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古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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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吾辈修道，在于一个道字，常言道朝闻道夕死可矣，你们知道这里的道意味着什么吗？”

　　　　众人止不住地摇头，只见一个筑基修士站了起来：“道即是功法，道诀。”

　　　　“不对。”

　　　　“道是天时地利人和，是顺应天命。”

　　　　“不对。”

　　　　“道就是道。”

　　　　“既对也不对。”诸葛先生的眼中突然爆射出两道精光，目光炯炯，让人不敢直视。

　　　　“道是天地大道，是先天之道，是众生修行的根本，是万物生存的关键。”

　　　　“既然说道是万物之本，那为何吾辈修道如此痛苦！”一个筑基修士缓缓站起身来，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这赫然是一名筑基中期修士。

　　　　“筑基中期修士向诸葛先生提问，十块中品灵石。”石台下方一名小童拉长了声音说。

　　　　这筑基修士左手一挥，十块亮闪闪的灵石从袖口中飞出，散落到小童面前。

　　　　底下人一阵唏嘘，那可是十块中品灵石啊，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当真财大气粗。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悟道。”

　　　　“没有真正悟道？我如今已是筑基中期的巅峰，淬炼道基，引发天地异象，与道共鸣，你说我没有悟道？”

　　　　“这人是……”

　　　　“这不是公孙鹤吗。”

　　　　“公孙鹤是谁？”周安不解道。

　　　　“公孙鹤是青山宗内门十大天骄弟子之一，曾经在筑基之时，引发天地异象，就连闭关不出的太上长老都破例出关收他做记名弟子。”

　　　　“这人竟有这般来历。”周安心中一惊。

　　　　“即便与道共鸣，你也是浅显的，无知的，粗鄙的，你一味地试图与道契合，殊不知，这样下去，你此生也只能游离于道之外，终生无法一窥道门之所在。”

　　　　公孙鹤宛若雷击一般，整个人倒退出数步，呆若木鸡。片刻的功夫，居然端坐在地上，闭目打坐起来。

　　　　一炷香后，他突然睁开双眼，一股强大的气势直上云霄，停滞许久的修为竟有了一丝要突破的迹象。

　　　　“公孙鹤受教了。”公孙鹤向前一拜。

　　　　不过简短的两三句话，竟能让一个筑基中期修士有了要突破的迹象，这是何等的神乎其神！

　　　　“诸葛先生，诸葛先生神武……”

　　　　台下众人一阵欢呼，场面一度失控。

　　　　听着听着，周安不觉皱起了眉头，他忽然升起一种感觉，诸葛先生讲的似乎不对，他所讲述的道不是真正的道，真正的道是无形的，是不可描述的，不是一成不变的。他的信念太过于片面苛刻，执着追求于天地大道，往往会忽略了自身的道。吾辈修士修行，修天道，修万道，但究其始终还是修自身的道。

　　　　起初，周安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但随着了解的深入，心里的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了。

　　　　倘若有人知道他此时的想法一定会乱棍将他打死，居然胆敢质疑诸葛先生，曾经哪怕是结丹修士在听过诸葛先生的讲座之后都受益颇深，你一个毫无修为记名弟子凭什么质疑诸葛先生的道？

　　　　诸葛先生是谁，那是众人心中的神，修士眼中的天！

　　　　若果周安没有习得道玄经，那么他也一定会像众人一样将诸葛先生奉为神明，甚至成为他的信徒也不是不可能。但如果只是如果，此时的周安他已经习得道玄经，那么他就不会是那个听之任之的周安，他有道玄经，他，也有自己的道！

　　　　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眨眼间便过去了，诸葛先生缓缓开口：“今日讲座到此为止，我们半月后再聚论道。”

　　　　“拜过诸葛先生。”虽意犹未尽，但众人依旧起身拜谢，只不过相较与之前的狂热，脸上多了几分恋恋不舍，但眨眼间，这份恋恋不舍就化为了更加狂热的崇拜之情。

　　　　甚至于有几个人撑起一张巨大的画像，上面描绘着一个朦胧的身影，依稀可以辨认出此人正是诸葛先生。一旁几个人驱动秘法化作烟雾，笼罩在画像周围。一时间，画像中的诸葛先生宛若神人。

　　　　……

　　　　山峰顶端，几道身影看见这一幕，止不住地摇头。

　　　　“哎，这些孩子，有些痴迷的过头了。”

