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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烽烟乱-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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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妹妹做得太后,临朝听政,哥哥作得大将军,掌天下之柄,兄长难道忘了是谁的帮助?就是现在那些大臣名士们喊打喊杀的宦官!”
“兄长一旦大权在握,就忘了当初孤苦的日子?就要召董卓这样的凶徒进洛阳?他是干什么的兄长还不清楚么?先帝在时,已经无法控制他,如今他进军如此神速,必然是有所图。不是我危言耸听,一旦董卓踏进洛阳城,这堂堂帝阙,难保没有血流成河的一天!”
何进神情一暗,不悦道:“看来,你是没少收宦官的贿赂。”
何苗脸色一变,声音陡然一高:“我们兄妹三个,才是一家人!一家人若不齐心,难免被外人趁虚而入!大将军若执意召董卓来京,他进城之时,就是我们何家祸事到了!”
何进大怒:“出去!”
“大将军!那些公卿大臣根本就没有把何家……”
“滚!”
何苗脸色铁青,兄弟俩僵持好一阵,何苗才一揖到底,大步出门。方跨过门槛,便见大将军部将吴匡迎面过来,无意中阻了他去路。正一肚子火没处发泄,猛一把推开吴匡,拂袖而去。
吴匡一直盯着他背影消失在转角,若有所思。
“大将军,车骑将军与中常侍郭胜等过从甚密,公卿们都在议论。”
何时被扰得心烦意乱,根本没有理他的话,深思许久,道:“请天子诏,派人去叫董卓退兵!”
当时,不止是太后和宦官,连朝中一些公卿大臣也对董卓深怀戒心。因此,何进的意思一传入宫中,何太后马上以皇帝的名义草诏,派“谏议大夫”种邵持诏去拦西凉兵马。
河东与洛阳本来就只隔着一条黄河而已,西凉军出发以后,董卓严令星夜兼程,快马加鞭。这头种邵拿着诏书,紧赶慢赶,等他遇上西凉军时,人家已经过了黄河,到达弘农郡渑池县。距离洛阳,只有一百六十多里了。
种邵持诏命令董卓撤回。后者却质疑,大将军命我火速赶往洛阳,怎会有诏书命我半道回军?必是中常侍矫诏所为!因此拒绝奉诏,继续引军往洛!种邵一见苗头不对,顾不得天使仪仗,只带几个亲随,纵马奔回洛阳报信。
“这里是……广宗?”马背上,风尘仆仆的朱广凝视不远处那座县城,仿佛回到了当年并州狼南下助剿之时。
张辽扯着躁动不安的战马,以非常肯定的语气道:“没错,是广宗!那时我们的营地就扎在这外围,成天巡逻送信!”
广宗在巨鹿郡,再往南出了魏郡,就可以渡过黄河,进入河南地区了。
“校尉,从拂晓行军到现在,弟兄们粒米未进,步军都快跟不上了。今天,就不等天黑了?”高顺喘息着建议道,骑马,也是个力气活啊。
朱广回身望去,连云中少年们都难掩疲倦之色,步兵的辛苦可想而知。尽管,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洛阳,但如果不顾及士兵的劳苦,谁替你卖命?遂下令就地扎营,饱食休整,昨日再出发。
士卒们闻讯,总算是松了口气。强打起精神,扎营挖灶不提。
趁着营帐未起之时,朱广将手下几个司马军侯召集起来议事。
“陈忠呢?”
“想是安排巡逻去了,等等他?”冀州地界不太平,尤其是这一带,黑山贼活动频繁,不可不防。
“算了,不等他。”朱广席地坐下,对他的军官们道“只要进了魏郡,黄河就不远了,按我们现在的速度,大概半个月左右,就能到达洛阳。这些日子,弟兄们都很辛苦,你们回去要晓谕士卒,再苦,也就是十几天的事情。只要到了京师,到时候就是朝廷供给粮饷!”
众军官应下,其中一个步军司马笑道:“弟兄们就是冲着这个,拼了命地往洛阳撵啊。”
“那是!等到了洛阳,咱也看看天子住的地方是个什么模样!听说那洛阳城墙高数十丈,从上往下看能把人吓出尿来!”
正说话间,陈忠引着十数骑奔过来。中间夹着一个身着常服的人。到了近前,他跳下马来,瓮声道:“校尉,这人说是你的亲戚!”
