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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烽烟乱-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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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安邑只数十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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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正文第一百四十五章董卓讨伐战
京师,洛阳。
王允顶着两个黑眼圈出了家门,背后,家人互相搀扶着,奴仆们则拎着大包小包,抬着箱子。一溜马车就留在门外街上,但把守的全是西凉士卒。
洛阳事变发生时,他已经上任司隶校尉,没能跑掉。
在西凉军急躁的催促下登车时,他才发现,整条街上每家每户都作着同样的事情。他家还算好的,因为斗过十常侍名声不错,再加上官爵也还过得去,所以士兵对他还算客气。没看见那边的大鸿胪么?帽子都被打飞了,申辩几句,又挨一耳光,抽得嘴角流血……
马车极其缓慢地行走在洛阳的市里坊间,家人都掀起车帘朝外张望。王子师却闭着眼睛,可耳中不时传来军士的呼喝,百姓的哭闹,混杂着跑步声,马蹄声,折磨得他痛苦不已。
出城门时,他看到了吕布。套着精美的铠甲,拄着一丈多长的铁戟,头盔上插着两支雉翎,很威武。一匹火红的宝马就在身边,他不时抚摸着马脖子,很亲昵。而在其身后,如林的骑兵正监视着撤离洛阳的车队。
没多久,王允就在押送下到达了指定的朝廷官员集结地。所有没能逃走的公卿大臣都在这儿了。尽管没说不许他们交流,但这些人很少说话。大家相顾无言,还有人默默垂泪。
天子和陈留王被救走的消息,已经在官员们之间传开了,这是唯一让王允觉得欣慰的事情。他很庆幸,当初向大将军何进推荐了朱子昂。
人群骚动起来,几乎所有官员都震惊地望着洛阳城,那腾起的滚滚浓烟似乎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一名佩着银印青绶的官员突然发疯似的扑向了洛阳方向,哭喊着:“一百六十五年的基业啊!”
押送的士卒很快撵了上去,将他扑翻在地。可这须发花的的老臣竟顶着雨点般落下的拳脚,继续向前爬行。大臣们不忍直视,都侧过了头。
王允将牙一咬,快步窜上前去,大吼道:“他是大司农!你们怎么能如此残暴地对待国家大臣!”
眼前黑影一闪,他被一拳打翻在地,随后来的一脚痛得他几乎昏过去。眼看叔父忍受着拳打脚踢,双目赤红的王凌一把抽出了佩刀!却被婶婶死死拉住!
身跨赤兔宝马的吕布风驰而来。当他发现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大臣是王允时,或许是因为并州同乡的缘故,制止了行凶的将士。
王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艰难地扶起昏死的大司农,踉跄地走了回去。吕布一直目视着他,一阵后,将手往前一招:“出发。”
车马西去,人还东望。
洛阳,自光武帝定都在此,重续汉柞以后,历一百六十五年。此刻,熊熊大火烧遍全城,滚滚浓烟遮蔽半空。
多少官民,目睹着这后汉历史上最悲惨的一刻,流下了泪水。大臣们悲的是国,百姓们哭的是家……
行朝,邺城。
身披御赐的铠甲,手握祖父遗留的宝刀,左将军朱广神情凝重,行色匆匆。背后,张辽、高顺、陈忠、吴式、赵云、徐晃诸将紧紧相随,铠甲兵器,铿锵作响。
堂上,天子愕然,大将军无语,公卿大臣们垂首丧气。一名官员正以低沉的语调朗读着右将军袁绍的奏表。
“董贼又收诸富室,以罪恶诛之,没入其物财,死者不可胜计。二月,挟太后,百官西迁,驱余民数百万口,步骑驱蹙,更相蹈藉,饥饿寇掠,积尸盈路。悉烧宫庙、官府、民宅,二百里内,室屋荡尽,无复鸡犬。又遣吕布发诸帝陵寝及公卿以下冢墓,收其珍宝……”
朱广刚进去,就听到大将军刘虞嘶声道:“别念了,别念了……”这位汉室忠臣,此刻已然泪流满面。
岂止是他,自袁隗以下,大臣们都默然垂泪。
朱广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他体会不到大臣们这种心情。太后百官被迫西迁,都城宗庙俱遭焚毁,洛阳周边二百里内被扫荡一空,几百万的人口被残暴的军队驱赶着背井离乡!尤其让这些汉室大臣们难以接受的是,董卓暴虐活人也就罢了,居然连地下长眠的亡灵也不放过!