　　　　“不如我前去制止一番。”

　　　　“不可，不当的刺激会使原本的叛逆变得更为强烈！”

　　　　“难道我们就置之不理？”

　　　　“其实，我感觉那诸葛先生讲述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一名元婴长老下意识的说。

　　　　众人纷纷一怔。
………………………………

第二十一章　鬼脸蛇

　　　　“嗨，兄台。”人群散去之时，带周安前来的那个修士对着他打招呼。

　　　　“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吴广阔。”

　　　　“在下周安。”

　　　　“周老弟，我没有骗你吧，诸葛先生果真是一个奇人吧。”

　　　　“只是，只是我感觉他讲述的有些不对。”周安一时没忍住，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一时间周围几个少男少女纷纷对周安投以怒视，就连吴广阔都一改脸上的笑容，挽起袖子道：“你刚才说什么？”

　　　　看到这副架势，周安连忙改口：“我说的是有点理解不了诸葛先生的深意。”

　　　　“那是自然，倘若第一次听就能理解通透，那你该是多么天资超绝！”吴广阔脸上恢复了笑容，一把挽住周安的脖子说：“相信我，只要你能坚持听诸葛先生论道，我保你突破到筑基期就是小菜一碟。”

　　　　周安迎合着点头：“广阔大哥，你能给我讲一讲诸葛先生的来历吗？”

　　　　“这恐怕是对诸葛先生有些不敬吧。”吴广阔面露为难之色。

　　　　“其实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更好的了解诸葛先生的道义，将他的学说发扬光大难道不也是诸葛先生希望看到的场景吗？”周安义正言辞地说。

　　　　“那好，为兄就好好与你讲解一下诸葛先生的来历。”吴广阔深吸一口气，一脸神圣肃穆的开了口：“诸葛先生原名诸葛云，来历不清，据传说三年前，一名筑基苦修于石台之上长达数月之久未能突破，而诸葛先生从旁经过随口一言，竟使得筑基修士的当即顿悟，突破到筑基巅峰，引得无数人注目，从那之后诸葛先生开始声名远扬，数不清的宗门弟子前来求教。”

　　　　看到吴广阔讲得喉咙发干，周安连忙递过去一杯茶水。

　　　　润了润喉咙，他继续开口：“从那天开始，诸葛先生便在石台之上开坛论道，长则一个月，短则半个月，诸葛先生便会授道一次。随着受教的人数越来越多，听众变得越来越广，于是有人提议我们既然获得了如此大的益处，理应给诸葛先生付一点酬劳，于是就演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吴广阔说着突然站起身来，攥着拳头说：“成千上万的弟子在听了诸葛先生的教诲之后受益颇深，所以在青山宗内外们弟子的心目中诸葛先生德高望重，威望甚至不亚于任何一位长老。”

　　　　“那诸葛先生的修为几何？”

　　　　“这……”吴广阔有些犯了难：“其实长久以来，大家只顾听诸葛先生讲经论道，并未关注过他的修为，能有如此深后的道义理解，修为一定惊天动地，最起码也应是元婴期大修士吧，况且就算是结丹期修士都无法窥探他的修为，一定是这样。”

　　　　“听了吴兄的一番话，我突然间对诸葛先生方才所述有了一些领悟，那周安就在此告辞了，我们改日再见。”周安对着吴广阔抱拳。

　　　　“好，周老弟，修为事大，你且离去。”

　　　　在回茅屋的路上，周安脚步匆匆，在他的脑海里隐隐产生了一个想法。

　　　　“玖儿，玖儿。”

　　　　“干嘛，人家睡的正香呢。”玖灵用小手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不满。

　　　　“玖儿，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敛去真容的方法？”

　　　　“很多啊，诸如法宝，丹药，法诀尽皆可以做到。”

　　　　“有没有适合像我现在这种情况的？”

　　　　“没有。”玖灵白了周安一眼拒绝道。

　　　　“先别那么轻易拒绝吗？你听我说……”

　　　　……

　　　　“哈哈，你居然想到这样一个方法，真是，真是。”玖灵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有那么好笑吗？”周安黑着个脸。

　　　　“还想学人家当老师，你说我能不笑吗？”

　　　　“我和你说正经的呢，你看聚灵阵最多也只能再坚持一天的功夫，我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如果这么说的话，还真有一个办法。”玖灵收起脸上的笑容，贴到周安的耳边悄悄道。