此话一出,军官们都感疑惑,校尉在这里还有亲戚?
那人上得前来,也就十六七的模样,长得还挺标致,收拾得也利落,盯着朱广看了好一阵,才试探着唤了一声:“朱兄?”
站起身来,也将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这谁啊?我亲戚?
见他这副神情,那少年笑道:“校尉如今显贵了,倒忘了故人!”
朱广是真想不起来哪有这么个故人,问道:“你是……”
“祁县。”少年吐出这两个字来,颇有些得意的形状。那嘴脸看得军官们真想上去抽他,祁县就祁县,得瑟什么玩意?话说,祁县在哪?
朱广仔细一想,突然瞪起了眼:“你是,王凌!”
“哈哈!兄长,多时不见了!”王凌上来就拉了朱广的手,亲切得很。
朱广的舅舅贾淑,膝下只有一女,嫁给了太原祁县王家。王家的家长,唤作王充,有两个儿子。长子王晨,是朱广的表姐夫。次子王凌,就是这位了。
当初,朱广卸任县尉,又辞了议郎,暂时没有去处。趁着这个空档,陪母亲回了一趟太原娘家。他那个舅舅很烧包,觉得自己有这么出息一个外甥不去显摆显摆,简直就等于锦衣夜行。于是就带着他到祁县王家走亲戚。
军官们都散去,只留他两个在原地坐着说话。自然少不得要叙叙旧,当初在祁县时,王凌听说朱广有勇力,总想跟他切磋。三两下被放倒后,还找了两个在王家作客的朋友助拳,一个叫司马朗,一个叫贾逵,没一个是朱广的对手。
“你怎么在这儿?家里好么?我舅舅的情况如何?”扯了一阵闲话,朱广问道。
提起这个,王凌那脑袋就耷拉下去了:“太原情况不太好,黑山贼白波贼轮番过来。我叔父被朝廷重新起用,便带了我们兄弟二人到洛阳。过界休时,子厚公还来相送,听他说,也有意迁家避祸。”
朱广闻言,沉默片刻后道:“子师公才干卓绝,又有独身抗阉党之壮举,朝廷重新起用也在意料之中。”
“先帝驾崩,叔父赴洛阳奔丧,大将军久慕叔父之名,拜为从事中郎。我此来,便是奉了叔父之命,迎接朱兄。”
王凌没有公职,又是王允的亲侄子,这么说起来,他到此处是出于王允私下授意?
正思索时,王凌又道:“朱兄走得也太慢了,我本来想在大河对岸渡口等你,以免错过。谁知等了好些天也不见踪影!怎么,你这么早就扎营?”
“子师公有什么示下?”朱广直接问道。
听他提起这个,王凌才有了正经模样,低声道:“大将军征召四方猛将豪杰引兵向洛,除了朱兄以外,还有好几支队伍。兄长猜猜,谁跑在最前头?”
“董卓。”朱广不假思索道。
“没错!就是这厮!”王凌点头道。“先帝在时,征召他为少府,他就拒绝奉诏。先帝病重时,任命他为并州牧,让他把军队交给皇甫嵩,他倒好,州牧也要,兵权也要,居然带着人马进驻河东。可大将军只看到西凉人马的雄壮,竟要召他进京。”
“而董卓这厮,一收到命令,立即开拔。我从洛阳出来时,他已经拒绝命他退兵的诏书,开到了河南县,距离洛阳只有六十里!”
虽然早知道自己跑不过董卓,但朱广还是吃了一惊!六十里!就算是步军,把牙一咬,一天就到!我他妈离黄河北岸还有整整一郡之地!
“叔父认为董卓包藏祸心,一旦他到了洛阳,必生事端。因此,一面向大将军建议阻止董卓,一面派我来迎兄长,让你星夜兼程,快马加鞭赶往京师。”
王凌话说完,却不见对方回应。
朱广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现在虽然顶个杂号校尉,但那不过是因着前功,再加上何进要召他入朝,所以破例授的。在朝廷那些公卿大臣们看来,自己只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现在王允却让自己火速赶往洛阳,什么意思?何进手里有北军五校,西园八校,还差我这三千步骑?
