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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凰纪:锦绣嫡女-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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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忽略掉了凤家的事。

    等他说完,晨曦已经从窗子里照进来。

    云将军泪流满面地说道:“虎父无犬女,我云翦的女儿,若是男儿,必是能与阿秀媲比的天才。”

    慕白一脸平静,心里却波澜涌动。

    只到今时今日,他才了解云锦绣是怎样的一个人。

    救楚墨宸,闯大秦,闯北境,默默地支撑着天元大军,很难想象,这是那个纤细的少女能够做到的。

    不过听着云将军的这一番感慨,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老爷,要不让卑职去找锦绣小姐说说,这么多钱,实在是”他相信云锦绣的本意绝对不是让将军还钱。

    “算了,这件事我自己去处理,天都亮了,你去休息吧。”

    慕先生一愣,马上明白过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听云将军的口气,他默认自己可以默认在他身边了。

    云锦绣虽然没有明说,但他能够猜到她的用意,楚墨宸公然留京,想必会翻楚帅府一案,云将军与楚帅情同师徒,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稍有不慎,云将军危矣,云家危矣。

    慕先生离开之后,云将军坐在案桌前,看着堆积如山的账册,回想起云锦绣的那句话,“父亲,你可真对得起我母亲”。

    如潮的挫败感袭上心头,身为名将,自己杀人无数,造就了无数孤儿寡母,还要靠自己的女儿赚取军饷,身为丈夫,自己的夫人生死未明,身为父亲,他在自己女儿的眼中看到失望。

    金玉园。

    云锦绣一袭素衣,如墨的青丝只用一根木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神情淡淡,脸上有无法掩饰的苍白。

    她静静地立在桌案前,桌上放着两个陶瓷骨灰盒,一个装着舅舅的骨灰,一个装着金妈的,其他的下人都安葬了。

    秦婴进门来,同样穿着一身素衣,以表示对死者的敬意。

    “小姐,这骨灰?”

    “等事情过了之后,我会亲自送回扬州。”

    秦婴听着她冰冰冷冷的语气,心里一阵发紧。

    “你去盛京织造府一趟,过几天,我带舅舅和金妈过去。”

    秦婴愕然地看着她,盛京织造府是朝廷赐予金昌的官府,小姐此意,是要把那里当家了,那么武侯府对他她来说

    她心里一沉,“小姐是怀疑韩姨娘他们对夫人和金老爷”
………………………………

第178章 爬窗入闺房

    看着她冷静的样子,秦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小姐”秦婴抿了抿嘴,“奴婢不明白,难道不是凤家吗?”

    云锦绣摇头,“凤家若出手,不会这么简单,”

    凤爵,凤行烈,六万凤家军,他们的报复必然是疯狂的,这些她没有告诉秦婴,“韩凝珠原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但是现在云可卿是陛下亲封的县主,韩家在朝中的地位日渐强大,”她顿了顿,“更何况,舅舅是皇商,所以她不能让母亲和他回京。”

    还有一个理由,她没说。

    珍妃娘娘流产以后,渐渐失宠,她把这笔账,算到自己和母亲的身上。

    “小姐”秦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头像压了石块。

    她越是猜到了真相,她心中的自责和愧疚就越深。

    “去吧。”她向秦婴挥了挥手,声音里掩着说不出的沉重与疲惫。

    云锦绣回到卧室,站在窗前,看向院中,院子里的几株红色的紫薇开得正好,花团簇拥,如云似霞。

    她从日出一直到日落,橘红色的阳光染满院落,离发现舅舅的尸体已经五天了,楚墨宸和庄秦都没有出现,每过一天,找回母亲的机会就少了一些。

    第二天,云锦绣病倒了。

    秦婴请来童叔,童叔诊治完之后,摇了摇头,“锦绣小姐这是心病。”

    秦婴一直守在床边,确定她睡着之后,这才盖灭房间里的最后一盏灯,出了房间,便看到院里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别作声。”

    秦婴吓得一跳,明王!

    她的眼睛红了起来,她突然明白小姐为什么会病倒了。

    自从知道小姐的母亲遇事之后,他就出了京城去查,他回来了,却没有直接去找小姐,也就是说他没有夫人的消息。

    夫人真的不会回来了!

