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禅入圣-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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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柄银蛇剑在阳光下闪动寒光。

　　　　“是许寒光，银蛇剑。快走。”看到发出声音之人，这些弟子都是浑身一颤，不敢再看一眼，转身就走。

　　　　半空之上一群弟子作鸟兽散，很快就恢复平静。

　　　　其他人眼见没有了什么看头，也都走了，嘴里还碎碎念，看了看天边慢慢愈合的云层，回味着那一剑的威势。

　　　　灵胎境劈斩出地灵境的剑道威势，真是不可思议。

　　　　这绝对是前无古人，恐怕也将后无来者的传奇一剑。

　　　　“都散了吧。”掌门庄行歌挥了挥手，其他长老也回去各峰各殿，他们要镇守宗门，看护好护宗剑阵。

　　　　龙山寨寨主张沉柯在这里大闹之后，周遭一片平静，好像就这样人间蒸发了一般，十分诡异，他们不能有丝毫松懈。

　　　　陈陌听到众人的赞叹，心中却是平淡如古井，没有丝毫波动。

　　　　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剑仅仅只是威势到了地灵境，真正的威力，不过就是虚灵三变四变的级别，而且是他精气神最为凝聚，体内九天神佛睁眼，禅剑剑心大放光芒，福至心灵的一剑。

　　　　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斩出这样的剑招。

　　　　陈陌对自己的实力把握得很精准，就是掌门庄行歌说出了这样的话，他都只是淡淡一笑，没有丝毫骄傲的神色。

　　　　陈雨烟和宫九灵都十分不解，看到陈陌这般平静，心中难以相信，换做别人恐怕都要激动得满脸涨红，如果周围没有人看着都要一蹦三尺高。

　　　　被掌门亲自肯定是‘剑宗的未来’，这真是至高的荣誉。

　　　　这样的话一说出来，足以想象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陈陌都将享受最大程度的修炼资源分配。

　　　　天才就应该这样培养，何况是号称‘剑宗的未来’这种级别的天才。

　　　　修道一途，最缺的就是资源。

　　　　无数的资源，宗师的指导，这种憧憬，每个修士都有。

　　　　现在陈陌什么都有了，竟然没有什么高兴的表现，他很平静。

　　　　“你真是个怪人。”宫九灵忍不住说道。

　　　　陈陌只是笑了笑，佛性养心，他心中越来越平静，对于欲望和要求，没有十分强烈的触动，但是他知道自己要走的路，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他的道心，是真真正正的淡泊无比。

　　　　大喜大悲，这种事情都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心性如此淡定，很不错。”掌门庄行歌的眼中，却是更加欣赏，丝毫没有因为陈陌不在乎自己的褒奖而有一丝不悦的神色。

　　　　“掌门师尊，这实在不算什么，”陈陌恭敬地说道，“接下来我还有更重要的几件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庄行歌扬了扬眉。

　　　　“第一，我需要兑换一株一千年份的天山雪莲，用来救命。”

　　　　“一千年份的天山雪莲？”庄行歌点了点头，“如果你有一万功绩点，自然没有问题，找默笙长老兑换即可。不过，救谁的命？”

　　　　“救我父亲的命。”宫九灵站了出来，果敢地说道。

　　　　现在就在掌门面前，还有值得信赖的陈陌在她身边，她觉得自己有了勇气和力量。

　　　　她决定把一切都说出来！

　　　　“你父亲？”庄行歌讶异道，“宫家出什么事了？以他的修为，这个世上极少有人能将他重伤吧。竟然严重到了要用千年天山雪莲来续命的地步？”

　　　　“相国王氏勾结魔道龙山寨，正在悄悄对各大修真世家进行袭击，收编，我们宫家首当其冲！”宫九灵咬牙道，眼里含了眼泪，“一切来得突然，那天夜里我心神不安，一到地璇峰的山崖边就看到父亲浑身浴血地飞来，见到我把情况一说完就昏死过去，我担心王氏谋害，也不敢直接跟你们说，把父亲藏好就马上去找陈陌了。”

　　　　掌门庄行歌听到这里，神色愈发凝重。

　　　　“竟有此事！我说为何最近无论如何都打探不到龙山寨的消息，看来这其中果然有些情况……好，你们带上天山雪莲，我跟你们去把宫老治疗好了再说。”

　　　　“等一等，师尊，我还有一事。”陈陌突然开口。

　　　　“怎么了？”

　　　　陈陌极为认真地说道：“明天，我要下山。”

