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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沉浮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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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易含笑等那名官员笑完,这才问道:“是不是擒了韩某,鲷阳之事便可轻易告解了?”
那名官员愕然无语,好一会才说道:“至少群贼无首,然后再杀鸡儆猴,鲷阳之事自然可解。”
韩易问道:“甘县君欲要如何解?杀了某,对鲷阳境内的三万从贼来说,会是和平之解么?眼见秋收在望,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从贼们,甘县君不怕他们再度起事么?”
甘临默然无语,良久方喃喃自语道:“可是不杀了你,鲷阳之事又该如何去办?”
韩易含笑问道:“鲷阳县究竟有何难办之事,甘县君不烦一谈。或者在甘县君眼中为难之事,其实不值一提呢。”
甘临怒道:“不值一提?鲷阳城归来的旧民一万三千余口,十数家士豪六、七百余口无家可归,无粮可食,无地可种,你说这是不值一提之事?”
韩易说道:“的确是不值一提。”
见甘临又要发怒,韩易忙将手一止,说道:“你听我慢慢道来,看看我有理无理再行发怒不迟。”
甘临怒目圆瞪的说道:“好,本官今日就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样来?”
韩易想了想后说道:“一人一日的口粮按两斤来算,一月就是六十斤,一年就是六石粮食。一万三千余口,不,按一万四千口算,一年就是八万四千石粮食……”
甘临插口道:“不错,就是八万石的粮食。原来鲷阳城中有粮四十万,加上新阳有粮十万,这就是五十万。平均分给七县之民,再从他县调拨一些粮食过来,七县归民已然大部安定了下来。唯独我鲷阳之民却困在县境之外,坐吃山空无处可去。可鲷阳境内却有三万从贼不服管教,持强凌弱,意图雄据一方,唯尊你韩易之命是从。你说,你是不是该死之及。”
韩易无奈的说道:“甘县君总是这般的急切,不容我将话语说完。这样,又如何可以解决事情?还是稍安勿躁。”
甘临闷气挥手道:“好,你说,你说。”
韩易说道:“鲷阳县不久后将有粮八万石以上,有这此粮食……”
甘临把眼一瞪喝道:“鲷阳县那里还有八万石粮食?你是说那三万从贼愿意拿出八万石粮食来?这怎么可能?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就连人头税都不愿交,会愿意拿出八万石粮食来?”
韩易说道:“我曾与他们约,每年收成后,上交所得的二成以为赋税……”
甘临双眼又是一瞪,惊问道:“朝庭的正税不过是十五税一,你问他们要二成的赋税他们都肯?”
韩易答道:“朝庭的正税是十五税一,可是人头税呢?杂税呢?劳役税?役兵税等等税赋,这些赋税相加,都超过了每年收成的六成了。我只收他们二成的赋税,其他一概减除,他们又如何不肯?”
甘临口中喃喃自语道:“鲷阳有田地二十七万亩,上田三万亩,每亩可产四石粟;中田十六万亩,可产二石五斗粟;下田八万亩,可产一石二斗粟。那么二十七万亩……乖乖,竟有十二万石的正税?”
韩易笑道:“不错,比之从前的四万石正税,要多出三倍来。不过今年无畜力耕种,播种又迟,收成恐怕没有那么多,最多按七成的收成,只有八万石左右的粮食。”
甘临拍腿大叫道:“那也足够了,八万石,八万石,这可以做多少的事了。”
韩易说道:“不错,办事之要无非钱粮二字。甘县君刚刚到任,便有八万石的正税,有此八万石的粮食支用,又有何事不可解决呢?”