    小姐自己也猜到了,所以才病倒了。

    轩辕秀向秦婴挥了挥手,她不敢作声,轻轻出了院子。

    云锦绣浑浑噩噩睡了好几天,人才渐渐清醒过来。

    这一夜,月朗星稀,紫薇花树在窗上投下斑斓花树影子,在夜风中摇曳生姿。

    “吱呀”一声,窗户轻轻开了,窗头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慢慢地,一个黑影压进窗来,一道黑影突然闪来,“扑通”一声,只听一声闷哼,便听到有人小声喊了句“阿秀哥哥?”声音带着无比的惊讶。

    “怎么是你?”轩辕秀借着淡淡的月光,只见被自己骑在身下的人脸色苍白,两颊瘦削见骨,但一双眼睛却如星宸一般,不是楚墨宸又是谁?

    “呵呵,”楚墨宸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

    “你怎么进来的?”

    “爬墙进来的。”

    轩辕秀看着打开的窗子,“那你爬窗子做什么?”

    “呵呵,习惯了。”

    轩辕秀眉头拧成川字,牙咬得暗响。

    “你知道的,十几年的习惯,很难改的。”

    “什么人?”秦婴带着几个小厮进院子里来,大声喊道。

    轩辕秀嘴角一勾,“有人翻墙进院来了。”

    秦婴一愣,“快保护小姐!”

    庄秦领头,一行人冲进屋子,黑灯瞎火的,接着便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架声,接着一阵“啊哦”的痛叫。

    秦婴点亮了烛灯。

    “王爷,楚公子,你们怎么在这里?”

    “王爷,你的脸怎么受伤了?”

    “楚公子,你的眼睛没事吧?”

    “咦,人呢?”

    “咳,从窗子里逃跑了。”

    秦婴狐凝地看着他们。

    “啊!小姐不见了。”

    云锦绣已经走到院外,听着院内传来惊叫声,嘴角一抽。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发现自己在深夜里醒来,发现明王在自己房间里的美人榻上躺着,很快,又有一个男子从窗户里爬进来。

    在他们两人扭打在地上的时候,她轻轻从床上下来,出了房间。

    几天后的夜里,轩辕秀又站在院子里守夜,他仰头看着月亮,高大的身材在地上身下一片阴影,月色晕黄,均匀地染在他的身上,他的眉宇间凝着一抹疼惜。

    云锦绣的母亲死了,她伤心难过,他知道,除了让她的母亲起死回生,否则没有什么能够安抚她的内心,所以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陪在她的身边。

    夜风吹来,紫薇花瓣纷纷落落。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他突然听到房间里有些声响,不由皱起眉头,转过身来,看了看墙头,又看看了紧闭的窗子,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自那天之后,楚墨宸每晚翻墙爬窗,都被他打了回去,今晚,他应该不会来了。

    天边总算露出了一抹灰白,轩辕秀转过身来,看着云锦绣的房间。

    他突然想到什么,瞳孔一张,大步迈开,险些栽倒下去,站了大半夜,他的身体已经僵硬,再加上他已经这样熬了几天了,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他深吸了一口气,身上的血气瞬间畅通,他大步跑到门口,“砰”地一声推开了房间的,大步进了房间,猛地掀起帘帐,正对着一双清亮的眸子。

    只见云锦绣打坐在床上,双手捧着茶杯暖着手,膝盖上放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帐子猛地被人掀起,她本能地抬起头来。

    轩辕秀看着这一幕,先是一愣,然后一恼,随即又是一惊,“楚墨宸呢?”

    云锦绣指了指美人榻的方向,他转过身去,只见楚墨宸正躺在榻上,身上盖着一件厚厚的毛毯,睡得香甜。

    他大步冲上前去,伸手去抓他的衣领,但看着他睡容平静的样子,不由攥紧了手,不忍心打扰他。

    他转身来,看着云锦绣。

    她忙低下头,双手捧着茶杯,一双眸子在书页上遛动着,一脸无辜。

    她知道轩辕秀最近每天夜里就在院外守着,她既害怕又渴望。

    她害怕自己沉沦下去,丢了魂失了心。

    她渴望他在自己的身边,有他在,她不会被自己内心的恐惧吞噬。

    所以她假装不知道,当每天夜里醒来,站在窗口中,就能够看到院子里贮立的身影,内心就会变得平静,充满希望。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竟然没有发现。

    云锦绣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天黑不久。”

    “从哪里进来的?”