　　　　“小陌，你疯了吗？”

　　　　“陈陌，你冷静一点！”

　　　　陈雨烟和宫九灵都震惊无比，极力劝阻着陈陌。

　　　　“你说什么？”庄行歌的面色十分严肃，“万万不可！你难道还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我自然知道。龙山寨现在行踪不定，我身上还有让大魔头张沉柯极为渴望的东西。但是师尊，魔道的眼里，凡人和牲畜没有两样。”陈陌的眼里极为认真，“在地图上标注的龙山寨附近，是枫城。陈氏一族，就在枫城里面，我父亲，就在城里。”

　　　　“我很担心。我要回去看我父亲。”

　　　　“而且……我即将迎来灵胎九层的雷劫，我要回去斩断尘缘。”

　　　　庄行歌明白了陈陌的心意，却沉默了很长时间。
………………………………

第九十三章　皇室与山门（上）

“该死，真是该死。”陈洛抱着王猛落到天枢峰，看到他血肉模糊的模样，想起陈陌说的话，风轻云淡的样子，就恨得咬牙切齿。

　　　　他带着王猛从人玑峰赶回来，回到自己在天枢峰的洞府，这里有个披着绣着银边的白袍长老在这里等着。

　　　　“陈洛，你回来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人呢？宫九灵呢？”这个长老两边的眉毛极长，垂吊到了嘴边，眼睛眯起来只有一条缝，看上去就像年迈的老人，但是却给人极为神秘危险的气息。

　　　　“尹长老，你快看看小相国。”陈洛急忙把王猛放到床上，让这个‘尹长老’给他治疗。

　　　　“怎么回事？”尹长老原本微微笑着的神色赫然一变，仔细看着王猛的伤势，手里就泛起碧绿晶莹的灵力，按在后者的伤口之上，血肉慢慢凝结，复生。

　　　　“不愧是尹长老，这么重的伤势，很快就治疗好了。”陈洛赞叹道。

　　　　这个尹长老，叫做尹庐山，原来是外宗的讲道长老，修炼的是《木灵功》和‘木灵剑道’，对于伤势的治疗，还有‘草木皆兵’的法门，运用得极好。

　　　　修为是虚灵九变大圆满，玉衡峰执剑长老的预备人选。现在赵昊和羊半山都身消道陨，长老堂基本已经确定将他从外宗调任到玉衡峰。

　　　　他在外宗讲授的功力备受好评，在外宗和内门都有极好的人缘，没有人会想到，他居然是相国放置在宗门里的暗棋。

　　　　尹庐山却是微微皱眉，问道：“小相国被你带去宗门最恐怖的修炼之地‘阴影魔涧’里锻炼了心性，突破到了灵胎境九层大圆满，你现在也到了虚灵二变的境界，你们两个人出手，都会让他受到这样重的伤势？到底是谁？能越过你对小相国下手的人里，除了那些长老，内门弟子里南宫不语和周夜永那个疯子在打个不停，许寒光闭关，难道是……”

　　　　尹庐山的沉吟着，已经有了猜测。

　　　　“不是她！”陈洛一口否决了他的猜测，却是输出了他没有想到的答案，“不是陈雨烟，她根本没有出手，是陈陌！刚才那惊破天穹的一剑，就是他斩出来的，也正是那一剑，将小相国击伤成这个样子！”

　　　　“什么？”尹庐山大惊失色，“这个小子绝对没有突破到虚灵境，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剑道修为，那一剑的威势，只有苏夜半，衣知行或者庄行歌能够劈斩出来。”

　　　　陈洛咬牙道：“一定是这个小子有了什么奇遇。以前在陈家，他都不是这个样子。他在外宗呆了三年才进入内门，可以见得他的天赋并不高，但是他的修为一日千里，越来越厉害，刚才那一剑斩出我甚至都生不出跟他一战的念头。他一定是有了奇遇，不然绝不可能这么强。”

　　　　“奇遇？奇遇算什么，仙缘再好，自身天赋不够，道心不够坚韧，也没办法在圣道之上走多远，一道雷劫就可以让他身消道陨。”尹庐山摇摇头，“这个小子在我的讲演课上表现确实不错，他的天赋还算不错，但是斩出那一剑，实在不合道理。”

　　　　“是不合理，他身上有大秘密。相国大人为什么会跟龙山寨合作，就是为了那个大秘密。”陈洛肃然道，“很可能他就是借助那个东西，才斩出了这一剑。”

