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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烽烟乱-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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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自从黄巾作乱以来,有军功需要封赏的人实在太多。除了洛阳的“北军五校尉”以及新置的“西园八校尉”是真金白银之外,其他校尉,还真不那么值钱了。
但再不值钱,这种杂号校尉,也远非什么从事幕僚可比,甚至表面上看,比“议郎”也高出一截不止。
朱广一时无言,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议郎看在眼里,怕他会以“守丧”为名而推辞,赶紧道:“此番朝廷授校尉一职,除酬你军功之外,还另有差遣。”说到这里,加重语气“朱校尉,令堂去世,你按制守丧,这是人子尽孝,可以理解。但忠孝之间,如何取舍,还望你要慎重。这次,可是大将军亲自下的命令!”
这倒大出朱广意料之外,大将军?何进?
许议郎不等他表态,站起身来,对刘虞一揖:“太尉,详细情况,就有劳向朱校尉解释,告辞。”
刘虞脸上的忧色,此时才舒缓了一些:“许久未曾有洛阳故人来,且在馆驿歇上一日,也好叙叙旧。”
“悉听尊命。”许议郎又一揖,自去。
他走后,刘虞倒先没说到底是什么差遣,只叹道:“大汉多事之秋啊。”
“太尉,洛阳可是出了事?”朱广直截了当地问道。
刘虞看他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原来,皇子辩即皇帝位,何太后称制,以其兄大将军何进并太傅袁隗参录尚书事,控制了朝廷。
何进一旦大权在握,那些对宦官深恶痛绝的朝臣,乃至投靠他的清流名士们,纷纷进言,劝他诛杀张让等中常侍,以肃清朝纲。
这其中,尤其以袁绍袁本初最为积极,态度也最为强硬。袁绍此时,虽然官爵不高,但他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袁本初在年少时就有美名,现在更是被视为年青一代的领袖人物。
他的从弟袁术,时任“虎贲中郎将”,这兄弟两个,被天下豪杰所拥戴。何进也非常器重他们。于是采纳其建议,广选智谋之士,充任武官职,加紧对宦官大清洗的准备。
就在此时,深知大将军不会放过他的蹇硕察觉到了危险,与中常侍赵忠宋典等商量,又想寻机诛杀何进。但这里头有一个中常侍,名叫郭胜,跟何进是同乡,有了这层关系,他在刘宏面前时常说何氏的好话,何太后能得到爱,何进能受到重用,都跟他有关。
见蹇硕一门心思要弄死大将军,便与赵忠等偷偷商量,出卖了蹇硕,将其书信交给了何进。大将军逮住这个把柄,大喜过望,当天就让黄门令诱捕了蹇硕,处以极刑,控制了“西园新军”。
至此,何进手里,不止有北军五校,还有西园八校,整个京师的禁军都在他控制之中。
按说,军政大权在握,只要狠下心来,要杀尽宦官易如反掌!如此一来,便可尽得天下士人之心。皇帝年幼,何太后又是个妇道,何进妥妥的大汉一把手。
可世事难料,大将军很快就出了一个昏招。
骠将将军董重,仗着是皇亲,与何进争权。他的姑母董太后,是灵帝刘宏的生母,刘辩即位以后,尊为太皇太后。刘宏还在时,董太后就参与朝政,任用董家外戚,并用宦官为她卖官求货,风评不佳。
现在儿子虽然死了,但孙儿作了皇帝,她以为还能象从前那样。于是,一个困扰中国社会几千年的顽疾出现了,婆媳关系。
何太后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正想扬眉吐气一回,哪容婆婆来插手朝政?于是处处加以掣肘,有一天董太后气极,骂了一句:“你这么嚣张,无非就是仗着你哥哥。我可以让我侄儿骠骑将军董重,不费吹灰之力砍下他的狗头!”
这话传到何进耳朵里,二话不说,连同三公一起上奏,说要把董太后迁出京城。很快,又派兵骠骑将军府,逮捕董重,将其罢官夺爵,董重心知不保,在狱中自杀。董太后闻讯,暴毙。
就这一件事,何氏刚刚积聚起来的民心,瞬间崩塌。董太后再不对,毕竟是先帝的生母,今上的祖母,大汉的国母,你逼死她?
