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九变-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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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降妖命符倒是“苏醒”之后便再无任何异动；安安静静得漂浮在久违了的灵台正中央。

　　　　就当江易掌心的斩虹印即将爆射出，与奔雷拳融合在一起发动攻击之时，眼前这泽城城主的下一个举动却让他皱着眉头，硬生生压制住了自己体内暴动不堪的灵力。

　　　　“年轻人火气怎么这么大？动不动就是打打杀杀的，可不是好事情啊。”泽城城主的手掌似是蕴含了无穷的魔力，看似随意一挥，这弥漫压迫了整片广场的灵力威压就这般硬生生凭空消散而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孔家的众人身上没了压制，一个个如释重负一般，满头大汗得瘫倒在地上，大口穿着粗气再没力气动弹。那孔轩也是颇为吃力地半跪在地上，模样十分的狼狈。

　　　　泽城城主冲着孔家的众人微笑了一下，随意地道：“此事怕是你们孔家与这小兄弟之间有些误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这么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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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祭天

　　　　“啊？这。。。。。。。”听着泽城城主口中说出的话，老王的脸上不由得被惊讶与疑虑所霸占而去，连忙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将一旁的孔轩扶起，面露尴尬地盯着自家三少爷的脸色，扭过头有些讪讪地冲着城主道：“城，城主大人，这样子会不会未免有些不妥啊。”

　　　　那孔轩浑身都淌着冷汗，却依旧涨红了脸庞，皱着眉头冲着城主喊道：“城主，此事是我们孔家与这小子的私人恩怨，你似乎没有权利插手吧？况且这小子前些日子还主动寻我们孔家人麻烦，分明就是一个流窜的山匪。你这般做法，难不成是要包庇他不成？”

　　　　孔轩不开口倒还好，他这话一出，不仅仅是在场的其他围观的人，就连在身旁搀扶他的老王都是大惊失色，竭力压低声音喊着“少爷，少爷”，眼神焦急无比，可这孔轩毕竟年轻气盛，平时在家族之内嚣张跋扈惯了，一时间火气上涌哪管你什么城主不城主？张口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大胆！城主威名岂容尔等肆意玷污！”那模样依旧淡然无比的泽城城主倒没啥反应，他身后跟着的一帮身着铁衣铠甲的卫士倒是怒目高声厉喝道：“来人，将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我扣押下去，扭送地牢！”

　　　　“你们敢？我是孔家三少爷，我看你们谁敢动我？”老王被这帮护卫粗暴地阻隔开，孔轩的两只胳膊被两名卫士一左一右有力地钳制住，他猛地挣扎了两下，口中叫嚷着：“老王，快去叫我三爷爷来！他们这帮人要对我动手！快！”

　　　　“哎呀，哎呀！这——”眼看孔轩被这帮城主府的卫士架着往城北地牢方向赶去，老王急的直拍大腿，满脸的焦急愁容：“少爷你还是少说几句吧，这可不是在我们自家家族里啊。。。。。。。”

　　　　这三少爷的脾性他老王担当孔家管事多年，他心中自然是清楚得很。平日里就在家族内嚣张跋扈惯了，孔家之内的族长长老都是非常疼爱这个武道天赋异禀的小孙子，他做什么事情基本上都不会过问。

　　　　而底下的人又都是敢怒不敢言，又是巴不得讨好他的欢心，省的动不动又是一阵鞭打责骂。这下倒好，没曾想竟然惹到了城主头上。这泽城的城主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城主府也是时不时大门紧闭，只有在每年的这祭天日上才有机会见到他的尊容。

　　　　要怪，就只能怪这孔轩不长眼吧。老王连连摇着脑袋唉声叹气，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对策。

　　　　就在怪嚎不止的孔轩被刚刚押解出这片黑塔广场的时刻，打广场北面的入口处又有一大帮人马赶到了此地。为首的是一名身着赤黑色长衫，其上纹着烫金龙纹的老人，他满头花白的长发被打成发髻盘踞在脑后，粗犷的髯须布满了他的下颚。

　　　　看起来虽然年事以高，但是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大步流星，双眼之中时不时有一缕缕精光乍现，精神矍铄。尤其是他身上深邃如海的灵力气息，更是让人看了有种捉摸不透之感。单从气势上来看，便远非一般的阳灵境强者可比。