    她指了指床后。

    轩辕秀皱着眉头,爬上床去,敲了下床后,后面竟然是空的,里面有条密道,直通院墙。他黑青着脸进了密道。

    她屏着呼吸,偷偷地爬下床,溜出了房间。

    等轩辕秀用砖头把那条密道堵起来的时候,对着床头,满意地舒了一口气之后,天已经大亮了,连楚墨宸都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来到大厅,只见云锦绣正坐在喝早茶,她穿着一件珍珠白锦袍,简式的发式上缀着零星珠花,神情淡淡,容光焕发。

    他本来满腕怒火,一看到她,心头的不悦便烟消云散,莫名地踏实心安。

    云锦绣清了清嗓子,“王爷早啊。”

    轩辕秀转过身来,一拉袍摆,在桌边坐了下来。

    楚墨宸则在一旁吃吃发笑。

    一行人用完早餐,便早早出了门,上了马车,沿着中央大街,往城南的方向去。

    马车在一座府院外停了下来,轩辕秀先一步下车,看着面前的府邸,“云府”两个烫金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十分耀眼。

    云锦绣下车来,楚墨宸跟在她的身后,三人站在大门口,静静地看着。

    “当年这里被大火烧成一片灰烬,但这里地处中央大街,寸土寸金,官府把地收了回去,对外拍卖,我便把地卖了回来,以我的名义,重建了府院。”

    楚墨宸眼眶已经通红,记忆中的楚府已经变得模糊,便这些年来,阿锦却在坚守着自己的一切。

    “墨宸,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说完,她上前去,敲了几下门,很快便有青衣童子来开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轩辕秀跟在后面,狐疑地看着她。

    当年发生这些事的时候,她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子,阿锦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呢,他看着她的模样,越看越觉得顺眼。

    进了府门,眼前便是正殿,两侧翼楼重叠,,亭台楼阁错落有制,设计得十分巧妙,布景奢华。

    一行人在青衣童子的引领下,进了大厅,大厅里陈设着上好的金丝楠木家具,紫铜香炉里散发出袅袅香烟,香味十分好闻。

    轩辕秀眉头一皱,是群芳髓,在大秦的时候,他曾见云锦绣用过这种香。

    “阿锦,回来了!”

    好听的声音带着入骨的魅惑,只见一个男子掀起幔帘,从后厅走了出来,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紫色袍子,如墨的青丝在脑后松松的束着,狭长双目眼角斜飞,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放荡不羁,整个人似风一般向云锦绣扑来。

    就在他几乎跌进她的怀抱时,一个高大的身躯拦在他的面前,咫尺之间,横亘着毁天灭地的杀气。

    轩辕秀看着面前皮膝白皙,相貌酷似女子的男子,眸光锋利如刀。

    面前的男子立直了身子,眯看着眸子看着他,狭长双目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在两人对峙的时候,云锦绣已经偷偷溜到一旁的座位上,品着上等的好茶。

    “你看起来有点面熟。”紫衣男子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青衣童子在一旁提点道:“公子,这位是明王。”

    “啊。”

    “哦。”

    “明王啊,你长得好像一个人。”

    “难道本王长得不像人吗?”

    他身上的杀机如长虹贯日。

    “王爷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长得像个女人。”

    轩辕秀伸手去腰间拔剑。
………………………………

第179章 凤家四子

    被一个娘娘腔说自己长得像个女人,实在难以忍受,手下摸了个空,他才发现自己将配剑给歌宝儿玩了。

    紫袍男子怀着下一秒就要被灭掉要的恐慌,忙开口道:“我的意思是,你长得很面熟。”

    “令尊是谁?”

    “王爷的母亲是?”

    “别动手!”

    “阿锦,这个男人你从哪里拐来的啊,脾气也太火爆了。”

    看着他一副要把自己撕碎了的样子,“王爷来者是客,请上坐。”

    轩辕秀这才坐到云锦绣的对面。

    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像他认识的人,紫袍男对他非常感兴趣。

    聊了一会儿,紫袍男子几乎粘在他身上,“我跟你说啊,阿锦最喜欢包养美男了!”