当他拿这话去问时,王凌道出了其中玄机。
表面上看,何进控制着整个禁军。但是,北军五校作为汉军精锐,从黄巾之乱起,就四处征伐。之前,还在追随皇甫嵩平西凉王国、韩遂、马腾之乱。到眼下都还没有撤回来。
也就是说,在洛阳的北军五校,说得严重些,其实只是个空架子。
而真正“镇守”洛阳的,乃是新近建立的“西园八校尉”。但问题是,西园新军是去年重新招募壮丁组建,成军到现在,一直在训练,半仗也没有打过。如果董卓抢先进京,凭他剽悍的西凉人马,若要作乱,禁军搞不好真不是他对手。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王允急切地盼着朱广。
何进现在是汉军统帅,朝廷首脑,他怎么可能注意到一个两辞议郎的小小幽州从事?是王允极力向他推荐,说这娃了不得啊,十几岁就战黄巾了,更在县尉任上击退了黑山飞燕,出使过鲜卑,平定过二张,所谓“猛将豪杰”就是指的他这种人。
何进听了,这才授的吹风校尉,让朱广带兵进京。
“所以,哥哥,赶紧地。就算抢不到董卓之前,也要跟他前后脚!叔父打听了,董卓带到河东的西凉兵马不可能太多,以他行军如此神速来看,也佐证了这一点。如果哥哥你能及时赶到,或许,能够掣肘他。听说,你有一支义从精锐,叫什么来着?并州狼骑?”
朱广没搭理他,起身思索良久,忽道:“只能这样了!”
王凌窜起来:“怎样?”“让步军在后头继续朝洛阳赶,我带骑兵先行一步!”
(本章完)
………………………………
第96章
正文第九十六章血溅深宫
洛阳以西六十里,河南县境。
一支部队正全速前进!除了基本的装备以外,再没有其他任何负荷,甚至连口粮都没有了。军官们正极力煽动士卒,都跑快些!到了洛阳,有酒,有肉,朝廷还有重赏!
董卓胯下一匹浑身赤红的骏马,被坚甲,执利刃,不怒自威!看着潮水般从他身前涌过的步骑,表面虽然从容,心中却是暗潮涌动。不到黄昏,西凉军就可进入洛阳,自己冒着天大的干系等这个机会!但愿上天不要辜负我!
“牧伯,想必我们是最早达到洛阳的部队。”李儒在他身边说道。
“未必!”董卓沉声道。“丁原的位置更靠近洛阳,如果他也渡过了黄河……”
天下敢称强兵者,除了京师的北军五校,也就是幽、并、凉等州的边防部队。丁原那厮出身卑贱,靠的是敢打敢拼爬到今天的地位,他麾下的并州兵也不是等闲之辈。更何况,还有吕布这样的勇将!
前头突然慢了起来,董卓一见顿时大怒:“全速前进!迁延者斩!”说话间,纵了胯下宝马,闪电般朝前奔去。
只见最前头,步军已经停止了进发,似乎有什么人挡住了去路。等到他奔到近前一看,一个熟人在马背上高举着一物,以至于西凉将士不敢越过半步。
“种大夫,此来又是为何?”董卓按剑喝问道。
那人正是不久前在渑池持持诏书阻止他进军的谏议大夫种邵。听他喝问,见他怒容,种邵却是面不改色,厉声道:“你认得我!也该认得我手中诏书!”
董卓盯着他手中那诏书看了半晌,冷哼道:“又说什么?”
“你敢在马背上接天子诏?”种邵怒容满面。“这岂是为臣之道!”
那一众西凉军校面面相觑,都有惧色,毕竟天子诏书这种高级货不是随时都能看到的,但董州牧不动,他们谁敢下马?
僵持了好一阵,种邵始终保持一种怒发冲冠的状态,董卓肥壮的身躯终于一挪,跳下马来,半跪于道旁。刹那之间,西凉将士哗啦啦跪倒一片。
“制诏前将军,并州牧董卓,接诏即刻引所部还屯河东,不得迁延!违诏以举逆论!”
种邵最后一字出口,本来俯着听诏的董卓猛然抬头!措辞如此严厉?
“并州牧,接诏。”种邵将那诏书卷起,递给亲随送了过去。
董卓却不肯接,只盯着他。那些西凉军校头都不敢抬,只因皇帝说得太吓人,不退兵就以举逆论!