这一切,于大臣来说,是对他们信仰的残暴蹂躏!当一个人的信仰被摧毁时,那种痛苦是无法言说的……
便是堂上少不更时的汉帝,闻听太后西迁,祖宗陵墓被挖掘时,也不禁痛哭失声。
虽然很看不惯一群大老爷们哭得稀里哗啦,但朱广还是默默地立在堂下。直到太傅袁隗拿衣角拭去眼泪,哽咽道:“陛下,大将军,董贼丧心病狂,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臣请发南北王师,长驱关中!斩董贼传首四方!”
他一带头,堂上顿时炸开锅。大臣们泣血进言,纷纷表示出兵讨伐!
或许是习惯使然,这些人纵然在震惊盛怒之际,说话仍旧引经据典,听得朱广头疼。大步上前,声震明堂!
“陛下,大将军,各地勤王之军已经集结完毕!臣朱广,请天子诏,率王师以伐不臣!”
他长年修习,底气十足,此时咆哮出声,可谓振聋发聩!年少的天子,从他威严的声音和提拔的身形上感受到了一些安定,而大将军刘虞则从他果决的面庞上看到了一丝希望!
汉光熹二年二月中旬,大司马大将军,督北方四州事刘虞以天子名义发布诏书,命左将军朱广,右将军袁绍,分统南北王师西进,讨伐董卓,迎还太后!
为了激励这两位将军,刘虞颁出了重赏,先入关中者,加大司马,拜骠骑将军,封万活!
当时,云集在邺城周边的北方军队,步骑超过五万人。但朱广不可能都带走,邺城行朝需要保护,黑山贼需要防备,更何况,朱广还隐隐地担心着幽州的公孙瓒。所以,他只带了五千骑兵,两万余步军,将剩下的军队,留给了东汉最后两员名将之一,右车骑将军朱儁。
黄巾作乱时,皇甫嵩朱儁可谓是朝廷的两驾战车。正是他们两人合力,将八州并起之乱迅速扑灭。
剿灭黄巾之后,他母亲去世,因此离职守丧。守满起复,在朝廷担任了一些职务,在李敏之前,他还当过一段河内太守,击退过黑山军。因为生病,回洛阳休养,曾经避祸于朱广的东城军营。又随袁绍等人逃往豫州。
《讨贼诏》发布以后,同僚劝他,你都病成这样了,就别北上了。可他仍旧坚持来了,但一到巨鹿就卧不起。直到最近,病情稍微好转,才到的邺城。
刘虞本来想让他统率北方军队讨董,朱广也乐于让贤,朱儁本人也表示,哪怕抱病出征,也要不破董贼誓不还。可袁隗等人坚决反对,万一征途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军中无帅可怎么整?
刘虞慎重起见,只得作罢。
二月十六,朱广率步骑近三万从邺城行朝出征,刘虞亲自来送。于诸军之前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勉励将士们奋勇杀敌,匡扶汉室,再造河山!说到动情处,老太尉哽咽不能语,那一幕,感染了许多人。
但朱广是清醒的,在与刘虞执手作别时,他再三提醒老上司,一是密切关注公孙瓒,二是天子年少,必须置于大将军的保护之下。
左将军出征了,带着刘虞的嘱托,带着“持节”的特权,带着朝廷的期盼,率领并州狼骑和幽州突骑杀奔了西方。
贾诩早早地替他谋划好了战略,右将军袁绍率领南军从正面突进,由洛阳而关中。他则率北军,经河内河东,渡黄河直趋长安!这也是为什么在出征的北军之中,骑兵比例如此之高的原因!
再说了,跟西凉军团作战,若没有一支强大的骑兵,那是绝难战胜的。因为朱广和袁绍此去要面对的,或许不止董卓,还可能会遭遇韩遂马腾。
就在朱广的北军刚出河内入河东境时,右将军袁绍已经向邺城行朝第一次报捷,声称南军已经攻陷了河南外围的轩辕关,由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率领的先头部队,甚至进抵洛阳近郊。
消息传来,行朝沸腾。
公卿大臣们都向大将军刘虞贺喜,说这是旗开得胜,好兆头!收复京师,指日可待!刘虞也很高兴,以天子名义嘉奖了袁绍。
但右车骑将军朱儁私下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董卓畏惧关东勤王大军的兴起,把洛阳周边劫掠一空,连城池也一把火烧了,难道还会在此留重兵驻守?