　　　　“大秘密？这一点那些人守口如瓶，我之前都懒得去理会，魔道的大秘密……”尹庐山身为一代长老，学识渊博，马上就想到了什么，“你是说——万灵血珠！”

　　　　“不错，肯定是万灵血珠。传说中凡人得到这个，都能瞬间进入魔道，修行一日千里，只是彻底变成大魔头。但是修士得到它，用处巧妙，可以在保持心性的情况下得到强大的力量。相国大人现在是虚灵九变大圆满，就要度过虚灵九变的雷劫，他跟龙山寨合作，肯定就是为了借万灵血珠的力量，度过雷劫。”

　　　　“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万灵血珠，陈陌身上竟然有这种东西。如果我们把陈陌抓来，抢到这个东西的话，大功一件，好处无穷啊。”尹庐山恍然大悟，连连点头，但是他很快想起了什么，皱眉道，“但是要抓陈陌，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陈洛点点头，说道：“宫九灵和陈陌在一起，她是知道我们正在联手龙山寨扫清各大修真世家，肯定要禀告掌门和长老堂的，然后宗门肯定要开始一番大动作。我们不能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要抓陈陌……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不错不错，你说的很对，最近都是你负责跟他们接洽，时间紧迫，你们要去哪里落脚？”

　　　　“符家。宫家已经被清扫一空，下一个目标就是符家。”陈洛不假思索地说道。

　　　　“嗯，你们去吧，我到时候再跟你们里应外合，你们快走，不然以他们的动作，很快就会来了。”尹庐山说道，“我没有被发现身份，不需要走。我给你们掩护。”

　　　　“好，那就麻烦尹长老了。”陈洛感激道，抱起王猛就转身往外走。

　　　　啪！

　　　　陈洛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回过头，鲜血从他的天灵盖哗哗地流下来。

　　　　“为……为什么……”

　　　　尹长老眯着眼，淡淡地笑着说道：“王氏子弟，勾结魔道，该死。”

　　　　陈洛双眼瞪得滚圆，怎么也想不到相处了一年的尹庐山会突然对他下手。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吗？我还没有好好教训陈陌那小子，还没有把他的宝物抢过来，修炼到地灵境，天灵境，跟雨烟结为道侣……

　　　　陈洛吐出最后一口气，双目瞪圆地死去了。

　　　　他死不瞑目。

　　　　尹庐山一只手拖着陈洛的尸体，一只手抓着昏迷的王猛，大步走出洞府，就看到了一群身着执法堂服饰的内门弟子。

　　　　还有一个长发潇洒，浑身散发着恣意散漫气息，穿着金边白袍的年轻长老。

　　　　“苏长老，别来无恙。”尹庐山眯着眼淡淡笑道。

　　　　苏夜半微微一惊：“尹庐山长老，你怎么在这里。”

　　　　********

　　　　地璇峰之上。

　　　　宫九灵的洞府之中。

　　　　“父亲。”宫九灵在一边焦躁不安，握着双手，来回踱步，一双小红靴踩得嘎嘎响。

　　　　陈雨烟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没事，凭掌门的手段，肯定可以将你父亲治疗好的。”

　　　　“嗯嗯。”宫九灵点头应着，眼里的焦急却不减半分。

　　　　陈陌闭着眼睛，靠在墙上，浑身萦绕着淡淡的灵气，他在修炼，巩固境界。

　　　　她看了一眼平静修炼的陈陌，感觉有一股冥冥的力量加持到身上，好像诵经念佛一样，心境都变得祥和了许多。

　　　　宫九灵有些诧异，越是跟陈陌接触，就发现他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看不透他。

　　　　她不知道，陈陌心神合一的时候，浑身都会散发出淡淡的佛光，靠近他的人都会被那佛性影响。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符露儿能在陈陌身边写着《天符寒流术乾字篇》，写着写着就以字入道了。

　　　　“好了。”突然一道飘飘渺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啊，好了？父亲！”

　　　　宫九灵马上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进去，看到原本躺在病榻上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老人居然坐了起来，激动得热泪盈眶，扑进了老人的怀里。

　　　　“父亲。”

　　　　“乖孩子，苦了你了。”宫老心疼地摸着自己女儿的头发，抬头对一旁的庄行歌说道，“多谢掌门搭救。”