“大将军还让我告诉你,写一道奏章,派驿使送往洛阳,就说要进军到平乐观,要求诛杀宦官!我看,也用不着驿使了,你马上写,写完我替你带去!”种邵不愧是“天使”,当着这凶神恶煞的西凉军首领,也用发号司令的语气。
而董卓既不接诏,也不吭声,种邵正要斥责时,却见对方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他一动,西凉将士也陆续起身。
“召我进京,是大将军何进亲自下的命令,可随后,接连两道天子诏命我退兵,此次更用如此严辞之口吻。这么怕我到洛阳?难道,洛阳城里有什么变故?”
长年的军旅生涯,练就董卓威严不可侵犯的气度,此时声音虽不大,却也让种邵感受到了压迫。
“天子明诏,你若不信,自己拿去看!”
“哼!张让等宦官就在君前,伪造诏书有什么稀奇!”
这就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好在,种邵能两次负责宣诏,自然不会是软蛋,见说理说不通,略一思索,笑道:“董将军若是不信,大可冒着违诏的风险去洛阳看看。”
“你以为我不敢?”董卓一抓剑柄,声色俱厉。
“我知道你敢。”种邵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从容淡定。“你这西凉人马如此雄壮,天下有你不敢去的地方么?”
看他见招拆招,董卓一时无言以对,仅仅沉默了片刻,他突然拔出剑来!
主将的动作那就是命令!一时,他背后那些将校纷纷亮出兵刃!士卒们一见,刀枪弓戟一起抖出来!蠢蠢欲动!
种邵背后,一名随从竟吓得载下了马鞍!
董卓将心一横,牙一咬,手一招,士卒蜂拥而上,将对方一行人团团围住!
眼见局面就将失控,种邵一急,脸涨得通红!翻身从马背上跳下,从亲随手中一把抢过诏书,抖落开来!西凉将士就算不识字,也该看得清楚那上面的玺印!
“董卓!我只问你一句,你敢造反么!”种邵怒吼道。
天子诏一亮,自己的部下都不敢上前,连牛辅也将目光投向自己,进退不得。董卓握着剑,一时不决。
“不敢造反!那就接诏退兵!不怕实话告诉你,种某虽然不通军务,但这双眼睛还没瞎!你这里,步骑也就数千而已!京师有西园八校尉精兵万余,武猛都尉丁原已经过了北芒山,东郡太守桥瑁也屯兵在成城,你就是想造反,也掂掂自己的分量!”
董卓脸色一变,那手中剑不自觉地就垂落下去。
种邵扫视四周西凉将士,高举诏书喝道:“你们也想冒着灭族的危险作乱么!”
牛辅还想强撑着,突然间发现自己冒了头,仔细一看,却是身边同伴都退了下去。
“牧伯,先接诏,再作计较。”李儒声若蚊蝇。
董卓这会儿倒痛快,利索地将剑插还鞘中,大步往前,高举了双手:“前将军,并州牧,董卓接诏!”
七月末,洛阳的局势仍不明朗。
何进迟迟没有下决心对宦官集团大清洗,袁本初急得直想骂娘,再三对他言道,现在各地的兵马都在往洛阳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拖了这么久,宫中想必已经得到了消息,再这么下去,窦武的故事就要重演了!
窦武是汉桓帝的老丈人,作为外戚,也跟当时的宦官集团水火不容。他联络朝臣,企图发动政变,一举剪除宦官,结果事泄兵败,被枭首于洛阳都亭。
何进这才下了决心,任命袁绍为司隶校尉,假节,掌生杀大权,不用请示朝廷;又任命从事中郎王允为河南尹。
这两项任命,旨在控制洛阳周边,为发动政变,消灭宦官作准备。又派人监控宦官的一举一动,没长胡子的人,绝出不了皇宫大门。
与此同时,董卓等人经何进授意所写的奏章也送到了何太后面前,就一个意思,我们带兵来洛阳,就是强烈要求诛杀宦官!还天下太平!不达此目的,绝不退兵!
何太后一介女流,见这么多人带兵奔着洛阳来,当时就吓坏了。几乎把所有中常侍和小黄门都罢免,只留何进亲信的人在宫中。
张让赵忠等人一商量,没办法,现在蹇硕死了,京师的禁军都在大将军手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活命,去求何进!