　　　　甚至，就连那气息极为内敛的泽城城主，从表面上去也远不及他。

　　　　此人，乃是孔家的三长老，孔沧海。孔家当任族长在族内闭关久久不出，二长老早年间便已经因为一场意外去世，现在孔家之内真正掌握家族大权的，便正是此人。

　　　　挣扎不止的孔轩见到孔沧海领着一大帮前来此地参与祭天仪式的族人，登时如同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连忙气运丹田，声音中夹杂着灵力，高声叫道：“三爷爷我在这儿！快救我！”

　　　　孔沧海有些干枯得苍老面庞之上微微颤动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孙子被一干城主府卫士扣押着登时脸色就变得冷冽几分，但还是耐着性子领着众人缓步走到了泽城城主面前不远处站定，微微躬身抱拳道：“无轩兄，孔轩他年轻不懂事，做事不考虑后果。若是有什么地方无疑冒犯了您的威严。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泽城百姓皆是您的子民。回头我定当好好责罚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还请您饶了他这一次吧。”

　　　　孔沧海的礼数倒是颇为的到位，寥寥几句话语之间便将泽城城主的地位给再度推高了几分，说着还毕恭毕敬地朝着城主举了个躬。身后的一大帮孔家人自然也是心思活络地很，有跟着孔沧海一块朝着城主鞠躬赔罪的，也有几个满脸笑容地走到押解孔轩的卫士旁与他们交谈起来，说话间还从怀中掏出了几样东西不动声色的塞入了卫士的怀中。

　　　　一时间，此地的气氛变得缓和了几分。孔沧海出现后孔轩倒是收敛了几分脾气，被松绑之后便讪讪地跟入了孔家人群之中，只不过眼神还时不时恶狠狠地瞟到远处黑塔旁安静伫立的江易身上。

　　　　“行了，时辰不早了。各位该干啥便干啥去。”泽城城主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然的模样，似是在他眼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法让他的表情有所改变。轻轻挥了挥袖子，似是早已经将孔轩无礼冲撞他的事情给抹去了：“来人听令，开始祭天！”

　　　　“是！”一大帮城主护卫得令毕恭毕敬地高声喝道。

　　　　。。。。。。

　　　　这泽城的祭天仪式规模算的上是颇为的隆重与庞大，此间的小插曲被一笔带过之后，黑塔广场之上又再度恢复了先前的热闹与沸腾。无数的泽城百姓汇聚在广场之中与外围，人头攒动如海。

　　　　四方高台之上的那一批早就通过灵根测验的年轻武修们，被人领着去了广场另一边，而泽城城主与那孔沧海以及其他几个势力的人缓步走到了上面。

　　　　城主立在人群最前，抬眼望了一眼面前如海般的泽城百姓们，脸上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轻轻挥袖，空灵深邃的声音再度传播开来：“祭天！”

　　　　“呜！”

　　　　广场两旁传来玄牛号角的轰鸣声，紧接着是一阵锣鼓的喧嚣开始充斥所有人的耳朵。这片黑塔广场东西南北四个正位之上分别有一道巨大高耸的牌坊。此时此刻，原本将此地堵得水泄不通周围人群硬生生朝两边分开，让出了四条宽敞的大路来。

　　　　装扮成各种凶猛妖兽、强大武修与符道修士的队伍跳跃着向着城中心的这尊黑塔缓缓移动而来，这四条承载着泽城古老仪式的队伍在人群中行进之时，不断地能引起周围百姓的兴奋高呼。

　　　　泽城中虽然有许多修习武道之人，但是更多的还是无法开辟筋脉吸纳灵气的普通人。他们生活在世间的最底层，过着平凡又枯燥的生活。这世道虽然表面上看去太平安稳，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体会个中辛酸。

　　　　一般的寻常百姓，不奢求荣华富贵的地位财富，亦不渴望通天彻地的强横实力，他们只求能够安安稳稳平平安安地过完平凡的一生。生活在泽城内的人们，更是将这一年一度的祭天典礼仪式当作了心中至高无上的信仰与期盼。

　　　　在他们眼中，有着城中央这尊神塔以及实力高深莫测的城主庇佑，这泽城便会是一片太平安稳的祥和地界。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虽然泽城靠近凌波境内有名的凶地“死瘴泽”，但是很少发生匪乱之类的事情。

　　　　城内百姓安居乐业，城外山林间亦是祥和一片。城中几大势力，孔家、刘家等也隐隐达成了一种默契，都不会轻易去祸乱乡里百姓。想来这与城主的英明治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细细说来泽城的城主之位还有一些特殊，与其他地界大城的规矩不同。百年来这泽城的城主之位一共传过三次，但除了第一任城主乃是江州道主亲临泽城委任之外，之后的两任皆是由城主自己挑选继任之人。从不对外公开。