甘临大喜的连连点头,不久,又愁眉苦脸的说道:“只是那三万从贼不听命令,乃是县中不安的因素。还有一万四千百姓无地可种,终是坐吃山空。还有……”
韩易说道:“甘县君总是从贼从贼的,你不把他们视作良民,他们又如何把你视作百里之君长呢?只要甘县君能把他们视作子民,他们必可安心下来,将甘县君视为父母。要知这三万人中,可是有五千人的明战之卒。远近贼人又有谁敢窥视鲷阳城,天下之大再乱,鲷阳城当可安居无忧也。至于那一万四千无地百姓,甘县君有粮在手,又何需慌乱。大可在县中开垦荒地,或转为他职,总有解决办法的方法罢。”
甘临连连称是,说道:“只是还有十几家鲷阳当地的士豪,他们原来有地不下六万亩,这却是件难办之事。”
此时在旁闭目养神不发一言的赵谦出言道:“甘子申,你真好不晓事,四万四千人,这就是八千余户。自贼乱之后,诸县谁不是只有三、四千户人口。你若潜心发展数年,还不从四百石县长升为六百石的县令一职。这是何等的好事,你却还一直为难不已。真是岂有此理。”
“那十几家士豪,也没什么有名的人物。既然鲷阳城容不下他们,我可做主,将他们安置于鲷阳附近的几县中。有多少土地,拨给他们便是。反正其他县人少地多,也不差这点。鲷阳县无了他们做梗,你这一县之君,做得还不逍遥自在的紧。就连我也都羡慕你呢。”
甘临一想,还真是。一县的士豪常常把持县中的要职,一县之长事事都要依靠他们才能够办成,很难顺心。加上县中士豪常有吞并、隐瞒土地与人口之事发生,让朝庭收不了该收取的正税。反而其所收的租税又往往数倍于正税,加上各项苛捐杂税的摊派,将一县的百姓害得苦不堪言。黄巾之乱,也可说大部皆是因他们而起的。
无了他们的掣肘,甘临也用不着动不动的搞摊派,名声既好,人望也高,日后岂不乐得逍遥自在的很。就是鲷阳城战后的恢复与发展,只怕也要快过汝南其他诸县吧。甘临冲赵谦与韩易连连拜谢,嘴角笑得合不拢来。
赵谦挥挥手说道:“此事已毕,我这却有另外的要事需要你们二人去做。”
甘临肃然的拱手应道:“还请郡守大人吩咐。”
韩易愕然的望着赵谦,自已只是区区白身,如何会有要事牵扯上已身。不过赵谦既然已经说了,只能拱手听着罢。
赵谦揉了揉眉头说道:“南阳黄巾贼首张曼成起兵后,自称‘神上使’,拥众数万,杀郡守褚贡,又屯驻宛城百余日。后任太守秦颉击斩张曼成。黄巾余兵又举赵弘为帅,人众越来越多,已达十余万人。西乡侯,镇贼中郎将朱儁、荆州刺史徐璆与秦颉合兵,共一万八千余人,进击赵弘,从六月直到八月,始终不能取胜。”
“后朱公伟闻知汝南曾单独讨平二十万黄巾,认为汝南郡兵乃天下之骁锐,特地奏请朝庭,要调汝南郡兵万人前往南阳助战。韩明远,汝南之破贼兵事你当尽知,朱公伟之奏你认为如何啊?”
韩易迟疑道:“这,易不过是区区白身,不敢胡乱评议朝中之军议大事。”
赵谦冷哼一声,说道:“我欲表你为暂佐军司马,召役鲷阳兵三千,会合郡兵七千,共计万人前往南阳助战,你意如何?”
韩易哀叹道:“以前是暂军司马,现在还要次上一级,暂佐军司马。郡守大人也太小气了些,何不直接任命为真佐军司马?”
赵谦冷哼道:“三百石以上官员,皆由朝庭任命方才作数。文昭吾兄自已不过才区区五百石县长,如何能任千石的军司马一职?你此次虽是六百石的暂佐军司马,却是我这二千石的汝南太守所任,孰轻孰重你应该分得清楚。若非邱吉玉与朱义忠不在,我又何需寻你来?”
韩易摇头叹道:“若无实职官职,无论是谁任命的,自身不强,行事难免战战兢兢,束手束脚,又如何能统大军征伐呢。就是说出去都不好听啊,郡守大人好歹也要任命我一个实职的官职才行吧?”
赵谦被韩易满脸无赖的模样气笑,可是欲要用人,却无明显之赏,却是有些小气了。只能出言应道:“也罢,便依了你,百石的左贼曹史如何?”