朱车骑所料不差,历史上,董卓因为有“挟天子”的优势,所以尽管把汉献帝西迁长安,但他自己以及军队则留了下来,与关东联军的战斗,也都发生了河南地界。
但现在不同,董卓手里就一个何太后,《讨贼诏》已经将他的恶行公诸于世,至少是关东地区。而且刘虞迅速重组了朝廷,并诏告天下。所以,谁正,谁邪,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一目了然,不存在认知混乱。
天下舆情汹汹,都在声讨西贼。正是由于这种情况,董卓放弃了洛阳,在迁走太后与百官,并掠夺了无数钱财珍宝以后,他也撒丫子跑了。不止洛阳是空城废城,连轩辕关、大谷关这些昔日灵帝建立的“八关都尉”防区,也没有一兵一卒。
但这不代表董卓可以轻易战胜。
他不止有剽悍骁勇的西凉军,还吞并了左车骑将军皇甫嵩的部队,更有可能取得韩遂马腾这两位西凉军阀的支持。要知道,这两位大反贼可是动辄招出数万骑兵!灵位末年时,朝廷先后换了好几位统帅,也没见得把他们消灭。
无论是朱广,还是袁绍,都应该时时提醒自己,即将要面临怎样的局面。
二月末,河东郡城,安邑。
城外驻扎的大军,让安邑居民惶恐难安,尽管他们知道那是朝廷的官军。自从那些打黑山出来的贼人在白波谷修建了营垒之后,河东的噩梦就开始了。
朝廷无暇顾及,地方上几次组织兵力进剿都被打得大败而回。白波贼肆掠河东,除了这座郡城依靠高墙保护幸免于难之外,河东郡属下各县都被攻破过。
这是朱广第二次来安邑,上回到这里还是南下助剿黄巾。那时候的安邑,在他们这些边境侠少看来,简直就是大都会,神仙般的所在。
可现在并州狼们看到的情况,不比当年的云中好多少。
河东太守已经弃官逃跑了,现在城里主事的是一个督邮,按惯例,王师到了,他应该率领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来****。
可当他出现在朱广面前的时候,只提了一篮子鸡蛋,还一副万分不舍的模样,说这都是他老婆下的蛋,自己舍不得吃攒下来的。
“行了,留着,拿回去补补身子。”朱广看着他弱不禁风的身板,也不想去纠正他言语上的错误。
督邮一礼,提着篮子颤巍巍地走了。
堂中诸将面面相觑,尤其是张辽高顺等人,当年那个繁华的河东呢?
朱广可没空感慨,回身指着地图上一处道:“我们现在在这里,往西再走一天半,就能到达黄河岸边。但是,河对岸的情况我们现在是一无所知。”
贾诩看了地图一眼,漫不经心道:“将军,这个倒好办。杨校尉麾下想必有家在对岸的,派些人混过河去刺探就是。”
杨奉当即道:“末将这就去安排。”
“嗯,去,挑些机灵的,洛阳事变已经过去四个月,董卓不可能没有布置。”朱广道。
杨奉走后,张辽思索片刻,也道:“不错,我军得尽快过河,否则一旦让西凉军察觉到我军的动向,那可麻烦了。南军现在,怕是连函谷关都没过。”贾诩看向他,笑道:“张校尉所言极是,袁将军搞得声势浩大,董卓必然会全力防守南军。函谷关是东去洛阳,西达长安之咽喉所在,西凉军在此必有重兵。董卓极有可能派牛辅在此坐镇,袁绍必将面临一场让他终生难忘的血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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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正文第一百四十七章南匈奴
老实说,朱广虽然谈不上身经百战,但自穿越以来,出生入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在鲜卑中部营地时,还差点丢了性命。但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心头没着没落的。
在邺城商议进军路线时,就考虑有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从河东进关中,诚然距离最近。但是也有一个隐患,那就是有可能会遭遇白波贼。
因为这个问题,当时大将军刘虞其实是很犹豫的。但他坚持这条进军路线,白波贼虽然号称十万之众,但他这回带了三万步骑,预想,贼人见了只会避而远之,不会来自寻晦气。可现在这是打脸的节奏么?