郭胜因为是何进同乡,关系又不错,挑头带领一班宦官到大将军幕府,跪得整整齐齐,哭得稀里哗啦。
郭胜更是抱着何进的腿,大将军啊,你就算不念旧情,也该想着蹇硕要谋害你时,是谁给你通风报信?我们只是些阉人,除了贪点财货,狐假虎威,还能干什么?当我们是个屁,放了我们!
当时袁绍还没来得及赴任,就站在何进身边,几次给他使眼色,这么好的机会!大将军只要一个手势,我立马叫他们死!
但何进不知道是真念着旧情还是有其他顾及,不理会袁本初的暗示,反倒对宦官们说“天下动荡不定,都是因为怨恨你们。现在董卓马上就要来了,你们还不马上回自己的封国去!”
这等于是挑明了,放宦官一条生路,只是让他们放弃权势和地位。
张让等人一听,立即表示遵从,回去收拾收拾,捆巴捆巴,稍后就离开了京师。
袁绍见何进如此拖泥带水,就又犯了浑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假借何进的名义,行各州郡,命令他们逮捕宦官的亲属。
这一天,是汉光熹元年,八月二十五。
大殿外,何进解下佩剑,脱掉鞋子,略整衣冠,踏了进去。那殿上,风韵犹存的何太后正蹙着细眉,看着哥哥一步一步靠近。
行礼毕,她道:“都是自家人,哥哥坐。”
何进坐下以后,抬头往上看,只在侍奉在太后身旁的小黄门是他的人,遂朗声道:“臣听说太后又命所有中常侍返回宫中?”
何太后叹了一声:“母亲亲自求情,我也没有办法。”
何太后跟何进,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她的母亲舞阳君,育有她姐妹两人。她的妹妹,就是中常侍之首张让的儿媳。所以……
“太后,从黄巾乱起,到现在,天下纷扰不断,究其缘由,都出在这些宦官身上。说人神共愤也不为过。现在,朝野舆论汹汹,诛杀宦官的呼声愈渐高涨。各路清君侧的兵马都在向洛阳进发。”
“臣担心,若再不有所行动,等各路人马到了洛阳,那时候,臣手里兵不满万,如何应付?请太后降诏,将张让以下,所有中常侍处以极刑,以平息天下士人军民之愤怒!”
何太后沉默不语。
何进逼得急了,她忽然冒出一句:“听说,这些打着清君侧旗号的军队,其实都是你召来的?”
何进顿时愕然!
“绝无此事!这些人都是怨恨宦官长久以来贪财枉法,构陷忠良,眼见先帝驾崩,新君年幼,因此才敢大着胆子行事!旁的且不说,董卓是什么人?他麾下西凉兵马方才从关辅前线撤回,若到时生出事端来,谁也弹压不住!”
尽管知道兄长是在威胁,可何太后还是禁不住手心冒汗。董卓可是素有威名!
“此事,容我再考虑。”
“太后!不能再拖了!董卓一度进军到六十里外,是臣再三向他许诺,定斩中常侍枭首于城头,才让他暂时退兵。而且,臣也查到,他并没有走远,现在就驻在夕阳亭。一旦他没有了耐性,后果不堪设想!”
何太后既惊且惧,说不出话来。
“还有,摧锋校尉朱广也快到了!他,太后或许不熟悉。此人虽年方弱冠,但却转战各地,杀人如麻!黄巾贼、黑山贼、鲜卑、乌丸,没有不忌惮他的!”
等一阵,见妹妹还不表态,何进又振臂道:“武猛都尉丁原,就在大河对岸……”
“罢!”何太后突然喊了一声。“便依了你的意思!”
何进一怔,大喜过望,当即辞了太后,便匆匆往宫外去。他方一走,何太后所坐那屏榻之后,一个身影一闪而没。
就在皇宫之外,司隶校尉袁绍,虎贲中郎将袁术两兄弟,还有何进的部将吴匡张璋已经集结了千余人马。既然太后点了头,何进只要出宫一声令下,他们便可进宫逮捕宦官!
“幸好妹妹主意改得及时,否则,自己征召四方猛将豪杰的事已经泄露,再拖下去……”
“大将军留步!”
何进行走正急,背后一人高声唤道。回头一看,是个小黄门,有些眼生,遂道:“何事?”
“太后宣召。”小黄门低着头。
何进大皱其眉,刚才分别,怎么又宣召?难道,是改了主意?这可不行,现在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一念至此,便打算狠下心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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