　　　　就好比现在的这位泽城城主，名唤“无轩”，在老城主即将退位之际才现身于世人面前，风风火火地便接管了城主之位。来历颇为神秘，平日里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几大势力的头领想要登门造访都是经常被拒之门外。至于他姓什么，那更是鲜有人知了。

　　　　几大势力的人虽然恼火与不满，但都不敢明面上有所忤逆。毕竟这一城之主在城内有着绝对的威严与掌控力。不过有一点倒是让这几大势力的人心中感到颇为舒适自在——这任城主无轩的脾气非常好。

　　　　无时无刻脸上都是一副淡然的神情，见到谁都是面带着淡淡微笑。甚至已经好到不能用“和善”来形容了。哪怕是别人对他再不敬，指着鼻子骂他，他也会轻笑着不与其多计较。不过说来也怪，无轩脾气虽好，但这片地域之内竟然也是没几个人胆敢在他面前不恭不敬。或许，这便是传说中的以德服人吧。

　　　　。。。。。。

　　　　江易默默地退到了周围的人群中，一旁的众人眼神怪异地在他身上扫视了几眼，随后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祭天典礼的队伍上。

　　　　这四支声势浩大的典礼队伍穿过了如海般沸腾汹涌的人群，一直走到了中央黑塔的旁边才停驻下来。从队伍中分别有几名身着红色敞胸衣袍的大汉抬着四面造型颜色各异的大鼓走到了黑塔旁放落。

　　　　当中有一人手里捏着一柄造型奇特的“长竿子”，上面挂满了各种模样怪异的符印与绳结，长竿子挥舞之时悬挂着的铃铛“叮叮当当”地脆响着。

　　　　过了一会儿，有人高声喝道：“呼——来哟！朔方之息！”

　　　　紧接着便是一祭祀队伍口中齐齐发出的怪异叫声：“咦！呀——”

　　　　祭天典礼，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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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神女

　　　　显得有些泛黄的兽皮大鼓在红布包着锤头的鼓棒敲击之下，剧烈又疯狂地颤抖起来。隆隆的轰鸣声带着一阵阵富有节奏韵律的巨大鼓声，仿佛敲击在众人心头一般的震撼。

　　　　四方周边环绕着不同奇异浮雕的大鼓在黑塔周围，犹如四颗跳动不止的巨大心脏。随着装扮怪异的汉子们的敲击剧烈颤动着。

　　　　他们精壮的身躯之上，一道道劲若虬龙的血肉与筋脉横亘开来，显得颇为的威武霸气。单单看这帮人的模样，定是经过精心挑选后才能有资格来担当这一年一度泽城祭天盛事的重任。

　　　　这四名敲击着巨大兽皮鼓面的汉子一边双臂高高抬起、落下，不断地敲击着面前的大鼓。口中高呼着奇怪的咒语：“因结般若固——朔息之机”

　　　　“盛泽颠覆乎——万木结路！”

　　　　他们齐声高喝了一遍这两句晦涩难懂的咒语之后，整齐排布在黑塔周围四个方向的祭天队伍也开始朗声应和起来。一时间，整片泽城中央广场上都充斥着这两句古老的咒语。

　　　　而那名手执长竿之人，身上穿着一袭藏青色玄衣长袍，腰间束着颇为精致的长带，长长的流苏自腰间垂落，一直落到地上。个子虽然不高，但略显纤瘦的身材与曲线被勾勒的颇为明显。

　　　　“是个女的？”在人群中被“浪潮”挤得来回摇动身子都立不稳的江易，无意间瞥到了这道立身于气势汹涌的祭天队伍之中，显得有些亮眼与特殊的身影之上。虽然她脸上戴着一副看起来狰狞凶悍的苍青色面具，但江易依稀能感觉出几分特殊。

　　　　“叮叮叮！”显得有些洁白无瑕的纤细手掌轻轻地捏住了长竿子的底端，开始轻轻地舞动起来，长竿子顶端上悬着的那些细碎物件又开始齐声发出悦耳的脆响。其身形宛若一朵翩然而舞的彩蝶，颇为的灵动可人。却又好似一只离群徘徊在空旷天野的飞鸟，显得有些悲凄的哀怨。

