。
“其一,打铁须得自身硬,若没军队作后盾,也就无从和谈。”
刘虞微微点头,等着下文。
“其二,前几日与田兄讨论幽州局势时,得他指教,知胡人犯边,固然因其凶狠贪婪,确也有不得不为之处。”
刘虞把赞许的目光投向田畴,点头道:“确实如此。”
随即,将目光落在朱广脸上:“你敢出塞去见鲜卑人么”
这一回,朱广不敢贸然答应:“请使君明示。”
“我打算请示朝廷,在上谷重开胡市。需要一个有胆有识,又熟悉夷情的人去鲜卑道明我的用意。你可愿往”
朱广实没料到刚一见面,刘使君就派下活儿来,而且还是这么个大活。
但既然想要入伙,还不得纳个投名状照目前的节奏,自己恐怕跟幽州扯不断了,要想在此立足发展,这个活儿就必须接。但是,这回去鲜卑,不是从前带着小伙伴们纵马劫掠,而是作为幽州使者。而两汉时期,“使者”绝对是个高危行业。不信,问张骞苏武。
上头的刘虞见朱广一时不作回应,也不催促。老实说,对方是否愿往,他心里也没底。在他印象里,这少年人不仅仅是勇武善战,还是个有想法的。然此去鲜卑,可以说风险很大,甚至有性命之虞……
“愿为使君分忧。”
刘虞看过去,见堂下少年神情郑重,这,才是真正干实事的人!
一时喜不自胜,对田畴道:“你说,他连议郎也不作,愿意在我幕下勾当么”
田畴也欣赏朱广磊落坦荡,笑道:“只要使君礼贤下士,信之任之,我想朱兄必不推辞吧”
刘虞转过头来,恳切道:“朱广,我两任幽州刺史,此地如我故乡一般。如你所说,我是实实在在想为幽州百姓做些实事。你辞议郎而不就,并非俗人,我也就不与你客气,来帮我吧。”
这州刺史辟幕僚,自然有那清高之士,不屑功名利禄,但这世上更多的是凡夫俗子,挤破头的大有人在!现在刘虞却搞得他求朱广一般。朱阿俗是那不识抬举的人么当即道:“实不相瞒使君,朱广此来,便为在幕下谋个差使。便是使君不说,我也要相求的。”
“哈哈!”刘虞大笑。“果然是个坦荡君子!我幕下现有武猛从事一职空虚,就委屈你了。”
这就不是客气话了。朱广此前是大县的长吏,后来朝廷拜议郎,属于超擢。现在正值乱世,如果不是他年纪太小,在光禄勋混几年,不说太守,授个千石以上的官没有问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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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69章朱武猛
武猛从事,是州刺史幕府下佐吏之一,秩禄只有一百石,连县尉都不如。刘虞说委屈,确是实情。
可他现在只是刺史,还不是州牧,能委派的职务也只有这个了。
朱广却不介意,从事虽小,却是刺史的亲信。一旦刺史改了州牧,大权在握,他首先会用什么人难道会是同样拥有很大权力的各郡县长官?
遂当堂应下,接受征辟。
刘虞大喜,嘱咐他好生准备,又命田畴将其中详细内情告诉朱广不提。
至此,朱三公子算是入了幽州刺史幕府。眼下,刘虞的幕僚还不算多,除了朱广田畴以外,尚有程绪、魏攸、鲜于银、鲜于辅等人。阿俗哥本着“广结善缘”的态度与之相交,多的不敢说,至少明面上,幽州刺史幕府一干人等对他的到来还是很欢迎的。
一连数月,不见刘虞下令启程。田畴已将自己所知,尽数教给了朱广。
转眼到了一八七年的三月春天。
几名劲装利落的少年都骑着骏马,武装整齐,高顺手里还牵着一匹躁动不安的黑马。直到腰挎六尺刀的朱广出来,那黑马才算安分。
“公子,真要骑它?”高顺在他跨上马之前问道。
“你说呢?”朱广扯过缰绳,一拨马头。这马是魁头所赠,此次去鲜卑,正该骑它。
七名小伙伴一路奔出城,高顺眼尖,早望见刘使君和田从事在城外郊地候着。朱广倒有些意外,昨天不是把该交待的都说了?
“使君,怎亲自来送?”翻身下马,朱广揖手问道。
刘虞叹了声:“总要亲自来送送,才安得下心。”
朱广看向田畴,已然明白了使君对此行的担忧。事情没办成之前,不便夸海口,他略一思索,即道:“使君,朱广此去,不敢保证一定成功,但必尽全力。”
“这我知道。”刘虞执住朱广的手,带着走了几步。
放手时,以一种长者的目光打量着对方:“朱广,此番我再任幽州,幕下从事多是青年才俊。看到你们,总让我想起自己年轻时,也和你们现在一样,意气风发!”
见他须发皆动,朱广相信他所言不虚。
“大汉多事之秋,幽州又处于边地,胡汉混杂,常使我有力不从心之感。若我如你们一般年轻……呵呵。”
朱广想起一句话,笑道:“人生如酒,年轻时要浓烈,这是有所求;中年时要淡定,这是有所思;老去时要厚重,这是有所悟。”
刘虞听了这话,似乎深有感触,思索良久,点头道:“有理,有理!罢,该说的,我已经说过多次了。今天来送你,只有一言相告。”
“请使君示下。”
“你我初次相见时,你说你不考虑旁的,只在意自己的职责。现在,我希望你好生在意你的使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回来之后,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你考虑。”刘虞郑重道。
朱广没有多说,只点头而已。又与田畴等人作了别,带着几名亲随疾驰往北。
没几日,便出了塞。随从中有幽州本地人,知道方向,便奔着弹汗山方位去。
此时早已开了春,草原上一片生机。那牧人又将羊马赶出来,逐水草而走。这不禁让云中少年们又想起了当初在家乡的快活日子。
朱广见小伙伴们望着那成群的羊马目不转睛,笑骂道:“如今都是官府的人,可不干那勾当啊!”
少年们都笑,牧人见他们只有七骑,也断不会料到这便是并州狼。否则,赶紧弃羊马逃跑才是正道。
说笑几句,朱广突然举起手,示意众人停下。同伴们也看到了,西北方向,一支马队正朝他们这边过来。
在草原上相遇,为了表示没有敌意,就得先停下来。如果你对着冲过去,迎接你的绝对是利箭长枪。
蹄声隆隆,对方很快散开来,马上的胡人挥舞着战刀,高声呼啸着。
片刻之间,数十骑将朱广一行人围在了当中。
看着那一张张阴鸷的脸,朱广从容自若,倒是从骑们怒目相视。没办法,习惯了。
包围圈逐渐缩小,出来一骑,绕着他们打转,见这七骑都劲装骏马,带着器械,又尤其注意到了朱广捧场下的黑马,眼睛顿时为之一亮。
朱广冲一名同伴使个眼色,那少年便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谁也听不懂的话。
他在并州狼中算是一个特例。几年以来,投奔朱广的少年有并州各郡的,也有幽州边郡的,但这货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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