　　　　这个时候，陈陌和陈雨烟也走了进来，看到这么温馨的一幕，都是会心一笑。

　　　　“宫老，这一次恐怕你还得谢谢我这两位弟子，陈陌和陈雨烟。”庄行歌呵呵笑道。

　　　　“对，要多谢他们，是他们帮了我大忙，特别是陈陌，借了一万功绩点给我兑换天山雪莲，才救了父亲你。”宫九灵抹着眼泪，站起身来，看向陈陌和陈雨烟的眼神满是感激。

　　　　宫老一听，就十分感动，轻轻弯腰说道：“多谢你们二位了。”

　　　　“没事，应该的。宫老还是详细说说现在龙山寨的情况。”陈陌摆摆手说道。

　　　　“哎，宫家只来得及转移了一部分人，其他人都死了。”宫老满眼伤感，“龙山寨的袭击太突然了，还有相国府的帮助，我们来不及抵抗。就是我都是拼死才逃出来的，宫家到了我这一代，也没什么基业了，难以抵挡三个地灵境的攻击。”

　　　　“三个地灵境？”庄行歌皱起了眉头，“看来龙山寨的实力真的很强了，他们蛰伏了这么久，有些厉害。”

　　　　“对，他们还放话了要扫荡其他修真世家，让我们投入魔道，有无限的好处，但是我们怎么可能入魔？”宫老冷笑道，“宫家人，宁死不屈。”

　　　　“都是英雄儿女，他们不会白白牺牲的。”庄行歌肃然道，“魔道复苏，天下大乱，我们六魄剑宗不会坐视不管。我刚才已经传讯让夜半带着执法堂去抓捕跟相国王氏有关的所有人，另外其他长老会马上动身去支援你们修真世家。”

　　　　“多谢掌门，多谢掌门。”宫老热泪盈眶，嗫嚅道，“只是宫家……已经回不来了。”

　　　　宫九灵握住他的手，忍住泪水道：“不会的，有父亲你，还有我，宫家一定会重新振作的。”

　　　　陈陌几人都悄然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父女二人。

　　　　“师尊……”一出门口，陈陌就看向庄行歌。

　　　　“哎，你这孩子。”庄行歌知道他想说什么，第一次因为一个弟子的决定而发愁，毕竟陈陌是他唯一的真传，他最看好的弟子，居然要在这个魔道肆虐的当口下山，而且陈陌还被大魔头张沉柯盯上了。

　　　　他沉吟片刻，终于做出了决定。

　　　　“把你的身份令牌给我。”

　　　　陈陌依言交出令牌，庄行歌握住那块玉牌，一道神奇的力量就涌入了玉牌之中，闪过一道灵光。

　　　　“你要下山，就去吧，拗不过你。我注入了一道力量，关键时刻你把玉牌捏碎，可以抵挡地灵九变的一招。我有所感应，会飞速赶去，在那之前，就全靠你自己撑住时间了。”

　　　　庄行歌看着陈陌，温和的眼神里有些无奈。

　　　　陈陌很是喜悦，拱手谢道：“多谢师尊。”

　　　　下山这件事，终于是敲定了，有了掌门师尊给的这个底牌，陈陌扛着龙山寨寨主张沉柯给的压力在俗世行走，底气也足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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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四章　皇室与山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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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城的情况究竟如何，父亲的状况又是如何，这些事情，陈陌的心中都极为关心。

　　　　不下山，是无法安心下来修炼突破的。

　　　　陈陌握住令牌，神色就有了些许变化。

　　　　看到陈陌的神色，知道他下山心切，掌门庄行歌还要嘱咐几句，突然一道意念从他怀里的掌门令牌之中传来。

　　　　“掌门师兄，所有跟相国王氏相关的弟子都已经被带到了执法堂，但是有些情况需要你亲自来确认，跟尹庐山长老有关。”

　　　　是苏夜半的传讯。

　　　　尹庐山长老？

　　　　听到苏夜半提到的名字，庄行歌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就恢复原来的神色，他温和地对陈陌和陈雨烟说道：“既然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我便先行离开。”

　　　　“等一等，师尊，我还有一事不明。”陈陌突然开口。

　　　　庄行歌看着陈陌。

　　　　“师尊……皇室跟宗门，曾经有过什么约定么？”陈陌的眼神很认真。

　　　　“嗯？”庄行歌奇怪地看着陈陌，问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陈陌说道：“虽然这样说有些失了礼数，但是想必师尊不会责怪我。因为太奇怪了。宗门之中……竟会有这么多的王氏子弟，而且相国还有能力让龙山寨愿意跟他们合作。”