徐晃说有大片骑兵,白波贼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
杨奉向自己坦承过,白波军是有十来万人,但那还包括家属,真正能扛起刀来作战的也就两三万人。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张飞燕来了?要报范阳之仇?
在出城的路上,朱广一直琢磨这些问题。
“将军你看!”
前方旷野中,吴式率领的先头部队已经停下来,近千骑摆开进攻阵形,随时都有可能大打出手。当朱广上前一望,顿时愣了。吴式看来也是遭遇对方的先头部队,但是,怎么就百十骑?
贾诩勒住马看了片刻,朱广侧过头想问他时,正瞧见自己长史脸上阴晴不定。心头一跳,疾声问道:“先生,怎么了?”
贾和一时不答,又仔细看了一阵,甚至东张西望好似在寻找着什么。许久才问道:“将军认为他们是什么人?”
“反正不是汉人。”
没瞧见么,穿皮袍,戴尖尖的毛帽,极少有铠甲,人手一张弓。虽然兵力悬殊,但对方并不畏惧,正驻马观望。如果这里不是河东,朱三几乎要认为碰到鲜卑人了。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妈的,难道是西凉羌兵?
“是匈奴人。”贾诩这句话让朱广沉默了,这大概算是最坏的情况了?
打从秦朝开始,匈奴人就一直威胁着中国,经过汉初的屈辱和亲以后,一代雄主汉武帝倾举国之力,打了几十年,总算是扬眉吐气。但匈奴人并没有因此消亡,公元四十八年,也就是东汉光武帝建武二十四年。
匈奴分裂为南北两部,北匈奴一直被揍,在东方混不下去,逃窜到西方,摇身一变又成大爷,将当时的西方诸国虐出翔,成就了“上帝之鞭”的威名。
而南匈奴从此归附汉朝,为大汉戍边。朱广在云中时就知道,在他家下去不远的西河郡,就有南匈奴的单于庭。在洛阳时,他又得知,匈奴“屠各部”反叛,杀了并州刺史张懿,丁原这才接的任。
也就是说,他现在碰到南匈奴了……
“打?”深深吸了一口气,朱广吐出这个字。
“不!”贾诩断然摇头。“这是匈奴的射雕手,将军看他们的帽子,上头都有雕毛。”
“我不管他插了几根毛,也不管他是南匈奴北匈奴,既然上前递了招,我就只能接着,没有退路。”
贾诩似乎没听到他的话,喃喃地念道:“这应该是匈奴右贤王的部队,没错,八成是……”
“那又怎样?”
“将军,请引军暂退。”
“什么?”
“对方如果来意不善,企图奔袭,那早就直接扑过来了,何必留下主力,只派斥候前探?匈奴右贤王估计是以为将军是来证讨他的,只要我军暂退,匈奴人必不进击。”
“你怎么知道?”
“眼下,惊疑的是对方。而且,说不定得知是将军你的部队,匈奴还会撤退呢。”贾诩说得很有信心。
朱广可不敢托这个大,你说要是鲜卑人,报一下自己并州狼的名号,或许有那么丁点用,匈奴人哪知道我是谁?说不定不报字号挨一下,报了挨两下。
可贾诩催得急,又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朱广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计划,思之再三,下令暂退。反正,后头已经开始布阵了,匈奴人要是撞上来,非磕掉大板牙不可。你快马弯刀,敌得过我箭如雨下么?我可有千张强弩等着!
这头朱广带队往安邑县城撤,还没到呢,探马来报,说插毛的射雕手们回去了,匈奴人的主力停在四十里外,不见准备进攻的迹象。
朱将军还是不敢大意,仍旧命令骑兵部队保持高度戒备。
回去时,城里居然没有出现想像中的鸡飞狗跳,安邑的百姓已经习惯了战乱,该躲就躲,该藏就藏,实在大祸临头,也只能叹自己命不好,生在这乱世之中……
返回太守衙署,朱广上堂时把头盔往亲兵处一扔:“说,先生有何良策?”
随后进来的贾诩,黑中泛黄的脸上却是一片笑意:“容下官问一句,将军知道匈奴右贤王差点和将军并肩作战么?”
“嗯?有这事?”