郡守之下有号为“门下五吏“的,贼曹便是其中之一,主盗贼事。正职为贼曹掾,掾下有史,史有分为中、左、右贼曹史。乃是一郡之守的私任属臣,以郡守为君,同样不属朝庭的正式官员。不过可以依仗太守之威,位卑而权重,在汝南郡境内说话还是十分管用的。
做了这个职位之后,无论日后是为官还是为将,都将是一大履历,可作为日后升职的考察凭据。韩易面上虽喜,却诈作愁眉苦脸状应道:“是,府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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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召兵从征
赵谦满意的点点头,对甘临说道:“子申,你配合韩明远征召鲷阳之卒,就对他们说,此乃平息鲷阳新旧之民纠纷的代价。官府将不再追纠之前死伤之事,但他们也不得拒征此役。”
甘临拱手应命,韩易却从中想到了,赵谦此举未必不是调虎离山之策,好让甘临能顺利的持掌县事。特地留下两千鲷阳兵,也是为了稳定鲷阳从贼之民的心,表示官府决无对付他们之心。韩易一凛,赵谦虽在兵事上不通,于政事上不精,可做为一郡之守,亦有他的一些能耐,并非真的庸人。
韩易忽然思及一事,问道:“府君,不知这万人大军是以谁人为主将的?”
赵谦奇怪的看了韩易一眼,说道:“你既为先锋,自然是以徐都尉为主将了。”
韩易于暗中直撇嘴,又来一个混功劳之人。韩易说道:“府君,易不通正规的朝庭兵事,做战十分随意。还请府君提醒徐都尉一下,莫要对我干涉的太多。若不然,我将与平常庸将也无甚区别了。到时战事不胜,可不要怪我。”
赵谦抚须的手一停,好一会儿才点头应道:“好,我省得了……”
于鲷阳境内屯田的三万新鲷阳人,其实应是鲷阳附近的六县之民。老弱病残大部在贼乱之中丧生,所余尽是精壮的男女劳力。单单可以征召为兵的,就有半数之多。虽然没有畜力耕田,可在众多壮劳力的齐心合力之下,鲷阳境内处处可见遍地的粟黄。
眼见秋收在及,数月来也没有恶吏、劣豪的为难,新鲷阳人在这段时日过得十分的安定舒心。可闻知又要征战,还是跨越郡界前往南阳郡做战,自然极为不愿。可在鲷阳长甘临多方的劝说与威胁之下,加之又是以韩易为主将,这才勉强的同意了下来。
鲷阳三十村六亭,每村出百人,六亭正好就是三千人。这三千人基本都曾在韩易麾下接受过训练,所训虽有不同,但都属懂战之士。只需再度会合操练数日,便可成军了。
只是韩易手中此时只有陆平、成齐、杜雷、周戈、尹离五人可用,分别当任五百人的军候之职。因无使顺的原召陵老卒出任屯、队、什、伍之长,在指挥上未免十分不便。韩易只能写信送回召陵,再度召集原来的部众前来鲷阳会聚。为了平衡十分信任自已的鲷阳人心态,又在三千鲷阳人中通过推举,提拨了半数的新近下属武官。
不几日,召陵终于来人了,却只有车靖、邱功、王当、余化为首的区区百来人。成齐见了十分的不满,说道:“主人欲要召集二百人前来,却只来了半数的人马,这些人忒也薄情了。还有高区,亏主人当初那样厚待他,他也不来?真是岂有此理。”
邱功在旁解释道:“车老爷子与田棕身体有所不适,所以不能前来。高区么,他害怕从军可能阵亡,膝下幼子无所依靠,所以也不来了。其他人么,个个手有余钱后,胆气已失,来与不来都无甚关系吧。”
成齐这吐出口长气,说道:“他们不来各有原因,虽然不喜,却也能理解。只是那富波的邓当,却直叫人气愤,说什么贤妻有恙,无法前来,这……这算什么借口嘛。”
韩易眉头一皱,却又舒展开来,笑道:“好了,这样也好,至少可以知晓谁人义气深重,可托重任。谁人心中少义,不可深交。对了,苏顾不知因何不来?”