袁绍也颇有些二愣子习气,眼见如此,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建议何进,立即带兵进宫,把宦官杀个干净!至此朝堂上,再没有人敢犯浑了!
何进也想通过诛杀宦官来挽回自己的名声,但这次,他的妹妹不答应。何太后刚熬出头,那些中常侍在她跟前百般奉迎,用着正顺手呢,怎能同意?
见何进犹豫不决,袁绍就给他出了个主意。
“召四方猛将豪杰,引兵向洛?”朱广大皱其眉。高富帅的世界丝果然不懂,这是什么节奏?何进手里握着北军五校,西园八校,要杀宦官,只需派一校尉,领兵闯进宫去,手起刀落,干脆利索。何太后是他亲妹妹,又能把他怎么样?
刘虞点点头:“他这是想借外臣的名义,威胁太后。”
“既然如此打算,那何不让各地的州牧太守带兵进京?声势还浩大一些,召猛将豪杰算怎么回事?”
刘虞苦笑:“州牧太守,猛将豪杰,你觉得谁更容易控制?”
朱广一琢磨,明白了这里头的猫腻。能做到州牧太守这一级别的官员,那必然有着丰富的履历,都混成人精了,难保不出问题。至于“四方猛将豪杰”嘛,大多是武人,没有那么多政治头脑,自然容易控制。
想到这里,朱广大摇其头:“搞得跟儿戏一般,难怪……想必也难成功。”
“就如你人前所言,这些不该我们考虑。实话与你说,那许议郎到广阳,就是指名要你率军,代表幽州前往洛阳。”刘虞终于挑开了。
朱广好一阵没接茬,刘虞以为他是要替母亲守丧,且认为此事必将失败,所以不愿前往。遂道:“子昂,实话与你说。就我个人而言,自然是希望你留在幽州,帮衬于我。但是,你已经两次拒绝朝廷征召,此番,更是执掌权柄的大将军亲自下令。如果,你还想在仕途上有所发展,这一趟,你就必须去。”
听了这话,朱广顿时叹道:“太尉,真实诚君子,忠厚长者也。”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好好考虑。如果决定要去,可带你本部人马,我再与你补足三千之数。”刘虞道。
朱广应一声,并没有明确表态。
刘伯安看着自己这个幕僚,曾经的幕僚,竟觉得有些看不透他。他第一次见自己,就有新颖之论,及至后来两辞议郎不就,却甘心在自己幕府中作个从事,这都是大异常人之举。
朱子昂啊,你这一去,怕是不会回来?
从幕府出来,朱广立刻回家。进门时,因为过门兴奋,撞到门槛,差点没摔一跤。带兵进京!这机会不是来了么!
早在穿越之初,他就满心期盼一,念念不忘洛阳城。不止是因为一的洛阳是个浑水摸鱼的好所在,更是因为,太多太多三国英雄人物都云集在这大汉政治中心。更不消说,随后的关东军阀联合讨董,几乎所有能在汉末三国有所作为的英杰都参与其中……
但他却忘了一件事情,洛阳,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更何况是带着兵去?
现在,大将军何进征召四方猛将豪杰,这不叫正中下怀叫什么?
正盘算时,齐周田畴联袂而至,一听朱广累积前功,被朝廷授予“摧锋校尉”,二人都与有荣焉,为他高兴。只因朱广战黄巾后,便作了大县县尉,此后守范阳、出塞外、解蓟县之围,平二张之乱,战功可谓显赫!可他两辞议郎,到底了,只是个一百石的武猛从事。这让身为朋友的齐周和田畴常常为之叹息。
如今作个校尉,虽说与其功劳不太相当,但总算是有盼头了。公孙瓒不就凭着援蓟县,平二张,就作了骑都尉么?
只不过,这“摧锋校尉”具体负责些什么?公孙瓒那个骑都尉,就是专门防边,难道朱校尉就是专门防贼?
当朱广将“带兵赴京”之事道出时,齐周田畴大吃一惊!