    云锦绣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

    “她可喜欢绑架长得好看的男子了,我五岁的时候,被她绑来,放在床上,皮鞭,滴蜡,她可变态了”

    云锦绣满头黑线,风中凌乱,几次都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你是不是也被他绑过?”

    “她可凶残了。”

    “天天逼着楚墨宸去陪睡”

    “姬千夜,”云锦绣站起来,笑得两眼眯起,“今年年底奖金没了。”

    只见一道烟“嗖”地一笑到了云锦绣的面前,又是给她捶腿又是捏,“老板,别生气,我看他对你虎视眈眈,就像大灰狼看到小绵羊,两眼直放狼光,这些都是测试。”

    “我这都是为了您,您可千万别扣奖金啊,我还等着奖金去买鲛脂来调查。”

    姬千夜“”

    那边哭天抢地,这边楚墨宸小心翼翼地安抚着轩辕秀。

    “他叫姬千夜。”

    “是阿锦手下得力的助理,这些年阿锦大部分的生意都是交给他打理。”

    “他是大陆有名的调香师,他调的群芳髓,一克值万金。”

    楚墨宸“”

    云锦绣擦完额头上的冷汗,看着已经坐在对面的姬千夜,此刻他正端着,轻轻抿着茶,人模人样,十足一个精致的贵族公子。

    “阿夜,我今天来,是有一件需要你帮忙。”

    姬千夜眯着狭长的眸子,看向楚墨宸,“是楚少爷要住回来了?”

    楚墨宸一怔,看来姬千夜对他的身份,也是了如指掌的。

    呃,云锦绣嘴角一抽,能不能别把注意力都放在男人的身上啊。

    她顿了顿,神情有些严肃,“我要你去盛京织造府,我舅舅死了。”

    姬千夜面色一凛,怔怔地看着她。

    只见她低着头,轻轻地抿着茶,神情里没有半点动容,心里便不由一窒。

    他太了解她,她每每这样,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查到是谁做的吗?”

    云锦绣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他,“有些眉目了,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

    半晌,他“嗯”了一声。

    “你希望我什么时候过去。”

    “现在。”

    轩辕秀静静地嗑着茶盖,姬千夜对阿锦来说,也是知己知彼的主仆。

    姬千夜向青衣童子道:“去准备马车。”

    临走之前,姬千夜又走到轩辕秀的面前,看了看他的脸,一副苦恼的模样,“以前一定在哪见过。”

    等他离开之后,云锦绣这才公了一口气,凤家全军几乎栽在自己手上,他们的报复来得越迟,就越猛烈。

    她转过头来,只见轩辕秀正笑着自己,不由打了个寒颤。

    八月十五,中秋月圆。

    天元帝在太和殿举办了晚宴,宴会群臣。

    云锦绣跟在韩凝珠的身后,以武侯府庶女的身份进了宫殿,只见宫殿内布置得十分奢华,浩瀚的殿宇,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犹如人间天堂,到处挂着绚烂的宫灯,将宫殿照得金碧辉粕,往来伺候的宫女身上穿着华丽的宫裙,金翠绚烂,不胜奢靡。

    此次宴会,朝中三品以上的重臣和女眷都在其中,宾客的座位是根据品阶来排的,帝后在正首位,左右分别是皇子和诸王,再往下,左右分别武丞相云翦和文丞相凤啸。

    云锦绣跟着云可卿的身后,入了座。

    云家来了四人,云翦坐在最前方,紧接着是韩凝珠,云锦绣坐在末位。

    歌乐齐奏,珍馐美馔倚叠如山,翡翠玉醅弃掷逦迤。

    云锦绣轻轻端起面前的玉杯,轻轻摇晃着杯里的酒液,醇香酒液映着灯光,液面色泽如玉。

    她如蒲扇般的睫羽慢慢张开,漆黑双瞳泛着黑玉般的光泽。

    对面坐着的,是凤家的人。

    她慢慢抬起头,身子蓦然一僵,手中的杯子“哐”地一声落在桌面上,她一惊,伸手去抓酒杯,手像不由控制一般,撞在杯子上,玉杯往桌下掉去。

    一只修长的玉手接住杯子,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拉开她的手,将酒杯放到她的手中,轻唤了一声“阿锦!”