车靖等人面面相觑,半晌才说道:“我等没有通知于他……”
成齐也撇嘴说道:“主人,苏顾那家伙,乃无义之辈,找他过来作甚。”
韩易摇摇头道:“你们啊,苏顾并非无义之人,而是心怀大仁义。其极有主见,知晓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不像你等,只懂一点小小的忠义罢了。日后他的成就,必定会远远的高过你们。”
不想平日里憨厚老实的杜雷出言说道:“主公,苏顾为了自已的大仁义,不讲情义害了叶氏,此后只怕无人敢于用他了。他就算有再大的能耐,只怕也无发挥的机会。在我看来,作人还不如只懂得一点小忠义心好。至少可靠。”
韩易闻言一愣,的确,苏顾不为名利,只为大义背叛了叶氏,虽保住了自已的良心,却也失去了他人的信任。日后只怕难过的紧,再也无人敢于用他了。即使是用了,只怕心中也一直在嘀咕着,万一自已有一日违背了大义,是否也会被苏顾所卖?如此一来,敢于用他的,就只有圣人了。
韩易摇摇头,感觉这样不对。苏顾虽因大义背弃了叶氏,却也直接拯救了自已一命。自已得其活命之恩,岂能因为此理而疏远了他。这样自已不成无义之人了么?与苏顾相交,虽有种种不好之处,可是每见到他就能时时提醒自已,万不可违被了世间大义,这不也算是一件益事么?韩易于是亲书一封,命人专门去寻苏顾前来。
韩易又重新将各级军官安排了一遍,成齐暴烈勇悍,可为前部督军候,杜雷为副。周戈机敏果敢,可为左部督军候,尹离为副。车靖沉稳果断,可为右部督军候,新提拨的鲷阳人楚护为副。王当老成可靠,可为后部督军候,余化灵巧勇武有主见,虽然年少,可为副督。邱功擅长琐事,可为辎重营营官,陆平冷静精明,为副。唯有中护军部无人,韩易自领。
三千一百大军分成六队依次朝平舆进发,大军此次不再是以义勇军的身份征战,而是以汝南郡兵的身份出征,是以要至平舆城领取郡中的郡兵装备。
当来到平舆城外的临时大营之中,见到满营的郡兵装备时,不禁被布帛上的数字骇得呆住了。战马两百匹,马具三百具,铁甲百副,皮甲六千副,环刀盾三千具,长矛两千柄,长枪一千柄,一石长弓一千张,箭矢十万只,单臂弩六百架,弩矢五万只,重斧五百把,刀锯五百把,营帐八百顶,驽马千匹,大车千辆。还有不少的军用物质,包括钱币五百万,把韩易震得半晌无语。
韩易问道:“这些物资全是我麾下三千军的物资,会不会多了一些?”
武库大吏笑道:“不多,正是三千军的装备物资,一主一副,刚刚好。待会还有两千人的民壮前来,还请韩贼曹史接收。不过那已是他人之事了,与我无关。”
武库大吏告辞离去,韩易等人这才倒抽一口冷气,只是郡兵的装备,就这样的豪华齐全。那边军与南北二军,又或汉帝的羽林军出征,那要多少的物资才成啊?难怪当年汉武帝征匈奴时,只是数次十万以上的大军征伐,就将国家打得无钱了,人口也死了近半之多。此次汝南一郡出兵万人,只怕也要掏空了不多的家底才成。
大军作战,果然是一件极费钱的坏事。难怪古人有“兵凶战危”之叹,有“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之警言。
有众多的兵械可用自然是好,只是兵械虽多,兵卒们不会使用却是件烦心事。韩易只得在平舆城外又停留了数日时间操练,直到徐都尉的七千大军与六千民壮集齐后,在赵谦不耐的催促下,韩易这才领兵正式开拨。
行不出数里,望见西北方向有一骑快马绝尘而来,定眼一看,正是应信前来的南阳人苏顾。此时的苏顾长须凌乱,面容瘦削,比数月前瘦了不下二十斤。但一双眼睛明亮透彻,十分的有神。
苏顾望见远远迎来的韩易,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召我来相助,不惧我日后又背弃你么?”
韩易哈哈大笑,应道:“易虽然出身微贱,但也是向往大义之人,与你有同样的大义理念。只要我不失大义,想必你决不会背弃于我。我若有一日失了大义,被你所弃也是应该,何惧之有。”
苏顾点头道:“好,我就暂时依附帮助你,为你效命好了。却不知你要任我何职?”