“别告诉我你打算去?”齐周追问道。
朱广自然不方便告诉他说,洛阳要发生什么事我清楚。遂把刘虞“不容再辞”之言拿出来应付。
这确也是实情,两辞议郎,虽然让朱广有了些名声。但到底有抵触朝廷,藐视权贵之嫌。这回大将军何进亲自下令,如果不给面子,估计是升迁无望。
“子昂啊,大将军此举过于轻率,我估摸着,成不成功另说,惹出是非来却是肯定的。你远从幽州赴洛,到时,处境恐怕不太妙。”田畴直白自己的担忧。
齐周也附和,在幽州,你是号人物,塞内塞外都有一定影响力。一旦离开此地,什么影响、名望、人脉、势力都不复存在。甚至前途未卜,吉凶难料,何必淌这浑水?咱们这几个都知道,天下行将大乱,到时朝廷控制不了地方,你还怕他大将军阻挠前程?
看着这两个替自己担忧的朋友,朱广觉得有些惭愧,因为很多事,不能跟他们明说。而他自己,也不愿意拿其他话来搪塞敷衍。
思之再三,郑重道:“两位兄长,洛阳之行,我必去!个中缘由,我一时也说不清,道不明。但你们不必替我担心,用不了多久,我一定会回到幽州。”
齐田二人对视一眼,他哪来的这种自信?
苦劝不听,两人也无可奈何,告辞出来以后,仍旧不免替他忧虑。田子泰感叹着,想必是因来近来太过不顺,又加上母亲去世的打击,让朱子昂失了分寸,乱了阵脚,这才不听劝告,执意要去洛阳。
齐周了解朱广,知道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但除此之外,还有何理的解释么?突然想到,朱广战黄巾时,在时任骑都尉曹操的麾下效过力,而曹孟德如今是“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典军校尉”,莫非,是他透露了什么内情给朱广,所以那厮死活要去洛阳?
不,不至于。如果真是这样,他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还信不过我和子泰?
“罢了,士安兄,我们也别胡乱猜疑。子昂素来有远见,他既然如此,想必有他的考虑在。我们劝也劝了,任他去。”田畴道。
齐周盯他一眼,你说得倒是轻巧。他可是我妹夫,我能眼睁睁看着他以身涉险么?但是,朱广行事向来有主见,方才那般劝他都不听,这可如何是好?
不说两个伙伴替他担忧,单说朱广在送走齐田二人之后,便把自己所知的历史知识结合先前刘太尉的讲述又仔细捋了一遍,又琢磨许久。
虽说作个“吹风校尉”,但跟洛阳那些大佬比起来,屁都不算。所以,任何妄图以自己预知历史的优势去改变“洛阳事变”结局的想法,都是异想天开,不切实际。
再说,大汉烂成这样了,就算改变了“洛阳事变”的结局,又能怎么样?皇帝年幼,太后听政,外戚宦官势同水火,哪怕自己带着兵去洛阳,找机会把董卓一刀干掉,天下就从此太平了?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再者,自己穿越到汉末,也不是来作忠臣良将的。
就算没有董卓,历史的走势也是一样,朝廷里纷争不断,血腥政变接二连三,地方势力坐大,到时候仍旧是群雄逐鹿。
既然无法改变,那么自己此去洛阳的意义何在?答案就是混水摸鱼,利益最大化。自己知道事态走向,在洛阳还有那么几个熟人,而且不出意外,并州兵马也应该在被何进征召之列。先去把这潭浑水再给他搅得浑一些,鱼自然就上来了!
至于到时候怎么抓,抓哪条,就得走一步看一步。虽说自己预知历史,但也得倍加小心,否则,别鱼没摸到,自己栽沟里了。
这一晚,他没睡踏实。总做怪梦,一会儿见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一会儿又见董卓捉把刀,手里提个人头,大声问着你要吃板刀面还是馄饨面。不一阵,王允又跳出来,神情地地说着,我有一女,年方二八……
话没说完,身长九尺,手执铁戟的吕布窜出来痛骂,你这二嫂的败类!不等朱广辩解,左曹操,右袁绍一齐抢出,大呼还我貂禅!