    云锦绣转过头来,只见轩辕秀正看着自己,朝她笑笑。

    她这才回过神来,握紧酒杯,再向对面的男子看去。

    只见他戴着翠玉冠,雪白底暗金绣锦袍,披着银鼠皮肩裘,如墨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头上,俊眉修目,精致的剔羽下,干净的眸子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芒,他脸上还带着如初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风。

    他的上方挂着一盏黄色的琉璃宫灯,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黄色,华贵高雅。

    阳安!

    不!

    他坐在凤家嫡亲的席位上,他是凤家的人。

    凤家有七子!

    阳安,阳安,凤晏!

    他是凤家排行第四的儿子,凤晏!

    凤晏,今年十九岁,才识渊博,工于心计,其行事低调,深居简出,却是凤家年轻一辈中的首脑人物。

    那个在暴风雪里抱着自己前行的人,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

    不场不期而遇的邂逅,他的保护和微笑,是冰天雪地里唯一的温暖。

    他竟然是凤家的人,还是名满帝京的凤四公子。

    那么后来,他在慕容修的身边都做了什么?

    在上阳城的那一天,她总觉得身后有一个人,那个人,是他吧。

    那么凤行烈的骨灰,是他偷走的吧。

    关于他的一切,排山倒海般在脑海涌动。

    阳安朝着她举杯,不,凤晏朝着她举杯。

    她木讷地举起杯子,两人隔空举杯相饮,表面上都恭恭敬敬,言笑晏晏。

    云锦绣的一颗心,早已坠入冰窖,背脊上慢慢爬出了细汗,浸湿了里衣。

    凤晏看着她,她穿着一身淡黄衣裙,静静地坐在那里,昏红的灯光斜映双颊,看得他七魂少了三魂半。

    谁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明艳动人的娇俏少女,手上染了他凤家人的血。

    七弟凤爵,三哥凤行烈,六万凤家军。

    “四哥,”一旁的凤朝华目光落在云锦绣的身上,轻声问道:“此次去北境,你遇到她了吧?”大大的丹凤眼却情不自禁地移到她身边的轩辕秀身上。

    听说轩辕秀已经向云家提亲了,云锦绣竟然挣脱了皇帝亲自给她指定的命运之路,得到明王的青睐,她不由攥紧了手中的杯子。

    凤朝华在凤家排行第六,是凤家的第一个女儿,如今十六岁,多年来,由凤后亲自提点培养,在凤家,她的智计仅次于凤晏。

    “是啊,”凤晏轻轻抿了一口酒,“我遇到过她。”他的唇齿间传出磨牙的声音。

    凤朝华微微蹙眉,“这么说来,四哥是错过了杀她的最好机会?”

    他的嘴角扬起,“六妹,女人和男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女人的目光短浅,格局不够大,”他轻浅的磁音淹没在歌乐之中,“一个人能取得多大的成功,在于他的对手有多强。”

    他的目光看向首位的帝后。

    天元帝脸上带着淡淡的和悦之色,眉宇间却一如既往的肃穆,令人又敬又怕。

    此刻,只见他不时看着云翦,眼底淡淡闪过的异亮,如出鞘的刀子一般锋利。

    他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在北境所遇到的事禀报给了天元帝,他说云翦见过老北境王,轩辕秀帮明玄奕登上了北境王位。

    她看着他盯着云锦绣的目光,不由担忧道:“咱们已经失去三哥了,不能再失去其他的了。”

    凤行烈是凤家武将,手握兵权,他的死了,相当于凤家断了一只手。

    云锦绣轻轻低下头,抿了一口酒,轻声向一旁的轩辕秀问道:“你早知道他的身份了?”

    “凤家给凤行烈举办了丧事,我去了,看到他。”

    自从他知道凤行烈的骨灰丢了,便一直在追查,直到听说凤家给他举办了丧事,便亲自去吊唁,看到了阳安。

    他不由深深地看了云锦绣一眼,想当初她和凤晏一起,从北长城下到上阳城,他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来杀她。

    这么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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