韩易说道:“知大义者,当领全军军法事,并任我中护军部佐军候如何?”苏顾微微点头赞同,跟随韩易入了大军阵列。
朱儁求兵甚急,赵谦催促也急,韩易领着五千大军经灌阳、吴房二县,翻越卧牛山至南阳,再经舞阴、堵阳、博望三县至南阳境。总行程有六百里,共费十二日时间。汝南郡从接到朝庭的旨意,到收集物资,解韩易入平舆城,再到集结兵力,装备操练与行军,足足费了一月时间。此时已到十月初了。
刚至南阳境内不久,就有南军哨探骑卒发现了汝南大军。一面回报主将,一面引领大军前进。大军前行了十数里后,就见有数十骑匆匆奔来远远的观望着。
当见到当先而行的三千汝南军,于行进中依然保持严整细密的队列时,不禁连连点头称赞,“不错,不错,汝南郡兵雄姿英发,阵列严整,兵甲齐全,气势高昂,确实是天下各郡之骁锐劲卒。蜀郡赵彦信真乃奇才啊。”
………………………………
第六十七章 宛城之下
一位四旬过半,面容刚毅的文士武官点头赞许道:“各州郡的刺史太守疏于操练兵事,至使区区张角就能掀起了莫大的叛逆浪潮。汝南郡兵相对来说,的确可称精锐。若是还在十余年前,窦大将军在时,汝南郡兵也只能算是一般了。”
众人连连点头称是,说道:“这些年皆是十常侍之害也,若无十常侍,那来的黄巾蛾贼之乱。现在好了,自天子大赦天下后,党锢之祸已然结束,正人盈朝之相再现,必可回复到当年的强汉之态。”
有不同意见的说道:“十常侍未诛,汝等焉知不会再起第三次党锢之祸焉?”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各异,顿时冷场无语。一人大笑道:“现在正是与贼作战之时,你们却要讨论朝中大事,这岂不是刻舟求剑,又或缘木求鱼?”众人闻言大笑,援军既来,蛾贼可破,众人于是策马而回准备召开军议一事。
韩易被指引到宛城的南城外下寨,扎下营垒。举目四望,只见宛城四周布满了错落有致的木栅濠沟,将整座宛城团团的围困住了。若非引领官的指点,韩易根本就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各自有何作用?
韩易不禁暗自感叹,行军征战下寨之兵事繁多,若非经年之老将,又或天生将帅,何人能够做到如此面面俱到,不露丝毫破绽。自已从征数月以来,对兵事不过只是稍懂皮毛罢了。若是自已与宛城黄巾异地而处,只怕也不是朱儁的对手吧。
韩易指着西北角的一处土山问道:“那处土山比宛城还要高出些许,莫非大军要从那里攻入宛城去。”
引领官以不却定的语气说道:“应该是吧!为了筑造那座土山,大军征召了附近万余名民壮,忙碌了大半月的时间,方才筑到离宛城二十步的距离,再过一二日,只怕就会与宛城城头相平齐。到时就是总攻之日了。”
韩易还欲问话,此时有一名传骑来报,说主将朱儁与荆州刺史徐璆、南阳太守秦颉正在帅帐中议事,特请韩易扎好营垒后前往听令。韩易见营垒扎得已然差不多了,相比围城的其他营垒,差距十分明显,可说差强人意。这便是正规官将与暂署官将之间的区别了。
韩易红着脸跟随引领官与传骑来到位于西北角的主帐之中。一路上路径曲折,来回环绕,差点把头都转昏了。若是黄巾蛾贼出城攻垒,只怕也是相同的效果。
韩易对朱儁的兵事能力愈加的敬服,这才是正常的朝庭名将啊。而自已,充其量只是区区一突将尔。冲锋突阵,讨讨黄巾蛾贼还行,一但与朝庭大军作战,只怕也如黄巾蛾贼一般,不是大多正规将领的对手。
韩易来到一座巨大的军帐面前,从外围来看,这座军帐方圆有百步之大,以巨木为柱,其中可容纳百人军议。帐外有五十名带刀亲卫巡视四周,有几人更以警惕的眼神凝望着自已,让韩易有不寒而栗之感。
不多时,有一名亲将出帐叫道:“主将有令,有请汝南佐军司马韩易入见。”
韩易连忙低垂着头颅,快步入内。于匆忙间,只来得及望见两旁各有十余位将校端正的就坐,就在帐门口三步外单膝下拜,清声叫道:“汝南佐军司马韩易拜见西乡侯,镇贼中郎将及诸位将军。”
正中一位文士武官刚毅的说道:“你便是汝南来的三千大军先锋官韩易,怎的这般年青?”
韩易忙应道:“易虽年青,但对朝庭的忠义之心并不比诸位将军少。而且自贼乱以来,汝南战事多以易为先锋,如今从征南阳,自然也是易为大军先锋。”
那名文士武官赞道:“好,我本以为你是汝南哪家的子弟,临时被任命为汝南郡兵的先锋官。不想讨平汝南贼乱的大军先锋官也是你,看来你当是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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