　　　　夜幕降临，黑夜笼罩上一层面纱，一道身影犹如老僧入定一般趴在树梢之上，一动不动。

　　　　据我所知，像青山宗这样灵气聚集之地，在山涧中大多会生长着一种绿色的果子——无花果，此果无花亦无子。每当夜幕降临之时，鬼脸蛇便会出没，对于它们而言，无花果可是难得的美味，拥有致命的吸引力，所以你只需静静等待在无花果树旁将其捕捉，切记这种蛇异常胆小，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将它们惊走，且此蛇有剧毒，筑基以下修士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周安一遍一遍在心中回想着玖灵说的话，牢记其中每一个关键点。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由于乌云的遮盖，夜变得更黑了。周安甚至有些怀疑在这样的夜晚鬼脸蛇究竟会不会出来觅食。

　　　　丝丝，草丛里传来一阵蛇类吐信子的声音，周安屏住呼吸，盯着草丛。

　　　　两条蓝绿相间的蛇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这蛇约一尺长，拇指大小粗细，最令人惊讶的是这蛇居然长了一张‘鬼脸’，倒不是说这蛇真的长了一张鬼脸，而是因为它的五官移位，扭曲在了一起，所以看起来犹如鬼脸一般。

　　　　看来这就是玖儿说的鬼脸蛇了，周安在心里盘算着。

　　　　钻出草丛后，鬼脸蛇并未急于奔向无花果树，而是抬起头，警惕地打量着周围。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其中一只鬼脸蛇见状钻回了草丛，可另一条依旧心有不甘。不一会儿，风止，山涧间恢复宁静，只剩下阵阵细微的潺潺流水声。

　　　　停留在外面的鬼脸蛇对着草丛吐了几下信子，那只鬼脸蛇缓缓地钻了出来。二者在确定没有任何风险之后，向着无花果树爬了过去。

　　　　高大的无花果树上挂满了葡萄珠大小的无花果，绿油油的果子散发着阵阵香甜的气息。鬼脸蛇盘在树干之上，对着无花果张开嘴巴，饕鬄起来。

　　　　它们哪里知道，一柄闪着寒芒的匕首正悄悄逼近，危险正在发生。

　　　　偏偏这个时候，乌云散开，清澈的月光再次洒满大地，隐藏在树叶之间的匕首反射着皎洁的月光，从鬼脸蛇的身上闪过。

　　　　鬼脸蛇一惊，顾不上面前诱人的美食，掉头就跑。

　　　　周安一看，心知已经打草惊蛇，倘若今天不成，依照鬼脸蛇胆小的性格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来这里觅食，那么今天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左脚微微用力，借助树干传来的反力周安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可鬼脸蛇一到了地面如鱼得水，转眼间其中一条便钻入草丛之中，来不及多想，右手一甩，匕首飞了出去，犹如一道银芒，在夜空之中划过。

　　　　砰的一声，坚硬的岩石上迸射出几朵火花，一小截蛇尾掉落水中。

　　　　受了如此重伤，鬼脸蛇的速度大减，眼看着就要被周安捉住。这时，先前钻入草丛之中的那条鬼脸蛇蹭的一下窜了出来，张开嘴巴，露出毒牙，对着周安爆射过去。

　　　　此蛇有剧毒，周安牢记玖灵的嘱托，丝毫不敢大意，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翻身捡起岩石上匕首，落在地上的鬼脸蛇并未继续发动攻击，几乎同时，那条受了重伤的鬼脸蛇消失于草丛之中，接着这条袭击周安的鬼脸蛇也想趁机逃跑。

　　　　原来是为了它在打掩护，今日且能放你？

　　　　周安向着鬼脸蛇冲了过去，抓住稍纵即逝的时机，凭借多年捕鱼练就的手上功夫，匕首精准地扎在蛇身七寸的部位，鬼脸蛇扭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拔下匕首，将鬼脸蛇抓在手中，周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你这畜生真是狡猾。”

　　　　大功告成，周安转身便要离去。

　　　　突然，草丛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下一息，那条受了重伤的鬼脸蛇对着周安射了过来，周安哪里曾想到它居然未曾离去，慌乱之中右手一挥，鬼脸蛇被斩成两段，可是蛇头部分却在巨大的冲力作用下狠狠咬在他的脖颈上。