数日后,蓟县西郊。
一杆大书“摧锋校尉朱”的军旗迎风招展,旗后,三千兵马步伍整肃。尤其是并州狼们,执枪、背弓、挎刀,威风凛凛。
张辽、高顺、陈忠、吴式,俱是身被铠甲,将朱广簇拥其中。
手持一丈三长断马利刃,腰佩六尺百炼钢刀,座下一匹大青马,身上一领细叶甲,朱广神情凝重。
他的对面,魏攸、齐周、田畴三人也勒马而立。
“此去干系甚大,愿朱校尉谨慎仔细,趋吉避凶,早早归来。刘太尉不便来送,特遣我转达此意。”魏攸朗声道。
“烦请回禀太尉,无论如何,我必回幽州。”朱广应道。
齐周盯着他,一脸晦气,妹夫啊,哥哥我就怕你回不来呀!到今天我也没弄明白,你为什么非去洛阳不可?田畴则是另一副神情,朱广就是朱广,行事果断,说干就干。别的不说,这份魄力,还是值得称道的。送别的话终于说尽,朱广别了他几个,将手中断马刀一挥,引三千步骑便往南去!
(本章完)
………………………………
第95章
正文第九十五章剑指洛阳
河东郡,臼城。
这座名不见经传的河东小城,最近却是“人气”大涨。不为别的,只因为有一支从关辅前线撤回来的军队进驻此地。好事者互相打听,得知驻军主将,正是从前作过河东太守的董府君,董卓。
城中,一所不起眼的民宅前,左右立着十余戎装军汉,凶狠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经过的行人。听得蹄声响,这些军士望过去,但见数骑小跑着过来。当先一人跳下马时问了句:“牧伯何在?”
“昨日出去了一趟,方才回来。”一军官答道。
那灰衣佩剑,颇有些风度的人不再多问,径直朝里走去。堂上,卸下戎装的董卓仍旧难掩一身的杀气。肥硕的身躯即便坐着,也令人望而生畏。自他以下,弟董旻,侄董璜,婿牛辅都在,正谈论着什么。
“优先生回来了。”牛辅忽然抬头道。
李儒,字优,当年并州狼南下追随董卓,河东军将都不屑一顾,独此人奇之。上得堂来,叙礼毕,董卓让他坐下,问道:“优,可探到什么消息?”
李儒弹去衣袖上的尘土,叹道:“实在看不明白。”
“哦?先生所指何事?”董旻立时问道。
“听说,大将军处死了上军校尉蹇硕以后,已然掌控京师禁军。却又逼死了骠骑将军董重,太皇太后也因此惊惧而死,惹得议论纷纷。现在,居然要从各地调集军队,开赴洛阳。”
董卓眉心处挤出一个肉疙瘩:“都调了谁?”
“数得着的只有武猛都尉丁原。其余的,都是些声名不显,闻所未闻之辈。”李儒答道。董旻正要插话,他忽补一句“哦,有一人,在下倒是觉得他名字耳熟,却想不起来是何方神圣。”
“谁?”
“摧锋校尉,朱广。”
董卓想了好大一阵,连底下董旻董璜也跟着绞尽脑汁,朱广?有这号人物么?按说他既官拜校尉,不该是籍籍无名之徒啊。
牛辅突然想起一个善使丈余长刀的少年来:“朱广?当年黄巾乱起,岳父任河东太守,整军待发,有云中人张杨率众来归。他当时所带部属,除本郡义从之外,还有数百名云中少年,牧伯忘了?”
又想片刻,似乎有些印象,董卓点头道:“确有此事,怎么?”
“当年那些云中少年的首领,也叫朱广,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
李儒猛吸一口气,不会真是那个朱广?当初在广宗,牧伯不肯见用,只差这些云中侠少们干些巡逻送信的勾当,后来,他们曾经护从自己去东郡。因见这伙少年弓马娴熟,劲悍善搏,自己还指点他们投骑都尉曹操来着。
董卓显然没兴趣探究这个问题,沉吟道:“若说大将军要行事,手中北军五校,西园八校,兵力虽不多,但也足以控制整个洛阳。怎么反倒征召外地的军队?又都是些无名之辈?”
“确实叫人费解,不过,在下此去,也探到一些于牧伯不利的消息。”李儒说话间,观察董卓神色,见并无异常,才继续道“说是先帝在时,征召牧伯为少府,牧伯便拒诏。之前受命为并州牧,却私自带着军队入河东,既不赴任,也不遵诏将兵权交给皇甫嵩。都说牧伯,怀有异心。”
董卓不以为意,冷笑一声:“嘴长在人家身上,任由他们去说。如今这局势,我算看透了,手下若没有人马,千难万难!”
“可是兄长,既已受命为并州牧,我们总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董旻道。
“再等等,看清了朝中事态再作计较。若大将军能镇得住洛阳,我再上任不迟。若镇不住,哼,早晚有用我西凉人马的时候!”