　　　　这般复杂的情绪与画面随着她的身形的舞动，开始不断交织、纠缠。很快，几乎每一个在场的泽城百姓，都是被这道优雅的身影给吸引了目光，再也挪动不开分毫。

　　　　至于那群祭天典礼队伍中的众人，更是早就已经完全将心神沉醉进了这场古老又神秘的仪式当中。霎时间，原本喧嚣无比的人潮人海开始变得静默下来，“浪潮”涌动也变得迟缓与柔和。

　　　　江易终于是能寻得一丝丝喘息的空间，身子下意识地朝着人群外挤了一些，尝试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扭头环顾了一拳，发现四周百姓们皆是眼带虔诚之色的望着黑塔旁那道翩然而舞的灵动身影。那种充满了无限希冀的目光，就仿佛是看见了未来的野望一般。

　　　　江易心中有些惊讶，他倒是听说过在宁海也有类似的祭典仪式，只不过祭拜的是东面的无尽之海。每年的这段时间，都会有宁海各地的百姓自发前往宁海城东数十里地外的海岸边去自发祭祀跪拜，他就记得老村里的许多叔叔大伯、婶婶阿姨之类的。每年都不会错过这宁海的祭天仪式。

　　　　他自己虽未亲自观摩过宁海的海祭之礼，倒是有幸亲临泽城感受了这片地域的古老风俗与仪式，也算是颇为的难得了。不过江易又不禁想起了远在宁海的众人们，一时间心中又是一阵感叹。

　　　　“我‘失踪’了也有十来天了，不知道武昌叔他们会不会担心的很呢？尤其是苏月那个丫头。。。。。。”江易的眼中显得有些温馨却又有一丝丝的落寞：“这丫头可千万别干出什么傻事来啊。”

　　　　脑海中古怪的想法随着对宁海的回忆一并涌现出来。尤其是那日夜里他火烧青蟒山的那副惊天动地的画面，依旧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显得格外的清晰与明朗。

　　　　眼前一幕幕画面飞闪而过，最终定格在了那日夜里星光璀璨的巨大苍穹之下，他只身坠落向苍茫大地的场景中。记忆的最后，是那漫天的星光以及慕容瑶惊惧与绝望的凄美笑容。

　　　　嘴角泛起一阵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妖异弧度：“七蟒山，洪烈宇。你们都给小爷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将你们所有人，一个个亲手镇杀！”

　　　　就在江易胡思乱想之际，场中的祭天仪式似乎已经进行到了某种颇为重要的阶段。除了江易之外的所有人，皆是目光灼灼地望着不远处那道翩然而舞的身影上。

　　　　“砰砰！”又是随着几道沉闷的响声从兽皮大鼓上散播开来，那手执长竿子的身影终于是停止了她的舞蹈，身形微微收敛了几分安静立在了原地。她手中的长竿顶端的铃铛与绳结倒是依旧摇晃不止。

　　　　身上优美的曲线微微起伏着，看起来方才的舞蹈对她有着不小的消耗。

　　　　不过，若是说之前的这些古怪仪式与晦涩咒语，乃是对先贤流传仪式的继承与致敬的话。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似乎才是这场祭天仪式的真正关键所在。

　　　　随着那柄长竿被她轻轻立在黑塔正南面的七尺之外处，霎时间，几乎这片巨大广场上的所有声响动静都在这一刹那停止了去。仿佛只剩下一阵阵心跳声与微风轻拂的细微声音。

　　　　铃铛与绳结互相碰撞敲击的清脆声响却从未停止，仿佛成了这片天地间唯一且悦耳的动听旋律。

　　　　所有人就这么安静地立在原地，一个个昂首屏息，静静地望着那根模样看起来极为不起眼的长竿子。静谧的气氛就这么生生席卷了正片黑塔广场上的所有人，就连江易都有些被周围虔诚的人群所感染到，也是目光好奇地望向那黑塔旁的长竿顶端。

　　　　“叮铃。”只听得猛然一声较之先前更为强烈的脆响传来，这根原本凭借灵力支撑，笔直竖在广场地面上的长竿子竟然有了动静。只见那八道火纹熄灭了许久的黑塔之上再度有了动静。

　　　　这一回，不再是黑塔塔身四周的那八道纹路上涌现出灵力光芒。而是直接从黑塔尖细塔尖之上直接传来了一阵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

　　　　“嗡——”江易有些惊讶地望着黑塔塔顶上镶嵌的那一颗深绿色，显得有些黝黑的圆润宝珠。这颗圆润宝珠的外贸实在是太过于平常，起先隐没在黑塔顶端几乎都与这尊黑塔雕塑融为了一体，连江易都没发现到它的存在。