　　　　颈部传来一阵剧痛，手脚瞬间冰凉，周安失去意识倒在山涧之中。

　　　　几道黑色的细线沿着颈部两个针孔大小的牙印迅速蔓延，周安的身体开始僵硬。鬼脸蛇的蛇毒之所对修士都存在着致命的危险，是因为这种蛇毒能迅速侵蚀生物的血液，进而暂停心脏跳动，致其心衰力竭而死。

　　　　这时，玖灵出现在周安身边，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紧张的神色。

　　　　“小子，谁叫你平日里对我呼来喝去的，也该叫你吃点苦头。”说着，还用胖乎乎的小脚丫在他的脸上狠狠踩了一脚。

　　　　当蛇毒沿着血脉侵入心脏的时候，逐渐停止流动的血液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丝丝金芒，而这金芒对蛇毒而言仿佛天克之物，蛇毒如同冰雪见到阳光一般瞬间消散，几缕黑气沿着伤口飘出，周安的脸色开始恢复正常。

　　　　“果然，元神精血正在一点点的融入到他的身体。”看到这一幕，玖灵吧嗒这小嘴说道。
………………………………

第二十二章　石台论道

　　　　稍顷，周安睁开紧闭的双眼。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正趴在他的胸前，用乌黑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玖儿，我这是……”周安一咧嘴，脖颈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又痒又麻。

　　　　“你呀，是被鬼脸蛇咬了。”玖灵坐在周安的身上，指着不远处断为两截的蛇体说。

　　　　“不过，你现在没事了。”玖灵笑嘻嘻道。

　　　　“没想到它们还是一对亡命鸳鸯。”周安颇为感叹地说。

　　　　“你要的鬼脸蛇在这里，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取蛇胆。”玖灵搓着小手说。

　　　　开膛破肚，取出蛇胆，用山涧的溪水冲洗干净，周安的手中多了两颗龙眼大小的绿珠。

　　　　“这就是鬼脸蛇的蛇胆？好像是小一号的无花果。”周安掂量着手中的蛇胆说。

　　　　“去无花果树下看一看，应该长着一种红附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头上顶着两片树叶的周安从树下探出头来，手里举着一根褐色的藤条，上面结满了一串串黄豆粒大小的红色果实：“你说的是这个？”

　　　　玖灵点了点头：“鬼脸蛇天生喜食无花果，其蛇胆就是无数的无花果之精华凝炼而成，而天地万物相生相克，在无花果树下往往长着与之相冲的红附子。你将它们放在一起捣碎，取其汁液静置，明天早上就差不多好了。”

　　　　周安就地挖了一个土坑，将两条鬼脸蛇埋了进去：“愿你们下辈子依然能做夫妻，只不过却是别再为蛇了，免得任人宰割。”

　　　　“想不到你还挺多愁善感，走吧，走吧。”玖灵背着小手撇嘴道。

　　　　一整晚的精神高度紧张，令周安身感疲乏至极，躺在床上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沉沉睡去。

　　　　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微微颤动，玖灵用手拖着小下巴盯着他小声嘀咕：“依照你这个性子，日后指不定要吃上多少苦。也罢，也罢，福祸相依，这世间事又有谁能道明呢？你们能吗？”玖灵的眼中突然升起一丝怒火，就连周围的空气也灼热起来。

　　　　第二天清晨，周安早早醒来了。

　　　　装有汁液的石碗经过一夜的静置挥发，其内只剩下少许的蓝色的粉末。

　　　　“你说的方法就是它？”

　　　　“没错，你只需将粉末涂抹在脸上，便能起到敛去真容的效果，且在外人看来你的脸庞会是模糊的一片，不就更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吗？要想恢复原貌，只需用清水冲洗即可。”

　　　　“效果怎么样？”周安将粉末在脸上涂抹均匀。

　　　　“还不错。”

　　　　“我怎么感觉有点痒？”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

　　　　周安找到一件看上去破旧不堪的麻布道袍套在身上，既然要装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那么衣衫就不应该华丽，相反，越是普通越好。

　　　　一切准备妥当，周安朝着宗门广场进发。

　　　　按理说，周安应该寻找一个新地点，直接与诸葛先生硬碰硬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之所以依旧选择这里，是因为绝大部分人早已适应这里的环境，倘若再寻觅一个新的地点，很难在短时间起到宣扬自己的效果。时不等人，留给周安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更何况他这么做还有另一层打算。