　　　　修真界都是以实力为尊。

　　　　更何况最为崇尚力量的魔道之人。

　　　　按照常理，山门不涉俗世事务，俗世无法探入修真界，仙人永隔，相互保持距离。

　　　　就连当朝皇帝都没有子弟在宗门之中修行。

　　　　但是相国王氏和一些王公贵族世家居然有子弟在此，比如王猛，余洛凡，等等。

　　　　而且陈洛，陈陌的堂哥，一个虚灵二变的修士，竟然都甘心为相国卖命。

　　　　王氏的势力，在宗门之中，似乎隐约间让人觉得有些庞大了。

　　　　要知道，修道不论出身，问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路边的一个乞丐，要是有天赋和志向，拜入宗门都有可能晋升内门。

　　　　所以六魄剑宗这样一个超级大宗，绝大部分弟子都是散修，没有什么拉帮结派的念头，都是自己修行，或多或少有几个朋友。

　　　　但是大道艰辛，修士之中很多人都懒于交际，形成势力却是不可能。

　　　　而王氏似乎打破了这个常理。

　　　　在内门也有一个多月时间了，陈陌愈发感觉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今天得知了这样的事情，让他忍不住将事情问个清楚。

　　　　当他提出那个问题的时候，看到掌门师尊神色微变，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触碰到了问题的核心。

　　　　一旁的陈雨烟听到陈陌的话，低头思索了片刻，豁然抬头，也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两人等待着掌门的回答。

　　　　庄行歌长长地叹了口气，笑道：“你这小子，竟然想到了这一层之上么，也是有胆色，敢问我这样的问题。”

　　　　陈陌嘿嘿一笑，估计其他弟子就是猜到了什么，也不敢这样问吧，也只有他依仗着自己掌门真传的身份还有刚好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得到了掌门的重视和关爱，才敢出此一言。

　　　　不然他都不会这样问。

　　　　这种问题太敏感了。

　　　　陈陌想的不错，庄行歌心中对他关爱有加，已经真正把他看做自己的真传，此刻陈陌问了出来，他也不忍心含糊糊弄过去。

　　　　“本来这个事情，应该是宗门的秘密，不过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又问起来了，我就说几句吧。”庄行歌看着天上的流云，长长地叹了口气。

　　　　“陈陌，我问你，你可知道，世间为何要存在国家，又要存在山门？”

　　　　陈陌愣住了，却是没有想到庄行歌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

　　　　这种问题，在一些文人的说法中，叫做诘问。

　　　　简单，而又深刻的问题，作答并不容易。

　　　　陈陌沉吟了片刻，知道庄行歌在考教自己，盏茶时间后才开口道：“国家可护一隅尘世偏安，万民得救；山门可护一群修士安然，圣道可证。”

　　　　庄行歌眼前一亮，笑了起来，点头赞道：“好，好。答得不错。那么我再问你，一个国家何以生存，一个山门又何以生存？”

　　　　何以生存？

　　　　听到这个问题，不只是陈陌，陈雨烟也在思考。

　　　　民在，国在，民亡，国亡。

　　　　有修士的地方就有山门。

　　　　是这样吗？

　　　　不对，这样的回答只能用来慰藉人心，不是事实的真相。

　　　　陈陌眉头紧锁，突然一片树叶从他眼前飘落。

　　　　秋天时节，漫天落叶簌簌落下。

　　　　陈陌的视线沿着一片片树叶看去，看到了一棵棵参天大树，循着那苍劲斑驳的粗壮树身往下看去，看到了露在土表的根系。

　　　　一条条根系，盘虬卧龙一般，深扎于地。

　　　　有的树木有假根，假根从他的一条条枝干上直接垂掉下来，好像长长的发丝，密密麻麻，成了一张珠帘。

　　　　树木何以生存？

　　　　因为有根，只要有根，树木就能向四面八方吸收养分，存活下来。

　　　　国家的根在哪里？

　　　　根，根，根……

　　　　圣庙！

　　　　陈陌突然感觉醍醐灌顶，眼前一亮，脱口而出：“国运！”

　　　　陈雨烟听到这两个字精神一振，拍手道：“是了，国运。因为有圣庙镇压一国国运，一个国家才能长久不衰，无论发生什么****都能克服，重建。”

　　　　陈陌接口道：“而山门的气运，其实也依托在那一国的国运之中。如果国运不存，不只是国家，山门都要垮掉。国家，山门，圣庙国运，三者息息相关。”

　　　　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回头看向掌门庄行歌，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掌门引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