　　　　不过此刻由这名负责祭典的女子一催动，倒是显得颇为的明显。随着黑塔雕塑之上灵力波动的蔓延，深绿色的宝珠色泽渐渐变得明亮清爽，也看起来愈发圆润动人。

　　　　那根静静矗立在地面上的长竿，终于是“感受”到了黑塔顶端这颗宝珠的召唤，竟然凭空缓缓地漂浮了起来。其上绑着的铃铛与绳结好似不再受这片大地力量的束缚，轻飘飘地浮在了半空之中，越飞越高。

　　　　“唰唰唰！”如潮般的人群见到这一幕，立刻纷纷整齐地跪倒在地面上，就犹如世上最为虔诚的信徒一样，冲着这尊黑塔雕塑以及那渐渐升到半空的长竿开始顶礼膜拜起来。

　　　　“祭灵！”

　　　　忽的，正当江易呆若木鸡地望着眼前的场景没回过神来的时刻，却听得一道非常悦耳清脆、空灵动人的女声传入了耳中。这道声音犹如那死瘴泽内化散浓雾的第一缕晨曦阳光一般，令人感到心情愉悦舒适。

　　　　江易呆呆地望着那道张开双臂，静静立在黑塔前，用自己的身躯化作与“神灵”沟通媒介的纤细身影，一时间竟然看得痴了。

　　　　长竿升到与黑塔雕塑齐平的高度后，这才终于在半空中停驻了下来。幽蓝的灵力凝结成数条丝绸般的纽带，将黑塔、长竿与黑塔前的女子轻轻缠绕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黑塔上的灵力波动也到达了顶端。一阵阵如浪涌般的轻柔灵力冲击扩散开来，落在了此间众人的身上。

　　　　触及身上之时，江易感觉自己的心灵就仿佛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拂去了尘埃一般，感觉舒适又清爽。一时间闭着眼，与在场所有人一起，静静享受着这泽城祭天典礼的至高仪式。

　　　　。。。。。。

　　　　恍惚之中江易仿佛陷入了一种颇为奇妙的境地。他的神识飘飘摇摇开始游荡而出，不知道过了多久似是落在了一片极为陌生的境地之中。猛然惊醒了几分，惊讶地发现神识四周是一片深蓝色的浓郁混沌。

　　　　有点像在无尽之海中无助漂浮、游荡的感觉。可再细细体味一番，却又好似坠入了无边的星河之中。因为，周围开始升起无数细密又璀璨的光点。

　　　　也不知怎么了，江易神识陷入这种诡异的境地后，非但他自己没有任何反抗与抵触，就连那灵台内的降妖命符也竟然没有任何异动。就这么，痴痴呆呆地“享受”着这片混沌虚空所给他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安详。

　　　　“如果能这样就沉睡了去，那该多好啊。”心头涌起这么个念头，江易只觉得一股倦意如潮水般涌上来，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神情即将失控。

　　　　就在他即将沉睡的刹那，灵台深处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抖动。紧接着，一道黑白的光芒飞掠而出强行落在了降妖命符的面前。

　　　　正是那一小块，通体漆黑的“石碑残片”！

　　　　江易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身子剧烈颤抖了几下，当即清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身上止不住得冒着冷汗，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耳边那人群的喧嚣渐渐变得强盛，视线恢复了清明。

　　　　“哦——神女万岁！佑我泽城一世太平！”场中众人齐声高呼着，欢呼着，雀跃着。那名主持了整个祭天仪式的女子，被泽城百姓们唤做“神女”。

　　　　此刻，她依旧带着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缓缓地在将广场围成一个大圈的人群边走过。手中执着一柄深褐色的小铃铛。莲步缓缓挪动之际，那铃铛也一下一下极富韵律地颤动着。所到之处，泽城百姓皆是兴奋地高声呼和。

　　　　江易的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群挤到了最前面，正当他有些没从先前那股静谧的混沌之中回过神来，那神女已经漫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清脆的铃铛声响，倒是让他的神情微微清明了几分。

　　　　可是还没来得及反应，背后不知是谁推了他一下。由于人群太过拥挤，江易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身子踉跄地朝前跌倒而去。正巧扑在了走过他面前的神女身上。

　　　　“啊！”

　　　　伴着一声娇弱地呼声，江易两只胳膊有些吃痛地磕到了地面上，疼的他不断龇牙咧嘴。不过，自怀中传来的柔软感觉，倒是让他感觉到非常的愉悦自在。

　　　　低头猛然看去，只见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已经松散跌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极为精致却又带着一丝丝青涩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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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