过数日,旁边河内郡突然闹起贼来。据说有数千人,为首的号称“黑山伯”,四处劫掠,甚至还一把火把孟津城给烧了。董卓闻讯大怒,白波贼闹腾就算了,这伙鸟人居然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搞事!遂有心提军去剿,也为自己逗留在河东寻个由头。
哪知一查,那所谓的“黑山伯”根本不是贼,正是武猛都尉丁原。这什么情况?他不是奉了大将军之命,引军南下入洛么?怎么半道当起乱贼来?
这不同寻常的情况,引起了董卓的注意。何进到底想干什么?
答案,不久就揭晓了。因为,他也接到了何进引军赴京师的命令!二话不说,带驻在臼城的步骑三千,火速向洛阳进发!
就在董卓全力奔向洛阳时,数千里外,吹风校尉朱广也正带着他的三千步骑全速前进。自从广阳出发以来,他的部队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以外,根本没有停过。并州狼们骑在马背上倒不觉得怎样,刘虞划给他的步兵却是叫苦连天。
咱们到底去洛阳干嘛?救火吗?用得着这么急?
但是,在朱广找了三个节制步军的司马以后,步军们再不叫苦,拼足了劲往洛阳跑。一昼夜行军最高竟达百里。
同一时间,还有多支地方部队或先或后在往洛阳进发,但绝没有董卓和朱广所部这么赶、这么拼、这么急。
但,一个从幽州广阳出发,一个却是从司隶河东出发,虽然时间有差异,可朱广就是长着八条腿,也不可能跑得过董卓。好在,阿俗哥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等他到了洛阳,董卓已经把满朝公卿骂得狗血淋头了。
洛阳,大将军幕府。
当日灵帝驾崩,蹇硕企图捕杀,幸好何进命大,临门一脚没有踩进去。至今想起来,还有些后怕,若当日不是潘隐示警,估计他坟头上草都长出来了。
府中,官吏仆从们纷纷向一昂首挺胸,龙行虎步的中年男子行礼。但他自始至终,没搭理任何一个人。不怪他骄横,只因他是大将军的弟弟,车骑将军,济阳侯,何苗。
“车骑将军。”
行礼的男子有三十来岁光景,此时,他虽向何苗躬腰揖手,但你绝难从此人身上找出一丝不毫的卑微来。反倒是堂堂车骑将军,浑身都不自在。
“大将军何在?”
“在室内,车骑自便。”那男子说完这句,抬脚便走。
“慢着。”何苗唤道。
对方停下转身,并不言语,只是静候下。何车骑盯着这个目若朗星的青年许久,沉声道:“本初,你少给大将军出些主意,还嫌这局面不够乱么?”
“崩而后立,乱而后治,历来都是如此。宦官为祸国家已久,今世人所望,莫过于尽诛阉党,肃朝纲,澄寰宇。车骑是要大将军背人心而驰么?”袁绍问道。
何苗本就不爽,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正要训斥他时,袁本初抢在前头:“听说车骑将军近来与中常侍来往密切?恕在下多嘴,这恐怕于大将军的名声有妨,望车骑慎之。”语毕,长揖而去。
何苗发作不得,憋了半天才恨声道:“不就是仗着家里四世三公!”
生一阵气,咬一会儿牙,这才折身进了偏室。
何进正埋首案间,也不知看什么看得出了神,连弟弟进来也没有察觉。何苗见状,便唤道:“大将军。”
“嗯?”何进没有抬头。
“兄长。”何苗又唤一声。
“是你?”何进这才撇了案上公,让他坐下。
“兄长看什么这么出神?”何苗装作漫不经心似地问道。
何进显然是装着事,也没多想,便随口道:“董卓已经到了绳池。”
何苗暗暗心惊,来得这么快!那厮可不是好对付的!若他进了洛阳城,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事端来。一念至此,便道:“之前,董卓上奏请诛宦官,太后就没有答应。兄长,还要他来洛阳?”
何进沉默不语。
何苗思索一阵,清清嗓子,正色道:“哥哥,当初,我们从南阳到京师,因为出身贫贱,那些公卿大臣,清流名士们,有谁拿正眼瞧过你我兄弟?咱们何家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妹妹做得太后,临朝听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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