“当初张纯张举两个在幽州联合乌丸人发动叛乱,朝廷最初时根本顾不上。后来才调了一支援军,打算前往幽州协助大将军平叛。但是这支援军刚启程不久,消息传来,说二张叛乱已经被大将军调来了鲜卑人平定了。”
朱广眉头一锁:“当年朝廷调的援兵,就是这个,匈奴右贤王?”
“正是。”
“那他怎么又攻杀了并州刺史张懿?”
贾诩摇头笑道:“攻杀张懿的是匈奴屠各部,不过……其实也差不多。前年匈奴内讧,老单于被杀,这个右贤王率众南下,本是打算向朝廷陈情诉苦。可当时朝廷的局势已经很严峻了,没顾得上。就这么地,右贤王部留在了汉境,白波贼一起,没有着落的他就跟贼兵同流合污,干些劫掠的勾当。”
语至此处,他转向杨奉:“杨校尉,我说的得对么?”
杨奉大感惊奇:“便是我,也不如先生知道得这么详细!”
朱广沉默半晌,找出了一个疑点:“匈奴单于被杀,他向朝廷诉什么苦?”
杨奉接过话头:“这个右贤王,便是匈奴老单于之子,名叫于夫罗。”
朱三缓缓落座,也不知在想什么,转眼间眉飞色舞:“他有多少人马?”
“具体的末将不太清楚,白波军一般在遇到硬茬时才会请他出面,平时,都是我们供给他。”
“请他出面,结果如何?”
“匈奴人马一到,无往不利,哪怕是攻城。”
杨奉说完这句,见左将军不言语,动了心思。自己投效以来,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跟张校尉高校尉这些将军旧部相比,总感觉矮了几头,这可是个机会。
一念至此,趋步上前,低声道:“将军,这一部匈奴,有家回不得,朝廷又不管,所以才沦落到替白波军卖命的地步。如果将军你能收留他们,于夫罗岂不纳头就拜?”
朱广也正动这心思,自己是出于无奈,才只带了三万步骑进攻关中,可袁绍却有十万之众。这一部匈奴兵力虽然不清楚,但战力却是不俗的,如果能带上他们……
刚想美事,贾诩就来泼冷水:“杨校尉,你想怎样招揽匈奴人?”
杨奉平日里见他出谋划策,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此时自己逮着机会,怎么被他问倒?当即道:“以将军之威名,再加上重利,于夫罗会不动心?”
贾诩轻笑一声:“没有对将军不敬的意思,但匈奴人不是鲜卑人,将军也没有一个作匈奴单于的生死至交。光凭这个,说服不了于夫罗纳头来拜。再说利,人家右贤王在这里,哪怕不动也有白波贼供着,为什么要渡河去关中跟西凉军拼命?”
杨奉憋得脸通红,终究找不出反驳之辞来。谋士生涯,就此终结,我还是老老实实打仗。
朱广对他投之以赞许的目光,这才转向贾和:“先生有何高见?”
“诚如杨校尉所言,于夫罗有家回不得,因为他是老单于的儿子,匈奴部族不会接纳他。而大汉的局势已然到了这般地步,哪还顾得了他?所以,才沦落到这种地步。将军要征召匈奴人作战,首先就要让他们看到结束目前困境的希望。”
朱广琢磨一阵,点头道:“嗯,那我应该给这位右贤王许一个什么样的承诺?”
“只要他肯追随将军,讨平董卓以后,就立他为匈奴单于。”
这个倒是好办,自己持节出征,代表天子,可以给他这个承诺。假如一切顺利,事成之后,他有举兵讨逆之功,邺城行朝想必也会乐意于扶立这样一个单于。那么接下来,只剩下一个问题,谁去见于夫罗?
贾诩立刻感受到了左将军灼热的目光,干笑道:“将军,我这个人出出主意还行,但是过刀丛,跳油锅非我所长。再加上我这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怕给将军丢了脸面。”
朱广也不勉强他,又看向杨奉。你原来是白波贼,跟匈奴人打过交道,你去合适。
杨奉脸都绿了:“将军,不是末将贪生怕死。我在河内归顺以后,白波军中的弟兄想必颇多不谅解之处。这回匈奴人来,八成是受大首领郭太所请,他此刻想必也在匈奴军中。倘若一见面……”
朱广无奈,只得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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