　　　　如果说诸葛先生已经在这里论道三年之久，那么青山宗就不可能没有察觉，既然宗门没有做出反应，那么就无外乎有这样两种情况：一是这所谓的诸葛先生本就是青山宗的高层，有意在这里为弟子授道，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又何必如此偷偷摸摸，不以真面目示人，而是以这样一种姿态出现在众弟子面前？于情于理不；二是他本身兴许只是一个无名小辈，本身并无稀奇之处，那么就只能装出这副样子，搏人眼球。同时因为他的行为没有给宗门带来什么坏处，那么宗门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此说来，宗门是在默许。

　　　　既然如此，我未尝不可以一搏，周安在心里思索。

　　　　这才上午的功夫，广场上就已经有百余号人在切磋修行。虽然相较于昨天数千人的宏大场面有些不值一提，但周安心里还是一喜，于是放松呼吸，缓缓向着石台走去。

　　　　一，二，三，三步过后，周安已然伫立于石台中央，接着端坐下来。

　　　　台下众人甚是疑惑，纷纷停了下来，不解地看向稳坐于石台之上的周安。

　　　　昨日刚刚历经诸葛先生的授道，众人群情激奋，甚至有几个脾气暴躁之人向前一步，大喊道：“这里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人，速速滚下台去，诸葛先生的位置岂容你践踏？”

　　　　听到这样的责骂，周安倒也不恼，更是连呼吸都未曾出现一丝慌乱。

　　　　“大哥，看来这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且上去打得他跪地求饶给诸葛先生赔罪。”一名练气三重天的修士说道。

　　　　“快去快回。”

　　　　“你本无罪，怪只怪你不该冒犯诸葛先生，今日你是免不了这场皮肉之苦。”修士双手交叉，指骨嘎嘎作响，一身练气三重天的修为显露无疑。

　　　　“啊，找打。”

　　　　“何为道？你真的懂吗？”周安突然睁开双眼，目光炯炯地盯着面前的拳头，用浑厚的声音说。

　　　　不知是因为那不可直视的目光，还是因为那平淡无奇的话语撬动了内心中某些不易察觉的地方，修士一惊，慌乱中收住了拳头。

　　　　拳风划过，刺得脸颊生疼。不过周安却顾不上这些，一鼓作气站了起来。

　　　　场上的众人被这一幕所吸引，直到这时才想起仔细瞧瞧周安的面容，却发现那里模糊的一片，看不真切，隐隐可知是一名中年男子。

　　　　“你方才说什么？”

　　　　“何为道？”

　　　　袖袍一挥，一阵清风拂过修士的脸颊。

　　　　“装神弄鬼。”另一名练气五重天的修士疾步上前。

　　　　“朝闻道，夕死可矣。死而复生，生而向死，轮回不止，此谓之道。”

　　　　“还敢胡言乱语，哪里来的疯子，胆敢在此撒野。”

　　　　众人翘首以待，眼前浮现出周安被暴打一顿扔出场外的场面。

　　　　砰的一声，这名练气五重天的修士像是打在了坚硬的岩石上一般，拳头再难进分毫。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修士出现在周安面前，替他挡下了这一击。

　　　　仅仅凭借身体，就风轻云淡地挡下了练气五重天修士的全力一击，这人分明是一个筑基修士。下一息，练气修士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反弹出去，跌落到广场之上。

　　　　这一下，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即便是远处打坐的几个筑基修士也都抬起了头。

　　　　替周安裆下一击后，修士向前抱拳：“还请先生言明，何为道？”

　　　　“风有风道，水有水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妖有妖道，魔有魔道，不知你问的是哪一道？”

　　　　“吾辈所修之道？”

　　　　“哈哈，你可知修士的来历？”

　　　　台下众人纷纷来了精神，聚精会神地盯着周安。

　　　　筑基修士摇了摇头。

　　　　“人族生而弱小，上古大能者截断天地气运，加持己身，开创道门，创法诀，炼丹药，铸法宝，薪火相传，这就是修士的由来。”周安依照着道玄经中所述，缓缓开口。

　　　　“那这与吾辈修道有何关系？”台下一名筑基中期修士提问道。

　　　　此刻众人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这里已经变成了筑基修士的主场。

　　　　“人可修人道，可修鬼道，亦可修魔道。”

　　　　“先生这话似乎有些邪魔外道的意味。”

　　　　起初在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